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谭姗感觉自己的记忆断片了。 陆司语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谭姗,他完成了记录,侧头思索了片刻,问谭姗道:“你是否在潜意识里有种恐惧,害怕自己变成张冬梅那样的老师?” 这种恐惧感,未必是具象的,而是心理上抽象的,谭姗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乖学生,她的成长轨迹也是别人规划好的,她对自己的老师,有着惶恐,敬畏,爱戴,这种关系却被张冬梅自己打碎了,在经历了失望之后,谭姗对她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曾经的敬仰变成了恨意…… 被点破了心思的谭姗有些惶恐,随后她的泪水流了下来:“你不知道……老师对学生的影响会有多大,特别是再当了老师的我……” 她抽泣着说,“我有时候对着自己的学生生气,当我克制不住时,我会不自觉地说出当初张冬梅和我们说过的话,我会不自由主地用张冬梅惩罚学生的方式,我……我憎恨这样的自己……” 老师的工作压力很大,强度也很大,她厌恶张冬梅,也在厌恶着一直听张冬梅话的自己。 谭姗一直在努力做个她自认为的好老师,可是有些软弱的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坚守这个“好”的定义。 张冬梅对她的烙印太深了,那些影响,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已经深深印在了她的骨血里。 她有时候单纯的是在发泄,把自己身上曾经受过的痛苦加之于那些学生身上。 让她更为惶恐的是,她发现,那些话语竟然比她的柔声细语还要有用……她的苦口婆心换不来他们的听话,可是张冬梅的调教可以…… 那些学生露出惊恐、惧怕的眼神,他们乖乖听话,低俯下身,开始臣服,从一个一个难以驯化的小魔头变成了听话的绵羊。 面对着这样的答案,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举报,惩戒,和张冬梅在天台上扭打,她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证明自己是对的,张冬梅是错的! 她是伸出了手,为了那些哭泣的孩子,也为了当年哭泣的自己。 她杀了张冬梅,就像是把自己杀了一遍。 现在,杀人动机也浮现了。 如果她真的做出了杀师的事,这样的举动源自于她心理层次的挣扎与反抗,这种杀戮是她的自我反思与屠戮。 在她的潜意识里,杀掉张冬梅也就等于杀掉自己负面的一面,杀掉自己还不够完美的一面,将会彻底切断她与张冬梅之间的联系,摒除她加在她身上的阴影。 陆司语看着他所记录的五份证词,从中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事实。 但是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太对。 宋文继续问谭姗:“你是否承认你的罪行?” 谭姗哭着摇摇头,她叫了出来:“我恨她!但是,真的不是我做的,我这一次,没有说谎……” 手上的指甲被抠到几乎剥落,她仿佛感觉自己的身体悬空而起,从高处重重跌下,躺在张冬梅的尸体旁边,鲜血从她的身下不断蔓延而出。 就在这时,空中忽然远远发出了“嘭”的一声响声,接下来,窗外忽然一亮。 外面传来了人们的欢呼声。 从他们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一朵绚丽夺目的礼花绽放在漆黑的天幕,千万的光点散在空中。 就连谭姗哭泣的脸在这样的光辉映照下都发生了一些光影的变化。 陆司语看了看表,刚才大家忙着审问,忘记了时间,原来九点已经到了。 又是一簇簇的礼花连续升空,礼花和人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审问。 宋文起身道:“那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吧,礼花表演半个小时,等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再继续。” 第143章 张冬梅坐上了一辆回城的大巴车。 几个月前,阳光透过大巴车的窗户照射了进来,洒在她的脸上,腿上,但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她绷着脸,表情冷冰冰的,一丝笑意也没有。 刚才她刚从老家出来,就在几日前,父亲在乡间行车酒驾,把对方撞成了重伤,这次事故父亲全责,需要赔偿对方医药费三十万。 父亲和弟弟还是吵得不可开交,钱给了三万就没了着落。她这次又给他们凑了十万块钱送过来。这已经是她可以凑到的最多的钱数了,因为这场事故,她已经快被掏空了。 她该怨恨谁呢,酒驾的父亲,软弱无能的母亲,被宠坏了一毛不拔的弟弟,还是没有本事挣钱的自己? 而且,不知道是谁举报了她,最近学校一直在查她课外补课的事情。 想到这里,张冬梅就忍不住合拢了手,握成了拳头。 课外补课她还不是为了学生好? 现在名为减负,不许给学生布置过多的作业,但是考试的难度非但没有往下减,还再不断地增加。没有那些题海,没有更多的练习,怎么能够把学生的成绩搞上去? 是谁举报了她呢? 张冬梅凝了神,眼眸微动,脑子里闪过了一个一个的人。 学校的领导透露,这一次的情况很不乐观,对方不仅有她给学生补课的证据,还有一些她体罚学生的证据,甚至还有她收受贿赂的证据。 对方提供的名单和证据都很详尽,事情的最坏处理结果,她可能连教师资格证都要被吊销,再也没法在一中任职。 学校现在还在努力,希望能够争取留下她,不过她可能会成为辅导员,不能任教。 是不是那个交不起学费,没有上补习班的学生?不过那个学生应该不会知道这么多细节。还是那个被她打得耳朵破了的学生?也怪她大意,那一次她没有问好学生的家庭背景,谁能够想到那个学生的远房舅舅竟然是在教育局工作的?或者是……和她有竞争的李老师,她之前就在明里暗里和她争今年的优秀标兵,还假惺惺地跑过来说,觉得不应该给学生补课,早晚出事…… 张冬梅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 当务之急,她要把钱凑到,她的家人只能指望她了。 那些人哪里是她的爹妈?分明是豺狼虎豹一般,她拿不出钱来,就要把她生吞活剥,一口一口地吃掉。 他们欺软怕硬,不敢去找弟弟,就来磨她。他们对着她痛哭流涕,却是完全不管她这个女儿的死活,为了凑钱,她已经想尽了各种的办法,刷光了信用卡的额度,借过了所有能借钱的同事。 可是那被撞的人家早就威胁,如果不把钱交够,就打残她的父亲,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 而且她知道,父母告诉了对方她的工作单位,如果她不把窟窿填上,被害人的家属恐怕还要闹到学校来,那时候,她就连辅导员也做不成了。 大巴终于停在了汽车车站,张冬梅走下了车,拎着自己的包,这一路没有顺路的公交,她也舍不得打车,就准备这么一路走回家去,高跟鞋有点不合脚,很快就磨出了泡,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了刀子上。 她一边走,一边翻着自己的通讯里,里面记录了几百个学生还有家长的名字,其中打了星号的,就是家里有钱的,打了加号的,就是家里有关系的。 张冬梅的手指在一个一个熟悉的名字上划过,然后终于鼓起勇气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是她之前班上的学生妈妈,家里非常有钱,有两家连锁的饭店,平日里,对她热络,出手也阔卓,甚至和她姐妹相称。 张冬梅刚寒暄了几句,提到了要借钱,对方就迟疑了一下,“张老师,我听说你的身体原因,下学期不带我们家宝儿了?” 张冬梅心想,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那个,我还没有收到通知。” 这句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人一走,茶就凉。 张冬梅继续打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她的嘴角逐渐浮现出了冷笑,这些家长们,之前的时候为了讨好她,一个一个都给她塞钱塞东西,现在听说她可能不教孩子了,刚提到借钱就挂断了她的电话。 她现在已经四十多岁,离异,无子。 这一生的这几十年,她没有什么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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