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虽然才会说话半年,但是她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 嘴皮子特别溜,每次说话都说到人心坎儿里。 我笑着说:“姐姐也想你了。” 看着被清空的糕点架子,我让长风把铺子的前门关上,三人一起去了后院。 “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到了后院,我把云姝放下来。 给火盆里填了柴火,让两人靠着烤火,省的被冻着了。 长风和云姝都太懂事了,他们怕我做的麻烦一直说:“姐姐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姐姐做的最好吃,我们不挑食的。” 我最后只能挑着给他们做了几道菜。 一道佛跳墙,一道麻婆豆腐还有一个辣椒炒肉和炒青菜。 我洗菜的时候,长风就已经在一边帮我把灶膛的火给烧好了。 等我备好菜,就可以直接下锅了。 很快四个菜就做好了。 云姝小小一个屁颠屁颠的跟在我们身后,走来走去的跟着瞎忙活。 等饭菜端上桌,天已经完全黑了。 云姝吸了一口气,夸张地大喊:“哇!好香啊,姐姐你做的饭菜问起来就让人流口水,刚刚你炒菜的时候我都差点忍不住想偷吃了。” 我和长风忍不住笑了。 “知道你嘴嘴甜了,赶紧吃饭吧。” 天气冷,饭菜冷的快。 云姝奶声奶气的:“好!” 看着饭桌上的云姝和长风,我的心好似被填满了。 也许女子的命并不只有嫁人、结婚生子这一条路可走。 倏地,我想起幼时父亲的话。 记忆里,父亲一直都很忙,忙着出门、忙着和人喝酒谈生意,但是只要他一有空就会同我说。 “清清,好好跟着嬷嬷学规矩,往后你是要嫁人的。” “你母亲不在,万不能因为没规矩、不知礼义让人笑话了。” 父亲是爱我的。 但是他告诫我的,一直都是女人一辈子的使命便是结婚生子。 其余的,再没了。 这一路走来,我发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里隐隐要破土而出了。 我只知道,这是不对了。 女子,还有更好的路可以走。 但那条路是什么? 我看不清也找不到,而且我并不是一个爱思考的人,很快这件事又被我搁置。 但那个冒雪来买糕点的人开始经常来我店里买糕点。 他每天要的都不一样。 今天是桂花糕,明天是栗子糕,后天就是佛手酥。 而且每次来,他都会挑在下午。 渐渐地我们也熟悉了。 他叫恩一,说是城外的鸡鸣寺带发修行的佛子。 没有俗名,只有法名。 出生时就有算命的说,他是菩萨的大弟子转世投胎,生来就是水命容易夭折。 需在庙里修行,否则恐怕难活到成年。 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 倒像是…… 像个世家里的风流公子。 到了傍晚时分,屋外的雪渐渐大了。 天都黑了。 我以为恩一今日不会再来,准备起身收拾东西。 结果他披着沾满雪的狐裘推门而入,虽撑了伞但身上依旧被雪浸湿一片。 最近几日雪下的又大又勤,我劝他隔几天来拿一次。 “外面雪大,等明日雪停了再来取也行。” 我多给他做一些也行。 说话间,我顺便把火盆里的炭火扒的更旺了些,起身给他让了位置。 他站在门口收了伞,又脱下斗篷将雪掸落在门外放在门口的架子上。 他搓着手过来烤火:“今日的雪还不算大,倒也无妨。” 他觑了我一眼,淡淡开口:“倒是你,日日都要用冷水和面,手生了冻疮,一个多月了也不见。”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了一支药膏给我。 我一怔,他倒观察的仔细。 我这冻疮差不多一个多月前才生的,因为每天要碰冷水,还要和面,生了冻疮后就一直好不了。 但看到他递来的药膏,我还是摆了摆手。 “不用,我早就习惯了。” 我摩挲手上的冻疮,忍不住回想先前更严重时的情况。 那是我刚进宫的时候,楚砚把我塞进了御膳房。 那时他还只是个小太监,是求了身边的刘公公才为我求得一个御膳房的差事。 我的事很简单,洗菜、择菜。 夏天还好,冬天却要一直泡在冷水里,手上生的全是冻疮,一用力口子就会裂开。 但我不敢叫嚷,更不敢丝毫怠慢。 耽误了主子们吃饭的时间,轻则关去柴房饿一顿,严重了是要挨板子的。 楚砚也会偶尔来看我。 每次都悄无声息的,隔着老远清冷的站在不显眼的地方。 有次我在御膳房的灶膛边上,正狼吞虎咽的吃着主子们剩下的饭菜。 一抬头,就看到他站在拐角处,正眸光深沉的看我。 那时我是爱他的。 我一见到他,所有的委屈和疼痛都消失了。 我想开口叫他,可因吃的太急被噎的脸红脖子粗。 他给我倒茶水,又帮我拍后背顺气但却什么都没说,而是塞给我一个药膏就走了。 他给的药膏很好用,抹上清清凉凉的,手上也不疼、也不痒了。 但我每日仍要摸着冷水洗菜,手好了又烂。 久了我就习惯了,就不再用那药。 连同对他的爱,后来也被我慢慢搁置。 突然手里一紧,恩一不由分说的将药膏塞给我。 他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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