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姜晚意抿紧唇,心口酸涩不已。 这些话,都是顾瑾宴从前都是对她说的,如今,倒是物是人非了。 注视完顾瑾宴典当完心爱之物,见人离去,她才反应过来落后一步出了门。 刚到堂口街道,就遇见了姜皖。 “顾郎。” 她小步移来,望着顾瑾宴的眼多了分羞涩,看来,她生病时,两人感情迅速升温了。 失神间,姜晚意碰触到了姜皖警惕的眼神。 “顾郎,你怎会和我二妹一起从典当行出来?” “偶遇。” 顾瑾宴嗓音淡淡。 好友也连忙作证:“的确是偶遇,我可以作证。” 姜皖脸色这才好了起来,上前亲热挽着姜晚意的手:“好妹妹,我们一起逛逛吧。” 姜晚意推脱不及,被强硬拉着一起,静默不语。 到了玉器店。 姜皖兴致勃勃地拿起一对同心玉佩,朝顾瑾宴笑了下:“你我快成婚了,还未互相赠与过定情信物呢?” 姜晚意眼一颤,抬眸看向顾瑾宴,顾瑾宴似有所觉,视线扫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 顾瑾宴像是被烫了一下,极快收回视线,朝掌柜的说道:“这对玉佩我买了。” 随即,他将腰间的鸳鸯玉佩取下,换上了同心玉佩。 立在一旁的姜晚意死死抿住唇。 那块鸳鸯玉佩是她赠与顾瑾宴的定情信物。 姜晚意还记得,当初顾瑾宴是多么珍惜的佩戴上。 如今,又是多么轻易地摘下。 有那么一刻,姜晚意想要去质问他,为何变了? 如果他真的爱她,就该爱她的所有不是吗? 为何他今生偏偏不信她?又为何,能放下的如此之快? 她想问,顾瑾宴却托词有事,先走了一步。 他前脚一走,姜皖就故意向她炫耀着手中的玉佩来:“二妹,虽然顾郎如今式微,但他文采卓然,进退有度,又深受陛下喜爱,今后定会成为朝廷重臣的。” 姜晚意沉默。 的确,前世的顾瑾宴,有能力有才华,年纪轻轻就成了内阁首辅。 从龙之功,帝师之称,乃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这样身居高位之人,却为了她,终身不娶。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见姜晚意晦涩不语,姜皖眼圈一转,意味深长道:“瑾宴说了,有些人就是贪得无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品行低劣,当真不可交也。” 姜晚意瞬间攥紧手帕。 她白着脸,尾音渐颤:“顾郎君性子温和,断不会说出这番损人的话来。” 姜皖发出一声明显的、清晰的嗤笑声,像是在嘲笑她的掩耳盗铃。 这一夜,姜晚意睡得很不踏实。 一下子梦见了前世,顾瑾宴替她簪花,笑着唤她晚意。 一下子梦见了今世,他细心呵护着有身孕的嫡姐,转头面向她却是极为厌恶:“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也配嫁给我吗?” 梦魇惊醒。 姜晚意睁开眼,盯着床幔,顿觉深感倦怠。 她想,她该放弃了。 自那之后,姜晚意日日躲在闺房刺绣,不再出门。 临近大婚前五日,她骤然收到了闺友的帖子,相邀参与马球宴。 前生今世,她们的关系都不错,姜晚意便去了。 谁知到了马球场,又遇见了顾瑾宴和姜皖,两人各自骑着一匹马并行而立,郎才女貌,看着很是相配。 这一幕,刺痛了姜晚意的眼。 见好友一直未到,她准备独自离席,经过马球场时却听到了骚乱声。 “天呐,姜皖的马受惊了!” 姜晚意下意识望去,就见一匹马快速狂奔着,姜皖一脸惊恐地抓着缰绳。 对视一眼。 姜皖不知为何牵动了一下缰绳,马儿更加狂躁,一声长啸直奔姜晚意方向冲来。 速度太快,姜晚意根本来不及躲避。 与其同时,顾瑾宴从侧方突兀出现,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救姜晚意,一个是救姜皖。 这一刻,时间的流逝好像变慢了。 眨眼间,姜晚意眼睁睁看着顾瑾宴一个翻身,将姜皖抱在怀中落地,独留下她直面马蹄的践踏。 马蹄重重踩向姜晚意的双腿,‘咔嚓’一声,能清晰地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 剧痛之下,姜晚意以为自己要痛死了。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眼,她看到顾瑾宴小心扶起姜皖,看都未看她一眼。 …… 再度睁眼,姜晚意便是见到主母和姜皖假意欣喜的神色。 “太好了,你睡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 姜晚意动了动身子,却觉得异常艰难,特别是腿,好像没了知觉。 心中慌乱不已。 她一把拽住姜皖的手,声音发紧:“我的腿怎么动不了?” 姜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一味地哭,主母也跟着掩面哭诉。 “晚意,你别怪你姐姐,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姜晚意心中更慌了,像个疯子一样大声问道:“你们说啊!说呀!” 室内哭泣声一片。 顷刻后,主母一脸悲怜冲姜晚意吐出一句话—— “你的腿断了,今后,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姜晚意如遭雷击。 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却是不懂了。 什么叫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她浑身冰凉,神情迷茫片刻后,声线颤抖地低语:“不可能……不可能……” 她怎么能成残废呢?她还要嫁顾瑾宴呢,还要复仇谢讳呢! 残废了又怎么能做到啊!? 姜皖掩面安慰她:“晚意,我会让父亲请最好的大夫医治你,你别太难过……” 这些话语落在姜晚意的耳中,无比刺耳。 蓦然间,她想到了当时的细枝末节。 姜晚意瞬间猩红了眼,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皖怔了一下,不置可否。 近日来的压抑顷刻间爆发出来,姜晚意厉声追问:“我分明看见你拉了下缰绳,那马就往我这冲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皖抿紧唇,一脸歉意:“抱歉,晚意,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我怎会故意伤害你呢?” 这幅委屈模样,叫姜晚意如鲠在喉。 前世今生,她都是这个样子,做了坏事便卖乖轻轻揭过。 可如今,她伤的是腿啊! 她再也不能站起来了,她残废了啊! 姜晚意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疯了一般爆发:“就是你,你不要装了……” 话未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 “姜二娘子,这只是意外,谁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这话叫姜晚意顿住了。 是顾瑾宴。 姜晚意循声望去,透过朦胧的屏风,只能隐约看见男人的身影,面容却是看不清。 但能想象到,此刻的他,定是拧眉不悦的。 突然间,她面上露出说不出的神情,好似麻木,又好似淡漠。 “走,你们都走。” 沉默片刻,几人对视一眼,默默离开了。 …… 因为受伤一事,姜晚意和谢讳的婚事耽搁下来。 姜府主动劝谢讳退婚,但谢讳却对外说:“不管姜晚意变成什么样,哪怕是全身瘫痪,我都会娶她。” 一时间,姜晚意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 羡慕谢讳对她忠贞不渝。 无人知晓的是,谢讳面对姜晚意又是另一副面孔,面露讥讽,居高临下。 “你这腿断了,今后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等进了谢府,就老老实实当个妾一样不准出房门半步。” 姜晚意冷眼相看,沉默不语。 瞧着她半死不活不言语的模样,谢讳自觉无趣,转身离开了。 这段日子,顾瑾宴也来过一趟,被姜晚意拒之门外。 他站在房门外,静静诉说着歉意:“抱歉,那日情急,我没能救下你,我会替你请最好的名医,你一定能好的……” 这些话像钩子,一下一下都勾在姜晚意的心上,痛不欲生。 极致的痛苦之下,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走了,丫鬟进来禀告:“姜娘子,顾公子给您留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是一个带着轮子的木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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