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我也不恨他。” “那你当年为什么要给他泼脏水?” “我恨的不是他,我恨的是资本家,恨的是因为自己有钱就为所欲为、谋夺别人房子的人。我给他泼水,是因为他代表资本家,我不泼他泼谁?” “某一天,你也会泼我吗?”王南方想到那天她无端被淋了一身雨水,也许,老天也在代替奶奶来惩罚她? 奶奶停口,不再说话。 王南方看着奶奶仍然吃力地洗衣服,她挽起毛线衫的袖子:“我来吧。” ------------------------------------- 王南方忽然领悟到自己的人生如此贫瘠,除了奶奶,她并没有特别信任的人――即使是对林丹妮,她仍然是有所保留的。但,现在她唯一信任的人,已经不再信任她。 离开奶奶家,她只能回自己的房子。 她在路上,等红绿灯的间隙给林丹妮发信息:“想谈恋爱了,有好男人介绍吗?” 林丹妮一直没有回复,王南方又觉得自己的信息无形中出卖了她的孤独感,她想撤回,却过了撤回的时间,她躺在床上,默默发呆。她确实不想像林丹妮说的那样,多认识几个“总”,来维护自己的物质环境,那么,她一直致力于让自己某天成为“总”。自力更生,那是最稳妥的生活根基。但,孤独感不能用钱来驱赶。 她翻身,给罗至成发信息:“罗秘,周末还在为老板卖命吗?”语气是故作轻松。 罗至成很快回复:“上吊也要先喘口气。我在健身房。” 还没等王南方回应,他又发过来:“有事?” 王南方不想分析自己把罗至成当成情绪临时的逃难所是否太过卑鄙,她只觉得最近自己实在太害怕一个人的感觉。她回复:“没,我们下星期要回公司汇报工作,想先在你这里了解一下阮文礼的军情,以免下星期遭受太多战火伤害。”她尽量让一切变得合理,下星期她和张天本确实要回公司,并不是纯粹的谎言,“你不是在健身房吗?回复这么快?” “身为秘书,当然要有秘书的自觉,24小时待命。” “健身后,估计不大吃大喝了吧,我还想着借打探军情的机会,还上上次欠你的一顿饭。” “哈哈,我健身就是为了纵情吃喝。约哪?” 王南方想了想,回复了一个她觉得进可攻退可守的餐厅――进可当男女约会的好地方,退就当是一顿上得台面的商务宴。 她起身,准备洗澡、洗头发,换一身漂亮衣服,手机却响了。 她弯腰去拿手机,以为是罗至成的回复,没想到是林丹妮的信息,她说:“有好男人介绍,同时卖给你一个消息,你开价多少?” “哈,我刚有一个约会,所以......”王南方想了想,“消息,关于什么的,值5块钱吗?” 林丹妮回复了信息,不是文字而是语音:“切,这么快就约到了男人,真是浪费表情。”她又说,“阮文礼成功离婚啦,哈哈,值不值5块钱?” 王南方拿着手机,陷入了短暂的停顿。她觉得自己没有出现幻听,但她还是重新听了一遍那端几秒的语音。 “阮文礼成功离婚啦”。 阮文礼成功离婚――? 他愿意(017) 原创 子泽华 子泽华 2021-11-05 21:00 王南方在餐厅里坐了一会儿,罗至成才到。 “抱歉,要美女等我。”罗至成来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为了赴美女的约,我花了比平时多一点的时间,用于梳妆打扮。”他笑,“应该不介意吧。” 换了是往日,王南方应该会觉得这些恭维的话受用,即使不受用,也不至于让她烦恼,但此刻她确实却心不在焉。她仍然停留在阮文礼离婚这个消息所带来的的巨大情绪冲击里,这让她觉得她在一个最错误的时间,给了罗至成一个最错误的指引――她不应该因为一时情绪空虚,就胡乱对外发射信号的。她勉强笑笑:“我也是刚到不久。” “那就好。”罗至成说,递给王南方一个小纸片,她下意识接过去:“这是什么?”但愿不是带有什么暧昧意味的礼物,她想她已经后悔发出这个不负责任的邀约了。 “我的健身教练的名片。”罗至成说,“或许下次我们可以约着一起去健身。” 看来,罗至成确实把这顿饭理解成男女之间的约会,他已经在期待下一次了。虽然王南方承认自己在打给罗至成的时候,确实有一瞬间想过,也许她可以试着和罗至成往同事之外的关系发展,但她现在觉得自己错了,因为阮文礼离婚了――尽管她知道,阮文礼单身或已婚或离异,对她没有任何实际影响,最多是让她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再受到道德的束缚,仅此而已――她这样太坏了,对罗至成而言。 她把名片放进旁边的包包:“我会考虑的。” “听过那个关于健身教练的笑话吗?”罗志成看她,见她稍稍被挑起兴致,眯着眼睛笑,“这个笑话是这么说的,健身教练给学员递过来一个名片,学员开口就读‘张东亚,健康终结者’,结果健身教练说,我叫张东。” 王南方反应了一会儿,才意会这个笑话的意思,却笑不出来,下意识地说:“嘿,我刚刚知道一个消息,关于阮文礼。所以,你也知道吗?” “什么?”罗至成端起水杯喝水,笑容已经渐渐收起,大概是察觉了她的心不在焉,“你这么问,好像我理应知道一些什么的样子。” “作为他的秘书,你对于他的事情不应该是事无巨细、全部掌握吗?”王南方的眼睛定在他的手,却忽然想起阮文礼每次把文件递给她时,她总会下意识地地盯着他的手。阮文礼有一双艺术家的手,但他却是个商人。 罗至成放下水杯:“不管你指的是什么消息,我想我都得承认我有些失望。我还以为周末下午你约我,是因为我本人,原来到最后还是因为我的老板。虽然在财富和对女人的吸引力上面,我必须承认我不如他,但你的表现还是伤到了我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他耸肩,“所以,是什么消息?” 王南方急忙道歉:“抱歉,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尽管她这个解释如同掩饰自己的心虚,她小心斟酌着词汇,“我只是在出发来这里之前知道了一个消息,所以,直到现在为止都有些震惊。” “我还以为你在电话里说打探军情,是为了见我而找的托词,看来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罗至成这么说,见王南方表情越来越尴尬,换了口吻,“我开玩笑的。说吧,他怎么了,竟然会令你震惊?” 王南方沉默,罗至成的口吻让她觉得自己可笑。确实是的,阮文礼发生的所有事,都不足以令她震惊,因为他并不是她的谁,她最多只是用讨论明星八卦的口吻去讨论他而已。她摇摇头:“好了,既然聊他会破坏气氛,我们说点别的,比如你的健身计划?” “好吧,看来我刚才的反应打击到了你的表达欲。”罗至成说,“我确实不知道你想要说的是关于他的什么消息。不过我要纠正你,虽然我是他的秘书,但我没办法掌握他的全部信息,你也知道,他手下那么多人,我为他处理的只是他的一部分公事,仅此而已。如果你把我当成――嗯,当成接近他的桥梁,也许你会失望的。” 王南方越发觉得沮丧,这真是一个糟糕的周末:“听起来有些女人曾经这么尝试过,尝试把你当成桥梁?” “太多了,不单是女人,还有男人。” 王南方睁大眼睛――什么鬼?! “男人们想通过我找他是为了公事,你想歪了。”罗至成忍笑,最后还是笑出来,等最后笑容敛起,“喜欢上他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觉得他也许永远看不到你?我是指男女之间的感情。” 王南方闷闷地摸着杯沿:“你猜错了,我没喜欢他,也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不过我同意你说的,他永远看不到我,对他来说,我太渺小了。” “生命都是伟大的。”罗至成看她,“虽然他比我帅,比我有钱,比我更能吸引女人,我可从来不觉得我渺小他伟大。”罗至成叫来服务员,“虽然是开车过来,但突然想喝一杯,怎么样,你同意吗?” 王南方点头:“同意。” 罗至成便要了一瓶酒:“如果想得到一些什么,总得先付出一些什么。” 王南方似乎能听懂罗至成的意有所指,又似乎不能。 ------------------------------------- 项目月度汇报会议定在十点半到十二点总共一个半小时。张天本拿着ipad和王南方并肩而行,他压低音量:“但愿会议不会拉长,否则我们的午餐就得延后了,我今天还没吃早餐,现在已经觉得饿了。” 王南方并不觉得阮文礼是一个随意拉长会议的人,他是一个有严密的时间规划的人,所以他下面的人也得适应他的节奏,有精准的时间观念。没有例外。 ――但,她在会议的中间,忽然想起他上次在两个人的会议上和她多谈了十几分钟,这让她走神。 所以,在张天本轻敲桌面提醒她,阮文礼在向她发问时,她慌张又窘迫,像被老师抓到在台下偷看小说的中学生。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得不直面他的眼神。阮文礼今天穿了一件很素的黑衬衫,其实外面的温度才十几度,大概是因为办公室里的暖气足够暖,所以他可以衣着单薄。不像她,她早上出门特意换上了新的大衣,搭配上新买的高跟鞋,她想,这样打扮起来应该至少不比孟思华差。 阮文礼眼神锐利:“说说?” 王南方知道议题,再加上坐在阮文礼身后侧的罗至成给她发了一个信息,提醒她阮文礼刚才问她安置补偿方案的细节,她清清嗓子:“我做了一个ppt,大概需要10分钟。阮董,请给我10分钟去介绍目前的方案,还没定稿,但是......” 阮文礼打断她:“这是第几稿?和上林村的方案比,哪个更节省成本?” 王南方接住了他的两个提问,快速答完:“具体是这样的――”她站到屏幕前,拿着遥控器和激光笔,“比较而言,我们在丹霞村的补偿方案更高一些。原因两个,第一,丹霞村本来就具有更好的地理优势,所以我们拿下这里的地势必要付出更高的成本,第二,丹霞村的自建房体量确实比上林村更大。” 阮文礼不作声,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王南方觉得,如果他如果再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她,她大概要吓软了。这就是一个刚离婚的男人的正常状态吗?面无表情,缺乏耐心,比以前更甚。 她想,她应该花5块钱的n倍,去向林丹妮打听打听,阮文礼离这个婚,是不是被分走了一半身家,所以才会这样阴沉。 十一点五十六分,阮文礼在结束会议之前,说了这么一段话:“天本,你让项目向财务部申请一笔钱,给丹霞村作为赞助。明年五月,我希望看到这份方案能通过。” 张天本原本对阮文礼在投票当天的训斥十分不满,现在又仿似被赋予了无限活力:“好的,阮董!” 听在王南方耳里,却只是无限压力。 会议结束,众人纷纷起身离席,王南方瞟了阮文礼一眼,他还是坐着,眉头紧锁。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阮文礼却让张天本留下。 王南方走出会议室,心里有小小的失望。不止她,谁都可能拥有阮文礼的“例外”。又或者,她所认为的例外,其实只是阮文礼的正常安排。 罗至成跟了出来:“午餐怎么安排?” 王南方看他:“你不用随时候命?” “现在可是我的休息时间。”罗至成说,忽然降低音量,“和你说一件事,你自己决定。” 王南方疑惑:“什么事?” “今晚阮董请人吃饭,公司大概需要安排二十个人过去作陪,人由我安排,你的好朋友林丹妮也会去,所以,你要去吗?” 王南方仍然不解:“为什么?” LJ 罗至成叹口气:“你考虑。下午三点前跟我确定就好。” 他愿意(018) 子泽华 子泽华 2021-11-06 21:00 “为什么不去?”林丹妮眨眼,她今天化了比平常更浓的妆,于是她的眼睛看起来比往日更显魅惑,可见她今天是用心打扮了的,“可以蹭一顿饭,还可以见识一下大场面,不好吗?” 王南方不知道所谓的大场面到底会是什么场面:“你知道阮文礼要和什么人吃饭吗?” “听说是招待某部的一些人。”林丹妮挑眉,“能告诉我罗至成为什么会安排你过去吗?你们――?”她做了一个“在一起”的手势。 “才没有。”王南方叹气,可能是她的防御心不够强,也可能是她自愿、主动在林丹妮和罗至成面前卸下伪装,也可能她是通过出卖自己的秘密而获得某些回馈,不管怎么样,他们二人都知道了她对阮文礼的司马昭之心,“总不能说,你和他在一起了,所以他也安排你过去?” 林丹妮对王南方展示了一下她的胸牌。公关工作,本来就是她的工作之一。 于是王南方无话可说。 “朋友,记住,在如丰,你只是一个经理。几千人里,你只是排在前面大概30%的位置,也就是说,有好几百人和你是差不多的位置,如果你不争取机会让自己出位,什么时候轮到你出头?想得到,又不肯付出,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王南方觉得她的口吻和罗至成的如出一辙,但又觉得自己和林丹妮聊的不是同一个频道上:“如果我去做陪客,你认为我是为了什么?” “人脉,资源。你总得让自己抛头露面,才有可能出人头地。”林丹妮用小勺搅动咖啡,“不是吗?” 当然不是。她最多想见识一下,办公室以外的阮文礼是什么样子,那才是她理解的“场面”。 “不要告诉我,你纯粹是因为阮文礼。你知道这太不现实。”林丹妮说,“哪怕他离100次,也轮不到你。我们可以聊他,但是若把玩笑当真,期待落空的感觉,你知道,很不好。” ------------------------------------- 晚宴被安排在半山上一个看上去并不十分起眼的餐厅。 参天大树把灰墙红瓦的房子包裹其中,从远处看过来,房子普普通通,直到走了进去,才知道里面是用不可想象的钱堆出来的。 王南方是跟着林丹妮过来的,她的车还停在公司楼下。看来她们来得很早,里面只有服务员,并没有其它熟悉的面孔。王南方一进门就被暖气和香气狠狠包裹着,这两者让她鼻子发痒,她努力忍下喷嚏,穿着黑色制服候在一边的服务员提醒她们,一层里间特别设了衣帽间,她们的外套和包包都能放在里面,有专人保管。 两人便进了衣帽间。王南方脱下外套,把外套挂在其中一个Y字型衣架上时,有些发怔。为着参加今天的会议,她已经把衣柜里最新的最贵的衣服穿上身了,但――这些在今晚、在这个环境里又算什么? 林丹妮走过来,帮忙理顺她的发髻:“提点劲儿,今晚吃饭是任务是工作,不是私人聚餐。” 王南方勉强笑了笑。 “对了。”林丹妮提醒她,“今晚你得自己走,我还有安排。” 王南方先是不解,但林丹妮抛给她一个“你懂的”的眼神。这让王南方有些好奇,林丹妮现在结交的“总”是什么级别的,才能让她那样接近如丰的最高层。大概连罗至成都不知道阮文礼离婚了,她却能知道。 “出去吧,职业假笑要出现喽。” 王南方便笑了出来,这倒是真心的笑,她觉得林丹妮还是挺好玩的。 刚走出大厅,便见到了罗至成。他见她们过来,便笑:“阮董他们大概七点到。” 而现在才是六点。 王南方低头。他们所有人就像忠诚的仆人,早早备好了一切,只为等待主人返家。但她居然幻想自己某天成为家里的女主人,何其无知! ------------------------------------- 王南方一直提醒自己要振奋精神。既然是工作,那就好好工作。她们被安排在大宴厅,以2:1甚至3:1的规格去接待客人,可见阮文礼对今晚的客人的重视程度。她被林丹妮带着,和一些客人交换了名片,收获了一些来自异性的赞美,也收到了一些同性审视般的侧目。 她偶尔会走神,转脸看远处那扇厚重的大木门。那道门的背后,是阮文礼和今晚他最尊贵的客人。只不过一门之隔,但让她觉得无限远。 酒喝得很快,大概是因为气氛太好。王南方自告奋勇去酒窖选酒,反正今晚的一切,有阮文礼埋单――富裕的阮文礼,高高在上的阮文礼,和她不同在一个世界的阮文礼。 酒选好了,她慢慢踱步,拖延回到桌上的时间,却在走道上看到了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罗至成。她对罗至成笑,罗至成还没来得及合上大门,她便走过去,打招呼:“嘿。” 罗至成想掩上门,王南方对他挤眉:“等一下。”她靠在门口,悄悄往里探看。屏风后是一张大圆桌,只坐了十一、二个人,正中的便是阮文礼。他仍穿着白天的黑衬衫,脸上有淡淡笑意――她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笑容。 她还想再看,但罗至成已经轻轻拉开她的手,把门合上。尽管如此,她还是看到阮文礼左侧是一个中年男人,那大概便是今晚最重要的客人,而他右侧是一个穿着白色上衣的女人。那女人一头栗色长卷发,皮肤很白,举杯的手看起来很纤细。不是孟思华,那个女人看起来大约也有三十岁了。 王南方对罗至成笑:“这就是你让我来这里的原因吗?让我知道一些事实?”她的脸染上了浅浅的红晕,那是酒意上头的结果。 罗至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没醉吧?” 王南方摇摇头。 “那就行。我要去找一下厨房。”罗至成看她,“你喝了多少,今晚要坐我的车走吗?” “可以啊。”王南方不假思索,“我刚好有话要对你说。”她想对罗至成说,如果他是想通过今晚这样的事实提醒她,阮文礼身边不缺女人,那么罗至成实现他的目的了,她现在沮丧得不得了,沮丧得连幻想的力气都没有了。 ------------------------------------- 送客的时候,王南方已经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她站在人群围成的圈的最外沿,看正中心的阮文礼和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握手道别。王南方对站在一边的林丹妮低语:“你说他冷吗?” 林丹妮清了清嗓子,拒绝回答她这样无聊的问题。 酒意扰人,王南方无法再原地停留,她快步走入餐厅,再走进盥洗室,狠狠地吐了出来。再直起腰时,她鞠水洗了一把脸,觉得精神好了不少,但镜子里的人,洗去妆点后,脸白唇青。她叹气,懒得再补妆,反正今晚的任务已经完成。 等她再走出去时,林丹妮已经不见人影。大概正是如她所提示她的,她还有下半场。在场的其他人也陆续离开,有些认识,有些只知道名字,王南方对他们笑笑,目送他们一一离开。她站在门口,吹着冷风,环视四周,寻找罗至成的身影,他可是答应了要送她回去的。大概他是今晚少数不喝酒的人其中之一,毕竟他的角色,注定了他总要时时刻刻保持清醒。 她很快看到了罗至成。罗至成正在和阮文礼的司机送一个女人上车。那个女人,正是今晚坐在阮文礼旁边的美丽女人。王南方也知道她上的车是谁的――是阮文礼的。大概阮文礼早已经上车,以他那样冷淡的姿态,等待着他的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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