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轻一点……轻一点……” 我满头都是汗水,酒精的催发下,动作格外的粗鲁,耳边嗡嗡响着什么,我捧起安素的脸,如此近的看着他,喃喃着:“…卿裴…我喜欢你。” 他瑟缩着,墨色的瞳孔里都是我的影子,我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 事后安素侧趴在床边,被单上有一处鲜艳的血迹,我用力的捧着他的脸,把他的头转向床中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并非不知事的雏儿,毕竟生活在欢馆,耳读目染下有些事情或许看的比我明白,他有些艰难的从床上起来,把扔了一地的衣服捡好,除此之外,他依旧没有什么情绪。 我把他拽回床边,把他总是低着的头挑起来,有些玩味的说道:“你不会以为就这么结束了吧?” 他还是抖,木然的看着我。 我把他推到,很不客气的把他的四肢压紧,“刚刚不过是开始,一夜还很长。” 清晨时分,他表情恍惚的推了我一下,有些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哀求:“宋小姐…已经天亮了…天已经亮了…” 他重复个不停,此时看他的脸,正是惨白的颜色,我拧起他的下巴说道:“天亮又如何,大不了我再买你一天一夜。” 他的眼睛大大睁着,瞬间又成了死灰的颜色,我拽起他的头发让他看着我,越发激烈的动作起来。 大清早的起来,我还没从宿醉的疼痛中过去就想起昨夜骁骑营的绍将军和我赌钱,她和我开了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我和她把酒喝完……然后,我望了望身侧还没醒的安素,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起来。 看样子,昨夜酒后我又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 我紧了紧衣服,到底是想不起来我究竟有没有和他做到最后一步,正好龟公来扣门,问我:“宋小姐,今早上的早饭要不要送进来?” 安素很吃力的起床,他攥着的床单早就破了,所以指甲上都是血迹。 我有些头疼的朝门外喊了句:“不出去!把早饭送进来!” 安素有些诧异的看我坐在地上,他微微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顾左右而言他的问道:“宋小姐,您在地上坐着不冷吗?” 我匆匆把外套穿上,并不搭理他,从屏风上把昨夜乱丢在上面的几件衣服递给他,说道:“你穿吧,我先出去。” 宿娼之事可大可小,而且从某些方面来说,若是沾染上花柳病就更加不值了,绍安怀系着腰带从房门里出来,悠闲淡定的走到我房间门口,问门前当门神的我道:“嫣然公主,晚上还有个赌局,您还去不去?” 我有些恼了,把她推到一边,边理衣服边下楼,又回头朝她吼:“去个屁!” 我回府时没赶对好时候,往常这个点卿裴都在书房或者花园,今个儿不知怎的正坐在大厅里,我进去那会儿护院们向我问安,夏卿裴就坐在正厅前的太师椅上,一手捧茶,都没正眼瞅我。 我不大好意思,夹着尾巴坐人,选了个离他远远的位置坐下。琉璃玉的茶杯他端的稳稳的,轻飘飘的冒出一句话来:“我本不想多问你的事,宋嫣然,我不想咱们太难看。” 我明白。 但我没开口,偶尔看看卿裴发飙,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不过他没有生气,卿裴把茶杯放回座椅旁的紫檀角桌上,一双清亮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怀疑他肯定是看出了一些什么。 但他没有说,我也没有提。犹记乙巳二年,我去牧场赛马把陪练的将军女儿推下古台,他跑到宫里找太后给我说情才免得我去下狱。我就知道,他是嘴硬心软的人。 我只坐在椅子上,低下头绕手指,然后附和他两句:“嗯,你说的对。” 他又开始教育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了,我败家无能,不务正业,这些都不要紧,只是不要把他的名声也给带坏了。 他说这些时我的心里其实是有一些难过的,但长时间的听下去痛苦的感觉反而淡化了。 或许在他眼里我就像那几个废物妹妹,一辈子都不会有大出息。 太后这几日连番的召我进宫,她名义上的二女儿我的同父异母好妹妹前两天在宫外养了个小情人,我老娘是看不得皇室血脉流落到外面的,可能是因为我的几个妹妹都太不中用,老娘居然找我来做这个棒打鸳鸯的搅屎棍。 那时候真正的搅屎棍莫渊还没来吴宫,哥哥那会儿还对李宣念念不忘。后来如果不是莫渊出现,我都以为宋羿这辈子不会移情别恋。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情。 我嘴巴张的老大,正当我要委婉拒绝,老娘一喝:“遇事就会躲!你个没出息的!” 我是没出息,全清城的人都知道,胆小如鼠是我的代名词嘛。我忙跪到地上给老娘捶腿,说道:“女儿是有这个心没这个力不是。” “不用你出力,只要藏人就行。”老娘一撩衣袖,笑的高深莫测,“这事见不得光,做的隐秘越好。” 夜里回府,我房里的灯出乎意料的亮着,推门前我还在心里念叨:“千万不要是夏卿裴!千万不要是那个事儿精!” 推开门一看,好的不灵坏的灵,他半夜三更出现在我的房里,坐在我的床畔,披散在身后的头发看上去还是湿的。 我站在门口的腿不听使唤的想缩回去,但我气沉丹田,说什么也不挪一步。 凭什么,我的公主府,我的香闺阁院难道怕了他不成,虽然是这么想,但我还是感到浑身开始僵硬,并且有打哆嗦的趋势。 以不变应万变,我在等他开口的那一刻出奇制胜。 半个时辰过去了,我保持着开门的姿势等夏卿裴说话,动都不带动一下。 分卷阅读4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0 逆鳞 作者:折枫 分卷阅读50 他终于开口了:“嫣然,你这么站着,腿不酸?” “不酸!”我试着迈步进去,只是腿麻了,只好靠在门框边干巴巴的笑:“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他擦着头发,仿佛是看着烛光,语调慵懒的回着:“本来是要睡的――”他看向我,牵出一个单薄的笑容:“但是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同房的日子。” 我一时手滑,猛地跌进了屋里。夏卿裴慢悠悠的走到我跟前,也不扶我起来,只蹲在我脑袋边,手指放在我的脸上,语气开始低沉:“你新买了一处宅院,是外面有相好的了?” 我连忙摇头,只觉搭在我脸上的手指开始捏我的脸,他有些凉薄的说出:“先是宿娼,现在又置外宅,那事儿就这么快活,连脸面都不要了?” 我的腿终于回复知觉了,我试着蹬一下,还有一点不顺畅,不过估计可以站起来了,我猛地起身,卿裴被我一搡,跌到了一边,我连忙去扶,没想到麻掉的腿不争气又一次摔下去了。 而且正好摔在卿裴的身上,他呜咽一声,从我的方向看过去正能看到他那双黑色琉璃似的眼珠子正狠狠盯着我。 我一惊且怯,怕极了他再说什么伤我自尊心的话连忙捂住他的嘴,好声好气的劝他:“卿裴!如果你敢骂我,我就强吻你!”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从我的手上挣脱出来。 我颇意气风发的怒视他,“我又不是第一次了,受罪的是你哟。” 他好像不知人事的雏儿脸涨得通红,水汽潋滟的眼望着我,说出来的话却伤透了我的心:“以前我只以为你是个小孩子,现在看来,你就是一个不择不扣的纨绔子弟!” 说着他从地上爬起来,捋了捋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半夜,我偷偷跑去了卿裴的屋外认错请罪,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有他的首肯老不死的管家是绝对不会批我的外宅装修费的。 卿裴吹了灯,根本就不理我,也可能他真的睡着了,我干脆偷偷的爬进屋子里从他的枕头下面偷私章。 乌漆麻黑的,我沿着床沿向上摸,大概摸到了枕头的轮廓,滑溜溜的枕头缎面上一样凉浸浸的玩意儿。 黑暗中,卿裴突然开了口,“你摸我的手做甚?” 我一惊,大声尖叫,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屋子,或许在我的潜意识里鬼也许不可怕,但是像吴卿裴的鬼绝对能吓掉我半条命,何况屋子里的那个是比鬼可怕一万倍的大活人! 大约是去过霰风台的两个月后,楼里的阿爹找来,我那日什么坏事儿都没干,老老实实的蹲家里斗蛐蛐,管家阿福说前院有人来找,我还收拾了一番才出去,来人是霰风台的管事的,颇斯文柔弱的模样,约莫三十来岁,他同我说那日接待我的小倌儿叫安素,是个清倌,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我听的不大明白,只道:“可是账款结的少了?阿福,你去拿点银两来。” 老爹紧接着和我道:“安素怀孕了。殿下,自从您那天去过后安素就没侍候过别人,您看这个孩子………” 我一愣,不大确定的问:“是…我的?” 卿裴早上去郊外寺庙上香,我一整天心里就跟揣了兔子似的坐不稳,在院里来回的转。后来实在坐不住了,又不敢去霰风台,只好去找卿裴。 牡丹怒放的时节白马寺最是热闹,我夹在人流里一路挤到静室,远远看见卿裴和禅师说话,他这人信佛,老娘说过信佛的人一般心眼都不坏。 我站在门前,一边擦汗一边朝卿裴招手,他慢慢腾腾的出来了,有些意外我居然会来,倒是好脾气的问我:“嫣然,你来做什么?” 我把前因后果和他详细说明后,卿裴还是无甚表情,一双琉璃似的眼珠子泛了一层冷霜,不知是不是佛把他教养的太好,他都不像妹夫一样撒泼打滚,只是淡淡的和我说:“若当真是你的,就把人接进来再说。” 我猛地望着他,他又道:“让阿福去办好了。”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其实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生气,他只是平淡的说出:“那天你和我说你是去赌钱,结果却是去宿娼……这些事你可以说出来,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你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时慌慌张张束手无策…好了,你回去吧。” 我猛地拽住他的袖子,很奇怪的问他:“卿裴,你为什么不生气。” 且那个怀了身孕的男子并不是我明媒正娶的夫君。 他笑了笑,没说话,很干脆的把我的手从他的衣服上拽开,一干二净的把我们俩隔绝开来。 我等在寺庙前,跟前有棵梨树,那上有个鸟窝,百灵在那安家,听人说百灵是长情的鸟,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如果一方死去,另一只也不会独活。 卿裴说过,梨花的花期很短,如果不能遇上好时候,便会像天际绚烂至极却易冷的烟花,一眨眼的功夫就淡出人们的视线,若是再想见,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卿裴傍晚时分出庙,他走到我面前,友好的向我伸出手,“为什么还在这儿?” “我在试着用佛眼观世界。” 他一笑无声,绸白披风随风翩跹,美的像一幅画,我不止一次的想过以他的才貌学识嫁给我真是上辈子作孽太多,我拽着他的衣袂把他也拉到地上,指着远方已被夕阳染红的白云道:“此是风在动还是云在动?” 他道:“风未动云未动,只是你的心在动。” 他叹了口气,朝我道:“嫣然,你太紧张了,人生在世许多的事情其实并不在你的掌握里,如我,在三年前如何也不会想到会来吴国与你和亲。” “所以这是你来找禅师开解心结的原因吗?” 他笑着摇头,站了起来,顺便把我也从台阶上拉起来,这并不是我头一次碰到他的手,细腻的触感像极从手中滑过的丝绸,每次都让心间有突然顿停的刺激,这双手完美无瑕,几乎和他身上纯白的披风一个颜色。 在公主府,他从不曾如此亲近我,我和他相处的这些年甚至连他常用的熏香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今日我闻得出来,是茗莲。 他的手搭在我的手臂上,像是怕我会突然用力。竟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的手如此脆弱,几乎轻轻一碰就会碎了。 ☆、番外篇――谁是最讨厌的人 虽然爱情和年龄没多大关系,但苏小北的初恋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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