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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无妨。” 他语气淡淡地答复人。 雨下得很大,打在伞面上,像珠子落在地面上一样。 李钦远余光瞥见她拧着眉,还握着一方帕子时不时擦拭被斜风打进来的衣裳,遂不动声色地把头顶的伞又往他身边偏了一些。 顾无忧起初没发现,正蹙着眉擦自己的衣裳。 虽然山脚下没什么人,但若是回头浑身湿漉漉的到山上,总是不好的。 等她觉得衣裳擦拭得差不多了,抬头一看,才发现头顶的伞竟然有大半都往她这边倾斜了,顾无忧一怔,忙去看李钦远那边,果然见他半边肩膀都被雨水打湿了。 “你……”她少时娇蛮,但实则却是个嘴笨的,若面对别人的恶意还知晓怎么反击,虽然每次也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偏偏面对陌生人的好意竟是一丝法子都没有,这会她又急又无措,声音也变得磕巴起来:“你不用这样的。” 说着也抬了手,握着伞柄想往人那边推。 可李钦远是什么样的力气,他若不肯,她岂能推动半分? “没事,也就湿个肩膀,过会被风一吹就好了。” 其实这伞并不算小,站下两个成年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小姑娘心中有顾忌,不肯离得近,那便只好把伞移到她那边了,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顾无忧之前看到他,掉头就走,现在能站在身边已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何况他又不是姑娘家,形容不整会被旁人诟病。 淋点就淋点。 “再待会吧,估计过会也该停了。” 他出声宽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点偏移。 顾无忧听到这话,轻轻咬了咬红唇,她看着李钦远被雨淋湿的半边身子,也看着他原本一身好好的青衣现在被雨水打得皱巴巴的,细长的手指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柳眉微拧,似乎是在跟自己做什么挣扎一般。 最后,她还是往人那边又靠近了一些。 李钦远察觉到了,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顾无忧做了决定,神色倒是也变得坦然起来,迎着他的双目,轻声说:“好了,国公爷把伞撑好吧,这个天还冷,若是淋了雨再吹了风,回头该受凉了。” 她都这样说了,李钦远便也没有多言,收回了伞。 两人而后倒是没再说话。 这雨来得急,走得倒也快,刚刚还气势磅礴似乎能砸死人,现在竟然就停了。 顾无忧心里记挂着两个丫头,目光时不时往来时的路看,期盼着能看到白露他们,李钦远见她面露担忧,一边收伞,一边低声宽慰:“这片山谷看着不大,但小路却很多,她们应该还在寻你。” 话音刚落,就瞧见不远处跑来两个丫鬟。 她们没有顾无忧那么幸运,浑身都被淋湿了,头发、衣服都贴在脸上,看到顾无忧,脸上的焦急顿时变成喜悦,匆匆跑了过来,握着顾无忧的手上下看了一眼,语气还带着些紧张,“主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 顾无忧看到她们无事也放了心,同她们说道:“这是魏国公,这次多亏了他。” 两个丫鬟刚才着急也没注意到李钦远,这会听顾无忧说起也收了思绪朝人规规矩矩问了一礼,白露性子沉稳,这会更是不顾自己形容不妥,低声感谢人,“多谢国公爷。” 要不是这位魏国公,恐怕主子现在也得变得跟她们一样。 她们做丫鬟的,怎么着也没事,可主子是郡主,若是回去路上被人瞧见,传到城中又不知该怎么被人诟病了。 “无事。” 李钦远语气淡淡,并没有邀这个功。 他本来是想等雨停了就直接离开,可如今看着主仆三人这幅落魄样子,又不禁皱了眉。 恰好此时有个穿着黑色劲服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看着自家主子竟然跟那位乐平郡主站在一起,看似十分冷漠的脸上也跟着呈现出一丝惊讶,不过心中虽然惊讶,他也没多问,同李钦远拱手一礼后,恭声喊道:“主子。” “嗯。” 李钦远点点头,吩咐道:“你去附近借辆马车,再把她们送上山。” 顾无忧一听这话,忙道:“您不必如此,我们自己上山便是。” 他跟她无缘无故的,没必要替她做这些事。 李钦远闻言,垂眸看她,迎着她的双目,道:“上山的路并不短,你是想这样上去?” 虽说顾无忧没怎么淋到雨,但那风斜的厉害,衣裳和鞋袜也不可避免有些湿润。 更不用说她那两个丫鬟了。 顾无忧自然也察觉了,她看了眼白露和红霜,落魄是一回事,这样上山恐怕还得着凉……她不是那种死撑着都不肯接受别人好意的人,这会也就默许了他的举动,朝人点点头,又敛衽一礼,低声道:“那,便劳烦国公爷了。” 李钦远点头接过她的感谢,同随风吩咐,“去吧。” 随风动作快,很快便带来了一辆马车并着一个车夫,顾无忧让两个丫鬟先上马车,要走的时候路过李钦远身边,又同人低低道了一声谢。 “你从前也这样?” 李钦远突然问她。 顾无忧一愣,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怔怔道:“什么?” 李钦远看她这幅呆愣的模样,又想起第一日见到她时,她靠坐在藤椅上,明艳的脸上挂着干净又有些孩子气的笑,摇头失笑,“没事,去吧。” 他说完便自行带着随风离开,也没再管顾无忧如何。 看着他离去的踪影,顾无忧却迟迟不曾动身,似乎是在思考他先前说得那番话,还是红霜心急,担心她吹了寒风要受凉,连忙打了帘子喊她,“主子,回去了。” “来了。” 顾无忧应了一声,便跟着上了马车。 主仆三人回到山上,就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白露又去厨房煮了姜汤,哄着顾无忧喝下一碗……顾无忧打小就不喜欢姜味,总觉得这味道呛人的紧,被人哄着勉强喝了一碗便立刻接过红霜递来的蜜饯。 白露笑着看她,“您呐,就这吃食上最是不肯服软,我这还特意将就您的口味少放了姜味,多放了红糖。” “这味道太呛人,还不如吃药呢。” 顾无忧忍不住埋汰一句,觉得嘴巴里的姜味还在,又忍不住吃了几颗蜜饯。 白露目光无奈,又带着些宠溺:“您如今是这么说,回头要真让您吃药,您又是百般不肯了……不过也亏得您今天遇见魏国公了,要不然估计还真得吃药。” 听她提起李钦远,顾无忧捻着蜜饯的手一顿,不由往外头看了一眼,想了想,轻声说,“你过会给魏国公也送碗姜汤过去。” 看那个男人的脾性也不像是会交待别人煮姜汤的,又恐他不放在心上,回头真着了凉,反倒是她的罪过了。 白露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因为心里记挂着这件事,顾无忧便一直侧耳倾听着隔壁的动静,等到夜里,听见隔壁院子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她连忙合上书,同白露说道:“人来了,你快送过去吧。” 刚才红霜借了个暖炉过来,现在姜汤就在那煨着。 白露知晓自家主子是最受不得别人恩惠的,旁人帮她一回,她若是不偿还就会一直难受,恐怕她这姜汤不送过去,主子这夜里都不得安睡了……笑了笑,应了声好。 偏等她要走的时候,顾无忧又把她喊住了。 “等等,”顾无忧趿着鞋子走下软榻,把前阵子从家里带来的糖果往那托盘上一放,这糖果是她最喜欢的东西了,这会点点头,总算心满意足地说道:“好了,你去吧。” 白露被她这孩子气的举动弄得有些好笑,也没说什么,端着托盘就往外头走。 ……隔壁。 随风还在劝李钦远,“您要不还是让厨房给煮完姜汤吧? 别回头真的得了风寒。” “喝什么姜汤,不过是淋了点雨,以前打仗的时候淋个几天几夜都没事。” 李钦远坐在临窗的软榻上,随手握着本书翻看着,语气淡淡,全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随风还想再劝,外头就传来一阵声音,“国公爷,奴婢是定国公府的丫鬟,奉我家主子的命来给您送姜汤。” 李钦远翻书动作一顿,往外头看了一眼。 看来那丫头是一直盯着这呢,他这才进来没多久就吩咐自己的丫鬟过来送东西了,想她今日连着说了几声“谢谢”,如今又巴巴地找人来送姜汤,李钦远笑了笑,收回视线,又翻了一页书,随口道:“去拿进来吧。” “哎!” 随风笑着往外走。 等他进来的时候,李钦远看了一眼,发现那姜汤旁边竟然还有一小把糖果,他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她……这是拿他当小孩了? 前世番外(5) “这乐平郡主怎么还给您拿了糖果?” 随风也瞧见了放在姜汤旁边的糖果,这会正低声吐槽着,“她也不想想您一个大老爷们会吃这些东西吗?” 李钦远闻言,挑了挑眉。 他掀起狭长的凤眼,不带情绪的看了随风一眼,谁规定大老爷们就不能吃糖? “怎,怎么了?” 随风目光呆怔地看着他,似乎闹不明白自己这是又说错什么话了。 李钦远看他这幅呆头呆脑的样子,实在想不通他跟明和明明是双生兄弟,怎么一个性子沉稳、仿佛心有七窍,一个……摇了摇头,他也懒得和人说道什么,把手里的书往旁边一放,薄唇微掀,吐出几个字,是有些无奈的语气,“拿来吧。” “您肯喝了?” 随风没想到他当真肯喝,顿时喜笑颜开,来前徐先生他们特意叮嘱他要好生照料国公爷,若是国公爷回头受了风寒,他回去指不定要被明和他们怎么教训呢。 他平日看着总是冷着一张脸,实则是个憨的。 现在也顾不得再去吐槽那把糖果,巴巴地把手里的托盘递了过去,还说道:“这位乐平郡主看着也不似传闻中那般蛮横,还知道给您送姜汤呢。” 闻言。 李钦远笑了笑。 想起今日那三声谢,那位乐平郡主的确不似传闻中那般娇蛮,至少不是那种好坏不分的,倘若她真是那种无理取闹、不分好坏的,他今日也懒得帮她。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姜汤。 李钦远随手接过,一饮而尽,他从前也不爱吃这些东西,甚至可以说,他少时是有些挑食的……可人就是这样,再怎么金尊玉贵,上了战场,什么毛病都能改掉。 打仗的时候,能吃上东西就已经不错了,谁还会管这东西好吃还是不好吃? 他还记得形式最严峻的时候,营里只有馕饼,一个个硬得跟石头似的,这要放在以前,别说让他吃了,估计他连看都不会看。 宁可不吃,也绝不可能委屈自己的胃。 可真当你饿得饥肠辘辘、眼冒金花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就着热水泡开,然后一股脑的往嘴巴里灌,只要能填饱肚子,让他有力气上战场就好。 “唔。” 李钦远喝完姜汤,回味过来,才发现这姜汤竟然跟他从前喝得不大一样,辛味很少,反而多了些甜腻的味道,这倒是正好和他的口味契合……他自己本身口味就是有些偏甜的。 他母亲沈氏祖籍临安,那边的口味偏甜,他自幼跟母亲待在一道,口味自然也有些沿袭了南边的风味。 虽说这些年南征北伐的,口味也变杂了,但总归还有一份少时的记忆在。 又看了一眼那一小盘糖果,一个个包裹着精致的外衣,在屋中烛火的照映下,十分的晶莹璀璨……都说喜欢吃甜的人,心里大多比较苦,就不知道那丫头是不是了。 随风见他喝完,就十分没眼色的打算把托盘送回去。 李钦远喊住他,“你去做什么?” “啊?” 随风一愣,“还回去啊,再同人家说一声谢谢,您不是时常这么教导我们吗?” 这份礼貌,他还是知道的。 李钦远:“……”他看着随风在烛火下十分真挚的脸,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响,他叹了口气,“把那盘东西留下。” “什么?” 随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楞道:“……糖?” 难不成国公爷还真喜欢这东西? 似乎是觉得不敢置信,他立刻抬了头看过去,还没说话,就被人递了个眼刀,他默默闭紧嘴巴,把那盘糖果放回到软榻上,而后往外走。 心里还是觉得十分震惊,没想到国公爷真会喜欢这东西。 这不是哄小孩吃的吗? 徐先生家的小子都不吃这些东西了……李钦远看他离开,目光又落在那盘糖果上,想到自己先前那番举动又不由摇头失笑,他其实也有十多年没碰过这东西了……随手捻起一粒糖果,剥开外衣放进嘴里。 “唔……”还真是甜啊。 ……翌日,顾无忧醒来便听白露说,魏国公遣人把东西送过来了,还道了谢……她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他帮了她两次。 若说谢,也是她该谢他。 她在寺庙里住着的日子,每日清晨都会去小佛堂诵一会经书,再誉写一卷,今日也是如此,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隔壁的院子,发现那边的石桌上放着一把剑,想起刚才出来的时候还听到有人练剑的声音,没想到出来后就听不见了。 只有那把剑身还在轻轻拂动,似乎是被主人急急抛下的。 可她也没有多想,只当那位魏国公是突然有事。 直到她回来……发现那石桌上又是两盏清茶,一副残棋,茶水还冒着热气,偏偏下棋的人却都不见了。 顾无忧看着这般情形,突然抿了唇,停下了步子,本来以为是偶然,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次偶然? 但凡她花点心思往前想,便能猜到……从前她是懒得想,左右她跟这位魏国公也不熟。 如今受了人两次恩惠,却不得不想,又联想初次见面时自己的举动。 顾无忧看着那紧闭的门户,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同白露说道:“你进去同魏国公说一声,便说我有话同他说。” 白露闻言,颇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却也没有多问,轻轻应了一声便进去了。 没过多久。 李钦远便出来了,他看着顾无忧,只当是有别的事,便温声问道:“郡主寻我有何事?” 白露早就得了顾无忧的吩咐,这会离得有些远,至于那位黑衣侍卫也没过来,这小小的院子里便只有他们两个人,闻言,顾无忧仰头看着李钦远,丝毫没有犹豫地问道:“国公爷在躲我?” 这若是旁人说,只怕李钦远该以为自己是做了什么风流韵事,惹得人家姑娘跑到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 可若是顾无忧……他垂眸看着小姑娘明艳面容上的严肃表情,知她大抵是猜到了,便同她温声解释,“算不上躲你,只是觉得这样,你会舒服一些。” 没想到真是这样……顾无忧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打小虽然受尽关爱,但那都是与自己有着血脉牵扯的人……还从来没有一个外人待她这样好过。 她沉默地看着李钦远,就跟突然成了哑巴,一个字都说不出。 李钦远也不知她在想什么,温声问道:“就为了这事来找我?” 从她的表情看出来自己是猜对了,又笑道:“真没什么事,你不用记在心上,你们都是姑娘家,在外头住着是该避讳些。” 顾无忧原本想问一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但想着,或许这位魏国公本就是这样温柔的性子,便又住了嘴。 须臾才低声说道:“国公爷以后不必如此,这里是金台寺,我们都是来这借住的香客,没必要讲究这些,您也没必要为了我委屈……我也不是连人都见不了了。” 她说完便朝人敛衽一礼,而后也未多言,径直往外走去。 随风走了过来,低声问道:“那以后,我们还躲吗?” 他刚才虽然没过来,可他是习武之人,那些话自然全都听到了。 李钦远看着顾无忧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低笑道:“罢了,且听她的话吧。” 有一点,傅显倒是没说错。 这小姑娘的脾气倒真是挺倔的。 ……后面几日。 李钦远果然没再特意“躲”着顾无忧,有时候两人会在佛堂碰到,顾无忧也会同人点点头,只是话倒是一直没怎么说……又是一日,顾无忧刚从佛堂出来,便听见远处传来好大的动静。 抬眸看去,隐约瞧见一男一女并着十多个丫鬟、婆子,阵仗极大。 因为隔得远,白露也瞧不清,只拧眉,低声:“这是谁家来人了,这样大的阵仗?” 顾无忧也不知道。 不过旁人是什么阵仗,同她也没什么关系,“走吧。” 刚要带着白露离开,哪想到还没走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娇媚且亲昵的声音,“表姐!” 这个声音……顾无忧的小脸霎时就变得苍白起来。 头顶是明晃晃的太阳,三月的春风都有些暖和了,可顾无忧却仿佛置身与冰窖之中……她艰难地转过头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就瞧见王昭一身桃红上衣并着一条金色裙子,正神采飞扬地站在一个男子身边。 而那个男子一身黑衣,眉目风流,正是她的前夫……如今的永安侯,赵承佑。 不同去年他们分开时,他望着她时通红的眼眶,此时他站在那边看着她,薄唇紧抿,目光复杂,那眼中夹杂了太多的东西,在这明晃晃的太阳照映下,她竟有些分辨不清。 ……而此时,寺外。 李钦远已经钓完鱼回来了,他闲来无事便爱去山下钓鱼,钓完鱼也不吃,不是放生就是拿回到寺里放进那水缸中……了无知道这事后还不止一次说他。 真是闲的没事干才折腾出这样的事。 这天他刚刚带着随风走到寺门口,看到外头突然停了七、八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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