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青杏_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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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乔念已经系好鞋带，高帮马丁靴包裹住她笔直的小腿，那双腿修长均匀，富有力量感。她起身拎起旁边的背包，眼眸如烈焰，言简意赅：“不是去试验场，我要去找黄老他们。洲际那边出了点事儿，沈教授人生地不熟需要帮助，我过去看看。” 她又安排：“方便的话帮我把埃莉诺带过来。我在酒店等她。” 叶妄川注视她：“还有其他需要我帮忙的没？” 乔念沉敛想了想，抬眸回答：“暂时没了。我先过去看看再说。”沈于归在电话里情绪很不稳定，说话颠三倒四的诉述的不太清楚，她只知道黄老气的高血压复发了，现在还不清楚他们的具体状况，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叶妄川：“好。” 乔念十分放心他，有他在身后就给人安全感：“麻烦你了。” 第6323章差点把摄像头贴在脸上叶妄川抬手把人捞过来，一只手勾在她腰上，另外一只手扶着她后脑勺，低头在她唇上啄吻了下。又轻轻地放开，一碰既离开。 “注意安全。” 乔念心湖漾起一圈柔柔的涟漪，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微微颔首，喉咙溢出了声。 “嗯。” 她拎上包，转身推门离开了家。 * 洲际酒店。今天十点钟开始交流会，邀请来了世界各大医学刊物权威媒体参与追踪报导。按照以往的惯例，开始之前会由国际医疗署的人先上去发言，宣布今年的医学界交流会拉开序幕…… 问题就出在了这里。乔念根据沈于归在电话里跟她描述的现场情况得知，当时国际医疗署的人刚刚发表完讲话，正准备宣布开始交流会，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妇人拉开横幅就大声的怒斥。说她的丈夫被感冒病毒害死了，而制造这些感冒病毒的人却能代表救死扶伤的医生参加学术交流会。妇人疾呼这是魔鬼的狂欢，要求制造感冒病毒的人给她道歉，并赔偿她丈夫的丧葬费用。本来这些都应该和他们无关。谁知道当那些媒体的镁光灯照耀在那个神态疯狂的妇女身上时，那个妇女突然指着黄老等人，一口咬定就是他们传播的病毒！她这一说不要紧，一石激起千层浪。当时会场来的那些媒体记者立马将镜头对准了沈于归等人，有些记者甚至不顾他们阻拦，差点将镜头贴到黄老脸上。而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妇女还在媒体记者面前声泪俱下，说自己的丈夫身体硬朗，很少生病。就是因为参加过他们z国朋友的聚餐，回家就感冒了，一开始他们没当回事，丈夫还坚持不吃西药，采用了z国朋友推荐的拔罐针灸治疗感冒…… 谁知道没几天，她丈夫的感冒演变成了高烧，高烧又变成了肺病。等她给自己孩子打电话，把人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丈夫的肺部高度感染，早就形成白肺，医生说如果他们能早点过去，早点采用西医治疗不会演变成这样。几天后，她的丈夫撒手人寰。而她听说了丈夫的朋友要来这里参加医学界论坛，她愤怒的追了过来，就是想让对方付出代价，揭穿对方的真面目，并且告诉所有人。 ——中医就是骗术！她又哭又笑闹得全场鸡飞狗跳，记者们全然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变成了对z国的医生们的讨伐。各种尖锐的、难听的问题一个个冲着沈于归和黄老等人甩出来。黄老骤然听说自己朋友去世，再听对方遗孀把病毒和z国扯上关系，还污蔑中医的作用。当即气得血压飙升，人就不受控制的瘫在椅子上，揪着胸口衣服，面如土色。要不是沈于归反应快，立马掐了他人中，又给他调理了后背岔开的气，恐怕当场就要出事。不过黄老出了这样的身体意外，他们也没精力面对舆情滔滔的媒体记者，只得由几个一线医生组成人墙，先把黄老送回到房间休息。第6324章念姐来了这也导致媒体追着他们拍了一路，咬定他们是心虚不敢回应妇人的指责，一切都是真的，病毒和z国有关，中医也延误了病人的病情害死人了。 …… 乔念到酒店的时候，酒店外面还围着不少媒体记者不愿意离开。他们三两成群站在大堂，一边查看摄像机里拍到的素材，一边和同行们交流心得。 “我早就听说这次流行的感冒病毒是从z国传出来的，这下总算拍到证据了。” “他们都落荒而逃了，没有比这个更石锤的证据。他们不心虚跑什么，连回应都不敢回应，说明他们心虚啊。” “不过中医真的是假的吗？我体验过他们的正骨和针灸，感觉还不错，之前我表弟还尝试过他们的拔罐……” “oh！那你的表弟运气真好。” “哈哈，上帝保佑。” 乔念戴着压低的鸭舌帽，身形隐匿在熙攘人群里，脚步匆匆，像一滴水融入河流，无人察觉。她摁下电梯，闪身进入，金属的门在她眼前合拢，讲那些议论声和那些人的脸关在了外面。乔念面无表情的看着电梯金属面映出自己的身形，她深呼吸，抬手摁了下鸭舌帽，随着电梯数字上升，很快到达了沈于归他们所在的层数。 “叮——” 电梯门打开。女生从电梯里走出去，找到沈于归说的房门号，按响了门上的门铃。里面门铃响了两声。她就听到里面匆匆地脚步声。 “咔嚓。” 有人从里面打开门，乔念见到了很久没见到的沈于归出现在她面前。她微微抬起头，露出鸭舌帽后那张清丽冷隽的脸。 “沈教授。” 十分有礼貌的，很乔念的打招呼方式。沈于归微微侧身让开一条路，朝她点头道：“老师就在里面。” “好的。”乔念闪身进去。 z国医学团队的待遇并不算好，给他们分的房间只是豪华单间，面积大概在60平左右。房间里除了一张大床外，就是和大床相连的书桌、单人沙发等基础设施。现在房间里站满了陌生的面孔。那些人齐刷刷的看向她。乔念不用问也知道他们的身份——沈于归他们这次带来的一线医生们。她冲所有人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又简单的自我介绍了句：“乔念。” 几个一线医生不太了解这个名字，只见到沈于归去开门，开门后进来个年轻的女生，还是非法区少见的东方面孔，长得又极其灼眼的漂亮。他们都愣了愣，搞不懂眼前的状况。非法区还有z国人？这个女生这么年轻怎么会跑到非法区来？她家住在非法区还是她和他们一样因为某种原因来非法区办事？可是这么年轻的女生怎么会来非法区办事？大家一肚子雾水和疑惑。 “老师在那里。”沈于归指了指单人沙发上的老者。老人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双手紧紧捂住胸口，高血压发作带来的眩晕和胸闷让他难受至极，只能无力地靠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第6325章先送去医院 “嗯。”乔念应了一声，眼神暗了暗，里面压着丝丝忿怒，又将翻涌的愤怒隐忍在了漆黑的眸子下。 “不是吃药了吗？” 沈于归：“心律控制不下来，老师情绪太激动了。” 乔念了然的点头：“我看看。” 沈于归竟然也没意见，和围在黄老身边的两个医生说，让他们让一让，让乔念看看。几个一线医生见到沈于归对着乔念尊重客气的样子，更摸不着头脑。乔念没管身边围着的人，过去望闻问切了一番，又给老人切了下脉搏。发现老人的脉象如湍急暗流，节律紊乱，毫无规律地时快时慢、忽强忽弱，是典型心脏病发作的征兆。她指尖搭在老人腕间，原本沉稳的神色瞬间凝重…… 沈于归在一旁干着急：“老师怎么样了？” 乔念慢慢收回手，走到旁边将背包放在茶几上面，拉开包的拉链，从里面翻出一个瓶子。再从瓶子里倒出一枚小药丸。乔念走回去摊开手，将掌心的小药丸交给沈于归：“心脏病，给他稳一稳心律就送医院去。” 沈于归表情变了又变，嘴角拉成一条直线，好半晌伸出手从女生掌心握起那枚药丸。 “老师他……” 乔念沉着道：“需要休息！” “……”沈于归动了动嘴，望见女生脸上严肃的表情，最终将一肚子担忧压回心里，先按照乔念说的叫人倒了杯温水，又扶起沙发上的老人抚着他后背将药丸送入口中。等确定黄老咽下药丸，沈于归伸手去摸了摸老人的脉象，果然和乔念说的一样，初始脉象看似平稳住了，实际上暗藏机锋…… 后面的脉象毫无规律，又湍急又杂乱。沈于归不敢拿自己老师的身体冒险，仰起脸：“外面都是记者，我们一旦出去肯定会被记者围住不让走。” “我安排。”乔念这时已经拨了个电话出去。沈于归看见她话音刚落，那边就像接通了，紧接着听到女生和那头的人说话：“开辆车过来洲际酒店地下停车场，我要送个人去医院。” 又听见乔念说：“外面有记者，给酒店的人打个招呼，让他们安排安保，不要让记者进入地下停车场。” “告诉他们，别让我亲自叫人来维持次序。否则，就不要怪我不给他们酒店留面子。” 说完，她干脆利索挂断电话。乔念给细腰控打完电话，又给医院方面打去电话，让心脏专家准备一下，留个病房出来。以黄老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再受到刺激，所以乔念安排的私人医院，还给观砚发去消息，叫观砚准备几个人手，以防止那些记者闻到腥味追上门去。她安排好一切，才慢吞吞地收起手机，和沈于归说话：“您打算让谁陪黄老去医院？” 沈于归考虑后很快决断：“我要留下来处理接下来的事宜，只能麻烦张老师了。” 他看向其中一个相貌斯文的中年男人，用拜托的语气委托对方：“黄老交给你可以吗？” 第6326章我有个朋友要来被点名男人怔忪了一下就反应过来，立刻点头答应：“没问题。” 沈于归再回头望向女生：“你看这样安排行吗？” 乔念没意见：“你看着办。” …… 十五分钟后。细腰控开车到达地下停车场，酒店的安保封锁了停车场的几个出入电梯，还派人暂时性安抚住了现场的记者，把他们引到二楼的餐厅去了。沈于归和那位张医生一起搀扶老人下去，将老人委托给张医生，又和细腰控叮嘱了黄老的身体状况和需要注意的事项。细腰控倒是十分有耐心，一头翠绿的鸟毛看起来不像靠谱的人，表情却十分的认真严肃。 “您放心吧。sun跟我说了，我会开慢点儿，路上多注意老师的身体。” 沈于归相信乔念的为人，也相信乔念身边的朋友，于是不再多叮嘱，用感激的眼神看向细腰控。 “麻烦你了。” 细腰控点头：“好说。” 他和后排的医生说了两句，就摇上车窗，在沈于归担心的注视下开车离开了洲际酒店地下停车库。 …… 楼上房间里，乔念还在黄老的房间没走。其他几个一线医生跟她一起留了下来。这会儿沈于归也下去了，房间里就剩下他们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彼此好多眼，又看向坐在单人沙发会回消息的女生。他们都想有人充当自己的嘴替，率先打破房间里让人抓耳捞腮的安静，奈何干一线的好多医生并非社牛，反而个个都是社恐级别的人。他们平时除了和病人交流外，日常生活中很少和人打交道，突然叫他们和刚见面的人聊天，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这种诡异的寂静一直持续到乔念回完消息收起手机，门口传来嗒嗒敲门声。几个一线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为沈于归回来了，正打算派一个人去开门。谁承想坐在那里玩手机的女生先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一边还跟他们解释性的说到：“我有个朋友过来。” 几个一线医生：“……”朋友？非法区到底有多少z国人啊！乔念去打开了门，埃莉诺就从外面笑意盈盈的进来了，看到屋子里还有人在。她没太意外，瞥向黑眸的女生翘起嘴角：“哇哦，好多人啊。叫我来什么事？” 几个一线医生看见来人并不是他们z国的人，而是一个金发黄金眸的外国人，又是齐齐一愣。乔念把人放进来顺手关上门，隔绝外面可能存在的窥探目光，就折返回去，抬了抬手腕，漫不经心的说。 “等下陪我去转一转。” “嗯？”埃莉诺进去就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又抓起茶几上乔念没收起来的小药丸的瓶子把玩。她摸了摸，从里面倒出来一粒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就抬起头，美眸明媚的望向女生。 “这个送我？” 她晃了晃手里的药瓶，十分不客气开口讨要。乔念双手插进兜里，不太在意：“想要就拿走。” 第6327章不会让他们找到你 “爱你。”埃莉诺立马对她抛去飞吻，并且毫不客气将那瓶价值不菲的小药丸收入囊中。这才扬着一张明媚无害的脸蛋，重新笑嘻嘻的和女生说话：“你刚刚跟我说什么？陪你去逛一逛？逛什么。” “帮我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人。”乔念言简意赅说。 “唔。”埃莉诺高高挑起眉梢，又重重落下去，狡黠眨了下眼，嘟哝道：“这也太麻烦了，容易暴露我的身份。”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乔念也爽快。埃莉诺马上又露出愉悦的表情来，改口道：“我就喜欢和你说话，简单不费事儿。” 关键是乔念够大方，够有钱有资源，真给得起她想要的东西。埃莉诺眼眸乱转，又问道：“不过你确定和第六洲有关系？” 乔念嗤之以鼻的勾起嘴角，笑容挺冷：“不是他们还能有谁。” 埃莉诺竟也认同的点点头，深以为然道：“说的也是。” 她回头看向屋子里几双望向自己的眼睛，又笑眯眯和乔念道：“不给我介绍下？” 乔念看向一屋子的人，一线医生们也紧张地看着她，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这时女生突然说话了，很平淡的好像介绍很久没见的朋友，说：“我老师。” 埃莉诺讶异的抬眼，不确定问：“全部都是？” “唔。”乔念默认她的说法。埃莉诺眉棱骤敛，态度从无所谓变得客气了很多，主动跟他们介绍道：“我是乔念的朋友。” 几个一线医生又惊讶又意外，没想到乔念会这么介绍他们，面对埃莉诺的礼貌自我介绍。他们放下社恐，一一介绍了下自己。等大家彼此认识了下沈于归就回来了。乔念让他和一线医生在这里等，自己带上埃莉诺出去了。 …… 埃莉诺已经大概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她在跟乔念一起离开酒店房间后，收起脸上嬉笑，表情变得严肃。 “你打算怎么解决外面的媒体。” “还在想。” 埃莉诺仔细看了看她的神情，见乔念懒倦的眉眼裹挟着些许冷意，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收回视线：“海外百分之八十的主流媒体都和第六洲有关系，他们掌握了世界的话语权，最喜欢玩舆论战。” 埃莉诺断定：“你玩不赢他们。” “如果你想保护z国口碑和你的老师，可以考虑让叶少去找大小姐说情，他去说的话，也许那位会改变主意。” 乔念停下来，等到埃莉诺追上自己，眉梢恣纵横生反问道：“你真这么想？” 埃莉诺瞬间皱起眉，对上那双漆黑通透的眼，又蓦然松弛嘴角：“…第六洲没有母子情份，只看中利益。”所以就算叶妄川去找赛岚也没用，赛岚不可能停手。 “唔。”乔念重新往前走。埃莉诺低眸笑了笑，继续跟上去，跟在她旁边说：“我可以帮你认人，但是你要保护我在非法区的安全。” “嗯。”乔念淡淡应了声，双手抄兜，下颌微扬，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向前走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 “不会让他们找到你。” 第6328章还在抹黑他们同一时间。酒店在二楼专门腾出来片空地供给记者和这次参与医学交流会的人员使用，这片空地俨然成为了临时的采访点。记者正在询问梅奥诊所的人。这位外国医生身形高大挺拔，一袭白大褂整洁笔挺，深邃的蓝眼睛藏在无框眼镜后，透着冷静与专注，亚麻色的头发微微卷曲，举手投足间满是专业与沉稳。只不过说的话和他挺拔的外形截然不同得刻薄难听。 “我们当然相信患者家属的说法，事实上，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临床医学的交流要邀请一群中医参加。” “他们的医学并没有相关的科学理论支撑，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成为了治病救人的方法，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所以现场发生这样的骚乱，我一点不感到惊讶。因为中医本质上就是一场人类编制了几千年的骗局，他们利用自己国家的历史欺骗了所有人！” “我们纵观现代史，从人类拥有第一颗抗生素开始，中医就失去了他们的地位。大家开始发现，中医是一场骗术。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两百年后的今天，我们还有很多人，包括医学界很多的权威人士还要为浅显的骗局买单，他们甚至在台前为骗子摇旗呐喊，这是我不能接受的做法。” “因此我代表梅奥诊所强烈抗议，希望将这些人驱逐出这次的医学论坛，从现在开始不再给骗子表演的舞台！” 埃莉诺偏过头，嘲讽似得勾起嘴角，啧啧感慨道：“说的真难听。幸好你的老师们没在这里，不然听见他说的，只怕要忍不住上去和他争论。到时候又会给记者发挥空间。” 乔念站在门口不置可否，一双犀利的眼眸扫过全场，缓缓地问：“有看见熟人吗？” 埃莉诺走在门口之前找人借了一顶帽子，正好遮住容貌，不太容易被人发现。她闻言扫过空地上的人，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现场百分之八十都和第六洲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你与其问我谁是第六洲的人，不如问我谁不是第六洲的眼线。” 她怕乔念听不懂，换了种说法。 “第六洲有个专门机构负责联系这些人。他们每年会花费大量的金钱，人力物力，用金钱和社会地位收买和投资大量的精英阶层，让这些精英阶层作为爪牙替他们掌控社会话语权。” “我看过艾琳家族的机密文件，其中记录的就有媒体界、医学界所有权威、在前列的主流医院、媒体公司。” “所以我一看到这些熟悉的金发碧眼，不用去查他们的个人资料都知道，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第六洲的傀儡。” 乔念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淡淡道：“果然。”果然是第六洲在背后捣鬼。 “她就喜欢这种玩弄人心，喜欢摁住猎物的脖子看着他们垂死挣扎，又不着急一下子拧断。”埃莉诺目光沁凉如水，再看不出吊儿郎当的样子。乔念眼眸半垂着，手搭在兜里，一路往外走。 “走吧。” 第6329章门口发生了冲突 “？”埃莉诺有点没反应过来，没有立马跟上去，眼见女生身影走远，她总算回神大步流星追上去。乔念这会儿走到了电梯间，埃莉诺眼疾手快撑着电梯门赶上去，跟着进去。电梯门合拢。她注视着身旁的女生，脸上的表情和眼神诧异之极：“你不去制止他们？” 乔念按下沈于归所在的楼层，不以为意回答：“制止不了。” “你觉得我站出去，对他们说别接受采访，中医不是骗术，医生也不是骗子，那些事情和中医没有关系，那人丈夫的死和她咬定的病毒和z国没关系…现场有几个人会相信我的话？” 埃莉诺诚实道：“没有一个人。” “嗯。”乔念不置可否的接下去：“没人会相信，所以与其阻止他们，不如把事实甩他们脸上。” 埃莉诺一边打量她的表情，一边揣测：“你打算找仲一流帮忙研究病毒的来源？” “我没那么多时间。”乔念否认。埃莉诺就不太懂她想干啥。乔念不是个喜欢和人分享自己想法的人，叶妄川是例外，埃莉诺显然不在这个例外之中。接下来的电梯里无比安静，没人再说话了。 …… 本来今天如果到此为止，乔念都打算先按兵不动看看再说。直到她和埃莉诺下去一趟再上来，走到沈于归所在层数，看见门口围着许多的酒店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还有她刚刚才认识不久的几个一线医生正在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争辩着什么。乔念心里突然涌现出不祥的预感，她加快脚步走过去。就听见那位叫温玲的温柔的女中医眼眶泛红，胸膛剧烈起伏，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手指颤抖着指向对方，扯着嗓子喊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事实是怎样不是你们说了算，既然有受害者家属站出来指认你们，你们总得让个人去给警察解释解释吧。” 男人不为所动，甚至高高在上的口气驳斥了她的指责，那种轻描淡写的上位者姿态拿捏得分毫不差。看得乔念禁不住冷嗤一声。她的出现打破了门口对峙的状况。几个一线医生看见她和埃莉诺跟看见救命稻草般立刻围了上去，有人控制不住的握紧拳头混身颤抖。 “乔，乔念。沈教授他……” “别急。”女生看着冷淡，和她说话时却十分温和，漆黑的眼眸似乎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慢慢说。” 温玲深吸一口气，逐渐稳住心神，代替其他几个一线医生将乔念离开后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其实事情很简单。乔念和埃莉诺离开后没多久，这次活动的主办方就带着一行警察敲开了门。彼时沈于归没做好心理准备，以为是乔念她们忘拿东西了，就没有防备的打开了门。外面的警察瞬间冲进房间将他按在地上，紧接着出示证件说他们涉及一起医疗事故，要带负责人回去问话。当时对方人多，又一口咬定必须要带个人走。第6330章乔念最好说话沈于归不想牵联到他们几个一线医生，最终同意跟他们走一趟。他们眼看着沈于归被人抓走，就合力将主办方的人留了下来，要他们给个说法…… 也就是乔念上来看到的一幕。主办方的人叫来了酒店的安保和他们推攘，想趁乱走人。但他还没走掉，乔念就回来了。乔念听完一脚踹在了门上，只听‘哐当’一声响，沈于归住的豪华单间的门狠狠地撞在墙面又反弹回来！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焦点集中在她身上。女生仅仅压着眉眼，微微抬起头，露出鸭舌帽下那张惹眼的脸，倏冷的视线从主办方的人脸上，一路扫过酒店的人…… 所有人只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狠狠地压在他们的胸口，从他们身上碾压过去。几乎压得他们抬不起脖颈！乔念嘴角勾起一抹肆意张扬的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几分漫不经心，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让她放在心上。她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而又不羁的光，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带着一种无所畏惧的狠厉，直直地盯着对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因为很好说话，所以就不好好和她说话。她不想把酒店牵扯进她和第六洲的争端中，所以让细腰控私下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低调把黄老送走。转头酒店的人就配合国际医疗署把沈于归抓走。是不是看她挺好说话？所以这些人忘记了她是谁！乔念舔了下干涸的唇角，微微仰起头，一只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则不紧不慢地捏着骨骼，发出清脆的咯吱声，眼神却落在在场的十几号人身上，特别落在了酒店领队的那个人和国际医疗署的男人身上…… “非法区哪儿来的警察？” 她突然问。在场的人被她无形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连同温玲等人也是第一次发现沈于归的这个学生不简单。他们之前只知道乔念是非法区的人，和沈于归认识，和黄老也认识，三人关系不错。但是他们不知道乔念的具体身份，只当她和父母一起住在非法区。现在看来俨然不是这样子。乔念在非法区和他们想象中不一样。她似乎有着让人招惹不起的地位。起码酒店的那些安保对待她的态度并不像之前似的嚣张跋扈，压根不把他们的诉求放心上，打发讨口子般敷衍他们。温玲看见酒店带头过来的人额头泌出细密的汗水，从刚刚开始，那人就一直在擦额头的汗。 “…你谁？”国际医疗署的人不太了解非法区的几个大佬的身份，也就不太认识乔念。他声带刚一震动发声，就见女生不耐烦地点名旁边的人：“你来说。” 酒店领队的人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汗水流的太快，他慌张的眼神和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惶。 “sun…” 他软下声音想求饶，想让对方体谅自己夹在中间的不容易。第6331章念姐：我不理解这些非法区大佬里面只有红盟的sun最好说话。其他人如陆执等，都是面上带笑心里狠的人物，只有sun表面上冷淡，实际上只要你不去招惹她，她极少为难如他们之类的小人物。乔念挺平静的：“我数到三。” 酒店的人就知道自己今天躲不过了，真把这位极少和他们计较的大佬惹毛了。他咬咬牙：“带他走的是国际警察，非法区有一个专门的国际警察的入驻办事点。” “呵。”乔念喉头溢出一丝嗤笑，不晓得在笑谁，更像怒极后的本能的勾唇。因为太过荒唐，太可笑了。以至于她的忿怒都变得轻飘飘了起来。 “你们是真的敢。” 乔念点名酒店的人，也在无形中点名国际医疗署和进驻在非法区的国际警察组织…… 酒店的人倏然汗如雨下，满脸慌张辩解：“sun，我们也没办法，我们没参与抓捕z国人的行动中，只是过来维持秩序。我们做服务业的，不能让客人在酒店闹起来。您理解理解我们……” “这个事跟我们无关。” 他们顶多算知情不报，算配合国际医疗署和国际警察抓人。可是他们做酒店业的必须要配合客人。sun能理解他们，放过他们的吧…这会儿酒店的人心里还抱着侥幸心理。直到女生淡淡地说：“我不理解。” ** 观砚带人来的时候，酒店经理和国际医疗署的人全部被扣了下来。 “老大，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观砚去拿了瓶水，找到安抚好温玲他们，刚在窗边接完电话的女生，走过去将手里面的水递给她。 “先喝点水。” “谢了。” 女生不废话接过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又盖上盖子，将水拎在手上，手肘微微晃悠。矿泉水瓶里面的水也跟着摇晃波纹。观砚观察了下她的神情，又轻轻重复道：“您打算怎么处理那帮人？” 乔念这会儿像刚听见，微微撩起耷拉的眼皮，黑色瞳仁里没多少情绪，冷淡的，躁郁的。 “他们喜欢抓人，就把他们送去监狱，非法拘禁他人该进去多久进去多久。” 非法区也有自己的司法系统。不过这套司法系统背后不是警察局，而是几个非法区的大佬共同组建的一个机构。非法区顾名思义无法无天的地方。可既然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规矩。乔念参与了制定这里的‘规则’，有红盟牵制，这些年非法区监狱里并没有多少人。陆执很克制没怎么利用过这套系统。但今天她要把人送进去。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看看，不要动z国人，别动沈于归和黄老的人，因为她绝不会‘理解’他们。观砚跟着她多年，刹那间就懂得女生的想法，微微颔首，十分利索的回答。 “好，我马上安排。” “嗯。” 乔念抛起手中的矿泉水瓶，又用另外一只手接住，眉眼清浅，就这么在原地玩了一会儿抛起又落下的小游戏、她陡然起身，转身朝外面走。第6332章你只需要回答我们是不是 IPC国际警察驻地。沈于归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刑警推进了审讯室。 “老实点儿~！” 审讯室四面墙壁，只留了一扇门透气，周围没有一个透光的窗户，整体的环境十分的压抑窒息。沈于归被推进去后，就被人强行摁坐在审讯犯人的讯问椅子上面，一个拿着文件夹的IPC人员从外面推门进来，在他面前的桌子前面坐下。他看见那个人翻开带进来的文件夹，从兜里抽出一根钢笔，摊开手，就开始讯问。 “有人举报你们犯了谋杀罪，你承认吗？” 沈于归额头青筋凸起，立马攥紧拳头反驳道：“警察先生，她在诬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丈夫的死因和中医有关系，我们怎么就谋杀了！” “肃静！”高大的警察立马敲桌子阻挠他，态度十分冷漠恶劣：“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是或者不是，不用说与案情不相干的话。” 沈于归感觉到明显的屈辱，出于对国际法的尊重心理，他强忍着心头不适感，稳稳地说：“不是。” 那个警员抬抬眼皮：“你老师和死者丈夫是朋友，是不是？” 沈于归深吸口气：“是。” 警员又继续询讯问道：“你老师给死者推荐过针灸和拔罐可以治疗感冒，是不是？” 沈于归额头青筋凸起，敏锐察觉到他在给自己设置陷井，于是猛地提高声量解释道。 “针灸和拔罐对治疗感冒有积极地效果，老师和他朋友聊天提起这些属于正常聊天的范围，不涉及犯法吧？” “这就好比大家坐在一起聊天提起了感冒的时候应该吃感冒药一样。难道不是寻常的事情。” “咚咚！” 负责讯问的警员再次敲打桌面，急促如鼓点的声音好似敲在人的心脏上面，足以震慑现场。 “肃静！我问你是和不是，不用回答我不相干的话题！” 沈于归抿了抿唇。警员再次肃穆表情，严肃的对他说：“请你配合我们。” 沈于归想还给自己老师一个清白，于是点点头：“是，但我不认为这能作为判断一个人是否犯罪的依据。” “好。”警员压根不搭理他后半句，又问道：“也就是说，这是一场医疗事故。你们和帮助死者做针灸的中医造成了死者死亡，是不是？” 沈于归立马激动挣扎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说了，他的死和中医针灸拔罐无关！” 两个警员立马一左一右将他摁回去，动作十分粗鲁，压根不管会不会伤害到沈于归的身体。 “坐好！” 沈于归赤红眼睛，双眼盈着血色，咬牙切齿的否定：“你们想给我们定罪，起码要先对病人进行司法解剖，让专业医疗机构介入鉴定出死者真实的死因，而不是凭着某个人的某个观点就定了我们的罪名，这不公平！” 警员对他的愤怒的呐喊嗤之以鼻，在记录本上刷刷写了几笔，抬起头，轻蔑的说：“人家人都死了，你们还想解剖人家的尸体，耶稣不会原谅你们黄种人。” 第6333章好好招呼下他 “这和肤色有什么关系！”沈于归挥舞双手，又被人拽了回去，他依旧不放弃给自己，给自己老师，给所有的黄种人争取公平和正义。 “我们要求一个真相！要公平公正，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们愿意承认一切后果。但是我也不会承认和我们不相关的罪名，没有证据，你们凭什么说是我们的原因导致死者死亡。” “人家家属说了是你们传播没用的骗术，导致病人延误了治疗时间。就算不是你们亲自参与的谋杀，你们也不是无辜的人，你们是帮凶。”警员轻描淡写就定义了沈于归的罪名。他不给沈于归再解释的机会，走过去将写好的审讯记录递过去，顺带丢了支钢笔到沈于归面前。 “咯，在这上面签字。” “……” 沈于归看了眼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写满了歪曲事实的话术，其中包括他承认自己老师导致了病人死亡的笔录。他“啪”地一下将笔录狠狠拍在桌上，双目圆睁，眼眶泛红，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怒意，扯着嗓子怒吼：“我没做过！这是污蔑！想让我签字，绝不可能！” 几个警员瞬间变了脸色，脸上的和善荡然无存，其中一个上前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另一个高高扬起警棍，还有人在一旁恶狠狠地叫嚷：“再不老实，有你好受的！” 而从进门开始就负责讯问他的警员站在高处，看着被按在椅子上的男人，眼底蔑然之意浓烈。他双臂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激动挣扎的东方男人，轻轻地问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签不签字？” “做梦！”沈于归被摁着头，白皙的脖颈处青筋暴起，依旧执拗的不妥协的唾回去。警员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口水，当下沉下脸抹去脸上的唾沫，眼神狠辣残酷。微微侧身让开一块空地，对着摁着沈于归的两个警员吩咐：“好好‘照顾’一下他！” “是，长官。” 两个警员立马一左一右，朝着沈于归围了过去，审讯室里不多时想起了皮肉挨打的声音。但无论是里面的人，还是外面的人，好像都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没一个人进来阻拦。里面沈于归咬牙护着头，承受着密集如雨点般的拳头，硬是闷不作声的扛住了。直到小半个小时，那两人打累了才骂了一声，让开路来。沈于归勉强从中睁开眼睛，嘴角渗出丝丝血迹，他费力的抬起头，看向依旧居高临下的看他的IPC警员，勾起嘴角，嚣张的、不低头的笑了。 “做——梦——！” 警员勃然变了脸色，再次阴沉下脸，朝前面迈步走去，一边挽起袖子，露出沙包大的手臂肌肉。 “我来教训他！” 沈于归费力的维持住勾起的嘴角，给他投去了讽刺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挑衅，仿佛在说‘有本事打死我，打死我也不会签字’。 * 外面。乔念一路风驰电掣般闯入 IPC基地大门，脚步不停，里面的人全部武装的戒备。第6334章谁准你们动他十二名特勤队员呈扇形包围圈逼近，防暴盾牌拼接成的铜墙映出她绷紧的下颌线。当第一个红外线瞄准点爬上她锁骨时，乔念突然矮身撞进盾牌缝隙，肘击喉结的闷响混着消音枪管的灼热气流擦过耳际。 “别开枪！“指挥官变调的嘶吼被金属地板割裂。乔念反手扣住最近特勤的战术背带，过肩摔的弧度精准砸中后方两人。防弹陶瓷插板碎裂声里，她顺势抽出对方腿侧的伯莱塔，上膛声清脆得像是咬碎硬糖。枪口抵住第四人太阳穴的瞬间，整个走廊的呼吸都凝成冰棱。 “sun，您别激动。”指挥官抄起一口变调的声调举起双手，试图平息眼前的事态。乔念一手抓起特勤人员的领口，手臂横亘他脖颈处，枪口抵住那人的脑袋，一边对峙前面的人群。 “让开。” 指挥官看着女生冰冷的眼神，微微凝滞，空气凝固了半秒钟，他抬了抬手示意自己身后的人。 “大家让开。” 她挟持着手中的人质，目标明确，径直冲向基地最深处的审讯室，在门前毫无停顿，裹挟着周身肃杀之气，狠狠一脚踹在审讯室门上。审讯室的气密门在眼前膨胀成惨白的巨兽。那扇结实的门“砰”的一声被踢开，木屑飞溅，巨大的声响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也让整个审讯室瞬间被冰冷的压迫感笼罩。乔念踏入审讯室内，一眼就看到倒在审讯椅上气若游丝，混身是血的沈于归。那双令人窒息的眼睛倏然望向一旁的三个警员。为首负责审讯的警员汗珠顺着喉结滚进领口，他在紧张中看清了那双眼睛——淬了寒潭水的刃，血红暴怒。 “sun…”他的声音被甩在墙上的配枪砸得粉碎。女人踩过碎成两半的耳麦，靴底与电路板摩擦出蓝紫色火花。逆光的身影在白墙上投下黑云压城的轮廓，而她只是用染血的指尖拨开额前碎发，露出眉骨那道新鲜的擦伤。 “三分钟。”沙哑的声线刮过满地玻璃渣，“叶妄川我等你三分钟，赶紧过来。” 地上的耳麦发出濒死的电流滋滋声，依稀听到那头有人在回答，黑色耳麦冒了阵黑烟，彻底坏掉。乔念乔念猛地转身，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周身裹挟着凛冽寒意。 “谁准你们动他？” 全场万籁俱寂！ IPC的人全吓傻了。他们接受第六洲的指令时，并不清楚红盟和这帮子东方人关系如此好，更没想到sun会亲自来找人。现在人被他们弄成这样子，还被人家抓了个现行。 IPC的人员个个面色惨淡如纸，连到了嘴边的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 沈于归无力吊在椅子的手臂还在滴血。滴答滴答的。沈于归还在滴落的鲜血就是最好的证据。证明了他们私下的暴行。乔念过去简单的检查下沈于归的身体状况，确定沈于归没有生命危险，扶起沈于归，将人架靠在自己身上，扶着他往外走。 “还能走吗？” 沈于归面色惨白，看到女生锋利的下巴，扯动嘴角露出个笑容：“能。” 第6335章医生，还有别的办法吗？乔念想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变得艰难，她表面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带你回去。” 沈于归没多少力气了，低低的答应：“好。” “sun…我可以解释这个事。”指挥官一边跟着他们，一边在旁边抓耳捞腮想要狡辩。乔念冷冷地睇着他，吐出一个字。 “滚。” “……”指挥员表情微滞，僵直动作让到旁边去。乔念扶着沈于归逆人群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出IPC，出去就看到叶妄川开来的黑色轿车。她侧身没回头，撂下句。 “这事没完！” 说着，乔念扶着沈于归拉开了车门，将人轻手轻脚搀扶上车，再关上车门，绕到前面拉开副驾的位置。上车后，她就沉着一张脸，眼眸喋血，沉沉的压着情绪。 “先送教授去医院。” 叶妄川手握方向盘，没有问一句话，立马调转车辆的方向，一脚油门轰鸣朝医院开去—— ……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沈于归被送进急救室后，温玲等人接到电话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赶到了这里。一进医院，他们就看到那个女生孤单地倚靠在墙边，走廊的光影班驳地打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没在阴影里，神色间似担忧与疲惫。她旁边站着个同样颜值出众，颀长挺拔的男人。温玲等人来不及多想。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神色平静却带着几分严肃走了出来。 “患者右手桡骨远端粉碎性骨折。”主治医师推门瞬间带出的穿堂风掀起病历页，哗啦一声惊醒了凝固的时间。 “粉碎性骨折？”温玲踉跄着要扑过去，被身旁的朋友一把攥住胳膊。年轻医生扶了扶眼镜，不锈钢镜框折射出六道冰棱般的寒光：“骨裂位置靠近腕关节，就算康复，也可能存在抓握力减退、关节活动受限……” 众人的表情各异，走廊上响起了克制的抽气声音。他们来自不同地方，不同的医院，都有一个共同身份，那就是医生！手腕的灵活度对一个医生来说有多么重要，他们比谁都清楚。沈于归等于被断送了职业生涯。尽管他没有再任何一家医院任职，可他是个优秀的老师，每年为中医系培养大量优秀的学生…… 在培养学生的过程中，他需要带学生上实践课，通过实际的操作手把手教导学生如何救治病人。沈于归的手毁了，这是大家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结果。温玲再也忍不住挡在主治医生的前面，压抑的开口问道：“医生，还有别的办法吗？” 主治医生态度很好也很冷漠：“可以尝试手术，先嵌入钢板固定试试看。但这需要高难度的手术技巧，我们这里暂时没有能做这台手术的外科医生。” 非法区医疗算不上世界一流水平。乔念带沈于归来的这家医院属于大型综合性医院，在非法区已经是顶尖的医院了。这里做不了的手术，非法区其他医院也做不了。第6336章念姐：抱歉温玲有些绝望。她怔忪看着医生跟她轻声说了句：“抱歉。” 然后医生就拿着文件夹绕过她，重新进去了。温玲本能的张了张嘴，回头看向角落没跟着追上来的女生。女生后背抵着泛冷的墙壁，垂落的发丝挡住了半张脸，只有下巴紧绷的线条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绪。周遭消毒水味刺鼻，医院走廊寂静得让人发慌，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观砚路过温玲几人，没来得及和他们打招呼，就直奔女生。 “sun。” 乔念直起身：“准备一架直升机，我要把人送回京市。” “现在？”观砚错愕。乔念没情绪的抬眼：“嗯，现在。”再晚点沈于归的手就保不住了，只有国内有顶尖的骨外科医生能做这方面的手术，据她知道的，京市就有好几个能做这种精密手术的专家。观砚看了眼她的表情，不敢多说，马上就掏出手机道：“我联系他们安排飞机。” 私人飞机起飞前一般需提前向空管部门提交飞行计划、获得批准，完成飞机的适航检查、机组人员准备、乘客登机及行李装载等工作。并且要确保跑道、天气等条件适宜飞行。起码需要几个小时甚至半天。非法区又有很多大佬存在，这些人出行一般使用自己的私人飞机，所以非法区这边起飞私人飞机还需要排队…… 但这些在乔念这里通通不是问题。红盟极少动用私人飞机，可红盟要动用私人飞机，那么非法区除了陆执外的所有人都得给她让道。甚至只要她想，天宸也得让。乔念扭头又跟叶妄川道：“能不能安排京市骨外科专家等一等，尽快组织一台手术。” “我给薄景行说一声。”叶妄川轻轻颔首就去安排。薄家在医疗领域关系不一般，家里有从事相关行业管理层面的工作，遇到这种急事，找薄景行比找张阳或者秦肆管用。当然，张阳关系网宽广，找张阳也有用。甚至还有家里的老头子也可以快速地调度专家团队，只是使唤薄景行更方便一点儿。乔念兴致不高，低低的‘恩’一声，就走到温玲等人面前，眼神专注又笃定：“沈教授会没事的。” 温玲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将目光落在了女生身上。温玲作为几个人里最擅长沟通的那个，代表大家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知道，谢谢你小朋友。” 乔念第一次被人叫做‘小朋友’有点烦，慢吞吞的抬眼触及温玲那双夹着岁月痕迹又温和的眼睛。她最终没说什么，冲他们道：“这次的事情，我也要负一定责任。我答应过梁校长照顾好沈教授，结果没有做到。” 她想起沈于归满身是血坐在审讯椅上的场景，心脏还微微挤压收缩，压出一泵血浆。 “抱歉。”乔念神情认真地跟他们道歉。让温玲等人极其错愕，没做好准备的忙摆手。 “这怎么能怪你。你又在那里，是我们…我们没保护好沈教授，害得沈教授为了我们被警察带走。” 第6337章都废了吧她说到这里眼睛低垂，情绪低落了下去。 “我们这次过来本来想跟着黄老给海外的人展示下我们的中医文化，结果非但没帮上忙，还成了拖累…” 几个一线医生个个神情黯淡低下头，好似被压断了脊梁骨，肩膀坍塌低垂着，好似一个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时之间走廊上的气氛再次沉重了起来，想起沈于归的手，大家心头沉甸甸的，都没了说话欲望。乔念过了半晌开口道：“我会给教授讨回公道。” 温玲抬眼温和的看着她，满眼的信任，又轻声道：“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们虽然只是一群没有武力的医生，但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不会退缩。” “恩。会的。”乔念知道不会麻烦他们，还是十分自然地答应了温玲，就好像真的会找温玲他们帮忙一样。这让本就抱着愧疚心理正难受着的几个一线医生好受了点儿，观砚这时走过来打断几人交谈。 “sun，飞机安排好了。” 乔念不废话，转身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让人准备转院手续，还有准备一辆救护车。” 沈于归身体不适合挪动，普通车辆太颠簸，必须用到救护车来转移病人去机场。观砚俨然考虑到这点，早就安排了：“放心，我已经安排了，还安排了一队随行的医护人员。” “恩。”乔念抬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谢了。” 观砚桃花眼柔和，噙起嘴角：“我们的关系不用说这些，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接下来IPC那边交给细腰控处理吧。他是我们几个人里惟一长期呆在非法区的人，那小子能处理好这帮人。” 观砚说到这里表情冷漠厌恶：“说难听点，非法区IPC那帮人和IPC没多大关系，早就成了某些势力的走狗。之前有你和天宸联手压制他们，他们没在非法区搞出事端，我快忘记非法区还有他们这帮顶着IPC头号，在外面欺男霸女的存在，结果这次让他们搞出来个大的……” 观砚愤怒之余，更多是对这帮人深深地同情，因为他们很快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以前乔念没管过他们这帮人，无非是他们在非法区没干过坏事，也就顶着名头吃点小回扣。非法区毕竟不是一个国家，没有完整的法律体系，这里也没有太多的是非对错，善恶黑白。这里信奉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的法则。乔念就算从小在z国长大，有法律意识，也没想过干预一个特定区域的特定的生存规则。但这次IPC踢到铁板了。乔念已经联系了薄峥，让薄峥联系IPC总部，让IPC总部过来回收‘垃圾’…… 但在这些‘垃圾’被回收之前，细腰控要先过去好好地‘照顾’一下他们，就像他们‘照顾’沈于归那样‘照顾’他们。 “那几个动手的警员……”观砚询问她的意见。乔念平静地说：“都废了吧。” 观砚错愕：“不让总部的人带走？”要知道乔念一向讲究规则，讲究法律，很少做出私下惩罚的决定。第6338章那些人凭什么好好活着乔念左手捏着右手腕，转了转手腕，垂眼，眼下一片冰冷。 “他们要找死，我成全他们。” 这帮人敢私下对沈于归动手，可见他们以前没少干过这种事，这样的人就算千刀万剐也不值得同情。把他们交给IPC总部，总部还要调查，等经过一层一层的调查，查到证据才会对他们判刑。乔念等不了那么久。沈于归还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粉碎的手骨还没能做手术修复随时会有失去右手的风险…… 那些人凭什么好好活着，凭什么无辜的人比加害者痛苦？这里是非法区…… “他们不就觉得这里是非法区，所以可以无视法律为所欲为。那就让细腰控告诉他们，什么事非法区！” 非法区不是他们的非法区，是红盟的非法区。观砚正了正色，立正道：“我明白了，老大。” …… 半个小时后。乔念给沈于归办好了转院手续，由非法区一家顶级的私人医疗机构组成的医疗团队带上仪器和沈于归一起乘坐私人飞机回京。京市那边叶妄川已经安排好了降落的机场，以及接机的人，还给沈于归安排了一支由顶尖骨外科专家组成的手术班子。乔念用的叶妄川那架湾流700，上面有先进的通讯设备。她利用红盟搭建的国际网络，方便陪沈于归过去的医疗团队和京市的专家团提前制定手术方案…… 又安排好交通，保证搭沈于归的救护车能一路绿灯直达机场。乔念搞出这么多动静，自然惊动了不少非法区的势力。但红盟总部将消息锁死。很多人只知道红盟短时间内频繁人员调度，不知道为什么调度。只有极个别知道内幕的人。聚在一起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焦虑的商量对策。 …… 洲际酒店。温玲等人都被红盟的人接去医院，这会儿没一个人在酒店里。酒店里留下的梅奥诊所、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多伦多综合医院、皮蒂埃-萨尔皮特里耶尔医院、希巴医疗中心却并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