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个美丽的女人上了一个富裕的男人的车,今晚的后续情节,不言而喻。 服务员已经在收拾残局,耳边偶有杯盘交击的清脆声音。王南方郁结了整晚的情绪无法散去,甚至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她对着那辆越开越远的黑色大车――理性让她确保里面的人已经远到绝对不会听到,才大喊了出来――正在向她走过来的罗至成当然会听到,但那不重要――“你是猪吗?啊!” 吼完这一句,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无力感。阮文礼当然不是猪。真正愚蠢如猪的人是她自己,是她允许自己一次次陷入情绪的反复当中。 罗至成越走越近,对她皱眉。 王南方笑:“sorry,我不是在说你,我只是觉得我太――” 罗至成直接开口,语气和表情同样尴尬:“阮董。” 阮董?王南方缓缓地以僵硬的姿态转身。阮文礼站在她身后,身上仍是那件黑衬衫,只是手里多了一件外套。他看看她,转脸对罗至成开口:“都送好了?” 罗至成勉强开口:“送好了。”他勉强停了一秒,“那个,阮董,王经理也需要坐我的车,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如果你介意,我另外再安排车。” “走吧。”阮文礼这样说,没有直接回答罗至成的问题,他越过王南方,往罗至成的车走过去。 王南方和罗至成交换一个眼神,罗至成也觉得尴尬。她觉得自己犯了最低级的错误。阮文礼一定听到了她的吼叫,而她吼叫的理由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只会觉得她幼稚、不敬、愚蠢。 和刚才那一个瞬间相比,今晚任何一个时刻都没有这样让她无地自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在现实面前,都彻底崩坏,碎落一地,像玻璃渣子,狠狠扎人。 他愿意(019) 原创 子泽华 子泽华 2021-11-07 21:23 王南方按罗至成的安排坐上副驾驶,而阮文礼早已经在后座落座,她才意识到,她即将要和阮文礼同乘――所以,阮文礼并没有要和那个美女一起回去,大约他只是让自己的司机送她回家? 这么一想,她纠结的心又好像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灰心、沮丧、尴尬过后,似乎又亮起了微弱的光。 罗至成跟阮文礼确认了他的目的地,便专心地开车。王南方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阮文礼开口:“不介意我抽烟吧?” 罗至成正在专心开车,快速应了一句:“好,我给你找找烟灰缸。” 阮文礼从他放在一边的外套里拿出了烟盒,取了一根烟:“还要借个火。” 罗至成递给王南方一个眼神,示意她在扶手箱里找到烟灰缸和打火机。 王南方把东西递给阮文礼,阮文礼微微探身,接过了烟灰缸和打火机。王南方回身,坐直,心跳乱了好几拍,不再敢往后看。 阮文礼伸手把车窗降下一些,但车厢仍然很快弥漫烟味。三人都无话,车里便只有钢琴曲的旋律。 直到阮文礼的手机在后座微微震动,难忍的沉默才被打破。王南方听到阮文礼开口:“哦,你到了。”他说,“早点休息。”通话很快又结束,阮文礼对罗至成说:“算了,还是送我到银湾吧。” 罗至成面不改色,一口答允:“好。”王南方偷偷打开手机导航搜索银湾,距离这里25分钟路程。 她离他这样近的机会,还剩下25分钟。 ------------------------------------- 路上,阮文礼很快接起了第二个电话:“不用来接我了,明天去银湾接我。不,早一点,7点。”王南方猜那是他的司机打来的。 罗至成等阮文礼挂了电话才开口:“阮董,明天行程有调整?” “没有。我明天早上10点还是正常回公司。”阮文礼身体往后靠,突然发问,“你听得出陈部今晚的意思吗?” 罗至成彬彬有礼地回答:“我想,应该是乐观的。” 阮文礼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很轻,但王南方还是听到了。她想,他大概满腹心事,因此,并不快乐。 距离目的地还有10分钟。王南方沉默。 还有5分钟。她犹如百爪挠心。 车子在红绿灯面前停下,王南方已经看到不远处在夜空中熠熠发光的“如丰银湾”四个大字。王南方开口:“阮董――” 阮文礼听到了,他嗯了一声,语气很淡。 “关于丹霞村补偿方案,我有另一个想法,不过暂时没有和张总探讨过。不知道近期你会不会有时间,我想回公司向你汇报。” “先发邮件。”阮文礼停了一下,“最近是小孟在处理我的邮件?”这句话是问罗至成的。 王南方努力鼓起的勇气,一时之间全部流泻。她绞尽脑汁找到的话题,就这么被阮文礼一言带过了。 “是的,阮董。”罗至成说,“有问题?” 阮文礼摇头:“换一个人处理。她回复邮件的措辞,不太成熟。” “对不起,阮董。那我明天回去再作调整。” 三人又陷入了沉默。 下一个红绿灯右转,就是银湾的大门,王南方已经失去了再寻找话题的能力。 车子右转,阮文礼开口:“别送进去了,我刚好想走一走。” 罗至成便把车子停在了大门口。阮文礼推开车门下车,罗至成也赶紧下车,王南方意会过来,便跟着下了车。 “你们走吧,不要送。”阮文礼左手拿着刚点燃的烟,径自走了进去。两名保安见他进去,赶紧从里面迎了出来。 王南方和罗至成站在原地,目送着阮文礼大步走了进去,罗至成看王南方:“怎么样,阮董的住处――之一。自己开发的楼盘,回家的感觉应该很不一样。” 王南方关注的不是阮文礼的房子,而是他的背影。他边走边吸烟,看上去尤其孤独:“豪宅的楼距那么大,风吹起来,特别冷。” 罗至成让她上车,“走吧,送你回家,还是你想在这里吹吹豪宅旁边的风?” ------------------------------------- 罗至成关了钢琴曲,调了音乐频道:“那,下一站,你的家?” 王南方看他:“不管你今晚安排我去吃那顿饭的目的是什么,我都谢谢你。” 罗至成淡淡地笑了一下,并不做声。 “事实上,今晚我特别沮丧,因为我浪费了的你的好意。我像一个愚蠢的傻子,频繁地犯错,明明已经是三十岁的年纪,却表现得幼稚如同白痴。” 罗至成打断她:“和我相比,你仍然拥有幼稚的资格。” 王南方撑着下巴:“在餐厅门口,他会以为我在骂他吗?” 罗至成笑起来,王南方几乎能借着一闪而过的路灯的光看到他的鱼尾纹。 “也可能他以为你在骂我。”罗至成这么说,“不过坦白说,这不是一般人会做的事情,说说,当时你在想什么?――哎呀,阮董的衣服还在车上。”车子已经调头驶离了两分钟,王南方往后看,阮文礼的外套果然还在后座右侧。 罗至成赶紧给阮文礼打电话:“阮董,你的衣服还在我车上,我给你送回去?” 王南方看罗至成放好手机:“他怎么说?” “当然要送回去。” ------------------------------------- 王南方双手拿着阮文礼的外套,走到门卫处:“你好,我是给阮董送衣服的。” “阮董――老板?”门卫看她,再看看坐在远处喷水池边的阮文礼,“进去吧。” 王南方缓缓走着,拼命在脑海里组织接下来要说的话。 阮文礼正坐在喷水池旁边的长凳上抽烟,神情肃穆。看来他一直没有上楼,只是这天气,他只穿衬衫不觉得冷吗? 王南方走过去,轻叫了一声:“阮董,你的衣服。” 阮文礼没有站起来,只是伸手。王南方把衣服递给他,欲言又止。 阮文礼静静吐出烟圈,烟已经快燃尽了,他眼神清冷:“晚了,你还不回去?” 王南方沉默。这是难得的她可以在一个非公事的场合为着一个非公事的理由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愚钝如她,她竟不懂得任何谄媚或讨好他的手段。 阮文礼看着她:“回去吧,外面很冷。” 原来他也是知道冷的。 他愿意(020) 原创 子泽华 子泽华 2021-11-08 21:48 风很冷,吹得王南方耳朵发痒。她拢紧衣服,快步跑出去,又快速往罗至成的车跑过去。 刚在副驾驶落座,罗至成便笑:“这么快?” “送件衣服而已。”王南方草草解释,她看车头的仪表盘,车内温度26度,但车外最多10度。 罗至成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没事吧?” “没事。”王南方抬头看前方,“我只是有点后悔,今晚的每一件事都是错的。”她对罗至成笑了一下,“要麻烦你送我回家。如果下一次还有这样的工作,我想我不会再参与了,一点都不适合我。” 罗至成挑眉:“看来你今晚受了些刺激,还是打击?” “不,只是觉得――豪宅的风真的好冷。”王南方喃喃,“同时我觉得我真的挺傻,彻头彻尾的猪。” 一分钟前,阮文礼对她说“回去吧”,而她错读了那句话,她以为那句话是关心,于是她竟然也自以为是地向他回赠一些关心:“阮董,你也早点上去休息吧,天气确实很冷。” 直到阮文礼皱眉,那表情让她瞬间意识到她的唐突,她变得局促不安。不管他衣着单薄独自在楼下抽烟,是为了什么,那都不是她一个30%的员工有权过问的。自以为是的关心,其实是一种有失分寸的打扰。 阮文礼随意地把外套放在长凳的另一边,再没什么表示。他手里的烟已经燃尽了,于是他把烟头丢在一边的垃圾桶上的烟头缸子里,下一步想再去摸外套里的烟,大概想起没有打火机,又作罢。 被漠视的王南方只好丢下一句“阮董,我先走了”,便落荒而逃。 错不在阮文礼的冷漠,错在她的逾越城池。 ------------------------------------- 酒醉后吐了一场,再加上吹了一些冷风,半夜王南方喉咙便开始发痒发痛。 她起来喝热水,又冲了感冒冲剂,想起林丹妮之前说过,单身独居女人最怕的是半夜生病,甚至可能死了都没有人知道。大概这正是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进入婚姻的原因,谁都不想遭遇那样的悲剧。 她拒绝让自己再想,她之前因为一时的空虚约了罗至成,给了罗至成一个错误的信号,现在总不能因为一时的伤感,又幻想随便找个什么男人嫁了。 尽管身体不适,但始终无法入睡。她打开电脑,开始修改她存在电脑里的第二份补偿方案。除了今晚向阮文礼提了一下,她这份方案从未向别人提起过。她想,反对的声音始终存在,那么,寻找绝大数人都同意的补偿方案,才有可能让反对变成赞成――她奶奶那类型的反对户除外。 四点三十八分,王南方发出了邮件。邮件发出时,王南方愣愣地看着收件人,Ruan。 她重新写了一封邮件:“阮文礼先生,你可能记得,不过更可能不记得了,当年你做丹霞村的旧改时,我奶奶和我也是其中的反对者。十分抱歉的是,当时我奶奶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虽然我不是那些事件当中直接的行动者,但是,此后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为此感到不安。更让我不安的是,在此之后,你并没有对我们采取任何的报复行为,而是直接放弃了这个项目。在你放弃这个项目之前,我给你写过一封信,可能你早已忘记,但我记得。我在信里请求你,不要和那么多反对旧改的村民作对,希望你不要破坏他们家园和平静的生活。而后来,你就真的离开了。我一直很感恩,你当时的妥协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而如今,三十岁的我对于旧改项目有更深入的认识,我当然爱我奶奶,我也愿意支持她做她想做的任何事,但是,我也知道,旧改是大势所趋,是一条”王南方忽然不想再打下去,她长按删除键,把大段的文字全部删掉,页面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在做什么,莫非是深夜表白吗?这对阮文礼来说,毫无意义。阮文礼甚至可能不会看到这些文字。他的助理,不管是孟思华或者是谁,会帮他过滤这些垃圾邮件的。 她叹气,快五点了。她得睡一会儿,才能应付白天的各种繁重工作。 ------------------------------------- 王南方的咳嗽持续了好几天。她买了肉和水果送回奶奶家时,奶奶听她的粗重的声音就皱眉:“不去看医生吗?” “我买了药,应该会慢慢好转的。”王南方坐在矮凳上,提不起劲。 奶奶主动问了拆迁补偿的事:“是不是很快就要投票表决补偿方案了?” 王南方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淡淡应了一句“公司希望在半年内完成投票”,奶奶便不再说话。 她给阮文礼发的邮件毫无回应,犹如石沉大海,也许他并不特别欣赏她,不论是从男人对女人的角度,或者以老板对员工的立场。 星期一王南方带着委托评估地价的合同回总公司盖章。柯延东负责开车,而她坐在副驾驶处理文件。 已经快十二月了,天气冷极了。温度低,且夹带着细雨。这样的天气,谁的兴致都不高。 手机一直在响,此起彼伏的。张天本在项目部的群里絮絮叨叨地交代工作,动辄五六十秒的语音看着让人心烦。 王南方不想在柯延东面前吐槽张天本,她将张天本的语音转化为文本,一行行地看,最后回复:“张总,我下午回项目部再聊。” 柯延东带着合同找行政部盖章。王南方便坐在工位上看手机,她去项目部之后,位置一直空着,这是少数的让她感到安慰的点――不会有人马上把她的位置给占了。林丹妮找到王南方:“你看上去很憔悴,你怎么了?” “我病了,真惨。”王南方说,“不要约我喝咖啡了,我在吃药。” 林丹妮耸肩:“你该去健身。” 王南方想起罗至成给她的名片:“对,你说得对。我忽然想起我可以约罗至成一起。” 林丹妮笑:“你换了目标了?” “我从来都没有目标。” 林丹妮指了指阮文礼办公室的方向:“那个不算?” 那最多算一个梦。而阮文礼的冷漠,亲自叫醒了她的梦。王南方摇头,不接话。 “周五晚上要和我一起去吃饭吗?”林丹妮故作玄虚,“除了我的那个朋友,其他都可以介绍给你。” 王南方想,林丹妮的“朋友”一定是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否则林丹妮各种小道消息从何而来。她有点羡慕林丹妮,林丹妮才是聪明的,至少她懂得善待自己。 她正想说话,罗至成快步来到她面前:“嘿。” “嘿,罗秘。”她对罗至成笑。 罗至成也笑,笑得诡异:“美女大驾光临,引起不少骚动。” 王南方皱眉,对罗至成的话不解。 他低声:“阮董竟然知道你回来了,让你去他办公室。” ------------------------------------- 阮文礼看上去状态很好,而王南方觉得自己相比之下很糟。 “你的备选方案我看了。说说你的理由吧。”阮文礼坐在办公椅上,翻看着那十几页的文件。 王南方站在办公桌前,像被班主任叫进办公室的小学生:“我在评估,这样有没有可能提高同意率。”她解释,被阮文礼叫进办公室的时间很突然,但她为这个时刻做了足够的准备,在她发出那份邮件的同时,她就做好了全部的应对,“事实上,我也计划找评估公司,进行二轮评估,以此来分析这份方案的可行性。” “你忽略了成本。” “阮董,我没有忽略成本。相反,我一直在考虑如何平衡成本和收益。” “提高货币补偿,这是你的方案的其中一点。”阮文礼站起来,“是因为你的奶奶吗,所以你会这样考虑?” 王南方知道自己被再次怀疑了,不过这次阮文礼的反应早在她的预见之内:“不,我没有任何偏私之心。” “我们做的是商业行为,王经理。”阮文礼看着她,“想想这个问题,怎么挣更多的钱。” “是的,阮董。”王南方仍然解释,虽然她沙哑的声音让她听起来很弱,但事实上她并不会示弱,“如果这个项目再次失败,我们的成本会更高。阮董,我们都不希望丹霞村的项目再搁置10年。” 阮文礼的脸色果然沉了下去。王南方想,他一定不喜欢被提起他那段失败史――但他不会知道,她从头到尾都不觉得他当年的撤退,是失败者的怯懦行为。他不但没有因为当年的撤离而沦为一个少女心里的失败者,甚至还骗走了她的心,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刻。 “如果你还是当年那个小孩子的论调,提醒我要做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那么――”阮文礼站起来,“恐怕如丰不符合你对于一个有良心的企业的想象。” 王南方停顿了一下。他说的,和她理解的是同一个意思吗? 他愿意(021) 原创 子泽华 子泽华 2021-11-09 21:37 所以,阮文礼知道她是谁。不只是无名氏助理,不只是一个唐突并不讨好的中层员工。 南方提醒自己,被记得并不值得她为之兴奋雀跃,被记得背后的原因才有意义――他是以一种防御的心态记得她吗?大概是。如果以这个事实为前提,那么他三翻四次质疑她对如丰的忠诚度,就有了解释得通的理由。他在说,“恐怕如丰不符合你对于一个有良心的企业的想象”,这又是一次关于忠诚度的考验吗? 他真是一个糟糕的老板,常常恐吓自己的员工随时有可能会被解雇,真的是一个有人性的人做得出来的事吗? 若十年前他就表现得如此专制、冷酷,那也许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心里装进这么一个人――这样的觉悟,为时已晚。 阮文礼已经越过她,走到了一旁的沙发区,他开始找他的烟,旁若无人地点燃。她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嗓音仍是沙哑:“阮董,如果我想偏私,我绝对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我不至于这么愚蠢。我也不会把你想得这么愚蠢,胆敢在你面前玩这些小把戏。” 阮文礼很认真地看她,眼神里是满满的审视。 王南方转开脸,没多久又转回来,迎上他的审视:“成本评估那里会花几万块钱,我已经向财务部申请报批了。” “别把利益和品德捆绑起来。”阮文礼缓缓吐出烟圈,“若要谈及品德,那你觉得自己善良吗?如果你认为你坚守了你的善良,那么你是在提醒我你可能是一个违心的、不够忠诚的员工吗?还是你要证明,为了取得这个项目的成功,你已经背叛了你的善良?” 王南方不知道阮文礼竟可如此精准地踩住她的痛处。她和奶奶对旧改的不同理解,正是她们关系恶化的根本原因。他说得对,她已经站到了利益这边,而选择了和奶奶对立。 阮文礼没有继续逼问:“我会考虑你的方案,你出去吧。” 王南方理解了,“你出去吧”和那晚的“你回去吧”性质一样,这只是他的逐客令:“好。”Pan 王南方出去时,正面迎上孟思华。她决定效仿阮文礼的冷漠,但孟思华主动对她笑:“王经理,谈完了?” “对。”她应完,想错身离开。 孟思华似是不开心:“你的邮件是我帮阮董处理的最后一封邮件,现在阮董的邮件是吴助处理了。” “谢谢你的帮忙。”王南方点头,所以,阮文礼不但离婚了,也换了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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