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季凛时的沉默让苏晚晴心中慌乱不堪,她步步后退着,浑身抖若筛糠。 这时,季昭打开门,从楼上跑下来,愤恨地跑到苏晚晴的身后,用力地将她一推。 苏晚晴在冻库受罚六个小时后,本就身体虚弱,现在她的注意力高度紧张,全部在眼前的季凛时身前,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季昭,于是被推得踉跄,脚软绵绵地滑到,摔倒在了冰冷的瓷面上。 她第一时间就是去护住小腹。 然而为时已晚。 在浑身的颤抖中,小腹处传来尖锐的抽痛,一团血迹自她腿间流出。 苏晚晴瞬间脸色苍白,抬起头慌乱地看着季凛时。 求助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冰冷无情的驱逐落下,“还不快把她拉走,扔出去!别脏了阿妤最爱的地毯。” 苏晚晴听着这话,仿若一瞬间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 她的豪门梦彻底破灭了! 她多年的筹谋全部付诸东流! 小腹绞痛着,苏晚晴额头上流出一片片冷汗,却仍在不甘心地抬起头盯着季凛时。 “季总,” 这是保镖来报。 “我们在新西兰查到一起刊登上报纸的骨科恢复手术,虽然没找到患者本人,但是经调查,患者的情况,与夫人的伤十分相像。” 闻言,季凛时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满心激荡。 “太好了,”他激动地浑身颤抖,语气中全是喜出望外,“找了这么久,终于有一点点可能有关阿妤的消息了。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亲自飞一趟新西兰。” “我也要去,爸爸!” 季昭也没有了害怕,喜悦地喊着。 听着两人掩饰不住的高兴,地上的苏晚晴心中的不忿和嫉妒在此刻达到顶点。 此时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拼命压着疼痛,用尽全身力气说出那个秘密,“你以为就算真的找到江妤就能让她回心转意吗?” “季凛时,我告诉过江妤,她出车祸,是因为你动了刹车线!” 话音一落,原本绽放的笑颜凝固在季凛时的脸上。 “你说,什么?” 季凛时的话语中充满了颤抖。 苏晚晴肆意地笑起来,整个人完全疯魔。 “你真的以为,做了这么多事以后,你们父子俩还能幸福吗?” “做梦!” “回不来的江妤,她永远也回不来!” “闭嘴!” 季凛时怒极,双眼通红,一巴掌扇在苏晚晴的脸上,强制她闭了嘴。 随即他又掐起她的脖子,似乎要将她的下巴活生生掐脱臼。 苏晚晴难以呼吸,面色很快青紫,眼球胀大着,瞪着眼睛,看向季凛时的目光从挑衅放肆到恐惧。 当着季昭的面,难道季凛时真的想掐死她? 她的眼睛往后瞟着,口中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无助地用眼神向六岁的季昭求助。 季凛时一个眼神,一旁的保镖就捂住季昭的眼睛,将他抱走。 “呃,唔!” 苏晚晴挣扎着,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她的嘴角破了皮,一缕鲜血沿着嘴角流出。 季凛时却不想碰到脏东西,这才松开了手放开她。 “来人,”他吩咐着身后的保镖,“把她处置了。” “联系机长,我现在就要去新西兰。” “是。”保镖犹豫着,“那昭昭小少爷呢?” 季凛时想着,如果此行真的有收获,有季昭在,看在孩子的份上,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昭昭也一起去。” 吩咐完,保镖离开,只留季凛时一人在原地。 他脑中不断回想着苏晚晴的话。 江妤已经知道他和苏晚晴的事,也知道刹车线是他剪的…… 季凛时双手捂着脸,满心无力。 他竟然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 “阿妤,只要你肯回来,怎样罚我都甘之若饴……只要你在我身边……” 季凛时喃喃着,满脸失神落魄。 另一边,苏晚晴小腹绞痛着,被保镖拖出了季宅。 她艰难地呼吸着,满头大汗,正好看见季凛时的车驶出。 他这是,要去新西兰找那个可能是江妤的人? 苏晚晴被保镖拖远,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她趁保镖们不备,拿出手机,颤颤巍巍地拨通季家长辈的电话。 季凛时在季家横行霸道,说一不二已久,那些长辈被打压地毫无办法,这次季凛时出国,他们应该很希望借此大好时机夺回集团权力,成为新一任的掌权人。 借着那几个叔伯的手,把自己救出来,同时还不让季凛时好过,可谓一石二鸟。 “我就最后打一通电话诀别。” 她说着,已经气若游丝,保镖应该默许了她的行为。 “喂,叔伯……季凛时飞去新西兰了!你们快来救救我!” 苏晚晴拼了命地吼出这两句话,保镖发现不对,夺走她的手机,却为时已晚。 见自己目的达成,苏晚晴如释重负地笑了。 保镖急忙给季凛时打去电话,却已经关机。 电话那头,二叔一脸疑惑地听得苏晚晴豁出性命传出的讯息。 “季凛时去新西兰了?恐怕是为了找那个失踪的江妤吧?他不在集团,我们倒是可以……” “那那个传信人呢?我们早救她吗?” “救什么?她肚子里怀的可是季凛时的骨肉,不过既然肯向我们传消息,说不定那个孩子已经没了。” “既然没了,那她又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背叛了季凛时,她不会好过的。选一处风水宝地,就当是厚待她了。” “对了,在国外给凛时备一份礼,最好让他有去无回!” 几人相视一笑,立刻动身去往季氏集团。 季凛时这时已经上了飞机,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云层,让他回想起去往夏威夷的那天。 若是当时返航时自己先发现不对,若是自己足够谨慎,提前返航去找江妤…… 那现在的结果会不会不同? 季凛时心情沉重着,抱紧了怀里的季昭。 夏威夷距离新西兰遥遥万里,江妤双腿受伤,是怎么从海滩上摇身一变去往新西兰的? 季凛时闭上眼,自知此事的概率极低。 可他不愿就此放弃。 哪怕万一呢? 失去了江妤,已经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情况更糟了。 不管机会有多渺茫,他都愿意一试! 几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落地。 季凛时牵着季昭的手走下阶梯,看着这个陌生的国度。 江妤真的会在吗? 他们上了提前备好的车,一路前往当地新闻上的那家医院。 “你好,我们找这位医生。” 季凛时拿着报纸,用英文询问着前台的护士。 “迈克医生啊!你们也是慕名而来的病人吗?他今天的手术排满了,要见他恐怕得晚一点。” 护士如实相告,季凛时想再问一些关于病人的消息,却以“不得泄露病人隐私”为由回绝。 这还是天之骄子的季凛时第一次碰壁。 他也不恼,而是带着季昭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耐心等着新闻上的那个医生出现。 医患人员们来来往往,全部都是洋人面孔,季凛时看着他们,轻而易举地排除了目标。 他不知道的是,昨天,就是江妤出院的日子,现在的医院里,再没有江妤的踪迹。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季凛时再次来到前台,“你好,你们医院最近有华人病人在这里治疗吗?” 或许是他的坚持打动了护士,她如实相告,“有。不过……她昨天就出院了。” “昨天?”季凛时眼中的喜悦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已经凋谢。 人已经出院,人海茫茫,他还能到哪里去找? 就在这时,沈听桓终于结束了手术,摘下口罩走了出来。 季凛时回头,便看见同为华人面孔的医生。 “迈克医生,是华人?” 沈听桓同样看见了他。 他目光向下,看见季凛时手上牵着的季昭。 那张与江妤有五分相像的脸。 只一眼,沈听桓便可断定,他们的出现与江妤有关。 “你好,我叫季凛时。”他主动问好。 季凛时看着他,心中的猜测更加笃定了几分。 “迈克医生。我想向你询问前段时间新闻上的手术的那名病人。” 沈听桓眼中的光不着痕迹地暗了暗,一口回绝,“抱歉,我们不能透露病人的隐私。” 季凛时不死心,拿出手机翻出与江妤的合照,拿在沈听桓眼前。 “她是我的妻子,你见过她吗?” 见到江妤照片的那刻,沈听桓眯了眯眼。 不过他还是不松口,转移视线直视着季凛时。 看他的反应,季凛时几乎已经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他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般,从谷底上升,一下子到达顶峰。 只是季凛时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对上沈听桓那算不上友好的眼睛。 一股火药味悄无声息地在两人之间蔓延。 季凛时的势力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难以施展,要想得知江妤的下落,恐怕还得依赖眼前的这个医生。 沈听桓在他的注视下,缓缓摇着头,“抱歉,无可奉告。” 季凛时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医生,不是善茬。 沈听桓不愿再多做停留,迈开步子就已经走开。 走到安静的院区,他拿出手机向江妤编辑短信, 发送成功后,他把手机揣进口袋,大步离开。 离开的背影落在季凛时的眼中。 根据刚才的几句交涉,他基本已经可以判定,江妤就在新西兰! 巨大的欣喜将他淹没,季凛时的心脏砰砰直跳,整个人兴奋不已。 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找到江妤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另一边,收到短信的江妤愣了愣。 季凛时,和小朋友。 是他们。 再次得知他们的消息,江妤以为自己会难过,可奇怪的是,并没有。 她的意识呆怔着,没有想到这么快他们就找到了新西兰来。 江妤像是被夺走五感一般,除了陌生,此时对他们父子俩竟然生不出一丝情绪。 “算了,随缘吧。”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反正新西兰这么大,我们也未必会相遇。” “要是真的遇到了就再说吧。” 她拿出手机编辑,向沈听桓回信。 江妤打开落地窗,她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独立行走,走到阳台上透气,阳光和煦地照在她身上,她舒服地生了个懒腰,给盆栽中的花朵浇水。 她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正落在不远处马路上停放的小汽车里的季凛时眼中。 他高价收买了一个护工,成功得到了江妤的地址。 有钱能使鬼推磨。 国外如是。 “是妈妈!” 车里,季昭兴奋地喊着,打开车门奔下车。 许久没见,再次要与江妤相见时,季凛时心中竟然有一丝紧张。 他打开车门,跟在季昭后面,一步步走向江妤。 阳台上,江妤忽然听见儿子的声音响在远处,她询着声音转头看去,看清路面上那个向她奔来的小朋友时,霎时浑身血液凝固。 那是,季昭! 身后的人是,季凛时! 江妤屏住了呼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江母从房间中走出,也同样看见了马路上的两人。 “他们是……” 她想要询问,却看见女儿的面色不佳。 毕竟是过来人,她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想,拍着江妤的肩膀,“去吧,做个了断。” 江妤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下楼。 她也确实想做出了断。 和季昭同为一脉的血缘关系无法切割,但她与季凛时那些过往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却是可以斩断。 她打开院门,看见季昭欣喜若狂地向自己奔来,身后跟着的,是一脸悸动的季凛时。 江妤微微侧身,没有像从前千万次那样抱起季昭,而是让他扑了个空。 “妈妈?” 季昭小嘴瘪起,对他来说,江妤失踪已久,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思念。 没想到现在一向最爱自己的妈妈一反常态地这样冷漠。 他睁大着双眼,很快就有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妈妈,”他开口,忍不住委屈地抽噎,“你不要我了,不要爸爸了吗?” 江妤听着他委屈的话语,抬起头看向神情复杂的季凛时。 时隔多日不见,他憔悴了很多,眼中布满血丝,下巴处青茬一片,眼中除去欣喜外,还有显而易见的脆弱。 整个人仿佛易碎物品,好像她稍微说一句重话,他就能碎在她面前。 江妤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在季凛时那快要将她吸入身体,如漩涡一般幽深的眼神中率先开口。 “找个咖啡厅聊聊吧。” “凛……时。” 她像以前那样叫着他的名字,在此刻却莫名感觉无比艰难和拗口。 几人去往附近海边的咖啡厅,在咸咸的海水味中相对坐下。 除了季昭一个劲儿地抱着江妤撒娇外,两个大人沉默着,思虑着如何开口。 季昭扯了扯季凛时的衣角。 “爸爸,你快说啊,说你有多么想妈妈,说你找了她多久,说你都住进医院了……” 季凛时沉默着,一时竟然不知道从何开口。 他是先问她为什么会以另一个全新的身份出现在新西兰呢?还是先说自己已经知道错了,已经悔过,也把挡在两人之间的苏晚晴处理。 还是说分开的时间里他想她想得发狂,找她找得恨不得将整个世界翻过来? 他看着久违未见的江妤,忽然莫名心慌,感觉她变了,可又说不出来是何处出现了变化。 江妤抿着咖啡,看着季凛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率先开了口。 “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们,就此分开吧。” 季凛时瞳孔地震着,在他还在组织语言时,她的话宛如一记惊雷在他耳边响起。 久久的震惊之余,心痛回荡在胸口。 “妈妈!”季昭也同样震惊,他伤心地哭着,“你也不要昭昭了吗?我做错了什么……” 半晌,在孩子的哭声中,季凛时才咬着牙,艰难地试图反驳,“我不信。你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了?” 江妤沉默地喝着咖啡,两人之间无声地拉锯着。 她已经不在意季凛时和季昭了。 江妤扯着嘴角,自嘲一笑。 她原本以为自己再次见到父子俩,会心头悸动,会满心痛苦,会思念至极…… 可独独没有预料到现今的情景。 她真的,不在意了。 他们两人像是老熟人,有些过往的情分,自己偶尔回忆起时,会伤心,会惆怅,可是在她规划未来时,里面一点也无法将两人放在自己的眼里。 江妤平静地看着青筋暴起,手指关节泛白,整个人快要失控的季凛时,心中半分共情也无。 久久之后,季凛时才像是终于接受这一事实。 是江妤早就用行动告诉过他,她不再想留在他们的身边了,她早就隐藏了身份来到国外。 是他不肯相信,一定执意要问个清楚。 可是在当面亲耳听到她的决绝后,为什么还是无法相信和割舍? “那恨呢?你不爱我了,连恨也没有了吗?” 季凛时双眼通红,哑着嗓子艰难地直面自己曾经伤害过江妤的一桩桩往事,揭开藏在两人心间的伤口。 但他不知道,这些伤口于江妤而言,早已结痂。 她听着季凛时的话,连自己也觉得是应该恨他的,可是很奇怪,此时此刻,正如他所言,竟然连恨也没有。 两人之间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确确实实已经消散。
相关推荐:
穿进书里和病娇大佬HE
痞子修仙传
【快穿】嫖文执行者_御书屋
取向狙击
[综漫] 受肉成功后成为了禅院家主
甜疯!禁欲总裁日日撩我夜夜梦我
吃檸 (1v1)
(兄弟战争同人)梦境
郝叔和他的女人-续
捉鬼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