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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去换个药吧。” 辛心摸了下额头,“行。” “真不用付钱吗?”辛心先确认。 贺新川:“不用。” 辛心“哦”了一声。 贺新川:“晚上我请了个假。” 辛心眨眼睛。 贺新川:“云福小区,去不去?” 现在是下午4点半,5点饭馆营业,对于小云楼的员工来说,5点就是晚上了,那时候天还亮着,但是难保他们要在那待上多久。 要是能白天行动就好了。 辛心转念一想,赵宏伟第一次攻击他不就是在白天吗?昨天他发微信给贺新川的时间,那也是白天。 这副本里的鬼白天黑夜不停歇啊。 “去,”辛心说,“换了药马上就去。”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 回到小院,贺新川看到空空的院子,说:“今天货不多?” 辛心:“泰哥帮我忙了。” “泰哥?” “运货司机,你哥的同事。” 贺新川脸上做出回忆的表情,“史泰?” “对。” 贺新川拔了小电驴的充电插座,把头盔递给辛心,“戴上。” 辛心:“那哥你呢?” 贺新川:“我头没破。” 辛心戴上头盔,手指捏住贺新川的衣服两侧。 小电驴启动,“唰”的一下出去。 启动太猛,热风迎面扑来,辛心连忙紧紧地抱住贺新川的腰。 到了药店,李慧娟在里面隔间帮辛心处理伤口,换药。 辛心余光看到贺新川在和贺惜文打手语,贺惜文脸上笑容满面的,看样子挺喜欢这个叔叔的。 辛心:“嫂子。” 李慧娟“嗯?”了一声。 辛心问:“惜文的耳朵还能治吗?” 换纱布的手一顿,辛心接触到一双属于母亲的忧郁而温柔的眼睛。 “天生的,治不好了。” 辛心换了药出来,让贺新川教他用手语说再见。 贺新川比划了一下,不难,辛心现学现用。 贺惜文冲他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也向他比了个再见的手势,只是比他还多了个手势。 辛心问贺新川什么意思,贺新川瞟了他一眼,没回答。 走出药店,辛心学贺惜文那个他看不懂的手势,中指贴在下巴下面,手伸直,在脸边挥了两下,“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新川看向他。 辛心又学了一遍,“怎么样,我学得对吧?” 贺新川的表情像是看傻子。 “这什么意思?”辛心说,“惜文应该不会说不好听的话吧。” 贺新川手插着口袋往街边走。 辛心跟着,还在琢磨,生怕是漏了什么线索。 上了小电驴后,他还是不放心,手指戳贺新川的腰,贺新川正在拿头盔,猛地扭腰回头,小电驴都跟着晃了晃。 辛心比手势,“哥,你就告诉我嘛,这到底什么意思?” 贺新川看着还在不停执着重复手势的人,把头盔扣在辛心头上,“意思就是你最喜欢叫的。” 小电驴启动。 辛心“啊”了一声,他抱住贺新川的腰,想了一会儿,他大声道:“是哥哥的意思?”热风呼呼地进嘴,贺新川的头发从他的额头扫过,他听贺新川说:“闭嘴。” 第10章 小云楼 调查 云福小区是整个小镇最大的小区,小区已经有些年头,外墙蜕皮斑驳,里面住户很多,鱼龙混杂,向晨住在这里127号楼的602。 发生凶案后,房东立刻把602挂牌出售,钥匙就扔在小区门口的房产中介公司,再没管过。 房产中介隔着玻璃门看到贺新川眼睛就亮了,连忙放下手机跑出来,“怎么样帅哥?考虑好没?现在这个价格可是很划算哪,年轻人百无禁忌,不要迷信,那些都是假的,只有省下来的钱是真的啦。” 贺新川脸向后偏了偏,“带朋友再过来看看。” 中介:“ok的啦。” 中介嘴上说着百无禁忌,实际拿了钥匙出来,满脸堆笑地说:“那你还是自己去看啦,看完把钥匙还回来就可以啦。” 贺新川点头,坐在后面的辛心伸手接过钥匙。 “哥,”辛心说,“昨天你是怎么撞鬼的?” “开门就中招了。” “这么凶?” “向晨死得比赵宏伟惨。” “我听说是用丝袜吊死在电扇上。” “嗯。” 辛心不由感慨,“要是让大家知道那丝袜什么牌子,肯定卖爆了。”多结实啊。 贺新川:“……” “你昨天跟他交流了吗?”辛心又问。 “没有。” 看样子,向晨比赵宏伟要难缠多了。 辛心不由开始感到担忧,而担忧的情绪在来到127号楼下达到了顶峰。 小区里住户多,过道乱停乱放的现象很严重,可偏偏127号楼附近干干净净,别说停的车了,就是连个人影都没有,现在太阳还没落山,这里就已经有了浓郁的压抑气息。 草丛里“嚓”的一声,辛心吓了一跳,他趴在贺新川肩上,看到一只黑猫蹿了过去。 辛心咽了下口水,“哥,我害怕。” 贺新川:“那回去?” 辛心:“给点安慰行不行?” 贺新川:“你头盔别摘了。” 辛心:“……” 怕不是给向晨送武器。 两人下了车,面向楼道入口。 太阳已经偏西,入口一半在光内,另一半没入阴影。 辛心深吸了口气。 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进入到这样一个诡异又危险的世界当中?等任务完成以后,他是不是就能回到现实世界?而他在现实世界里又到底是怎样的…… 贺新川静静地站在辛心身边。 昨天他来一趟,差点送命。 今天两个人进去,也未必就能好上多少,这不是人多打人少,对面是鬼,还是个怨气很重的厉鬼。 两人中间的气压很低。 辛心打破了这种低气压,“进去吧,不然天都快黑了。” 贺新川迈步进入楼道,“天黑天亮都一样,他们不是只有天黑出来。” “我知道,”辛心紧随着跟了上去,和贺新川并排走,“但是我怕黑。”没鬼也怕。 老式小区没有电梯,两人一层一层楼梯上去,下面楼道里还时不时地有杂物堆积,越往上越冷清,等上到五楼时,辛心和贺新川同时停下脚步。 楼道里贴满了黄符。 密密麻麻,图案诡异的符咒将楼道里脱皮的墙壁和台阶贴得没有一丝缝隙,就连窗户也被糊满了,阳光无力地穿过窗户,打在地面,像一只幽深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 辛心整个人都僵住了。 贺新川慢慢俯下身,手指在那些符纸上轻轻拂过,他抬头对辛心说:“打印的。” 辛心:“……” 谢谢,恐怖感瞬间降低了不少。 辛心也跟着弯下腰,仔细观察了那些符咒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求子的。” 贺新川:“……” 大概是昨天下午贺新川在楼上闹出了动静,上下层隔音不好,五楼的住户估计是被吓着了,才干出了这样的事。 辛心只能说这比真闹鬼恐怖多了。 两人调整心情继续上楼,前往向晨真正出事的地方。 楼栋是一梯四户的格局,601和604面对面,602则在中间与603并排。 602深红色的木门紧闭。 整个楼道都非常安静,刚才辛心和贺新川一路上来就没碰上任何人。 楼里发生了这样恐怖的凶案,很多住户都搬走了。 贺新川掏出了钥匙。 辛心问:“里面什么样?” 贺新川:“没什么特别的。” 向晨死的时候是在夜里,早上他没去上班,老板大发雷霆,打电话又没人接,老板一怒之下叫人去向晨家里找人。 “只要不是死了,就得给我来上班。” 资本家发出灵魂怒吼。 向晨还真是因为死了才没来上班。 “叫向晨来上班的,”钥匙插入锁芯,贺新川说,“就是赵宏伟。” 门打开,映入辛心眼帘的是狭窄的过道,地面落了不少灰,几个杂乱的脚印一下吸引住了辛心的目光。 “我的。”贺新川简洁道,把钥匙放在鞋柜上。 辛心跟着往里走。 把客厅里几乎所有的家具都搬空了,只留下搬不走的。 比如: 辛心抬头,看到了那个吊扇。 吊扇插在天花板中,中心轴四周有裂开的痕迹。 辛心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有人悬挂在上面的情景。 他搓了搓手臂,环顾四周,一室一厅的格局,一眼就能尽收眼底。 “所以是赵宏伟发现向晨的尸体?” “算是,赵宏伟让房东来开的门,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一打开,向晨就吊在那。” “你说到底凶手就是利用吊扇吊死了向晨,还是先杀了向晨再把他吊上去的?如果是后者,凶手为什么要把人吊在吊扇上?是为了复仇还是一种处刑的仪式?” 向晨的死法有点过分猎奇,让辛心感到奇怪。 贺新川昨天没能进入这个屋子,他在门口就中招了,死里逃生之后,时间已经来到晚上,房东把这里断电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再待下去,说不定真会送命,只能先行离开。 贺新川打开玄关左侧的卫生间门扫了一下,“房东说这间屋子一共就只有两把钥匙。” “什么意思?” “向晨死的时候,他那把钥匙就在他自己裤子的口袋里。” 辛心:好家伙,合着还是密室杀人。 辛心在空荡的客厅里绕了一圈,走到客厅那扇紧闭的窗户向下看。 “哥,你快过来看。” 贺新川走过来,挨着辛心往下看。 小区建的时候预留了一小块平台用来摆放空调外机,一眼看下去,每一层都是这样,很整齐。 “虽然高度是六楼,”辛心说,“但是要爬上来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辛心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空调外机,他拉大镜头,放大、放大再放大。 镜头里被风雨侵蚀呈现暗黄色的空调外机上面落着灰,小镇已经很多天都没有下过雨,上面的痕迹没有被雨水冲走。 一个有点像斜十字的规整花纹在机器上显得格外突兀。 辛心举着手机看向贺新川,“是鞋底的花纹。” 贺新川皱起眉,“有人从外面爬上来杀人。” 辛心:“这得是多大仇啊?” 贺新川打开窗户。 灰尘扑面而来,辛心手扇了扇。 贺新川:“下去看看,可能下面还有线索。” 辛心:“啊?这太危险了吧。“ “没事,”贺新川说,“我拉着你,只看六楼这个就行。” 辛心转过脸看向贺新川。 夕阳洒在贺新川的脸上,侧脸轮廓显得异常坚毅,深色的眼睛折射出光彩,贺新川说:“相信我。” 辛心嘴唇上下轻轻动了动,他猛地大喊:“我信你个鬼——” 喊出声的同时,他扭头就往外跑,领子被一股大力揪住,和平常贺新川揪他领子不一样,这个“贺新川”揪着他的T恤后领,把整个领口收缩得很紧,前领口拧成了一团,死死地勒住辛心的脖子。 辛心手指嵌入前领,努力地与那股力量斗争。 他听到身后一个阴沉尖锐的声音,“我叫你下去,你为什么不肯下去?你不相信我吗?” “我……” 脖子被卡住,疼痛从皮肤钻入身体,呼吸开始变得不畅,辛心能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上冲。 “帮……你……” 嘴不受控制地张大,贪婪挣扎地想要吸取氧气。 辛心艰难地说出剩下的几个字。 “报仇……” “报仇?” 那阴冷的声音钻入耳中,辛心整个脑袋热得要爆开,四肢却是越来越冷。 “你帮我报仇?”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向晨的语气哀怨又狠毒,痛苦又癫狂,似乎比赵宏伟的情况是要更严重。 脖间那股要把脖子硬生生勒断的力道却是变得小了一点。 辛心忍着剧痛,说:“向晨。” “你是向晨。” 霎那间,勒住他的力道松开,辛心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他捂着鼻子,止不住地咳嗽,他感觉喉咙里似乎有血,但是怎么也咳不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辛心就地直接躺下。 躺着至少不会被吊死了。 这时,他终于看到了向晨。 一个头发半长,刘海斜斜的青年,和赵宏伟一样,虽死犹生,并不是辛心想象中吊死鬼的样子,看上去就是个精神小伙。 精神小伙现在很精神。 他看上去似乎是精神错乱了,抱着脑袋疯狂扭头,扭头的角度跟旋转木马似的,360度转,头已经完全脱离了脖子的控制,非常的自由。 “是向晨……我是向晨……谁杀了我……是谁杀了向晨……” 重复的话语犹如精神污染,整个房间的温度越来越低,外面天似乎也黑了,黑暗如同一堵墙壁向他倾倒,辛心只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痛,身体也越来越沉,只想睡觉,睡一觉,醒过来就没事了。 “乔文广——” “乔文广——” “乔文广——” 辛心突然感觉到了背推力,意识天旋地转,他像是坠入了黑暗的沼泽,又马不停蹄艰难地向上爬,要爬出来,要活下去……头重得快从脖子上掉下去时,辛心猛地一抬头,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贺新川的脸。 很奇怪的是,这次他不用看防伪标志就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的贺新川。 贺新川在卫生间门口向里扫了一眼,一回头发现窗户大开,辛心躺在了地上,脖子上凭空出现了一道红痕,两手垂在身侧,似是已经失去了意识,贺新川立刻冲上前把人拉了起来,反复呼唤摇晃了人很久,辛心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贺新川眉头紧锁,手指下意识地想碰一下辛心被掐得鲜红的脖子,还是适时地在上方停住了,“还好吗?” 辛心用力咳了两声,嘴咧了一下,“哥,我想吃糖。” 第11章 小云楼 照片 贺新川没带糖。 辛心自己带了,他手上没力气,让贺新川从他口袋里掏出了那板没吃完的喉糖,贺新川抠了一颗糖送到他的唇边,辛心颤颤巍巍地张开嘴,又“嘶”了一声,含糊道:“疼……” 贺新川手指向下一压,把喉糖直接送进辛心嘴里。 辛心含着喉糖,“嘶嘶”地叫。 贺新川托抱着他,问:“怎么回事?” 辛心:“刚刚向晨变成了你,想骗我跳楼,没成功,恼羞成怒地自己上了。” “贺新川”很积极地让他下去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像“贺新川”这种脏活累活一言不发就干完的人,要是下面真有线索,“贺新川”肯定更乐意自己上,哪会撺掇他这么个小鸡仔冒险。 贺新川眉头紧锁地看了一眼大开的窗户。 他现在不敢放开手,怕会出事。 “没事。” 辛心说,“扶我一下,我站起来。” 贺新川扶着辛心站了起来。 辛心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喉咙处火辣辣的疼,过去看了一眼窗户下面,别说什么空调外机上的脚印了,连空调外机这玩意都没有,一切全都是幻觉。 很好,他已经收集了两个鬼的攻击,可以开始归纳总结副本经验了。 目前来看,这个副本里的鬼不直接攻击人,而是制造幻觉让人自己伤害自己。 昨天赵宏伟在小云楼门口攻击了他一次,晚上在宿舍里又攻击了那三个老员工,今天赵宏伟就没再出现了。 根据以上情况能推测出也许鬼攻击人也是要伤“元气”的,需要时间休息。 向晨昨天下午攻击了贺新川,今天又攻击了辛心。 而且下手都比赵宏伟狠。 但他的情况看上去也比赵宏伟更糟,赵宏伟还知道自己是赵宏伟,连宿舍睡哪个铺位都还记得,向晨却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昨天赵宏伟也是,为失去的某部分记忆迷失癫狂。 向晨比赵宏伟更“疯”,到底是因为他死得更惨,死去的时间很久,还是他下手更重,太耗“元气”,或者说像一般的鬼怪故事一样,伤人等同于作孽,作孽越多,也就更接近于传统认知上的“厉鬼”? 如果真是后者的话,就麻烦了。 那说明这个副本里的鬼是有成长性的。 随着攻击的次数越多,下手越狠,很有可能这些鬼随着副本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凶。 任务提示里不是都说了嘛,想要领取奖励的前提是有命来领取。 辛心分析着,心凉了大半截。 辛心将自己对赵宏伟和向晨的情况推断告诉贺新川,当然隐去了副本内容不谈,只说他觉得时间不多了,赵宏伟和向晨可能会越来越癫狂,他们必须得抓紧时间尽快查出真相。 “还有一个现象,”贺新川说,“他们的活动范围局限于他们的死亡地点。” 人的死亡地点即鬼的出生地,作为鬼,赵宏伟和向晨就如同出生不久的婴儿一般,只能在自己的“出生地”附近爬行,不过随着他们逐渐“长大”,他们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大。 像赵宏伟一开始只是骚扰接近冷库的人,逐渐扩大到宿舍,甚至在小云楼门口做手脚,但他似乎无法离开小云楼,赵宏伟自己也说过自己死后一直被困在原地。 至于向晨,楼下贴黄符的五楼住户已经全部搬走,或许也的确是撞鬼了,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向晨的活动范围就是在这栋楼里。 “抓紧时间调查吧。” 贺新川放下扶着辛心后背的手,直接拉住了辛心垂在身旁的左手。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分开。” 辛心嘴里含着薄荷糖“嗯”了一声,揪衣服行动不便,就算贺新川不拉他的手,他也准备这么做。 虽然按照他的推理,向晨已经出来发了一次疯,至少今天剩下的时间他们应该是安全的,没必要这么干。 但是在凶宅里能牵着个热乎乎的大活人,安全感蹭蹭上涨,何乐而不为? 辛心紧了紧手指,捏了捏贺新川的手。 贺新川扭过脸。 辛心微笑。 贺新川:“你就不能老实点?” 辛心:“我记一下手感,免得下次拉到鬼都不知道。” 贺新川:“……” 辛心:“你也记一下。” 贺新川拉着他往向晨的卧室走。 发生命案以后,房东吓得魂飞魄散,把钥匙扔给中介,自己再不肯来了。 中介什么事都见过,接受了房东的委托,当天下午过去收拾过一次,按照房东的意思,把客厅里能搬走的家具全搬走了,要收拾卧室时,有人手刚碰到卧室门把手上拧开,一阵风突然飘过,吹得人浑身发冷。 两个中介战战兢兢地看向窗户,发现窗户关得好好的,进来的时候明明没关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那么,屋子里到底哪来的风? “嘎吱——嘎吱——” 两人慢慢回头。 客厅里的吊扇正吃力地转。 两个中介吓得拔腿就跑,没几天就辞职不干了。 这些事都是贺新川在小区门口的理发店打听到的,所以他昨天一说看房,中介像扔地雷一样赶紧把钥匙扔给了他,巴不得贺新川别还似的。 向晨的卧室门上贴着篮球明星灌篮的海报。 球星腾空而起,双手扣着篮球进篮筐,两条腿在篮筐下面晃着。 本该是令人热血沸腾的激情瞬间,不知怎么却更像是某种可怕的预言。 贺新川伸出了手拧门把手,他另一只手正牵着辛心,辛心的手和他的人一样,偏向于单薄,抓在手里像是快要溜出去,得抓紧一点。 随着开门的动作,地面灰尘扬起,一个极其凌乱又充满异味的房间展现在两人眼前。 辛心惊呆了,“我以为我已经够糙的了。” 这比乔文广还夸张。 贺新川看了辛心一眼,没说话,目光环视了整个房间,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向晨房间床就靠在墙上,床尾对着门口,床上薄被子被随意掀开,像是床上的人起床以后就没再回来。 辛心拉了下贺新川的手,“先看看床上有什么线索?” 贺新川看他。 辛心用眼神示意:决定就是你了,上吧—— 贺新川伸手把被子整条掀开。 向晨死了差不多二十天,房间里已经落灰不少,被子一掀开,灰尘飞扬,辛心扭脸躲了一下,贺新川把被子直接从卧室门口甩出去,床单、床垫……床都被扒了个干净,什么都没有,从床的木板缝隙往下看,下面有一些垃圾还有几个盒子。 辛心趴上去,隔着木板观察了一会儿,抬头对贺新川说:“有人来过。” 贺新川下巴冲着窗边的桌子扬了扬。 桌子上摆着打开的泡面,一个有绳电话,几团垃圾,还有几本杂志。 所有东西都很乱,加上敞开的泡面——估计是剩了汤没倒掉,散发着一股酸臭味,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赶紧就要把视线移开。 但是既然贺新川特别示意,辛心又扫了两眼,终于发现了异常。 那三本杂志居然叠得整整齐齐,严丝合缝。 床底下的那些盒子是鞋盒,鞋盒旁的垃圾品种丰富,果壳、纸巾,甚至还有腐烂的半个苹果。 辛心可以想象向晨在床上边吃东西边玩手机,手里的苹果啃了一半不小心从手里掉了下去,咕噜噜地滚到床底深处。 算了,懒得捡了,明天再说吧。 这么个邋遢的人,怎么会把杂志叠得那么齐,又怎么会把鞋盒严丝合缝地沿着地板线摆成直直的一条? 这么做的人,不可能是向晨,那会是谁? 要么,向晨他不是一个人住,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才会导致这个房间的不和谐。 但是如果真的是有人和向晨同居,会放着扔在沙发上没叠的衣服不管,去管这些细枝末节? 这压根就不合理。 辛心抬头,和贺新川的眼神交会。 是凶手。 这么做的人,只能是凶手。 辛心顿时不寒而栗,比起鬼,他觉得把人变成鬼的人更可怕。 “他在找东西。” 贺新川说。 辛心从木板上爬起来,“那东西不会很大,不然他不会连鞋盒都一个个打开察看。” “可能是纸张、字条之类,”贺新川说,“能夹在杂志里的东西。” 辛心点头,“这个凶手应该还有严重的强迫症。” 在搜过鞋盒、杂志之后,凶手不自觉地按照自己平常的方式把那些东西重新摆好,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这个人的心理素质简直强悍到令人发指。 杀人,吊尸,又回到被害者的房间搜证,还有心思把搜过的东西给摆整齐。 “你觉得他找到想找的东西了吗?” “应该没有。” “要不然,”贺新川眼眸深邃,“赵宏伟怎么会死?” 贺新川对同事也不怎么关心,但他还记得那天向晨迟迟不来早会,老板先是叫人打电话,没联系到人,这才气急败坏地让人去向晨住的地方看看。 是赵宏伟主动要求去的。 按理说,赵宏伟跟向晨,一个在厨房工作,一个在前厅服务,向晨也不住宿,两个人平日里也没什么来往,关系应该是很一般。 那天赵宏伟那么积极地想去看向晨,现在想想其实很反常。 是不是赵宏伟也知道些内情,怕向晨出了什么事?才急匆匆地赶来找向晨? 辛心和贺新川仍然是忍着异味把整个房间都搜了一遍。 东西很乱也很杂,基本都是向晨的个人物品,衣柜里有不少印着大logo的潮牌服饰,不过仔细辨别后不难看出基本都是假货,香水、项链、皮带……这些东西在柜子里不少,没什么太大价值,只能说明向晨是个有点虚荣且爱打扮的人。 辛心从床头的抽屉里翻到了向晨的病历本,他从第一页开始看,发现都是些日常的小毛病,向晨的身体素质一般,冬天一个感冒缠缠绵绵地看了得有小半个月。 辛心皱着眉向下翻,突然几张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 辛心没手捡了,叫了一声“哥”。 正在察看衣柜下面小抽屉的贺新川转过脸,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是同一个女人。 皮肤白皙的女人戴着护士帽低着头急匆匆地走过镜头。 “像偷拍。” 贺新川捡起其中一张照片,“没有日期。” “就夹在这两页中间,应该就是差不多那时候。” 贺新川翻了两下照片,看向辛心,“凶手没把这些照片带走。” 辛心懂贺新川的意思。 既然凶手要找的东西是能夹在杂志里的,那么他肯定也翻过床头抽屉里的病历了,发现不是他要找的东西才又夹了回去,这张照片不是应该不是什么有用的证据。 辛心又在这个抽屉里翻到了拍立得和一些照片,跟夹在病历本里的照片一样,都是抓拍、偷拍不同女人的照片,看样子向晨除了虚荣爱打扮之外,还是个喜欢偷拍美女的猥琐男。 仔仔细细地把整个房间搜了个遍,两人没找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能确定的是凶手杀向晨,是因为某样东西。 那样东西极其重要,向晨很有可能用那个东西来勒索过凶手,或许是凶手犯案的证据。 凶手不想被一直勒索,干脆杀人灭口,他本想杀人后将那样东西找出来带走,却发现东西不见了。 然后凶手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那样东西在赵宏伟手里。 于是赵宏伟也死了。 * 把整个屋子前前后后用手机拍摄下来之后,辛心和贺新川一起下楼。 外面天已经黑了。 楼栋里反而热闹起来,炒菜的声音驱散了一些恐怖的遐想。 辛心:“哥,你还记得吗?杀赵宏伟的是个女人。” 贺新川:“他只是说女人‘害’了他,这句话不一定就指向真正的凶手。” 这么一说,辛心也觉得有点道理。 “不能完全相信鬼说的话,”贺新川说,“活着的时候都未必良善,死了怎么能指望他们说实话?” 辛心点头,“你说得也对。” 出了楼道,外面弦月高挂,月光皎皎如白练,没有路灯的127号楼全靠这洁白的月光带来一点亮度。 “回去吧。” 贺新川说,他刚想抽出被辛心抓住的手,辛心却猛地将他拉了过去。 两人跌撞地退入楼道的阴影中,贺新川闻到薄荷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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