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来,她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后怕,现在的秋华年让她感到恐惧! 秋华年正欲把赵氏的所作所为做实,围在外层的人突然纷纷喊道,“族长回来啦!” 杜家村杜氏一族的族长杜珍禾面色阴沉地走入人群,几个儿子和儿媳赶快围上去,言简意赅地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族长重重敲了一下拐杖,看向秋家人,“颠倒黑白算计华哥儿,倒打一耙上门闹事,你们真当老朽可欺不成?” 杜珍禾在十里八乡间名望不低,大家知道他年轻时走南闯北很有见识,在县令跟前都说得上话,十分不好招惹。 见他发怒,秋家人一时不敢抬头。如果不是打探到杜珍禾今天要进城,他们也不敢直接来闹,谁想秋华年早就知道了真相,杜珍禾还回来的这么快,让他们的计划彻底泡汤。 族长看向地上的秋传宗,语气不善地说,“华哥儿是李寡妇拿粮食和你们换的,这些年李寡妇一直拿他当亲生的哥儿疼着,于情于理,他都和你们秋家没了关系。” “关于文书,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简直可笑。半个月前,云瑟和华哥儿已经去县衙经县太爷的手办了婚书,就算你们闹到公堂上,也不占半点理。” 说完之后,他指挥村里人,“把周氏和秋传宗一起绑了,关进我家猪圈里。” 秋家人顿时不干了,但他们人少又理亏,根本不敢来硬的,只能嘴上抗议,“杜族长,你随便抓人就不怕犯国法吗!” 杜珍禾气定神闲地说,“随便抓人?我分明是拿下了两个对杜家村图谋不轨的朝廷重犯的家眷,何来犯法一说?” “就算县太爷在这里,也会夸我处理得当。” 秋传宗想跑,几个杜家村的大小伙子立即上来抓住了他,秋家人有几个想阻拦,杜珍禾一句“你们是也想关猪圈还是也想进大牢”,立即打消了他们的心思。 抓住秋家夫妻后,族长转头对秋华年说,“华哥儿,你受委屈了,你父亲和继母你想怎么处理?” 秋华年垂眸沉默,握住了想要说话的杜云瑟的手,他吸了口气,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甘和酸涩,却无可奈何。 秋华年和杜云瑟都看出了族长的深意,族长只说秋传宗和周氏,半句不提赵氏,是想保住她。 赵氏给外人透露信息出主意,拐卖本村的夫郎,本是罪无可赦,理应一起交由县令处理,但她有个好儿子杜云镜。 杜云镜的天赋虽比不上杜云瑟,却也一直在县学名列前茅,二十岁不到就有把握考秀才,这个资质放在整个襄平府,也是能夸一句的。 眼看杜云镜马上要参加院试了,这时候他的母亲被牵扯进县令严查的拐子案,一定会影响他的前程。 杜云瑟是杜氏一族的麒麟子,杜云镜也是杜家村的青年才俊,在没有证据证明他本人犯了大错的情况下,族长肯定不忍心看他前功尽弃,只能保一手赵氏。 说到底,族长对杜云瑟和对杜云镜的关照与偏爱,根本原因是一致的,或许能分出高低,却无法因为一个抛弃另一个。 一旁的孟福月也反应过来自家公公的意思,不甘心地想说话,被宝仁拉住了。 见杜云瑟明显不满,族长内心充满了纠结与煎熬,看到秋华年拦住杜云瑟,才心情复杂地松了口气。 秋华年闭了下眼,原主的杀身之仇还没有报,他自己也差点被赵氏算计坠入深渊,他当然想趁这个机会解决赵氏,但有族长护着,今天他已经不能拿赵氏怎么样了。 秋华年与族长对视,看着他斑白的头发和挺直的脊背,缓缓握紧了双手。 秋华年不能责怪族长,杜珍禾是一位典型的农村宗族社会的大家长,在他心里,仁义礼智信非常重要,但宗族的利益远高于其他。 他曾经出于这些原因对秋华年一家帮助良多,现在他因为这个去帮助别人,也理所应当。 秋华年只是感到无力与压抑,原本大好的局面,眼看就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隐患,为原主报仇,却因为族长的几句话不复存在,归根结底,是他的实力太弱,身份太低。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杜云瑟紧紧攥着,秋华年回头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示意自己没事。 既然今天已经无法对付赵氏,不如趁这个机会,敲定一些平时很难实现的事情。 在众人的注视下,秋华年双手抱起怀中生母的牌位,对族长说道,“其他事我暂且不论,但我要提坟,将我生母的坟提出上梁村,埋到杜家村的坟地附近。”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秋传宗大骂,“你娘嫁给秋家,生是我们秋家的人,死是我们秋家的鬼,你一个哥儿有什么资格提坟!” 秋华年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那就和离。” 围观的人嘴里念叨,“和离、和离……可是人不都已经死了多少年了吗!” 哪有死人和离的! 秋华年不为所动,“既然死人能配冥婚,为什么逝者不能和活人和离?都是活人的规矩沟通到了地府里,一样的道理。” 秋华年顺畅地摆出自己的理由,“与秋传宗和离之后,我娘便只有我一个后人,我给她提坟理所应当,我如今是杜家村的人,自然是提到杜家村坟地附近。” 秋华年逻辑通顺地把整件事情捋了一遍,让别人一时挑不出毛病,但任凭是谁,都能感觉到其中的违和与诡异之处,不敢赞同。 “族长,您觉得有理吗?”秋华年也不需要别人的赞同,现在这个情况,秋家人已经翻不出花来,只要杜珍禾点头,事情就能成。 杜珍禾没有想到,秋华年在接受放过赵氏后,转手就给了他一个更大的难题。 他摸了摸胡子,不答反问,“女子和离限制颇多,你以什么理由为你亲娘和离?若是没有,怕是反而会影响你们的名声。” 杜珍禾并不赞同这件事,但他刚硬护下赵氏,不能接二连三地不给秋华年面子。 秋华年已经想好说辞,理由都是现成的,“秋富秋贵与拐子合谋是为了害我,事情败露下狱是因为云瑟,我与这家人已经不共戴天,自此断绝亲缘关系。我生母在天之灵不愿孤零零留在秋家,与犯夫犯妇同属一族,托梦于我,让我为她和离。” “……” 杜珍禾深深地看着秋华年,托梦这个说辞显然是编的,但已经足够。 对秋华年来说,与残害自己的生父继母断绝关系,完成生母的托付理所应当;对已经亡故的梅雪儿来说,死了都要和朝廷重犯划清界限更是没人挑的出毛病,甚至还能赞一声贞洁烈妇。 杜珍禾开始怀疑,自己为了杜云镜让秋华年寒心,真的对吗?可他不能反悔,因为杜云镜毕竟是杜氏一族前途光明的读书人。 一个宗族想要长远发展,内部一定要稳定,保持一个平衡,小打小闹也就罢了,绝不能彻底乱起来。 最后,杜珍禾叹气道,“华哥儿说的有道理,稍后请来乡约地保见证,让秋传宗签了和离书,请阴阳看日子提坟。” 秋传宗当然不想答应,但他已经被杜家村的人抓住,不想签也得签。 打发了看热闹的人,一行人来到族长家,秋华年亲自执笔写了和离书,由族长等人看过签字后,逼着秋传宗画了押。 秋传宗在猪圈里不甘地大骂,“孽种!畜生!当初就该把你一把掐死!” “婊子养的——呜呜呜——” 孟福月听不下去,抓了把猪粪塞进秋传宗口中,转身去洗手。 秋华年把画了押的和离书折好放入怀里,居高临下看着满口猪粪的秋传宗,低声说道,“我在上梁村时年纪尚幼,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听到过。” “逃荒到上梁村的梅雪儿为什么嫁给了你这个废物,你心里一清二楚。” “和离恐怕是她多年的心愿,可惜人活着时没做到,死后终于成了。” “秋传宗,亏心事做多了一定会遭报应的,你以为没有?错了,我就是你的报应。” 直呼其名说完这番话,秋华年不再逗留,转身离开,走出族长家前,杜云瑟突然回头对族长行了一礼。 “云瑟,你——” “云瑟无由央请族长,但赵氏母子三番两次欺辱谋害我的夫郎,我杜云瑟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不等杜珍禾回应,杜云瑟快步追上了秋华年。 秋华年低着头脚步匆忙,一直走到空旷无人的小河边,整个人才像泄了气般不再那么紧绷着,看着涓涓流水沉默不语。 杜云瑟掩不住眼中的心疼与愧疚,在他看来,若不是自己身份尚且低微,华哥儿今日也不会受这样的委屈,明明已经问出了一个罪魁祸首,却只能忍着让她逍遥法外。 秋华年有些心累,自己的感情与来源于原主记忆的情绪一直回荡在他胸腔中,久不散去,看着杜云瑟深情忧切的眼神,他的心快速跳了几下,鼻子突然一酸。 秋华年吸了口气,哑声说,“我要拿钱给我娘买棺材,请阴阳。” “好。” “埋在爹娘的坟对面的那片山坳上,山清水秀,还能看见、看见……” “好。” “杜云瑟,你尽早给我考个状元回来,今天的气我就受这一次。” “好。” 杜云瑟没忍住,上前轻轻拥住了秋华年。 他不敢触碰对方的身体,手只是隔着衣服虚虚地贴在秋华年光滑漂亮的脊背上,轻柔的像羽毛一样。 在这样一个克制又意味隽永的拥抱中,秋华年渐渐平复了情绪。 “回家吧。”秋华年摇了摇头,笑了一声,“九九和春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回家吃饭。” “好。”杜云瑟跟在他身边,与他并肩。 …… 虽然族长最后保住了赵氏,但当时周氏当众说了那么多,杜家村的人都对她的所作所为心里门清。 此事之后,赵氏无论走到哪里都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福宝出门也讨不到好脸色,他们在村里实在待不下去,只能提前启程去府城陪杜云镜院试。 赵氏原本的计划是只租一辆车,由她带着福宝和杜云镜一起乘坐,李故儿和杜宝泉则去厚着脸皮蹭族长家送云成到府城考府试的车。 现下闹出这样的事,赵氏知道自己在族长面前已经彻底没脸了,不敢去蹭车,只好咬牙一口气租了两辆车。 从漳县到府城坐马车需要三天时间,一辆车租金三钱银子,掏钱的时候,赵氏的心都在滴血,丈夫杜宝泉的埋怨更让她有苦说不出,虽然这些事都是她出的主意,但杜宝泉从头到尾也没反对劝阻啊! 赵氏一家人离村前夜,秋华年和杜云瑟去小河边散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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