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这么善良大方又可爱,怎么可能会故意不搭理人呢!铁定是刚才那人有问题不是! 亲昵地挽着自家老姐的胳膊,安宁只随意点头,面上并不大在意的模样: “姐你刚才也看到了吧,之前供销社门外那么些人,不乏有附近村里过来的,这人却只找我们两个小姑娘问不是很奇怪吗? 看刚才那人的衣着打扮,又是生面孔,我猜应该是今年新下乡的知青,按理来说这人好歹在城里待过儿,如今这形势,还特意找女同志搭话本身就有问题吧!” “最重要的是,姐,你自己看看,咱们俩像是村里人吗?” 安宁摊手,目光在两人在前阵子才在省城新买的崭新大衣上晃了一圈儿。 临近新年,又是两人这两年里头一次回来,不说衣锦还乡,总归不能太磕掺不是。 就她们俩身上这一身,刚才那人得有多眼瞎,才能把她们误认成村里人。 问路,啧,骗鬼呢! 也是哦……三丫当即重重点头。 并且迅速将人打上了不怀好意的标签。如今这年头,男女大防正是严重的时候,大街上一男一女多靠近一些都有可能引来祸患。哪怕已经跟自家妹处上对象的陆廷,每次过来也绝计不敢在院子里多待上一会儿。 这人竟然大庭广众之下特意找女同志。 嗐,真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张好脸。 暗自唾弃了一番早前花痴的自己,本就心大的三丫很快就将人抛在脑后,拉着自家小妹高高兴兴往家里走去。 小院外,李小草一身崭新的军绿色长款棉袄,这会儿正跟一众邻居唠着嗑。 几年过去,李小草早已经彻底在纺织厂站稳脚跟,去岁年底更是被提为副组长,如今每月光是到手工资就有四十好几块。 加之两个闺女出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些年不仅愈发年轻,人也褪去了早前的气弱,愈发变得爽朗爱笑了起来。 饭桌上,听到两个闺女问起,李小草当即摆着手,丰润的脸上满是高兴: 麻利地将最后一盘红烧肉搁在桌上: “放心吧,你娘我且好着呢!你们俩在外头好好的就成,家里且都不用操心嘞!” “再说,知晓你们姐妹俩都在省城里找到了好工作,厂里包括周围邻居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娘我呢!” 一个是未来前途无量的科学家,一个省报正儿八经的编辑。这说出去谁会小瞧她,给她使绊子不成。就连主任,这两年来待她也是和和气气,李小草甚至怀疑,这次之所以能够轮到她,未必没有沾自家闺女的光。 就是家里国华这倒霉蛋子,去岁大闺女眼见形势不对,特意写信回来让这孩子考中专,结果偏偏差了几分。只能上高中,这回又赶上不好的时候,更是连课都上不成了。 不过能考进厂里当工人也不错,就是日后想跟她两个姐姐这般出息倒是不成了…… 因着这个,自觉又变成家里食物链最底层的杨小弟如今格外地有眼色,两个姐姐刚放下筷子,就麻溜地将碗筷拿去洗洗涮涮。 除夕夜,窗外不时有爆竹声响起。 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吃过年夜饭,晚间躺在熟悉的小床上,安宁这才打开系统监控。 只见不大的系统屏幕中,一群打扮还算不错的男男女女正聚在用土堆堆起的简陋房间内,其中一个面容俊秀的青年正举着茶杯,微扬着头,对着余下五人说着什么…… 不得不说这人还是有些能耐,才下乡不久,一行六人便已经迅速分清了主次。 瞧着眼前正慷慨激昂说着什么的青年男子,安宁眼中迅速泛起冰冷的寒意。 闫飞,原身当时眼睛虽然瞧不见,但眼前这个人的声音,无疑已然几近刻入骨髓。 上辈子就是眼前这个声音,说是想要带原身小姑娘去省城找医生治眼睛,因着自家小妹,哪怕那时候已经因为一系列事情,对周围人已经有了基本防范心的三丫,到底也没能拒绝这个诱惑。然而事实上呢? 出身不错的高门公子,因着种种缘故对着长相清秀的乡下小姑娘钟情不已,为此不惜同家里一再闹翻,同青梅反目…… 这个看似再美丽无比的童话故事。 但是眼前这个,安宁忍不住讽刺一笑: 事实上,抹了再多蜂蜜糖霜的外在,最终还是会露出内里最狰狞污祟的贪欲…… 一个能随意拿出数千斤粮食,还有各种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好东西,一个可以藏匿无数东西的金手指,试问谁人会不想要呢? 安宁下意识抬起了左手,记忆中上辈子的原身就是用一方摔的稀碎的碎碗片,一刀又一刀地割在了这双手上,直至鲜血流了一地,直至这具身体再也生不出任何力气…… 谁都知道钝器割人,往往最是受罪。 因着没法子一下命中,夹杂着对死亡的窒息感,无疑对心理生理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很难想象,一个方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到底是有着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到这般地步。 闫飞,还有那个海城闫家…… 心下默念着这几个字,在隔壁三丫时不时打起的小咕噜中,安宁这才轻笑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168章 六零炮灰小村姑20 初二这日,知晓安宁姐妹俩回来,这才第二日,大队长两口子连带着张有才就已经特意带着厚礼上了门儿: “叔,听说今年村里还来了不少知青嘞!” 闲谈中,安宁好似无意提起了这事儿。 “嗐!那可不是嘛!这些人唉……” 说起这个,大队长就有无数槽点想要不吐不快,当下脸都忍不住迅速皱巴了起来: “说来有侄女儿你们俩的先例在,叔原本还以为好歹是知识分子,总该有些个用处,来之前我这个做大队长的还特意让村里人给这些人修了屋子,谁成想!” 张爱国忍不住摇了摇头: 就这还大学生呢,种地不行,净糟蹋粮食吃白饭就算了,连个翻土机都修不来,像眼前侄女儿这般厉害到能提高粮食产量的更是一个没有。 就这,还个顶个地意见多到不行。 真是,白瞎他早前那么激动嘞。 只能说这大学生,跟大学生这差的,跟这上头天和地也差不离仿佛了。 张爱国忍不住砸吧了下嘴: “说来还多亏了侄女你,前阵子咱们村里方才能够建成了小学,只这原本老师人选都已经定下了,其中就有支书家的二丫头。人家虽然高中只上了一年就被破停课,但咋说教个小学生也是绰绰有余吧!” “谁知道,就因着这个,那些新来的小年轻们给闹的哎!” 真是,大队长忍不住拍了拍大腿,都说他这个大队长徇私,只挑村里人,还都是在村里有点势力的人家,明摆着是要走关系。 可这些人也不想想,他们村里自个儿出资建的学校,有好处不考虑自家人想啥呢! 至于基本上都是干部子女,那就更简单了,早前村里啥啥都没有,上个小学还得跑到人家公社,可以说费钱又费力,村里除了有些家底儿的,也不想想有几家能供得起。 “还有之前有才特意打听到的招工消息,这些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非要来掺活上一脚,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叫什么闫飞,瞧着斯斯文文的,啧!” “唉?”安宁忍不住愣了一下: “队长叔你说的那个领头的,不会就是长得白白静静,个子挺高,左耳朵旁还有个小痣的青年吧!” 听自家妹提起。三丫这会儿也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拍了下大腿:“对了,就是那个人,早前在供销社门口,还特意来找我们问路来着!问的还是咱们村呢!” 话音落,大队长脸色骤然一变。 旋即几乎咬着牙道:“就是他没错!” 这兔崽子果然不安好心。问路,屁嘞,按理说这些人十二月初人就到了,这么长时间,来县里也不是头一回了,问路,呵! 这话也就骗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还有,这个人能精准找上阿宁两个侄女儿,铁定是早早打听清楚了,这城里娃子们心眼就是多。想到这里,张爱国眸光一利,转头便对着安宁一脸抱歉道: “侄女儿啊,是叔对不住你们,要不是叔时常再村里提,还有那学校的事儿!” 也不至于这人刚回来,就给人盯上了。 对此,安宁只理解笑笑,一双月牙眼微微眯起,显得无辜纯良极了:“放心吧叔我知道,叔你这也是为了我们俩好!” 毕竟姐妹俩自从上了学,搬进县里后就再没往村里回过,这在有些人根深蒂固的念头里,多少有些发达了不认乡里的意思。 所以去岁当安宁特意寄钱回来,又是托关系,为村里争取来学校的名额,这件事才会被队长反复提起,意在堵住有些人的嘴。 在这种可怕的时候,对方本也是好意。 当然以大队长的聪明,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也不大可能给她们挖坑才是。 果然,见对方如此,张爱国一张菊花脸笑地更开朗了,虽然这不妨碍私底下把某只小畜生骂得狗血淋头。啥子个倒霉玩意儿! 险些把他唯一的金大腿都能被搞没了。 “对了,叔前阵子不是说村里唯一的犁地机坏了吗?正好,我在农机站认识一朋友,说是有台老旧破损的拖拉机闲置了许久……”离开之际,安宁突然开口道: 话音落,张大队长眼前骤然一亮。 “放心吧,侄女儿,有叔在,看村里哪个多嘴的老娘们敢说你们一句不是?” 还有老杨家,连带着那个姓闫的,也是时候该上门敲打敲打了。 电光火石间,大队长已经想到了种种。 一直到张大队长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一直沉默了许久的统子这才忍不住冒了泡:“话说宿主你不是准备报复人吗,这又是建学校,又是弄这个到底是要干嘛呀?” 正事儿呢,正事儿啊宿主,原身上辈子死的那么惨……狗子急地忍不住转圈圈。 对此安宁没有回答,只继续倚在炕上,继续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书。 随后的日子,眼见自家宿主就像彻底放下一桩心事一般,除了偶尔瞅一眼村里的倒霉境况,就果断不再关注。而是陪着自家老姐在县里兴致勃勃地左右转着,顺带还跟已经急得冒烟儿的对象陆同志见了爸妈。 不提面对明显气度不凡的亲家,当日李小草本人有多紧张。 有了这一遭,两家亲事算是彻底定下。有了名分,日后陆同志上门儿总算能多待上一会儿,外加名正言顺赶走一些桃花。 虽然因着年纪还不大,没办法早早抱到自家媳妇儿,但这种形势下,能多相处一会儿陆廷就已经乐得一蹦三尺高。 受对方影响,安宁这几日心情也是颇为不错。 瞧着眼前碗里摆的整整齐齐白灼虾肉,不得不说,青梅竹马好处还是挺多的,起码很多时候,只要一个眼色,对方就知道你想要什么。 何况从小到大,投喂跟迁就眼前小姑娘已经成了本能。 餐桌另一头,瞧他俩这模样,一旁单身狗的三丫直呼后悔,没早早养一只小男友。 只出乎系统预料,一直到一行三人在两家人依依不舍中上了火车,自家宿主甚至都没有再多做什么。 正在统子诧异之际,数月后,在一次百无聊赖看热闹时,竟然陡然发觉: 啥!那个天杀的姓闫的居然被举报了! 还是被自个儿跟随已久的狗腿子小弟亲自下场举报的! 第169章 六零炮灰小村姑21 “话说这是为啥啊!” 反反复复将屏幕中闫某人被红袖子带走的名场面看了无数遍,统子仍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话说上辈子有这场面吗?没有吧!从它目前所接手的剧情来看,上辈子一直到几年后,这小弟还是闫某人忠实狗腿呢! 这也没怎么着啊,就大队长对他们不怎么待见了一番,至于吗?咋就反目成仇了,还这么彻底。 狗子不理解。 怎么不至于。 将手中试管放置在一旁,安宁不至可否。 这时代的农村有多苦,没有经历过是绝对不可能明白的,尤其是对这些自小享福惯了的官员子弟。 何况说的简单,大队长不待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条件艰苦的乡下,没有任何优待,甚至连挑粪这些都能算上不累人的“好活计!” 肉体与尊严的双重打击,之于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人间地狱也就这样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利益。 “统子你觉得,在这种境地下,从老师竞选到城里工人名额,再到村里拖拉机手,一次两次就算了,等第三次逃离地狱的机会就在眼前,却又眼睁睁看着一次次同自己失之交臂………” 这种滋味儿,已经足够将人带到极端。 “最重要的是,拖拉机手,除了要会开外,还要会一些简单的修理,而截止目前为止这批知青内包括村里人,家里有条件,且对车辆颇为熟悉的总共就这两个人……” 二选一,哪怕有一丝可能,是眼睁睁看别人升天,自个儿在泥里扑腾,还是另外一个。 安宁心下冷笑,能跟闫某人混在一处的能是什么好人不成? 更何况,在她之前隐隐暗示之下,制造矛盾,分而化之显然被张爱国这个聪明人玩的通透。 所以这场突如其来的举报,从来不是偶然,而是人性矛盾的必然。 统子:“………” “可……可是那个小狗腿之所以心甘情愿当对方的跟班这么些年,不就是家里需要仰仗对方吗?” “是啊!” 安宁自然点头,唇角不觉带上了几分笑意。 “但中国有句古话,叫今时不同往日。而且统子你不觉得奇怪吗?上辈子从察觉不对刻意接近三丫,到拿原主威逼利诱,这期间相隔不过两年……” “这些人不是过于急切了吗?” 在安宁看来,在当时三丫明显对对方有不浅好感的情况下,这么个未知能耐的金手指,徐徐图之谋取好处,不比前世那般图穷匕现来得稳妥。 唯一的可能,海市闫家如今的处境并不算乐观。 所以才会需要牺牲小儿子按照政策下乡,所以才会忙着为自家谋取后路…… 当然未尝没有属于“上等人”的傲慢,两个乡下的村姑罢了,还不是随她们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因着好处处处伏低做小的跟班狗腿,还是亲近之人,你最好能一直以绝对的优势压着他,否则……” 瞧着屏幕中一脸震惊,夹杂着不可思议的闫某人,安宁轻嗤一声,素指轻轻拨弄着手上新生的芽叶: “正是因为如此,这出戏接下来才会更有意思不是吗?” 统子:“???” 这场戏不是已经game over了吗? 一直到半月后,伴随着闫家借着职务之便贪污受贿,挖社会主义墙角,且私藏大量金银乃至违禁品的消息爆出。 统子这才反应过来。 “哎呦我去,闫家就算了,这小跟班这家子也够狠绝的呀!” 说翻脸就翻脸,下手毫不留情。 安宁:“……” 不论之前的举报行为有没有受家里示意,这人都得罪了,趁对方没反应过来斩草除根不是人之常理吗? 亲眼瞧着一家子齐齐上路,入狱的入狱,送到西北农场喝风的喝风。尤其是闫某人,作为引发这场灾祸的“源头”之一,不仅在革委会备受摧残,到达地方时还要被一众亲人们咒骂埋怨,各种脏活累活全都堆到身上,短短时日就老了不下十岁。 再不复早前的清高斯文模样。 安宁这才颇有些意兴阑珊地收回视线,继续专注于手上的研究,偶尔跟着自家姐姐出去逛逛,亦或跟新出炉的未婚夫出门儿约个会,顺带看个电影。 这个年代虽然管了严些,但不得不说,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有时候还是蛮刺激的。 比如现在… 黑不隆咚的电影院内,安宁这厢刚才有些睡意,下一秒,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就缓缓覆了上来。 感觉到手上明显带着微颤的力道,安宁不觉起了些坏心,微凉的指尖仿佛不经意般在对方手上顿了片刻,一触即离…… “阿宁……” 伸手不见五指的影院内,只听陆廷狠狠吸了口气,半晌才报复性地将未来媳妇儿的手用力攥在手心。 电影结束,一直到将人送回家门口,眼瞧着还在巴巴望着的某人,三丫不由啧了一声。 “嗨呀,真是好一对可怜的牛郎织女啊!” 瞧某人这依依惜别的架势,知道的知晓人就在隔壁,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马上就要天各一方了嘞! 双手抱臂倚靠在门口,三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只觉两辈子的狗粮,都在这几年给吃尽了。 话说你们两个,好歹也顾及一下她这只单身狗子吧。 打从订婚后,陆廷明显往这里跑得更为勤快了,每天辛苦工作当牛做马还不够,回来还要受到精神上的双重打击。 三丫:“……”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半年后,正式告别单身生活,三丫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这狗粮谁爱吃谁吃! 就是这个对象…… 陆廷:“嗯……就挺好,这位许同志跟咱姐一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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