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到渠成(H)_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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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秦墨玉靠着那张宽大的蓝色塑料椅子，见有人过来，稍稍坐直了。 “来了。” 杨越起身，“呵，嫂子来了。” “嫂子。” “嫂子坐。” 秦泰搬了凳子，许艺不好意思的坐下。秦墨玉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许艺无暇顾及其他，眼神一直落在周芷茵身上。秦墨玉和顾北城，宋晏明和周芷茵，这两对都是官配。 “看看想吃点什么。” “够了，这些就够了。” 许艺低着头，见宋晏明已经拿了只螃蟹在剥。 “这位是嫂子，这位是……” 顾北城正介绍，秦墨玉打断他，“已经见过了，嫂子好。” 心里对许艺再不满，秦墨玉也要做足面子功夫，人多的时候不给顾北城难堪，不耍小脾气。顾北城深感欣慰，但也感觉到了压力，宋晏明提前也没说会把这个女人带来。早知道他就不把许艺追他的事说出去了。一只剥好的螃蟹脚落在许艺的碗里，宋晏明拿了勺子把蟹黄往她碗里掏。 “喝酒啊，怎么都不说话，玩什么？” “都行，看你们。” 宋晏明掏空蟹黄，跟在座的玩起了游戏，谁输谁喝酒。 “宋晏明……” “嗯？” “我怀孕了，好像吃不了螃蟹……” 他后知后觉，端起碗将蟹黄又倒进了自己嘴里。合着他是弄给自己吃的。许艺的目光一直落在周芷茵身上，把周芷茵看得都不好意思了。秦墨玉见自己的闺蜜这么被人盯着，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她怎么盯着芷茵看？” “我怎么知道？” 顾北城也觉得莫名其妙，难不成这个女人现在又盯上了杨越？谁都看得出来杨越今晚在讨好周芷茵。喝酒喝大了，杨越也顾不上照顾周芷茵了，周芷茵面前的几串都吃完了，也没有人给她夹。 “龙虾好了。” “放在那边，她喜欢吃龙虾。” 许艺指了指周芷茵的位置，众人一愣，周芷茵也愣住了。她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谢谢嫂子，不过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龙虾？” 她不记得，是书里写的。书里还写到，自从她认识了宋晏明之后，再也没有亲自剥过龙虾。或许是看书太过入迷，太上头，许艺情不自禁就说了句，“晏明，你给芷茵剥龙虾呀！” 嘴巴在说，脑子在后头追，追上后许艺尴尬得不行。周芷茵抬眸看了一眼宋晏明，当即红了脸。正在喝酒的男人则是一脸懵，他戴了手套拿了只龙虾，剥好了扔在她碗里。他估计是被气笑了，又不知道如何替她解围，“想吃直说。” 许艺低头吃，杨越也被整的有点尴尬，“芷茵，我给你剥龙虾吃。” “我也想吃龙虾。”秦墨玉说道。 “好好好，吃，我来我来。” 顾北城上手给秦墨玉剥。秦泰靠在座椅上，一只手叉腰。他舔了舔嘴唇，哭笑不得…… 第18章乱七八糟的说话一顿烧烤下来，许艺对周芷茵格外的上心。见她饮料没了，连忙起身倒饮料。见她吃了辣的，转头去边上小卖部拿了瓶豆奶，一会儿问她吃不吃烤茄子，一会儿问她吃不吃扇贝，生怕她没吃饱。周芷茵是跟着秦墨玉过来的，突然被陌生人这么对待，有些不自在。而秦墨玉满脸不高兴，觉得许艺纯粹是在讨好自己的闺蜜，搞不好心里盘算什么，图什么呢。顾北城见她要发飙，拉她到一旁说话。 “她什么意思？” “她有病，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要发火了。” “就是热心而已，你朋友，她帮你照顾。” “谁要她照顾了？讨厌……” 回到位置上，许艺还在盯着周芷茵看，她是女人，但也喜欢看美女，甚至比有的男人还喜欢看美女。周芷茵长得一副古风美人的温柔与明艳，谁见了会不喜欢。她一看到周芷茵就想起书中对他们爱情的描写。一颦一笑，连喝个豆奶都美成了一幅画。许艺不由自主掐了宋晏明一下，“你看……” 宋晏明：…… “看什么？” “她好漂亮。” 宋晏明不知道她今天又抽什么风了，搬过来之后她一直挺正常，今天让他看不懂了，“好看你也不能一直盯着人家。” 许艺收回目光，见秦玉墨也盯着她看，连忙低头好好的吃东西。周芷茵大概是太过不自在的缘故，起身借口还有事先走了。 “芷茵，我跟你一起走，我送你。” 很明显，秦墨玉很不高兴，巴不得立刻离开这里。人走了以后许艺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就顾着磕cp了，差点忘了自己才是宋晏明的妻子，肚子里还有孩子。怪就怪感情戏写得太好了，想不磕都不行。周芷茵被许艺的眼神吓得后怕，上车后拉着秦墨玉的手，“墨墨，她怎么一直看我，是不是我脸没有洗干净，还是我今天化妆没有画好？” “没有，很好看。” 周芷茵手都发冷，“那她是不是喜欢女的？” “不是吧……” 秦墨玉想说，许艺之前还想跟她抢顾北城呢，想到顾北城和宋晏明的关系，还是斟酌了一番，“她可能就是看你长得比较漂亮。”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看到她心里就不舒服，她又一直盯着我，她一看就像是那种好有野心的女人。” “相处久了就知道好坏了，话都没说几句别去判断一个人。” 嘴上这么说，但秦墨玉在心里认可了周芷茵的话。许艺就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宋家除了没办领养手续以外，给她的一切都无可挑剔，把她从大山里接出来，供她锦衣玉食。外头人都知道蒋青疼许艺比疼宋雨茜还多，秦墨玉还曾经为宋雨茜鸣过不平。但许艺呢？做的事不仅让宋家鸡飞狗跳，连带着宋晏明的几个兄弟都差点被她搞决裂。秦墨玉小心的开车，跟周芷茵闲聊起来。 “你知道韩飞吗？” “知道啊，他不是几个月前出国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出国吗？” 周芷茵听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她也太过分了。” “是很过分，但宋晏明破产后她还是愿意跟他过苦日子，从这一点来看，我没有那么讨厌她了，她可能还是有点良心的。” 周芷茵叹气，“或许吧，就是韩飞，我替他觉得不值。” 韩飞之前跟顾北城杨越，包括宋晏明秦泰几个，是形影不离的兄弟，玩得最好，无话不谈。但韩飞家世比起这些人都差了一点，他住在老江城的弄堂里，初高中其他人豪车接送的年纪，他是自己自行车来回。大学毕业也是靠着自己奋斗，开了个网络工作室，跟有家底子的自然没法比，但比同龄人强很多。韩飞很喜欢许艺，从大学的时候就跟许艺表白了。但许艺本着不接受不拒绝的态度，钓了韩飞好几年，中途许艺还盯上了顾北城，顾北城避而远之，这件事都没敢跟韩飞说，只让宋晏明管好自己的妹妹。韩飞一腔热血，对许艺无有不依的，做了许艺的跟屁虫，捧着她，疼着她。大概是家世都不太好，韩飞对她惺惺相惜，将她比作天上的月亮。然而就是这么巧，他的月亮给宋晏明下了药，被宋晏明给睡了。事情闹大那一天，韩飞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是许艺算计了宋晏明，骂宋晏明畜生，竟然盯上了他的女人，完全不顾及兄弟情分。那天在酒吧，他差点把桌子都掀了。其他几个劝他冷静点，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宋晏明，我说你是个畜生我都抬举你了。” “什么狗屁兄弟，你明知道我喜欢她。” “好了，韩飞，这事儿真不怪他，是许艺自己搞的。” “她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什么也不懂，她为什么做这种事？” 许艺也并没有站出来解释，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的，韩飞心疼得要命，几乎崩溃了。后来证据摆在眼前，就是许艺做的，韩飞无法接受，而蒋青为了保护许艺的名声，不得不点头让她和儿子把婚结了。自此以后，韩飞断了与他们的所有联系，出国去了。周芷茵和秦墨玉一走，许艺几乎不说话，不刷任何存在感。几个大男人酒喝多了，你一句我一句的，犯迷糊，突然间杨越说道，“我回国前见到了韩飞。” 宋晏明一愣。秦泰连忙道，“喝多了是不是？就这点量？” 杨越反应过来，“你特么才喝多了，拼酒你拼不过我。” “吹牛！我秒杀你，等会儿你起不来。” 话题轻松被带过了，许艺在脑子里努力回忆这么一个人。韩飞？这是个配角中的配角，戏份很少。但在女配后来最落魄无人理睬的时候，只有这个男人愿意搭理她，请人照顾她，陪在她身边，一直到她死亡的最后一程。时间不早了，宋晏明带着许艺先回去。路程不远，走几分钟就能到家，小区里住着许多流浪猫，专挑夜深人静出来找吃的。许艺看到猫就没忍住跟上去，“咪咪……” “咪咪，你别跑啊，咪咪，喵……咪咪……” 她眼里只有猫，走了几步踢到了井盖，被身后的大掌托住，“慢点。” 借着月色，她盯着男人看，男人的眼中此刻也只有她一人。彼此的目光太过滚烫，许艺连忙避开。到了楼上，怕惊扰了家里人，两人没开灯，许艺摸黑找拖鞋，突然被他横抱起来往床上去。男人的力道很稳，双手撑在她两侧，卷起她的裙角吻下去。许艺人都是懵的，双手推开男人的脑袋，不经意摸到他粗糙的发。 “宋晏明，你干什么？” “许艺，我想要你。” 第19章像个虫子一样许艺像个虫子一样，推开他的手就想往边上走。宋晏明的吻落下来，落在她唇上。只碰了一下，炽烈的目光与她缠绕着，许艺将脸别开，面颊通红…… “宋晏明，你禽兽。” 她都怀孕了，肚子都这么大了，可能随时都会生。宋晏明的目光这才落在她肚子上，低头在她肚子上轻轻一吻。等许艺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去了洗手间，她坐起来背靠着床头，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水…… 许艺知道女人上厕所会比较久，但他不知道男人上厕所也会这么久，久得她都以为他醉在厕所里睡着了。半小时了，他不会真的睡着了吧？许艺怕他睡在洗手间里，蹑手蹑脚站在门口。 “宋晏明……” 男人背对着她，虽隔着一道门，却也被她吓得不轻。他声音极哑，像是卡着什么情绪，话到嘴边什么都没说出来。 “宋晏明，你没事吧？” “没……” 听到动静，许艺这才转头进房间。又过了半小时，她等着直打哈欠，宋晏明才从洗手间出来。女人背靠床头，垂着头护着肚子，像是要睡着了，走近一看，许艺被他惊醒……一个颤抖。 “你，你回来了。” 许艺不知道几点，顺势躺下，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宋晏明侧躺着，盯着她后颈窝看，女人的骨架子小，细长的脖子，许艺长得白，后颈纤细，后头几缕头发丝卡在枕头上。她翻身躺平了，过了一会儿又侧身朝着她的方向。这具带着大肚子的身体，怎么睡都喘不上气，怎么睡都觉得身子沉，走路的时候也一样。男人的大掌突然摸着她的手，吓得许艺一惊，连忙往里面缩，“你想干什么？”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宋晏明之前厌恶这个女人，但这段时间下来，他破产后她不离不弃，大着肚子又是做饭，又是帮着宋雨茜创业，忙里忙外，操心一家人的事。他莫名有些心疼，想做点事替她缓解缓解怀孕的辛苦。 “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没喝多，不会撒酒疯。” 宋晏明说着，将被子揉成了一团，替她撑着肚子。许艺早就困得不行了，圆滚滚的肚子有了支撑点，她侧着身子，闭上了眼睛。宋晏明盯着她又看了一阵，心里对她的厌恶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从来就不是讨厌她，只是厌恶她的手段，厌恶她打破了他们一家本来很和谐的关系。但是现在，这样也不错。许艺被人盯着，感觉自己睡着了，又感觉没睡着…… 眼睛微微的张开，见男人的一条轮廓，他坐在床头发呆。闭上眼睛，视线再次一片暗。 “许艺，我不会让你输。” 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然后她就彻底的睡着了。许艺快生了，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可能提前一星期，也可能延后。蒋青推掉了小区里帮她带孩子的活计，在家里守着许艺…… 隔壁胡老太太经常上门来，老太太一个人住，儿女都在市区各自有家庭，给她添置了郊区的房子，说适合她岁数大的独居。 “本来请了保姆，我说就不要浪费这个钱了，孩子们赚钱都不容易。” “现在生活压力多大？前几年我老伴去了，几个张罗着买了块墓地，吓死人，几十万呢，给我也买好了，光是这样已经觉得给他们添麻烦了。” 胡老太太人很好，教蒋青纳鞋底儿，蒋青手劲小，针线总是戳不破鞋底子，忙活了大半天手都酸了，觉得实在干不了费力的活，下午又让胡老太太教她打毛线。胡老太太手把手教，蒋青学得很认真，“生了没几个月就要凉了，给孩子打件毛线，胡阿姨，你看我这个样子，我能学会吗？” “学得会的，这样……你跟我学。” 胡老太太做示范，蒋青就学，一针一线的帮着忙。许艺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每天都很想睡觉，觉得睡不够，睡久了却又觉得累，走几步就难受。她也明显感觉自己的身子又沉了许多。 “妈，胡奶奶。” “哎，起来了……” “你们干什么呢？” “打毛线呢，丫头你要学不？” “不了，我手笨。” 再继续宅下去，许艺觉得自己要生霉了。正好宋雨茜发信息过来：许艺，帮我去拿个快递，很重要。许艺便跟蒋青说了一声，“妈，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一起。” “你锅里不是炖了东西，这时候走啊？” 蒋青犹豫了一下，“应该没事吧？” “小火慢慢炖，你人不在家就得关火，味道就不对了。” 胡老太太很热心，教会了蒋青不少，蒋青说道，“那阿姨你帮我。” “这不行，你们都不在家，我怎么好在你们家，到时候丢了东西不好说。” “没事儿的。” “不成不成。” “妈，我就是下楼走走，很快回来。” “不行的，我陪你一起去。” 蒋青说着就要往厨房里去关火，许艺已经穿上了鞋往楼下去，“奶奶我走了。” “你不等她了？” “许艺！” “妈，我走了，你看着锅里的东西，我稍后就回来。” “你这孩子，许艺，你等水开了……” “你不用跟着我，没事儿的。” 许艺出门帮宋雨茜拿了快递，快递很轻，摸着是一份文件。已经是黄昏，她大着肚子走在小区外的路上，郊区人也很多，在市区租房子嫌贵的人都来了郊区，许多工人下班了，坐办公室的白领也下班了，从地铁口出来，走在外头的大路上。绿灯一亮，争先恐后的走。这个点也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遛弯儿的绝佳时机，有的一个人走，有的并排着走，有的搀扶着走，还有的走在前头，牵着一条狗绳。许艺本来是要原路返回的，突然很想去见见宋晏明。他这几天对她格外的好，不跟她划楚河汉界了，抱着她睡。她只要醒来时他还没走，他就会去给她倒杯水。还会问她，“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在路上带点菜回来。” 许艺心里很清楚，自己是配角，跟他走不到最后，但是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在自己身边，顶着老公的身份，完全漠视也是不现实的。能过一天是一天吧。第20章有钱了不起啊地下室，顾北城来找宋晏明的时候带了秦墨玉一起。这些天秦墨玉天天都跟周芷茵黏在一起，顺带着周芷茵也一起来了。听说宋晏明在研究开发软件，周芷茵没忍住多问了几句。 “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 “我能看看吗？” 宋晏明毫不客气，“不行。” 顾北城差点被水呛到，周芷茵是秦墨玉最好的朋友，这要是不高兴，秦墨玉肯定拿他撒气。 “芷茵，这属于商业机密了，还没公布前任何人都不能看。”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好奇了，这软件具体用来做什么的？” “娱乐。” “那是哪种形式，文字，还是……” 秦墨玉清了清嗓子，“芷茵，都说了是商业机密了。” 周芷茵笑道，“不好意思，我对自己未知的领域很好奇。” 宋晏明点了点头，“你是学设计的？” “对，我跟墨玉都是学设计的，但我们的设计相对简单，不如开发软件那么有技术难度。” 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许艺过去前买了一点阳光玫瑰，想到宋晏明那可能好几个人，自己不能给他掉面儿。破产归破产，他那几个兄弟都是嘴刁的。车厘子买了三百多，阳光玫瑰也干掉好几百，许艺拎着水果高高兴兴的过去。快到地下室，远远的看到几辆豪车簇拥着停在外头。天色已经沉下来了，两个女人搀扶着一起从门口路过，其中一个女人估计是喝多了，一脚踹在汽车轮胎上，“有钱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