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 她推着他的胸膛,恼道:“你耽误了我五分钟时间!” 傅怀瑾笑:“嗯,我的错。” 认错又快又丝滑,尝到了甜头,一天都是好心情。 秋长歌推开他,去换衣服。她的衣帽间里一半是MG送的当季新款,比较正式职业,余下的一半就是傅怀瑾给她置办的,全是她喜欢的冷色系,黑白灰偏多。 长歌想起他今天穿的英伦风条纹毛衣,选了同款的靛蓝色条纹毛衣和西裤,穿上之后青春学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校的学生,歪歪扭扭的发辫也很搭。 下楼时,傅怀瑾正在煮茶,炉子上的茶汤沸腾,香气已经一点点地溢出来,是山上种的野茶,数量极少,制作工艺倒是简单,只是培植比较费心血,毕竟帝都这地方也不适宜种植茶叶。 一般客人来或者送礼,他都是选特供的大红袍和龙井,自己种的野茶留着家里人喝。 长歌对茶之一道不算精通,不过也喝的出来,野茶的香气更沁人心脾,入口苦有回甘,一开始喝有些不喜欢,但是喝多了会上瘾,别的茶叶都没那个味道。 据傅怀瑾说,山上的野茶一生都沐浴在寺庙经文中,茶叶天然带着禅意,所以喝起来多一丝静气,她信以为真,有一次上山遇到无名禅师,特意说起这个事情。 当时无名禅师笑的意味深长,说道:“傅施主这话没毛病,但是钱也砸了不少吧。” 能将砸钱培育野茶说的这样清新脱俗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长歌觉得,傅怀瑾这日子其实过的挺烧钱的,家里要是没矿他都得像牛马一样打工,才能负担的起他朴素的田园生活。 这时代她也看不懂了,天然的无污染的东西反而千金难求,想大盛朝时,山上的野茶遍地都是,但凡有点追求的谁想回乡下种田?如今种田倒是种不起了。 话说回来,傅怀瑾舍得拿这茶出来,可见对黎老十分的重视。 长歌下楼来,茶室里,傅怀瑾看见她的穿搭,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情侣装? 傅怀瑾眼眸含笑,出了茶室,说道:“给你盛了一碗野参鸡汤,午饭还要等一会儿,你先吃着垫垫肚子。” 人参是她之前参加综艺时在山里挖的,鸡是从乡下收来的家养土鸡,这些她应该是不忌口的,傅怀瑾心细如发,知道她从南美回来之后,对吃的有很多忌口,不吃牛肉,吃素食比较多,偶尔吃点荤腥都还挑三拣四的。 幸好他厨艺还可以,不然请阿姨的话,家里多一个住家阿姨,多少有些不方便。傅怀瑾脑子里有一百种跟长歌独处的画面,是决计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的。 秋长歌点头,看到料理台上炖的参汤,端起小瓦罐,小口小口地喝着,喝到一半,黎家人就到了。 管家在门口摇了摇铃铛,声音从庭院外远远传来:“老先生,这便是秋老师家,您老别介,秋老师家里没有安装门铃,悬挂了铃铛,说没有噪音污染,大家来的时候摇个铃铛就好,您稍等,秋老师和傅先生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秋长歌和傅怀瑾对视一眼,客人来了。 门口,黎家兄妹俩看着面前依山傍水犹如世外桃源的庄园,人已经有些麻木了。这一路堵车加上下雪,车子按照导航开上山,他们险些怀疑都开出帝都了,等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帝都境内竟然还藏着这样一块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 “竟然是悬铃,铃铛在上古时期的道家可是法器。”黎老看着门口悬挂的悬铃,再看着庭院内的布局,眼睛发亮,怎么感觉像是小型的法阵,类似于聚灵和净化一类的阵法,不过他对阵法了解甚少,也不敢确定。 “爸,您今天过来可千万别提什么道家、法家和玄学什么的,傅先生是医生,唯物主义,不信这些。”黎家大儿子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傅家那地位摆在那里,他们可别得罪了人。 黎老嫌弃道:“你们懂什么,天资愚笨,我看傅怀瑾都比你们有天赋一些。” 黎家兄妹俩生无可恋地对视一眼,他们俩没有继承父亲的衣钵,也不是他们想的,实在是没有天分,也没有缘分,为此老爷子骂了一辈子了,但是说傅怀瑾比他们有天分,他们就不服气了。 傅怀瑾是公认的医学天才,难不成还能弃医学道不成? “你们别不信,中医和道家是一脉相承的……” “可是傅医生好像学的不是中医,是心外科。” “说你们还有理了?” 黎老正绷着脸训着,黎家小女儿连忙打断道:“爸,有人来了。” 说话间只见傅怀瑾和秋长歌穿过满庭院的一树茶花走出来,一个长身玉立,清俊优雅,一个明艳大方,慵懒松弛,像是画上走出来的人。 黎家兄妹俩见这两人这般骨相如此优越,还又年轻,不禁暗暗感叹了一声,上天确实会优待一些人。 傅怀瑾温润笑道:“黎老来了,快请进,老先生是看上门口的悬铃了吗?长歌不喜欢门铃的声音,觉得不如风吹悬铃来的悦耳,我们便挂了一只悬铃。” 傅怀瑾声音温柔,朝着管家点了点头,然后请黎家人进来。 黎老红光满面,笑道:“悬铃好哇,还是你们年轻人会。” 秋长歌微微一笑,朝着黎家兄妹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挂悬铃是因为习惯,毕竟以前被暗杀多了,习惯了门口和窗边都挂着铃铛,只是如今这时代却是派不上用场,只能当做一个念想了。 黎家兄妹俩进了庭院才发现这庄园占地极大,东南西北四院子围绕,春夏秋冬景色各不同,现在是冬季,他们走的是北门,穿过满庭院的茶花,正对着清幽古朴的茶室。 兄妹俩也是见过世面的,还是狠狠震惊了一下,秋长歌也跟想象中不同,美貌倒是其次,最关键是气质慵懒松弛,十分的安静寡言,不像是混娱乐圈的人。 兄妹俩进了茶室,回头看去,只见秋长歌落后一步,走在最后面,正在庭院里捡着被积雪压断的枝芽,捡了一手妍丽的大红茶花,那样浓烈怒放的霜冻茶花竟然被她生生比了下去。 有美如此,难怪傅怀瑾能为她金屋藏娇,用傅家的资源人脉和他的影响力为她保驾护航。 傅怀瑾见长歌在庭院内捡茶花,一边为三人倒茶,一边笑道:“这是自己在山里种的野茶,喝一个野趣,听闻黎老是品茶高手,还望指点一二。” 黎家大儿子殷勤笑道:“傅先生的茶,定然是极好的。这可是外面买都买不到的东西。” 傅怀瑾眼眸深邃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黎老今天是奔着秋长歌来的,可不是来喝茶的,见秋长歌捡了七八枝被压断的茶花,连忙说道:“秋小友,这茶花是有什么门道吗?” 自打那日在随家祖宅见到秋长歌引雷罡之火,烧千年神龛,破掉巫蛊之术之后,黎老现在看秋长歌都带着神秘的滤镜。 秋长歌将捡来的茶花放在一边,淡淡微笑道:“并无门道,先生喝茶。那日在金陵,多谢先生出手相助。想必您耗费了不少心血,我近来无事调了一些凝神养气的药囊,望先生收下。” 秋长歌打开茶桌上的檀木盒子,取出里面的药囊,递给黎老。 这是她这两日调配的,里面用的都是真正天生地养的药材,而不是如今医院里用的种植药材,天道衰败,很多药材绝迹,中医没落,道法传承断层,她能找到蕴含地气的药材不多。 金陵一事,黎老守口如瓶,她也算是承了他一个人情,以此作为礼物,赠与老先生,望能为他多续几年的寿命。 黎老接过药囊,闻了闻,只觉神清气爽,都说道医不分家,秋小友亲自调制药囊,这是想补他早就要枯竭的气血,为他延年益寿啊。 第586章 护犊子的哥哥 黎老捏着手中的药囊,心中感动,笑道:“多谢秋小友,金陵一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是那地风水好。” 黎老对金陵发生的事情三缄其口,活到他这个岁数,自然知道泄露天机,是要遭到反噬的。 黎老收了药囊,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羊皮本来。 黎家兄妹俩脸色骤变,忍不住说道:“爸,你不会是想收徒吧?” 这本不起眼的破破烂烂羊皮本据说是祖师爷所传,他爸看的比命还要重要,他们兄妹俩连碰的资格都没有,他爸竟然不声不响地将传承带到了秋长歌这里来? 黎老满心感慨地抚摸着这个小本子,这本子里所记录的都是不可言说的内容,当年师父将这本子传给他的时候,说他若是能懂其中一二,便能受益一生。 这些年来,他日夜参悟,却只参悟了三成,不过就这三成也已经让他成为建国后地位斐然的国学大师。 “小友,你我有缘,这本羊皮卷里记载了我的师门传承,今日就赠与小友,望传承不断。”黎老郑重地将那破破烂烂的羊皮卷双手递给秋长歌。 黎家兄妹俩倒吸一口凉气,差点站起身来,老爷子是疯了吗?先不说秋长歌年纪轻轻,是否能看懂里面的道义传承,就算能看懂,收徒这样的大事怎么能如此草率? 他们父亲,一生都未收徒,若是晚年收徒,是能震惊国学圈的。 秋长歌何德何能? 秋长歌神情未变,依旧清清冷冷的,看了一眼傅怀瑾。黎老的传承对于这个圈子来说或许是至宝,但是对她而言,属实不算什么,只是一本他人记载下来的道义罢了,她有自己的师门传承。 傅怀瑾不懂这些,只是伸手握住长歌的手,让她自己做决定。 秋长歌想了想,在黎家兄妹俩的抽气声中接过那本破破烂烂的羊皮卷,摸着上面的纹路,这本羊皮卷有些年头了。 她打开羊皮卷,一目十行地看了几页,淡淡说道:“这本羊皮卷应是传承自宋朝,我记得宋朝时便有宰相撰写相关的书籍,不过这本是民间的散人所写。” 秋长歌只看了三页就不再继续看下去,这羊皮卷内所记载的内容十分的繁杂,奇门遁甲是其一,还有那散人自己的感悟,可惜在历史的某一个朝代应该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很多真正的传承断绝,这本羊皮卷内有不少的错误,难怪黎老一生钻研,依旧没有真正地入其门。 不过以如今衰败的天道来说,无人能真正地入其门。 秋长歌将那本羊皮卷放下,倾身到傅怀瑾耳边,低低说道:“你帮我拿些笔墨纸砚来,书房的博古架上有羊皮纸。” 傅怀瑾知晓她的习惯,眼眸含笑,低低应道:“好。” 他朝着黎老和黎家兄妹俩笑道:“三位请喝茶,我去去就来。” 傅怀瑾一走,黎家兄妹俩彻底坐不住了,拉着老爷子的衣袖,恨不能将袖口扯烂,老爷子到底是发了什么疯,怎么事先提都没有提过。 收徒?收秋长歌为徒?让娱乐圈一个顶流女明星学风水,疯了吧! 黎老只当看不见,见秋长歌竟然说出这羊皮卷的出处,大喜:“这么说,我的祖师爷竟然是宋朝人?那距今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当年我拜师的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没有问师门,小友,你能看出一二吗?” 秋长歌淡淡笑道:“不知。” 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她估摸着应该是道门的外门弟子,否则传下来的道义不会有这么多的错误,不过如今能传下这么多,已然是瑰宝了。 黎老隐隐失望,询问道:“那小友可愿意收下?” 秋长歌看了一眼笑的比哭还难看的黎家兄妹,淡淡说道:“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您也知道,我和前夫好不容易离婚,现在有了新的生活,傅先生可能不希望我接触这些,上次还有位禅师希望我入佛门,被傅先生狠狠训斥了一番。” 秋长歌直接将傅怀瑾拉出来做挡箭牌,总不能告诉老先生,她脑子里有佛道儒三家传承下来的典籍,真的不能接受这种错误百出的传承。 至于入佛门一事自然是她胡诌的。无名禅师倒是一直希望傅怀瑾入佛门。 说话间,只见傅怀瑾拿了笔墨纸砚回来,温润笑道:“黎老,这事我可不答应,你和长歌可以论道,做万年之交,若是收徒,我岂不是要跟着她喊你一声师父?老太太怕是不同意。” 傅怀瑾搬出傅家来。 黎老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层缘故在,顿时愣住,他忘记了秋长歌和傅家的关系,要是这小女娃娃入了道门,跟傅怀瑾分手了,傅家怕是要将他家掀了。 黎家老大狂喜道:“爸,秋老师那么多的粉丝也不答应,您老就别瞎操心了。” “没错,这事咱得听当事人的。” 秋长歌见老爷子一脸失落加失望,垂眸微微一笑,取过羊皮卷,捡了一篇入门级别却也是最重要的一篇道义,开始默写。 傅怀瑾见她竟然亲自动笔写,知道她有意点拨,便帮她研墨。 黎老本是一脸失落,结果见她字写的铁划银钩,气势磅礴,暗叫一声好,再看清她写的乃是道门道义,寥寥数语便能衍生出无数道法来,顿时呆立当场,猛然站起身来,失声叫道:“这是,这是?” 黎老此刻内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初在金陵他就知道秋长歌的来历,本以为她只是略懂皮毛,这才巴巴地要将祖师爷留下来的传承送给她,结果谁能想到,谁能想到,秋长歌乃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黎老如获至宝,看着还未写完的道法奥义,屏住呼吸,激动地手都有些颤抖,妙啊,绝妙,这便是失传的道术吗? 他竟然还想收秋长歌为徒,他拜师还差不多。 黎老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又猛然捂住嘴巴,怕影响到她,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兴奋的如同孩童。 黎家兄妹俩对视一眼,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老爷子平时多稳重的一个人,今天怎么会如此反常?兄妹俩随便找了个借口将老爷子扯出了茶室。 老大苦口婆心地劝道:“爸,咱是来做客的,要是表现的太过异常,傅家会以为咱们脑子不正常。稳住,您要稳住啊。” 稳个锤子啊!黎老激动地朝着儿女摆手:“你们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 “您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您倒是说啊!” 两人急得直跺脚,自打老爷子进了这庄园之后,就不太正常了。 黎老内心激动,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说,要是我拜师的话,秋家女娃娃会收吗?” 黎家兄妹脸色比吃了屎还要难看,不敢置信地看着老爷子:“您还是让我们去死吧。” 老爷子不要做人,他们还要做人呢。这传出去,国学大师黎平拜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为师,明儿他们就可以在单位上吊了。 不知道的只会说,黎家想攀龙附凤,想借着秋长歌这个梯子攀附到傅家,到时候他们百口莫辩。 黎老想了想,觉得不现实,愁眉苦脸道:“不行不行,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了,到时候拜师的人得把门槛都踩平了,我要是想登门拜访还得排队,不行,绝对不行。” “要不你们去拜师吧?” 黎家兄妹俩脸色铁青:“要不,我们还是去死吧。” 三人集体沉默了。 此时,秋长歌写完了一篇入门的道经,放下笔,见黎家人还在外面客厅,也不急着喊他们进来,等着墨汁完全干透。 傅怀瑾给她倒了一杯茶,低声笑道:“温度正好,喝茶润润嗓子,我刚才听到老爷子说,想要拜你为师,你写的这篇道经传出去不受影响吗?” 他知晓长歌的来历,长歌生于那个朝代,随便写出来的道经都会是最正统的传承之一,这样做,不会受到反噬吗?毕竟传承既然断了,便有断的理由。 秋长歌抿了一口茶,低低说道:“没事,这是入门级别的,影响不大。” 系统离开之前跟她透露,这个世界危机解除,天道已经承认她的存在,所以她透露一些入门级别的道经不算什么。 “我若不写点什么,老爷子非要我拜他为师,也是头疼,这篇道经能让老爷子半年之内都没时间来找我们。” 秋长歌眼眸微微弯起,伸出一根青葱水嫩的手指:“没准老爷子得研究感悟一年。” 傅怀瑾握住她的手指,眼底皆是笑意:“聪明。” 他可不希望黎老隔三差五地登门,影响二人世界。 “黎老,茶水要凉了。”傅怀瑾出声喊着外面的父子三人。 黎老连忙兴冲冲地进来,哪里顾得上喝茶,巴巴地问道:“秋小友,写完了吗?” 秋长歌微笑地点头,将干透的羊皮纸递给他:“这是我师门入门级别的道经,既然老先生借我翻阅了师门传承,这篇道经便赠与老先生,以后我们以道会友。” 黎老如获至宝,慎重地接过羊皮纸,一屁股坐在茶室里,正要翻阅参悟,又陡然觉得不够重视,连忙说道:“我这就回家沐浴焚香,参悟此道经。待我参悟透彻之后再来登门拜访。 老大,老二,走,回家。” 黎老声如洪钟,兴奋地叫道,走的时候还不忘将秋长歌赠的药囊带上。 黎家兄妹俩万念俱灰地扶着老父亲离开,开车开到山脚下,突然一个急刹车,叫道:“我们是不是把傅家和秋长歌一起得罪了?” 黎家小妹垮着脸:“是吧,都没留我们吃饭。” 兄妹俩看向兴奋的老爷子,齐齐叹了一口气,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道经真的这么厉害吗?老爷子简直是奉若珍宝,不过今日一见,秋长歌果然跟传闻不太一样,她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质,是什么呢? 兄妹俩绞尽脑汁都没想明白,直到回到家,见老爷子真的跑去沐浴焚香,认真谨慎地抄写经文,檀香袅袅,衬的老爷子都多了几分神秘,两人一拍大腿,异口同声道:“原来如此。” 秋长歌身上那股特殊的气质,跟老爷子身上有些相似。 兄妹俩震惊地看向对方,难道,秋长歌真的是道门中人?老爷子没老糊涂,一直说的都是实话? 两人惊出一身冷汗。 * 黎老风风火火地离开,傅怀瑾是一点都没有挽留,将人送走,见车子消失在视野里,正要回去,就见雪地里走来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 宋星河一身翡绿的长大衣,面容俊秀如玉,没什么表情地走到廊下收了黑伞,冷冷说道:“听说你找导演把剧本改的一塌糊涂,吻戏都删没了? 长歌知道你这么专制独裁吗?” 傅怀瑾:“……” 傅怀瑾:“宋少,今天是周末,聊公事不合适吧?” 宋星河冷笑:“那我找长歌。” 傅怀瑾握拳,好不容易送走了黎老一家,他和长歌眼看着能过一下二人世界,又来了一个。 傅怀瑾深呼吸:“长歌在家,您有什么事情吗?” 宋星河皮笑肉不笑道:“犯得着跟你说吗?” 他将黑伞放进庭院的伞架上,然后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优雅地进屋去了。 秋长歌没有出去送人,在她的世界,从小信奉的信条就是强者为王,无论是她身为监国帝姬的地位还是道门的地位,都用不着送黎家人出去。 送一篇道经,便是对黎老的尊重。 她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有些放不下身段,大盛朝早就亡了,她依旧没有适应现代社会的社交礼仪。乔曦说她得亏长了这一张脸,不然以她强势的性格,绝大多数男人都会有压力。 她和傅怀瑾的这段感情,一直是傅怀瑾在包容她的一切。 秋长歌清洗着客人用过的茶盏,垂眸神游太虚之际,一道震惊的声音响起:“傅怀瑾竟然让你洗杯子?” 宋星河站在门口,见她竟然在洗青花瓷的茶盏,脸色铁青,傅怀瑾连阿姨都请不起吗?竟然要长歌洗茶盏?天知道她那一双手,以前都是拨弄朝堂风云,最不济也是弹琴作画的手,这狗东西简直是在作贱长歌,长歌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秋长歌,爹妈生你,是要你给男人洗茶盏的吗?傅家要是请不起阿姨,你跟我回宋家。” 秋长歌错愕,看着宋星河铁青的脸色,眼眸忍不住弯起来:“那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做个废物点心?这是我家,宋星河。” 傅怀瑾有洁癖,又不喜欢外人住到家里来,打扰他们的生活,所以家务活一直是他在做,也不算多,毕竟是科技时代,一切都能用科技解决,她也是第一次洗茶盏,刚洗就被宋星河嚷嚷了。 洗个茶盏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宋星河咬牙切齿:“我就见不得你做这些,长歌,这世上不是傅怀瑾一个男人,咱要是觉得委屈了,千万别勉强。” 傅怀瑾清俊的面容没什么表情,径自走到长歌面前,接过她手中的青花瓷茶盏,亲了亲她的脸颊,温柔说道:“以后这种事情我来做就好,虽说情侣之间的小情趣,外人不懂,但是咱也不能让人说闲话。” 傅怀瑾将茶盏放进洗碗机,拉着长歌的手,亲昵地帮她洗了洗手,这才挑衅地看向嫉妒的要死的宋星河,微笑道:“宋少,要喝茶吗?我亲自服务。” 宋星河气都气饱了。 他是造了什么孽,要来这里受气?傅怀瑾这个白切黑的心机狗。 宋星河告状道:“你要进组的新剧,傅怀瑾找导演把吻戏和亲密戏删没了。” 长歌闻言眯眼,看向傅怀瑾。 傅怀瑾脸上笑容微僵,好吧,他承认,他就是嫉妒了。宋星河这狗东西,好好的周末,被他搅和了,活该他单身一辈子啊! 第587章 远方来客 宋星河内心很不是滋味,自从长歌被秋慕白绑架到南美,再去金陵,他深刻地意识到傅怀瑾绝对不是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好说话,这厮行事不仅张弛有度,而且喜欢以柔克刚,装的一副清风明月的模样,实则好事都被他占全了。 心机,太心机了。 他要去南美,结果南美封锁了航空,长歌去金陵的时候,傅怀瑾用自己的人脉关系给他介绍了一个上亿的合作,他飞去中东完美错过,等他回到帝都,黄花菜都凉了。 导演那边还给他打电话,支支吾吾说剧本改动了一点点,他看完新的剧本肺都气炸了,这是改动了一点点吗?这是一刀切啊。 他今天就是来告状的。 宋少内心委屈巴巴。 秋长歌没有马上兴师问罪,只是换了一套茶盏,从橱柜里选了一套黑金的油花建盏,示意宋星河坐,然后去煮茶,用的依旧是傅怀瑾种的野茶。 傅怀瑾见她这般做派,便知晓她有些不高兴了。 许是常年处在高位,长歌生气动怒从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咆哮发火,而是做些心平气和的事情,然后再秋后算账,主张一个以理服人,找到对方痛处一击必中。 傅怀瑾深呼吸,失算,刚才就不该挑衅这厮。 狗急狗还跳墙,何况是男人。 傅怀瑾扶额,准备去做午饭。食材都是早上就准备好的,参汤和海鲜羹都在锅里,只要将新鲜蔬菜煮熟,淋上他自制的酱汁,就能开吃。 看似简单朴素的菜,实则最关键的精华都在酱汁里,他和长歌口味清淡,都是吃素食居多,并没有准备大鱼大肉,而是一些家常小菜,现在黎老三人离开,他还是照旧准备两人的分量。 茶室里,宋星河看着面前黑金的茶盏,淡淡说道:“是宋朝的建盏?” 长歌将他面前的茶盏倒满:“你若是喜欢,家里还有一套,可以带回去。” “爷爷喜欢。”宋星河意有所指,距离秋长歌说去拜访徐家老爷子,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秋长歌:“下周末就去拜访老爷子,我以为你生气了,所以一直没有提这件事情。” 宋星河的心思很好猜,生气就失踪,高兴的时候就出现在群里,时不时地艾特她,金陵一行,他是气狠了,就连衡音都来问,他们两是不是闹翻了。 “是生气。”宋星河咬牙切齿,他气她的地方多了,气她不管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人永远不是他,气她太见外,气她太薄情,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横竖他们既不是情人,也不是亲人,不过是两个陌生人,这辈子就这么糊里糊涂凑活着过算了。 横竖他不是一个人,陆西泽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高祖的事情,你是不是该跟我说清楚来龙去脉?” “秋慕白?”长歌轻轻皱眉,“秋慕白一生无子女,从宗室过继了一个太子继承了大统,严格意义上说,我们不是他的后代。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长歌摩挲着黑金的茶盏,垂眸说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总之事情解决了,秋慕白不会再出现,应该是消散在天地间了。 宋星河,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你该往前看了,我也是。” 她抬眼,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宋星河,第一世的挚友,后面九世的兄长,唯有忘记过往的一切,才能有新的开始。 宋星河脸色微变,看着她的神情,知道她准备彻底跟过去告别,开始新的生活,前世种种,都将深埋在岁月里,这一世,她只是秋长歌。 宋星河脸色微白:“陆西泽呢,你对他也会说同样的话吗?” 三人中,她独独选择了傅怀瑾,他至今都不明白,傅怀瑾凭什么?论亲疏关系,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傅怀瑾在她人生里只出现了短短数月,只因为前世她选择了傅怀瑾为自己的夫君吗? 论情感纠缠,她跟陆西泽相爱相杀,若不是因为仇恨和立场,长歌要嫁也会嫁陆西泽。 长歌微微一笑:“很多事情都是冥冥注定的,你看不到它的脉络并不代表它不存在,陆西泽若是在,我依旧会说这样的话。” “长歌,我不信你对他从未动过心。” 长歌垂眸看着清澈的茶汤,诚实说道:“可能吧,那时候我还没有看懂因果的脉络。” 第一世,秋慕白是因她而死,所以他的执念转世成萧霁以后,年少的她动过心,如今看来,是为了还前世欠下的债,因为缘浅,她和陆西泽无法修成正果,每一世都是如此,而她的正缘一直都在原地等着她。 宋星河抿唇,神情黯淡起来,他知道她的性格,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就算撞的头破血流,也要先撞上去再说。她既然选了傅怀瑾,任何人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定。 除非傅怀瑾犯错,可傅怀瑾能犯什么错? 宋星河无比挫败,这厮前半生就是个和尚,就差剃度出家了,对名利女色全然不动心,是长歌将他从佛门里拉了出来,至于性格脾性,傅怀瑾是出了名的温润有礼,性格跟长歌正好互补。 撇开私心,傅怀瑾确实还可以。 宋星河:“行叭,你自己决定了就好,无论如何,我始终是你最亲的人,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说。还有,新剧的剧本,你让傅怀瑾给导演打电话,改回来。” 长歌点头:“行。” “宋少留下来吃午饭吗?”傅怀瑾等他们差不多谈完,这才微笑地进茶室,询问着宋星河。 宋星河自然知道他在撵自己走,但是他偏偏不走。 “既然傅医生盛情相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宋星河回了一个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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