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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看着他,眼睛里都是他一个人…… “啪――” 鞭影滑过半空,扫过那片单薄的脊背,瞬间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皮开肉绽。 陆拂猛地向前栽倒,头磕到了冰凉的地面,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满面怒意的春晓,眼中的水雾终于聚集成一滴,滚落在地。 “知不知错?”她喝问道。 陆拂迅速擦了眼角的泪水,眼尾鼻尖都通红,他强忍着哭腔,死死盯着她,像是不愿相信一般。 春晓微微皱眉,有些不忍,却又强忍着强硬起来,一鞭子扫落在地上,噼啪一声,复问:“知错了吗?” “我没有错!”陆拂指尖扣进嫩嫩的掌心,睁大眼睛看着她,撑着肩头,摊开两片瘦弱的蝴蝶骨,背对着她,垂着头,眼泪在眼眶打滚,稚嫩的嗓音坚定道:“母妃要打便打,朕就不认错,你将朕打死好了!” 又是一鞭子落在那脊背上,鲜血浸透了丝绸的龙袍,男孩的身子因为疼痛微微抽搐发抖,却撑着挺直,仿佛有股力量支撑着他不屈服。 一连落下五鞭子,小皇帝一声不吭,面前的地面却聚集了一小片水洼。 春晓运了运气,将鞭子甩落,“陆吹眠,你是要气死我吗?” 陆拂死死咬着唇。 她看着小孩血肉模糊的后背,别开了眼睛,“你回去吧。” 陆拂站起身,垂着头,将衣服穿好,盖住伤口,系紧腰带,硬声道:“儿臣告退。” 他一步一步缓慢地走,最后撑着门框要迈过门槛时,春晓叫住了他,她看到了他小龙袍后面映出来的血迹,松了松声音,说:“陆拂,你令我失望了。” 陆拂脚下不稳,跌倒在地,趴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春晓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看到了他摔得灰扑扑的脸上全是泪痕,她擦了擦,“陆拂,你在倔些什么?明明是你险些害了人家性命,如今委屈得不行的也是你,未免太不讲理了。” 陆拂忍着哭腔,手下紧紧揪住了她的袖子,木行浊没有死,他只觉得可惜,他眼睫颤动,强硬道:“母妃不可以对阿拂失望。” 春晓摸了摸他发顶,微微硬的发质像是这个倔强的小孩,“母妃希望你成为一个正直诚恳,有才干和怜悯心的帝王。” 陆拂眼睛通红,像只兔子一样,抽泣了一下,“那母妃还爱阿拂吗?” “自然。”无论如何这都是男主,她除了宠着养着供着他,还能怎样? 小孩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眼角还带着泪,扑进了她怀里,闷声道:“那阿拂就不会令您失望!” 春晓无奈道:“难道母妃不爱你了,你就要令我失望了不成?” “是的,所以母妃最好,一直一直爱着阿拂。” “可真是个小气鬼。”她不敢碰他身后的血痕,垂下眼睛轻声道。 怀中男孩忽然道:“阿拂做错了都可以改,阿拂都愿意为母妃改。你以后再也不要像今日这般好不好?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阿拂很害怕。” 春晓无语了,鞭打都不肯认错,怀柔了一下就认错了,这小男主吃软不吃硬啊。 她点了点头,“乖,我怎么舍得打我的心头肉呢?” “母妃要一直将我当成心头肉,只能最宠爱我哦。”陆拂脸红红地埋着,浓密黝黑的长睫垂下,掩住幽深偏执的眼眸。 (春晓是个无父无母从未感受过亲情,成长过程中从没有受过善待的孤儿,自然不会养孩子) -- 祸乱朝纲的贵妃(74) 那场夜宴后,丰靖川便被春晓和司庭联手困在长安,不得再去边塞。 边塞军情告急,丰靖川几次请行都被拒绝。 自然,谢关元谢二叔叔的连番上书,也被春晓压在了后头,可是谢关元不依不饶日日上书,最后她找了个破借口,说边塞苦寒,她舍不得二叔叔去吃苦,然后派了个纸上谈兵的小将去了边塞。 借口很烂,谢将军却因此安静了好些时日。 谢岑丘日日见到他拎着鱼竿在府内钓鱼。他搞不懂二哥脑子里在想什么,与她一见面就像点了火药,却又被谢软软叁言两语就哄得心烦意乱了一个月,甚至谢岑丘还在他窗外捡到一首酸诗,差点将他的牙齿酸倒了。 谢二公子表面冷峻,想不到心内活动也很丰富。 “软软,长安快要下雪了,横竹庄子上的梅已开了,我今日带你去赏梅?” 冠带清逸的青年自后将她揽住,执笔看着镜中的女子,为她描眉,贴了金粉的花钿。 往常这个时候,春晓都是在批阅奏折,或者无所事事地找木荣月下棋,与司庭厮混,要不然就是找小陆拂逗弄打发时间,如今谢岑丘回来了,倒是寻常的宫中日子多了许多乐趣。 “听闻松云先生离开了长安,在一个小县建了一座庄子,有竹有鹤,可以临轩听雨,也可享田园之乐。若有机会,我倒想去看看先生。”春晓笑着用唇脂在谢岑丘唇珠擦了一下,松云是儿时教她大梁史与散词的老先生,古板却也温柔,她常常带着春岙去听课,他也不恼。 “他的妻子过世了,在长安也无甚好待的,便回了老家去。”谢岑丘倒了杯茶,在掌中轻嗅,看着袅袅的烟气,“松云为妻子看病,花光了家财,却也没能留住,最后回乡的盘缠还是我们几个凑得。老头子,倒是可怜人。” “生死之事,半点不由人。”春晓淡淡道,几世下来她已经离别看得淡然,“总不能人人无病无痛,长生不老。人间可塞不下这么多凡人。” 谢岑丘扬唇一笑,“软软说得有理。” 春晓起身检查一下身上的着装,穿惯了繁复的绫罗袍裙,如今再换上轻便的素衣,只觉得浑身舒适身轻如燕,“我们走吧。” 扶云山庄在城郊,一座绵长高阔的山峰半腰处,山峰如翡翠欲滴,云烟似白玉带缠在山腰,遂得扶云之名。 两人各一骑,着马直驱城郊留云山,衰草萋萋秋意浓浓,田野间一片衰败,山野翠绿与枯黄相间,下了马上山路,越是往上,林越深处,寒凉越甚,景越幽静。 谢岑丘敛袖叩门,春晓抱臂站在下方,眯着眼睛可以嗅到浮动在空气的幽幽梅香,横竹应该是将梅园扩建了。 开门的小童见到谢岑丘便急忙施礼,迎了他们进去后,便有仆人疾步去禀告主人。 两人不问自来,十分熟稔地在庄里穿行,言语交谈着这几年庄内的变化。 遇上奇特的植株,殷风公子毫不手软地掐下一些,簪在了春晓耳边,“各样颜色都与我家软软相配,怎么装扮都好看。” 当谢岑丘在梅园中掐下一株白金相间的梅枝,一道清亮的男声怒起。 “谢殷风!给老子住手!” 春晓抱着梅枝回头看去,笑着看向红衣的美艳公子大步跑来,手边擒着一把长刀,气势汹汹仿佛来捉贼。 谢岑丘拢着袖子将春晓拦在身后,徐徐笑着,丝毫不慌张,“横竹,你还是这般小气,难怪叁十有余还寻不到一位妻子。” 眉眼艳丽到又几分妖气的深目男子捉刀就朝他砍去,“你可知这株金梅废了老子多大的工夫?花了老子多少钱财培育?” 谢岑丘提扇挡住,“掐了一截短枝,又死不了。”他无所谓道。 春晓笑看他们斗嘴,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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