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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爸知道了我没还清债,会揍我。所以我就把所有钱都换成黄金,买了两个篮球绑在身上,带着一起偷渡的大哥的骨灰盒,又游了回来。 我先去广州把大哥的骨灰和他攒下的黄金交给了他家里人。 他家里人为了感谢我送骨灰回来,就帮我弄了假的身份证,还开了个介绍信,方便我回西水镇。” 第58章 救了我两次 美菊紧握着周震尧的手,哽咽道:“周大哥,别说了,后面的事我知道,你别回忆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周震尧抬手帮美菊擦去眼泪,温声道:“过去也不全是苦的,接下来的,就是支持我这几年活下来的美好记忆,你确定不想听吗?” 美菊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好奇占了上风,周大哥这么苦的人生里,到底是什么样的美好记忆,能让他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周震尧继续说道:“回到西水镇的那一天,我把所有债都还清了,却发现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我的家里,住着堂哥和素未谋面的堂嫂,家里那些承载着童年记忆的东西,也全都不见了…… 那天,我到了山上,本来想从我爸摔死的那个悬崖上跳下去的。这样我们不仅能父子团聚,我还能跟爸爸说,家里的债我都还清了!” 美菊陡然抓紧了周震尧的手,似乎是怕他会想不开寻死。 周震尧轻轻拍了拍美菊的手,示意她放松一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多亏了一个小姑娘,是她救了我两次,否则我早就是一具枯骨了。” 美菊看着周震尧,眼中满是好奇。 周震尧拉着美菊的手,嘴角噙着笑,柔声说道: “就在我打算跳下去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她说她妈妈想吃蘑菇了,她就偷偷来山上摘点,想给妈妈一个惊喜。 谁知走着走着,迷了路。她只能靠在树下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睡醒了后,发现天都黑了,就又继续哭。” 美菊听着这一段经历,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她小时候好像也上山摘过蘑菇,也是迷路了。不过最后是被一个好心的大哥哥送回家的。 回家之后,不出意外地收获了爸妈的混合双打,等打完发现好心人已经走了。而因为回来的路上黑灯瞎火的,她也没看清大哥哥究竟长什么样子。 所以这么多年,她只记得是个声音很温柔的大哥哥,一直不知道具体的长相…… “那个小女孩,是我吗? 对不起……我到家之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我妈揍了……等我爸妈想起来要去感谢你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而我也没看清你的样子……”美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周震尧一脸宠溺地看着美菊:“想起来了?我把小女孩送回家的时候,她妈妈虽然急得直哭,但还是毫不留情地揍了她。那个时候,我忽然好羡慕她。羡慕她有个爱她却不溺爱她的妈妈。 看着她,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我妈妈也是这样,在河边抓到我偷偷下河游泳,把我一顿揍。” 美菊:“后来呢?听说你举报了你的伯伯,然后再次消失了。你又回了香港吗?” 周震尧点了点头:“嗯。香港赚得比较多,而且回去继续当马仔是我在当时唯一的工作。 红帮老大一开始以为我被仇家杀了扔进了海里。后来见我回去了,问清事情的始末,觉得我是个重诺的人,就开始栽培我。 我也开始有意识地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一点慈善,逐渐洗白帮里的产业。刚才提到的红星福利院,就是那个时候建立的。” 美菊握着周震尧的手,满眼都是心疼。 周震尧接触到美菊心疼的目光,笑着问道:“想不想知道你第二次救我,是什么时候?” 美菊点了点头,一脸期待地望着周震尧。 周震尧揉了揉美菊的头,继续说道:“又过了5年,我成了帮里的二把手,当时听说大陆出现了一些震荡,我就偷偷回来了一趟,想着若是你家需要帮助的话,可以用我的黄金应应急。 谁知,那个时候查得严,到处都要介绍信,之前办的假身份证在越州火车站被查出来了,差点被抓去吃牢饭。我只能一路翻山越岭,从后山进村子。 当时想着,只要进了村子,肯定有人能认出我,到时候让村里给补办一个真的身份证就行了。 可是,我大概天生就是倒霉的命。 半夜翻山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捕猎的深坑里,被困住了。那个晚上,我想了很多种死的可能性,甚至还拿树枝在地上写遗书。” 美菊一脸紧张地攥紧了周震尧的手。那种深坑,她跟爸爸去山上的时候见过,掉下去的话,不仅很难出来,而且那么高摔下去,肯定会受伤! 周震尧察觉到美菊的情绪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你相信缘分吗?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里的时候,一个宛如天籁的声音把我从昏睡中叫醒了! 我抬头一看,发现天已经亮了,一个小姑娘正站在上面喊我,见我醒来,小姑娘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个小姑娘虽然只有10岁,但她一边把绳子绑在树上,一边还不断跟我说话,告诉我没事的,她一定可以把我救出去的,让我一定坚持住。 等我爬出了坑,小姑娘看着我的脸,居然问我是不是山里的狐狸精变的,还问我,能不能抢我回去当她的压寨相公。” 美菊默默地捂住了半边脸……这事儿她也确实是她干的…… 那段时间听多了聊斋里的故事,总想着捡个狐狸精回家,让他多变点吃的出来。所以经常天一亮就往山上跑。 那天还真让她找到一个!救上来之后,虽然那狐狸精灰头土脸的,但一看就很帅,自己当即就邀请他回家了。 “所以,当年给我黄金的,是你?”美菊猛然想起,当时狐狸精给了一小块黄金,说是谢礼。 她回家之后跟爸妈说这个事,吓得爸妈好几宿没睡着,生怕狐狸精以财换命!那黄金,现在还在家里存着呢! 周震尧点了点头:“是我。当时我认出了你,但你似乎没认出我。 当时我就想着,这辈子要是能娶到这个姑娘的话,应该会很有趣吧?从那之后,人生似乎就有了目标,感觉我的命好像也没那么苦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美菊愣在了当场:“那去我家提亲的那个……” 第59章 坏人追上来了 周震尧认真地看着美菊的眼睛,郑重说道:“就是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居然逃婚了。所以我想着,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大,或者有其他对我不满意的地方。 可这么多年,我都是靠着这个目标活下来的,所以我不想放弃。 去你家下了聘之后,我就到了越州,发现你完全不认识我的时候,我竟然有些庆幸,庆幸你逃婚应该不是因为讨厌我,而是对我有误会。” 美菊听着周震尧满嘴的情话,脸红地低下了头。 为了缓解这种暧昧而尴尬的气氛,美菊岔开话题道:“那你怎么就成了……什么……乡绅?” 周震尧:“改革开放以后,陆续有一些香港商人来大陆投资,我便趁机让老大也在大陆投资一些,方便洗白一些来路不明的钱。老大同意之后,我就选了越州作为投资地。 政府没想到招商引资真的能引来港商,十分激动,对我们也十分客气。听说我是西水镇人之后,更是加倍客气。 投的钱多了之后,自然就成了乡绅。就是个名头,不值钱的。” 听完了事情的始末,美菊看着周震尧,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烧,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真的有人那样纯粹又热烈地爱了自己那么多年! “可是,在医院的时候,我记得你身份证上写的是28岁?但我爸妈说,到我家提亲的男人,35岁了。这是怎么回事?” 美菊猛然想起周大哥和提亲男人的年龄对不上,否则自己不会完全不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周震尧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身份证是这次回来的时候新办的。 因为年代久远,我的出生证明已经找不到了。办的时候,接待我回乡投资的小伙就帮我找了点关系。 当时我存了点小心思,想跟你拉近点年龄上的距离,于是就说了28岁。 我们都是20多岁,你跟我结婚的时候应该更能接受一点吧……” 美菊没想到,年龄对不上这个问题,竟然是这个原因! 老男人的心眼子真的比她的头发丝还多! 此时,东方已微微有点泛白。 美菊正想解释自己逃婚的事,却突然被周震尧制止了。 只见周震尧全神贯注地听着声音,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你回屋里去,把门顶住,除了我,谁也别开!”周震尧严肃地叮嘱道。 美菊才放下不久的心,此时又提了起来:“他们追上来了?” 周震尧安抚地拍了拍美菊的手:“你先进屋去,我过去看看情况。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地让我签字,显然是不想手上沾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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