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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司机?!”黎殊道,“路口的监控没拍到车牌号吗?!” “拍到了,套牌车,在查。” 黎殊焦躁不已,“沿路的监控应该能判断出租车的去向吧?” “那人下了国道抄小路,在河边弃车了。” 黎殊呼吸一滞,“河边?” 周岩从后视镜里看到黎殊惨白的脸色和震颤的瞳孔,道:“我们正在派人打捞。” 黎殊不说话了。 他沉默了大约五分钟,随后又拿出手机,这次他打电话和对面交谈用的是中文。 “宁齐商和宁齐君可能入境了,用的不是常规护照,你查一下他们的动向。” 黎殊的声音很平静,那种平静,周岩很熟悉,有些被害者的家属在确定了被害者的情况后差不多就是这样,简单来说,就是事情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大脑开启了自我保护,反而会显得异常平静。 “应该不会有事的。” 平静之后,紧接着就是否认。 “双胞胎他们恨我,就是因为我的健全,他们的家人才会对他们格外的苛刻,我越是优秀,他们就越恨我,我也没有辛心想得那么好,其实我也很恨双胞胎,恨他们像鬼一样缠着我……” 黎殊喘了口气,“如果是他们,一定会联系我的,”他看向周岩,像是要得到周岩的认同,“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我,辛心应该会没事的,也许他们是坐船走了,就像唐嘉俊一样——” 黎殊的话语戛然而止。 如果像唐嘉俊一样,那辛心现在得是什么情况? “现在正在调查中,”周岩道,“双胞胎肯定是嫌疑人之一,你能在这方面能提供帮助的话,我希望你不要有所保留。” “我怎么可能有所保留?!” 黎殊语气陡然变得激动,然而激动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低声道,“好的周警官,我全力配合。” * 听到那人的回应时,辛心顿时狂喜。 只要有回应就好! 辛心来不及去分析对方的身份,忙不迭道:“你愿意给我水喝,这说明其实你对我也是有好意的啊。” “你对好意的判断还真廉价。” 辛心不跟对方抬杠,他问道:“现在几点了?” 对方没有回答。 “我今晚要给我朋友打电话的,晚了,我怕他着急。” 对方仍旧不说话。 辛心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运动手环不见了,手指摩挲了下手腕,“我的手表呢?” “扔了。” 对方冷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东西能定位吗?” 辛心沉默了几秒,道:“我能知道你把我绑来是想做什么吗?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你现在这样子,能怎么帮我?” 对方语气越来越尖酸,尤其是配上那个尖锐的变声器,让人听了就难受,辛心忍耐道:“你可以试着说说看啊,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总有什么目的吧,是我哪里让你不舒服了吗?” 对方再次陷入了沉默。 辛心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人似乎对他并没有抱着很深的恶意,也许事情还有转机,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坏。 “不是我?”辛心猜测道,“是我身边的人?” 辛心听到对面的呼吸猛然变得粗重,他越来越肯定绑他的人不是双胞胎,他试探性地头朝前,想靠那个人更近一点,去通过他身上的味道去辨别他的身份,那人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图,一股大力推上他的肩膀,辛心猝不及防地向后倒去,后脑勺“咚——”的一声撞上了金属柱。 * 周岩领着黎殊回队里,他一下车就马上打电话给潘东科。 “人还在,”潘东科道,“我把他锁屋里了。” “行。” 周岩挂了电话,对黎殊道:“蒋惟也在,他也很关心辛心,你和他先待一块儿,好好安抚下他。” 黎殊在一间会议室里见到了蒋惟,门打开,两人打照面的瞬间,气氛即变得有些诡异。 “你们先在这儿待着,”周岩站在黎殊身后看向蒋惟,“黎殊是来帮忙的,他正在联络人,双胞胎回国了。” 周岩关上门离开。 黎殊在蒋惟对面坐下,神色复杂。 两人谁都没说话。 周岩离开会议室后转到隔壁,潘东科正坐在监控后面,“师父,你把这两人放一间屋子里,到底什么意思?” 周岩拉开椅子,脸贴近监控,“什么意思?观察呗。” 门口急促的两声敲门,余梅推门进来,“师父,有线索了。” * 撞上金属柱的瞬间,剧痛袭来,辛心连哼都哼不出来,他人不由自主地向后倒,然而他对面的人却又用力把他扯了回来。 辛心向前倒去,前额撞到人体,他呻吟一声,感觉到后脑勺似乎火辣辣的疼,那人的手掌在他的后脑勺摸索着,辛心不住地轻轻呻吟,后脑勺撞到金属柱的那个地方像是掉进了红汤锅,正在沸腾。 辛心喘着粗气,小声地喊疼,他边喊疼边发抖,然后他发现发抖的不只是他,扶着他的人也在发抖,甚至发抖的幅度比他还要大。 “好疼……” 辛心轻抖着嘴唇轻声道。 “我流血了吗?” 他感觉不到,只能询问对方。 “伤得很严重吗?” 对方仍然没有回应,只是身体颤抖得很厉害。 辛心又问了一句,他这一声问得很轻,都不像是在问对方,而是像在问他自己。 “我会死吗?” 他感觉到有人的呼吸急促地喷在他脸上,再次陷入昏迷之前,辛心低低道。 “老大。” 第407章 生 开始解密 稍稍冷静下来之后, 辛心就慢慢从那人说话的语气和拉扯他的动作当中意识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在剧痛之中,辛心也犹豫要不要点破, 被看穿了身份的歹徒通常会变得更加凶恶,也许会因为身份被识破而选择灭口,但是那犹豫只在很短的时间里。 除了他学到的那些东西,更多地在他脑海中浮现的是他与季青禾两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 “老大。” 辛心低声呼唤,就好像他们还住在同一间宿舍里,季青禾跟他也还是朋友。 他们是朋友吗? 两年来,他们一起生活,一起上课,一起吃饭, 他叫他老大,他叫他老六。 一直以来,辛心都知道季青禾的内心隐匿着某种尖锐的东西, 那使得季青禾刺伤别人, 也同时会伤害自己。 辛心想, 这种尖锐的东西对于季青禾来说不仅仅是伤人的利器, 也是一种强烈的又无可奈何的自我保护。 就像他一样, 每个人都得在这个世界找到保护自己的方式。 他和季青禾的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自我保护的方式不一样。 我们是朋友。 尽管我们那么不一样, 但我仍确信,我们是朋友, 我相信你也知道这一点。 眼皮轻轻颤抖,辛心费力地睁开眼睛, 当他看到面前蹲着的季青禾通红的眼睛时,他内心再次确认,他甚至有点想笑, 如果是季青禾的话,那他就是安全的。 “老大……” 辛心嘴唇动了动,他以为自己发出声了,而实际却没有,季青禾从他的口型和眼神中看出了他在说什么,脸上神情一瞬扭曲,他现在是真的有点恨辛心了。 辛心下意识地想去摸下后脑勺,但是手被绑住了,扭动之前,因为吃疼‘嘶’了一声。 “流了一点血。” 季青禾淡淡道,“死不了。” 辛心先看了一眼自己被绑在金属圆柱上的脚,又转头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巨大的屋子,没有家具,但从顶上刺眼的吊灯和被贴上米字的窗户也能看出这地方的不普通,辛心低头,他正坐着的地面反射出的光泽看上去像是大理石。 “老大,”辛心艰涩道,“我能问这是为什么吗?” 季青禾双眼盯着辛心,辛心从来没见过季青禾这副样子,很狼狈,隐隐透着一种决绝的疯狂。 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季青禾说清楚黎殊那件事后,辛心就再也没见过季青禾了,原本大四就已经是各奔前程的时节,辛心已经确定了跟着赵院,成天不是帮赵院干活,就是做自己的事。 季青禾当时说是申请了国外的学校,跟他走的完全不是同一条路。 不同道的人,分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辛心目光不动声色地观察季青禾,季青禾穿着一件黑色长羽绒服,羽绒服上显得很脏,他手上戴着一副白手套,手套上已经沾染了不少灰尘污渍,手指还有一点点血迹,应该是辛心的。 季青禾的脸色极其憔悴,一开始辛心以为他通红的眼睛是因为怕他真的受伤死了,现在辛心把他眼底的血丝和浓重的黑眼圈都看了个明白,意识到季青禾可能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出什么事了吗?”辛心道,他实在无法想象一直对他抱有杀意的是面前的季青禾,他的大脑冷静分析,判断季青禾似乎是激情犯罪,不像是蓄谋已久的样子,但是其中有矛盾的地方。 因为季青禾的手法是有准备的,不像是临时起意,辛心现在不确定舅妈杨芳茵是不是真的出了车祸。 如果是假的,那对方就是操控了辛志明,如果是真的,那对方撞伤了他舅妈,这些事不是季青禾一个人能办到的。 辛心余光再次看向窗户外,这里看上去很像某栋别墅的房间,是双胞胎吗?他们找上了季青禾? 视线转移到打开的门口,辛心不由紧张起来,不知道下一秒双胞胎的身影是否会出现在那里。 “老大,”辛心压低声音到对面的季青禾能勉强听到的音量,他没找到监控,也许监控在他身后的视野盲区,但是监控的收声应该没那么厉害,季青禾身上会有监控吗?辛心也不确定,他看着季青禾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威胁你这么做的?” 季青禾终于有了反应,回应却是又冷又利,“在你心里,我就只能被人摆布、操控?” “不是的,”辛心道,“老大,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几点?天还没亮,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老大,你根本不是这种人,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你不是还要出国……” “别跟我提这个——” 季青禾陡然激动起来,他上前揪住辛心的领子,赤红的双眼像是要爆开,他对上辛心的眼睛,语调又缓下来,一字一顿道,“别跟我提这个。” 辛心心下一沉,“是出国……” 季青禾双手狠拽了一下辛心的领子,喉咙受到压迫,辛心干呕了一声,没能说下去,等缓过那阵劲以后,辛心看着季青禾的眼睛,仍是平静道:“出国的……” 这次季青禾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叫你不要提了!” 季青禾的手掌紧紧地禁锢着面前纤细又柔软的脖子,他心中翻涌着强烈到无法抑制的愤恨,看着辛心在他面前摇摇晃晃、无力支撑的样子,心里却又涌上一股同样强烈的悲哀。 季青禾松开手,辛心立刻倒了下去,他蜷成一团,脸色涨红,无声地咳嗽,吹起了一片灰尘,又回过来闷闷地贴到他脸上。 偌大的屋子里回荡着辛心粗喘的呼吸,季青禾同样坐在地上,余光看着辛心,他心里阵阵地泛起涟漪,许多极端的念头在他心头闪过,他感觉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老大……” 沙哑的声音再次执拗地响起。 “你遇上什么事了?是出国遇到了麻烦吗?我能帮你吗?……” 季青禾沉默地盯着辛心,五官皱起,他脸上显出一种克制而滑稽的哭相,冷冷道:“我不需要人帮,尤其是你。” 辛心躺在原地,他头痛,喉咙痛,被绑住的手脚因为血液流通不畅也痛,他慢慢地挣扎地一点点坐了起来,他要面对着季青禾。 辛心看到了季青禾脸上的表情,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却很难受,他轻眨了下眼睛,涩声道:“也许你是因为我才遇到了麻烦。” * “那个司机有问题,”余梅把一份传真过来的报告单放在周岩面前,“他得了肝癌,晚期,治不好了,他们查了那个司机的账户,没什么异常情况,那边还在审。” 周岩接过报告翻了两页后放下,手握成拳,轻捶了下桌子,浓眉紧锁,“他还有什么亲属吗?” “有,有个女儿,但是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这人几年前就因为一次醉驾撞死过人,他平时喝完酒就喜欢打老婆,一进去,老婆就带着女儿跑了,出来之后,双方也没联系过。” 余梅手机震动,她低头查看,随后立刻汇报周岩,“他们查到了他有经常出入澳门的记录,现在正在连通澳门那边,估计是有赌债。” 周岩道:“我知道了。” 潘东科看看监控,又看看周岩,“师父,他们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在里面坐着,能观察出什么来啊?”他疑惑道:“师父,你是觉得这两个人有嫌疑吗?” 周岩直起身,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屏幕后的两个人,“查案不能凭感觉。” 余梅也看向了监控,“这两个人不是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吗?” 在蒋惟质问周岩之前,周岩其实已经派人去调查辛心被劫走时黎殊的动向了,黎殊晚上开车回家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高档小区到处都是监控,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周岩从未停止过对黎殊的怀疑。 这是一种嗅觉。 猎人对野兽,警察对罪犯的嗅觉。 尽管黎殊掩饰得很完美,也许就是太完美了,这种完美先前曾迷惑过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死’这条时间线上发生的事情被一一推理出来后,周岩就更加无法把自己的视线从黎殊身上转移。 根据他们推理的死线发生的事情,他极大可能是在调查辛心的案件之后被凶手盯上了,而且在辛心第二次进任务时,他就已经无法进入,也就是说大概率他在死线上的调查是准确的,他的确发现了凶手的破绽。 而在这条时间线上,他虽然还没有找到凶手的破绽,但他的视线已经不由自主地被一个人给牢牢吸引住了。 所有的事情里都好像有他的身影,又好像都与他无关。 周岩死死地盯着屏幕里的黎殊,黎殊和他对面的蒋惟一样神色冰冷,进了会议室这么久,两人谁都没说话。 周岩一直和辛心保持着交流沟通,知道黎殊和蒋惟中间还成为了朋友。 不过看来这两人完全没有半点朋友的样子,应该都是在辛心面前装作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后来辛心知道了黎殊和季青禾的一些事情后,和黎殊的关系慢慢变淡了,再后来就是因为成为了同门,两人的关系也在恢复当中。 无论怎么说,这两人,蒋惟和黎殊现在也不该是无话可说的情况。 周岩进去了一趟,“黎殊,你说双胞胎有两套护照,方便提供一下另一套护照的信息吗?” “可以。” 黎殊发了条信息,大概两三分钟后,他把手机直接递给了周岩,周岩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信息,“谢了,”他拍了下蒋惟的肩膀,“蒋惟,你跟我出来一下。” 蒋惟视线一直牢牢锁在黎殊身上,直到他推开门和周岩走出会议室,才移开了视线。 “你对黎殊很有敌意啊。”周岩道。 蒋惟脸上的五官像是被冻住了,难以做出平时那些正常生动的表情,“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为什么?”周岩道。 蒋惟道:“没有为什么。” 周岩忽然一笑,他道:“你难道不觉得他跟你有点像吗?” * “有人对我抱有极大的恶意,”辛心缓缓道,“在我初三那年,我曾经有机会得到一笔奖学金,你知道我家里是什么情况,那笔奖学金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可就在我即将拿到那笔钱的时候,资助忽然被撤销了。” 随着辛心的叙述,季青禾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那时候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我只能对自己说,生活中遇到困难是上天对我的考验。” “后来,我发现那真的是考验,是有人刻意为之的考验,他把我的命运像玩具一样玩弄着,”辛心看向季青禾,“季青禾,是不是也有人玩弄了你?” 季青禾定定地看着辛心,辛心的眼睛剔透地照出了他此刻的狼狈,他心乱如麻,脑海中无数念头闪过,他脸上露出了个僵硬的笑容,“我也希望是这样。” 辛心微怔,他没有放弃,“那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季青禾看着辛心,辛心说出了他的遭遇,这让季青禾平静了许多,他低声道:“你帮不了我。” “我帮不了你,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呢?” 季青禾视线闪烁,他目光中深藏着某些隐晦的东西,让辛心感到不安,他替季青禾不安,“老大,现在还来得及,你其实没做什么,你只是把我带到这里来,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都还可以挽回!” “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是很努力很努力才走到今天这里的,不要毁掉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好吗?” 季青禾从辛心的眼神当中读出了恳切,他是真心的,如果他放了他,他会真的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还会执拗地继续追问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他能不能帮他解决。 季青禾的心脏像被刀剜一样,他是那么羡慕他,又是那么恨他。 如果是别人,季青禾还可以自我欺骗,他们起点不一样,他们拥有的比他多,所以他们才能显得那么慷慨从容,可是辛心不同,他没有办法对自己说,辛心是因为拥有比他更优越的条件才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是更好的他,也是他成为不了的他。 季青禾哑声道:“我回不去,也不想回去。” 辛心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种自我毁灭般的决绝,他摇头,“不,我不是要你回头,是再往前走,季青禾,我跟你,我们未来都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季青禾也摇头,“我不想走了,我不想再走下去了……”他忽然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拔出一把刀,当刀锋上的亮光闪入辛心眼底时,他全身寒毛直竖,那种死亡逼近的感觉从未如此真实,季青禾死死地盯着辛心,“既然都不肯放过我,那我也不想放过你们了。” 辛心眼睛盯着刀尖,一面屁股用力地向后挪,一面道:“不要,老大,不要……” 当死亡如此逼近时,辛心才发现自己远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冷静,他脑海中一瞬掠过许多人与事,他不想死,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死,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转向哀求,“不要,季青禾,我求你,别冲动……” 季青禾握着刀的手不断发抖,他也知道,一旦这一刀捅下去,就全完了。 可他的人生不是早已经完了吗? 他原本会有很光明很美好的未来,他把一切都规划好了。 就因为那么一个小小的错误,全都完了。 “当啷——” 手里的刀落到了地上,季青禾抱住了自己的头,他痛苦地在地上用力磕着脑袋,“咚咚”的仿佛是在自我惩戒。 辛心边摇头边道:“老大,你别这样,”也不知道是意识到危机已经解除,还是因为季青禾此刻的疯狂,辛心双眼抑制不住地湿润,“别这样,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老大……你告诉我好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会帮你的。” “我不需要你帮忙!” 季青禾猛地抬起头,他额头上已经嗑出了血印,赤红的眼睛也湿润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帮忙,如果那天你没有心血来潮去帮我,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 “蒋惟,你别生气,”周岩手放在蒋惟的肩上,“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 “我没有生气。” 蒋惟比周岩预想中的要冷静,从得知辛心失踪的那一刻起,蒋惟就意识到自己“发病”了,他现在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他“灵魂出窍”,审视着自己,也同样隔着会议室的门审视里面的黎殊。 周岩道:“还记得辛心说过里面有几个人没有在现实中出现过吗?” 在辛心的第三个任务里,出现了金坚,也就是现在的周岩,还出现了未来的蒋惟,也就是游原,以及未来的双胞胎屠飞宇。 唯一不确定身份的人是程凌。 周岩一直在想,这个程凌究竟是谁呢? 他想过那会不会是某条时间线上的蒋惟?因为程凌和现在的蒋惟很相似。 可是周岩又觉得这有点说不通。 死线是一条已经有未来的时间线。 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一条未来还不确定的时间线。 薛定谔的猫其实只有两种状态,不是生死,而是确定与不确定。 周岩仔细反复推演以后认为任务里所有人要么来自那条已经有结果的确定时间线,也就是辛心死亡的时间线,要么就是来自现在这条还没有确定结果的时间线,根本不存在第三条时间线。 然后,他的脑海中猛然想到了一个一直以来都被他忽视的线索! 因为这几乎算不上线索。 那就是,程凌和‘程凌’的高度相似。 当他们进入任务之后,他们固然失去了现实的记忆,也接受了任务里人物的属性设定,但是灵魂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所以他们每个人真正行动展露出来的模样和任务里的人其实是不一样的。 但是程凌,他就好像他是‘程凌’本人一样,一个认真考公的待考青年,就连‘程凌’的习惯性动作,扶眼镜也都一比一复制了。 除了偶尔展现出的幽默感,程凌就是‘程凌’。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周岩顿时背脊发凉。 他忽然想到了蒋惟的心理医生对蒋惟的评价。 “他的模仿能力异常惊人,他可以完美地去模仿别人的情绪和反应,尽管他可能并不理解那些东西,但是他可以做到让你以为他理解了。” “这种模仿能力就像是变色龙一样,不,比变色龙更可怕,变色龙是出于生存的需求,可对于他来说,这种能力除了适应社会之外,还会掩盖他内心真实的空虚和荒芜,这对于他来说其实是很危险的,因为他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很容易陷入虚无当中,也许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可是蒋惟没有。” “暂时是没有,像这样的病例需要长时间隐秘的追踪,”蒋惟国内的医生,那个慈祥的老太太眼神中流露出与她外表不符的严肃,“不瞒你说,我其实也一直在悄悄地关注蒋惟,他这样的情况,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啊。” 程凌他既像‘程凌’,又像现在的蒋惟,或者说,更准确一点,是还没有失去辛心的蒋惟。 那个未来的梁璇说,这个人离辛心很近,那么,到底近到什么程度呢? 也许在那条时间线上,他是他的至交好友,认识辛心的时间比蒋惟还要长,他长久地待在辛心身边,他看着蒋惟出现在辛心的生命中,他不止离辛心很近,他离蒋惟也很近,他会成为两人共同的好友,如果没有任务的存在,杀意并未明了,这条时间线里正在发生的就是未来会发生的。 “我怀疑那个人的身份……” 程凌、医生、王同光、邢深。 他的形象一步步从现在的蒋惟越来越像未来的蒋惟,以致于在最后的世界里,就连辛心都险些被迷惑了。 他在模仿他。 他一直都在模仿他! 周岩顺着蒋惟的视线也同样看向紧闭的会议室。 “……从始至终,都是未来的黎殊。” 第408章 生 审视 也许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某种蝴蝶效应, 不经意间做出的某个选择,居然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你为什么那天要跟我一起去会场?你不是从来都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吗?!”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季青禾多么希望他和辛心一样都是因他人的恶意而陷入了困境, 这样他至少可以说这全都是别人的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陷入无法找到出口的癫狂。 辛心认真想了想,终于将记忆定位到了那一天,季青禾指的应该是他第一次任务过后,那天他因为想任务的事情一天都没有出宿舍,一直躺在床上想事,刚好碰到了季青禾缺人。 辛心看着季青禾,他还无法将季青禾说的这件事和现在季青禾的激动联系到一起,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件事对现在的季青禾能产生什么影响。 可是仔细想想, 这件事的确成为了许多事的开始。 就是因为去了会场帮忙,他认识了蒋惟,黎殊也和季青禾一样对他产生了误解, 以为他“开窍”了, 开始接近他, 并且把他介绍给了双胞胎当家教。 这么看来, 一切好像就是从那次帮忙开始。 那这件事又对季青禾造成了什么影响呢? 季青禾看到了辛心脸上的迷惑, 是啊,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该知道什么呢?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季青禾颓然地慢慢坐下,他盘着腿看着辛心。 辛心静静地看着他, 他在用眼神安慰季青禾,他是真心地认为一切还有转机。 “以前, 我总看不起你,觉得你太随波逐流,成天嘻嘻哈哈的, 得过且过,”季青禾淡淡道,“像我们这样原生家庭不能成为助力的人想要获得成功是不能这样的。” 辛心曾听季青禾说过类似的话。 “是,我有这个毛病,”辛心道,“其实是我从小遇到了太多倒霉的事情,要是心态再不躺平一点,我估计我早疯了,你见过我妈吧?” 季青禾瞥眼过去,辛心像是平常跟他聊天一样道:“那是我生母,她高中时候生的我,我生下来就被抛弃了。” 季青禾一怔,他虽然和辛心同学了两年,但是对辛心的家庭情况并不十分了解,只知道他和他一样都家境不太好。 辛心道:“不过我挺幸运的,我养父母家里条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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