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叶修在三间通房里转了一圈,不见周泽楷。这不是周泽楷对他放松警惕了,而是有信心他绝对跑不出去。叶修也不傻,没动什么念头,要跑也是逮准机会一击必杀,难道还要一遍遍地验证帅府的防御工事咋样么。 他走到偏厅,桌上凳子上分别放着洗脸漱口水、早点和一套全新的内衣裤褂,他洗完吃完换完,干坐在屋里无聊,干脆出去溜溜。 果然,门也没反锁,周泽楷要是想把他当犯人一样关起来,昨天那些戏也不必做了。 周府建在洛阳城东,开阔古朴,很有旧时王侯之家的气派,花苑里的设计摆置又带了些江南水乡的凄迷风情,山石花草都是从周氏老家拆运来的,一南配一北倒也相得益彰。这座府邸原是前清的某座郡王府,老帅掌权中原后从那位破落贵族手里买下来,加以改造,还从上海请来了洋人工匠,扩建了一座新式办公用的院落。他把河南交给周泽楷练兵,自然也把宅子和部分臣子交了出去。周泽楷也算是此间名副其实的主人家。 叶修昨晚就发现了,周泽楷生活得像老派贵族,精致讲究,他身份至此,倒也没什么稀奇。这会儿在周府一绕,他越发觉得周家父子虽说同其他军阀一样,白手起家后想着洗底改良出身,但也不是牛嚼牡丹式的附庸风雅,至少周泽楷身上看不出他泥腿子老爹的影子。 想着周泽楷把自己弄来的目的,他的野心不小啊。 再往前走就是垂花门了,叶修拐了个弯,往回路上走。中途路过一处天井,走近了听到里面传出来层层叠叠的说话声,想必是下人们聚在一起聊天,听声音都是姑娘家,叶修不便再往前,就要绕路。结果又不小心听清两句话,像是在说自己,便忍不住立定,站在一棵参天古树旁,又多听了两句。 天井里有一口水井,这个时辰帅府的丫鬟老妈子大都围着井洗衣物刷东西,嘴上说着话,交换着新鲜事,手里的活才干得欢。 叶修听到的就是这一句――哎,你们见了没,昨天少爷带回来的那个小相公,看上去比他年纪还大哟。 第8章 洛阳王8 香樟树枝叶舒展,像床绿色的褥子,盖出一块繁茂的阴凉,叶修站在底下,想象着众女仆交流这些话时的神情,大概是震惊之中又带了股隐秘的喜庆。下人独处时同在主人面前摆出来的面孔自是不一的。 天井里,起开话头的是在厨房帮佣的刘嫂,她从洛阳府邸落成后就进了周家,说起话来有种老资历的张扬。她拿出插在水里的手,甩了甩,去团自己脑袋后面的发髻,期间眉眼一挤,正要继续往下说,一把脆生生的声音挟着疑惑,截断她,“相公?可少爷和那先生都是男人呀!” 刘嫂来了劲儿,更有兴头,两只手握拳,抵在一起,让大拇指扣在一块儿亲了亲,“你们小丫头连宅门都没出过,哪儿能见的到……嗨,就是干那事的相公。” 小丫头还是不懂,也没法再问下去了,同刘嫂相仿的几个“老资历”七嘴八舌地开了口。 “是呀是呀!昨天晚上用膳都是在南厅呢,你们也知道,少爷从来不带外人进南厅,连江少爷都没去过,只有老帅和夫人来了,才会在那儿开席。” “哎,那昨晚?……” “当然是两人睡一屋了,听说睡前少爷亲自端羹伺候着,就差喂了……早膳都是直接端进去的,放在床头。” 一阵音色不一、含义各有不同的笑声荡开,揣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似的。 一个老妈子笑完道,“哎哟,那少爷待这个相公可不一般啊,同吃同睡……” 她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留下活口,天井里人多,自有胆大泼辣的丫头来口无遮拦,“怪不得少爷这个岁数了还不成亲,也没带姑娘回来过,原来是喜欢�H屁股的……” 她这话说得太过粗鄙,又坏了规矩,立刻招来几声要她噤声的呵斥,另有一人插进话来打圆场,“这叶先生是什么来历?难道是个戏子?” “看做派可不像,倒像哪家少爷似的。” “听说那些小相公看着个个儿都像身娇肉贵的少爷,要不然怎么让真的少爷掏银票呢。” “……哟,说得好像你见过一样。” 一双手从水里凌空起来,碰翻了一个小盆,这人笑着啐了一口,“看我不撕你碎嘴!” 里面开始闹起来,再听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叶修又要走。他倒是不介意别人把他看成什么,听了这些添油加醋的猜测非议,也不气恼,只是觉得好笑。 这时又有人说了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事要是让老帅知道了,可不得了,上次老帅来洛阳,父子俩就不知道为啥事吵了一架,该不会少爷那个时候就跟老帅摊牌了吧?我在府里当差这么久,第一次见他父子吵架。” “呸,你听谁说的?这种事可不敢乱嚼舌根!” 那人被这句话一激,顿时挺起胸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那次正好轮我在屋外伺候茶水,听到里面有争执,就是听不清在吵什么。” 叶修若有所悟,转着脑子往回走,渐渐地心中有了拨云见日的清朗。 周泽楷穿了一身便服,坐在书房主位,坐姿端正,手里拿了本《新唐书》一页一页地翻。他刚练完字,桌上的文房四宝还没撤去,偌大的“玺”字沾饱了墨汁,遒劲有力地在宣纸上伸展。江波涛坐在他斜对过的桌子上,咔哒咔哒发电报。 电报里只有一句话,玉事即日可成。 江波涛暗地里叹口气,出言试探,“这样与礼不合,好歹加个称呼吧?” 周泽楷的眼睛跟着书上一列一列的字走,浅浅地嗯了一声,半晌才续上话,“大帅。” 这样更不行了啊,这不明摆着显示立场有别我不妥协么。江波涛虽然想润滑周家父子的关系,也不便擅作主张,眼看让周泽楷这个当儿子的给老子一个台阶下无望,他只好先将这封没题没款的电报发出去。 发完电报,他抿了几口茶,放下茶盏,信步踱到窗前的案几旁,脑子也没闲着,分析利弊,越发认为得好生劝导周泽楷。他是周家的臣子,眼下时局动荡,派系局部混战不休,老帅少帅的关系倘若出现裂痕,不能及时修补,与周氏的发展自是大大的无益。再者,他也是周泽楷的挚友和心腹,不得不为周泽楷做最万全的打算。老帅当了这么些年土皇帝,心态也与皇帝差不多了,虽然周泽楷是他唯一的继承人,是他捧在心尖上一手带大的独子,可他能忍受周泽楷的忤逆多久呢?只要他开始流露出对周泽楷的不满,他身边那些惦记着帅位的人说不定就会以此大作文章,离间他们父子关系,这对周泽楷是很不利的。当然这是种居安思危的想法,未免有些夸大其词,但未雨绸缪一下总是没错的。 想到这,江波涛就地在案几旁的椅子上坐下,打谱疏导周泽楷,“你也不必太担心了,吴启杜明泊远是一直跟着你的,我想老帅不会真的毙了他们,顶多是关禁闭吓唬一下,等找到了玉玺,你送上去做寿礼,说不定他老人家一高兴,就把他们哥仨放了。” 周泽楷终于放下了书,看着江波涛说,“我知道。” 江波涛松了口气,接着奇道,“那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觉得抹了面子?”他一直以为,周泽楷和他爹闹不睦,是因为老帅以吴启杜明吕泊远犯了军纪为由,锁了他们下狱,周泽楷是个重感情的人,御下宽厚,替他三人申诉未果,才对老帅不满。 周泽楷的表情凝重了,像是有千斤沉的担子悬于眉目间,只是一瞬,又放开,五官归于平和,终究什么也没说。 江波涛看他又要接着看书,暂时放下,不去想周泽楷为何心事重重,赶紧问出另一个他关心的问题,“那个叶修,你打算怎么办?” 这次周泽楷答得快,“等时机。” 江波涛的视线与他对上,凭着多年的默契,虽然猜不透周泽楷要等怎样的时机、等时机做什么,也清楚他是想做一番文章的,并且不止于玉玺一事。他闻弦歌而知雅意,也没继续追问下去,等就是了。 周泽楷的注意力又掉到书本上,江波涛也在琢磨事情,两人一时无话各自为政。忽然周泽楷抬起头来,没由来的丢出一句话,“养玉……要怎么养?”问完又觉得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江波涛也未必知道,难得追加了一句,“知道么?” “嗯,养玉?”饶是江波涛,也有点跟不上趟,他看着周泽楷的反应,心思都顺在“养玉”这个字面上。是我想到的那个意思么?周泽楷不好此道的,问这个干什么? 他当然不知道,周泽楷只是因为瞟到欧阳修的修字,顺理想到了叶修,想到昨晚他说让他养玉时,叶修那古怪中透着些许羞赧窘迫的神色。 这等神色长在那种人脸上,够稀奇了,奇到在周泽楷心里留下了一片影子。 第9章 洛阳王9 叶修挂着事情,脚底发虚,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失去平衡,人向一侧栽倒,拍到门板上。 腰眼是他的脆弱处,被硬物硌了一下,又辣又疼,他心叫坏了坏了,可别糟蹋了好东西。他爱玉,本能地以身护玉,从门上爬起来后赶忙伸手去摸,一摸,完好无缺光滑如初,被他的体温捂了一晚一早,还是温凉的,他不放心,索性从腰间拽下来检查。 盘在手里的是一块资质极佳的羊脂白玉,约两指宽长,润得人心尖都酥了,椭圆形,顶端有个简单的穿孔,絮上绳子。难得的是中间有抹朱砂色的玉沁,姿态活泼,如霞雾缭绕,仿佛在水中晕开的血丝。 这玉是昨晚周泽楷给叶修的,只看周泽楷把玉收在睡房,又大箱子套小锦盒得装,就知道有多宝贝了。叶修以为周泽楷又让他鉴宝,便说等明天,不料周泽楷问他,还是不是童子身。 叶修侧目倒耳朵,不痛快地道,“不太想告诉你。” 那就是了,看着就像个黄花爷儿们,岁数也不小了,连个婆姨也没混上。周泽楷满意地说,“帮我养。” “养什么?养玉?”叶修盯着那块玉看。 周泽楷则掌心托玉而立。 “……你要我怎么养?” 叶修的神色古怪而忸怩,面皮发红,如点亮的脆皮灯笼,还带了点难以置信这人居然敢提这种要求的惊和恼,只有一晃眼的功夫,就被自己历练出的淡然压住了,短促得仿佛烛芯的一次跃动,却还是被眼尖的周泽楷捕捉到了,不知不觉将其当成一份难得的趣味,拢进心里。 ――表面自然要不动颜色,“带在身上。” 然后呢,叶修等他往下说,等了半天没下文,只好问道。 “养。”周泽楷满面无辜。 “……哦,这样。”叶修笑笑,尴尬尽去,有时候博学也是罪过啊,他故态复萌,也不跟周泽楷废话推诿,收起玉,让他等下,去包裹里翻出另一块玉,给周泽楷,“我这人不愿欠人情,周公子收下这块玉吧,咱们礼尚往来。” 对着这种礼尚往来,周公子肯定高兴不起来――叶修话说的动听,可回赠周泽楷的玉,正是周泽楷一天前给他的见面礼。 昨天夜里光度不佳,叶修也只是大致盘了盘这块玉,玉非古玉,但玉中血沁为精工考究而成:取一活羊,宰杀,割开羊腿,缝入白玉,埋于地下,三到五年可成。如今拿到日光下细看,凭着近十年相古物的经验,他发现了些许不一样的地方,这血沁得过于均匀,也过于刚猛浓烈,鲜活又放肆地盘旋于白玉之中,太凶了,看得人脊背发凉。 叶修几可确定,这血沁是最丧天德的杀沁。他眼前还是只有这玉,脑中却已展开一幅制玉图卷:一只羊羔被杀,做玉之人趁其奄奄一息之际,将玉和药物秘方一起封入羊羔口中,捆扎紧,埋入地下,催得活物的血气慢慢渗入玉中,数年后再取出…… 这样残忍的法子,制出的玉沁好看是好看,可煞气太重,恐招祸患,八字不够硬的人,让它克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叶修把玉收起来,周泽楷的八字够不够硬他不知道,但命一定是好的,要不怎么会遇到他这个大贵人,救他一命。送玉之人是无心之过还是包藏祸心不好说,不过杀沁血沁差别极微,本来就很难分辨,也就是今天撞到他叶修手上……虽然周泽楷待他不太仁,叶修还是打算逮个时机告诉他。 “所以你就把那块‘天地玄黄之变,蕴其万福攸同’送给叶修了?” 听了周泽楷的只言片语,江波涛差不多能猜到昨晚发生在那块玉身上的易主惨剧。 给了么?那不算吧,会要回来的,周泽楷也不便多说,含糊地道了声,算是吧。 江波涛好不震惊,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想的?”绝对不是笼络叶修这么简单吧。 “一块玉而已。”周泽楷淡淡地说。 而已?那可不是普通的玉,本就得来不易,又是老帅的把兄弟,时任安徽盐商联合会会长的冯宪君送给周泽楷的成人礼,盼他添福延寿,还能压邪,何其珍贵。 好吧,周泽楷讲究归讲究,确实不太看重这些身外物。 不对,这块玉在洛阳都快和周泽楷一样有名了,拿着去当铺都没人敢收的,只要叶修带着它招摇一番,这事儿可就说不清了。想到这俩人一路上暧昧得扎眼,江波涛待要劝说,猛然惊觉,这就是周泽楷的目的吧,让他和男人搞到一块儿去的流言传到老帅耳朵里,以示抗议……不不,周泽楷不会这么童心大发…… 话题歪到黄浦江里头,江波涛还在那想入非非,周泽楷契而不舍地重复发问,“怎么养玉?” “哦,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原来的人都养娈童来养玉……”尽管一堆念头,江波涛还是顺着周泽楷说了,“你是想知道如何用叶修养吧?” 听到这周泽楷哪还不知道养玉是另有乾坤的,还是和男人间的欢好有关,他已经不太感兴趣了,反正他没这层意思,叶修又不可能老实褪了裤子让他养,他正要说算了,江波涛已经讲开了,为了方便叙述,直接用他和叶修来指代。 “大致上就是……你让叶修脱光了躺在床上,摆出媾和的姿势,将玉挂在他胸口双乳之间,或者含在口中,任你随意玩弄,怎么干不用我说吧。但要让他‘精气有所闭而不能出’,这样他的精气就会缓缓渗入玉中,以纯阳精血来养玉……你倒是可以射,最好弄到里面,你二人精气相交,补玉也补你。不过这档子事要长期往复地做才行……” 周江二人出身富贵,对风月淫靡之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关系又亲密,说起不好启齿的帷中秘事也不避讳,只是江波涛到底年轻脸皮薄,这还是上次听方明华他们讲着玩的,他所知有限,都是照着葫芦画瓢。 周泽楷似乎听入神了,禅定一样对外界没了反应,直到江波涛问他是不是有点热,他才发现自己在这个阴凉的房间里起了一背的汗,手心都是潮的,他敛神道,“有点。” 江波涛一副无需多言的面孔。 其实周泽楷只是觉得好笑,尤其是再度忆起叶修当时的神态,怕也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比起……叶修无动于衷且嚣张地挡回来入洛阳后自己刻意而为之的亲密,他那时的反应才是最无意最真实的,大概是觉得被冒犯了,说不定还暗地里恼得呕血。 第10章 洛阳王10 江波涛又呆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去巡视城防及新兵操练,往日里周泽楷也要同去的,今天不知怎地省了这道步骤。 周泽楷继续提笔练字,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刚才江波涛不提他爹和玉玺便罢,提了便把他的心事拽了出来,他还得在对方面前装作没事人。 他到底还年青,有手段有城府,也有欠缺火候的地方。对耶?错耶?现在也只能往前走,见机行事。就算他再不赞同老帅的主意,也不能公开反对,致使祸起萧墙。何况老帅为人固执,他不去做这件事,自然会有别人去,还不如他去,尚有机会掌控事态变化。 写不下去就不写了,周泽楷撂下笔,想转换下心情,就去了书房东面的藏书楼。 藏书楼高约两层半,楼中央架着螺旋状的楼梯,伸到阁楼上去,四面围满书柜。 周泽楷找到一本古籍,书挤得过于紧密,他抽出来时带松了旁边的一本书,栽下来,砸到楼梯上,书页从中间摊开。他低头弯腰捡书,不料捡了捧在手里,就放不回去了,魔怔了似的被书中的内容勾引了。 里面是一幅画,董其昌的《春帏戏玉图》。 画上有一座大屋,大屋的窗边摆了一张精致的拔步床,帷帐放下来,半遮半掩地罩住其上两具纠缠的身体,有风掠过,扯得帘子凌乱地飞舞,露出一人蓄势待发的脊背,以及他身下之人似痛苦又似欢愉的神情,那人口中还衔了一块美玉…… 油墨印刷破坏了画的机灵气和意境,被破坏的东西却被周泽楷不由自主的联想赋予了无与伦比的鲜活。 说来也巧,要不是刚听了江波涛的那番讲述,他绝不会为一幅春宫图而动不该动的心思。 乍一看,画中的主人还是主人,小厮还是小厮,再看,似乎变了样,这一变,就定格住了,再也变不回去了。 那副似难以忍受又似已登极乐的五官变成了叶修的五官,而且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如从水底浮出水面。叶修的闲适都被蹂躏碎了,满脸是汗,含不住眼泪的明目失神又无助地望向身上人,乞求他的宽恕与恩赐,好让自己胀痛的阳具得到释放。 对,是他,骑在叶修身上主宰他的人是他周泽楷。他们不是第一次如此放纵地缠绵,不仅是那块玉,连叶修的身体也叫他养熟了。 仿佛陷入洞天仙府的周泽楷并没见过叶修赤条条的模样,他只是想,叶修的手那样好看,是双娇生惯养的手,白净秀雅,身子想必也不差…… 这天下午叶修午睡,他从外面回来,爬上床,搂过叶修撕开他上身的亵衣,一面急切地将唇埋入他颈间,一面上下其手,在他的胸口拧动腰间揉搓,以激发精气。 叶修从梦中惊醒时已经被剥得精光,牢牢拿在他的怀里,身上红痕遍布,显然叫他玩遍了。他正跪坐在床榻上,掰着叶修的腿弯,令他动弹不得,再折起他两条腿,举高他未除白袜的双脚,暴露出插满手指的红肿后穴。 他从腿间看得叶修酣睡后的茫然表情,便放肆地搅动手指,掌心挤压双丸,让叶修的表情变得委屈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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