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气,不敢靠近两个孩子,他远远看着,眼神柔软,“男孩要健壮一些,兴许是哥哥与妹妹。” 春晓:“我也觉得。” 她的眼眶忽然泛红,莫名的情愫从心底晕散。这两个小家伙是她的血脉,是她的孩子,即便只是个快穿世界,但他们是这具身体的血亲,因果线是由她春晓缔结。 春晓:“往后,我们家多了两个家人了。” 春晓抱着孩子,抬起脸看向苏温,她灰头土脸的,看起来窘迫又为难。 “不凉姐姐,有何可为难的?凭借我俩的关系,你不如想开一些,也劝一劝你的母亲,接受事实。我带你一路打回建安,到时候赐你宅子,给你安排个漂亮贤惠的夫郎如何?” 苏温瘪了瘪嘴,眼神闪烁,过了一会,叹了一口气。 “我带你去找陈柏和王智媛,她们俩在密道里躲着呢,捉了她俩,咱们打回建安的胜算更高。”苏温卖朋友,卖得毫不手软,“陈国公和王将军宠她们跟眼珠子似的,绑来威胁她们,再好不过。你跟我来……” 于是带着一队兵马,将躲在花园湖下密道的两个纨绔伙伴给活捉了。 春晓蹲在密道入口,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好伙伴,被苏温一手一个拎出来。 王智媛和陈柏,丧气倒灶地,都不正眼看她,不停用余光瞄她。 春晓托着腮,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王智媛拍了拍衣襟上擦到的灰尘,阴阳怪气:“你如今威风得很,哪里敢认呢。” 陈柏哭啼了一声:“我俩就是和家里吵了嘴,出来过个年,谁成想,就被你和苏温给端了。你们这两个包藏祸心的反贼!我还不想死。” 春晓一身娇娇俏俏的粉袍,这都是南藏月从前的衣服改造的,他自从换了风格之后,便不再穿曾经华丽累赘的衣裳了,而他俩身形相差不大,春晓嘴上说着不能浪费,让小厮将这些旧衣服都改成了她的尺寸,心里高高兴兴地将这些花里胡哨的衣服穿在身上。 光明正大当了反贼的贺小七,昂首挺胸,穿着一身男子气的衣服,像是孔雀开屏一样招摇过市,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偶尔赵胥也会送她几件漂亮衣裳,算是一个小知音。 春晓的鬓角挑染了一缕粉毛,是南藏月的手笔,整个人漂亮得天公最得意的造物,盈盈欲滴站在雪地里,与满是凶煞气兵将格格不入,却又有种怪异的融合感。 她抬手为王智媛理了理衣襟,“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以后即便我做了女皇了,也会和你们一同喝酒。苟富贵勿相忘,王姐姐,我们可是拜过把子的呢。” 王智媛耷拉着眉眼,瞅她一眼,叹了口气:“你怎么就想不开呢,如今太平盛世,你何必……” “不知王姐姐可听说过四十年前的正统富蕴太女,她是我的母亲。我们一家与那窃位狗贼,本就是血海深仇,不能两立,谈何想开想不开呢?” “说起来,你母亲王将军故去的嫡姐,那位逝于隋云山之乱的婶婶,曾是我母亲的副将。” “我与王姐姐,天生该做好朋友的。” -- 女尊国的小纨绔(76) 慧灵帝二十四年春叁月,荆州失守,沦入反军铁蹄下。 同月,幽州大军哗变,直取并州,压境翼州,而这乱军之首,竟是那四嫁四寡,克死四位妻子的招摇大皇子,萧阑光。 至此,大夏版图叁分,建安朝廷上下乱作一团。 至此危亡关头,慧灵帝遣皇太女萧禹戈率领四十万兵马,剿灭赵地反贼,收复荆州;另由骁勇将军王驰领兵挂帅,镇压翼州,力擒作乱的大皇子。 中州空虚,帝主持中正,随着赵地反贼揭露四十年前隋云山之乱始终,打出拨乱反正的旗号,朝中上下效达迟滞,数位老臣称病罢朝,连一贯圆滑的左相都缄默,一概事宜尽数由右相柳觊绸挑起。 这一概事宜中,便包括将窝藏反贼的贺家九族,打入天牢,审问判罪。 贺岱一身囚服,扑通一声跪在了柳相绛色朱袍之下。 原本乌黑的头发已有几缕白色,贺岱委顿在阴暗天牢中。 自窄小窗口投入的光线一束,落在牢内唯一光鲜静坐的柳相身上,贺岱眼泪纵横:“罪臣有眼无珠,实在不知,我养育了十多年的庶女,怎会成了富蕴太女的女儿,怎会成了赵地反贼之首。” “她就是个打着不走,骂着倒退的纨绔女啊。相爷明鉴,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贺春晓不会有谋反的狗胆,我贺家也绝不会对朝廷不忠。” 贺岱跪在地上,在柳觊绸的轮椅前,通通磕了几个响头。 她想,她担心受怕了这么多年,这一天果然还是到来了。 她就说,贺春晓那孽女害得柳相不浅,这宦海浮沉的老狐狸怎会轻易放过她,怎会轻易放过贺家,原来竟在这里等着她?谋逆的罪名若是安上了,贺氏一脉纵是不死绝,也永世不得翻身了。 好歹毒的男人,贺岱磕得额头红肿,哭道:“那孽女从小偏执桀骜,不服管教,早知道她会做下那等错事,在她出生那一年,我便该将她掐死。请大人明鉴,这必定是同名同姓,我已传书去了苍梧郡,那孽女见了我的信函,必定会回京,到时候我亲手打死她,将她的骨灰撒在大人的门前,由您践踏,以此谢罪。” “天可见怜,我贺家祖祖辈辈忠于大夏,绝不会有半点不臣的心思啊……” 任她声泪俱下,那兰雪沐风般的相爷,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紧紧凝视着自己随意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 听到贺岱怒骂贺小七,才倏然抬眸,直视她。 “贺大人,于公于私,我都没有针对你贺家的意思。” 清雅低冽的男声流泻在寂冷的牢狱,柳觊绸的目光瞥过贺岱,与她身后缩成一团的几个女儿。 贺岱一愣,抬头仰望那男子。 柳觊绸指尖微微蜷起,“贺大人保重身体,天牢重地虽是艰苦困顿,却也牢固安全。贺大人,尽可照料好一家老小,耐心等待……贺春晓回来那一天。不必太过恐惧。” 贺岱神情茫然:“罪臣……罪臣不明白……” 柳觊绸轻轻抿住唇瓣,精致绝伦的五官,有着脆弱的美感,琉璃易碎彩云散,仿佛是人间不容久留的风貌。 那双星眸中的星子都沉入了湖底,纤长的睫毛掩下一片阴影,“本相会在这场动荡中,尽全力护住你一家,但有一个条件。” “大人但讲无妨,罪臣……” “本相,对贺小七的骨灰不感兴趣。此番后,本相不知将来如何,多半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只盼望贺大人沉冤得雪那日,能将本相的尸首收殓。贺小七,确是富蕴太女之女,贺大人祖坟中原为她留置的坟地,空置了未免可惜。” “便劳大人,将本相无根无底的尸首,烧成灰烬,撒在那片坟地上。” 贺岱:“……” 贺岱:“罪臣不明白……” 那权倾朝野的右相沉默半晌后,缓缓扶着轮椅,推出牢房,在门口顿住,低声道:“本相自入仕以来,一直是将贺大人,当做婆婆敬重的。” “……” 草长莺飞的叁月,夜里的月光还是如水凉彻,明月攀上树梢,又迢迢下西楼,女墙影长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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