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哪怕知道他会痛苦,可我还是那样自私地希望他能多陪我一段时间。 我垂下头来,在耳畔喃喃。 “谢临渊,你陪我过完新年好不好?你再坚持坚持。” 谢临渊没有说话,但我看到他右眼有一滴眼泪掉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还是拨打了急救电话,最后的最后。 谢临渊也被抢救了过来。 只不过,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浑身插满了管子。 恐惧再次席卷我的全身。 此刻,我害怕的不是他的死亡,而是害怕他会痛苦。 他的父母也来了。 谢母从最开始的无法接受,到现在也只是心疼地看着谢临渊。 她紧握着谢临渊的手,喃喃。 “儿子,你慢慢睡好不好?睡着了就不疼了。” “儿子,妈妈会想你的。你放心,你从小到大的那些玩具我都没丢呢,都放在了仓库帮你保存得好好的,还有你五岁那年母亲节给妈妈画的画,妈妈也都给你保存起来了。” “儿子,你放心,妈妈不会忘记你的。” 我忽然心里一哽,我是不是做错了。 是不是如果我不打急救电话,谢临渊就会这样安安静静地离开,起码是不痛苦的。 谢临渊还是醒来了,他说他不想浑身被插满管子。 他转去了安宁病房。 他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哪怕就是一粒米,都会化成一滩滩的黑血呕出来。 我总听人说。 人走了,不能空着肚子走。 所以,我总想着,谢临渊应该吃点东西。 可后来他不吃了,我也就不逼他了。 谢临渊更多的时候是昏迷着的,一米九的他蜷缩在病床上,疼得几乎无法直起身来。 他偶尔清醒的时候,总是喜欢让我推着他出去晒太阳。 他爱干净,每天都要护工为他擦拭身子。 他每天睡着的时候,我就陪在他的床前,和他讲我们以前的事。 至于过去的那些不快乐的事,我都不想再提了。 谢临渊真的陪我过完了年。 那天晚上,他精神奇迹般的好了很多。 甚至还强撑着点了份饺子。 他说:“过完了一年,总要吃份饺子才算圆满。” 他说:“疏月,我希望你余生顺顺遂遂的。” 我忽然有些哽住了,但还是握住他的手,说:“好,我都记下了。”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 医院外正放着烟花呢,他的唇上慢慢勾起一抹笑。 他的声音很轻:“疏月,对不起。” “忘了我吧。” 我怔望着窗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难过的样子,所以我没有回头。 却没想到他再也没发出过任何声音。 等我抹掉眼泪回头时,心跳监护仪的指数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不管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 真正到了这一刻,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我溃不成声。 却还是陪着谢母一同办完了他的后事。 按照谢临渊的遗愿,骨灰全部都洒入大海,他不想立墓碑。 他说,不惦念,就不会记起。 不记起,就不会难过。 他是害怕他的疏月为他难过。 到殡仪馆,真正要推入火炉里去时。 我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喊:“谢临渊,你就不能再陪陪我吗?” 一声又一声。 殡仪馆的等待区那块大屏上,整屏都是七八十的老人。 唯有谢临渊的名字亮得刺眼—— 三号火炉:谢临渊,二十三岁。 我的心里又是一哽。 火化完,谢母将骨灰盒抱在怀里。 她没有哭,很平静。 只是一声一声地朝着四周喊着:“临渊,妈妈带你回家,临渊,你跟妈妈回家……” 她此刻在想。 那时从医院将他接回家时,她也是这样喊着的。 “乖乖,和妈妈回家咯!” 我站在一旁,有些束手无策。 谢临渊。 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 我从来没想过,谢临渊会成为我记忆中的人。 他会成为挂在墙上的照片。 我想,或许等明天,明天睡醒我就能忘记他了。 明天过后,我又在想,或许后天我就能忘记他了。 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我才发现。 他的模样已经在我记忆中慢慢模糊。 真正发现我有些遗忘他的那一刻,我又开始害怕,害怕我真的会将他遗忘。 于是每天每天翻出他的照片。 阮疏月啊阮疏月。 哪怕全世界都忘记他,你也不能忘记。 第一章 嫌弃,三个倒霉蛋 天有异动,房宿四星偏移,矛头直指太子。 圣上不得不下令,让自己的倒霉儿子卷铺盖滚出皇宫,另谋住处。 太子府 一人安静的坐在院子里宽大的板凳上,听着屋里惨叫,面无表情,可掩盖在袖子底下的手快要把佛珠盘冒烟了。 “殿下,你回屋里等吧。” 常鸿轩不理,近日来他频频心有不安,将该做的都做了,他也知道剩下的一点儿靠运气是靠不住了,老天除了在投胎的时候给了他一点点运气,其余的一点儿没有了。 回去也坐不住。 内侍顺子又安慰道,“太子妃是第三胎,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顺子都要哭了,太子待在哪儿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太子在这儿等着,屋里的产婆都战战兢兢的,这不是帮倒忙吗! 里面又一声凄厉的叫声传来,顺子恍惚间忽然听到太子问了一个问题。 “孤若不是太子了,晋王会留孤的孩子们一命吗?” 顺子心下一惊,连忙跪下,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可仍旧是一言不发。 静默就是顺子的答案。 常鸿轩看到进进出出的丫鬟紧张得第四次被门帘绊倒,叹了一口气,还是离开了。 这些都是新买进府的丫鬟,他们匆匆从东宫搬离,还没来得及安排自己的人手,宫里的人带不出来。 这些小丫鬟们从没伺候过如此金贵的人,紧张的心脏都要掉出来,哪里还能顾得上手里的活儿,没晕倒就算是心理素质比较强的了。 常鸿轩缓缓踱步走到晓听院门口,假装没有看到缩在假山后的两个儿子,径直离去。 只是他跨出院子没几步,屋里就传来喜极而泣的声音。 “生了!生了!” 跑腿的丫鬟含着眼泪花的站在屋外大喊,“母女平安!大吉大利!母女平安!阖家吉祥!” 常鸿轩离开的脚步又飞快折返回来,假山后的两小子比他还快,此刻也顾不得板着脸的父亲,一溜烟就跑进去了。 院子里报喜的呐喊声还在继续,似是要喊破笼罩在太子府上的乌云,劈一道皎洁月光出来,照亮这风雨飘摇的府邸。 嘟嘟从混沌中醒来时,耳边吵吵嚷嚷的,可就是听不清这些人在吵什么。 眼睛睁不开,在嘟嘟的世界里,眼前走来走去的人就是一团又一团的颜色各异的气运。 她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投胎了,也不知道要修炼多久才能完全避免这没完没了轮回的命运。 忽然,门似乎是被打开了,有两个……蓝色的小倒霉鬼进来了。 蓝色的气运团子就是倒霉鬼的象征。 嘟嘟下意识嫌弃的避开了这俩倒霉蛋的触碰。 她可是饕餮!最喜欢宝物,这俩是啥? 怎么看起来这么晦气? 常思正和常思晟看着嬷嬷把妹妹放在小床上,凑了过去。 常思晟眼巴巴的看了一眼又一眼,才刚得了母亲的允许可以伸手碰碰,他就被一只软软的胳膊挡开了伸过去的指头。 常思晟压根看不出他妹嫌弃他呢,一脸憨笑的看常思正,“哥,你看她的手是粉色的,好可爱。” 常思正看了一眼还在蜕皮的妹妹,皱皱小眉头,看不出可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妹妹刚刚偏过头,是不是在嫌弃他们俩? 嘟嘟被一只软帕子擦擦,包了小被子,好不容易被抱着远离这两个倒霉蛋,转头就又被塞进了一个大倒霉蛋怀中。 嘟嘟:……真是够了,这一家是怎么集齐三个倒霉蛋的。 她有些怀念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那应该是她这一辈子的娘亲了吧,这屋子里,只有她娘的气运是橙色的,是个极其贵重的气运。 大抵是哪家的贵女出身吧。 可谁家好人会把自家的贵女嫁给大倒霉蛋,然后生三个倒霉蛋。 按照嘟嘟现在这副身体的命数,本应也是个倒霉蛋来着。 可惜遇到了嘟嘟这上古神兽的灵魂,那点儿倒霉的气运便可以忽略不计了。 常鸿轩捧着手里这团软乎乎的小家伙,有略微的怔神,难道这就是抱儿子和女儿的区别吗? 为什么抱着这孩子,他会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像是周身的寒气都被自动驱逐走了似的。 只有嘟嘟觉得浑身不自在,下一秒她就要不给面子的哭出来。 只是突然她感觉到了一个散发黑气的东西。 那么浓烈的黑气一定是好东西!她虽然闭着眼睛,但忽然弯起嘴角,毫无征兆的露出一个笑。 宝物宝物,独一无二的邪物也是宝物啊! 嘟嘟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常鸿轩看着自家闺女在他怀里冲着他笑,一颗心有些许触动,说是要被融化了也不为过。 而此刻嘟嘟完全不知道自己因为一个贪吃的笑俘获了她爹的心。 她正忙着动着自己的小身体,一手抓着大倒霉蛋的衣服,一手去扣他的手,想这人快快把那个邪物拿到自己身边来。 可惜大倒霉蛋太不机灵,不懂嘟嘟的意思。 嘟嘟急的张嘴哇哇大哭,这辈子怎么摊上个笨蛋父亲! 嬷嬷赶紧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抱走。 常鸿轩还沉浸在女儿抓自己衣服的喜悦中,不知为何前一刻还笑的孩子为什么下一刻就哭了,看孩子被抱走他心里不知为何会有一瞬的失落。 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两个嫡子,一个庶子,每一个孩子出生他都会去抱抱,可没有一个如此刻一般,会因为孩子离开他怀里而心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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