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俩太有缘分了,迟早都要做一对异父异母的亲姐妹!连失散这么多年都能重新遇上,而且连职业也一样!” 闻言,苏甜荔眼睛一亮,“你也是护士?” 姚美玉点头,“我现在就是要去区卫生院轮班儿呢!荔枝,你手里要是有调令的话,调到我们单位来吧!区卫生院不远,距离我们家属大院只有六站公交车!我在急诊科,你来嘛,我们一起作伴!” 苏甜荔笑了笑,“这个我可不好说啊,得先去市知青办上交劳动关系和调令,他们把我分到哪儿算哪儿。” 姚美玉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我爸妈说,这知青返城政策一出啊,市里可紧张了!但凡有点儿后台背景的人家,全都在疯狂地想办法给自家儿女安排工作……” “你想啊,将来有那么多知青要返城,需要有多少个岗位来容纳?所以人人都想赶在大批知青回城之前,先解决自家孩子的工作岗位!” “你还算回来得早的,而且你还是专业人才……别担心,现在护士岗很缺人手,你看看能不能进市人民医院,要是进不去,你和我说,我让我妈出面,把你调到我们区卫生院来。”姚美玉说道。 苏甜荔问道:“那你怎不去市人民医院?” 姚美玉说道:“你忘了啊?我妈和王爱琴是死对头啊!” 苏甜荔一时间想不起王爱琴是谁…… 姚美玉又道:“而且我爸也说,反正都是当护士,在市人民医院当护士肯定忙得要死,在区卫生院当护士就清闲多了!何况我要是去了市人民医院,到时候又在王爱琴手下干活,王爱琴肯定给我小鞋穿!” “哎,车来了……荔枝我先走了啊!你啊在家等我,我今天上夜班,明天一早八点钟,我上你家找你去!明天见!” 说着,姚美玉追着一辆缓缓驶入站的公共汽车跑去。 上车以后,姚美玉还找个了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朝着苏甜荔挥挥手,“明天见啊荔枝!” 苏甜荔笑着点头,用力朝着姚美玉挥手,“明天见!” 姚美玉离开后,苏甜荔站在月台上陷入沉思。 直到站台上的人们越来越少, 苏甜荔才意识到——这场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片刻便雨消云散,大太阳又高高地挂在天空。 苏甜荔也准备离开,发现手里还有两个没吃完的用油纸包好的咸水角。 本来她还觉得这东西挺好吃, 可姚美玉所说的“不回信事件”,已让苏甜荔觉得索然无味。 她一抬眼,突然发现程愈依旧呆呆地坐在花坛上,一动不动,目光茫然麻木。 苏甜荔盯着他面颊上的红痣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将那两个咸水角递给他。 半分钟过后,程愈的视线才慢慢聚焦在这两个咸水角上。 他又呆呆地看着苏甜荔。 苏甜荔说道:“干净的,你吃吧!” 程愈呆愣愣的,完全没有反应。 苏甜荔眼睁睁看着一滴水珠沿着他那湿透了的发梢处滴落下来,忍不住说道:“以后再遇上下雨,要记得找个有顶的地方避雨。” 程愈慢吞吞地伸出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咸水角。 苏甜荔抱紧了自己的小包袱,匆匆朝家走去。 程愈静静地看着她,直到那俏丽纤秀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后知后觉地喃喃说道:“……下雨要避雨。” 他低下头,看着手里被油纸包裹起来炸得金黄酥脆的咸水角,也不知在想什么。 第3章 第 3 章 清甜软糯多汁的黄皮果 苏甜荔抱着小包袱走进化工厂家属大院。 她先去了一趟公共厕所,将小包袱里的钱和调令拿了出来…… 她想把这最重要的两样东西藏起来。 可七百块钱就是七十张大团结,厚厚一迭呢! 袜筒里可藏不下。 于是她用块手帕将钱全部都包好了…… 想了想,苏甜荔又打开了小布包,拿了五张大团结出来,塞回包袱里,再将剩下的六十五张大团结重新用手帕包好,用别针将这个布包缝在自己的内裤肚面上。 至于调令等材料,不是她不想藏,而是资料太多了她也藏不了,索性不藏了。 办好这一切,苏甜荔才又挎着包袱出来了,毫不停顿地去了化工厂招待所。 她妈田秀在这儿上班。 看起来,田秀这会儿应该不在。 招待所的工作很清闲,几个年纪大且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中年妇女全都挤在前台聊天。 她们聊天聊入了迷, 于是苏甜荔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们的聊天内容: “哎你们有没有听到从厂财务室里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 “什么小道消息??” “就是说,我们厂好像最近在搞什么集资,本金三百块钱,17分的利,三个月连本带利还回来!而且名额有限,听说啊先到先得,只限三十个名额。” “本金三百,17分利,三个月连本带利的还回来?这怎么可能啊!这利息也太高了吧?” 有人拨起了算盘,“让我来算算是多少钱t?——三七二十一,一三得三,再加二……” 然后惊呼了起来,“所以一个月光利息就是五十一块钱!三个月就是……一百五十三?” 大家齐齐哇了一声。 又有人小小声说道:“你是按单利算的,只有头一个月是单利啊,后面两个月是复利!我早算过了,按复利算的话,三个月的利钱是一百八十多!” 妇女们再次齐齐哇了一声。 然后她们又开始惋惜了,“可是,三百块钱……谁拿得出来!” “我没有。” “我也没有……” “哎,要不咱们这样好不好,咱们几个想办法凑钱,凑三百块,到时候利钱到手,咱们平分!” “这是个好主意啊!” 于是她们又喜滋滋地讨论起要怎么筹钱。 苏甜荔抱着小包袱,走上前去,冲着一个正在吃黄皮果的中年妇女,问道:“曹姨好,我妈田秀在吗?” “田秀?她不在!你是谁?”曹姨一边剥黄皮果,一边疑惑地打量着苏甜荔,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你……噢,你、你是苏来子?” “苏甜荔。” 苏甜荔纠正了曹姨的称呼,又解释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名字。 曹姨打量着眼前粉面桃腮的小美人,“这样的名字才正常嘛!你妈也真是的,想儿子也想得太那啥了……什么又子,来子,欠子的!难听得要死!女孩子叫荔枝啊葡萄的,多好听!” “对了荔枝,你不是下乡插队去了吗?怎么……” 说着,曹姨塞给苏甜荔一把黄皮果,“吃吃吃!我们家属大院里的黄皮树结的果子,很好吃的很清甜,就是果核有点大!” 苏甜荔谢过曹姨,剥了几枚黄皮果吃了,确实清润好吃。 她大致说了下她在大西北的工作情况,也说了自己是拿着手续齐全的合法回城调令回来的。 听了苏甜荔的解释,围观的阿姨们齐齐哇了一声。 曹姨则高兴的说道,“哇!荔枝啊你好巴倍(了不起)啊!下乡插队还能学门技术回来……哇,以后你想去哪里当护士?市人民医院?太好了,那以后我们要是去市人民医院看病,找你的话,就不用排队了吧?” 其他的阿姨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毕竟谁没个头疼脑热的呢! 要是医院里有个熟人,真是比什么都强。 苏甜荔含笑说道:“我倒是想去市人民医院,可我说得不算,看知青办怎么分配吧,我服从分配的。” 曹姨一拍大腿,“肯定可以的!” “曹姨,我妈不在单位啊?”苏甜荔问道,“我刚回了一趟家,家里没人我都进不去……我爸我大姐我三妹我细佬(弟弟)呢?” 闻言,曹姨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苏甜荔,问道:“你家里人的情况,你不知道?” 阿姨们也面面相觑。 苏甜荔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她适时红了眼圈,委屈地说道:“曹姨,我这一走走了五年,我倒是年年、月月写信来家,可家里人一封信都没有写给我!甚至连我汇钱回来,家里也没个音讯!” 当年她插队去了大西北,农场有规定,新来的知青在头三年里不批带薪探亲假,也不报销来回车费。 所以大多数知青都不愿意回乡探亲。 苏甜荔也一样。 所以在下乡的头三年里,她只能写信回家,汇款回家。 三年后她倒是有了带薪探亲假,可三年来家里人就当她死了似的,根本不联系她。 她赌气干脆不回来,钱也不汇了,就呆在农场帮同事代班,挣代班费。 挣得还不少! 再后来,知青返城政策出来后,她就直接回来了…… “啊?”曹姨惊呼,“你说你写了信回来,还汇过钱回来?” 苏甜荔含泪点头,“前面三年一直写信一直汇钱,后来我看家里一直没有回应,担心钱寄回来打了水漂,我就没再寄了。我把所有的工资全都攒起来……这次一共攒了三百多块钱呢!我想当面把钱交给我妈可能她会开心点。” 周围的妇女们一听到苏甜荔说她攒了三百块钱带回来, 顿时人人都带上了艳羡的眼神! 曹姨惊疑不定,“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妈一天到晚骂你,说你没良心,不给家里写信,不给家里打钱,还说你从小就一身反骨,一点也儿不像你大姐和三妹!” “你妈还说,这几年你家过得也艰难,她给你写了好多信,让你把工资寄回来……但你一封信也不回,钱也不寄呢!” 然后又点评,“其实你也很乖的,还晓得攒了三百块钱都给你妈……” 说到后来,曹姨也开始嫉妒田秀即将有三百块钱,可以去参加厂里的集资了。 苏甜荔沉默不语。 不过,曹姨还是先撇开那三百块钱的事,热情地告诉苏甜荔苏家现在的情况: 苏德钧现在年纪大了,在苏甜荔下乡的第二年,苏德钧在干动搬运队的活计时,不慎受伤,腰椎受损,在床上躺了两年才能起来,但干不动搬运队的活计了,现在转到后勤组做洒扫。当然了,工资也少了一大截。 田秀职位不变,还是招待所服务员。 苏又子现在在化工厂办公室当临时工,主要负责信件收发,报刊整理工作;当然了,工作强度不高,工资也低得离谱。 苏欠子在苏甜荔下乡的第二年,也就是苏德钧出事时,为了图下乡知青的安家费给苏德钧看病,也下乡插队去了; 苏天才现在在厂子弟学校上高一。 苏甜荔问道:“曹姨,你知道我三妹去哪儿插队了吗?” 曹姨说了一串地址,又道:“你三妹好拼啊,每个月都寄二十块钱回来!啧啧,真是乖!” 说着,曹姨看了苏甜荔一眼,叹道:“但是荔枝啊,曹姨是过来人,还是要说上一句……说是说一家人要风雨同舟,但你们年轻人呢还是要多为自己想一想的……唉!” 曹姨有意无意地提点苏甜荔。 说着,曹姨又告诉苏甜荔,“你妈今天是下午班,现在没到点,所以不在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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