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白翎似乎被问住了,他低着头拧了拧抹布,污水滴滴答答落进桶里,良久,缓和了声音说; “因为……你是个好孩子。” 是上辈子面对穷困潦倒的他,唯一愿意跟着他的机甲。 虽然现在这只是零号机,并不是他曾经购买的量产机,能以这种机会和相伴一生的老伙伴见面,他还是…… 很快乐。 “鸟崽,你在吗?”安娜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快步走过来,高跟鞋清脆敲击地面,“跟我去一趟医务室,入职之前,你还需要做一次全面体检。” · 林医生捏着检查单,有些怀疑人生。 他就没见过状态这么糟糕的omega! 分化迟滞,生殖腔损伤,心理应激,营养不良……大大小小的毛病列了好几页,几乎把分化期能犯的禁忌通通犯了一遍。 林医生人都麻了,看着白翎走进来,表情像在看浑身漏水的花洒。 关键当事人还不痛不痒,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来问: “有什么问题吗?” 林医生眼角抽了抽,把单子递过去,这么多飙红数值,看了还不吓死你。 白翎随便翻了下,有点惊讶:“状态还挺不错?” 林医生:“……” 林医生觉得对方年纪小,肯定不懂这些,便耐下心解释: “你看这一项,性激素已经跌到-8,正常人的数值在5-30之间,你这个数值早就需要住院观察了。” 性激素水平直接影响到信息素分泌,弄不好就是终身性.冷淡。 再严重一些,甚至会导致生殖腔发育畸形,直接造成分化失败,身体永远停滞在beta和omega之间,一辈子饱受假性发情期的折磨。 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痛苦。 许多omega因为错过了治疗期,都被迫摘除生殖腔,大大减少了寿命。 林医生:“你现在正处于分化的关键期,虽然现在已经晚了,但只要积极配合治疗,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用。”白翎随手把检查单递回去,“我没有任何生育意愿,分不分化都没差。” 反正他上辈子就是这么过来的。 林医生面无表情,亏他以为对方之前决斗时戴着护具,终于来个有B数的驾驶员,没想到这不要命的路数比起外面那群四五十岁的老将,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种无知的小年轻,一定得狠狠治疗他。 林医生抛出杀手锏:“如果你不听医嘱,我有权申请监护人陪同。你应该也不想上个班都要家长来打卡吧?” 小白毛的表情果然出现了一丝动摇。 林医生知道自己下对了棋。 可是他转念一想,却觉得不对。 能把omega养得这么糟糕的,能是什么好监护人?而且鸟类血统?*? 的心理应激,一般都和饲养者的冷漠粗暴对待有关。 林医生怀疑,对方的alpha监护人根本没有尽到法定责任。 不管出于各种原因,监护人都没有和这只小鸟建立安全依恋关系,更别说提供持续性的关照,爱护,抚慰与拥抱。 这种关爱缺失,会让omega长期处于高焦虑,高回避,低情绪的精神状态中。 十分不利于omega的生长发育。 所以从伊苏帕莱索时代,帝国法律就明文规定—— 每个进入分化期的omega都必须绑定一位监护人,否则不允许自由出入公共场合。 这便是闻名星际的。 林医生沉下语调,紧盯着他: “诚实告诉我,你的监护人是否有虐待行为?” 白翎倏然抬起头,灰色的眼眸荡起波澜,又迅速冷静,矢口否认道: “没有,他对我很好。” 林医生点点头,收起单子: “好,不管你有没有说谎,我主观上都建议你换个经验更丰富,性格更稳重的监护人。不说帮你提升生育意愿,至少在你假性发情时能释放安抚型信息素来帮你镇痛。” “在此之前,你可以先服用人工A性素。” 白翎有些心不在焉,接过林医生开的药,把纸袋子卷成一小坨。 林医生嘱咐道:“还有,服药期间一定要尽可能避免和alpha接触。” 白翎反问:“如果接触了呢?” 林医生的眼神意味深长,慢慢说: “那你会被动选择伴侣,变成他最顺口的小猎物。” 第8章 给我当皇后吧 水珠从鼻梁骨滑下,落在…… 与此同时,乌利尔也拿到了白翎的体检数据。 游隼血统,敏捷度sss,截肢2个月……太好了,比他之前找的驾驶员还要适合他们的项目。 由于机甲的工程属性,许多平民家庭也会购入机甲,承接活计来养家糊口。 在这其中,70%的驾驶员都是鸟类血统。他们善于承受向下俯冲的超级重力,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但开机甲危险性高,鸟类骨骼中空,一旦遇见事故很容易粉碎性骨折甚至截肢。而断肢再生费用高达上百万,根本不是工薪家庭能承担起的,因此,机甲圈有许多伤兵含泪隐退。 乌利尔身为机甲工程师,一直想开发一款能让残疾鸟们轻松操作的机甲。 然而前期投入高,实际购买市场却有限,这哪个厂商能愿意投资? 正当乌利尔走投无路之际,他那个位高权重的叔父忽然传讯,答应资助他。 乌利尔欣喜若狂,也小心翼翼问,为什么叔父愿意干赔本买卖。 人鱼在那边沉吟道: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位身体残疾的故人。细节记不太清,但他应该是去世了。” 乌利尔:“啊,是您现实中的朋友吗?” 人鱼笑了笑:“不,只是梦。” 只是做梦有感而发,就抬手砸下5000万星币的投资吗?旁人或许瞠目结舌,但乌利尔转念一想皇叔曾经当政时的善举,也就不奇怪了。 因为人鱼就是那样的君主。 一边铁血统治控制局势,一边眷顾弱势群体——仿佛戴着一正一反两幅面具,矛盾到极致,让人敬畏,恐惧,又忍不住受他控制。 乌利尔不敢忤逆他。即使人鱼已退位,但留在人们心底的威势还在。乌利尔此次也是恭恭敬敬,巨细靡遗报告进度: “您好,我们的实验驾驶员刚刚已经通过测试,他的飞控数据十分优秀,相信会给我们的项目添砖加瓦。” “不过,他有些营养不良,还有低血糖。可惜他不肯常驻基地,否则我们肯定要拎着他的翅膀,好好给他补一补。” 郁沉在办公桌前听着,问:“营养不良的alpha?” “他是omega。” “omega……”郁沉念着,不禁想到那只瘦得能摸到肋骨的鸟。 乌利尔以为他在酝酿不悦,赶紧解释:“因为现在暴君掌权,政府都不把omega当回事。不仅扣发配给的牛奶,还纵容alpha们犯罪。” “怎样的犯罪?”郁沉稍微倾身。 “纵容alpha监护人,对他们虐待和拒绝抚慰omega的行为,视而不见。” · 夜幕西垂,腥咸的海风把绵绵雾霭赶上陆地。广场上的灯光模糊不清,衬得行人影影绰绰。白翎坐在长椅上,抬头望着暗灰色雾景,恍惚觉得自己身在一场梦境。 从社团出来,他没有立即回皇宫。安娜允许他提前支取工资,他便买了维修宫殿的电线。 剩下200星币,他原本打算去旧货店淘一件二手外套,以应对大雪天。经过糖果店时,他却忍不住停下来,买了一小包老式牛奶糖。 数了数,只有20颗。 真是昏头了……白翎边暗骂自己奢侈,边小心翼翼地拆开奶糖包装。一阵风吹来,装得过满的帆布包往旁一歪,拉链口掉出一瓶药。 白翎很不情愿地捡起来。 那是林医生给他开的A性素。还嘱咐他,一定要每天按时服用。 白翎痛恨这药。因为药厂总是做得很大颗,他喉咙口紧窄,吞下去的时候总是会卡在那儿,害得他恶心干呕。 所以吃药的时候,他总是有点怵。 白翎决定速战速决,拧开盖子倒在手心,昂头吞了两颗。唔,噎死了…… 那股子苦味残留在喉咙,他赶紧剥一颗奶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含住。 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果然,冬天冷的时候,就是要吃点甜的。 雾气比刚才更浓,零散的行人已经消失,只剩下广场上几道模模糊糊的人影。 白翎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在翻垃圾桶,沿着主干道一个一个探着脑袋翻。 如果运气好,就可以捡到附近餐馆打烊时扔的剩菜。但现在是冬天,餐馆生意也不好做,大概率翻不到什么菜,只能饿着肚子回到流浪的帐篷里,用破棉絮把自己裹紧。 白翎望着那几道身影,有些出神。 没一会,其中一个无功而返的人就哭着咒骂起来,把酒瓶子投掷出去: “去你妈的帝国,去你妈的伊苏帕莱索!恶魔,害得我家破人亡,去死啊。” 那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狠狠砸在广场的雕塑上。 “他好像在指桑骂槐。”身后传来一道感慨声。 白翎立即站起,拉开一段距离。面前站着一个男人,他头戴着黑色破帽,胡子拉碴,明亮的蓝眼睛正望着他。 “你是beta?”白翎刚吃过A性素,不想惹上麻烦。 流浪汉点头:“很容易看出来吧,海洋垃圾,社会工蚁,我们beta都长着同一张精疲力竭的脸。” 这人口音标准,有一种饱经训练的腔调,且十分健谈: “那你呢?我猜你是个omega,虽然个头挺高,但是你满脸都是警惕,应该有过不少糟糕的经历。” 白翎也没否认,只是说:“在这个国家里,还有经历不糟糕的人吗?” 流浪汉哈哈大笑,转而问:“那么,你也相信那些话吗?” “什么话?” “人鱼先皇是个恶魔……他给孩子们的牛奶下毒,给学校发的牛奶糖里放老鼠药。还把反抗的alpha送去人造月球种土豆……这些话。” “听起来像是他会做的事,”白翎没什么表情地说,“至少我小时候在救助站,顿顿都能吃上新鲜土豆。” 一句话把先皇和现任都骂进去了。 “哈哈你可真会,我喜欢!” 流浪汉眼中多了些真诚。 “我刚来这里不久,桥洞党,流浪汉,随便你怎么称呼我。不过我还是有正经营生的,我在小公园的椅子上摆摊给人算塔罗牌。” 说着,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套牌,用冻得青紫的手拨开,脸上却笑得惬意: “来吧,抽一张,算我请你的。这么冷的天,我更想请你喝杯杜松子酒,可经济情况不允许。” 白翎不想辜负他的热情,便抽起一张牌: 是个戴着珍珠项链和王冠的女人。 流浪汉拿回去,双眼微微睁大:“喔,正位皇后。” 白翎并不懂占卜,淡淡地笑:“预见我要当皇后吗?” 那恐怕不太准。 他前世一直是土匪革命军,当皇后是不可能的,掳走皇后还差不多。 “不不不,”流浪汉用播音腔宣布道:“Queen是一位温暖慷慨的母亲,说明你要迎接一段甜蜜丰厚的感情了。” 好熟悉的腔调……白翎觉得自己在哪听过这道嗓音。 流浪汉怕他不信,拍着胸脯保证:“虽然我才学了三天占卜,但我有预感,你会获得应有的幸福。” 应有的…… 白翎回想起自己颠沛流离,孤独一生的前世,对流浪汉的占卜结果置之一笑: “谢谢,希望如此。” 离开前,白翎把剩下的零钱都给了对方,并提醒道: “马上要下雪了,你最好凌晨三点起来,去富人区的垃圾场多抢几条被子。你可以睡在雕像脚下,那里有个死角,能挡风。” 流浪汉愕然在原地。 他说得认真而周详,仿佛亲身经历过流浪生活一般。 迎着寒冷的霜风,白翎紧了紧身上的薄外套,低着头逆风向前走。 这时,一道俯视的光抚过头顶,他下意识回头,发现那是雕塑女神的探照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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