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但在危难时他也确实的护了我,若我现在把他丢下实在是小人行径。 于是又咬了咬牙将重伤的他带上。 9、 雪地中行走实在不便,视线中永远是白茫茫的一片。 宋锦书浑身滚烫,连眼都睁不开,我只能咬牙将他背在肩上拖着走。 好在在我的意识消磨殆尽之前,我带着他至少走出了雪地。 识海翻腾间,我蓦然想起哥哥周越刚把窈窈带回去的时候。 哥哥是在边塞遇见的她,那时战争已尽尾声。 他说她是他见过最特殊的女子,和京中的大家闺秀都不同,窈窈从不拘泥于小节。 也不如其他女子般勾心斗角,她会很多新奇的东西。 甚至会因为军中粮草的数量不好称重记数而自创一套新的记法。 窈窈说,她从未入过京城,于是哥哥便做主将她带进了周家。 她确实奇特,连母亲见了她也欣喜不已。 还称哥哥“铁树开花。” 周窈窈教了我许多新知识,是我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她高扬着脖颈说总有一天她会叫这个时代的女性全部学习这些新知识。 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眼中满是星光。 我说:“窈窈,这施行起来怕是很困难。” 自古以来女子便不被允许上学堂,寒门出士子都要接受世家大族的压迫。 更遑论女子。 可窈窈却浑不在意的说了四个字:“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我轻轻的默念这几个字。 这四个字真是给了人无限希望。 所以在我恭喜她喜得良人,她却告诉我她要逃婚时,我帮她了,哪怕她顶着周家的名头。 我不知她是如何惹的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但窈窈的眸子里写满了对这门亲事的拒绝。 于是我给她准备了银两,准备了马匹,让她趁着夜色走了。 只是我没想到哥哥也要跟着。 他架在车檐前,如同小时候一样揉了揉我的脑袋,眼中满是笑意。 哥哥说:“谢谢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语气中满是轻松和开怀。 这让我觉得我也做了件对的事情,心里的不安也松懈了些。 只是这之后谁也没想到,宋锦书会将矛头对准了我。 我有勇气帮助哥哥和窈窈逃。 可却没有勇气自己逃。 正如江梓柔,她被当作利益筹码送入皇宫给小了自己五岁的皇帝当贵妃。 而我,又是另一个保全全家的工具。 10、 我醒来时,周身暖融融的一片,盯着房梁上厚厚的泥土层。 好半晌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哪。 直到手边摸到个热乎乎的人,我才蓦然回神。 身旁躺着的人脸色还是过于苍白,我揉了揉有些泛疼的眼睛,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好在已经不烧了,我松了口气,意识到宋锦书与我应当是大难不死被人救了。 我将手拿开,悬在半空却陡然被人握住塞进被褥。 我诧异的转头,迎面对上一双晶亮的眸子,湿漉漉的眼神如同周府后院养的柴狗。 相对无言,宋锦书率先开口:“宜宜。” 他叫我宜宜,这是我的乳名。 我低敛眼睫,挣脱他的桎梏,翻身下床,再不理会他眼中的热切。 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之间悄然改变。 但我觉得,总不能救人一命就喜欢上了吧。 我扯了扯唇,自己都觉得荒谬。 门外的大婶见我醒了惊喜的擦着手走过来。 “姑娘你醒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感谢她:“谢谢大婶救了我们。” 大婶摆了摆手:“还是谢谢你相公吧,要不是他顶着寒风严雪抱着你走到村门口,任谁也不会在那个山坳坳里发现你们。” 我再次怔愣,未曾想他居然没有丢下我,更没想到我走了这么久居然没走出那片树林。 大婶还在继续说:“你相公待你真好,明明自己背后血淋淋的一片,大夫来的时候却叫他先看的你。” 我不知该怎么答她的话,只能不断的道谢,临了,拆了头上值钱的珠钗塞在她手里。 “婶,还是要谢谢你,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便将这些作为报答送给你吧,我们恐怕还要叨扰几日。” 大婶嘴上虽推拒着,手却诚实的接过。 我微笑,也减轻了心中的负担。 11、 摄政王遇刺,我不知宋锦书作何感想又有何打算。 但我知道他不说走即便伤好了我都要陪他在这农院之中耗着。 于是闲暇无事时我便向大婶讨教,学着如何织扇。 作为回报,我教大婶的一双儿女识字。 至于宋锦书,自背后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便也和大婶的丈夫在外务农。 我们好像一对真的夫妻,完美的远离京城的尔虞我诈,融入村寨的生活。 大婶时常揶揄我:“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不和相公一起生个娃娃?” “家里人多热闹些。” 每到此时,我都只能羞红着脸避开这个话题。 可今天宋锦书回来的早,待我再次找借口从凳子上起身时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他。 粗布麻衣遮不住他的长身玉立,手边还拎着条活蹦乱跳的兔子。 也不知道他听了多久,又听到多少。 见到我怔愣的站在原地,蓦地将手里的兔子撂给我。 “拿去,养着玩儿。” 我: 农户家屋子少,被褥也少,故而最近我都是与宋锦书睡在一张榻上。 可今天因为宋锦书听见大婶说的话,我莫名的不想那么早进去睡。 宋锦书大抵也是见我一直没有进去,主动出来寻我。 手里还拎着两坛酒。 我取笑他:“你是不是偷了大叔的酒,桑叔视酒如命,小心他明天醒来揍你。” 现在都是农户百姓,也没有王府的架子,我自是不会惯着他,因而胆子也大了些。 宋锦书笑笑,将酒打开递给我:“将军家的小姐,应当会喝酒。” 我微抬了抬下巴:“自然。” 仰头就是一大口,但这酒也太过于辛辣,初入口我就呛的不行。 再下去几口,脑子都迷糊了,喝了酒,胆子就更大了。 我借着酒劲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宋锦书,你为何也喜欢窈窈?” 细细的雪落在肩头,如玉般的笑意在他眉梢洋溢,更衬的他瞳若点漆。 宋锦书说:“因为她很特别。” 霎那间,我的心跳仿佛停滞了,却还是笑着说: “你和哥哥说的话一样。” 宋锦书也笑了,也喝了一口酒:“但她最终还是选了周越。” 周越,周家最意气风发的小将军。 我抿了抿唇,到底没将她不是喜欢我哥哥,而是单单不想被婚约所束缚这件事说出来。 宋锦书又说:“可是周颂宜,我娶了你。” 我的手抖了抖,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酒壶一言不发。 “我知先前待你不好,也因你哥哥的事而迁怒于你,但我们现在是夫妻,一切还来的及。” “周颂宜,如果可以,你还愿不愿意看看我,就像桑叔和桑婶那样。” 话音落,一枚湿热的吻落在我的眼睑。 迎着宋锦书热烈期待的目光。 我的心颤了又颤,最终还是轻微的点点头。 宋锦书高兴的将我抱起来打转,我搂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宋锦书,是你先说开始的,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我的耳边清晰的传来他的声音。 他说:“好。” 12、 但人大抵都会是乐极生悲的,宋锦书最终还是要带着我回到京都。 我们永远不会像寻常百姓家的夫妻那样。 又在桑婶的小院住了几日后。 我不出意外的在门口看见了接我们回去的侍从。 他们穿着九门提督的盔甲,身旁还站着两个我许久未见的人。 “宜宜!” 我愣愣的任由哥哥将我抱在怀中,冰冷的盔甲阻隔了体温,叫我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是否是真的哥哥。 宋锦书冷着脸将我从哥哥的怀里抽开。 我看见哥哥的笑脸,才惊觉站在我面前的是如假包换的人。 “哥哥,你回来啦!” 说完,我错眼看向他的身后,哥哥的身后,是周窈窈笑着和我挥手。 而我的身旁,宋锦书虽拉着我的胳膊,却并没有用多大的力。 他的视线,一直盯着笑容明媚的周窈窈。 顷刻间,我的心凉了半截。 13、 我再次回到了王府,与之不同的是,周窈窈也陪着我一道。 哥哥因着宋锦书以圣旨逼迫我嫁入摄政王府的事而狠狠的和他打了一架。 他说要我们和离,母亲也曾说过要我们和离。 可他们都忘了一件事,圣旨赐的婚,不得无故休妻,不得擅自和离。 窈窈歉疚的看着我说:“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嫁给宋锦书,是我害了你。” 我摇摇头,拉着她在屋中坐下,她看见琉璃阁只有我和小桃两个人。 又是气愤的咬着唇,实在气不过,她也要去找宋锦书理论。 可宋锦书哪里会需要她找,她在这里,宋锦书自己就会过来。 宋锦书又成了那个冰冷果断杀伐异常的摄政王。 他冷冷的睨了我一眼,便将所有的柔情又给了周窈窈。 “你不必和颂宜挤在一个院子,我叫嬷嬷带你去之前你住过的院子。” 我怔愣的,不可置信的望向宋锦书,直至今日,我才知道原来窈窈先前在摄政王府住过。 而她住的那间院子离前院最近,也离宋锦书最近。 周窈窈不愿,她执意要留下来陪我。 从始至终没有一人问过我是何心愿,宋锦书没有,窈窈也没有。 整个过程我未置一词。 窈窈说要留在琉璃阁,宋锦书便无奈的叹口气,将置办的好多东西抬进琉璃阁。 可明明我回来了许久,他也没问过我一句我是否需要些什么东西。 进进出出的下人肆意的压在我刚种不久的花苗上,小白被撵的到处乱跑。 我看着小白,忽然就觉得自己与它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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