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而降救你于水火。 没有人来拯救你,也没有人拯救得了你。 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那天——你记得很清楚,早晨下着小雨,空气湿润、清凉,令你呼吸舒畅,所以你的胸腔开阔,容纳了许多雀跃和期待。 你在镜子前打扮了很久:这条裤子不够硬挺,那条裤子料子太透;头发剪太短,戴个鸭舌帽会不会更好;脸色和唇色太苍白,要借护士姐姐的唇膏抹一抹…… 等你准备完成从医院出发,雨已经停了。太阳高高挂起,把穿得太过厚实的你晒得奄奄一息。汗水积累在假肢接受腔内,让本来就用不好假肢的你走得又慢又别扭。 当你赶到目的地,最初的冲劲已经十不存一。 阳光下的大学校园,满是朝气蓬勃的学生。年青人的意气与生气扑面而来,像一记重拳,打得你摇摇欲坠。你在门卫处签下访客记录,觉得来自门卫叔叔的打量都叫你瑟瑟发抖,难以承担。 从校门到图书馆,再到里面的大型汇报厅,支撑你的只有心底的那一点期待。 从后门进入汇报厅,讲座正在进行。主讲人是经济学领域享誉全球的学者,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国内高校演讲。他是梁倏亭赴英交换时的导师,愿意接受邀请,也是托了与梁倏亭的关系。 你通过同学的同学得到消息:梁倏亭是这场讲座的与谈人之一,会参与讲座最后的自由讨论。 坐在后排,听着你听不懂的英语原声经济学演讲,你等得满心焦躁。等待的每一秒钟都被拉长,你乱七八糟的预想了很多事情:梁倏亭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又长高了吗?胖了还是瘦了?他见到你,会露出什么表情,惊讶,高兴,还是冷漠?你们见面,第一句话会说什么,是“好久不见”吗?那也太俗套了。你不是他的校友,如果他问你为什么来,你该怎么回答?说“因为这是一场难得的讲座”,还是坦白地说“因为我想见你”? 你设想得太多,掌心满是冰凉又黏腻的手汗,心怦怦狂跳,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缺氧。当热烈的掌声响起,主持人宣布讲座结束,人们接二连三地起身离开。你傻坐在原处,终于从周围人的谈论中意识到,自由讨论是不公开的内部学术沙龙,你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并没有机会见到梁倏亭。 眼眶热得发烫。你头重脚轻,近要昏倒。 等到汇报厅里的人差不多走空了,你才慢腾腾地起身离开。 走廊上人来人往,你垂着头,眼睛躲躲闪闪,不敢和任何一个人撞上视线。 “学长,一会儿在沙龙见。”你先听到女生清脆的声音,接着是一声低沉的、耳熟的“好”。 你抬起头,看到梁倏亭从你对面的方向与同学结伴走来。 他意气风发,又沉着内敛。比起高中变得更高更结实了。因为年岁上涨褪去青涩,他的轮廓与五官愈发深邃立体,眼里淡淡的,看谁都礼貌又疏离。 你朝着他的方向,他朝着你的方向,一步一步,你们逐渐靠近的过程在你脑中被按下了慢放键。 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你呼吸停止,眼前发白。他轻轻掠过你后又淡漠收回的视线让你瞠目结舌。 他没有认出你。 梁倏亭没有一眼认出戴英。 你是谁? 你是他的什么人。 你竟然等着他来救你。 “滴——滴——”地铁的鸣音把玻璃车窗内的倒影惊散。曾经激烈的情绪归为平淡,留下的印记浅浅淡淡,却也不可磨灭。 人们总是把最极端的情绪记得最深。时间久了,过往的记忆就像被无序地打乱了,全部沉浸到沙子里。回忆就是沙里淘金,不重要的琐事和沙粒一样渺小、灰败,怎么淘也淘不出来,可最深刻的记忆就化作硕大的金子立在沙海之上,不必淘洗,它永远会自己浮现,反反复复。 无论是极端的快乐,还是极端的痛苦。 全都是戴英的“金子”。 戴英抬头看到站提示,是他要下车的站点。 他走出去,向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对方仔细打量他一圈,说:“是丢手机的戴先生吧?您的手机找到了。”他对戴英说了一个站名,“您可以去站点的警务室拿手机。” 戴英累得半死,差点直接跟他说“我不要了”。但是,换手机的代价不小,戴英深吸一口气,又转身去乘车。 扒手把戴英的手机带到了很远的站点。等他到达那里的警务室,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警官跟他核对好信息,将手机交还给他,嘱咐道:“先生,查看一下有没有你不知情的转账记录,再确认有没有其他的财产损失。” 戴英接过手机。开机、解屏,一条关机时接收到的短信弹了出来。戴英看了一遍,又去看通话记录,指尖隐隐发着抖。 “没有。”戴英摇头,“谢谢您。” 走出地铁站,天上云层很厚,遍寻整片天空,找不到一颗星星。戴英尽量去找月亮的位置,可是云层太厚,他只望见蒙蒙的月光。 他编辑短信发给梁倏亭:“别担心,我已经安全到家了。” 没等多久,梁倏亭回复他:“好,你早点休息。” 戴英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满以为没有期待,可是潜意识里分明期待着什么。当现实的发展与他的期待南辕北辙时,他又感到失落与痛苦。 比如现在,他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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