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 阮爷爷阮奶奶心疼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阮眠霜。 阮奶奶更是止不住地擦泪。 “我的小宝，怎么就病危，怎么就要活不了多久了呢？” 一向刚强的阮爷爷也红了眼眶。 “这会不是救过来了吗？以后还剩多久怎么能听医生的，我们小宝一定是要长命百岁的，我还没看她成家立业，结婚生小孩呢。” 早已过了麻醉的阮眠霜听着这些话，只觉揪心得厉害。 她紧闭着眼，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怎么了？宿主。”系统回答得很快。 阮眠霜涩声开口：“我真的只剩几个月了吗？” 一向有什么说什么的系统沉默了。 阮眠霜瞬间懂了：“那剩下几个月你能想办法让我不痛了吗？我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好好陪过我爷爷奶奶，还一直让他们担心、照顾，我想趁最后的时间带他们出去旅游。” “宿主……”系统犹豫。 “其实我已经有办法救你了，而且现在这个世界有人愿意为你献出生命。” 闻言，阮眠霜怔住了。 她唯一想到的人就是爷爷奶奶。 “可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用任何人的命来换我的命。” 第26章 除了爷爷奶奶，朝夕相处又心灵相通的就是系统了。 系统怎会不知道阮眠霜此时的想法？ 所以它说：“你放心，我不会让爷爷奶奶出任何问题，毕竟你当初就是为了救爷爷奶奶才选择执行最难的攻略任务的。” “那还有谁？” 其实阮眠霜心底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个名字。 可是她不愿意去相信。 “我不能告诉你，但你只要知道，他愿意，愿意为你去死。” 没等阮眠霜继续追问，系统好似落荒而逃般切断了联系。 阮眠霜蹙了蹙眉。 这时，一双充满皱纹的、沧桑的大手拂过她的眉间。 阮奶奶低声。 “霜儿，奶奶摸摸就不疼了，睡觉不要蹙眉啊……” 闻言，阮眠霜只觉心酸得厉害。 奶奶这双温暖的掌心，曾经在无数个深夜里拂过她的额头、鬓发…… 唯有这次，奶奶面对的却是即将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生离死别。 …… 第二天一早。 阮眠霜睁开眼就看到伏在床边睡觉的许如琛。 她只是轻轻动了一下手，原本紧闭着眼的许如琛却立马惊醒了。 他看向阮眠霜，语气关切。 “眠霜，你醒了？……你想喝水还是饿了，还是要去洗手间？” 阮眠霜摇摇头，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爷爷奶奶的身影。 许如琛连忙解释：“医院环境不好，我让爷爷奶奶先回去休息了，等你醒了，我再让司机送他们过来看你。” “好。”阮眠霜点头。 看着许如琛眼下青黑的一圈，她有些于心不忍。 “你昨晚守了我一晚上啊？” “嗯。”许如琛坦坦荡荡承认：“我怕你晚上忽然醒来，需要人又找不到人。” 他弯下腰，平视着阮眠霜的眼睛。 然后毫无征兆伸手拥抱了她一下：“眠霜，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我会找最先进的仪器，最好的医生来救你……” 这是两个人认识以来，许如琛第二次主动拥抱阮眠霜。 第一次是在五年前送别的机场。 距离那样近。 阮眠霜可以闻到许如琛衣领上淡淡的樱花味。 紧接着，她感觉一颗滚烫的水滴掉进脖颈间。 许如琛哭了？ “许如琛，你……” “你别动。” 许如琛依旧死死抱着阮眠霜：“我不想让你看见我懦弱的样子。” 他声音有些嘶哑：“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哪怕只要想到那个可能，我都受不了。” 闻言，阮眠霜伸出手拍了拍许如琛清瘦的脊背。 “我不会死的，我还有太多事情没做，不会死的。” 许如琛重重点头。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穿着白大褂的阎少骁看到相拥的两人顿时一怔。 “对不起，我等会再来吧。” 这一秒，他只想落荒而逃。 许如琛松开阮眠霜，迅速抹了一下眼尾，哑声。 “没事，你做检查吧。” 阮眠霜看看阎少骁，又看看许如琛，有些疑惑。 “你们？” 许如琛点点头：“昨天我都知道了，他把你们之间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 他握住阮眠霜微凉的手：“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欺负你了。” 阎少骁看着，只觉心尖刺痛。 可他还是微微一笑。 “眠霜，我很庆幸你身边还有比我更爱你的人。” 第27章 这句话其实有些不合时宜，但阎少骁还是脱口而出了。 阮眠霜微微蹙眉。 她脑海中闪过系统的话：“这个世界上有人愿意，愿意为你去死。” 她原本笃定这个人就是阎少骁。 可现在……她看向许如琛。 许如琛好似感受到阮眠霜的目光，回过头来安抚性一笑。 仿佛在说：“有我在，别担心。” 阮眠霜不太自在地咳嗽了两声，随即下‘逐客令’。 “你先出去，阎医生和护士要给我做检查了。” “好。”许如琛点头。 转身走向门口时还不忘给阎少骁一个警告的眼神。 阮眠霜不禁笑出了声。 “看来他真的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你笑了。”阎少骁冷不丁开口。 阮眠霜承认：“他确实很好，从小到大他就是我的跟屁虫，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就住在一起，我们有时候不需要说话，只要一个眼神，就会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她看向阎少骁：“从前在那个世界，我和你也是一样的。” 阎少骁一怔。 随后，他看向阮眠霜的目光中充满愧疚。 “对不起，眠霜，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就算那个时候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但其实我真的最爱你，唯一爱的人就是你。” 阮眠霜摇了摇头：“不重要了，骁哥，你不必一直和我说对不起，都过去了。” “真的都过去了吗？可如果我不想过去呢？” 四目相对。 阮眠霜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护士推着检查身体需要用的医疗仪器走了进来。 面面相觑的沉默随之被打破。 “阮小姐，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小护士问。 阮眠霜抿了抿唇：“没有哪里不舒服了，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不可以。” 站在门外偷听的许如琛立刻回答：“没彻底治好之前，你不可以出院。” 话落，小护士偷笑起来。 “阮小姐，你这个男朋友还真舍得呢，昨天又是给你请护工又是请医生会诊的，最后还亲自留在医院陪你，说‘别人照顾她我不放心’，真是24孝好男友了。” 听到这话，许如琛微微红了脸。 阎少骁心底却不是滋味，如果…… 他又苦笑了下，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一番冗长的检查做完，小护士眉心紧蹙，感到十分奇怪。 “阮小姐，你心脏今天的状态确实好很多了，不像昨天那天虚弱……但阎医生和其他医生联合会诊的结果来看，你还是留在医院多观察几天吧。” 阎少骁接话：“你每次发病都很突然，而且最近是越来越频繁，家里医疗条件毕竟有限，抢救会出现不及时，所以住院比较好。” “好。”阮眠霜没再坚持要马上出院。 这时，阮奶奶提着饭盒走了进来。 “奶奶！”阮霜眠脆生生喊。 阮奶奶诶了一声，招呼着：“如琛啊，进来一起吃饭。” 又看向阎少骁：“我做了清蒸鲈鱼和豉油鸡，阎医生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阎少骁摇了摇头：“既然奶奶您来了，那我们就先出去了。” 关上门的瞬间，他听见阮奶奶问阮眠霜。 “霜儿，我看阎医生长得俊人也挺好的，你更喜欢他还是如琛啊？” 里面安静了十几秒，阮眠霜无可奈何的声音响起。 “奶奶，我和阎医生这辈子都不可能，你就不要再开玩笑了。” 第28章 明明早知道是这个答案，阎少骁的心却还是抽痛了一下。 回到办公室，系统的声音响起。 “你准备好了吗？最近我会慢慢把宿主的心痛症转移到你身上，大概需要十天的时间就可以全部完成，但到时你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永远、彻底地死去。” 阎少骁没有任何犹豫：“我准备好了。” 顿了一下，他又说：“所以我和眠霜只剩下最后十天了吗？” “是。”系统回答。 “好，我明白了。” “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系统沉默了下，说：“如果是我能做到的，你就说吧。” 阎少骁低声：“我想要一张我和眠霜在民国时拍的照片，那张在照相馆的结婚照” “就这么简单？”系统诧异。 “嗯，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不想我和她在一起13年，最后什么都没留下，在照相馆拍结婚照时，是我和她彼此情意最浓的时候，也应该称得上是美好回忆吧。” 阎少骁苦涩一笑：“我知道，现在我留给她的记忆都是不好的，是背叛、不忠、花心……但我希望，等我死后，她再看到那张照片，能想起我的好，哪怕是一点。” 听到这话，系统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原本你们……” 阎少骁摇头苦笑。 “往事不需要重提了，我做错了，但那段时日对眠霜来说终究是过去了，接下来十天我也不会再提，我只想让她开心。” “好，那你好好珍惜最后十天吧。” 说完，系统再次销声匿迹。 阎少骁看向窗外被雨水淋湿的白玉兰，喃喃。 “眠霜，如果以后我真的消失在你世界里，你会不会有一分一秒想起我？” …… 高级病房里。 阮奶奶看着斗嘴的阮眠霜和许如琛，不禁笑起来。 “两个人都那么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 看着阮眠霜和许如琛气鼓鼓的样子，她握住两个人手交叠在一起。 “霜儿、如琛，你们两个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我和你爷爷最多还剩下20年，你们两个还不成家立业，我们怎么放心呢？” 听到这话，阮眠霜和许如琛都怔住了。 他们知道接下来奶奶要说什么，却没有打断。 “今儿个奶奶就问你们两个一句话，你们对彼此还喜欢吗？还想和彼此共度一生吗？” 阮奶奶拍了拍许如琛的手：“如琛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那霜儿你呢？” “我……” 阮眠霜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对许如琛说喜欢。 她害怕无法像上一段恋情那样投入。 “奶奶，我现在这个情况，多耽误如琛啊……” “什么耽误，我根本不介意，我这辈子，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你，一生一世照顾你、爱你，而且什么叫你这个情况，我说了，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 许如琛握紧阮眠霜的手，神色坚定。 “我愿意，阮眠霜，我还是像以前那样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勇敢开口。 “所以，阮眠霜，你不要考虑那么多，你只要回答我，你愿意吗？” “愿意什么啊？”阮眠霜嘟囔。 阮奶奶笑了：“当然是愿不愿意嫁给他，和他在一起啊！” “我可是非常注重仪式感的，你如果是求婚，这不算。” 阮眠霜回握住许如琛的手。 “但你愿意的话，我也愿意。” 第29章 听到这话，站在病房外，握着门把手的阎少骁僵住了。 他还捧着一大束鲜嫩欲滴的白玉兰，却没有了敲门进去的理由。 最后，他只能将白玉兰放在门口，转身离开。 阮奶奶出门时，带着雨水的花软绵绵砸在脚上。 她弯腰捡起花束，又转身走向阮眠霜。 “霜儿，这是谁给你送这么好看的玉兰花来了？” 阮眠霜接过，脑海中不由出现曾经对阎少骁说过的话。 “骁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白玉兰吗？因为在我的世界，白玉兰代表纯洁真挚的爱，它的花语是忠贞不渝的爱情，恋人之间相送代表希望感情永远不变。” 她又想起曾经随口说了句喜欢，阎少骁便在整个沪城种满了白玉兰树。 所以除了阎少骁，又还能有谁呢？ 许如琛看出她神情变化，自然而然将白玉兰花束接过去。 “我帮你拿玻璃花瓶养起来，婚礼的捧花你也想要白玉兰吗？” 闻言，阮眠霜扑哧一笑。 “怎么就说到婚礼了？你可是还没求婚呢！” 许如琛将白玉兰一股脑插进花瓶里，回身捏了捏阮眠霜的脸颊。 “那你乖乖配合治疗，等你被允许出院了，你就时刻准备着吧。” 阮眠霜反握住许如琛的手，故意咬牙。 “你现在可真是长大了啊，现在都敢对我动手动脚了！” “疼，奶奶，你快管管阮眠霜这臭丫头……” “臭丫头是你能叫的吗？许如琛？” “我可是奶奶认定的孙女婿，你怎么还欺负我？” “就欺负你了怎么着？” “那可是你说的，既然欺负我就要欺负一辈子。” 许如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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