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欲返古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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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谭岁寒心事重重的回了公主府，却在府门口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简行舟。谭岁寒眼里划过一丝意外，但也仅此而已，他抬脚就要从简行舟身边掠过。可简行舟气急败坏的声音骤然响起：“谭岁寒，你到底做了什么，让阿落对我不闻不问？” 谭岁寒顿住脚步，他打量着简行舟，声音发冷：“她对你不闻不问，与我何干？简行舟，我今天没有那么多心情跟你周旋，识趣的话别再纠缠，不然丢脸的只会是你。” 这就是身份带来的底气，身为丞相府的二公子，又是如今的驸马，谭岁寒不会畏惧简行舟任何。前世，谭家没落，他的驸马之位名不副实，更害怕惹怒了慕心遥而导致谭家受罚，才会过的那般窝囊，重来一次，他决计不再忍气吞声！简行舟被他眉眼间的凌厉之气惊了一下，他咬了咬牙关，突然看到谭岁寒身后正在策马过来的慕心遥。他脸色骤然变得柔软，声音却提起了一点：“驸马，我只希望你能成全我和阿落一片真情，我不要任何名分，哪怕为奴为婢，我也愿意。” 谭岁寒看着他这幅做作的样子，突然笑了笑：“简行舟，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的手段这么上不得台面呢？慕心遥来了是吗？那你不如问问她，愿不愿意让你进府？” 谭岁寒这才转头看去，顿时看见慕心遥刚好勒马停下的身影。他唇角明明带着笑意，却无端显出一分苍凉，让慕心遥心里有些发紧。慕心遥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谭岁寒面前，迎着简行舟期待的目光，她声音冷到了极致。 “本公主从没有让你进府的意思，简行舟，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简行舟瞳孔一缩。慕心遥的话像是一把匕首狠狠插进了他的心脏，痛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死死攥着拳，指甲都深陷进掌心里。慕心遥冷冷看向简行舟，声音更加冰寒。 “还有，本公主与驸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不配管。” 简行舟的心口像是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他死死地盯着慕心遥看了半晌，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慕心遥。 “可公主所说的承诺，又该如何？” 慕心遥明明说过会和他成婚的！慕心遥正要开口，却听谭岁寒说道：“公主的风流事还请自行处理，我就不奉陪了。” 看着谭岁寒离开的背影，慕心遥对眼前的简行舟厌恶达到了顶峰。她冷声道：“你想要的，本公主都可以给，除了驸马之位！” 简行舟猛地瘫坐在地。他从来没有想过，慕心遥会这样残忍的拒绝他。一直以来，简行舟最大的依仗便是慕心遥的爱，可如今，她爱意全无，自己若是强求，什么都得不到。简行舟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才哑声道：“我知道了。” 慕心遥转身走进了公主府，快步朝谭岁寒的院子里走去。谭岁寒似乎是没想到她解决的这么快，清冷的眼眸看着她，淡声道：“公主这次，怎么没跟简驸马多呆一会？” 这样的讽刺，让慕心遥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再次体会到上辈子谭岁寒的感受。她缓声道：“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日后他再也不会来打扰我们了。” 谭岁寒一怔，他没想到，一直困扰他的事情，就这么迎刃而解…… 其实很简单，上辈子的简行舟是有慕心遥撑腰才能为所欲为，而现在，他什么都没有，方方面面都是没办法比过谭岁寒的。谭岁寒也没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太久，他问起了另一件事：“我想随公主出征。” 慕心遥一愣，随即眼里有种欣喜若狂。谭岁寒面对她灼热的目光，有些不自然，他强自镇定道：“祖父年迈，我必须在他左右。” 谭家历代都以文臣姿态出入朝堂，谭岁寒自然不会去怪罪盛帝让自己祖父随军，但他必须要亲眼见到祖父安好。慕心遥看着他，良久才吐出一口气：“好，我会去请祁家的人随军。” 说到这里，她想起一件事来，轻声开口：“我出宫时，向父皇借了个人，你让他给你把脉。” 谭岁寒看着她强忍担忧的眼神，心里不由一颤。随即，他想起了上辈子病痛发作时的痛苦，整个人犹如坠入冰天雪地一般。他异样的神色自然被慕心遥看在眼里，她不由握住他的手：“别怕。” “这一次，我们提前发现了这病，哪怕药材再珍贵，我也会给你找到。” 慕心遥认认真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哪怕你要用一辈子来原谅我，或者这辈子都不原谅我都没关系，我会拼尽全力让你活着。” 听着这些话，谭岁寒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咽在喉咙间。他想笑，却发现连嘴唇都是僵硬的。他看着慕心遥，忽然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抱住，低语：“慕心遥，这可是你说的。” 慕心遥愣了片刻，然后回抱住他，紧紧拥抱，似乎只要稍微松手，他就会离开一样。她在心里默念，谭岁寒，这一世，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她闭上眼睛，任由眼眶里的热泪滑过脸颊，最终融进两人几乎相融的衣襟中。一刻钟后。祁少钦本以为是来公主府诊个平安脉，却不想手指刚搭上脉，眼神便认真起来。慕心遥站在一边等了许久，直到祁少钦将手指从谭岁寒手上挪开，忙问：“如何？” 祁少钦笑了笑：“无妨，驸马这病，好生调养便可，若拖久了，还真不好治。” 这一刻，慕心遥看向谭岁寒，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两人对视，万般皆在不言中。三日后，前往江陵的大军开拨，京都百姓皆是站在街道两旁送行。十天后，慕心遥带着军队到了江陵城，大军在城外十里安营扎寨。慕心遥带着谭岁寒一行人进了城内。眼看城内满目疮痍，慕心遥的眼神更加森寒，她的目光落在前来接待的一个官员身上。 “周大人，城内百姓过的这般苦，你倒是好气色。” 慕心遥不紧不慢的语气，却带来的巨大的压迫感，本来没将她放在眼里的周大人顿时神色一紧，他打了个哈哈：“公主说笑了，下官来迎接您，自然要体面。” 慕心遥瞥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这时，公主府侍卫走了出来，朝慕心遥道：“公主，城内百姓已经组织撤离，现在城内还算干净。” “嗯。”慕心遥点点头，看向周大人，“城中可有粮草？” “这……”周大人迟疑了一下，对上慕心遥审视的目光，心里一震，但他还是说道：“公主，江陵城早已被外族搜刮了好几遍，再想找粮食，怕是难了……” 慕心遥声音冷了下去：“是城内粮食难找，还是周大人藏粮草的地方难找？” 一众官员被慕心遥这话吓得变了脸色。周大人脸色一变，只是转瞬，他眼里便露出狠色。袖中迅速滑落一把黑色的短匕，随手抓过了一个官员。 “放我走，不然我杀了他！” 若是从前，慕心遥定然会轻飘飘的说：“无用之人，杀了便是。” 可现在……她看了眼身侧的谭岁寒，心中柔软几分。重生而来，她也相信因果，断然不可能再做这种冷血的事。她往后退去，嘴里道：“好，本公主答应你。” 周大人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易的退让，一时间竟愣住了。城内一片寂静，唯有一些杂乱的虫鸣之声响彻耳边，慕心遥皱了皱眉，觉得不太对劲，她浑身紧绷，听到利箭破空的声音时，她整个人猛然站在谭岁寒身前。侍卫都没反应过来，谭岁寒也没反应过来。他只听到一声响，沉闷又尖锐的刺入身体的声音，在他身前的慕心遥身子一颤。下一刻，一根闪着寒光的箭头倏然出现在他眼前。带着温热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谭岁寒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便伸出去接住了慕心遥。他下意识想抚上慕心遥的脸，可泪却比动作更快的落了下去。谭岁寒终于后知后觉哽咽出声：“慕心遥，你别吓我。” 慕心遥艰难的抬起手，眼里除了痛苦，还有笑意。 “吓着了吗？别怕。” 下一刻，她的手掌直直垂落…… “慕心遥！” 三月后。江陵城已经恢复了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仿佛曾经出现在这里的苦难都像是一场梦境。城主府内，谭岁寒坐在药炉边，脸色憔悴的比前世病重时还要严重。整整三月，慕心遥依旧没有醒来，外界传言这位长公主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当日众人惊疑不定时，周大人这个叛徒被当场抓获，放暗箭的刺客也尽皆伏诛。一切都好似风平浪静，除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慕心遥。慕心遥没想过自己还能醒过来。她睁开眼时，已经快入秋了，而谭岁寒刚给她擦完身子。慕心遥睁开眼看着他，窗外秋风扫荡落叶漫天飞舞，可屋内却清新又干净。谭岁寒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醒了。慕心遥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她后悔一世，忏悔一世，求的，不就是眼前这个眼里有她的谭岁寒吗？她突然拉住谭岁寒的手，低沉的嗓音沙哑又难听，好半天才开口：“你怎么不趁我昏着离开？” 谭岁寒被她吓了一跳，听着她的话却又想笑。他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认认真真看着慕心遥。 “我不走了，这一世，我想陪着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