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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又或许是他不知疼痛的举动太骇人,男生突然松开刀柄,猛地后退两步,仿佛受到巨大惊吓般地喘息起来。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苏凤子将那柄水果刀拿在手里把玩,很无所谓地反问道,“我们是三坟,三坟是我们啊……” “是你们毁掉了我们的家!”男生脸色陡然一僵,厉声问道。 “啊,那是你们的家吗,不好意思啊……”他虽然嘴上说着抱歉,可无论是那微抬的下巴还是轻蔑的眼神都显露出,他其实没有半分悔意,“你们不要误会啊,我们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没有任何解释,是觉得不需要对他们解释,其实那也不是挑衅,只是好玩而已,好玩就已足够。 “好玩?” 大概最惹人生厌的人,莫过于你满心仇恨,对方却毫无所谓的那些人,他玷污你、蹂躏你、羞辱你,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站在稍远些地方的那些年轻人们听到这句话,再次愤怒起来:“然哥,别和他们废话,我们杀了他们!” “这地方有你们开口的份吗?”苏凤子秋水般的目光向方才的吵嚷者扫去,他很不耐烦地说道:“参观完了,你们是不是该滚了?” 他表现越不屑,那些年轻人则越激奋。 “我们做完要做的事情,当然会走!”男生冷冷道。 “你们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好做?”苏凤子忽然笑了起来,仿佛是觉得男生的话太好笑了些,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些黑衣人,说:“我们这里智商最低的一个人IQ141,请你智商多高,拿过几块奥赛金牌,你是天才吗,如果不是天才,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他说话间,带着浑然天才的倨傲感。 男生显然被这句话打蒙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身后的同伴们反应比他更快一些,他们提起手中的武器,就要冲上前来。 苏凤子依旧孤傲地站立着。 而林辰,依旧在他侧前方的位置,沉默不语着。 一方是手持器械怒火滔天滔天的学生,另一边,则是手无寸铁寸铁冷漠无言的黑衣人。 如同是火焰与海水或者人与深渊,它们绝不相容,并且一方总会吞噬另一方。 在楼上的那间房里,江潮终于无法忍耐,他按住刑从连的肩膀,低声怒道:“老刑,我必须保证其他学生们的安全!” 他指的当然是那些身着黑衣扮演“三坟”成员的普通学生。 只是如同大厅中从头到尾都静谧如水的林辰,刑从连也没有说话,他双手交织抵住下颚,连盯住监控屏的目光都没有丝毫偏移。 大约是无言的默契,或者说是比默契深刻许多的信任。 就在刑从连用沉默阻拦江潮时,林辰动了,而那些即将冲上来的学生也因他的行动而被吓得猛一停滞。 监视器前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正当他们想要偷偷松口气时,却意外看见林辰其实并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他竟然双手插袋,转过身去,做出离开的姿势。 “站住!”他身后的学生们大声呵道。 可林辰却没有半点要停住脚步的意思,就在这时,苏凤子跨出一步,挡在林辰身前,他用那种不屑的高傲的仿佛这世界欠他几百万的语气说:“闹够了就滚吧,来这儿喊打喊杀,你们才三岁吗……在墙上就是给你留信就是希望你们收敛点,真以为自己举世无敌了?” 听见苏凤子的话,那些年轻的少男少女们,他们喘息着愤怒着他们双目通红,仿佛下一刻便会如兽群般疯狂撕咬上来。 可或许是苏凤子手上的伤口太骇人,又或许是在那盏吊灯并不明亮的光线下他的脸庞竟带着不可侵犯的凛冽感觉,闯入者们有片刻停顿。 苏凤子面露鄙夷,不给那些人任何反应时间:“挖座坟,看着人躺进去,你们就激动得热血沸腾了,这样就让你们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最超脱最神秘的集体中的一员了,觉得你们有了真正的信仰而其他人都泯然于众? …… “老刑,他们到底在干什么,生怕激怒不了那帮神经病吗,这他妈就是在找死!”监控屏幕前,江潮再次厉声道。 刑从连抬起头,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在小屋里的所有人,都用一种焦急的目光看着他。 “老江啊……”刑从连终于开口了,他把桌上的茶杯,向旁边移了移,“你要不要喝点茶?” “喝你妹的茶,老子都要急死了,这要是真出点什么事!” “诶诶,我们在执行公务呢,你文明点啊。”刑从连笑道。 江潮简直气极:“他妈我们干嘛不能现在冲下去,把那些人一网打尽。”他说话间,还做了个瓮中捉鳖的动作。 听他这么说,刑从连的目光再次落在屏幕中的林辰身上。 他耳边回响起吃早饭时,林辰对他说的话。 具体来说是这样的,大概是因为他深夜说得那些话起了一些作用,早上7点多警队分发早餐时,林辰特地给他拿了盒酸奶,邀他共进早餐。 他们两个蹲在二局门口的石狮旁边,看着街边的扫地工人一下又一下清扫着地面。 “等下的行动,会有些危险……”在看了一分钟环卫工人扫地的画面后,林辰这样对他说。 刑从连大概也猜到他要说什么,却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当然危险,你也要注意安全。” 他说话间,很明显看见林辰呼吸一滞,显然没想到他会装傻充愣,但到底是林辰,心思远比常人透彻许多:“你凌晨说的那些话,我非常抱歉,这确实是我的问题,所以,我想试着,努力改正那个这个问题。” 对方如此陈恳,这下,轮到刑从连语塞了:“干嘛这么客气?” “因为,确实有件很麻烦的事情,需要你帮忙。”林辰深深吸了口气,说,“希望你能尽量拖延警方的抓捕时间,除非真正有人受到严重的生命威胁,我都希望你能下令狙击手们不要开枪。” “什么意思?” “当那个群体的成员走进小楼后,照理说,警方会选举恰当时间实行抓捕,对吗?” “当然。” “可抓住了他们,又怎么样?”林辰反问。 “严刑拷打、威逼利诱啊,逼他们供出幕后主使,然后我们再去抓人……你想说,那样没用,对吗。” 林辰摇了摇头。 虽然明明是进行严肃谈话,可刑从连简直想笑:“其实我突然发现,你也一直在给我们灌输这个观念,就是说,捉住他们之后,我们的审讯都不起任何作用,但除了审讯,其实只要等下我们出其不意把他们抓个现行,在他们来不及擦掉通讯设备、电子设备或者其他线索的时候,我们还是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不对吗?” “不对。”林辰很果断地说。 “哪里不对了啊?” “你觉得抓住幕后主使重要吗?” “不重要吗?”刑从连继续反问。 “它很重要,但比起那些孩子,那个人远没有那么重要,如果抓住他们,我们或许永远就失去了拯救他们的机会。” 听见林辰说孩子时,他有那么一瞬间搞不清对象,但很快,他意识到,林辰所指的孩子,是那个群体的成员,那些已经失去人性,被他们视作恐怖分子的人。 拯救恐怖分子,这确实是个新鲜的说法。 在他人生的无数次类似经验中,从未向任何敌对方妥协,更不用说,要拯救罪犯的心灵。这是圣人该做的事情,而不是警察该做的事。 可他没有反驳林辰,他安静地听林辰继续说下去。 “是啊,我们是可以瓮中捉鳖了,然后呢,那些孩子们看到警察突然冲下来,他们很震惊但是会变得更加愤怒,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再次被这个世界背叛了,他们会拼尽全力反抗,有人会受伤甚至有人会被击毙,他们会真正失去对世界上一切事物的信任感,他们或许进入监狱或许进入拘留所,运气好的话,他们中有些人有些会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但一定也有更多的人顽固不化,那些人出来以后会变成垃圾、废物真正的社会渣滓,他们绝望、痛苦憎恶一切最后继续报复这个世界,你觉得,这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吗?” 刑从连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当然可以反驳,他当然可以说,这世界上很有可能不存在ALL—WIN的结局,很有可能你费尽心思却得不到你想要的大团圆结局,那些人的已经坏了,就好像被肿瘤侵蚀的脏器,虽然痛苦虽然惋惜,但该要摘除就必须摘除,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但莫名的,在他内心深处,他竟觉得有些难受,事实上,他真得已经很久没有难受这种感觉了。 林辰依旧在说话,或许是蹲得腿麻了,他站起身,依靠在那尊石狮上。 石狮的造型有些好笑,林辰的面容,却有些庄重。 “有些犯罪,是来源于恶意,有些犯罪,却来源于懦弱,而有些犯罪,则来源于无法自控,对我来说,他们更像是罹患精神疾病的孩子,他们首先是自卑而内向的个体,因为这种特性,他们被犯罪分子挑选、被他们曾经所信任和喜爱的人骗人那个可怕的地狱。你觉得,当他们进入那个群体后,首先遭受的是什么,是爱的欢迎吗,不,他们首先遭受的是虐待,对肉体的凌虐对精神信念的摧毁。” “你是想说,罪犯也是受害者?”刑从连的语调有些冷。 “你是不是觉得,无论遭受怎样的苦难他们也该坚守本心,不被犯罪分子左右?但很可惜啊,他们只是普通学生,他们抵抗不了人类的天性,人都有规避痛苦的天性,如果痛苦不可避免的时候,我们就会选择纠正认知,来适应痛苦。就好像一个男人监禁一个女人,他拼命虐待那个女人,一旦女人承受不住虐待,就会开始纠正自己的认知,将男人对自己的行为视作爱,并爱上那个男人,心理学上,将这个过程称为‘习得性无助’。” 林辰一如既往淡淡的,可刑从连却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不可遏制的凛冽意味。 “他们会逐渐爱上那个群体,接受群体所灌输给他们的观念,一旦他们真正融入群体,便会出现去个性化的现象,个体对群体的认同淹没了他们的人性,他们开始失去自我……” “失去自我即失去人性,他们只接受群体的指令,因为从根本上说,他们已经不是他们了,那些罪恶的念头,只是那个群体的意志,而不是他们的意志。” 听道这里,刑从连明白了,林辰从头到尾,都在告诉他,那些孩子,终究不是真正的恐怖分子。 在失去人性之前,他们只是一些被挑选的被害者,而在成为被害者之前,他们只是对生活充满美好幻想却又不太得志的普通学生而已,而在普通学生这个身份更前一些的身份是人。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那么,拯救其他学生的生命和拯救他们的人生,都一样重要。 刑从连忽然对林辰的冒险有了信心,因为他发现连他自己都被说服了。 果然啊,林辰说得没错,他真的很能说服人。 那么或许呢,或许太天真太理想太奇怪,可或许林辰也真的可以拯救那些孩子的人生也说不定呢? “如果我拒绝呢?”刑从连忽然问道。 他说完,竟看到林辰用一种很不耐烦地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 苏凤子滔滔不绝的话语,通过耳麦,传入刑从连耳中。 台词当然是林辰撰写的,但表演却全靠个人。 林辰说,他会让苏凤子重演他们被洗脑的整个过程,把他们再洗回来。 首先第一步,就是变得极端。 群体都是极端的,因此,他们也只会被极端的情感所打动,想要打动他们,就要变得比他们更极端…… 刑从连望着灯光下那个演技一流的种马小说作家。 像自古以来那些伟大的演说家一样,苏凤子滔滔不绝时,真的很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他说:“你们一开始被骗入这个集体,然后他们把你们关起来、虐待你们、嘲讽你们,告诉你们这是人性蜕变所必须经过的苦难过程,那时你们孤立无援求助无门,然后有群人跑到你们面前,宣讲自己经过磨炼而产生的脱变,告诉你们他们是如何从默默无闻的丑小鸭变成了高贵的白天鹅,他们说,只要你们相信他们加入他们,你门也可以做到……你们是不是就渐渐相信了?”苏凤子的唇角勾起,用一种俾睨众生的目光看着所有的闯入者们,“你们是不是还一起去捡过菜叶,吃过烂水果?哦,他们跟你们说,这叫同甘共苦,然后你们就被满足了,一起受点罪,你们就觉得彼此是不可或缺的同伴,一起上个床你们觉得真融为一体的?现代社会号召约炮走肾别走心,你们也真是天真。” 伴随着他的话语,那些年轻的面孔渐渐显露出尴尬而迷茫的神色,苏凤子的群嘲技能实在太过强大,他连他们最隐秘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为什么会知道? 在真正的精英面前,他们自卑怯懦的人格再次显现出来。 可这种迷茫,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他们又愤怒起来,毕竟隐私被人发现,信仰被人践踏,这是不可容忍的侮辱。 他们面色潮红,眼中怒火仿佛要将一切焚为灰烬。 这实在是度极危险的情况,面对一群彻底的狂热分子,玷污他们的群体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令人无法接受! …… 闯入者们情绪的激烈变化,当然被楼上的监控者们收入眼中,两方人已经靠得极近,扬起的铁棍即将朝苏凤子头颅砸下。 江潮终于无法忍耐:“行动、行动。” 他向无线话筒下令道。 可枪声并未响起,而他的耳麦里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喂喂!”他又朝话筒喊了两声,依旧没有回应,很显然,他的设备没用了。 他很快想起今天早些时候,刑从连对他说因为警力可能不足,所以他还请了国际刑警的狙击手来帮忙,当时他觉得刑从连是好意,所以同意了,唯一的问题是,他们和ICPO系统不同装备也不一样,因此最后为了行动,统一换成了ICPO更高级无线设备。 没想到老刑在这儿下套等着他呢! “江sir,抱歉抱歉啊,我们老大让我这么干的,你气不过就打他两拳出出气?”角落里,一直安静如鸡的王朝突然抬头,抱着笔记本电脑讪笑道。 但江潮没功夫揍刑从连,这并非因为苏凤子已经被砸得头破血流,他需要赶紧叫120,而是因为有人伸手,接住了那一棍。 事实上,与其说是接住,不如说是有人伸手替苏凤子挨了一棍。 伸手的人是林辰,铁管与骨肉接触的骤然响起,光是那哐当一声,就令人浑身发疼。 林辰握住了钢管。 “凤子。”他阻止了苏凤子接下说的话,“道歉!”他向苏凤子命令道。 苏凤子满脸不甘,却异常服从林辰,他极绅士地欠了欠腰,竟很不可思议地,真向那些闯入者们道歉了:“抱歉。” 闯入者们再次被震慑住了。 被震慑住的,不光是那些年轻学生们,还有监视屏幕前的人们。 眼前的场景除了诡异就是诡异。 从头到尾,林辰都显先出懒得多说一句话的样子,可谁都知道,他才是三坟真正的首领。 虽然他衣着普通表情也很平淡普通,可他光是孤高冷漠地站在那里,便仿佛站在高不可攀的云端,令人无法接近。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江潮忍不住问道。 刑从连看了眼江潮,示意对方闭嘴。 江副队长很郁闷地在他身边坐下:“老刑真的,他想干嘛,你跟我通个气,否则我真开门出去了啊?” “他在试着,打动他们。”刑从连凝望着屏幕中林辰的身影,很平静地回答。 江潮的目光中当然满是不解,总之,试着打动一群被洗脑的疯子,想这么做的人,估计离疯也不远了。 “我们现在当然可以实施抓捕,但你没觉得,楼下的人太少了吗?”刑从连蜷起手指,敲了敲屏幕,“也就是说,那么组织里的一部分人来了这里,而另一部分人,依旧会执行晚间行动,我们面临的问题并没有任何改变,你有把握,在……”刑从连看了看手表,继续道:“在三个小时内,让他们松口吗?” “我他妈当然不行,林辰呢,所以林辰现在再想办法让他们松口?” 刑从连的目光落在林辰握住铁棍的左手上,其实光线并不好,他也看不清林辰具体的受伤情况,他点了点头,重复着早餐时,林辰对他说的一些话。 “对于任何一个极端群体来说,他们都是听不进外人说的任何话的,那么,想要让他们听你说话,只有让他们对你产生崇拜,如同动物臣服于首领,群体则臣服于他们的领袖,古今中外,不外如是……” “但你不是和我解释过,林辰捏造出的这个‘三坟’组织,明明是用来拉仇恨的突然间就变成崇拜了?” 刑从连很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其实也很简单,因为这些学生不仅属于他们那个神秘的集体,他们同样属于普通学生群体,学生群体开始讨论那个神秘的精英学生组织并将三坟一步步推上神探的时候,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楼下那些疯狂的孩子这些孩子们……当然,那种影响只是潜意识的,所以那些崇拜也是潜意识的。他们自己都无法意识到,虽然他们憎恶敢于挑衅和践踏他们的‘三坟’,但他们憎恶的根源本就是因为‘三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是那些他们所憎恶的同学的代表。” 刑从连说话间,江潮已经点起了烟。 “然后呢?” 江潮问。 “然后,按林辰的说话是,群体容易被最鲜明的极端形象打动,所以啊,他让他们看到了经过艺术化处理的‘三坟’仪式,更忽悠一点的说法是,人类总是莫名其妙地被一些看似超自然的现象所震撼,大概,那和跳大神也没什么区别?” “就是林辰那个朋友,苏凤子?” 刑从连点了点头:“一开始,他们会觉得苏凤子才是‘三坟’的领袖,并且苏凤子还真的很会忽悠人,他讽刺他们挖苦他们实际上,是为了在精神上和信念上显得比他们更加强势,那时,苏凤子已经处于非常居高临下的位置。然后,林辰才出手,林辰居然让苏凤子道歉,这不仅是博取好感的行为,苏凤子的服从,让林辰踩着他的肩膀,瞬间,走上神坛。” …… 林辰的目光,从眼前那些孩子身上逡巡而过。 他看着那些年轻孩子,环视着那一张张面孔,他们都很年轻,比他想象的还要年轻,他们有人焦躁、有人趾高气昂、有人面目狰狞,有人脸上的妆因为汗水而快要脱去…… 林辰的目光,最后落在角落里那位娇小的女生身上。 他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她叫金小安,她有一个朋友叫江柳,她的朋友已经死了。 “因为某些原因,你们仇恨着这个世界,关于你们的仇恨和这种情绪的来源,关于是非、对错,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觉得自己有理由仇恨,那就去仇恨好了,这件事,本就和我没什么关系。” 他语速很缓,冷漠得没有任何情绪。 事实上,在那时,他的内心也确实是平静而冷漠的,这世上的人与人之间哪有这么多的理解和体谅? “没关系就没关系,你凭什么管我们,你去死啊!” 手握铁棒的男生冲他吼道,男生剃着很短的板寸,长得也并不高,他很瘦眼睛也很小,或许他因为身材原因,他曾被人嘲笑过羞辱过,他或许有喜欢的女孩,但或许他喜欢的女孩并不喜欢他,他或许找什么人诉说过内心的痛苦,但或许,这个世界上从没有人认真地听过他的心声。 或者,应该说,他或许从未向这个世界吐露过他的心声。 他这一生,大概总是活在求而不得中,他向往美好,但美好却不向往他。 然后,他遇到了那个组织,他有过挣扎有过犹豫,却终究无法抵抗人类最原始的人性,他屈服了,他获得金钱、地位还有女人,他也同样发现,原来爱和被爱是那样美好…… 那么,他有什么理由拒绝那个组织呢? 林辰有些想笑,他忽然意识到,如果是他的话,大概也很难抗拒那些美好的诱惑。 “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我并不想要管你们,我只是知道你们其中一些人的故事,觉得有些可惜而已,事实上,我并不觉得之前的你们有什么不好也当然不觉得后来的你们有什么好的。不过,你们也当然可以不用理会我的惋惜,因为,我们本没有什么关系……” “闭嘴!”人群中的年轻人突然高喊,但在林辰面前,那声音无论怎样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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