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无声的摘星楼陡然喧哗起来。 “刚才的贵人是那位深入简出的太子殿下吗?” “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也会来摘星楼,还给我们出题?说出去我们也算是见过世面,沾过皇家龙气的人了。” “难怪摘星楼敢出这样的题目,原来是殿下亲自出题,一般人谁敢?” “太子殿下和月娘子关系匪浅呀。” “你们还不知道吗?听说这位月娘子极有可能是晋国公府遗落在民间的贵女,如果是真的,简直轰动啊。” “啥?说书的都不敢这么写?这女娘竟然是公府贵女?” “小道消息,但是外面传的人很多,八九不离十。” “难怪太子殿下会出这样的题目,这是在敲打晋国公府,指了一条明路呢。” “这么说的话,这女娘贵不可言……” “若非有极硬的后台,一般人也不敢在摘星楼如此高谈阔论,冒犯天家可是死罪……” 众人窃窃私语,热烈地八卦着,一时艳羡,一时又嫉妒…… 风眠洲见众人的视线似有若无地都落在明歌身上,不动声色地往木栏杆前站了站,高大峻拔的身躯直接挡住了大半的视线。 他低头说道:“这里太吵闹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他不喜欢那些人看明歌的眼神,如若可以,他想将她藏起来,希望她永远清灵通透,如同深山玉泉,不沾惹俗尘之气。 明歌也正有此意,反正摘星楼她已经见识过了,最好吃的糕点也试出来了,再不走就要被人当猴子围观了。 明歌笑盈盈地说道:“今日天气极好,积雪未化,不如我们回去吃烤羊腿吧,风眠洲烤的肉堪称一绝。” 萧缭和林家兄妹眼睛一亮,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众人一拍即合,立马就结了账离开。 萧缭拦着风家的马车,说道:“去我家,去我家,我家有现成的羊腿,昨日城外的庄子还送了好多新鲜的野味,什么山鸡,山鸭,鸵鸟蛋什么的,还有新鲜蔬菜,你们想吃啥都有。我爹还有藏了十几年的花雕,我可以偷过来给你们喝。” 主要他爹想见见明歌。 就让秋言喻那老匹夫等到两眼发黑吧。既然晋国公府要做足姿态,那自然是不介意等上一日的。 明歌乌黑的大眼睛咕溜溜一转,其实她早就想去萧家,萧承业此人她已经亲自见过了,算是十分的重情义。萧家如今败落,不比往日辉煌,摘星楼里一个小小的学子都敢出言嘲讽,可见在盛京的日子并不好过。 若是她能带风眠洲和林家兄妹去萧家,也算是借风家的势拉一把萧家。 她看向风眠洲:“去?” 风眠洲点头:“你想去就去。” 明歌灿烂一笑,兴冲冲地朝着萧缭说道:“前面带路。” 萧缭喜出望外:“好嘞,诸位哥哥和娘子们,前面不远,不远。” 说不远,实则是走了半个时辰,萧家搬到了近郊的别院,要越过最热闹的东坊市,萧缭担心他们嫌路远,催促马车跑快点,然后再吩咐人火速传消息回府里,说有贵客要到。 萧府此刻是忙的鸡飞狗跳。 萧家虽然渐渐败落,但是祖上就风流,嫡系一脉和旁系早就分家,不过住的也近,一点吹风草地都知道,平日里落井下石,互相嘲讽的事情没少干。 萧承业儿子又多,除了萧缭至今未成家,其他都已经成家。 萧承业因为二十年前的打击,这些年意志很是消沉,只负责跟晋国公府划清界限,然后负气搬家,家中后宅的事情是一概不管,各房为了那点子家产日日算计。 嫡系几房斗的跟乌鸡眼似的,谁能想到最没出息的纨绔子萧缭出了一趟盛京,回来就得父亲的青睐,还被单独叫到小孤山上受罚了。 说是受罚,实则父子两可是朝夕相处,萧缭要是把父亲哄开心了,将家产骗走了一大半,那可如何是好。 各房慌的不行,正准备托人给萧缭说亲,结果就接到消息,说有贵客到了。 “今日五郎君和风家少主,月娘子等人在摘星楼舌战群儒,一鸣惊人。” “太子殿下也在摘星楼,还亲自出了一道危险的题目,郎君不畏权贵还狠狠骂了天下学子呢,给府上大大地长脸。” “郎君此刻已经带着风家少主和月娘子往咱府上来了。” 前来报信的下人简直就是闭着眼睛一顿瞎吹,有些是他亲眼看到的,有的是他听来的,总之吹自家郎君总是没错的。 萧承业摸着胡子,哈哈哈哈笑出声来,长子和其他几位兄弟见状,脸一垮,完了,老五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跟风眠洲交好? 以前防这防那,竟然没有防这小狼崽子,日后家产和爵位要是被这小子拿走,那他们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郎君说,女娘想吃烤羊腿,让将庄子送来的羊腿、野味和山珍都拿出来,还要珍藏十年以上的花雕。” 萧家长子苦着脸说道:“父亲,丽娘有了身孕,馋羊肉,庄子里送来的羊腿是给她补身子的。” 今年收成不好,庄子里送的东西本就不如往年,这些野味山珍买的话极贵,刚到家中,他们就请了老太太出面,将东西分的七七八八,他分了一整只羊,二弟三弟他们就瓜分了野味,现在要他将到嘴的肉吐出来,等于割他的肉。 二子、三子对视一眼,纷纷点头:“没错,父亲,风眠洲很可能就是路过,未必会留下来用餐,老五自己想讨好那位月娘子,就把庄子里的野味都拿出来不太好吧。” 到嘴的鸭子要飞了?这事他们决不允许。 拿他们的野味做老五的人情?做梦! 萧承业平时是不大管家中后宅的事情,此刻气的脸色铁青:“瞧瞧你们那点子出息,不就是一些牛羊和野味吗?你们不在科举仕途上下功夫,光钻研着今日吃什么,明日穿什么,难怪外面的人都嘲笑我们萧家是一窝纨绔,一代不如一代。 吩咐厨房,全都拿出来,谁都不准藏私。” 萧家儿子们被骂的脸上无光,嘀咕道:“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跟您学的。” 萧承业气的险些吐血,抄起手头的茶盏就砸了过去,这些不孝子,简直是跟他一个模样。也怪他,人到中年才看清人心险恶,多年来失恋加上被兄弟挖墙脚,一蹶不振,连带着都没有管家,所以萧家才败落的如此厉害。 全家基本靠祖上的积蓄和产业过日子,变卖了不少庄子和铺子才能维持体面的世家生活,还要时不时地去找贵妃娘娘救济,贵妃娘娘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总之是一塌糊涂。 萧承业低低地叹息,人穷,志短啊! “家主,郎君带着贵客们到了。” 下人兴奋地喊道。 萧承业大喜,连忙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去迎接。 跟着明歌、风眠洲一起到的还有几车的物资。风眠洲下马,扶着明歌下车,然后吩咐人将同时到的物资送进萧府。 萧府是什么情况,风眠洲久居盛京,自然是清清楚楚,明歌要来萧家,想为萧缭撑场面,那他岂会来萧家白吃白喝,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吩咐人去将事先就准备好的年货送到萧家来。 一车的牛羊肉和山珍野味,一车的珍藏好酒,一车上好的布匹绸缎,余下的就是随便从风家的大库房内挑选出来的藏品。 他都没亲自挑,吩咐赵管家选的。 钱财对风眠洲来说,不过是账本上的数字。 赵管家低声说道:“郎君,物资尽数运到了,这是从大库房内挑选的十样藏品,比对着公府伯爵家每年送的礼物,算是十分贵重了。” 风眠洲点头,风家真正价值连城的藏品都在小库房,大库房的藏品只要账目对的上就可以了。 他扫了一眼,发现赵叔挑的礼物确实有些贵重,想必是因着明歌的关系,连对萧家都看重了起来,光头一对吉祥纹玉如意,就已经价值不菲。 这面子简直是给足了。 “有劳赵叔,我们在萧家用过晚膳再回去,您先回去,有事派风三过来告知一声。” 秋言喻带人等在风家,他怕大哥、二哥在家玩不过这位心思深沉的国公爷。赵管家跟随父亲多年,最是沉稳,有他盯着,他才放心。 赵管家点头,留下一队护卫队,回风家了。 萧承业带着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出来一看,见风家护卫正在卸载堆山码海的礼物,顿时傻了眼。 这是搬家呢? 风眠洲礼貌客气地行礼道:“萧家主。” “风郎君多礼了。”这世道,笑贫不笑娼,风眠洲就算是少家主,还未继承家主之位,地位和权势也是吊打他的。 萧承业哈哈笑道,难怪今天早晨起床,他听见院子里的喜鹊在叫,原来是真的有喜事。 “贵客亲临,有失远迎呀,月娘子,风郎君,还有这两位贵客,快快请进。” 萧承业红光满面地将人迎进去,余光瞥到隔壁和对门躲躲闪闪的艳羡目光就更加爽了。 一行人进了萧府,萧缭见风家竟然送来这么的礼物,而且其中竟然还有贵重品,很是沉默了一下,捏了捏手中的玉骨扇,低声对明歌说道:“谢谢。” 萧家现在只能维持表面的风光,他邀请明歌和风眠洲等人来,确实只想请他们来家中吃一顿饭而已,没有想到明歌和风眠洲竟然想的这么远,直接来给他撑场面来了。 这份情谊,他记在心里了。 原来,真的有人把他萧缭当朋友,真心对待。 明歌眨了眨眼睛,小声笑道:“我没出钱,都是风眠洲出的,你要谢就去谢他。” 她的外债还没讨回来呢,暂时摆不了阔,幸好风眠洲有钱,非常有钱。 明歌笑弯了眼,觉得自己当做的决定简直是太明智了。 她果然是个小天才。 萧缭桃花眼上扬,他知道,风眠洲是因为明歌,才做的这般周全。他把明歌当红颜知己,当初南阳郡初见,泉城一路追随,本以为他能为明歌遮风挡雨,没有想到到头来,是明歌为他撑腰。 萧缭有些汗颜,余光瞥到目瞪口呆的大哥、二哥等人,顿时笑道:“几位兄长,是没有见过这样贵重的礼物吗?赶紧擦擦口水,别让贵客看笑话。” 长子、二子等人将惊掉的下巴合上,天爷呀,这可能是他们萧家十年来过的最阔气的一个年了,而且他们的山珍野味保住了,嘤嘤嘤! 第481章 彼此不越过那条线 萧家好客,加上明歌有意拖延,一行人在萧府一边玩耍一边吃烤肉,等到暮色 降临,这才慢悠悠地起身告辞。 明歌和林家兄妹都吃撑了,从萧家出来时,都嚷着走路消消食。 林泽还小酌了几杯,喝美了,对着风眠洲勾肩搭背,笑得如同傻子:“多谢哥哥今日帮小弟烤肉,那味道简直绝了,等你和月娘子来日大婚,我定然送一份厚礼。” 风眠洲不喜跟人有肢体接触,本要将他的猪蹄撇开,闻言动作一顿,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明歌,明歌和林音儿被盛京的夜市摊子迷住,两人叽叽喳喳地跑去买毛茸茸的围脖,没听见。 他眼底闪过一丝的失望,淡淡说道:“多谢,羊腿是烤给明歌吃的,你就是顺带的。” 林泽嘿嘿笑道:“知道你喜欢月娘子,其实明歌那样灿烂可爱的女娘,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风眠洲眼眸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将爪子从自己肩膀上移开。 林泽皮厚,缩回爪子,很快就兴冲冲地追上明歌和妹妹:“风兄说了,你们看上了什么尽管买。” 风眠洲:…… 他倒是会做人,明歌平日里见惯了好东西,未必会喜欢夜市摊位上的小物件。结果破天荒的,两位女娘每个摊子都逛,从蜜饯坚果摊子逛到了花灯摊子。 “这个蜜饯好吃,我要买几罐子,寄给我阿娘吃。” “这个围脖毛茸茸的,好像是兔子毛做的,好可爱呀。” “嘤嘤嘤,姐姐,我想吃糖炒栗子。” “呀,好多漂亮的花灯,这个布包也好别致呀,我想给我阿娘买。” “哇,这个猫眼石的手链好漂亮呀,上面这个是月光石吧。嘤嘤嘤,姐姐,我要买十条回姑苏送人。” 明歌大气地点头:“买!” 这种石头她才不买呢,当年长老们四处开山凿壁,挖出的玉璧都丢到了新月潭底,还有祖上就带过来的珍宝无数,她回新月潭随便捞一捞都能捞到这种石头,不买,买毛茸茸,买吃的! 两人凑到一起,这个也想买,那个也想要,最后买了一堆毛茸茸的围脖、花灯和一堆零嘴儿。 风眠洲负责付钱,林泽负责拎东西,四人一路逛回了风家。 风氏府邸,晋国公秋言喻等到脸都绿了,隔一会儿就派人出去看看人回来了没,没等到人,也没有胃口吃饭,连带着风夫人和风家两位郎君都跟着饿肚子。 风温锦使了个眼色给大哥,然后出来问着赵管家:“赵叔,眠洲和月娘子到哪里了?” 赵管家低声说道:“半个时辰前说已经离开了萧府,不过少家主和女娘是走路回来的,还要逛一逛盛京的夜市,怕是要再等一等。” 风温锦闻言乐了,今日可让这位晋国公吃了大苦头了,也亏了眠洲他们去的是萧府,换了别的人家,秋言喻早就带人杀上门去接女儿了。 至于萧府,晋国公没那个脸面登门,萧承业可不是吃素的,没准能拿大扫帚直接 将人撵出来,到时候更没脸。 “行了,你吩咐厨房将炖好的参汤端上来,晋国公不吃不喝,咱先喝点参汤垫垫肚子。” 赵管家吩咐人去办。 很快参汤就被人送了进来,风夫人和风笑廉见这尊大佛不走,哪里有心情喝汤,前几日眠洲回来,告诉他们,往后要与晋国公府保持距离。 除了风温锦,风母和风笑廉大吃一惊,以往跟秋家走的最近的是眠洲,怎么他如今竟然说这样的话? 风温锦早就猜到了一些,但是父亲昏迷不醒,老三失踪,很多事情就暗自瞒住了,如今老三都醒悟过来,他就更加欣慰了。 父亲中毒之后,接触的人全都服毒自尽,查无可查,眠洲去南疆之前,想风家托付给了晋国公府,所以这件事情晋国公秋言喻是知晓的。 父亲中毒一事两家瞒的滴水不漏,瞒了有半年之久,偏偏风眠洲从南疆失踪回来之后,消息泄露,九洲世家都知晓风家家主病重,少家主身携重宝,一路危险重重,很多事情就算当初看不清楚,现在也看清楚了。 眠洲的想法和他的高度一致,他们认为父亲中毒一事跟晋国公府有关,就算不是秋家办的,也跟秋家有莫大的关系。 否则这件事情早就被幕后之人嚷了出来,怎么可能会等眠洲从南疆带回救命的药草? 说来可笑,他们竟然与虎谋皮。所以老三从南疆回来之后,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昔年的少年意气和骄傲都尽数折损,变得沉稳且内敛起来。 不过这桩事情没有证据,他们就算心有猜测也不能说出来,秋言喻上门还要客客气气地招待。 “夫人,郎君,少家主回来了。” 说话间,只见明歌和林音儿提着好几盏花灯,抱着怀里毛茸茸的雪白围脖从庭院里走回来,两人说说笑笑,原本清冷的院子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呀,我从来没有养过小兔子,她们是不是只吃胡萝卜呀?” “我养过耶,我之前在山里捡过一只断腿的兔子,叫小花,我救治了一个月才治好它的腿,我还养过小猫咪,养过小梅花鹿……” “哇,姐姐,你太厉害了,你家真是神仙地呀,你阿娘会让你养这么多的小动物吗?” “自然不会,我都是偷偷地养,不过阿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我没事干就会去拔她药圃里的药草,嘻嘻,我阿娘最疼我了。” 女娘甜美烂漫的声音传过来,屋内众人会心一笑,是明歌会干的事情,这女娘身上有一股勃勃的生机,像是初升的小太阳,照耀的人内心都温暖敞亮。 等两人走近了,众人才看清她和林音儿怀里抱着的哪是什么御寒的围脖,而是雪白的小兔子。 秋言喻终于等到人,喜出望外地说道:“小明歌,你总算回来了,爹爹过来接你回家。” 明歌和林音儿脚步一顿,站在门口笑容一僵,屋内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风夫人连忙笑道:“明歌,音儿回来了,快进屋暖暖身子,外面是不是很冷?” 明歌重新扬起灿烂的笑容,点头道:“嗯,其实也不是很冷,我带了小暖炉,小兔子也不冷。” 她从兜里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小暖炉来。 风夫人疼她疼到了心眼里,只觉得这女娘可爱的能融化人,也不知道秋言喻那样冷酷风流的人,是怎么能生出这样可爱的女儿,明歌定然是随了她阿娘。 “好孩子,有暖炉也会冷的,北方不如你们南方温暖,快,过来我这里,喝碗参汤暖暖身子。”风夫人将没喝的参汤递给她,吩咐人也给林音儿准备一份。 两个小姑娘将小兔子放下,开心地喝着参汤。 被晾在一边的晋国公:…… 风眠洲进屋,脱了厚厚的大氅,微笑道:“国公爷,认亲一事欲速则不达,明歌如今还未完全接受,若是现在就住进晋国公府,怕是会不习惯。” 秋言喻笑容僵了僵:“贤侄,此言差矣,既然父女相认,我晋国公府的女娘就没有住在别人家的道理,传出去于她名声无益,再说了,若是不住在一起,怎么培养感情? 我找了她们母女俩二十年,你们谁也别想拦着我认女。” 态度十分的强硬。如今风晋病重,家主夫人是个病美人,三个儿子如今还未成气候,秋言喻确实有蛮横的资本。 风眠洲默了一默,看了一眼明歌。 明歌刚喝完一小碗热气腾腾的参汤,见状,冷哼道:“您摆什么威风?若是想摆威风回晋国公府摆去,想必您儿子和女儿是半句话都不敢说的。 我自小就随我阿娘,我阿娘将我养的蛮横无理,如今你身份还未证实,可别在我面前摆父亲的架子。” 她顶着一张白月光清丽动人的脸蛋,说话口气天真娇蛮又可爱,秋言喻是半点气都生不起来,哈哈笑道:“没有,没有,爹爹怎么会摆架子呢。 爹爹是希望你能回家住,风家虽好,也不是自己家呀。” 明歌抱起小兔子摸着它毛茸茸的小耳朵,说道:“可是夫人和风家几位郎君对我都非常好,秋慕白不喜欢我,他要娶的女娘还想杀我,我不敢去晋国公府住,还有,我阿娘应当是没有名分的,当年许是你不给我阿娘名分,她才一怒之下带着我跑了,我若是去晋国公府,你夫人打我骂我怎么办? 我总不能与她 互扯头花吧?” 秋言喻:…… 这女儿很是古灵精怪,半点亏都不肯吃,哈哈哈,他很是喜欢。 秋言喻讨好道:“怎么会呢,你回去住不用搭理旁人,我回头送你御赐的宝剑,这剑还是你太爷爷在时救驾有功赏下来的,是一块免死金牌,整个晋国公国府都无人敢欺负你。 至于你阿娘,当年确实是我考虑不周,等爹爹寻到你阿娘就一定娶她为侧妃,你看如何?” 明歌冷哼道:“阿娘才稀罕呢,我写信问问他吧。” 秋言喻笑道:“那可以随爹爹回去吗?” 明歌:“我要跟小兔子玩一会儿再走。你等着吧。” 她说完就去捏小兔子耳朵,双眼笑弯弯的,比小兔子还可爱。 秋言喻:“好。” 屋内众人安静如鸡,看的有些傻眼,权倾朝野的晋国公,这些年性格那叫一个蛮横,结果被一个十几岁的女娘治得服服帖帖的,宛如变了一个人? 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咳咳,一物降一物。 连御赐的宝剑都要给明歌,秋言喻对这个女儿确实很不一般。 “姐姐,你走了,我怎么办?”林音儿接收到哥哥的眼色,弱弱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天惹,晋国公府那种龙潭虎穴,还有谢书在,明歌单枪匹马地去闯,要是尸骨无存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行! 明歌想小兔子塞到她怀里,淡淡说道:“你跟哥哥就住在风家,等过完年,再回姑苏城,不许乱跑,我会让风眠洲管着你们的。” 林音儿委屈地点头:“可我想跟你待一起。” 她说完看了一眼位高权重的晋国公,发现这位国公爷压根一个眼神都不给她,根本就不欢迎她和哥哥去国公府,险些咬碎了牙。 这是嫌弃林家小门小户,入不了晋国公府的眼呢。 明歌:“我就去住几天,若是住的不舒坦就回来,你搬来搬去太麻烦了。” 秋言喻立马说道:“怎么会住的不舒坦呢?风家有的,我们晋国公府都有,而且绝对更好。女儿,你放心,爹爹给你的都是全盛京最好的。” 明歌抬起下巴,哼道:“最好是哟。” 话说到这份上,秋言喻喜笑颜开,吩咐人提前回府上报信,看院子收拾好了没有,然后催促着明歌回府。 “爹爹,你先出去等,我跟夫人说几句话。” 秋言喻:“行,爹爹在门口等你。” 秋言喻说完朝着风家人辞行,带人出了风家。 风夫人见事已至此,低低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地拉着明歌,吩咐人将食盒都打包好,妆奁里的首饰和箱笼里的衣裳都尽数装好,一起送到晋国公府。 “明歌,虽说晋国公府什么都不缺,但是你多带些银钱在身边,诸事都能舒坦点。我让眠洲取一些银票给你。” 明歌伸手抱住温柔如水的夫人,撒娇道:“夫人跟我阿娘一样好,难怪能生出风眠洲那样好的郎君。明歌在此谢谢夫人,日后必有回报。” 风夫人被她搂住,心都化了,笑不拢嘴。她生了三个儿子,最遗憾的就是没有生一个女儿,若是能生一个像明歌这样会撒娇又可爱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呀。 若是未来的媳妇是这样的,也很好呀。 就是她是秋言喻的女儿,两家的婚事难成。 风夫人说着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儿子,暗暗叹息。 明歌与众人一一告别,然后摆了摆手,出了前厅往庭院走。 风眠洲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送她。 两人沿着庭院内郁郁葱葱的树荫小道走着,满庭院的地灯和树上的花灯花影绰约,唯美浪漫。 “小兔子不带着走吗?”风眠洲低哑地问着。他知道明歌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了。 明歌冷嗤了一声:“那等豺狼虎豹之地,我才不带小兔子呢,免得它去受罪。” 风眠洲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眼眸幽深,一字一顿道:“那你还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明歌定定地看着他,许久说道:“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有些事情只能我自己去做,就像当初在泉城,你静静地看着就好。” 她轻轻地喊了他一声:“风眠洲。” “嗯。” 她伸手摸着他皱起的眉头,一点点地抚平,随即笑道:“我这人特别没心没肺,所以你千万别再对我好了,没结果的。” 她说完洒脱地摆了摆手,朝着庭院的外游廊走去。风眠洲对她的好,她都知道,只是她的身上担着一族的传承,他的肩膀上有数以万计人的生计和性命,她不会为他下山做一名中洲女娘,他也不可能为了她上山做无名无姓的大月国子民。 所以这样就好。她去讨她的债,去做那些轰动中洲的事情,他做他世家的家主,做他清风明月的风雅郎君。 彼此不越过那条线,做一辈子的朋友。 风眠洲站在原地,眼圈微红,他知道她在说,那些未说的话别再说出口了,没结果,可是这一路风雨同舟,彼此陪伴,不是三个字“没结果”就能放下的。 也许是他们都不够爱对方。 他想更爱她一点,为她做更多一些。 “风兄,你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呢?明歌呢?你不送送她吗?”林泽远远见他一人站在庭院内,跑过来,戳了戳她,该不会是明歌要走,他伤心到傻了吧。 风眠洲逼退眼底的涩意,闭了闭眼,再睁开又是那个意志坚定的世家少家主。 “她想一个人走。” 林泽:“她想一个人走你就由着她啊?你追上去呗,又不是没长脚。” 明歌这一走,想见就得去晋国公府咯,想到秋家父子那嘴脸,林泽就泄气。 风眠洲微愣,许久低低笑出声来,是呀,他有手有脚,可以追上去送她呀。她想一个人走,可他想与她一起走呀。 风眠洲伸手拍了拍林泽的肩膀:“谢了,兄弟。” 心结瞬间解开,风眠洲一扫郁结之气,大阔步地追了上去。 林泽挠了挠脑袋,一头雾水地沉思,好端端地谢他做什么?谢他骂他呀? 奇奇怪怪的! * 明歌出了风家,随着秋言喻一路回晋国公府,见风眠洲带着风家护卫队在马车后一路相送,垂眸没说话。 话都说尽了,他还是担心她,所以做出这般姿态,亲自送她去晋国公府,想传递一个信号,压制那些想对她不利的牛鬼神蛇。 明歌抿了抿唇,谁能想到,她随手捡回来的是这样心软的世家郎君,中洲若是乱了,她很担心他能否在这污糟的世界活下去。 到晋国公府时,夜色渐浓。 晋国公府灯火通明,丫鬟婆子全都打起了精神,等着国公爷带着失散多年的女娘回来。 就连老太太都被折腾了起来,此刻与国公夫人、世子、县主一起等在前厅内,她们这些下人算什么。 “听说国公爷亲自传话,让全家迎接那位月娘子。” “今日我见到那位月娘子,长得跟天上的仙女一样,听说母女俩长得极像,要是将那位接到了盛京,夫人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别乱说,小心主子听了去,拔了你的舌头。” 小丫鬟们吓得不再言语。 前厅内,老太太转着手中的佛珠,闭着眼睛小憩,谢书坐在下首,见老太太吃斋念佛,国公夫人和秋家兄妹一个比一个沉默,全都不说话,坐的跟木头人似的,险些要疯。 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呀?日后她要是嫁过来,岂不是也要做那木头人? 疯了吧! 谢书性子骄傲,出身高贵,忍无可忍,出声说道:“世子,月明歌真的是国公爷的女儿吗?听说差了两岁呢,可有人证物证?现在外面传的乱糟糟的,要是乱了公府的血脉,不是儿戏。” 众人纷纷看过来,就连老太太都睁开了眼睛。 谢书这话简直说到了他们心坎上。国公爷就跟疯魔了似的,随随便便就认一个女娘为女儿,这要是传的九洲皆知,以后就算不是秋家的血脉,也不好更改了。 秋慕白眉眼冷峻,冷淡说道:“娘子放心,明歌是不是秋家女,影响不了我们两家的联姻。她一个女娘,翻不起什么风浪。” 老太太和国公夫人松了一口气,暗暗点头,幸好有慕白,这嫡孙(嫡子)不是吃素的,有时候国公爷都要让他三分。 想来那女娘就算进了府,也是多添一双筷子,多一个人吃饭穿衣罢了。 秋玉秀嘟嘴,弱弱说道:“是父亲非要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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