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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一直都是让他放松的地方。 就大意了。 哪知道会迎来暴击。 “虽然我知道是假的,可我今晚还是不敢回家了。” 马强强眼泪汪汪,“我让钟菇送我吧,她家跟我家在一条街上。” 陈子轻瞪过去。 马强强瞬间停止抽搭,他唯唯诺诺地吸了吸鼻子。 陈子轻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要是换个人跟他求救,他可能不会那么松懈。 那可是小马啊,他来到这个世界相处最多最了解的小马,性格懦弱胆怯,一点都经不住吓的小圆蛋。 陈子轻把他叫过来,掐他的脸。 马强强吃痛都不敢挣扎,就让他掐,还怕他手举得累,卑躬屈膝地顺从着。 陈子轻捻捻指间的脸颊肉,热的,知道疼,是人。他这时候终于把疑虑从马强强身上收走:“回厂。” 汤小光惊讶道:“轻轻,你不在医院观察啦?” “观察什么,医院阴气重。”陈子轻恨不得长翅膀飞。 汤小光:“……” 三人出了医院走到日光下,没了楼里的阴凉,周遭温度高了不少。 附近树上有布谷鸟在叫。 “布谷” 这个时候工人家属来医院不管是探望还是看病,都要赶时间,急急忙忙的,家里三五亩的田在等着插秧苗。 陈子轻觉得鸟叫声比平时要动听,他闻着草木香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汤小光落后点跟马强强咬耳朵:“小马,你觉得你哥说的事有几分真?如果是假的,那他为什么会晕倒,醒来也发抖害怕,他吐是生理性的恐慌引起的,那会是巨大的,难以想象的恐慌。” 马强强忧心忡忡:“我有个亲戚的头让人敲了一棍子,之后他看起来好了,没有问题了,谁都没想到有天他竟然把爹妈当怪物,说要绑起来放火烧死,我哥前不久磕破头了,可能也出现了幻觉。” 汤小光茅塞顿开:“上次轻轻说有人进他宿舍把他柜子边的电线撞晃了,大家就觉得是他的幻觉,他脑子里的血块还压迫着神经呢,三个月后应该就能好。” “小马,你那亲戚后来怎么样了?”汤小光好奇地问。 马强强说出两个字:“死了。” “人各有命。”汤小光唏嘘了声,“我们得多注意轻轻的情况,真不是闹着玩的。”他把手放在嘴巴两边,甜甜地喊,“轻轻,你找有太阳光的地方走干什么?” “不要管我。”陈子轻在阳间用阳光驱邪,现在想来,那时候幸好他晕了,他要是不晕,一定会被活活吓死的。不对,他这副身体已经是死的了。 他是僵尸吧。 好像也不像僵尸。 陈子轻抬头看太阳,大白天的,鬼怎么会出现呢,鬼不是不能见阳光吗? 不是,鬼没在外面,鬼在厕所里,算是屋里,灯光是不怕的。 陈子轻的心底直冒寒气,他不开那扇门会怎样,马强强会怎么样他猜不出来。鬼吓马强强,用马强强的皮引他去隔间吓他,没有要他们的命,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还有一点,鬼只在他们面前现身吗? 陈子轻等身后两人走上来,试探地问:“你们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 汤小光踩着台阶张开手臂,稳稳地走着:“没有。” 马强强摇头。 陈子轻一路没有再说话,直到他走到宿舍楼底下,汤小光被同事叫走,马强强犹豫着拉他袖子:“哥,有件事,不知道算不算。” 马强强说起了小钱的经历。 陈子轻睁大眼睛,他想起来了,当初他第一时间跑去医院打听,只是在得知不是电线相关的事以后,敷衍地给了点关心就离开了。 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陈子轻可以确定,暖水瓶就是鬼拿的,不止他跟马强强遇到鬼。他马上让马强强陪他去找小钱。 大中午的,工人不是在休息,就是在吃午饭,小钱属于后者,他在宿舍的上铺躺着,床四周绑了根棍子,已经搭上了蚊帐。 陈子轻站在床边跟他聊天。 小钱不想提那件事,他为难地说:“对不住啊向师傅。” 他以为向师傅不会理解,只会和其他同志一样,当他脑子不清醒瞎说。 没想到向师傅说:“我能理解。” 这段时间抑郁惊疑的小钱鼻子一酸,终于碰到一个能理解他的人了,也许这就是诗歌里的智慧吧。他哪知道向师傅能理解,是感同身受。 陈子轻用唠家常的语气问:“后来还有没有再出现那类情况?” “就那一次。”小钱剥着手臂上的套袖,“向师傅,没别的事我就午休了。” 陈子轻说:“你午休吧。” 他啃着嘴巴里的软肉往宿舍外走,鬼的存在就预示着,所有的不合理都可以放到鬼身上,都是鬼干的。 电线也是鬼拉的。 怪不得能在他背后拉断电线,还没一点脚步声,怪不得二楼的工人们都找不到破绽,抓不到那个家伙。 坚定是日常任务的陈子轻遭到了毁灭性的伤害,他实在是忍不了了,在心里抱怨了起来:“陆系统,你们不提示的吗,有鬼啊。” 官方提示,监护系统友情提示,一个都没有。 就算是走路遇到前面修路或者有大坑,还有个警示牌呢。 这可是鬼! 陈子轻的心态崩了。 监护系统还不给个说法,好久都没点声,他偷偷给它取外号“十八”。 陈子轻停了下来,暖水瓶结合拉电线来看,鬼是不是孤独,想逗人玩呢。 但换皮就不是一个级别,那是纯吓人。 陈子轻看了眼不知道他怎么不走了,就在原地等他的马强强,环顾四周惬意享受午休的工人们,他的手上没有铁证,没人作证,连汤小光跟马强强都不信,那他要不要往外说? 传开了,会不会被盖章说他破坏厂里的安宁。 陈子轻思索,万一还有相似经历的工人和他一样的想法,都在观望,那他岂不是错过了收集情报的机会。 所以说还是要说的,要挑个合适的时机。 “哥,你饿不饿?”马强强的声音打断了陈子轻,嘴巴都要碰到他耳边头发了。 陈子轻吓得贴到墙上:“你以后跟我说话别挨着我!” 马强强不知所措。 “你的脸现在对我来说……”陈子轻有气无力,“算了算了,你都不记得了,说了也是白说。” 他蹭着墙走:“我不饿,你午饭没吃吗?” 马强强默默跟在后面:“我一下班就去医院看你了。” “那你去拿你的饭盒吧,我在楼梯上坐一会。”陈子轻说完就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原主也是被鬼吓死的吧。他就说怎么吓成了那样子,是鬼就能说得通了。 鬼谁不怕。 陈子轻去东边楼梯口坐下来,鬼这个爆炸性的节点出来了,怎么原主死前受惊的画面还是没跟着一起出来? 可能要等到他看清鬼的真实样子,知道鬼的身份。 陈子轻揉着头后的大鼓包望向楼下的工人们,鬼能变成别人的脸,哪个都有可能是鬼变的。 擦身而过的时候,你都不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同事。 陈子轻的脸上没有血色,还好只有一个鬼,他垂下眼睛看脚上的黄球鞋。 要是一窝,那真的…… 有人上来了,一双脚出现在陈子轻视野里,脚上是他熟悉的黑皮鞋,他抬头。 底下那层楼梯上面,宗怀棠手上托着宝贝帆船,没有表情地看了他几瞬,越过他踏上楼梯。 宗怀棠人已经到走廊中段了,背后的嘈杂脚步声里依然没有半死不活的那串,他沉了沉脸,返回到楼梯那里:“还在那坐着干什么,去给我开门。” 陈子轻没有动。 宗怀棠冷漠道:“都能自己从医院走回来,现在又不行了?我没有时间跟你浪费……” 陈子轻说:“谢谢。” 挺会拿捏人的情绪,这么及时的道谢。 宗怀棠扯了扯唇角,换个人面对这一手,就该被拿捏了。 陈子轻按了按抽筋的手指:“你在医院穿的那身呢?还没洗的话,就让我洗吧。” 宗怀棠笑道:“我哪敢让向师傅给我洗衣服,别拿个肥皂就晕了。” 陈子轻:“……” “能不能起来?”宗怀棠的笑意说收就收。 “这就起。”陈子轻慢吞吞地说。 宗怀棠看他起身起了一两分钟,直接就上手去拽他,一路把他拽到207门口:“钥匙。” 陈子轻从裤腰上拿下钥匙开门锁,他把门打开,正对着他的床就一点遮挡都没有地撞进了他眼帘。 以及没有拖床单的床底。 那一霎那间,昨晚在里屋用扫帚捣床底过程中的阻碍感就窜了出来。 他的眼珠往右转,老式洗脸架静静立在那里。 之前闭眼洗脸感觉前面站了个人…… 宿舍里面不干净! 陈子轻钥匙拿不稳掉头就要跑,他抖动的腿一滞,整个厂都不干净,能去哪。 鬼害死了原主,就不会再害他了吧。 厕所里不就是证明吗。 陈子轻安慰着自己,他一见宗怀棠放下帆船就走,赶紧追上去。 宗怀棠突然停步,后面冲上来一具身体,重重磕上了他的脊骨,他的太阳穴跳了跳,转身要吼,入眼的是满脸恍惚的人,脑门都磕红了。 “蠢死你算了。”宗怀棠背对门口,日光打在他肩头,描着他宽阔的肩线,满是安全感。 陈子轻嘴唇蠕动:“我们先出去吧,出去说。” “出去什么出去。”宗怀棠捏着鼻子,“你闻不到身上的骚味?” 陈子轻:“……有吗?” 他抬起胳膊闻闻,又把身后的衣服抓到前面闻,这次闻到了:“是有点。” 然后, 没然后了。 宗怀棠难以置信:“知道自己有骚味也不换,你想干什么,下午把车间的人熏趴下,这样你就能拿回今天的产量第一了?” “我哪还管产量啊。”陈子轻若有似无地顶了下嘴,“那我换衣服,你在宿舍等我。” 不等宗怀棠拒绝,他就双手合在一起:“求你。” 宗怀棠没张口,陈子轻就把裤子脱了。 门都没关。 宗怀棠愣了一下,有病吧。他把门关上,很大一声响。 陈子轻颤了颤,加快速度把另一条裤腿拔掉,裤子一扔,紧接着是平角裤。 厂里有澡堂,男同志都是一起洗澡的。 宗怀棠不新鲜,屋里的两条腿也不美观,实在是没有一丝看头,他瞥了一眼,确实找不出一处值得把目光放上去的理由。 又瞥一眼,真没有。 换衣服让他在场就算了,还非要跟他面对面,生怕他看不见,脸白得跟鬼一样也耽误不了耍小心思,他躲避就显得欲盖弥彰。 况且,他有什么好躲的,他是正人君子,却不需要在这时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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