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下时,忽然觉得日光有些晃眼。 禁军中皇帝相信的人应该是阎季德,如今这么说,是对阎季德起了疑心。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调查朝臣宫妃的信件,会指向禁军统领。而那些信件,又让皇帝相信严家。 是李策。 是他做了什么手脚。 严从铮向前走去,秋日的风从他衣领处吹过,冰冷狂烈。 他感觉自己似站在奔涌的黄河里,河水扑面而来,把他裹挟进浑黄的水流中,无处躲藏。 一个禁军士官的死,掀不起什么风浪。 同僚们听到消息,好奇大过哀伤。听说是在赌场欠下赌债,为免连累到家人,自缢身亡,更是取笑了他一阵。 “还有人敢找禁军讨债吗?” “这么胆小,真是丢禁军的人。” 大家揶揄地笑着,就散去了。 只有严从铮知道,田迎雨是被李策的人严刑拷打,逼出密信后处死的。 李策说过,七年前,就是田迎雨给顺嫔娘娘送了三封急信,吓疯了李策的生母。 田迎雨死有余辜,但严从铮总觉得,李策更可怕。 他站在秋日的大殿门口同严从铮说话时,严从铮总能感觉到一种决绝。 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决绝,纵使死去也决不妥协的决绝。 那么李策的目的,除了除掉阎季德,还有别人吗? 阎季德没有过问田迎雨的任何事。 一个小小军士的死,不值得他开口询问。但是严从铮再见阎季德,发觉他腰间多挎了一把刀。 刀是武将的安全感,他在害怕了。 三日后,皇帝命阎季德挑选禁军出城操练。 阎季德身为龙武大将军,领禁军统领一职。十五万禁军守护都城,是大唐精锐。每年秋天,都会选出十万人,在城北操练一个月。 阎季德奉命离去,出乎意料地,皇帝把京都的防卫之权,暂时交给了严从铮。 言官提醒皇帝,说严从铮只是一名左威卫指挥使,不够资格卫护皇城。 皇帝颔首,笑道:“爱卿倒是提醒了朕。转眼就是吏部给官员考绩挪动的时候。朕插个队,先提拔严从铮为左羽林军将军,代禁军副统领一职。” 官员低着头,相互偷瞄几眼。 不知这严从铮一无军功二非皇族,怎么就被陛下青眼有加呢? 只有户部员外郎严廉激动地涨红了脸。 儿子有出息了!可为魏王助力! 受训禁军整装出城时,一封信送到了叶娇手里。 她拿着信回家去,一路上快马加鞭。肩头伤口的血痂正在脱落,她时不时就想挠一挠。但今日因为太开心,她甚至都不觉得痒。 “母亲!姐姐!”她跳下马,喊得整个国公府都听到她的声音。 “怎么了?瞧你,满脸汗水。” 叶夫人从正厅出来,身后跟着一个脸上描红的婆子。 这婆子有些眼生,看到叶娇,眼神像黏在她身上,不住地打量。 “街上只远远见过一面,没想到当面见到,奴家差点以为嫦娥下凡了。” 婆子说完屈膝告辞,叶娇来不及思考她是谁,便给母亲看信。 “哥哥寄来的!” 叶长庚在信中说,已收到朝廷送去的嘉奖。他将要护送吐蕃使臣,回到京都。也就一个月,就能到家。 他在信中问候母亲和两位妹妹,说是亲手猎下一头白毛野狼,剥了狼皮给母亲做了一套护膝。 叶长庚交代叶娇,要照顾好母亲和姐姐,少惹事。 三个人把信读了好几遍,读得热泪盈眶,心中喜悦。 叶夫人抱怨儿子也不多写几句,叶柔担心哥哥护送吐蕃使臣,会不会太辛苦。只有叶娇乐呵呵道:“我得算好日子,到时候带着武侯们去接他。也让他瞧瞧我的本事。” 母女三人笑了一阵,叶娇忽然想起那个婆子,问道:“刚才那个胭脂抹得三尺厚的访客,是谁啊?” “哦,”叶夫人整理心情,对叶娇笑道,“说亲的,给你提亲。” …… 第66章 提亲! 叶娇嘴里的蜜饯嚼到一半,怔怔道:“我没听错吧?” 叶夫人笑起来。 “怎么会听错呢?自从你跟傅明烛退婚,说亲的人就没有断过。娘觉得都不合适,就一一回绝了。后来你哥有了军职,趋炎附势者又来了许多。不过有一阵子倒没人敢来,现在又来,娘瞅着今日这个,就很不错。” 没人敢来,是她同李策打得火热那会儿吧。 现在又来,是知道李策拒婚,可以来安国公府捡漏了。 叶娇哼了一声,重重咀嚼蜜饯,问道:“谁啊?” 叶夫人轻轻给叶娇整理头发,似乎很满意。 “这孩子也是武将出身,他爹如今镇守剑南道,在朝中颇有威名。” “哦。”叶娇淡淡点头。 叶夫人眉开眼笑道:“娘说心里话,之前你跟楚王走得近,娘想起你的姑母,心中便总有些忐忑。这个孩子不是皇族,不过他的姐姐倒是在宫中为妃。” 叶娇的眼睛转了转,仔细思考。 谁的姐姐在宫中为妃啊?怎么感觉好像知道这么一个人。 叶夫人继续道:“说起来,你还跟这孩子认识呢。他姓白,叫……” 叶娇惊叫一声跳起来。 “等等,娘你别说了,”她瞪大眼睛,丢下左手的蜜饯,右手的核桃,表情崩溃,“白羡鱼?他可是女儿的部下。” “什么部下不部下的,”叶夫人眯着眼抬头看女儿,“等你成了婚,还在武侯铺做事吗?” 万万没想到啊,白羡鱼这个混蛋,为了夺回武侯长的位置,连求亲这种事都干出来了。 这叫什么?无法在武力上碾压你,干脆把你娶进门? 叶娇在赌场找到白羡鱼,一脚踢翻了他的凳子。 白羡鱼蹲在地上,手里的骰子还拿着,保持一个不那么狼狈的姿势,表情无辜道:“今日不是我轮值,武侯长是不是打错人了?” 在一片起哄声中,叶娇把他拉到赌场外面去。 “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娶你的长官?” 白羡鱼比叶娇还要惊骇。 “谁要娶你?娶回去挨打吗?你知不知道我是白家的独苗?” 待问清缘由,白羡鱼吓得丢掉骰子跑回家,抱着他娘就哭起来。 “我不要娶母狮子,娘啊,你咋就看上她了?” 白夫人屏退奶娘丫头,示意她们把屋门关闭,才对白羡鱼道:“这是你姐姐的意思。” 白羡鱼的姐姐,是九嫔之首的昭仪娘娘。 自从她入宫为妃,在娘家的地位就陡然拔高。偶尔捎回什么指示,白夫人也都照办。 白夫人苦口婆心劝道:“昭仪娘娘说了,圣上多次在她面前提起叶小姐,赞赏有加恨不得娶来做儿媳妇。咱们家能娶到她,圣上龙颜大悦,说不定给你封个什么官做。” 白羡鱼苦着脸。 “不要。”他抹一把不存在的泪水,气哼哼地坐在地上,撇着嘴,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娘啊,你是不知道,这叶娇风流成性,先是肃王惦记她,后来楚王惦记她,就那个刚刚提拔起来的禁军副统领,看到她都像狗看见肉骨头,恨不得啃上去。儿子有几条命,敢跟他们争抢?”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喜欢比自己还能打的女人。他喜欢温柔似水,时不时掉两滴泪让人心疼的。 白羡鱼一面说一面揉了揉脖子:“您赶紧告诉姐姐,这事儿我不干!哪有这样卖弟弟的?她喜欢,让她儿子去娶!等叶娇见我,得喊我一声舅公。” 想到这里白羡鱼哈哈大笑,忽然觉得头上猛地一疼,是他娘在打他。 “你个混小子!”白夫人气恼道,“你外甥才五岁!怎么能娶叶小姐呢?” 白羡鱼捂住头往外挪,梗着脖子跟母亲吵架。 “总之我可不娶,我就是娶老母猪,都不娶她。安国公府的门,我是绝对不会踏进去的!” 一个茶壶扔过来,白羡鱼吓得夺路而逃,走到门口时他扭头提醒母亲:“咱们白家,可就我这一棵独苗!打死就没有了!” 没人再往赵王府扔粪了。 也没有人陪他吃饭,跟他怄气,趴在他的后背上,假装自己是一个陀螺。 一片金黄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李策膝边,他微微收神,这才听到随从的声音。 “你说什么?”李策问。 青峰躬身又重复了一遍:“阎季德已经离开京都,驻扎在北边百里处操练军阵。严从铮已经上任,目前还没有什么大动作。听说甘州地动后,赈灾做得不好,圣上今日早朝责成户部要以安民为主,动用库粮前去赈灾。” 李策微微点头,捏住那片银杏叶的叶柄,神情失落。 为了让主人心情好些,青峰继续道:“还是殿下您算无遗漏,把跟阎季德有关的密信都摘去,圣上这才对他起了疑心。” 之所以是消息秘事,自然都是调查别人。 田迎雨之前一直跟着阎季德,突然调到严从铮那里去,又掌握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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