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里不好。 直到今日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身影,他才知道这几日过的多么的糟糕。看到她,他才知道,以前过的都是什么糟心日子。 萧霁脸色沉郁地站在游廊里,看着她站在桃花树下看花,看着她和那小丫鬟剪了两支桃花回去,她走,他就走,她停,他就停,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半点也控制不了。 他也不想控制,就这样跟着她,一路走回了怜花苑。 丫鬟婆子见到他,纷纷行礼。 他如若未闻,径自进了院子,掀开帘帐,进了屋。 秋长歌坐在窗边的小榻上,正修剪着刚剪来的桃花,将一朵朵粉色的桃花尽数摘下来,没一会儿小榻的茶几上就落了一桌子的桃花,粉色的花瓣衬着她的手指越发的青葱水嫩。 萧霁咽了咽口水,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摘桃花。”秋长歌早就知道他一路跟来了,但是他不说话,她也懒得管他,见他进了屋,看了她半天,她也没管。 这人大体是有病的,情绪不稳定,时不时的发疯,这样的人冷着就好,谁先低头谁认输。 萧霁见她眼睛都不抬,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偏偏他看的有些入迷,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喜欢她这样冷冷淡淡的模样,喜欢的发疯。 不见面不觉得,一见面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三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一言不发地走过去,走到她跟前,挡住了一屋子的阳光。 秋长歌皱了皱眉尖,继续摘桃花。 萧霁见她垂眸数着桃花,低低说道:“不用数了,我数过了,57朵。”站在这里看她的时候,他顺便数了一遍桃花。 秋长歌继续数,数到一半就见眼前落下一片阴影,萧霁攫住她的手腕,一言不发地亲她,亲的发狠,茶几上的桃花撒了一地。 秋长歌被他抵在软榻上,冷笑着张嘴咬他,结果还没咬到人,就被对方长驱直入含住了舌尖,发了狠地亲。 男人力气极大,一身腱子肉硬的跟石头一样,秋长歌被他亲的险些窒息,刚喘口气,就被他抱着压在了床上,继续亲,这一次不是疾风骤雨,而是和风细雨。 罗帐落了一地。秋长歌被他亲到浑身发软,听着他在耳边的粗喘声,被他温柔细致地亲着,也有些情动,只是不想惯着他这样的狗脾气,于是强忍着不吭声。 萧霁尝到甘甜的蜜汁,胸口甜到要炸裂一般,终于有了充实感,翻云搅浪的薄唇一路向下,眼尾隐隐发红。 “对不起。” 他亲她一下,就说一声对不起,密密麻麻地吻落下来,说的秋长歌耳朵都起了老茧,终于不耐烦地冷笑道:“亲够了,就起来。” 萧霁凤眼还带着餍足的满足,闻言脸色一白,下意识将她搂的更紧,仿佛一放开她,她就消失了一般。 萧霁看着她冰冷的小脸,凤眼闪过一丝的疯狂,亲着她,满是戾气地说道:“不松开。” 他死都不会松开她。 秋长歌气笑了,这人发起病来,简直是蛮不讲理,根本就没办法沟通。 萧霁见她偏头看都不看他,铺天盖地的恐慌袭来,她不会真的不要他吧,她是不是厌弃他了,是不是想悔婚不嫁了,是不是以后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巨大的恐慌袭来,他眼前隐隐发黑,身子微颤地贴了贴她的面颊,哑声道:“我以后不这样了,你别生气。” 秋长歌心口有些发软,知道他这样高傲又有病的人,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不过她可不想以后动不动就这样冷战,只要他一发病就一声不吭的消失,任谁都受不了。 她冷笑了一声:“我没生气,大公子还是放开我吧。” 萧霁身子一僵,凤眼幽暗地盯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的疯狂,一字一顿道:“秋长歌,你为什么来我的身边,是想要我的命吗?我也就这条命值点钱了,满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我的命。你想要吗?” 他想也不想地拔出腰后的匕首,硬塞到她的手中,喃喃道:“你想要吗?你要,我就给你。” 秋长歌惊得头皮发麻,见他神情狂乱地将匕首塞进她的手中,逼着她刺向他,终于知道这几日他为什么这样反常,又为什么一进屋就发狠地亲她。 原来是心中不安所致。 疯子,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扔了手中的匕首,拽着他的衣服,闭眼亲上去。 匕首掉落在床底下,发出清脆的声音。萧霁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回吻,吻的急切贪婪。 秋长歌双手缠上他的脖子,柔软的身体一点点地回应着他,安抚着他,直到他吻的位置越来越危险,气息越来越沉,这才推开他。 萧霁有些不悦地抬眼,眼底的猩红之色散了大半,只是欲念犹如深的化不开的墨汁,他低头要继续亲下去。 秋长歌捂住他作恶的薄唇,见他亲着自己的手,甚是无语。 “累了。”她懒懒地说道,“你滚下去吧。” 萧霁此刻理智已经回笼,想着自己今日如同疯癫了一般,跑到她这里来撒野,又亲她又抱她,还要她杀他,他看了看炙热僵硬的身体,克制地起身,又恼又羞地滚下了床,若无其事地去灌了一杯冷茶。 罗帐内,秋长歌起身,拢了拢凌乱的衣裳,发现这衣服被他如同狗一般又亲又压的,早就没眼看了,这一番激烈的亲吻,也不想看他那张俊美作恶的脸,于是说道:“大公子若是发完疯了,就回去吧。” 她可没精力陪他再滚一轮。 萧霁站着没动,灌了一杯冷茶,彻底清醒了过来,哑声说道:“不太想走,我晚上留下来用膳。” 秋长歌冷笑一声:“说的有你的吃食似的。” 萧霁隔着罗帐看着她娇美的身影,早就没有了半点脾气,此刻只想摇尾乞怜,抱着她再亲一亲,贴一贴,于是低哑说道:“别家侍卫尚且有月例银子,我也挺能干的,能暖床能养家,连口饭都没得吃吗?” 秋长歌被他无耻到了,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别动不动发病就好,再来两次,她真的懒得伺候了。 小两口子,雨过天晴。 晚上,萧霁留下来用晚膳。 第867章 不是什么好的营生 萧霁留下来用晚膳,最高兴的自然要属秋落霜,这几日还以为小两口子吵架了,没有想到是大公子事务繁忙。 虽然不知道萧霁整日在忙什么,但是秋落霜见他如今仪表堂堂,锦衣华服,不似以前穿的破破烂烂,加上那张俊美昳丽的脸,眉眼间自带威严,心中十分欢喜,感觉大公子一点都不窝囊,日后托老太爷找个门路,随便找个营生是能赚钱养家的。 他对七娘也好,七娘日后定然是不用愁了。 晚膳之后,萧霁一直没走,坐在屋内饮茶。秋落霜将秋长歌拉到自己屋里,问道:“我听梅香说,前几日你带了一袋子明珠回来,一颗颗都有这么大,是大公子给你的?大公子到底做的什么营生?” 秋长歌一口水险些呛住,这才想起来那日打赏的一袋子珠子没用完,萧霁不知何时塞进了她的袖笼里,一并带了回来。 回来之后两人就忙着吵架,她哪里想得起这件事情来。 “不是什么好的营生。”秋长歌摇头说道,“赚银钱是多,但是我想着让他改行。” 秋落霜一听不是好营生,立马点头道:“那你好好劝劝大公子。” 她总觉得大公子有时候也挺吓人的,比街头杀猪的还要吓人,但是这话不能跟七娘说,免得小娘子胆子小,若是临门一脚不嫁了,那岂不是她的罪过? 秋长歌点头,是要劝一劝,不过得循序渐进。 “姑母,我先回去了。” 秋落霜点头,叮嘱道:“七娘,郎君都要面子,这年头肯向小娘子低头的郎君不多见了,你好好说。” 秋长歌摆了摆手,回来时就见萧霁一人坐在屋内喝茶,雪鸮和梅香都跑的远远的。她冷哼了一声,看到梅香将她晚膳前换下来的衣裳拿出去了,心里便更气了。小丫鬟虽然不太懂,但是次数多了总是会无师自通的。 如他这般孟浪,成亲以后那一日还不知道要洗多少衣裳。 萧霁三日未见她,见了之后又尝到了甜头,此刻就算监察司的事情堆积如山,他也挪不动脚步,见她回来,问道:“姑母找你何事?” 喊的十分的自然。 严格意义上来说,秋落霜是不是她姑母还两说呢。不过长歌认的话,他自然也要认。 秋长歌坐到旁边的软榻上,和他保持着距离,淡淡说道:“问你做什么营生的,怎么能赚那么多银钱,我说不是什么好的营生。” 萧霁见她还有情绪,知晓今日自己属实是过分了点,有些不敢看她的眼角,点头道:“确实不是什么好的营生,不过也没有打算做一辈子。” 萧霁这才想起正事,曹国公和辛武侯的公案也该有个了断了。 “那日萧茗骂的对,我不该带你去秋意居的,那种画面见了是会做噩梦的。听到也不行。”这才是他内心最后悔的地方,他将她当做自己的知己和战友,却忘了她还是体弱的小娘子。 若是她就此留下阴影,那就是他的罪过了。在保护小娘子方面,他不如萧茗周全。 秋长歌见他竟然还会反省,不算无药可解,顿时心情好转了一些,淡淡说道:“所以你愧疚了三天,回府也不来见我,就是为了这事?” 萧霁更加羞愧难当,支支吾吾地饮茶,总不能说钻了牛角尖,自卑敏感脆弱?怕她嫌弃自己,偏偏他还有那么一点高傲,于是就硬是挺了三天没来。 秋长歌似笑非笑:“还以为你要悔婚呢,我正准备让梅香将婚服和凤冠都退回去。” 萧霁一口水呛到,急急站起身来,见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气的牙痒,就算他死,也不会同意悔婚的。 “还有五日就是婚期了,我去问问祖父,还需要准备一些什么。”萧霁说着就逃一般地往外走。 秋长歌轻笑了一声,然后就见他猛然折转回来,大力抱住她,捧着她的小脸,深深吻了下来,一吻作罢,这才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秋长歌被他猝不及防吻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许久摸了摸唇瓣,久久回不过神来。 * 还有五日就是婚期,如今老太爷苏醒,全府都松了一口气,秋长歌也在琢磨着之前就想好的事情。 如今朝堂风声鹤唳,她在后宅都能感受到了前朝的暗涌,萧府一直风平浪静,不是不办,而是隐而不发,她虽然不知道四老爷在其中扮演了多少角色,但是以萧霁的心性,必是会秋后算账的。 现在不算,估计是四老爷另有价值。 秋落霜待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第二日一早,秋长歌就借着探望萧公的名义,去了衡安斋。 到衡安斋时,恰巧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在。 老夫人见到她,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笑道:“真是美人胚子,配给萧霁着实委屈她了,好在济安是个会疼人的。” 二夫人掩口笑道:“可不是吗?老夫人怕是还不知道,父亲昏迷之际,七娘和秋姨娘去道观祈福,险些被贼人掳走,幸好大公子及时赶到,我看这两人就是命定的姻缘。” 道观遇险一事,萧茗和萧霁都有心瞒下,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全府上下都忧心老太爷的事情,二夫人还是听萧怀玉提了一嘴,今日凑巧就说了出来。 老夫人大惊道:“还有这事?七娘可是受到了惊吓?最近府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看来得找个道士来看一看风水。” 三夫人笑道:“母亲莫担心,再过几日就有喜事了。” 秋长歌见众人打趣的眼神,垂眸微微一笑:“多谢老夫人的关心,七娘正是为此事来的。再过几日就是我和大公子的亲事,不知道要从哪里出嫁?” 她乌黑潋滟的眼眸看向老夫人和两位夫人。总不能从萧府迎亲,接到萧府去,绕着府邸走一圈吧。当然对于她来说,最好连迎亲队伍都别有,简单办办就好,免得累得慌。 但是萧府娶亲,到底是盛京的大事,她想简单办,估计萧家人也不太同意。 老夫人率先说道:“我之前就在琢磨这件事情,只是最近老太爷突然昏迷,大家手忙脚乱的,就一时没有顾得上。济安娶妻是大事,咱们府上也好久没有这样大的喜事,必是要办的妥妥帖帖,风风光光的。” 老夫人不明秋长歌的来意,拍着她的手笑道:“你放心,必不会委屈了你,我已经和娘家舅舅商议好了,让我娘家的舅舅认你为干孙女,从林府出嫁,亲上加亲,说出去也好听。” 二夫人拍手叫道:“母亲英明。舅公虽说不是一等侯爵,但是官至四品,七娘若是被认作干孙女,也算是官宦家的小娘子了,日后咱们再帮济安谋划一二,捡个闲职也是有可能的。这日子定然能过的和和美美。” 三夫人见婆母和二嫂一头热,只是笑笑不说话。虽说她回京的时间短,但是也看的出来,秋家小娘子若是个在意身份地位,追求荣华富贵的人,那嫁的就不是大公子,而是炙手可热的二郎君了。 这小娘子心里有主意的很,此次来,必是有别的想法。 第868章 他争过了,没争得过 秋长歌见状,垂眸微微一笑:“多谢老夫人为七娘筹谋,若是认干亲不摆宴怕是无人知晓,只是时间紧迫怕是来不及了,况且萧公才刚刚苏醒,朝堂内外都不是很稳,我和大公子的婚事还应当低调从简。” 众人一听,暗暗一惊。确实是这个道理。 如今满盛京都在闹曹国公和辛武侯的公案,前朝后宫为此事焦头烂额,老太爷也刚苏醒,幕后罪魁祸首还未寻得,如此关键时刻,确实要更加低调。 老夫人欢喜道:“只是孩子,这不是委屈了你吗?” 秋长歌柔声道:“不委屈的,萧府上下对七娘好,对姑母好,七娘都晓得的。七娘想着,从萧府出嫁,嫁入萧府终究是不妥当,不如在外置办一处宅子,立了女户,我从外宅出嫁,姑母便做我的娘家人,不知道老夫人和诸位夫人以为如何?” 她容貌本就绝美,这般轻声细语、委曲求全地给出意见,老夫人等人哪里能拒绝,心疼都来不及,只恨这样温柔绝美的小娘子不是她萧府的女娘,不然就算是贵妃娘娘也做的,怎的会便宜萧家长房庶子。 三夫人知晓她的来意,这才点头笑道:“确实有些道理,立了女户,七娘便可以自己当家做主,不受叔伯等人的掣肘,从自家的宅子出嫁,嫁入萧府,和和美美的,确实一桩美事。” 当初秋家七娘投靠萧府,不就是因为美貌,要被叔伯卖给当地的豪绅当妾室,这小娘子才逃难般地来了盛京。 立了女户,她便是一家之主,也不用守着青州乡里的老规矩了,如此也解决了萧府的后顾之忧,不然日后她那些穷凶极恶的亲戚寻上门来闹事怎么办? 就算不闹事,见萧府权势富贵,管大公子要官要钱财怎么办? 还不知道这小娘子在青州府乡下时有没有被逼着签婚书之类的,总之立女户,一本万利的事情。 二夫人迟疑道:“可是我朝女子立女户,极少,几乎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啊,就算女娘去官府备案,族亲来闹,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女子想自立门户是何等的困难。 三夫人笑道:“那是小门小户人家,我们萧府是何等门第?父亲是两朝元老,配享太庙,日后必会青史留名的,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到,要看那些小官的脸色,受那些族亲的气,父亲何必将官职做到如今地步? 父亲和我们的夫君们在朝堂上殚心竭虑,不就是希望保护族中子弟吗?七娘即将是我们萧府的媳妇,理应受我们的庇护。” 三夫人一席话说的秋长歌眸光雪亮,另眼相看。难怪三老爷外放做官多年,这应当是萧家最清醒最聪慧的夫妻了。陛下将最厉害的外放,确实是在防着萧氏。 老夫人点头道:“老三媳妇说的有理,这事就这样办吧,为七娘立女户,置办宅院,从她自己的家中出嫁,如此才算是和和美美的一桩亲事。” 秋长歌面露微笑,福了福身子,说道:“多谢老夫人和两位夫人。这是置办宅院的银子,这笔钱便由我自己来出。” 她取出那袋子明珠,递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见状,暗暗点头,这女娘办事确实很有章法,她竟然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就是身子骨有些弱,不然当家主母也做的。 “老三媳妇,这件事情便由你去办吧。” 三夫人欣然收下,笑道:“那我便沾七娘的这份喜了。不知道七娘喜欢什么样的宅子,准备置办多大的宅院?” 秋长歌:“小而清幽的宅院即可。” 她也想过直接为秋落霜立女户,但是如今四老爷的事情没有揭发,秋落霜还是萧府的妾室,无论如何都说不通,老夫人也不会同意,不如她先立了女户,有了这个先例,后面再办秋落霜的事情便有例可循了。 三夫人点头,说道:“这个好办,现在去寻牙人看房屋肯定来不及了,我出嫁的时候,娘家给我的嫁妆中有一处宅子,恰巧符合七娘的要求,这些年也一直空置,定期有奴仆去打扫,本是留给宣儿在外读书时偶尔住的,结果那孩子不成器,一直没用上。 七娘若是不嫌弃,不如选这处宅子,今日便能去官府办手续。” 三夫人办事雷厉风行,问题出来,立马就有了解决的法子。 秋长歌目光微深,笑道:“那便多谢三夫人了。” 三夫人:“那宅子我们便按照市场价来算,抹掉零头,母亲,我带七娘去办下手续,顺便将女户的事情也一并办了。只是夫君近日才调任回京,在京中各门路都不是很清楚,怕是要劳烦二郎君随我们走一趟,由他出面,这事情定然好办。” 老夫人见她想的面面俱到,笑道:“快去寻下二郎,累他跑这一趟。” 因萧公昏迷一事,萧茗近来基本都待在家中,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见秋长歌要立女户,置办宅子,从自家宅子出嫁,萧茗目光微微黯淡,点头便带她和三夫人一起去衙署。 由萧茗出面,当地办事的小官哪里敢怠慢,即使立女户这事从未办过,但是衙署众人商议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给办了。不过是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娘子立女户,这女娘父兄皆无,又不是京中人士,祖籍乃是穷乡僻壤的青州,既无显赫家世,也定然无厉害的族亲上京闹事。 办了也就办了。 他们怕这事办不好,这满大街的都城卫就要闯入他们衙署,逼着他们盖章了。如今满朝上下人心惶惶,哪里顾得上这样的小事。 曹国公和辛武侯的事情据说要闹大,曹国公嫡孙一事还牵扯出了皇子,还牵扯出除夕夜宴的事情,这事闹的。 立女户是好事,免得朝堂律法都成了一纸空谈。 立女户的事情,办的飞快,快的超乎秋长歌的预料。 立完女户,就是过户房屋的事情,三夫人不想事情这般顺利,今日就能全部办完,见已经是午膳的时间,笑道:“回京之后,难得出门一趟,不如我们在前面的酒楼订一桌席面,我让宣儿把房契送来,我们用完午膳,下去再去办? 二郎君若是公务繁忙,可以不用管我们,若是无事便与我们一起用膳,如何?” 房屋过户一事,萧茗在不在都影响不大。 萧茗说道:“现在盛京不太平,我还是陪三婶和七娘一起吧,顺便等四弟到了,可以叙叙家常。” 萧茗说着看了一眼秋长歌,就算她戴了惟帽,依旧难掩婀娜身姿,这般相貌在盛京城内行走,他可不放心。况且老四之前得罪了她,三婶这般为她出力,应该是想和她交好。 要么他说,三叔三婶乃是眼光最毒辣的。只可惜外放多年,就连四弟都因此要藏拙。 今日借机将事情说开,化解心结,也是好事一桩。 秋长歌点头。 一行人就到了前面一家雅致的小酒楼,定了一个雅间。萧茗面容英俊,器宇轩昂,身后还跟着几名凶神恶煞的都城卫,随行的夫人小娘子都气质清雅,酒店店家哪里敢怠慢,请众人上了最好的雅间。 虽说是午时,酒楼内的食客却不少,小声议论道。 “是不是萧府的夫人和娘子?竟然出行都要都城卫开道?” “那位乃是都城卫的将领,萧家二郎,也不怪萧家二郎这般谨慎,萧公在自家屋子都被人暗害,我听说萧家有位姨娘在道观还险些被人掳走呢?京兆府和都城卫黑压压地全去了。萧家这是惹到什么人了吗。” “必是惹到权贵了,萧公那等清廉之人必是遭人暗恨啊。这世道不太平啊,官宦家的小娘子都不敢出门了,何况是寻常百姓。” “那你又错了,正是因为是官宦家美貌的小娘子才不敢出门,若是无盐女,又有何惧?听说萧府有一位顶顶美貌的小娘子,惹的萧家郎君们大打出手,争得头破血流呢。可惜呀,萧公将她指给最没出息的庶子了。” “可惜可惜……” 萧茗听的一肚子火,抿唇不语。三夫人见他脸色不好,见秋长歌垂眸不语,知道这桩亲事惹他不快,想着公公还是太明智了点,娶了这样娇弱的美娇娘,必是要闹的兄弟不合。但是七娘嫁给萧霁就不同了,他们和萧霁虽有兄弟之名,却无血缘之亲,不伤三兄弟的和气。 至于萧霁能不能守住这样美的小娘子,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三夫人觉得,京中之事也好,府中之事也好,都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公公和二郎这些人在下一盘大棋。 “七娘想吃什么?”三夫人笑道。 秋长歌:“我不会点菜,还是三夫人点吧。” 三夫人点了春日的时鲜,又点了几个招牌菜,那边楼下大堂内的话题已经聊到了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曹国公和辛武侯的公案上。 “听说曹国公的嫡孙之所以疯癫杀人,是因为中了一种奇毒,那毒能让人迷失心智,嗜血好杀,不见血不罢休,这才当场砍了辛武侯的第四子。” 秋长歌喝茶的动作一顿。 萧茗眼眸一深,问道:“我也听到了类似的流言,说这毒狠辣无比,中毒时间久了还能令人神志不清,宛如疯子。七娘何故惊讶。” 秋长歌想到了萧霁的嗜血症。若是那不是心病,是毒呢?毒发时嗜血杀人,不见血不罢休。萧霁自己已经察觉到了吗? 她淡淡说道:“这等秘毒,怕是只有宫中才有了。” 寻常人家制毒,都是见血封喉,立刻就死的。唯有宫廷用毒,意在无色无味,无所察觉,然后经年累月毒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自己疯癫的,或者本性就如此毒辣,哪里想到是用毒所致。 三夫人听的心惊肉跳,这小娘子在老夫人面前垂眉顺眼,温婉温柔的,怎么出了府,这种话都敢说? 萧茗眼眸一深:“辛武侯状告曹国公,说三皇子所得那截凤凰木乃出自曹国公之手,证据就是其嫡孙碰过凤凰木,所以沾染了上面的毒,才会和三皇子一样疯癫杀人。 辛武侯状告曹国公残害皇子,要求满门抄斩。” 这状纸何其之毒,一个辛武侯的子弟死了就死了,如何能撼动曹国公,但是若是毒害皇子,那罪名就不一样了,何况曹国公还是四皇子的母族,这就涉及到了党争。这几日,满朝文武争辩不休,哪里是讨论曹国公和辛武侯的案子,而是争论四皇子是否谋害了三皇子。 陛下一直迟迟没有下定论,也是在左右为难。三皇子已经废掉了,现在还要搭进去一个四皇子吗?但是不论真假,这件事情已经将四皇子牵扯了进来。 若是四皇子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洗清冤屈的话,那名声有毁,自此就要和皇位告别了。一个德行有亏的皇子,是做不了储君的。 所以凤凰木一事,其实是搭进去了两位皇子。 所以,如果是萧霁在背后谋划了这一切,他只觉得胆战心寒。 秋长歌若有所思道:“萧公昏迷,将曹国公乃至四皇子的后路斩的干干净净。凤凰木无毒,而经手的人才真的有毒。” 三夫人听的心惊肉跳,低声道:“你们的意思,公公昏迷也和这件事情有关。” 秋长歌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三夫人。 三夫人惊得心口发凉,只觉得盛京的水深的可怕,朝堂无小事,任何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都有其深意。 萧茗见她竟然有兴致盘点朝政,难得为三夫人解释道:“两块凤凰木,一块三皇子得了,一块祖父得了,祖父只是昏迷,而三皇子却是疯癫,砍人,所以问题一定是出在三皇子的那块凤凰木上面。有人想害三皇子。” 确实很高明。祖父都以身入局,成了棋子。谁能想到布局之人是清廉的萧公呢。 先是利用幕后黑手,借刀杀人毁掉了三皇子,时隔两个月,再借由祖父昏迷和曹国公嫡孙杀人一事,再揭露除夕夜宴的真相,这是连环计。借刀杀人,再借刀杀人。 三夫人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在萧宣取了房契过来,到了雅间,见母亲和二哥都在,秋家娘子也在,顿时微微一愣。 他只知道母亲要京中一处宅子的房契,不知道七娘也在。 萧宣这段时间心性翻山倒海一般,极致的心灰意冷之后,父亲调任回京,父母团聚,多少抚平这些年心里的伤口。他也无需继续藏拙,所以准备备考,对于七娘,虽然意难平,但是他见萧茗都黯然神伤,也终于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强求。 “母亲。”萧宣行礼,将房契奉上,问道,“母亲今日怎么会和二哥,和七娘在一起?” 三夫人见儿子来了,压了压心口的震惊,说了立女户和过户房屋一事。萧宣点头道:“如此甚好,日后七娘便不用受制于叔伯和族亲,可以自己做主,母亲说的那处宅子我也知道,环境极好,四周很是安静。” 萧茗笑道:“四弟坐下与我们一起用膳吧,难得今日萧霁不在,不然我们想和七娘吃一顿饭,怕是不易。” 众人抿唇笑。 秋长歌也微微一笑,因对着三夫人的好感,见萧宣如今言行沉稳许多,看他都顺眼了一些。 萧宣入席,半是冷笑道:“萧霁可记仇的很,二哥,别这桩事情他记在心里,日后找咱们发作呢。” 三夫人瞪了他一下,笑道:“怎么如此说你兄长。七娘只是嫁给他,又不是卖给他,如今七娘自立了门户,更是不需怕他了。难不成连交友吃饭的自由都没有了?别这般浑说。” 秋长歌垂眸,微笑道:“三夫人,两位郎君说的没错,萧霁十分的记仇,不过大家到底是兄弟,他也不会真的做什么。” 日后三夫人就会知晓萧霁是怎样的人,萧宣半点没有冤枉他。 萧宣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心情有些好,原来她知道萧霁是个什么东西,也不向着他说话,确实是顶顶清醒的女娘。 萧宣觉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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