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平身吧。” 寒雁猝然抬头,便见着那一抹修长的身影立于大殿中,秀骨青松,凛冽华贵,肩上披着的那间乌云豹大氅熟悉又耀眼,带着冬日里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梅林里的神秘男人,居然就是玄清王傅云夕! 寒雁死死盯着他的背影,袖中拳头紧紧握起来。居然和这样身份的人扯上关系,这下真的不知是福是祸了! 邓婵察觉的寒雁的不对,见她只顾盯着殿中的玄清王,顿时凑到寒雁耳边,促狭道:“还说我呢,看现在动了心思的是你吧,怎么只顾着瞧他了。你且注意些,别被你那位姨娘看到,生出些是非来。” 寒雁脸一红,正要反驳,又知道邓婵是真心为自己好,周氏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巴不得抓住她的什么错处放大,方才自己一时失神,若是被看到了,可就糟了。遂低下头,只顾盯看着面前茶杯里浮沉的碧色茶叶。 邓婵“扑哧”一声笑了,推了推寒雁:“呆子,说什么都信,你便是看几眼也是无妨的。这在座的各位小姐可都是盯着那边呢,多你一个不碍事。” 寒雁一愣,抬眼一看,果然,周围的千金小姐们都脸儿红红的瞧着那位玄清王,可怜的成将军倒被忽略了。那些少女的痴迷目光不亚于方才瞧赫连煜,甚至于方才她们瞧赫连煜时,也没有这般大胆! 寒雁不由得想起邓婵口中说的:京中风头最盛。这玄清王虽然容貌比不得赫连煜,温和比不得卫如风,洒脱比不得江玉楼,勇武比不得成磊。却自有一种风华,姿态天然无需修饰,若只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无双。 可是即便他有千般好,那冷冰冰的眼神也足够吓人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女子倾心?想着想着,寒雁便盯着他的后背,心中满是疑惑。 却就在这时,那人微微一侧头,黑眸中闪过一丝深意,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到寒雁身上。 联合刁难 耳边传来皇上含笑的声音:“成将军,如今你退敌有功,重创西戎,扬我大宗国威,实在该重赏,朕便赐你黄金一万两,良田三千亩,商铺百所,高宅五十。你还想讨什么赏赐,只管告诉朕,朕给你做主!” 这一番赏赐,听在众人耳里,的确是有些吃惊。成磊不过弱冠之龄,便封了大将军,此时又得了众多赏赐,实在是令人眼红。 而皇上却觉得,成将军同傅云夕是好友,忠心可鉴,虽年轻了些,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猛将,他日必成不凡之材。只不过如今他年纪尚轻,官职不可再往上加了,否则朝中势力会不平衡。作为一个帝王,做事必然要筹谋计划。方才的赏赐虽然听着不错,却也只是些银子,作为一个武官,长年征战在外,银子是最没有用处的。为了补偿,他才顺势提出成磊可还有其他想要的。 成磊恭恭敬敬的屈身行李,声音铿锵有力:“末将谢皇上厚爱,不敢再有他想。” 皇上满意的笑了笑,挥手道:“也罢,你和云夕便去席上坐着吧,晚宴就要开始,众位爱卿今日可要多喝几杯。” 两位臣子便退下至席边,皆坐在皇上以下首位,成将军右边真是卫王卫靖,此刻脸色十分难看,看着成磊坐在身边春风得意的模样,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脸色同样难看的还有支持卫王一派的朝臣,庄仕洋就是其中一位,他脸色冰冷,心中更是不忿。那成磊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如今却成了皇上面前的红人,今后玄清王一派更加得意,自己的仕途怕也会不太顺畅。 庄寒明瞧着自家父亲晦暗不明的脸色,心中也似乎明白了几分。不过他对自己的父亲本就没什么亲近,反而是对那位大将军石磊,心中存着无限敬佩与向往。如今父亲整日让他在国子监用功,可谁知道他心系非此,男子汉大丈夫当在战场建功立业,那才叫真正的大英雄。想着又忍不住去瞧那成大将军,见他眉目端正磊落,行事又自由一股军中之人的正气,不觉更加赞叹。 寒雁从方才开始就一直不敢抬头,只觉得心中十分矛盾。之前她以为那梅林中的人身份高贵,便猜是哪位皇子。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玄清王,这下可好了,谁不知道玄清王与皇上兄弟情深,那么她进了不该进的地方,见了不该进的事,事关皇家秘密,玄清王自然是站在皇上那一边的,自己怕是有危险了! 又想着,之前还侥幸,如果实在逃不脱,自己哀求一番,或者对方会看在自己是一个年幼的小姑娘上心软,可是如今可好,那玄清王是个断袖,怕是厌恶女子的。自己还对他做了那种不敬的举动,寒雁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重生后第一次感觉不知所措了。 早知道那人是玄清王,她怕是宁愿被发现,也不会大胆的做出那样的事来! 一时间懊恼又担忧,一边的邓婵见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微动,小声道:“你该不会是真的看中了那位吧?瞧瞧便好,他那样的身份,我们这样的人家万万不敢肖想的。” 玄清王权倾朝野,自个儿又生的优秀,莫说她一个三品大臣的嫡女,就是配郡主,都是绰绰有余的。 寒雁摇摇头:“我岂会不知,你莫打趣我,不过我看你与那成大将军很是般配,门第也相当,不如……” 邓婵脸一红:“少拿我打趣了。”眉目间尽是女儿家的娇态。 寒雁看的心中一动,上一世邓婵嫁给了翰林院中的官僚,却落得一个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的下场,这一世,能不能帮助她改变这种命运?邓婵明显是对那成将军有意,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方才寒雁瞧着那石磊,行事正气斐然,应该是个脾性好的。算起来,这一世离邓尚书被贬还有一年,自己能改变什么? 想得出神,邓婵推了她一把:“发什么呆呢,且尝尝这些菜肴,宫里的厨子,做出的东西果然不同凡响。” 寒雁这才收了心中所思,拿起筷子尝了尝糕点,顿觉齿颊芳香,不由得眉眼一弯。 “我说不错吧。”邓婵见寒雁笑了,夹了一个水晶莲子玉珠饼给她,上面撒着晶莹剔透的芝麻,香气浓郁,形状可爱,寒雁见了也忍不住心中欢喜。 便听见身边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这般馋嘴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下人,笑成了什么样子!果然什么身份就有什么教养!” 寒雁一怔,就看见李佳棋端坐在一边,嘴角嘲讽的撇起,一双眼睛不屑的盯着她。 男女眷的席面分的比较清楚,夫人们和小姐们隔开坐的,官臣们与小儿也是分开坐的。小姐们坐的又不像男眷那边,而是大多是平日亲近的坐在一起。寒雁自母亲卧病后便不再与外界小姐们接触,自然没什么朋友。所以身边只坐了邓婵,而这桌上的小姐们,看起来应该是这位李佳棋身份最高,寒雁之前被刁难时,那些小姐们也都跟着附和,并没有指责。此刻她一说这话,其他的闺阁千金都纷纷朝这边看来,目光鄙夷轻贱。 落井下石,自然是人之本性。更何况李佳棋顶着一个右相千金的身份,怕是她有理,也要被这些个千金小姐说成无理了。 却见庄语山怯怯的开口:“李姑娘莫要这么说,雁儿妹妹年纪还小,能同大家一起参加筵席是不可多得机会,可能是太开心了。” 一番话表面看是在为她解围,实则说寒雁仗着年纪小毫无规矩,又说她平日里少有这样的机会,实在是个不得宠的。 这样的暗示,当她庄寒雁是傻子么? 李佳棋却是很高兴,盯着寒雁的眸子越发的挑衅起来。 寒雁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庄语山,脸上笑容不减,神情不见一丝波动。邓婵本来想替她说话的,见寒雁这副模样,心下计较,也就不再说话,只坐在一边看起好戏来。 见招拆招 寒雁无辜的摊摊手:“今日的宫宴是皇上和娘娘邀请众位姐姐妹妹一道前来,这宫宴上的大事小事也是娘娘吩咐下去做的,包括酒菜布置。”寒雁握着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道:“娘娘的布置是否精心,如今各所周知,寒雁尝着这糕点极好,夸赞两句,便是娘娘和皇上脸上有光。这有什么不对?寒雁笑是表达心中的喜悦,难不成还要哭不成?语山姐姐却说寒雁失了礼仪。” 她端坐在座,笑容令人如沐春风:“笑不可肆,食不可急,坐如松木,言语温姿,乃淑女之仪。敢问语山姐姐,寒雁犯了哪一条?” 庄语山没想到寒雁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一时间既恼怒又愤恨,偏偏对方说的又在礼。席面上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也没法子为难与她。遂硬生生的忍下,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没有。” 而周围的千金小姐都不由得噤了声,方才太后和皇后的夸奖,已经让她们对这位庄家小姐有些嫉妒。后来又有庄语山的挑拨,李佳琪的做对,她们便跟着想要压一压寒雁的风头。没想到这位笑眯眯的小姑娘竟然不是个好惹的,先不说方才那一番话,庄语山都没从她嘴下讨得好。就是她背的那《女德》,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娃娃,居然能顺口背出,也不可小觑。 寒雁微微一笑,上一世呆在府中时,她唯一的乐趣就是看书了。庄府上有许多真籍古书,庄语山不爱看,便宜了她不少。虽然心里也是厌烦这些个条框,不过为了做个好妻子,指望过门后能讨得卫如风的欢心,便从头到尾将那《女德》背了下来。 只是这下场却不怎么好,寒雁低下头,掩去眸中深色,再抬起头时,已经笑容满面的看着李佳棋,声音清甜悦耳:“寒雁既然没有违背礼仪,想必就是语山姐姐看错了。寒雁尝的那块糕点十分美味,李姑娘觉得如何?” 李佳棋鄙夷的看她一眼:“小家子气,不过一块糕点,我家喂狗都不要。” 这么一说,桌上的气氛顿时僵硬起来。李佳棋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本来是想打击寒雁顺带炫耀自家丞相府的,可是在座还有其他千金小姐,岂不是说她们连狗都不如。转念一想,这桌上就她身份最高贵,那些个小姐还要巴结她呢,自己有什么可怕的,立刻又底气十足起来。 寒雁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递给邓婵一个安抚的眼神。李佳棋不是个傻的,相反,还有几分头脑,从她有些后悔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只是她找错了对手,寒雁这一次,打算扣一顶大帽子送她。 “原来李姑娘家喂狗的狗食,是皇家的糕点。”桌上本就陷入了一片沉默,寒雁一开口,登时就令所有人一惊。 “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庄寒雁,你血口喷人!”李佳棋一时激动,声音都有些尖锐起来,登时夫人和男眷那边坐的近的,便有几分好奇的往这边看过来。 李佳棋注意到众人的目光,连忙坐下来,一张脸涨的通红,瞪向寒雁的目光几乎可以杀人。只是周围的小姐们,此刻却都是不敢多说一词了。 姝红站在寒雁身边,小心的替她整理了下衣领,寒雁也不急,神情不变,笑容就像是黏在脸上的一样,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悠悠道:“这么多人看着,李姑娘是要耍赖吗?我以为丞相府上教出来的姑娘,必定是敢做敢当的。毕竟李丞相,可是国家的栋梁啊。”说完叹息一声,似乎极为惋惜。 李丞相身居要职,自家教出的女儿却是个不肯负责祸从口出的性子,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丞相本身的品格,当今圣上对大臣们的德养最是看中,其中深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李佳棋冷笑一声:“庄寒雁,你也莫要恐吓我,我只说这糕点是我家狗吃的,因为是我的爱犬我愿意给它,我自己府上的吃食给了谁,还要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寒雁一手支着下巴,面上尽是天真无邪,笑道:“原来如此。李姑娘家中富贵,父亲又是当朝右相,皇上都要礼让三分呢。自然可以不将宫中御赐的糕点放在眼里,是雁儿眼拙了,对不住。” 她的语调温暖欢快,说出口荡在心头,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寒意。 李佳棋觉得她这话说的奇怪,但又想不出什么缘故,见她爽快认错,本还欲刁难。却由于刚才她的那声尖厉反驳,已经引得一些目光朝这里聚来,便生生忍下,恨恨道:“庄姑娘不必多礼,没事。” 寒雁不甚在意的低下头继续喝茶,心中却冷笑一声。 宫中的夜宴,自然到处都是皇上的眼线,这种事在大宅门里就有。前一世的时候,通常她这边有个什么事,还没一刻钟,珙桐苑那边就知道了。有的时候上一刻头疼脑热,下一刻周氏就能给她送药来。从前她以为周氏是关心自己,对她感激涕零,现在想来,怕是她清秋苑里里外外都有周氏安插的人了。 皇宫也是一样,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宫里看着随意的一个宫女小太监,可能就是皇上暗地里的亲信。方才那一番话,不是说给李佳棋听的,也不是说给在座小姐听的,而是说给那些眼线听的。 李丞相手中权利甚大,这一次不把御赐糕点看在眼里,会不会下一次就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 暗处的眼线自然会把这个消息带给皇上,皇上怎么想就是皇上的事了。自古君王皆多疑,更勿用说关系到自己九五至尊的地位和尊严。可以肯定的是,右相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她隐忍筹谋,虚与委蛇,只限于在庄府上,在外头,想要害她的,她没那么多的好心,肯定会十倍奉还。 寒雁笑着与邓婵说话,没见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在对面男眷那边一双略带阴鹜的眼中。 暗地欺辱 帝后且不必说,端坐高位,威仪天成。只不过朝中之臣似乎明显的分成两派,上一世寒雁便听庄语山有意无意的透露过,朝中存在分庭抗礼的两路大臣。一派以卫王和七皇子为主,一派以太子和玄清王为主。皇上如今年过不惑,正是精力强盛的年龄,却早早立了太子,本来就出乎众人意料。太子为皇后所出,今年不过十岁。 皇后所出的皇子立为太子,本来是无可厚非之事,只是七皇子系陈贵妃所出,陈贵妃如今深得皇上圣宠,加上七皇子最近两年在朝堂上屡有作为,令人称赞。皇上对七皇子的态度也是尤为亲热,反而对太子不甚关心,其中的深意便扑朔迷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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