第123章
。 过去的几年里,每当到了这个时候,那种群体化的喜悦和期盼就像海啸一样席卷了他,因为他的痛苦是那么渺小,那么格格不入。一滴黑色墨汁被海浪裹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站在最后一天的关口,意味着他又虚度了一年,付出的精力和时间都化作泡影,他仍旧没能达成目的。辞旧迎新,意味着还有源源不断新鲜的牺牲品,而身为“旧”的那一个,还浸泡在这场无休止的循环里,什么都改变不了。 手机响了一下,是好几天没联系的祁默发来的邮件。南乙打开邮箱查看,很简短的一条。 大致读来,是近段时间难得的好消息。 [老师那里的硬盘拿到,不太好修复,我试试,不过笔记本数据修复出来了,信息量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大,我整理成几个加密文件,附件传你,密码还是之前那个。你确认过后,再告诉我要不要按照原计划投给媒体。] 南乙比想象中平静,一一下载了附件,但他发现最后一个是空文件,点开后自动跳转到一个链接里,打开来,是一张相当复古的电子贺卡,甚至还播放起新年快乐歌了。 他实在意外,毕竟他们之间的联络很少会有计划之外的内容,大部分都苦大仇深,这种喜庆的祝福看上去更像是恶作剧。 关掉了电子贺卡,南乙锁了屏。 “小帅哥,你好。” 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他扭头,看到一对年迈的夫妻,头发花白,面容慈祥。 摘下耳机,他听见大爷说,能不能帮他拍张照。 “当然。” 他接过手机,帮两位老人拍下纪念跨年的照片,看着他们挽起来又交叠握住的手,还有手上朴素的银质婚戒,忽然生出一丝平和的温暖。 “你拍得真好看,谢谢谢谢。”大爷接过手机,拿给一旁的妻子看,“漂亮吧?你看背后这个花儿……” 听到背后店主喊着“刚刚预约的客人,你的订单好了哦。”,于是南乙转身走回店里。 谁知身后传来大爷的一声“新年快乐”。 南乙脚步一顿。 他发觉这一天与过去不同,仿佛基因改写。巨大的被吞噬感消失了,剩下的是一种平和的注视与接受。 出来后,他将买到的东西装进包里,手里拎着单独的窄窄的小纸袋,上了车。骑车驶过这条街区,他在一家服装店的橱窗前看到了方才那对年迈的夫妻,于是停下了车,按了一下喇叭,打开头盔的镜片。 两位老人果然回头,看到他露出的眼睛,愣了一秒,随即露出惊喜的笑容,朝他走来。 “小伙子,是你啊。” 南乙戴着头盔点头,将手里的纸袋递给他们。 “新年快乐。” 等他离开后,恩爱的老夫妻拆开纸袋包装,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枝开得正好的红玫瑰,散发着馥郁的香气。 回到卧室补觉的秦一隅是被一阵淡淡的香气唤醒的。 大约是在天台被冻着了,又或许是昨晚南乙醉酒的疯话太深入人心,他蒙头睡着之后,做的梦也全是天寒地冻的,好像真的一头扎进了西伯利亚,呼吸仿佛有刀子划过鼻腔,又痛,又能嗅到铁锈和腥甜的味道。 他在广袤空旷的苔原和雪地里逃命似的奔跑,追着一头黑灰色的狼,浑身快冻僵了,最终被一个不小心,掉进冰窟。谁知里面并非冰冷刺骨的冰水,而是一片温暖的花海。 太真实了。 他忽然睁开了眼,鼻子嗅了嗅,扭过头,发现南乙根本不在,代替他出现在枕头边的,是一个黑色的大包,上面贴着一个纸条。 [打开] 秦一隅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把这个看起来大到可以杀人藏尸的包拉开,然后懵在原地。 里面竟然是一大束多头玫瑰,层层叠叠,花瓣繁复,白色到玫粉的渐变,极致地浓郁,极致地艳丽,看到的第一秒就侵占眼球,漂亮得张扬又霸道。 是他曾经偷偷扎在南乙头发上的“狮子座”。 挤挤挨挨的花朵上,插着一张黑色贺卡,银白色的手写字。 [To秦一隅: 热烈庆祝学长复出首场演出取得圆满成功。 新年快乐吉他手。 From:幽灵 2024.12.31] 他莫名其妙开始傻笑,并且将头埋在这一大束花里,嗅了很久,仿佛回到了梦境里的花海。 偷偷溜出去买的? 彻底清醒过来之后,秦一隅又嗅到另一种香气,起床走到桌边,发现竟然是一碗打包好的烤冷面,打开被热汽蒙上水雾的袋子,香味儿直冲鼻子。 在南乙的眼里,好像没有什么浪漫不浪漫,俗气不俗气的概念。他只是觉得看完一场演出需要送上鲜花庆祝,恋人没吃到的东西要补上,这些小事都值得翻一次墙、犯一次规。换一个人,无论是站在花店门口还是路边摊前,都没那种纯粹感,可南乙这么做,就很酷。 和他翻山越岭就送一个小枕头一样酷。 不同于很期待亲眼看见反馈的秦一隅,南乙送东西总是像“扔石子”,扔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那些涟漪。 就比如他现在,又钻进排练室写歌。 “是这样的一段intro,秩序感很强的重复段落,可能会循环整曲。”南乙站在电子琴旁,用钢琴音色弹了一小段旋律,看向一旁的严霁,“但我想要一个很冷的合成器音色。” 严霁笑了,抬手试了一种音色,问:“这样?俄式后朋常用的音色。” 南乙垂着头听了一会儿,自己也弹了一遍:“工业感再强一点,去人性化的,最好是像机器一样。” 严霁思考了一会儿,“我大概明白你意思了。”他换了一种更失真也更冷峻的合成器,弹奏方式也用了更精准干脆的节奏,有种迷幻而严密的电子浪潮的感觉。 “对,就是这种。”南乙抱好琴,压着这段合成器旋律进了贝斯。强烈而规整的低频加入进来,后朋的味道更重了。 迟之阳两手捧着脸,低头闭眼听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了一种感觉,带着规律又密集的鼓点融进贝斯里。 南乙看过去,意外发现迟之阳换了新的鼓棒,是很漂亮的银白色,敲击时泛着不明显的炫彩,和他新的监听耳机好像是同色系。 但因为在写歌,他也没多问,认真听迟之阳的鼓。 冷峻的鼓点加上低频的共振,营造出一密不透风的感觉。 “好听啊。” 听到这个声音,三人一齐抬头,看到的是靠在门框上微笑的秦一隅。 他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笑着说:“有种一个机器人走在冰天雪地里,马上要断电了,但被指令控制着,所以还是按照原来的步频继续走,下一秒可能就会要故障、摔个粉碎的感觉。” 严霁一听,挑了挑眉:“好精准的描述,可以写在专辑内页的程度。” 迟之阳也停下来,“不知道以为你写的呢,缺勤主唱。” “谢谢夸奖,缺心眼儿鼓手。” 秦一隅怼完,走到南乙跟前:“咱们比赛的歌儿写出来了?” “算是吧,总觉得还差一点儿。”南乙仰头靠在沙发上,摘了眼镜,捏了捏鼻梁。 “词儿写完了吗?什么主题啊。” “情歌。”南乙随口说。 三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震惊:“啊?” “可是我觉得这听起来比较像悬疑片的ost诶。”迟之阳顿了顿,“还是东北拍的,大雪里藏尸的那种。” 南乙对此毫不意外,甚至还重复了一遍。 “就是情歌。” 他们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编曲大致拉出来,正要试着加唱段进去,就被节目组临时通知参加新年特别直播。 恒刻是节目组通知的第一组,还被安排了任务,南乙和迟之阳先去直播场地备采,严霁和秦一隅则分别拿着任务卡去通知1 组和2组的乐队。 好巧不巧,秦一隅抽中了2组,他怀疑节目组就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就想看他和无序角落之间起冲突。 没办法,事已至此,他只能带着手持相机,只身前去2组的排练室。 好在场面没想象中尴尬,他敲了敲无落排练室的门,里面那个接替他的新主唱梁越起身,接过了任务卡。 他表情不好不坏,看到秦一隅总有种恐怖片主角握着斧子不得不咬牙面对终极大boss的感觉。 其实秦一隅也理解,毕竟自从梁越担任主唱,唱衰的声音就没停过,无落越是受关注,开的演出越多,他越是频繁地被拿来作比较。 秦一隅想,要是换作是他,站在台上的每一分钟都活在前一个人的影子里,还不如死了算了。 “南乙怎么没来?”背着吉他的殷律突然直愣愣开口。 秦一隅也毫不客气道:“你猜啊。” 从无落的排练室出来,依次来到关系要好的刺杀旦和尤引,相当顺利地完成了任务,还和他们插科打诨了一会儿。 “哎闽闽,那个星星灯我用完了,我晚上拿你房间去。” “好啊,我再挂回圣诞树上。” 最后是ReDream的排练室,奇怪的是里面并没有人,秦一隅拿着任务卡,想着要不要去他们宿舍找,但实在没交情,他甚至不知道RD的宿舍在哪一层。 巧的是,许司从无落排练室走了出来,见秦一隅杵在RD排练室门口,又忘了一眼没开灯的房间,大概猜到。 “他们住我隔壁。”许司说,“我带你去吧。” 秦一隅也没推辞:“好啊。” 电梯里,许司始终盯着他手上的戒指,又想到他发在朋友圈里的一大束鲜花,和那张合起来看不见内容的黑色卡片,心里有许多想象,但什么都没说。 他领着秦一隅来到RD的宿舍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但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那谁的卧室,开着灯呢,有人吧?”秦一隅说。 但没人应,为了任务,他们还是走进去,但秦一隅提前关了摄像机。 房间拉着窗帘,只开了浴室灯,秦一隅敲了敲开着的卧室门,床上分明躺着人,但却没人应。 看到隐约可见的蓝色头发,许司轻声喊:“阿丘?” 秦一隅却先一步来到床头柜边,因为他看到上面有药盒,本来心里一紧,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但看清楚上面的字之后,又稍稍缓了口气。 是抑郁症常用药物。 他用身体挡住药盒,没让许司看见,对他说:“他睡这么香,过会儿再来叫吧。” “好吧。” 如果是前一天,对阿丘患上抑郁症这事儿,秦一隅多少都会有点意外,可听了南乙说的话,他完全能理解,甚至产生了同情。 从那个黑暗的小卧室,来到节目组安排的热闹明亮又宽敞的直播场地,秦一隅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割裂感。 就在他打算自己抚平心头这个小褶皱的时候,不远处的南乙竟然脱离了人群,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了?”南乙盯着他的脸,“哪儿不舒服吗?” 秦一隅惊讶于这份敏锐,但还是笑了笑:“没有啊,摇人太累了。” 南乙替他解开了绑在手腕上手持摄像机的固定带,把机器还给工作人员,带着他一起回到恒刻坐的地方。 集体直播人太多,因此他们虽然集合在一个很像是大客厅的地方,但其实每支乐队都有自己的直播间。 秦一隅和南乙坐在恒刻直播间靠右的地方,刚好挨着执生的直播镜头。 直播已经开始,弹幕早已滚动起来。 [诶qyy和ny回来了] [好配的两张脸呜呜呜] [严雨齐的耳后是不是贴了个创可贴啊?] 看到这条弹幕,南乙也偏过头去看,发现真的有一个,之前被耳朵挡住,他都没看见。 [青衣鱼你不热吗?这么多人你还围着条围巾?是想遮掩什么我请问] [十只羊怎么不挨着演技老师坐啊?] [你们海鲜烧烤昨晚是发生了什么吗?怎么四个人气氛奇奇怪怪的??] “欢迎各位乐手们一起参加本次新年特别直播!新年快乐!” 二十几名乐手也很给面子,一起大喊:“新年快乐!” “首先我们要提醒大家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这次直播,每个直播间的观众都会弹出三个不同的新年塔罗牌,塔罗牌的背后会是不同的‘词语’,在观众的点击下,各个乐队选择最多的一张塔罗牌将会成为你们下一场live必须加入的新元素。” 听完这个,秦一隅毫不客气地吐槽:“来了,比我的人生还要混乱的赛制。” [哈哈哈哈qyy你好敢说,小心被屏蔽掉] [关闭恒星时刻的直播间] 工作人员给他们发了实物版本的塔罗牌,南乙伸手去接,一不小心手就入了镜。 [诶小乙手上有戒指诶!!] [真的!!金色的,还是戴右手无名指!!] [这个戒指怎么看着这么不一样啊?就是闪太快了没看清] 严霁立刻抓住他的手,往下压,和南乙交换了一个眼神。南乙心领神会,在镜头外拉了拉秦一隅的手,示意让他别把手露出来。 秦一隅乖巧地点了点头,在下面比了个ok。 就坐在隔壁的倪迟端着一小盘砂糖橘递给他:“吃吗鱼哥?这个巨甜!” “吃啊!”秦一隅抓了几个,放到南乙跟前。 “多来点儿啊!” [诶??执生直播间那个拿橘子的手是谁的??南乙的??这不是刚刚那个戒指吗?] [不是啊南乙坐中间呢。] [woc不会是秦一隅的吧!刚刚听到秦一隅说吃橘子] [你们俩戴情侣戒????] [啊??Qnzy你俩今天要出柜吗??] [真的是一样的!那就是qyy的右手!!袖口和衣服一个颜色!] [执生直播间立大功!!!] [你吃你是我们秦南自乙姐的爹!] 第90章 曲线救国 弹幕突然间闪得飞快。 南乙眯着眼, 盯着看了许久,越看越觉得两眼一黑,想扭头瞪秦一隅, 又怕被解读出更夸张的含义, 只能假装视而不见。 坐在隔壁的尼克更是直接念出了执生直播间的弹幕:“什么戒指啊?” 紧要关头,还是严霁站了出来,顶着一张无懈可击的笑脸,举起了南乙的手:“哦,弹幕说的是这个戒指吗?这是我们乐队一起做的, 算是恒刻新年纪念品?” 说完他还扭头看向秦一隅:“是吧一隅。” [真的吗???] [演技你不要骗我!] 秦一隅还没来得及开口,迟之阳倒是先一脸疑惑地发问:“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背着我做戒指了?” 南乙闭了闭眼。 真的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你们串供没有和十只羊商量啊!] 严霁的抗压能力还是远高于没有上过班的三个小孩儿, 所以仍旧保持着微笑,特意冲迟之阳解释说:“对, 因为你昨晚喝醉了。” 听到这句话,迟之阳的耳朵莫名其妙变红。 “可不是吗?”秦一隅随口道,“你昨晚差点儿把严霁床弄塌。” [???什么塌了??谁的床塌了??谁把严霁的床搞塌了??] [你们乐队男真的好可怕] [鲜组都是漏勺转世吧??] 南乙忍住想杀人的心,解释说:“是迟之阳喝多了在严霁的床上乱蹦。” [小乙你真的很不会撒谎] “那你做的戒指呢?”迟之阳重点跑偏, 开始质问严霁,“你怎么没戴!” 严霁也快绷不住了,勉强笑着说:“我弹琴不方便, 早上出门前摘掉了。” [柜门破破烂烂,daddy缝缝补补] 本来都快圆不上了,但节目组之前安排的塔罗牌环节恰到好处的出现,倒计时十秒后,屏幕上出现三张精美的塔罗牌, 每一个粉丝点击选择之后,就会出现相应数字的弹幕。 因此方才讨论戒指相关的弹幕也都被快速覆盖了。 南乙松了口气, 一扭头,看见秦一隅的手悄悄爬上他的膝盖,食指和中指啪的一下弯屈,做出模仿“跪地”的动作。 他很想笑,但忍住了,只是也伸出手,做出弹脑崩儿的动作,弹了秦一隅的手。 选择的结果并不会第一时间揭示,为了留下悬念,节目组将这个环节压在最后,开始进行其他和节日祝福相关的互动环节。 每当人一多,南乙就开始走神。他低垂着头,无所事事地和迟之阳一起玩工作人员递给他们的三张塔罗牌。迟之阳将牌面朝下,手指摁着牌快速换了好几遍,然后示意让南乙抽。 南乙点头,抽了一张,翻开来一看,上面写着“命运之轮”。 “再来一次。”迟之阳小声说完,又翻过牌面,像个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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