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闷痛。 她左思右想,晚上11点钟给阮文礼发了信息,让他不要过去找她。她的月经还没有来,但她肚子的闷痛一直在持续。如果阮文礼带着性事上的兴致而来,最后却失望而归,局面或将十分尴尬。 但11点半她接到了阮文礼的电话:“我刚下飞机,准备过去。你要休息了?” “不。”王南方喃喃,“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你怎么了?” 王南方不太确定他身边有没有人,只得低声:“我今晚身体不太方便。” 阮文礼顿了一下,似是理解了她的意思:“我过去看看你。” ------------------------------------- 王南方给阮文礼开门时,已经是12点出头。她累极了,见到他,勉强地笑了笑。 阮文礼穿着厚厚的深色大衣,但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意,他看她:“你还好吗?” 王南方看他:“我没什么,正常现象。你其实没必要再跑一趟。”她心里想,大概他也很累。 “你需要什么?药吗?” 王南方摇摇头。她在猜,他是马上要走,还是会留下。 “你先去睡吧,我洗了澡也得睡了。”阮文礼多次造访她的房子,已经有些熟门熟路的姿态,“快回房吧。” 只一句话,王南方心里因猜疑而起的伤感彻底褪去。至少,他不是只为了性而来。 阮文礼再回到床上时,王南方还醒着。阮文礼身上的香气来自她为他准备的香皂,但她一瞬间竟然觉得有些排斥,轻轻地咳了一下。 阮文礼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他的掌心好暖。王南方说:“我没有发烧。” 迟疑了一会儿,她轻轻抓住他的手,带着他的手,探进她的衣服内,最后妥帖放在她的小腹之间。他手掌的温度传到她的身上,让她身上的闷疼稍稍缓解了些。 阮文礼维持把手放在她腹间的姿势:“这几天你在忙什么?” 王南方享受着难得的温情,好多天没见他了,她喜欢此刻的相处:“都是工作上的事。” “你奶奶还没有要签合同的意思?” “没有。”王南方想到奶奶那天去看样板房,摇了摇头,“如你所说,她是固执的,不是容易说服的。” “除了这个以外呢?” 王南方倒不明白他的意思了:“还有什么?” “我见了几次你和公关部的林经理在一起,你们有私交?” 王南方忽然觉得不安:“嗯。” “周阳让我辞了她。” 王南方沉默了。 “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王南方想了想,“你是问,对你要不要辞了她的意见,还是问,对她和周阳之间的事的意见?” “都可以,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阮文礼说,“如丰不在乎一个部门经理的流动甚至是流失,必要时候卖个人情给周阳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不会被周阳左右我的人事,所以我听听你的意见。” “这个事情,我没办法给意见。”王南方微微叹了一口气,既然阮文礼知道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也直说了,“林丹妮肯定有错,可是周阳就一定没错吗?只是因为周阳的权势比较高,话语权比较大,所以他就觉得他可以任意主宰别人的命运?你说得对,林丹妮在如丰当然不是无可取代的,但是就因为她私生活层面的非议,所以她就活该失去一切,包括她的工作吗?” “听起来,你在捍卫她。” “我没有在捍卫谁。” “按照周阳的说法,她很有想法。包括怀孕,那并不是周阳计划内的事情,这让事情变得很糟糕,也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很恶劣。” 王南方脑海里嗡的一声,她不知道林丹妮竟然怀孕了。下一秒,她疑惑又慌张――怀孕? ------------------------------------- 他愿意( 063) E付费 王南方认真读着浏览器上的信息,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从理性的角度而言,她不太可能怀孕,但,迟到的月经真的仅仅是因为她近期工作太忙、压力太大吗?她对比着那些怀孕的征兆,越读心越慌。 “王老总!”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还伴着男人的一声高呼. 王南方马上把手机翻过去,她办公室的门向来是打开着的,她抬头看向来人,是郭德华,被她列为首位要拆房子的村民。她特意通过刘敬基约郭德华谈拆房的事,只是约的是上午10点,没想到他九点半就跑到办公室来了,她笑笑:“你好,请坐。 也不管柯延东跟在后面,郭德华大大咧咧地走进来,在她面前坐下:“王老总,我今天又听到他们议论,是不是说先签合同、先拆房的,就能先选房 ?“ 事实上并不是,选房方案是后面的事。王南方看着站在门口的柯延东:“麻烦帮我关一下门。”等门被关上,她看向郭德华:“今天约你是想告诉你,你的搬迁费公司安排好了. 郭德华眼里闪光:“真的 ?现金还是转账,什么时候付 ? "转账。财务这两天会安排。”王南方盯着他,“不过,你也知道,钱一给你,我们就得拆房了。" “拆吧拆吧,反正我们也搬完了,现在房子就剩一个壳一-”郭德华看她,“对了,房子拆了之后,那些钢筋我们能不能拿走? 当时买的钢筋可贵了,现在卖破烂应该也能卖不少钱。 "我们不干涉这个,你随意。”王南方从桌面上拿起一份文件,只是一张薄薄的A4纸“看看这个。 郭德华狐疑:“什么东西,我不是签合同了吗,还要签 ?“ 这是王南方让人准备的具结书,里面的内容是房主把房屋移交给施工队之后,对施工队的一切拆除行为不再有异议。 郭德华低头读了好一会儿,又抬头看王南方:“我同意让你们拆啊,但是,不签这份东西行不行 ?“ 王南方轻轻摇头,眼神却很坚定:“必须要签。不止是你,每一个要拆房子的人都得签这份东西。”她看着他,“如果你签了,钱今天就转出去,最迟晚上会到账。”她说,“总公司那边批了,第一批拆房子的人,每户额外还有两万块钱奖励。如果你有怀疑,我们可以安排别人,这无妨。" 郭德华有些犹豫,拿着那张纸:“我再想想。”他说“这上面写得多吓人啊喏,如果因为我反悔了不给拆房,你们还要追究我的责任。王南方笑笑:“只要你不反悔,就没有后续责任的问题了 郭德华摇摇头:“我能和家里商量商量吗 ?“ 王南方点头:“当然,签,或者不签,这是你的权利。”她做了一个动作,“你一签,钱就付出去。不过,最迟星期五答复我,我们计划下个星期一拆第一套房子,希望你是第一个幸运儿。 郭德华仍然有些犹豫不决 王南方缓缓靠向椅背。上午她在洗手间里打开手机,偷偷搜索阮文礼说他出席的那个商业论坛,为了不让阮文礼知道,她还开了静音。视频里的他便是如现在她这样,气定神闲地靠在椅背,轻松面对别人的探问,好像一切都运筹帷幄。对于说服郭德华签下具结书,她并不是全然有把握的,但她必须表现得她足够自信一一这是她从阮文礼身上学到的。 郭德华说出去打电话,五分钟后他回到王南方的办公室:"“那我签吧,反正签了合同就知道房子肯定要拆的了,没什么可想的了 王南方弯弯嘴角:“好啊。”她轻轻把手放在小腹上,深呼吸了一下 王南方还没来得及把郭德华签了具结书、下周一动手拆房的好消息告诉际文礼,却先被另一个消息震惊。她左思右想,既然生怕衣柜里有鬼,最好的方法是亲自打开衣柜去检查一番,于是她买了检测试纸,并且很快得到了答案。试纸上很快显现两条红线,其中一条是浅色的,没过多久,它的颜色越来越深,似乎是不容得她自我欺瞒. 她看着那两条刺眼的红,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快速回忆,并一再确认自己每次和阮文礼同房都采取了防护措施一一她微微发怔,想到情人节那一夜,那是她唯一想到可能发生意外的时刻,尽管过后她还起身洗了一个热水澡。事实就在眼前,她该如何向阮文礼解释,又该如何去面对这个意外的小生命 ? 如果告诉阮文礼,阮文礼的答案是让她不要这个孩子,她又该怎么办 ?王南方惶恐且不安,反复猜疑之后,仍没有找到妥当的应对办法一一她只能想到林丹妮了 电话被接起的那一刻,王南方尝试表现得语气平常:“你在忙吗 ?“ 林丹妮清了清嗓子:“没有,我在家里。有事 ?“ 王南方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林丹妮又“喂”了一声,她才缓缓开口:“我听说你怀孕了。 “听说?”林丹妮反问,“听谁说,阮文礼 ?“"嗯 林丹妮笑了一下:“也是,也只能听他说了。”她说,“过去了。”她停了一停,语气确定,“现在已经没有了。 听到林丹妮这么说,王南方从胃里泛起一阵恶气,有点难受,她愣愣地重复:“没有了?" "是的。不过,没有了也好。既然他是不受欢迎的,何必连累无辜的生命,把它带到这世上受苦,你说是吧 ?“ 王南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听出了林丹妮在逞强:“你不难过吗 ?” "想通了就没事了。”林丹妮说,“我已经递了辞职报告,等人事部批下来我就不回去了。”林丹妮说,“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和你做同事了。”王南方没有接她这句话,还在想孩子的事,“你为什么不要 ?“ "我不要,是因为老周不要。他不要,是因为他要不起。再说了,我们的关系,你也知道,不适合要一个孩子。 王南方又沉默了一会儿:“孩子是周阳的吗 ?" 林丹妮顿了一顿:“我还不至于卑劣到要他捡个便宜老爸来做。你明知道周阳不要,为什么要怀那个孩子,是意外吗 ?“ “不算意外,我也三十几岁了,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也很正常。”林丹妮说,“有时候不要想孩子是哪个男人的,孩子就是女人自己的,只是我现在没办法照顾他,没有这个能力。 王南方闭闭眼,她的心有些扭结的痛,像海水慢慢淹过,浸过了她的口鼻,让她感觉呼吸困难。为林丹妮,也为自己。 希望,希望以后你可以幸福。 林丹妮嗯了一声:“祝福的话,虽然很没意义,但听听无妨。 王南方在医院里的停车场找了一圈,才找到一个车位,缓缓把车子停好,拿着包下了 来医院检查,做最后的确认,是她昨晚就想好了的。她还特意交待了柯延东,她今天有事外出,有事得马上给她打电话。柯延东当然不会知道她的满腹心事,只为郭德华签了具结书、下周拆房子而感到兴奋雀跃。 她在妇科和产科挂号之间犹豫,挂号处的小姑娘有些不耐烦:“你要看什么病 ?抽血一-”王南方顿了一下,“检查是不是怀孕 小姑娘很快在电脑输入内容,又飞快开口:“付费20元,上三楼找医生开单,然后 到一楼抽血。 王南方付了钱,看着远处电梯口形形色色的人带着不一样的表情在等电梯,缓缓地从楼梯走上了三楼。 下午,抽血结果已经出来,她拿着从打印出来的报告纸去找医生。她在门口的电子屏看了看,没有到自己的号,医生还在接诊,便识趣地先退开了。 接诊室门口的沙发坐满了各种孕妇。肚子大的,或小一点的,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或者疲倦邋遢的,有老公或者家人陪伴着的,孤身一人甚至还带着一个小孩的。王南方沉默着,心里愁绪万千。 个男人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肚子刚刚隆起的女人,女人穿着睡裙,双腿已经流满了血。男人急喊:“让一让,医生,医生,我老婆出血了!“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流这么多血,如果是流产,应该保不住了。 王南方看着那个表情绝望的女人,转开脸,不忍再看。她站起来,往窗边走去。那里没有人,她低头往下看,只看到来来往往或者凝重或者面无表情的陌生人,没有谁的脸上写着愉悦或者温情。 当电子屏终于显示她的号码,她把结果拿给医生,医生看了看,面无表情 :“5周数据挺好的,要吗 ? 王南方啊了一声,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孩子,要不要 ? 王南方咬了咬唇:“嗯。”那声嗯,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那再过两个星期再来检查,现在还太小了。“谢谢。”王南方把结果攥在手里,走出了接诊间远处,又看到了刚才那个大出血的孕妇,她正在低头哭泣,护士正拿着笔和纸问她的信息,大概是要给她安排办理住院手续,王南方猜,那个女人可能已经失去她的孩子 王南方在医院门诊大楼外面的木椅坐了很久。淡淡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之间晒下来在地上晒出一个一个小小的斑影。已经是三月了,气温依然不算高。看天气预报,未来几天还有降雨,大概要再过一个星期,天气才会变暖和。 孩子,要不要?直到现在,除了偶尔有的一些胃口不佳,以及像是来月经之前的闷痛,她仍然没有真切察觉到一个小生命在她体内成长,她还没察觉到他的存在,就已经要考虑他的去留问题 她并不觉得自己现在适合要一个孩子。她踏入三十岁不久,事业正在上升期,手上有一个重大项目,项目做成了她将可能升职,还会拿到一笔不菲的奖金,这个时候怀孕可能会让这一切变为泡影一一最重要的是,她未婚。现在她没有一个法律上的丈夫,所以无法给这个孩子一个妥当的名分。她甚至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能不能办准生证,能不能让这个孩子合法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双手蒙脸。但一一明知道不适合,但她想要这个孩子。这是一种一旦滋生便瞬间变得无比清晰的认知,她想要这个孩子,一个带着她的血脉的真切属于她的的孩子。谁也抢不走,谁也无法改变。 如果她的母亲,那个叫李知岚的人有勇气在民风传统的三十年前未婚先孕生下她她为什么不去延续母亲当年那一点勇气?如果林丹妮在充满心机和算计的感情中,尚且都可能有一丝丝想要留下那个孩子的想法,那么她在一段似乎光明磊落得多的感情里更应该有留下的决心。 王南方放下手,想到那个哭泣的孕妇。有些人在迫切地渴望,却无奈地失去。她无法说服自己,理所当然地放弃一个生命。 所以,她得和孩子的父亲谈谈,她得和阮文礼谈谈。 昨天早上阮文礼很早便离开了,他告诉她他得回公司处理公事,她忙她的,他忙他的,直到昨晚她才以她在项目加班为由拒绝了他的再次来访。至今,他们已经超过24小时没有联系。她该怎么和阮文礼谈,她该怎么说服阮文礼接受这个孩子一一如果阮文礼不接受,她该怎么办 ? 辆辆汽车驶入医院,一辆辆汽车驶出医院,不管里面坐着什么人,富贵或贫穷,生与死,喜与悲,都在这里. 王南方第一次迫切地想要联系上阮文礼,而此刻联系不上阮文礼的电话无人接听。他,让她觉得恐慌。她找到另一个标注着阮文礼的电话号码,几乎没有更多的考量,按了拨出,但电话仍然无人接听. 王南方坐在驾驶座里,手脚发软无力,她讨厌这种感觉,这是一个非常消极的信 约莫是一分钟之后,阮文礼用他的私人电话回了电话. 王南方接起来,佯作平静:“喂 “有事?”阮文礼那边听起来很安静,像是在一个空旷的空间,“我在士地开发中心谈事。 王南方也不打算和他在电话里谈这件事,她只是迫切地想和他约到一个明确的见面的时间 : “你最早什么时候有空 ? 你有要紧的事 ?”阮文礼停了一下,说,“晚上得和主任吃饭。 晚饭结束之后呢 ?“ 我尽量早。”阮文礼说,“还是我让司机先接你到我那里 ?如果你不喜欢柏翠那可以去银湾。 "不,我自己过去。”王南方惴惴不安,又满怀期待,“我等你回去。 你等会儿留意手机,我把密码发给你。 王南方放下手机,今晚,她就得告诉阮文礼她怀孕了。她把包里那张纸拿出来,看着那一串她看不懂合义的数字。医生说的,数据很好,她和阮文礼的孩子,也会很健康的,她要告诉阮文礼,他们有个健康的小宝宝了 她把那张纸折成小小的方块,最后放近自己的嘴边。亲爱的小宝宝,祝妈妈和爸爸谈得顺利,希望爸爸和妈妈一样,期待你的到来。 王南方在银湾门口被门卫拦下:“你是哪家的?”她勉强记起阮文礼的房子叫“自趣",还补充了一句:“我姓王,是来阮先生家的。 门卫打量她,又打量她的车:“你是阮先生的家人还是?我没听阮先生说今天有访 另一个门卫从不远处走到门岗:“阮先生的司机,刚才打过电话说家里有访客,确实是王小姐没错。”他对王南方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 王南方凭着记忆和指引牌,七拐八拐地开进了阮文礼的别墅。房子看起来每天都被用心清洁维护,连花园里的花木都不见黄叶。 她把车停在门前的停车场,打开花大门,再在厚重的木门面前找到密码锁,按照阮文礼发的信息,开始输入密码。滴滴滴,门响了一声,她尝试着推了一下,确实推开 王南方坐在沙发里,看来,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将有个漫长的等待。她第一次对这里滋生一种莫名的情感,仿似一一她可能不再仅仅是客人了 半小时后,她抬步上楼,在二楼找到她和阮文礼一起睡过的房间。推开门,走近房间,她脱了身上的外套,拉开床上被妥帖铺好的被子,打算睡个觉。她有些累了,精神上是紧张的,身体却又是疲倦的。 再次醒来,是因为王南方在睡眠中察觉阮文礼进了房门,他的皮鞋在木地板上发出了一点点响声。她睁开眼睛,昏暗中她见到阮文礼高大的身影,他站在门口,像是在确认她在不在房间内。她开口:“我在这里。 阮文礼便开了房间的灯,走进房间,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想想,又在床沿坐 “几点了?”王南方拢了拢散乱的头发,眼神渐渐清明.“快十点了。”阮文礼看她,“门卫告诉我,你六点就过来了,你吃饭了吗 ?王南方才想起她并没有吃饭,她是直接从医院过来的。她并不觉得饿,也没有冒口,但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说:“我还没吃,你能给我安排一点吃的吗 ?““好。”阮文礼从西装内袋里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等交待完毕,他看她,"有什么事要谈,拆房子的事 ?“ 王南方的心又变得紧张了:“噢,是有事要说。 王南方拉开被子,起身,去床头柜拿她的包包,再从包包里找出那张折成小方块的纸,纸上面还有淡淡的唇印,那是她不小心蹭上去的。她缓慢地展开那张纸,像展开个巨大的寻宝图一样慎重。阮文礼静静看着她的动作,并没有说话 王南方把纸放在被面抚了抚平,再递给阮文礼,她站着,他坐着,像小学生在等待老师宣布期未考的数学成绩 王南方看着阮文礼,他低头看着那张纸,那张纸的内容不多,她记得上面记着她的名字,还有她的年龄,检验的日期,还有那些检验项目后的数据。她想认真观察他的表情,但低着头,她看不太清。他侧坐着,一边身体背着光,灯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打出完美的侧影一一她竟然走神了,竟然在幻想他们两个共同孕育的孩子是不是会拥有同样高挺的鼻梁 阮文礼抬头,手里还捏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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