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不敢动你？若不是念在你是这一世剑意转生，本座岂会容你放肆！” 她周身剑意翻涌，杀意凝成实质，“若你执意作对，本座宁可舍弃这一世机缘，也要将你彻底抹杀！” “呵呵……既然如此，你动手便是。” 沈雪见冷冽的声音自心底泛起，将对方的威胁碾作齑粉。 三年时光悄然流逝，梦中那道身影终于彻底取代了她原本的意识。 而在意识更迭的刹那，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原来，她本是自一处神秘的剑冢深处的万剑灵怨中诞生的灵体。 剑冢中蛰伏着数之不尽的剑意，她自诞生起，便将这些狂暴的力量尽数纳入体内。 然而，想要彻底炼化这股庞大的力量谈何容易？ 每吸收一缕剑意，都需要耗费整整一世光阴。 此刻掌控这具身体的，正是第一世的她。 她给自己取名其为墨！ 而当墨吸收一部分剑意时，她便会陷入漫长沉睡，但与此同时会分裂出一缕剑意替她继续吸收剑冢庞大的剑意。 第二世的，羽便应运而生！ 待到一世结束，墨苏醒之日，作为主剑意识，她会将羽的力量与记忆全盘吞噬，将新吸收的剑意化为己用。 至于如今的沈雪见，则是墨吞噬羽后，再次分裂出的第三世剑意——殇。 这个名字，既是她的宿命，亦昭示着悲伤，终结与毁灭。 只是作为主意识的墨从未料到，第三世的殇竟生出了致命变数，那便是情愫。 自万剑灵怨中诞生的她，本应拥有最纯粹的剑心，唯有森冷的锋芒与杀戮的本能。 可殇却如同偏离轨道的孤星，在剑意的淬炼中，竟萌生了本不该有的情感。 这份情，如同一道枷锁，死死困住了她吸收的力量。 那些本该被炼化的磅礴剑意，在情感的冲击下剧烈排斥，无法与她的本源相融。 若无法完全接纳殇的力量，墨便永远无法蜕变成这方天地间最锋利的存在。 若成为不了这至强之剑，她就无法吸收天地间所有的剑意。 也正因如此，即便墨以无上威压震慑剑渊底部的万剑，令它们俯首臣服，却始终无法真正汲取那些所蕴藏的磅礴剑意 墨周身寒意骤起，听见沈雪见带着讽刺的话语，眼底寒光迸射：“你这可笑的情，不过是因沈书仇而生的虚妄！” 沈雪见身形微颤，沈书仇的画面在脑海翻涌。 几息后，她忽而仰头轻笑，唇角弧度带着悲悯：“因为我与你不同，你以剑心为壳，将自己封在冰冷的剑意中，而我，以血肉为炉，炼出了真正的魂，有心，自然生情。” “你可知，为何连一丝剑意都无法彻底吸纳？” 沈雪见忽然起身，目光穿透虚空，直视着上方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 在她眼中，那不过是墨苍白的倒影，绝非真正的自我。 墨双臂抱于胸前，冷笑如冰锥破空：“本座倒要听听，你这被情蒙了心智的东西，能说出什么歪理。” 沈雪见挺直脊背，青丝随着剑意流转轻扬，她望向剑渊深处，万千宝剑正发出低鸣震颤。 “剑因情而活，剑渊下的每一把剑，都受过情染，就算剑身再冷，若无情意淬炼，也不过是块死铁。” “你一味摒弃情感，看似纯粹，实则自断生路，没有情的剑，永远成不了天地间的那最锋利的一柄。” “放肆！” 墨骤然怒斥道。 她周身冰冷的剑意也因这些话而紊乱不稳。 待到她平息紊乱的剑意才冷冷道：“笑话！即便没有情，本座一样能成为这方天地间最强的那柄剑，即便没有你的那部分剑意，你以为本座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闻言此话，沈雪见柳眉一皱，她瞬间猜到墨想要做什么了。 只是还没等她想要说些，一道气机便切断了二人说话的机会。 墨想要的另一股力量，也同样正是世界意志的力量。 第377章 第五倾寒苏醒 二三七四年，末秋！ 残阳将天穹烧作流霞翻涌的赤色长卷，熔金般的余晖自云霭裂隙倾泻而下，为整座山谷镀上一层朦胧的琥珀色光晕。 暮色漫过山脊时，第五书双的身影宛如水墨勾勒的孤影，无声地凝立于山巅。 她眸若春水微漾，倒映着漫天绚烂的黄昏，眸光流转间，似有细碎涟漪轻泛。 在她身侧，沈书仇斜倚在藤编摇椅上，苍白的面容隐没于暮色之间。 躲在这片西极之地的山谷中整整已经过去四年时间了。 这四年的时间里，第五书双也跨过渡劫步入大乘，除去日常修仙闭关的时间外，剩余的时间便是守着这张摇椅伴着沈书仇共度这四季轮转。 她将山间每一缕晨曦，每一片落英，每一场冬雪都细细说与他听。 只是可惜的是，沉睡的人始终阖着双眼，聆听不到她的细语绵绵。 秋风卷着枯叶擦过沈书仇垂落的指尖，簌簌声里，似有一声来自虚空的叹息。 就在第五书双眺望暮色的刹那，藤椅上的人睫毛突然轻颤。 “咚——咚——咚——” 极轻的心跳声忽如鼓点，刺破山谷的寂静。 第五书双猛然转身，呼吸凝滞在喉间。 那双她日夜期盼睁开的眸子，此刻正剧烈颤动，像风中摇曳的烛火，映得她胸腔里的心脏也跟着震颤。 沈书仇的眼皮缓缓掀开，眼尾泛红，雾气氤氲的瞳孔里，却倒映出全然陌生的神色。 “沈...哥哥...” 第五书双踉跄着扑上前，声音碎成颤抖的音节。 对方忽然轻笑出声，沙哑嗓音裹着冰碴：“姐姐，这是认不出我来了？” 第五书双僵在原地。 第五倾寒倚着摇椅支起下颌，指尖把玩着枯叶，眉梢眼角皆是熟悉的冷傲。 那分明是消失四年的第五倾寒，而她此刻栖身的，却是沈书仇的躯壳。 “怎么，姐姐很希望我死？” 第五书双微微摇头后道：“你怎么会占据了沈哥哥的身体，那沈哥哥呢？” 第五倾寒闻言利落起身，关节发出细微的响动，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沈哥哥早就死在你亲手刺出的那一剑下。” 随后她突然逼近，染着暮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恶意，“你守了四年的，不过是装着我魔心的傀儡罢了。” 这四年里，虽然第五倾寒并不能动，但她的意识却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冷风卷着枯叶扑进第五书双眼底，她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眼眶突然发烫。 山巅残阳渐沉，将两道身影拉得很长，一高一矮，一静一动。 “所以...沈哥哥，真的已经……” 良久，第五书双带着无尽的空洞与茫然，从干涩的喉间挤出这几个字。 提及沈书仇，第五倾寒眼中那层向来冰冷的霜色竟也微微融化。 一抹转瞬即逝的悲伤浮上眉梢：“没错，沈哥哥已经死在你那一剑下。” 她微微顿了顿，似是在压抑情绪继续道：“他四年前能出现在你面前，不过是因为我的心在他体内罢了，如今我的肉身已毁，也只能借沈哥哥的身体才能再次醒来。” 第五书双在过去四年里，从那些若有若无的线索中，心中其实已有了模糊的猜测。 但她还是渴望能从第五倾寒口中，听到确切的真相。 此刻，当残酷的事实被眼前这个有着沈书仇身体，却被第五倾寒掌控着亲口说出，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如泡沫般破碎。 她的沈哥哥，真的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第五书双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一阵钝痛蔓延开来。 沉默片刻后，她抬起头，眼中泛起决然：“你不能用他的身体。” 第五倾寒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直视着第五书双的双眼：“那你就杀了我，来啊，杀了我！” 这充满挑衅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第五书双。 她的手不自觉地搭上腰间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心中的痛苦与纠结如潮水般翻涌，剑尖在暮色中微微颤抖，仿佛在与她内心的挣扎一同共鸣。 但最终，第五书双的指尖终究还是从那把泛着幽光的剑柄上滑落。 她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掌心残留的寒意混着晚风，在胸腔里搅起酸涩的涟漪。 “我能为你重塑肉身。“ 她第三次开口。 第五倾寒却背对落日而立，将自己的剪影钉在燃烧的晚霞里。 垂落的发丝间，一滴暗红血珠顺着苍白的下颌坠入衣襟，转瞬消失不见。 “不必了。“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 “这一次我不是你。“ 第五书双的瞳孔骤然收缩，喉间涌上的话语化作无声叹息。 远处，最后一抹残阳正将山峦吞噬，而第五倾寒忽然抬手，指尖划过虚空时竟撕开一道墨色裂缝。 铮—— 一柄缠绕着黑气的魔刀破空而出，刀刃上流转的符文泛着猩红杀意。 第五倾寒五指紧扣刀柄，刀刃划破暮色的刹那，方圆十里的空气突然凝结成冰。 “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棋子，是别人想要获取的力量。” 她的声音裹挟着森冷杀意，每说一个字，脚下的山岩便寸寸龟裂。 “既然如此...“ 魔刀陡然出鞘三寸，迸溅的火星在地面烧出焦黑沟壑。 “我便斩断所有丝线，以沈哥哥的身体，用这双刀剑彻底劈了这盘棋。” 话音未落，恐怖的威压如潮水翻涌。 第五倾寒洞虚境的灵力如同火山喷发，在短短数息间冲破渡劫境桎梏。 直至大乘境威压凝成实质，化作漆黑雷云笼罩整片苍穹。 山巅在这股力量下瞬间化作齑粉，脚下这片西极山谷轰然坍塌，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被蒸发成虚无。 第五书双凝望着前方那人的背影，朱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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