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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受着耳边呼啸的风声,眯着眼悄声问他:“你打过他们了?我还没见过你用剑的样子。” “没有打,只是将他们引开了,也?没有出剑。”谢衡之笑了笑,问:“皇宫如何??” 被阴阳司追捕,忙不迭地跑路,险些连命都丢了,虞禾第一次遇到这么惊心动魄的事,哪还有心思想皇宫好不好看,再好看以后也?不想去了。??? 于是她摇摇头,说:“不想去了,也?没什么特别的。” 还是她们的小院子好。 想着若是哪都不好,不是让他白费功夫来这一趟,于是又?补了一句:“不过……宫里的灯还挺好看的。” 此事距离后来谢衡之解开落魄草,不过一月不到的时间。 再然后他离开婆罗山,她也?很少?想起这桩往事。 在魔域的时候,她满心都是逃离,自?然不曾注意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只记得那时候,她还以为谢衡之是打不过才跑。直到过了很久,才后知后觉,阴阳司的高人?必然认得出破妄的剑气,他不想暴露了身份,便只能带着她避战逃离。 在她的记忆中,这些事好像也?只过去了几年,但对谢衡之而言,实在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在看什么?”谢衡之见她出神地望着某处,忽地出声问她。 “在看那些宫灯”。 虞禾说话间,檐角的灯笼正随着轻风小幅度地晃动,灯上坠着的纱幔与?琉璃珠串也?轻轻地摇摆起来。 霎时之间,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她怀着忐忑和好奇的心情?,拉着他的手在皇宫里边走?边看。 那个时候的她总觉得,谢筠会永远喜欢她,而他们会就这样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真好看。” 虞禾低声说完,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怅然。 谢衡之拉着她朝屋子里走?去,屋内的陈设一如从前,还是她喜欢的布置。 只见他翻出一个木匣,从中取出了一块木牌。 虞禾接过木牌看了看,又?看了看他,再低头看看木牌。 谢衡之问:“怎么了?” “现在许愿……能灵验吗?” “不试试如何?知晓。” 虞禾叹了口气,将木牌紧攥在手。 “也?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尚善被谢衡之丢在屋子里,独自?在软榻上盘成一团。 两个人?还是像以前一般,沿着蜿蜒的小径走?上山,没有利用修士的能为飘然而上。 那时她空有修士的身躯,却?没有修炼过几日,连御风而行都没能学会。谢衡之也?不在意,每次都会陪着她,一遍遍地走?过这条小路。 路上长着什么野花野果,谢衡之记得比她还清楚。 不等走?到山顶,虞禾已经远远看到了婆罗昙的枝叶。 婆罗昙本是佛门?的奇花,此时还不到花期,枣大的灰白花苞挂在树上,远远比不上满树银白的盛景,反而是树枝上挂满的木牌更惹眼。 虞禾尚未走?近,那些木牌哗啦啦的碰撞声已经传入耳中。 有些木牌上长了霉斑,谢衡之走?到树下,用帕子将上面的霉斑擦掉,只是字迹早已腐朽,虞禾看了也?辨认不出。 谢衡之忽然道?:“上面写得是‘要看到真正的狐狸精’。” 虞禾瞪大眼,惊讶道?:“这还认得出来?” 他轻飘飘地说:“每块木牌上写了什么,我都还记得。” 说完又?补充道?:“我带你去看了狐狸精,你不喜欢,说要看公狐狸,还要九只尾巴的。” “但你还说没有九只尾巴的狐狸,明明书?上都说有,后来我在仙府还问过,花月道?宗的徐长老就是只九尾狐。” “现在不是了。”谢衡之淡淡道?。“我砍了他两只狐尾。” “……” 虞禾不信他记得所有牌子,又?挑了几块问他,谢衡之一一答上来,连带着让她回忆了不少?荒唐事。 她仰起脸,去看头顶挂了满树的木牌,情?不自?禁道?:“好多,居然都有这么多了……” 原来十年的时间,她有这么多的愿望有求必应。 她摩挲着手上的木牌,谢衡之略一颔首,问:“想好许什么心愿了吗?” 虞禾摇摇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将木牌递给他。 “这次要你来许愿。” 谢衡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温声道?:“是我的话,或许便不灵验了。” “怎么会,不是都说天?道?眷顾你,肯定会灵验的。” 她说着,将灵力注入树干。 很快谢衡之头顶的花苞开始迅速膨胀,灰色渐淡,像晕开的墨。 花苞长到拳头大小的时候,只剩花萼处有几不可见的灰白,紧接着一朵婆罗昙扑朔着绽放,盛开时的花瓣像白蝶振动的翅膀。 强行逆转万物生长的规律,不仅耗费修为,更损伤生灵。 虞禾不想伤害这棵婆罗昙,因?此她只用灵力交换,催开了谢衡之头顶的那朵花。 她笑起来,眸子亮盈盈的,像阳光下剔透的珠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指着那朵莹白的花,对他说:“你说过的,婆罗昙盛开,愿望会更灵验。” 谢衡之沉思片刻后,不明所以地低笑一声。 而后灵气在他指尖化为风刃,在木牌上留下字迹,木屑随之簌簌地抖落。 不等虞禾探身去看他在木牌上刻下的心愿,他已经抬手将木牌挂好。 虞禾以前许愿的时候,谢衡之都不会主动询问,更不会当着她的面去看上面的字,她索性也?不试图去看。 更何?况要她猜,以谢衡之的个性,多半是许愿和她永不分?离,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 正如她挂上的第一个木牌,也?是刻着要和谢筠永远在一起这样的话。 只不过,她总觉得,或许第一个心愿,总是最难圆满。 —— 婆罗山很安静,没有那些纷纷扰扰,似乎连时间都变得缓慢。 尚善在山里,甚至可以自?由化出原形,将半个身子浸在院子后的水潭里。 从前总是谢衡之给她讲些奇闻轶事,如今虞禾闲下来,讲起自?己?的世界,也?能说得滔滔不绝,像是要把所有都说尽。 每次走?出院门?,她抬头朝天?上看一眼,那道?赤红天?隙无声无息地蔓延,也?成了一个可怖的日晷,不断倒数着九境的末日。 夜里有月光漏进窗棂,霜雪一般铺在地面,冷莹莹照亮了半边床榻。 虞禾本来就没睡着,她爬了起来,跪坐在一边,心绪复杂地看着谢衡之。 谢衡之也?睁开眼,静静地凝望她,嗓音温柔。“怎么了?” 她眨了眨眼,心底泛起的酸涩,仿若密密麻麻的丝线,将她勒紧,穿透,再高高吊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衡之”,她出声,而后又?忽然唤他:“阿筠。” “我在这里。”谢衡之抬手,安抚似地抚上她脸颊。 好多个夜里,她做噩梦,谢筠也?是这么做的。 一晃好多年,真的是很漫长很漫长的好多年。 她眼眶发酸,泪水毫无征兆,控制不住地涌出来,啪嗒啪嗒落在了他衣襟上。 谢衡之想要起身,却?察觉有一种力量将他无声制住。 从他指间的玄玉戒指开始,咒符催动毒素,如同数道?锁链限制他周身的灵气,同时还有几道?咒术加持,令他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虞禾伏在他身旁抽泣。 “虽然有很多不太好的经历,但我来到九境,遇到你,遇到很多人?,其实也?不算太后悔。” 虞禾前些时日就发现,谢衡之分?她一半剑骨,修为耗损大半,始终不见好。 以她如今的能为,趁着谢衡之虚弱,用咒符引出玄玉戒指中残存不多的毒素,再加以几重束缚灵力的咒术,想要悄无声息制住他并不算太难。 谢衡之只能看着她,不能动作,也?不能应答。 “我很怕死,所以你一定能明白,我必须这么做的原因?。”虞禾说着说着,眼泪竟渐渐地止住了。“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害人?了,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剑修,要护佑苍生,继续做正道?楷模才行……” 虞禾原本觉得,诀别就要越洒脱越好,谁知真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哭哭啼啼,总觉得还有很多没交代完的话。 她碎碎的低语掺杂着哭腔,听得谢衡之心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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