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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们娘俩不能用你的钱。” 贺新川:“真的不需要?” 李慧娟:“真的不需要。” 贺新川点了点头,“明白了。” 他起身离开,走到药店外骑上小电驴,药店的玻璃门已经关上,隔着玻璃门,太阳反光,他看不清李慧娟的脸。 贺新川骑着车在小镇上逛着,他去了爱心幼儿园。 幼儿园正是放暑假的时候,现在在幼儿园里的都是暑托班的孩子,游戏时间,老师带着孩子在阴凉处玩耍。 曹珍坐着和一群孩子玩拍手游戏。 贺新川骑车离开。 热风迎面吹来。 他问过药店对面的商店,李慧娟下午没有外出过。 他问了幼儿园门口的保安,以进入幼儿园为借口看了他们的出入记录,曹珍也没有外出过。 医院停车场外墙塌了一个足以三个成年人进出的缺口。 工人们正在施工,方向正和这个出入口相悖,没有谁看到人进出。 贺新川穿过缺口。 地上泥土干燥,脚印混乱,工人们经常会在这里随地方便,周围散发着异样臭味,对面是一片浓绿色疯长的密林,没有被开发过。 贺新川退了出来。 天色陷入黑暗,小电驴的电已经跑光了。 贺新川回到小云楼,停好了车充电,瞥眼看到冷库前的小板凳,他拉过小板凳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打开看到里面是空的,这才微微一怔。 疲惫、疼痛、饥饿……种种感觉一下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贺新川垂下脸。 脖子很痛,像是快要坠下去。 不止脖子,肩膀也逐渐变得沉重,一股无形的压力似乎正向他袭来,贺新川攥紧烟盒,头往左侧轻轻一偏,极为突然地回首挥出一记直拳,压在他肩上的人闷哼一声倒地,贺新川迅速后退,与袭击他的人拉开了距离。 倒地的人马上就站了起来,他鼻子下面鼻血长流,但他自己好像一点都没察觉似的,就那么双眼出神直勾勾地盯着贺新川,鲜血淌入齿间,跟他的黄牙粘连。 贺新川认出面前的人是厨房的张武。 “张武。” 贺新川喊他。 张武咧开嘴笑,笑容十分诡异。 月亮高悬,贺新川看出了面前人的异常,握拳做出了防御的姿态,“张武。”他试图再次确认。 而他面前的人笑着亮出了藏在身后的菜刀—— 在看到菜刀的第一秒,贺新川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 死亡正悬在他的头顶。 辛心不知道自己到底被绑了多久,他只觉得很渴,很热,很疲惫,头很晕也很疼,只是完全无法像在医院里那样昏睡过去。 他的脑海里充斥着各种想象,跟死亡有关的想象。 老实说,在进入副本的头一天晚上,他没有想到死,一点也没有,虽然任务奖励里已经明晃晃地告诉他在这里很有可能丧命,几次撞鬼,甚至连濒死感都体验过了,辛心仍然没想到死。 现在,他很明显的是落入到了某个人手里,被绑的手脚,被剥夺的视觉,这些才真正让辛心联想到了死亡。 他可能真的要死了。 眼皮下的眼珠微微震颤,辛心感觉自己是想哭的,但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太害怕,他哭不出来。 是啊,凶手既然能够连杀两人,就不会在意再杀第三个人、第四个人。 查案是有危险的,他却忽视了这种危险,只顾着和两个厉鬼斗智斗勇。 ……贺新川。 糟糕,那岂不是贺新川现在也有危险! 离开127号楼时,辛心就察觉到似乎有人正在窥视他跟贺新川。 当时他正在跟贺新川在楼下盘照片,他看出了照片的缺失,贺新川提出去医院找孔曼指认照片上的人。 或许那个人就是从127号楼下一路跟着他们到了医院,趁着两人分开时趁机绑走了他。 绑他的人没有直接杀了他,而是把他绑在这儿,这说明他现在还具有活着的价值。 在快要炸开的头痛中,辛心逐渐冷静了下来。 照片。 是那张照片! 绑他的人肯定搜过他的身了,也肯定发现了他身上没有他想要的那张照片。 凶手连杀两人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那张照片,现在照片不在他身上,杀他也没有意义。 不,不对,那为什么不干脆放了他?反正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谁绑了他。 辛心缓慢地调整呼吸,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好好地,就像置身事外那样去想。 凶手既然跟踪了他们,就应该知道他跟贺新川一直都在一起行动。 对那三个案子,他了解多少,贺新川就了解多少。 说不定这两天凶手就一直在跟踪他们。 因为他们快要接近真相,所以就再也坐不住了。 辛心艰难地吞了下唾沫,舌尖抵在濡湿的布料上,苦苦的味道。 他明白了。 凶手是想利用他来要挟贺新川,从贺新川那要回照片……不,还不够。 如果贺新川已经通过那张照片掌握了什么,按照凶手的行事作风,贺新川也必死无疑。 辛心身体微微发抖。 他是鱼饵,他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当钓起贺新川的鱼饵。 等到贺新川也上了钩,他们就得一起死。 贺新川。 辛心头向下垂,又被脖子处的桎梏给勒得只能仰头。 他在心里说。 千万别来救我。 * 路人带刀,泰森也跑。 贺新川低着头往前院冲。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饭馆生意最好的时候,前面人声鼎沸,只要有人帮忙,形势就能逆转。 通往前院的拱门近在眼前,贺新川一头撞了进去,然而在后院听来像是隔了一层的热闹却仿佛变得更远了,贺新川急急地刹住脚步,抬头发现面前居然是打开的冷库门,回头,身后是举着菜刀狂追而来的张武。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贺新川突兀地想起了躺在冷库冻得睫毛挂霜的辛心,他看了一眼冒着寒气的冷库门,快速俯身抄起地上的板凳,迎着砍过来的菜刀重重地砸过去。 “嘭——” 菜刀卡在了塑料凳子里,刀尖戳入肩膀,贺新川闷哼一声,隔着塑料凳与双眼赤红用尽全力把刀往下砍的张武对视。 自从赵宏伟死了以后,厨房里人手减少,工作也变得繁重吃力,张武的年纪在几个厨师当中最大,有个在城里上高中的儿子,捧在手心里疼,为了孩子,他老婆把工作辞了,在城里陪读。 贺新川入行,张武算他半个师傅,只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贺新川马上就要升总厨,张武没机会了。 贺新川一脚重踹上张武的胸口,张武仰面后倒,手里的菜刀脱手卡在了塑料板凳里,贺新川咬住牙,拔出卡在板凳里的菜刀,张武已经爬起直冲过来,张牙舞爪,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不要命一样地空手来夺贺新川手里的菜刀,一把抓住了刀柄。 张武的脸近在咫尺,横流的鼻血把他的下半张脸给涂抹出了一种疯狂的诡异,牙齿缝里全是血丝,一张一合,“砍死你,总厨就是我的了——” 面前的可能是鬼所制造的幻境。 也可能是被鬼上身的真人。 贺新川握紧手里的菜刀,寒星般的眼睛闪过一丝戾气。 他说:“张武。” “死了别来找我。” 贺新川提膝重顶了下张武的小腹,扣住张武的手将人背摔在地,人体砸在地面“咚”的一声,真实得吓人,贺新川没有丝毫停顿,拖起还在扭动想要爬起的张武,拎起他的脑袋往冷库的门上撞,又是“咚”的一声巨响。 贺新川手上一热,张武额头的血滴到了他的手背,人也闭上了眼睛不再挣扎。 贺新川松开了手,手里仍然紧紧握着菜刀,呼吸急促地盯着倒地的张武,过了大约五分钟后,他握住菜刀慢慢后退拉开距离。 “喂,120吗?” 贺新川手拿着菜刀蹲在一侧,“我们这里有人头受伤晕过去了。” 挂了电话,贺新川看了一会儿躺在地上昏过去的张武,确认幻觉已经完全过去,他缓缓站起身,去水池把菜刀洗干净放回厨房。 刚才有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过一刀砍下去。 不是赵宏伟蛊惑了他,是他自己心里产生的念头,他能分得清。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下手。 抖着手打开厨房的水龙头,贺新川凑上去喝了几口水。 冰冷的水进入咽喉,能够短暂地缓解他脖子处的疼痛感,贺新川扭了下脖子,把半个人都怼到水流下面,肩膀处只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红色的水流逐渐变成淡粉色,疼痛感也变成了麻木,最后用冷水冲洗了几分钟的脸,疲惫感也消去不少。 贺新川关了水龙头,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手掌抹了把脸。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张武不会有事,他下手自己心里有数。 将视线投向茫茫的夜色之中。 贺新川在心中说。 他得去救他。 第26章 小云楼 相互威胁 辛心不知道自己到底被绑了多久,他甚至在脑海里求助过那三段文字。 好歹他也是来做任务的,不能提示下任务截止时间是不是快到了吗? 然而那三段文字就只是三段文字,毫无回应。 身体上的疲倦和精神上的紧绷相互拉扯,辛心无法休息,也不敢休息。 沉住气,别慌,不还没死呢吗? 要不是嘴也被绑了,辛心高低得笑一个给自己打打气。 现在只能在脑海里唱歌了。 先唱个最带劲的! 起来—— 刚起了个调,门外就传来了人的脚步声。 辛心:“……”起不来了。 脚步声很轻,轻得像辛心的命,死亡一般逐渐靠近。 说好的冷静没风也飘去,要不是他被绑成了麻花,手脚发麻快要失去知觉,他肯定已经在大抖特抖了。 不怕死的真的是勇士,他不是,他就是个到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卷入奇怪任务的普通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直在他的面前停下。 虽然面前一片漆黑,但辛心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人正站在他面前审视他。 辛心屏息凝神地等待着,虽然他判断自己暂时安全,也还是没法做到完全无动于衷,也许凶手不按常理出牌,下一秒屠刀就会落下。 他不知道,他只能安静地,像待宰羔羊一样等待,尽力展现自己的温顺与无害。 那人逗留了大约不到一分钟,辛心在心里数着秒,那人出去了,脚步轻而平稳,和进来的时候一样。 辛心偷偷长出了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刚才那人带来的压力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没有一个字,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也许在那人眼中,被绑在这里的他和厕所里的马桶也没什么太大分别。 这是个出人意料的狠角色。 辛心想不出来这个副本里有谁的形象能够匹配。 或许曹珍?但这人不是瘸子,脚步落地没有任何问题。 那会是谁? 李慧娟、史泰、林俏、孔曼……还是他压根没有注意怀疑过的路人甲? 身处险境的恐惧与任务时间即将截止的焦虑重叠,怕死,也怕完不成任务。 辛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么个狠人,不会闲着没事过来晃一圈的,也没必要特意过来恐吓他,他都已经被绑得这么严实,连嘴遁这一招主角专用的招数他都没法施展。 这人进来肯定是有正事干。 辛心神经猛然一跳。 他明白那个人刚才进来做什么了。 贺新川—— 千万别上当! * 接到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时,贺新川正在云福小区门口抽烟。 “要想你朋友活命,今晚7点,带上照片,地点我会另行通知。” 没给贺新川说话的机会,电话马上就挂断了。 贺新川从耳畔拉开手机,想要回拨过去,又进了条彩信。 贺新川眼神凝住。 彩信附件是一张照片。 整个环境很黑,对方大概是避免让他找出地方,只对着人的脸拍。 乔文广脸色惨白,巴掌大的一张脸被分割成三块,眼睛嘴巴都被黑布勒住,牙齿嵌咬在上面,嘴唇干涩,状态看上去很差。 贺新川退出短信,回拨过去,对面已经关机。 电话里,对方用了变声器,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贺新川掐了烟,转身进了面馆,要了一份加量的大排面,热气腾腾的面条吃下去,吞咽时喉咙仍有强烈的痛感。 贺新川把面和汤都吃得干干净净,出了一身的汗。 昨晚他睡在旅店,养足了精神,现在空了一天一夜的胃也被填满。 贺新川抽了纸巾擦嘴,出去站在树荫下又点了根烟。 从这个电话来看,绑走乔文广的应该与那三起案件脱不了干系,不是凶手,也是同盟。 贺新川深深地吸了口烟,重新打开手机,看那张照片。 照片虽然很黑,但从整体脸部光线来看,应该是在白天拍摄的,说不定就是刚才拍的。 照片上除了乔文广那张憔悴的脸,其他一点信息都没暴露,这恰恰是最不好的消息,说明下手的人很专业,也很谨慎。 贺新川盯着照片喷出一口烟。 * “小朋友们再见。” 幼儿园门口,曹珍挥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终于送走了。” 身边同事长舒一口气,嘴角放松,耸了耸肩,“真是累死我了,吵得我耳朵疼。” 曹珍仍然在微笑,没说什么,转身回去跪在地上收玩具。 “诶,”同事过来跟她一起收拾,“你明天真的要帮沈老师顶班?你连续上了三天了吧,不累啊?” 曹珍捡起掉在地上的软泥,把黏在一起不同颜色的软泥分开,“沈老师家里有事,我帮她上一天,她后面还我。” 同事点点头,排列教室里混乱的板凳,“你人真是好,我也真是佩服你,我要是你,早就辞掉工作不干了,反正也不差这几千块钱。” 分软泥的手指轻轻一顿,曹珍抬起脸,她静静地看着那人的背影,语气柔和,“在家里会待成傻子的。” “那就不要待在家里,出去旅旅游,到处玩一玩看一看,多好。” 同事直起腰,手握成拳敲了敲后背,转过脸看向曹珍,神秘地一挑眉,“周老师给你介绍那个对象怎么样?” 曹珍垂下脸,继续收拾,“挺好的。” “你要当心啊,擦亮眼睛,小心遇上那些心术不正的。” 曹珍勾了勾唇角,“谢谢,我会的。” 同事提着包下班了,曹珍还没走,独自在办公室捧着一杯温水,看着窗外低垂的绿叶出神。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手里的温水逐渐变凉,桌上倒扣的手机轻轻震动,曹珍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嗯,已经下班了,还在单位,今晚我有点事,明天我帮同事代班,好,那就有时间再约吧。” 原本进这个单位的时候,就有人给她介绍过对象,要么是二婚的,要么干脆就是鳏夫,年龄都比她大上一轮。 现在这个,年龄相近,条件中等,长得也还不错。 果然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有了钱,身边才会有像样的人。 曹珍伸出手,接下一缕透过窗户照进的夕阳,她轻眯了眯眼睛。 就像夏天,连照在脸上的夕阳都是暖的。 5点30分,曹珍走出了幼儿园,门卫见怪不怪,曹老师喜欢待在学校里,说喜欢学校单纯简单的氛围,门卫和曹珍点头招呼,曹珍同样回以招呼。 夕阳西下,此时天气已不那么闷热,走在树荫下,偶有风吹,别样凉爽。 曹珍走得不快,她也走不快,走得快了,腿疼,姿态也难看。 穿过绿化带,进入菜场,杂糅的味道扑面而来,曹珍短暂停顿,她走到最近的摊位挑选海鲜,冷冻的海鲜化开了一点,很浓烈的腥味,曹珍翻开重叠的带鱼,摊主说,都是好的,不用挑,新鲜的,早上刚下船,曹珍笑笑,问炸带鱼是不是不能选太肥的鱼。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曹珍抽回手,指尖在一旁的池子搅了搅,用干净的那只手拿起手机。 来电显示是个没存的号码,但她对来说却并不陌生。 “喂。” 曹珍面色沉静地听对面说话。 “你觉得呢?” 曹珍手指点了一条带鱼,示意摊主就要这条。 “那就先这样吧。” 挂断电话,曹珍接过摊主递来的带鱼,进入菜场深处,她又买了虾、鸡和一些绿叶蔬菜,两只手提了满满的几袋。 6点,曹珍来到136号楼下,上楼进屋。 贺新川在暗处等了两分钟,屋子里的灯亮了。 烟雾升腾,贺新川的视线落在一楼外圈的防盗窗上,老小区,防盗窗都生锈了,整个小区除了大门口都没有监控,果然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就着一瓶矿泉水,贺新川把买的干面包吃完,没有饥饿的感觉,但还是得吃。 6点20分,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去,贺新川盯着屋里曹珍的影子。 6点30分,他的手机震了。 贺新川拿出手机,又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 “我给你半个小时,马上……” “我现在在136号楼楼下。” 贺新川直接打断道。 电话那头声音被掐住。 贺新川掏出烟和火机,“啪”的点了一支烟,“我也给你半个小时,把人放了,半小时后以后,我要是见不到他人,后果自负。”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呼吸频率仍然平稳,随后陡然一笑,“后果自负?” 得到了回应,贺新川直接挂断了电话,烟雾升腾而起,他从暗处走出,就这么直直地站在136号楼前,101室的阳台正对着楼前的风景。 小区里路灯大多坏了,漆黑的夜色里,贺新川嘴角咬着的橘色一点分外扎眼,即使站在阳台后的客厅也能看到那一明一灭的光芒。 曹珍站在客厅里,她没有往前走,拿出手机拨回下午那个电话。 “他在我楼下。”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曹珍一笑,“真正被逼急了,好人也会变坏人,你说他做不出,我倒觉得不一定。” “算了,你别管了,”曹珍说,“我自己看着办吧。” 曹珍转身进厨房,她今天买了许多菜,一道道做起来,还是很费时间的,带鱼已经提前腌好,裹上一层薄薄的面衣,油热,下锅,油锅里立刻冒出“赤拉”响声,油点子蹦了出来溅到手背上,曹珍面不改色,要想吃好的,就得受点苦,这个道理她从小就知道。 做好了一桌子菜,收拾好厨房,已经快到7点,曹珍去了浴室,她不喜欢一身油渍地吃饭。 长裙褪去,女人纤瘦的躯体暴露在水下,左腿小腿与大腿连接部分的怪异并不是这具身体最扎眼的地方,背部一大片淡褐色的疤痕才更触目惊心。 曹珍面对着镜子,这样赤裸的她,除了她自己,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第二个看过的人了,这让她感到既安全又寂寞。 手机震动时,正好是晚上7点。 还是那个号码。 手机“嗡嗡嗡”地在掌心里锲而不舍地震动。 贺新川叼着烟,等手机震足了一分钟后,第二个电话刚进来,他按下了关机,手机屏幕转黑,贺新川将嘴里没吸完的烟抽出,鞋底踩灭,上前步入楼道。 第27章 小云楼 谈判 如果有机会,每个人都可能犯罪。 曹珍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从哪里读到的这句话,只是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也可能本来就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不重要。 她夹了块带鱼,嘴唇抿下去,吐出边缘的刺。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句俗语一般人都是笑着随口说的,对于她来说却是切实而漫长的体会。 曹珍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整盘带鱼,其他的菜她都没怎么动,收拾好了餐桌,她把那些菜摆整齐,站起来对着桌子拜了拜。 她眼神平静地看着面前墙上的贴画,视线仿佛已经穿透了那些孩童天真的创作。 曹珍双手合十,低下头,虔诚地再拜了拜。 门被敲响,曹珍回头。 敲门声很有节奏地响了三次。 在门被敲第四下时, 曹珍走了过去, 她趴在门上, 透过猫眼看到了门外的男人。 贺晓辉死的那天, 曹珍也在医院,她每天都会抽时间去趟医院, 旁敲侧击地大概了解贺晓辉的情况。 那是曹珍第二次见到贺新川,不过当时贺新川在明处, 她在暗处。 她那时就感觉到贺新川有点不一样了。 是啊,经历了亲人的死亡,哪怕表面看上去再波澜不惊, 有些内里的东西却已经变了。 曹珍想,这种事她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了。 “咚咚——” 曹珍拉开了门。 门外,贺新川敲门的拳头悬在空中。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曹珍微笑着说。 贺新川:“聊聊车祸的事。” 曹珍脸上笑容不改,“我记得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贺新川视线打曹珍身后一扫而过,“你说得很清楚,我还没说。” 曹珍:“太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贺新川瞥向她,语气不咸不淡,“确定吗?” 曹珍没有回答,也没有关门。 贺新川视线再次探向她的身后,他脸上的神情显得很随意而无所谓,脚后跟向后挪了一步,“也可以,”他收回视线,从曹珍脸上轻飘飘地掠过,“那就明天再说。” 贺新川将要转身的瞬间,曹珍说:“进来吧。” 屋子里充斥着没有散去的饭菜的香气,贺新川瞟了一眼桌上摆放整齐,一口没动的几道菜。 曹珍倒了杯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喝水,”她收回手,双手摩擦了一下,说,“上次跟你一起来的那个朋友呢?” 贺新川扭头。 曹珍对着他微笑。 “他病了,”贺新川淡淡地说,“在宿舍休息。” 曹珍点头,“这样啊,病得不严重吧?” 贺新川:“不要紧,不是什么一辈子都治不好的病。” 曹珍嘴角微微下撇,“那就好。”她伸手,“先坐吧。” 贺新川:“不用了,说两句话就走。” “我去保险公司咨询过了,”贺新川说,“谋杀不算在意外险的赔偿范围内。” “谋杀?” 贺新川点头,“嗯,谋杀,”他打量着房子周围的装饰,“我已经掌握了贺晓辉谋杀曹亚楠的证据,”视线猛然又重新落到曹珍脸上,“赔偿金还没花完吧?” 曹珍嘴角弯着,并不回应。 “我要的不多。” 贺新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放在茶几上。 “这是我的卡号,分我一半,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曹珍安静的,像一株植物一般静静地站着,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神里也完全没有任何内容。 贺新川将手重新插回口袋,施施然走向门口,手握住门把手,他偏过脸,“我希望明天中午12点之前,钱能到我账上。” * 辛心一直没有睡。 只要一有困意,他就垂脸勒一下自己的脖子,强迫自己别睡过去。 绑匪之前进来,一定是拍了他的照片或者视频去要挟贺新川交出照片去了。 狡兔三窟,他不确定绑匪会不会直接让贺新川到他被绑的这个地方来交易,但是万一的话,清醒的他比昏睡的他可有用多了。 他无法精准地推算时间过去多久,只能大概判断。 绑匪可以蒙住他的眼睛,捆住他的手脚,但没法完全剥夺他的感官。 周遭变得没有那么闷热,可能是已经又天黑了,算算时间,他被绑走至少超过一天了。 在熟悉的环境里,天黑对自己是优势,对敌人是又一重防御。 如果他是绑匪,会选择天黑以后再见面。 也就是说,贺新川随时有可能出现,也可能不会出现。 贺新川会上当吗? 辛心觉得不会。 贺新川有脑子,他相信他能想得明白的事情,贺新川应该也能。 就算贺新川真的带着照片来交易,辛心也相信他一定是想好了主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才会来。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能活下去的可能性都很大。 只要坚持到7号晚上7点,任务里面说了到时秦老板会来向他索要答案,答不答案的,他现在也不好说,只能说只要秦老板会“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能得救。 大不了,就真的只能留下来打一辈子临时工了。 总比没命强。 辛心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在这个世界里的死亡意味着什么呢?是否也意味着那个被他遗忘的现实里,他也一样会死? 任务没有说,但辛心直觉认为答案应该是肯定的,任务世界没那么宽容善良,他已经在生死的边缘徘徊。 退烧针起了作用,现在辛心已经感觉精神好多了,都能感觉到饿了,不止是饿,他还很渴,发烧出汗后本身就需要补充水分,嘴一直被绑着,压迫性的唾液溢出,让他嘴里更渴,火烧一样,呼吸吞咽都变成了额外的负担,感觉自己像条被迫上岸的鱼,已经缺水到快要自己吐泡泡。 外面传来的声音让辛心一下坐正。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 辛心脸极力地往传出声音的方向伸,直到被栓脖子的绳给困住才停下,他竖起耳朵使劲地听,但还是听不清。 说话声音太小了。 绑匪似乎是在跟谁通话…… 是打电话要挟贺新川还是跟同伙交流? 如果是两个人的话,辛心脑海里瞬间就冒出了李慧娟加曹珍的组合。 苍天哪,要不把他嘴放开,让他说说清楚行不行? 他只查案,绝不主持正义,提交完任务,就当无事发生,这法外之地还是你们两个姐姐的天下…… 辛心欲哭无泪,心说两位姐姐放我过吧,我今天游戏还没签到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呼喊,外面对话的声音忽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他连忙收回努力偷听的脖子,闭上眼睛假装昏睡过去了。 绑匪停在了他的面前,辛心很敏感地察觉到那道视线正盯着他,身边清香剂的味道太重了,他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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