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怎么说呢？就是特别千疮百孔，而且受不得一点风吹草动。” “但是她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做换心或者心脏搭桥手术了，只是常规治疗，我们可以保证她每次都抢救过来，可如果做手术，她死在手术台上的概率就是80%。” 听着小护士的话，阎少骁不禁皱起眉头。 心脏不舒服明明是阮眠霜在民国时候的病症，为何回到了现代还会如此？ 他满腹心事地回到办公室。 关紧门后，在脑海中召唤起系统。 一遍、两遍、三遍…… 一句话重复了十遍后，系统冰冷的声音才在脑海中响起。 “阮眠霜之所以心脏衰弱，全是因为在你的那个世界损耗太多了。” “什么意思？”阎少骁不解。 系统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忆起那些年阮眠霜的‘作死’操作。 “18岁，阮眠霜和我交换，用她自己每天心痛换染上霍乱的你健康，这就为她心脏衰弱埋下一颗随时会爆发的重量炸弹。” “19岁，她用一生吃素换你坐上沪城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一生，不止是在你那个世界的一生，只要她灵魂不死，她就要一直坚守这条约定。” “20岁，她用30年寿命换重伤垂危的你重新活过来，这也就意味着，以后哪怕她再去任何一个世界，包括回到原来的世界，寿命都会减去30年。” 系统有些恨铁不成钢。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固执、这么‘无私奉献’的宿主，也就是现代社会中俗称的恋爱脑，明明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便利她，让她少吃些苦，可她每一次都是换你好。” “宁愿损耗自己，宁愿这后遗症永远伴随，也要救你，你说她傻不傻？” 闻言，阎少骁嗫嚅着唇，心好似被无数双手撕裂开。 他点头：“傻，为了我这个负心汉，根本不值得。” “错了！”系统反驳：“回到这个世界后，我曾经问过阮眠霜，如果重来一次她还会这么做吗？为你付出那么多到底值不值得？” 不知为何，阎少骁的心顿时提起来。 他有些害怕听到答案，却又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时间好似静止，周围一切的声音都变得清晰。 系统毫无温度的声音慢慢响起，几乎是一字一顿。 “阮眠霜说值得，她说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救你，拼了命让你活下来。” “她说，爱就是在爱的时候不问值不值得。” “在爱的时候，她问心无愧。” 第19章 “所以，阎少骁，我之所以把你弄到这个世界来，不是不想让你死，而是想让你救她，我的宿主阮眠霜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自己，我想让她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不知何时起，系统有了感情。 它开始怜惜阮眠霜，心疼阮眠霜，它为阮眠霜不值，为阮眠霜抱不平。 “阎少骁，我相信你们在故事的最开始一定真心相爱过，我也可以相信后面你的‘变心’只是一时糊涂，但你对不起她就是对不起她，你既然愿意和她一起去死……” 系统一顿：“那么在这个世界，你能不能像她爱你一样，也爱她爱到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阎少骁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 “你想让我怎么做？” 系统却说：“现在我还不知道，把你从民国带来21世纪已经耗费了我太多的能量，现在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阮眠霜重新恢复健康，但我只问你一句……” “如果有一天，只有你真正死亡，才可以消除阮眠霜身上那些‘后遗症’，你愿意吗？” “我愿意。”阎少骁毫不迟疑地回答。 “你确定？你可知道‘真正死亡’是指你没有来世，灵魂彻底消散，连同你在之前那个世界的一切都被彻底抹杀？就算这样，你也愿意吗？” “我愿意。”阎少骁依旧毫不迟疑。 他淡淡一笑：“我爱眠霜，哪怕我曾经做了那么多混账事，但我爱她的心真的从来没有变过，不过是为她去死，我有什么不愿意？” “而且，眠霜为我做了那么多，忍受那么长时间的痛苦，我现在只要‘死’就可以换她幸福健康地过一生，我为什么不愿意？” 阎少骁语气坚定：“只要你承诺我，我死后，眠霜一定会幸福快乐，长命百岁。” 这次轮到系统沉默许久。 再次开口，它仿佛也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阎少骁，我向你保证，你死后，阮眠霜一定会幸福快乐，长命百岁。” “好，这就足够了。” …… 凌晨，1708高级特护病房。 阮眠霜躺在病床上，各种仪器滴滴作响。 阎少骁坐在床边，无声地注视着。 这是他和阮眠霜在一起13年来，分别时间最长的一次. “眠霜，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好高兴，对不起，时隔这么久，我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你在我的世界死去时疼不疼啊？你独自忍受了这么久，疼不疼啊？” 阎少骁握住阮眠霜冰冷的手：“你放心，这些痛苦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一定会让你重新健康起来……” 他轻轻吻了一下阮眠霜的指尖：“我不会让你再流泪了，以后的日子你只能幸福。” 直到天光大亮，阎少骁才从阮眠霜的病房离开。 回到办公室，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忽然想如果阮眠霜醒来，看到这张熟悉的脸，会不会厌恶得不想见面？ 刚想找个什么东西遮住脸，可是一沾凳子，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 护士叫醒了阎少骁：“阎医生，1708的病患阮眠霜醒了。” 闻言，阎少骁在抽屉里翻出来一个口罩戴上，火急火燎向1708病房走去。 一系列身体检查做下来，基本确定阮眠霜可以转去普通病房。 护士去取药开证明，病房里只剩下阎少骁和阮眠霜。 安静得可怕。 这时，阮眠霜看向阎少骁，福至心灵般。 “你是我认识的阎少骁，对吗？” 第20章 明明阮眠霜的声音那么轻，落在阎少骁心底却像一道惊天动地的春雷。 “我……”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不用瞒我，你的眼睛，你看我的眼神根本骗不了人。” 阮眠霜声音虚弱，却无比平静：“是系统让你来的吗？你在那个世界死……了？” “是。”阎少骁扯下口罩，和阮眠霜四目相对。 他苦笑：“眠霜，我曾经答应过你，如果哪一天你比我先离开，我安排好所有的事就会来找你，我食言了那么多次，不想这件事也食言。” “你真是……”阮眠霜叹息。 真是什么呢？她忽然不知道怎样说下去。 阎少骁却骤然红了眼眶，语气颤抖。 “眠霜，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你已经厌恶我、痛恨我，但……我恳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做什么都可以。” 闻言，阮眠霜有些无奈：“你现在是我的主治医生，我没办法赶你走吧？” 阎少骁向前走了一步，却又不敢靠她太近，距离两步时便停下。 他踌躇着：“眠霜，你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阮眠霜摇头。 “好。” 两个人好似都不知道再说什么，病床的气氛瞬间凝滞。 阎少骁紧紧盯着阮眠霜，阮眠霜却别开脸，看向下着雨的窗外。 “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在报社门口见面，也是雨天，缘分这东西还真是神奇。” “我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阎少骁低声。 “就只是见了这么一面，我就确定你就是我要执手白头的妻子，我想如果我娶到你，我一定要用一辈子爱你、对你好，但我最后没做到，对不起。” “人心本就易变，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阮眠霜看向阎少骁：“你说得对，在你们那个时代三妻四妾都正常，我不应该拿我的道德标准去绑架你，也不应该妄图改变你，所以后来怎样，都是我活该。” “不，不是的。”阎少骁辩驳。 “既然决定相爱，就应该一心一意只爱一个人，我明明爱你，却还是忍不住沾花惹草，寻求新鲜感，是我的劣根性，是我不懂珍惜。” 他终于走近，在病床边坐下：“眠霜，我真的好后悔曾经伤害了你，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一切回到正轨。” “什么意思？是不是系统和你做了什么交易？”阮眠霜敏锐发现不对。 “没有。”阎少骁摇头，给阮眠霜掖了掖被角。 他笑了笑：“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 尽管如此，阮眠霜还是觉得不对劲，忍不住蹙眉。 阎少骁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眉尖。 “不要蹙眉，眠霜，我希望你以后永远都开心快乐，永远都不会再蹙眉。” 阮眠霜沉默。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她再度开口。 “骁哥，我以前为你做的那些是我自愿的，我不后悔，你以前也为我做了许多，我觉得我们两个已经扯平，两不相欠了，既然你来到这个世界，我希望你能好好体验这里的生活。” 她看向阎少骁：“这里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新世界，或许你会有新的际遇。” 闻言，阎少骁着急了。 “眠霜，我求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我是为你而来的，在这个世界，我只因你而存在。” 第21章 “骁哥，你又是何必呢？”阮眠霜不解。 阎少骁神色温柔：“你就当你问心无愧了，我也想求一个问心无愧吧。” 他起身，走到窗边关紧窗户。 “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宜吹这些寒气，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 第二天一早，阎少骁照例到阮眠霜的病房查房。 一推开门，只见空空荡荡，床上整洁无比。 他顿时如坠冰窖，浑身发寒。 僵硬着身体走到病床边，只见一枝含苞待放的玉兰花压着一张病历纸。 上面是阮眠霜娟秀有力的字迹。 “骁哥，我以为我是个成熟体面的大人了，但我高估我自己了，原来我还不是，所以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甚至是落荒而逃，我没办法平静地面对你。 哪怕这个世界你改变许多，但只要看到你的眼睛，我就会无法自控地想起以前你伤害我的事，我没办法忘记，不能够释怀，所以在我能够平常心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这个世界真的很好，你可以多多去体会，或许尝试新事物之后，你会忘记从前，而我也能够在日复一日中渐渐释怀，到那时再见吧。” 阎少骁不由攥紧了这薄薄的病历纸，低声喃喃。 “所以你真的厌恶我了，厌恶到你看一眼都嫌恶心了吗？” 一阵风吹过，玉兰花被吹向门口。 阎少骁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 这时，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太冒进了，昨晚根本不是你向她袒露心声的时机，你根本没给她任何缓冲时间……” “那现在该怎么办？”阎少骁打断。 “我也不知道。”系统苦恼：“宿主单方面切断了我和她的联系，估计是知道我给你出主意生气了，现在她铁了心要躲你，我也没办法得知她的去向。” 阎少骁蹙眉：“那你总该知道她这个世界的家在哪吧？就算她从医院离开，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举家搬迁吧。” “那你这次千万不能再冒进了，你只能在外面看她。” “好。” 两个小时后，江城经济开发区。 阎少骁站在四合院外，看着高高的白玉兰树出神。 “原来你的家里就种了一棵白玉兰，难怪你那么喜欢……” 院子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霜丫头，不是让你在医院多住几天，调理好身体再回来吗？你爷爷和我今儿个还准备去给你送饭吃呢。” “哎呀，我现在回来不也能吃吗？还省得你们多走一趟。” 阎少骁从来没有听过阮眠霜这么放松、童真的声音。 那是面对包容、疼爱自己的长辈才有的，自然而然的撒娇。 透过门缝，他看到阮眠霜坐在椅子上，白发苍苍的奶奶正在给阮眠霜扎辫子。 另一边，穿着白衬衣西装裤的爷爷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菜出来。 “爷爷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黄豆焖猪蹄，还有油爆青椒！” “真好，那我今晚要吃三碗饭！”阮眠霜一脸幸福。 “馋丫头！奶奶还给你用瓦罐煲了鸡汤呢，可鲜灵了。”奶奶说。 “……” 看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阎少骁不禁露出笑容。 这时，系统又说。 “之前，宿主就是因为奶奶生病所以才接受任务的，好在她成功攻略了你，奶奶的病好了，爷爷的寿命也多了30年。” “阎少骁，如果你一直都没有变心，宿主或许不会再回来。” “但幸好爷爷奶奶还是等回了宝贝孙女。” 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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