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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张重九许是尝出了不同,又或许没有。但那夜他久违地喝醉了,看着司成痴痴地问,好孩子,你怎么这样倔? 司成终于笑了,朗月将他的脸映得皎白,那双眼眸里浸着清凌凌的微光,他说张叔,我们要走了。 从苍州到瑾州,这是最后一趟镖。货物贵重,若事成,足够司成养活二人。 可谁也没想到,镖局会在朝天阙南面就遇上突袭,此次的敌人再不是落草为寇的流民。司成摁着剑鞘,不动声色地将张重九护到身后。 周遭的厮杀没有停过,镖局区区二十余人,连嵯垣人的弯刀都喂不饱,一注注鲜血浇到司成身上,他没有惊惶,也没有逃,只在那血雨里抹了一把脸。 他拔出了刀。 司成的发被风搅乱,白絮漫天,嘶喊声惊飞了枝头鸟——乌雀盯着雪夜里微弱的芒,拍着翅要入军帐,却倏忽被咬断脖颈,死在了熹微前。 一只雪狐没入枯林,帐上垂帘随风而动。 就在此刻,司珹猛地睁开眼。 他陷在榻里,额发被汗濡湿了,偏头间露出半张白皙的脸。季邈瞥眼瞧这人,不知他方才魇着了什么,只吹了吹嘴边的茶。 “那小旗已经全招了。”季邈说着,屈指叩桌上的木牌,“你在这上头做的假,可算不得高明。” 木牌上的血迹洗净了,“珹”字被深浅色一分为二,一半陈旧一半泛新。这一瞬帐内很安静,沉默助长了此刻的讥诮。 季邈被这种无言取悦到,他像是扳回了半局,瑕整以待着司珹的下一个谎。 “这样拙劣,原也没想着要瞒大人。”司珹温和地瞧着他,“大人怎么总不肯信我?世道难捱,镖局丢了货,我总得躲避东家,换名苟活。” “苟、活。”季邈重复着他的咬字。 “杀人也为苟活?” “走镖为活,杀人也为活。”司珹轻声说,“我受了伤,又没有药。徐百户许了我活路,却没告诉我得用这样腌臜的法子。我反抗他,原是不愿受辱。” 军医在一旁灸针,听得满头汗,不知该走该留。 季邈心底那种难言的情绪又泛起,像俘不住的雾。他挥手屏退了军医,审视着对方的无辜。 司珹四肢均被锁缚,失血太多,脚踝手腕都透着苍白,骨肉却是匀停的,纤长清瘦。他这样从容,好似再没有什么秘密瞒着季邈,就连弱点也暴露出来,要和季邈推心置腹。 “你们在朝天阙被截,休战期将至,嵯垣人竟然肯冒这样大的险。”季邈不动声色,“货是什么?” 第4章 旧痕 “我倒不知,大人也有此等癖好。…… “私入朝天阙也是死罪。”司珹微微偏过头,瞧着他,“什么都说了,大人便会放过我么。” 季邈忽然伸手,抚摸到他眼侧。 少年人的手常年舞刀弄枪,又惯使大弓,指腹覆着层茧,他摸得也用力,粗粝地抵在面上,自纤软的眼尾往各处延伸,摩挲过处均泛起痒。 司珹一时怔然,面上随即闪过慌张。 不过只一瞬,他就别过脸去,冷声道:“我倒不知,大人也有此等癖好。” “原来没有盖着假皮。”季邈收回手,闻言嗤笑,“嵯垣人有易容之术,覆面可换容。你讲话真假难辨,叫我怎么敢轻信?” 他讲话间未曾拉开距离,依旧牢牢紧盯司珹的脸,想要从那双脸上捉到心虚,狡黠,或者别的什么破绽。 但很可惜,司珹的慌乱很快隐没了,他再转过脸来,就又变回那种游刃有余的沉静。 “玉石皮货,”司珹说,“什么玉什么皮,就只有总镖头和东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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