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无的……尸体。 这人是谁不必再说,他手中紧紧地抓着玉佩,目光晦暗。 “聂侯爷,您这是要做什么?!”施岐最先反应过来,迅速地开口,他想到了方才那桩猝不及防的婚事,唇舌发干。 莫非,定北侯这么快就知道了季娘子应下了沈公子的婚事? 聂衡之红着眼睛对施岐的话恍若未闻,他拽着季初,轻而易举地将她拖进了内室,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转过身,他大手握住了季初削薄的肩,强迫季初抬头看他,牙齿咬地咯咯响,“你应下了那个野男人的求娶,是真是假?” 季初的一颗心因为突然其来的变故嘭嘭直跳,直到此时被抓着质问才仿若找回了神智,轻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是真的。” 这是一刻钟前才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聂衡之会知晓?即便他在自己身边放了眼线,消息也不可能传的这么快。 除非,他本来就要到这里来,撞到了听说了此事。 季初想清楚这一点心下稍定,她没有再提起自己和沈听松的婚事,而是挣扎了一下,转移话题,先让暴怒的男子冷静下来。 “聂侯爷到我这里,应该是知道了昨夜以及前夜发生的事情吧,你神智清醒了是件好事,刚好昨夜你不小心将一只令牌遗落在了此处。令牌就在我袖中,侯爷拿走就好了。”她没敢看双目赤红的男子,挺翘的眼睫毛遮住了眸光,语气十分平静。 她刻意维持的平静让聂衡之四肢发冷,是真的,她真的答应了野男人的求娶,就在他以为她态度松动缓和欢欢喜喜上门的这一刻。 也是在他不顾身份不顾伤势卑微地站在她床前哭了两夜之后,她依旧相信那个骗子,而且还要嫁给他。 “季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季初,你怎么就能对我这么狠心绝情?” “季初,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回头?” 这一刻,聂衡之的心里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要么这火被女子熄掉,要么他的所有理智被火燃尽后,彻底发疯。 他在等季初的回答。 第四十八章 他想要季初的回答, 而季初的答案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没有变过。 “因为,我不爱你了。从我再在这具身体上睁开眼睛的时候, 我们就已经是陌路了。”可能是见过了哭哭啼啼的男人, 季初看着他这副可怖要杀人的模样也不怕他,她开口给了他一个答案。 不爱他了?聂衡之的薄唇霎时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看着女子一开一合的唇眼里刺痛, 但他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执拗地盯着她。 “上辈子我们不是陌路, 这辈子也不是。”他咬着牙, 艰涩地吐出了一句话。 “你也不爱我,你只是想回到过去。”季初突然有些可怜眼前的聂衡之,因为她认定了他不是真正的喜欢自己放不开手, 他只是执着地想要回到上辈子他张扬耀眼光芒万丈的时候。 上辈子, 他以为的母亲李氏,与他血脉相连的父亲定国公, 他的属下, 他的亲朋,他所忠心耿耿的圣上,全都明明白白地放弃了他,任他自生自灭, 任他猪狗不如地活着。 他们全都辜负了他, 唯有季初是那个被他辜负的人。 说起来也挺可笑,聂衡之的身边除了几个忠仆, 竟然只有她一人曾真心待他。所以, 重活一遍的聂衡之迫切地想得到从前季初给他的爱, 想要抓住温暖不放。 然而, 季初也想要去抓住属于自己的温暖。 她从来想的很明白,也很清楚一句句地说给聂衡之听,掰开了揉碎了涌入他的耳中。 可她的明白清楚却像是对聂衡之的一刀刀凌迟,一字一句让他不停地大口喘气,头痛欲裂。 他额头上的伤疤用了药粉遮掩,可此时映着他惨白的脸色,直接暴露无遗。唯有一双眼眸赤红,以及唇角被他死死咬着渗出了红色的血丝。 季初稍微用了些力气挣扎开了他的手臂,看着他的模样,眸光中意外地浮现了淡淡的同情,“人总是要往前走的,我早就不在原地也不会回头了。聂侯爷,重活一世,你也要往前走,莫要留恋过往了。” 她最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好言劝了他一句,尤其想到前两次神智不清的他,她柳眉微蹙,从袖中拿出了令牌。 细白的手指抓着乌黑的令牌,向前递给他,聂衡之的眼神触及令牌的时候骤然变得阴鸷,他狠狠地从女子的手中夺走了寒意彻骨的令牌。 “好,本侯就如你所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既然你说我们已经是陌路,日后无论发生何事本侯都不会再见你一面。” “季初,你我从此见面不识。” “但愿日后你还记得你今日说下的话,莫要再哭着去求我。” 他最后目光冰冷地看了她一眼,转头一脚踹开了房门,迈步离开了,从头到尾留给季初的只有一个眼神。 冰冷中带着绝望、绝望中夹杂着癫狂的眼神,与他猩红的眼睛一同在季初的心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直到数十年后,她依旧还对这个眼神心有余悸。 随着聂衡之的离开,金吾卫也全部从季家撤离,季府重归安静,季初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莫名地慌张起来,手指头也不由地紧紧地绞着裙摆。 她隐隐感觉到有一头不受控制的野兽被她放了出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 沈听松走到了季初的面前,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心神不宁,他的一只手没有忍住放在了她乌黑如缎的头发上轻轻抚了两下,“莫要担心,这辈子所有的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他语气温和,话里的意思更是复杂无比,然而此时的季初无暇顾及,她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中。 她还在呆呆地回想聂衡之离开前的那个眼神,上辈子他做下了太多疯狂的事情,可这辈子似乎在好转,是不是她又放了上辈子的那个他出来了? 看着女子低头不语恍惚的模样,沈听松另外一只手默默地将环形的玉佩抓的更紧,目光深不见底…… 季初的堂伯父堂伯母担心有事发生,隔门看到了两人一高一低和谐相依的画面,心下安慰,转而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和她父母相比,鸳娘的路怎么就那么的曲折。 现在他们也看清楚了,鸳娘先前的夫君定北侯对她还是念念不忘,偏偏鸳娘自己心中的人已经变成沈公子了。 这世间的事情,凡是牵扯到情之一字,谁亏欠谁谁又对不起谁,很难有一个结果。 *** 聂衡之如同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冲进去季府,不到两刻钟出来的时候却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就连眼中赤红的血丝都消退了不少。 然而,他的这副模样更让仲北骇然惊惶,他贴身服侍了侯爷十几年,从未见过他这般冷硬得仿佛失去了人气的样子。不过想也知道,他那般欢喜地来见夫人却听到夫人已经答应了他人的求娶,以侯爷的性子如何能善了! 从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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