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结一动,沈姌便将手中的勺子“噹”地一声,掷回碗中。 她倾身倒在他怀里,带着一股令人心猿意马的香。 周述安察觉不对,低头看她,眸中闪过了一簇火,他压低声音道:“你汤里放了什么?” 沈姌亲了亲他的喉结,“我以为,你会喜欢。” 周述安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真是全无防备,真真是全无防备。 “沈姌,解药给我。”他的手掌用力地掐着她的腰。 可那女人,却环住了他的背脊。 “我说药!”周述安皱眉,声音低沉,难隐暴戾。 沈姌咬住了他的耳朵,声音惑人,“周大人,药在这儿。” 沈姌知道他很快就能察觉不对劲,所以这剂量,也就放的多了些。 身下的这股火,不是假的。 周述安没动,他靠在她身上问她,“沈姌,你若非自愿,就别来折磨我。” 沈姌笑意未减,去亲他的唇角,“周大人要我怎样做才肯信?” 得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周述安心里的那一根弦终究是断了…… 他的眉眼,忽然变得放肆而又灼热。 二人将华服褪下,沈姌被他摁在了桌上。 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啊,若说他骨相生的比面相诱人,那这壮硕的背脊、坚石更的胸膛便可以说比骨相更加诱人。 他将手抵在她的脖颈,侧头去亲她,一路向下,埋首于她身体的每一处,轻啄,又吸吮,沈姌与他十指相扣,问出了藏于心底的那句话:“科举那事……” 他打断她,“再无此事。” 随着一股本能的,极快地律动,沈姌的身体不停收缩,不停轻颤,情到深处时,她嗔道:“你弄疼我了。” 周述安骤然停下,杵在案上的双臂,青筋暴起,再不敢前进一分。 这世上,哪儿还有运筹帷幄的大理寺卿。 “好了。”她用手蹭蹭他的手背。 至此,黄河决堤,地动山摇,他知道,他彻底完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下了一场大雨,寒凉的秋风透过窗牖,惹得沈姌打了个颤,周述安疼惜地替她理了理鬓发,又替她披上衣裳,道:“沈姌,来我身边吧,从今往后,我照顾你。” 沈姌仰头看他,眸中的光似熄灭了一般。 “周大人要怎么照顾我?”沈姌问他。 “我娶你。”周述安心脏怦怦地跳,他的手掌不安地摩挲着她的背脊,一下又一下,“沈姌,做我周家的夫人。” “我……若是不愿呢?” 周述安呼吸一窒,心脏不由自主地跟着抽了一下,“为何?” 沈姌轻声道:“以我如今的身份,实在配不得大人。” 周述安眸中掺杂一股怒气,道:“我会尽快去沈府提亲。” 闻言,沈姌眼眶转红,继续用那双迷惑人心的眼睛望着他:“我以为,你同他,不一样的。” 周述安咬牙盯着她看。 “求求你。”沈姌亲了亲他宽厚的肩膀。“周大人若是想要我,我自会来此。” 窗外簌簌的雨声就像是泼在男人头上的冷水,周述安凝视着自己的掌心,空握了一下,哑声道:“你走吧。” 走吧。 沈姌走后,周述安坐在原处一动未动,他掌心抵额,到底是,输了啊。 明知她今日皆是故意而为。 明知只要拿那张试卷相要挟,她便会点头做他周家妇。 他什么都知道,却还是一败涂地。 第114章 时间倥偬而过,这一晃便到了十月中旬, 秋风瑟瑟,树影寥寥。 沈甄刚用过早膳,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动静,沈甄披了件斗篷行至门外,便看到父亲带着十多个分别手持刀具、木、斧子、墨汁、绳子的梓人(工匠),朝西厢走来。 沈文祁对着一个方脸的梓人道:“将此处的台基打的高些,二尺为佳。” 梓人道:“记下了。” 沈文祁点了点头,又道:“东北边那间空着的院子我准备将其改成祠堂,一会儿你带人把高深方圆长短量出来。” 方脸的梓人挠了挠鬓角,一脸歉意道:“今儿出来的急,兄弟几个只带了墨汁和绳子,忘带尺子了。” 沈文祁道:“无妨,尺子我书房里有,一会儿给你拿过来。” 梓人“欸”了两声,又道:“那大人可还有其他要求?” 沈文祁沉默半晌,他环顾四周,目光终究还是落在了北边的墙上,这是离沈甄住的北雅苑最近的一道墙。 确实有些低矮。 陆宴昔日的那句莲语,再度钻进了沈文祁的耳朵。 沈文祁顿了顿,对梓人道:“这院子里的墙,用夯土重新砌高吧。” 他倒要看看,自己亲自监工垒砌的墙,还有谁能翻进来。 听到父亲要重新砌墙,沈姌一个没忍住,“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 这墙为谁砌的,她闭上眼睛都猜的出来。 掌管长安治安的京兆尹,竟也有被当成贼防着的一天…… 沈甄的小脸红了彻底,心虚地拿胳膊推了一下沈姌,“阿姐笑甚。” 沈姌促狭地看了沈甄一眼,“你说呢?” 沈甄无言以对,转身回了院子。 半个时辰后,张姑姑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沈甄生母病逝,沈文祁没有另娶,家中没有主母,沈文祁只好从宫中请一位姑姑,来教沈甄妇人规矩。 沈甄起身道:“张姑姑。” 张姑姑笑道:“昨日的十色笺,可是做好了?” 沈甄道:“已是做好了。”说罢,沈甄将十色笺递到了张姑姑手上。 张姑姑看着手里的不论是颜色,还是花纹都称得上是极品的花笺,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手当真是极巧。” 她虽是奉太子之命前来教规矩的,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起了眼前这位娘子。 因着这份喜欢,张姑姑教起人来,也是格外上心。 文玩之艺、茶露酒香之艺、信笺信函之艺、女红之艺、乐舞之艺,说是倾囊相授都不为过。 张姑姑看着沈甄道:“我明日便要回宫了,今日来此,是有些话要嘱咐你。” 沈甄认真道:“姑姑您说。” 张姑姑先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单子,“娘子先看看这个。” 沈甄接过,缓缓打开,随即不由瞪圆了眼睛,“这、这里面写的可都是陆家的事……” 张姑姑笑道:“今日要与你说的,便是陆家。” 高门大户结亲,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只会那些与内命妇们打交道的青闺巧艺怎么能行? 陆宴是镇国公府世子,又是当今靖安长长公主唯一的儿子,小娘子嫁给他,那便是陆家的宗妇。 二眼一摸黑进陆府,自然是不成。 张姑姑缓缓道:“镇国公府眼下共有三房,掌家的是大房,也就是你为来未来的公婆,镇国公和靖安长公主。再看这,陆家的二老爷陆贺,娶的是尚书右丞的女儿,再旁边是三老爷陆璨,他娶的是晋朝最大的布匹商温家的娘子,哦对,宫里的孟昭容,便是温氏的外甥女。” “平辈里,陆宴有两个兄长,是陆庭以及陆烨,还有两个妹妹,陆妗和陆蘅……” 张姑姑说了好久,沈甄的表情从震惊,慢慢转化为钦佩,最后耳旁出现了嗡嗡之声。 说完了陆家的概况,张姑姑又拿出了一个画册子交给了沈甄,“娘子再看看这个。” 沈甄未作他想,打开一瞧,脸一寸寸地红了上去。 这里面画的竟然全是……男女之事。 沈甄这双澄澈透亮的眼睛,天生带了一股欺骗性,这面红耳赤的模样,落在张姑姑眼里,便是女儿家未经人事的模样。 张姑姑教过的娘子不少,知道眼下他们正是害羞的时候,便自顾自道:“娘子莫要害羞,这些呀,早晚都是要懂的,不懂便要问,我同娘子说句实在话,陆家世子要是个知道疼人的还好,如若是反之,娘子嫁过去,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诚然,这个苦头,陆宴已经是让沈三娘子吃过一次了。 张姑姑瞧了瞧沈甄这碰就红的细皮嫩肉,不由叹了一口气,“娘子且记着,嫁过去头一晚,可千万不能由着他来,若是疼了,别忍着,一定要说出来,这档子事,真要忍起来,再想开口便难了。” 沈甄深有体会地点了点头,“记住了。” 张姑姑随后又低声道:“世子明年二十有五,膝下无子,娘子嫁过去最要紧的便是子嗣,每回行事后,腿和腰记得抬高些,这样容易受孕。” 沈甄知道子嗣重要,听到这儿,她抬起头,硬着头皮认真问道:“姑姑,要抬多久……” 张姑姑一笑,“正要和娘子说,娘子便问了,一刻,一刻钟就好,挺不住,便可叫郎君帮着些。” 沈甄的小手骤然攥成拳。 说完了同房、那便得开始说天下女子都觉得刺耳的话了。 张姑姑柔声道:“待娘子有了身子,便不可近身伺候郎君了,这时候,娘子若是瞧世子身边有哪个好的,应该主动提出纳妾的事才好,纳不纳是他的事,提出来,娘子便算是得了贤名。” 张姑姑继续道:“世子虽无正经妾室,但兴许身边会有常年侍奉其左右的丫头,娘子进门后,便可观察一番,要是有得宠的,娘子不必等有孕,早些给她提成姨娘才好。” 听到这,沈甄先是一愣,又木讷地点了点头。 张姑姑同她对视后,就知道她没懂里面的门道,便又解释道:“虽说女子不得善妒,要有容人之量,可真入了深宅,多少还是得有两个手腕,你给‘她们’提了名分,便也相当于是给‘她们’拘了起来,要知道,姨娘不比婢女,一旦单独立院,便不可随时侍奉在郎君左右了,娘子可懂了?” 沈甄长呼了一口气,“多谢姑姑,我定会牢记在心。” 张姑姑一生都在同女子打交道,宫里的、宫外的,什么样儿的没见过,阅人无数,怎会看不出沈甄是何心性,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句不当讲的话,“娘子看郎君,是不能光看皮囊的,要知道多少人过了一辈子也是知面不知心,在家里瞧着正经的,说不住外头还有个外室藏着,陆家门庭虽正,可娘子也得留个心眼。” 张姑姑这话就不免有些扎心了。 陆宴身边有没有小丫头沈甄不知道,也没问过,但是养外室这个事,沈甄知道,他是做的出来的。 张姑姑走后,沈甄整个人趴在了床上,沈姌进屋,瞧见她眼中喜忧参半,便猜道了张姑姑今儿给她讲了甚。 出阁前呐,都有这么一遭。 沈姌拍了拍她的头,“怎么着,不想嫁了?” 沈甄绝望闭目,诚恳道:“嫁人事好多,光是想想,都好累。” 她要侍奉公婆,要和处理妯娌之间的关系,要照顾小姑。 且那人还是需要承袭爵位的世子,日后,她还要掌管中馈,给他生了孩子,还得生个儿子出来,生出来了,还得给他纳妾……纳了妾,妾室再生了庶子庶女,也得归她管…… 小娘子仿佛在脑海中过完了凄凄惨惨的一生。 思及此,沈甄若有所思道:“事到如今,我总算是明白二姐那句话了。” “哪句?” “羡慕沈泓。”羡慕沈泓可以娶媳妇,不用嫁出去。 沈姌忍不住笑她,“你前两天安慰我那个劲头哪去了?我早都跟你说了,在家做姑娘才是最舒服的。”这话,着实是沈姌的心里话。她嫁给李棣,乃是低下,可就算是门第相差悬殊,那四年里,她每日早上也都是要去侍奉文氏的。 沈姌怜惜地摸了摸沈甄软软的头发,心道:愿你嫁给他,不会受我受过的委屈。 沈甄在榻上蹬了下腿,随后一动不动,就像是一条认命的咸鱼。 沈姌拍了一下她圆鼓鼓的臀,笑道:“甄儿,要不要跟阿姐上街去?” 沈甄翻身坐起,“要。” —— 继沈三娘“看破人生”后,陆三郎终于踢到了人生第一块铁板。 陆宴蹙眉看着手中的案卷,时不时便要揉一下眉心。 近来工部扩建城门,京兆府在旁监修,沈尚书虽说从未为难过他,但他看的出来,他的岳父,对他颇有意见。 就在这时,杨宗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递上一张单子,道:“大人,鸿胪寺方才将万国来朝的名单呈上来了。” 陆宴接过,极快地浏览了一遍,找到回鹘,停下。 果然,眼前的一切,同他梦境中的,到底是不一样了。 永和公主,赫然在列。 “走。”陆宴起身。 杨宗皱眉道:“主子要去哪?” 陆宴道:“去给沈大人递消息。” —— 陆宴乘马往保宁坊赶,哪知一到沈府,就听到了不绝于耳的斧凿之声,目光一转,就看见十几个梓人用夯土在砌墙。 他身子一顿,握紧了手里的名单。 这秋末的风,是真的凉。 杨宗在一旁低声道:“属下过去敲门?” 陆宴深吸了一口气,低低地“嗯”了一声。 沈文祁在在书房执笔画着祠堂的工图,小厮敲了敲门。 “进来。” 小厮躬身道:“大人,京兆尹在外候见。” 沈文祁笔尖一顿,“谁?” “京兆尹。” 沈文祁放下笔,“赶紧叫人进来。” 陆宴被引进了书房,他躬身作礼,岳父二字在舌尖转了一圈,道:“沈大人。” 沈文祁看了他一眼,“这儿又不是在朝上,坐下说。” 陆宴喉结一动,“晚辈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要同沈大人说。” 沈文祁笑了一下道:“三郎有话直说便是。” 一句三郎,陆宴的头皮又是一麻。 他连忙将手里的名单递了过去,“这是鸿胪寺刚送到晚辈这儿来的,今年年底,永和公主回朝。” 话音坠地,斧凿声骤停。 沈文连忙拿起眼前的名单,目光定在左下角,久久缓不过神。 再抬眼时,看陆宴的目光,都不禁变得柔和了…… 第115章 长安一连下了两场大雪,地上结霜,天气骤寒,但陆宴和沈文祁的这段翁婿情,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了温。 在沈文祁看来,陆宴虽不是他打心里满意的女婿,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镇国公府的陆三郎,不论是出身,还是才貌,确实都是京中翘楚,前阵子之所以刻意疏远,说白了不过是为人父的私心。 人生路漫漫,谁也不知陆宴的眼下这份炙热,经过时间的打磨,未来还能剩下几分。 沈文祁只希望,多年后的陆宴回想起此刻,还能记得沈甄是他用心求娶回来的便好。毕竟,男人最是了解的男人,唯有费尽心思的得到的,才知道珍惜。 只要陆宴能疼她些,他亦是别无他求。 而沈文祁想的这些,陆宴自然也是懂的,别说沈文祁只是给了他两个下马威,便是他有意为难,他也会受着。毕竟啊,就他对人家女儿做的那些事,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有数。 自那之后,陆宴便是偶尔登门,礼数也是十分郑重,除了谈公事,也是就陪沈文祁下盘棋,从未踏入过内院一步,也未再翻过沈府的高墙。 当然,眼下,想翻也是翻不过去的。 陆宴捏着指腹算日子,自赐婚之后,几乎就没怎么见过她。 他本想趁自己生辰带沈甄出去一天,但一想到年底的万国来朝,再想许家,就连这点心思都没有了。 陆宴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鸿胪寺那边儿有动静吗?” 杨宗低声道:“许大人那边监管的严,咱们的人安插不进去。” 陆宴眉宇微蹙,转了转手上的扳指。 晋朝大典,祭祀、经筵、奏请,宾客、进春、传制、郊庙、吉凶仪礼之事,以及外史朝觐,诸国朝贡,皆由鸿胪寺掌管。 眼下的京城,与梦境中的京城全然不同,他若想知道许后眼下的什么主意,必须要在鸿胪寺安插个人手。 可偏偏鸿胪寺的主事,是许相的弟弟,许康林。 默了半晌,陆宴道:“只能从那位邱少卿下手了。” 这位邱少卿,名为邱少青。此人虽是满朝皆知的魏王一派,但他有个弱点,还是男子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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