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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出鲜血,配着他瞪过来的眼神,瘆得慌。 毒斑一事他没禀报,毕竟那是毒药的弊端,达不到张老爷的要求。张老爷是在小妾彩云死后才发现了毒斑的事。 “想知道她的尸体,可以去张家的各个井里找,多半就在哪口井里。” 陈子轻听到门客又道:“不过你要是想去找,那就尽快,去晚了,张家的所有井里面都会被尸体堆满,堆到井口,那可就不好找了。” 他的脸色变了变,张家这都不跑,张老爷到底是放不下什么啊,能比命,比张家的香火还重要? 是从江里捞上来的什么东西吗? 捞的时候把鬼也…… 陈子轻抬脚往外走,门客以为他是去叫师傅了,欣喜地催他快一点。他没理会。 任务是找出杀害原主的凶手,现在找到了,可是他这答案究竟是填门客,还是张老爷啊? “哥,我这个任务的答案是填一个,还是两个?” 系统:“一个。” 陈子轻头疼,这成功的机率不就是五五分吗。 如果门客死了的时候,有代表进度条推动的积分袋掉落,那他是不是就能排除掉张老爷?反之也是一样。 门客什么时候死呢? 陈子轻停步回头,门客莫名发寒。 ??93 ? 春江花月夜 ◎乖◎ 陈子轻走出灵堂, 门外没个人影,伙房飘着炊烟,院里晒着一溜衣衫和几双布鞋。 被绑着的门客求他快去叫他师傅, 也不知是回忆起了什么,还是对着近十口棺材感受到了什么错觉, 自己吓自己, 把自己搞得涕泪横流。 陈子轻敷衍地回了声,慢悠悠地朝着邢剪的小屋走去, 那毒很炸裂, 连仵作都查不出来,死状是疯癫发作,没别的异常。唯一的破绽是毒发身亡三日会长毒斑。 要是原主死了, 那这个破绽就很难被人发现,毕竟尸体那个时候多半刚好封棺出殡,谁会去看一个棺材里的死人小臂呢。 原主,俞有才,郭大山, 彩云都是被毒死的。 胡老七是溺亡。至于赵德仁, 陈子轻猜他在姜家, 目前还没确认。 古时候的大户人家好比现代的豪门, 各家之前都有安插眼线埋伏的吧, 赵德仁如果真的藏在姜家,张老爷会丁点信息都查不到吗,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他肯定很想杀人灭口。 陈子轻把手塞进七分袖里揣着, 张老爷怕是已经自身难保, 顾不上赵德仁了。他想着事情进屋, 瞧见邢剪躺在床上,视线一扫,往小桌边沿的佛像碎块上落。 “师傅,大师姐的佛像能粘起来吗?”陈子轻掩上门问道。 邢剪闭口不言。 一只手抚上他额头,又移下来探他鼻息,趴在他心口听他心跳,他终是憋不住地闷笑着,一把将人捞上床,压在身下,困在臂弯里。 “不是无所谓师傅在不在吗,不是扬言终有一别吗,怎么师傅只是没及时理你的话,你就这般傻气。” 陈子轻把自己深陷在床褥里,对着邢剪笑笑。 邢剪目光灼热地俯视他一瞬,干燥的唇贴上他眉心,亲一下,又贴上他左右两边眼皮,各亲一下,再是他的鼻尖,两侧脸颊,嘴,下巴。 陈子轻没被邢剪这么纯情温馨地亲过,他有点呆。 邢剪眯起眼眸,手掌在他腰肢上抓弄:“喜欢师傅这样亲你?” 陈子轻点头:“喜欢啊。” 邢剪一愣,他把脑袋埋进少年脖颈里面,震动的胸膛紧贴上去:“你诚实的时候是真的诚实,撒谎的时候也是真的满口胡言。” 陈子轻无力反驳,他推了推身上的大山:“你别压着我,我肚子都被压扁了。” “不就是饿的,这都要往师傅头上算。”邢剪笑着用右手撑起身子,左手假肢按上小徒弟的衣襟,坚硬的木制手指一挑麻布料子,“胸脯也压扁了。” 陈子轻说:“本来就是扁的。” 邢剪又笑。 陈子轻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起来,给你把药上了。”邢剪捞住小徒弟的后背,把人放在自己腿上,他靠坐在床头,从枕边拿了个瓶子。 陈子轻纳闷:“我没受伤,上什么药。” 邢剪扒开瓶子上的红塞子:“手拿出来,朝上摊开。” 陈子轻照邢剪说的做,这才看见他双手的手心有淤痕,渗着很多血点,是他昨晚在井边拉管琼跟门客的时候勒出来的,勒得很深,他都没发现。 白色药粉倒下来时,陈子轻想把手抽回去,邢剪早有预料,提前扣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他乱动。 陈子轻脸上的血色褪了些:“这有点疼啊。” “忍着!”邢剪语态严肃,眉间却是压出深痕,他提着气给小徒弟把两只手上好药,整个后心一片湿冷。 陈子轻由着邢剪撕布条包他的手,他的那股子疼慢慢被别的感觉取代。 “师傅啊。” “说。” “大师姐的那个佛像……” 邢剪将布条多出来的部分塞进去:“佛像能粘,但粘上了也有裂痕。” 陈子轻说:“再给大师姐买一个吧。” 邢剪把他往身前托了托,大手揉乱他的刘海:“那你回头问问你大师姐。” “好吧。”陈子轻窝在邢剪肩头,没一会就眼皮打架,意识下沉。 邢剪摸小徒弟腕上的细长疤痕,拇指来回蹭着。 小徒弟睡得不安稳,不时抽一下。邢剪屈起腿,让他滑进自己的胸膛里,他们紧密相连。 “师傅日后都跟着你。”邢剪拍着小徒弟的后背,“你去哪,师傅去哪。” 小徒弟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擦过他下颚,痒在他心里,他控制着力道掐起小徒弟的脸:“可好?” “你不说话,那便是好。” 邢剪将小徒弟的脑袋摁回怀中,他不用佛来渡了,他甘愿受苦挨罪。 屋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传来二徒弟的喊声:“师傅,我煮了粥,你和小师弟吃不吃?” 邢剪道:“歇着去。” 魏之恕气色很差,但他好面子,他装作不以为意:“我不歇了,我等会把昨日拉回来的木材,” “歇着去!”邢剪压着嗓音吼。 “是。”魏之恕孩子气地耸着肩去屋里歇息。 . 陈子轻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喂了几口粥,醒来已是太阳高照,他坐在桌前吃着放凉的粥:“好像忘了什么事。” 粥快吃完的时候,陈子轻手中勺子一丢,匆匆跑去灵堂。 门客看起来只剩一口气了,陈子轻掉头去找邢剪,他在猪圈旁找到人,直奔主题:“师傅,我骗门客说他身上还有鬼,他想让你帮他除掉,你做做样子。” 邢剪看猪吃食:“为什么要骗人?” “故意吓唬他的。”陈子轻踢了踢草皮,“他在张家不是翠儿说的研制药材,是制毒。” 偷瞄一眼邢剪,陈子轻继续说:“那家伙为了毒药的效果拿人做实验。我中的毒,就是他制的。” 顿了几秒,补上一句:“是,是张老爷授意的,他派人给我下毒,想要我死。” 邢剪的目光从长了膘的猪仔转向小徒弟:“你和张老爷有什么过节?” 陈子轻说:“没有过节,我只在当戏班杂役那晚见过张老爷,之前根本不认识。我一个义庄小伙计,哪能结识到张老爷,想想也不可能。” 邢剪走到小徒弟跟前,自上而下的目中带有审视:“既然没过节,那张老爷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 陈子轻满脸的迷茫:“不知道啊。” 关于我为什么得罪张老爷这件事,我是不知道吧? 没有解锁原主的记忆信息。说明原主的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毒手。 陈子轻陷入思索,那这么说,是不是张老爷以为原主撞见了他的秘密,其实是他想多了。 “无妄之灾!” 头顶响起邢剪的低怒,陈子轻认同地叹气:“是啊,无妄之灾。” 陈子轻拉住邢剪的胳膊,催促道:“师傅,我们回去吧,门客要不行了。” 邢剪铁青着脸:“管他死活。” 陈子轻在邢剪耳边说了悄悄话,邢剪的面部抽了抽,遂了他的意。 . 邢剪让门客在院里狗爬,沿着童子尿的水迹爬。 门客爬了几圈,觉得自己好多了,他这想法从心里渗到了脸上。陈子轻没眼看,创伤后遗症带来的影响力难以估算。 陈子轻又想,他怕鬼不丢人,和他一样的多了去了。人怕鬼是普遍现象,靠毒害人的家伙都不例外。 门客躺在地上晒太阳。 陈子轻斜斜靠着伙房门框啃翠儿做的饼,门客知道的信息太少了,有用也没用。 张老爷会通过对他放血不成,联想到他的师傅邢剪身上吗,必然的吧。 义庄不安全。 陈子轻咽下嘴里的饼东张西望,但似乎……没什么异动。 “嘭” 一声巨响打断了陈子轻的思绪,他循声望去。 邢剪突然就把椅子炒起来砸了:“马上滚出义庄。” 门客巴不得离开这个阴气重的鬼地方,他跪地爬起来,也不求人给自己把手上的绳子解开,就那么绑着手往外走。 陈子轻目送门客跌撞着走出墙洞,那家伙走了,他就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死,死在哪了啊,他还要看对方入土呢。 没等陈子轻想出中和的对策,就听邢剪喝道:“十日后滚来义庄,我替你除掉你身上的鬼印!” 墙洞外顿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门客大惊失色:“一次除不掉?” 邢剪的神色十分暴躁不耐:“你当恶鬼的印记是那么好除掉的?” “那我十日后再来麻烦邢师傅。”门客讪讪离去。 陈子轻心想,邢剪是不是怕门客假意离开,实则找机会偷摸给他们下毒,所以才那么说的啊。 不过,门客肯定要找别的道士或者巫师,不会再来义庄的。 手上的饼被撕扯走了一块,陈子轻扭头看去,邢剪把饼塞进口中:“他被鬼气侵蚀,活不过这个月。” 陈子轻一惊,门客疑神疑鬼一惊一乍不是错觉啊。那门客会再来的吧,来了就死这了。到时他就能看任务的进度条有无变化了。 邢剪突起的喉头一滚,很大声地吞掉饼:“你跟他们先吃,师傅去上茅房。” 陈子轻:“……”你这不用说出来的吧,我手里的饼都不香了。 . 门客在林子里找了棵树,背过去磨手上的绳子,他看见义庄师傅出现在他面前,顿时停下磨绳子的动作,脑子飞速转动,想不出对方找过来的原因。 邢剪抱着双臂:“解药。” 门客心下怪异,小徒弟似是真的能要师傅做什么就做什么,而这师傅对小徒弟的在意程度……不寻常。 想到了某个可能上面,门客的眼神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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