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想要你拆房子,从来都不是因为我想升职加工资。”王南方把喉间的艰涩往下咽,“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无非是想让你和我的生活都好过一些。我不想我们再被别人欺负,不想我们被别人看不起,我想让你离开这个房子,到我的房子去住,那里夏天可以开冷气,冬天可以开暖气,屋子里不会漏水,不会一到夏天就经常跳闸停电。你的腿脚不好,那里有电梯,不用爬上爬下。你要是做不了饭,我可以叫人给你送外卖,这里连外卖都送不进来。”她顿了顿,“你以为我考虑的是我的事,其实我考虑的是你的事。当初知道我们老板要重新做这个项目,我还为了你试图去劝服他――可是奶奶,这个世界上的潮流不是靠你一成不变就能守得住的,就算阮文礼不做,就算我不做,其他房地产商也会做,其他想要通过旧改改变生活的人也会想做,你明白吗?” 奶奶沉默了一会儿:“你不用想得这么多,我能顾好我的生活,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问题是我没办法做到这么自私,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你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必须想这么多。”王南方忽然有些情绪失控,“那天你问我那个小布包,其实是我偷偷拿走了。我看到了那则寻人启事,有人找过我,是吗?那个李知岚是谁,是我妈吗?她找过我,对不对?” 奶奶看着她:“找过,或没找过,又有什么区别?” “是,这就是你的想法。你总觉得我的想法不重要。”王南方看着她,“如果我妈找过我,那代表她没有忘记我,她不是不要我。可是你为什么从头到尾没告诉过我这件事,为什么?你怕我找到她,就跟着她走了吗?” “我把你捡回来,就是想救你的命。没想过要把你霸占着,如果你爸或者你妈,谁要是真心想要回你,我肯定会给回他们。”奶奶说,“我没那么自私。我当时是五十几岁我才把你捡回来,但凡我再老十岁,也许我都不捡了,你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家里找过我?” “我告诉你什么?我告诉你,我走到村口的小卖部打电话给那个李知岚,接电话的那个男人可能是你外公,他说你是你妈还没结婚就生下来的,孩子是他们丢的,他们不要,也不准许你妈找你,警告我不许再打电话,还问我在哪里看到的寻人启事,第二天,周围贴着的其他的寻人启事都被撕掉了。你是想听这些吗?” 王南方的泪缓缓地淌了下去:“真的吗?” “那年头,遗弃一个婴儿,太平常了,人命都不是命。”奶奶看着她,“你想听这些吗?你三十岁了,可能你能受得了这些,要是你才几岁才十几岁,你能受得了吗?” 王南方并不觉得三十岁的自己能承受这些。她伸手抹走脸上的泪,但泪水越涌越多:“起码我妈是要我的,对吧?” 奶奶忽然伸手去摸她的脸:“你要找就去找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说不定能找到。”她叹气,“三十年了,找到了又怎么样?” 王南方低头,泪如泉涌:“奶奶,你把这个告诉我,我已经很开心了,起码我知道,我妈真的找过我。”她说,“一开始我问你这些,不是说我要不要去找我妈,我是想告诉你,不管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不管他们有没有找过我,这都不影响你养了我这么多年的事实。我20岁之前所拥有的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正是因为我知道你养我不容易,所以我对你充满感激。我想要你过更好的生活,是因为我想报答你,可是,你没有体谅过我,你这么固执,这么顽固,我才想,真的是因为我们之间缺少一个血缘的连接,你才会这么不信任我吗?你不信我会给你养老吗?你总觉得我肯定是要一走了之的人吗?” 奶奶陷进了沉默。王南方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里,无声地流泪。 ------------------------------------- 王南方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头上还裹着毛巾,在奶奶家莫名而起的情绪和落泪让她精神不振。她拿着吹风机嗡嗡地吹头发,忽然觉得有另一种嗡嗡嗡的声音。她抬眼看过去,桌子上的手机确实是在振动。 她放下吹风机,去拿手机,是阮文礼。她几乎忘了阮文礼说今晚约了人吃饭的事,也好,她今晚没有心情也没有办法去面对他:“喂?” 阮文礼的声音听起来沉沉的闷闷的:“你在做什么?” 王南方找了个得体的答案:“准备睡。” “那你早点休息。”阮文礼停了一下,“我刚送走客人,本来想着是不是过去找你,可是的确太晚了。” 王南方嗯了一声:“好,你也早点休息。”她看着手机界面,阮文礼没有挂电话,通话时间继续累积,又多了两秒。她犹豫着,似乎阮文礼没有结束通话的意思,“你什么时候回去?司机送你吗?” “司机在外面。我喝了一点酒,所以,先歇一歇。” “噢。” “今天签约情况怎么样?” 王南方如实告知:“不太理想,没有明显突破。” 阮文礼停了一下:“今天和你奶奶谈过吗?” “谈了,没有成功。我带着我的助理过去,但是气氛很不好,结果也很不好。”王南方掩饰了自己的沮丧,也隐瞒了今晚和奶奶的对话。她只告诉他中午的情况,那些她不会隐瞒,即使想隐瞒,阮文礼也能从其他人口中获知。 “带着你的助理过去,那是以公事的身份谈。下次你可以考虑以亲人的身份谈。”阮文礼忽然问,“你的奶奶,并不是你的亲奶奶。你昨晚的意思是这样,对吧?” 王南方把这个事实告诉阮文礼的时候,就预想过他会在这个问题上追问,可是他昨晚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或吃惊,所以,她以为这个问题过去了。而现在看来,对这个问题的讨论无可避免。王南方自卑自怜的情绪再起:“是。” 阮文礼的语气忽然变得更加深沉:“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亲密关系确实不好维持。”他换了一种语气,似乎是强打精神,“试着了解她内心不同意签合同不同意旧改的真实原因吧。如果是因为补偿标准的问题――”阮文礼顿了一下,“基于你,我同意给她更多。当然,这是私人问题,你只和她一个人谈。” 王南方愣了一下,她确实没想到阮文礼会轻易停止那个话题的讨论,也很意外他会这么说,她马上摇头,却又觉得自己傻兮兮的,阮文礼没有千里眼,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和动作,她马上开口:“我不希望有这样的特殊化处理。我奶奶并不是因为对补偿不满而反对。并且,如果你给了他更多,我奶奶会让她别的亲戚知道。那么接下来的工作,更不好开展。” “你来把握。”阮文礼说,“希望你尽快有新的突破。” “我也希望。”王南方忽然想起她要做的模型,“我在考虑做一个安置房小区的沙盘,这也是我希望能有时间向你请示并汇报的一件事,公司是不是允许给我们划出这一笔预算?” “如果方案可行的话,预算不是问题。”阮文礼说,“这个星期内把方案提给我。” “好。” 阮文礼轻笑了一声:“不耽误司机的休息了,我得回去了。”他说,“你今晚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开心,不要太受工作影响。当然,这是一个难题,但会有解决方法。” 王南方嗯了一声:“好的。” “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你可以安排时间吗?” 王南方有些意外,愕然之后应了一声:“可以。” “那,明晚八点我接你。” 他愿意(059) 原创 子泽华 子泽华 2022-01-06 22:00 王南方第二天十点到了签约会场。 广告公司的效率让她满意,整个场地已经换了个进出方向。她特意进去走了一圈感受了一下,里面果然没那么冷了。柯延东跟在她身后:“王总,还是你牛,还懂风向。”他说,“我越来越崇拜你了。” 那个该被崇拜的人,此刻大概在忙他的事。王南方看了看表,离晚上8点还有不到10个小时――?悖?她走神了。她看了看那些在现场值班负责签约的同事,大概场地里暖和了,他们的心情看上去也好了很多。她待了十几分钟,感觉一切如常,便叫柯延东:“回项目部。” 回到公司,柯延东负责和工程部的人对接沙盘的报价和工期,他向王南方承诺最迟下班前会给她结果。王南方摇头:“最迟4点。” 柯延东小小地咧了一下嘴:“收到。” 王南方开了电脑,打开一个文档,准备写她的方案。阮文礼说了的,今天要给他方案。有一个要求严厉的老板,是件坏事吗?就像她在下属的心中,是个并不够随和的上司,也是一件坏事吗? 下午5点,王南方把预算申请表和方案发到了阮文礼的邮箱里。现在不知处理他的邮箱的又是哪位助理了,这次收到的回复很官方:“王总,您好,您的邮件已收悉,我们会尽快就您的邮件内容作出回复,或者直接联系你以作下一步沟通。” 王南方把邮箱关掉,合上电脑,柯延东来敲门:“王总,我回总公司盖章,你有文件要带吗?” 她停了一下,文件是没有的,但总觉得自己有件没处理的事:“等等。”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一直萦绕心头却没有处理的事情是什么。林丹妮这两天没有再联系她,也不知道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但她既然对她开了这么个口,她总不能完全置之不理。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是为了那笔可能要借出去的10万块钱,是为这世间混乱的男女感情,还有她和林丹妮之间解释不清的友谊:“一起走吧,等我五分钟。” 出发的时候正遇上下班第一波高峰,柯延东吐槽:“该不会回到公司就下班了吧。” 王南方握着方向盘:“悬。”她说,“你要不要跟他们说一声,别错过了,就白跑一趟了。” 柯延东低头摸着手机:“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王南方闻言侧脸看了他一眼:“哦?” 柯延东笑了笑:“我让小孟去帮忙打招呼。” 哦,借了女朋友之便。她想了想:“小柯,你想不想回总公司工作?”她说,“做项目挺辛苦的。” 柯延东有些愕然:“王总,你为什么这么问?不是要炒了我吧?” “当然不是。”车子卡在车流中,以极缓慢的速度移动,“我只是觉得每次你回总公司的时候,总会特别的兴奋、开心。”可以见到自己喜欢的人,确实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柯延东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有点啦。不过我绝对是更想留在项目跟你学习,王总。千万别把我弄回总公司,事业重要啊。” 王南方笑了笑:“我没有别的意思,纯粹了解一下。“看来柯延东并没有被恋爱冲昏了头脑。他仍然知道,尽管和喜欢的人出双入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也很重要,“年轻人以事业为重,是吧?” “没办法,我们这种家境一般的人,不努力拼一回,一辈子就不可能赶得上别人了。”柯延东低头,本来亮着的神色突然有些暗淡。 王南方知道为什么,因为他喜欢的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她沉默了一会儿:“别想太多,先把事做好了。” ------------------------------------- 回到公司,已经快6点。柯延东拿着牛皮纸袋冲到了行政部,王南方去林丹妮的工位找她。 林丹妮果然在,春节后的几个星期,她们部门通常都不怎么忙。王南方看林丹妮,厚重的妆容也掩饰不住她疲倦的脸色:“借一步说话。” 林丹妮蔫蔫的,想起来又不想起来,最后还是站起来,两人站到了电梯厅旁边的走廊。这是整个如丰最好的聊天地方。无论谁从里面出来了,他们第一眼就能看见。 王南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干脆直截了当:“那10万块钱,你还需要吗?你要的话,我现在可以转给你。” 林丹妮说:“不用了。” 王南方眯了眯眼:“事情解决了?” 林丹妮摇头:“没有。” 王南方心里一沉:“那是什么意思?” “谈不好,彻底闹翻了。” 王南方不知道林丹妮说的“彻底闹翻”是什么意思:“那你不打算还他钱?” “还了也解不了他的恨,那还钱又有什么意思,还要我负一身的债。”林丹妮冷哼了一声,“他找一百个女人都不觉得自己脏,我多一个他就觉得我脏了他的眼脏了他的心了。” 王南方心里一沉:“什么意思,你不给他还钱,那他想怎么样?分开?” “分开是肯定的。他现在和他老婆闹离婚,所以更恨我,打算也让我身败名裂。” 身败名裂的含义是什么,王南方一时之间不能意会:“你还是想办法把钱还给他算了,没必要越闹越大。” “没用的,他又不差这几个钱。”林丹妮低着头,高跟鞋的鞋尖已经有些掉皮,一点不像过去精致的她,“随他吧,反正自己造的孽,后果自己承受。”林丹妮语气平静,“你不用管我了,这件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好。”停了一下,“你没跟阮文礼要钱吧?” 王南方摇头。她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要开口问阮文礼要钱,但,林丹妮此刻的愁云惨雾,也不是她想要的。 “其实你的坚持也没错,说到底,人还是靠自己比较踏实。之前觉得不拿点什么东西,自己很吃亏,现在想想,要是你不拿人家的东西,就多了一样东西。”她看着王南方,王南方猜她会说什么,“――自由――哎,我真傻。” 王南方以为她会说是“自尊”,她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你现在才知道你傻。” “其实你以为你不傻吗?我贪钱,是傻,你贪的是人,也聪明不到哪里去。”林丹妮看着王南方,苦笑了一下,“各有各的蠢法。” 王南方正想说话,脚步声由远而近。林丹妮和她同时收拾了脸色,以云淡风轻的表情迎向来人。 来人却是阮文礼和罗至成。阮文礼穿着一身黑西装,大概今天是要见客户的。 王南方并不意外这个时间阮文礼在公司里。但阮文礼看上去有些愕然,他看她,问:“你在?”又下意识地抬腕看表。 “阮董。”林丹妮对阮文礼打招呼,王南方也跟着低声说了声“阮董”,阮文礼看了一眼王南方:“嗯。” 二人又看了看罗至成,罗至成也在看着她们,视线最后落在王南方身上。 王南方随口说:“我们先进去了。”林丹妮便跟着她走了进去。 直到确定阮文礼看不见她们,林丹妮才开口:“他对你真冷淡。记得,以我为鉴。” ------------------------------------- 阮文礼的电话在半小时后打过来:“你还在公司?” “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王南方想着要回家一趟。她的妆要补一补,还得考虑换套什么样的衣服。 “那八点钟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好。” 王南方挂了电话。是他说的,顺其自然。他大概不会给她一个错误的信息,而她大概也不会误解他的意思。那么她会试着让自己的角色定位变一变,而不是像林丹妮说的那样,“以她为鉴”――她无法想象有一日她和阮文礼会演变到那样不堪的地步,她必须不能重蹈林丹妮覆辙。 八点钟,王南方到了负一。阮文礼的车已经在等,仅是车标,已足够引人注目。她绕到副驾驶,阮文礼探身,去给她开了门。 王南方坐上副驾驶,阮文礼看她,她装作专心地扣安全带,回避他的眼神。 阮文礼移开视线,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色的车子:“车子太久不开也不好,你偶尔还是得让它动一动。” 王南方说:“下次你需要我接的时候。” 阮文礼弯了弯嘴角,没说话。 吃饭的地方很安静,除了从停车场一路把他们引到房间里一位中年男人,王南方并没有看到别的人。当男人给他们满好茶,再转身出去,把门掩上,房间里便只剩下她和阮文礼。 “今天下午――” “我做的方案――” 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阮文礼示意她先说。 “我是想说,我的方案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王南方看着餐桌上那个精致的古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枝说不上名的花。小小的,白白的,有淡淡的香气。 “罗秘已经打印出来,放在我的桌上了。不过我还没看。”阮文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过,在过去接你的路上,我有另一个想法。不一定要做沙盘,你可以考虑按照110?O的户型做一个样板间。也有很多其他的宣传物料,如果一定要做,做个样板间吧。” 王南方有些迟疑:“可是那样造价太贵了。”她说,“财务可能不会批。场地也是个问题。” “如果花点钱能达到目的,那么这个不是问题。”阮文礼看着她,“当然,今年公司有几个项目同时要启动,融资的成本也很高,公司面临的压力也很大,不是没有成本控制的意思。” 王南方当然知道,她点了点头,想了想:“我说完我要说的了。”所以,他刚才要说什么? 阮文礼嗯了一声:“你今天下午回公司有事?” 王南方不知道如何跟阮文礼解释她回公司找林丹妮为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她摇头:“很复杂。” “复杂?”阮文礼竟然被她逗笑,“听起来是很重大的事。” “是别人的私事。”王南方说,“不方便和你讨论。” “那个――”阮文礼说,“公关部那个经理姓什么?姓李还是姓林?” “她叫林丹妮。” 阮文礼点头,正想说话,男人领着一个女孩进门上菜:“二位,这是我们今天的特制海皇蟹黄蟹肉羹。” 王南方让了一下身,服务员把其中一只盛着金色汤羹的白碗放在了她面前。 阮文礼叫住男人,对王南方说:“你是不是对蟹过敏,这个是不是要换?” 王南方开口:“没事,上次可能是碰巧而已。我之前也吃蟹的。” 阮文礼对男人点头:“好的,谢谢。” 她低头舀了一勺羹汤,羹汁鲜美,她轻轻笑了笑。 阮文礼看着她:“笑什么?” 王南方抬头看他:“没有,我只是觉得今晚的菜色很好。” 他愿意(060) 原创 子泽华 子泽华 2022-01-07 22:19 晚餐前后吃了快两个小时。主要是阮文礼中间接了几次电话,所以连带着负责上菜的服务员也被打乱了上菜的节奏。服务员在端上鲍汁扣干鲍时,阮文礼就开始接第一个电话,虽然他用眼神示意王南方可以继续用餐,但王南方还是停下了动作。 其中有一个电话是罗至成打过来的,阮文礼随口说出“至成”时,王南方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阮文礼说完了电话,对他只字不提。王南方对罗至成心存芥蒂,但也保持沉默。 “看来,春节才是个好假期,对吧?”阮文礼把手机放在另一边,看王南方。 只一句话便让王南方想起了湖水、木船,和那燃烧得极旺的干木柴。如果阮文礼指的是春节才有可能享受两人完全独处的时刻,那的确是的。她正想说话,阮文礼又停了动作。 阮文礼从背后的西装内袋拿出另一台手机,看了看界面,还是接了起来:“爸爸。” 王南方顿时有些失措,撑着下巴轻轻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我还在外面吃饭。”阮文礼不再说话,任由电话那端的人说个不停,最后他轻
相关推荐:
数风流人物
差生(H)
云翻雨覆
斗罗绝世:圣邪帝君
镇痛
郝叔和他的女人-续
[综神话] 万人迷物语2
洛神赋(网游 多攻)下
捉鬼大师
(兄弟战争同人)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