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老实一点,而且你自己也看出来了吧,你现在过去白柳也不会理你的。” “哦。”黑桃慢慢地低下头,他晃了晃脚边的鞭子,手里攥着刚刚没递出去的绷带,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没说话了。 他懂逆神话里的意思,刚刚白柳登出游戏之后就在有意忽视他,也没接他递的绷带…… 之前就是这样,在游戏池白柳遇到他都目不斜视的。 白柳余光扫了一眼黑桃,微不可查地一顿,然后看向唐二打:“不用担心,这团赛打不了了。” 唐二打一怔。 白柳这话刚说完,那边狂热羔羊弃赛的消息就被系统通报了。 “他们不会和我多纠缠的。”白柳笑着转身看向对面瑟瑟发抖的狂热羔羊的队员,“积分都被这场比赛耗完了,他们没办法买抹消现实痕迹的道具。” 逆神顺着白柳的视线看向对面,脸上带笑,眼神暗沉:“这就代表这群人很快就要背上案底了。” 比赛结束之后,胜负双方要在大屏幕的中央握手。 狂热羔羊的队员在白柳面前怕得几乎站不直腿,孔旭阳和杨志被白柳折磨得惨死的样子还在他们眼前不停回放,一想到之前他们组织起来对白柳做了什么,他们就害怕得两股战战,脸色惨白。 更不用说白柳现在吞了这么多积分,想要对他们做什么都是易如反掌的。 白柳倒是笑容如常地和狂热羔羊的队员握手,一边握手一边和对方闲聊家常: “哦,我知道你,刚刚让王舜查过你,你家一公里附近有个派出所,走路十七分钟就能到,摩托开得快好像一分钟吧。” “你家附近五公里有个派出所……” “你家位置不错,附近有三个派出所,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握完手之后,这群狂热羔羊的人像是被毒打了一顿般,满脸冷汗,欲哭无泪,僵直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他们和孔旭阳一起行事这么久以来,早就知道了比起在游戏里遭遇什么,更为恐怖的是他们唯一的归属――现实世界里的一切信息被人掏了个底朝天。 游戏世界里的玩家再怎么疯,也是为了现实里的某个人,或者某种依靠,现实被人知晓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他们深谙此理,并且乐此不疲地用这个弱点攻击游戏里的所有对手。 早先他们用这么对别人,现在一报还一报,白柳也用这么对他们。 只能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白柳握完手,还不走,友好地询问:“你们那位队员呢?我想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你这能叫认识认识吗! 狂热羔羊的人在内心嘶吼――你这是蓄意寻找报复对象呢! 但就算这样,他们也不敢反抗。 那位技能是的队员颤颤巍巍地出来了,走到白柳面前一个跟头,直接摔在了地上,观众席上一阵讥诮的嘲笑声,这被羞得满面通红,却也不敢走,缩着头站起来,立在白柳面前,声弱如蚊呐:“……白,白会长,我就是狗仔队。” 白柳慢悠悠地打量他一阵:“拍下来的受害者照片都有保留吗?” 狗仔队迟疑地点了点头:“……保留着。” “那不错。”白柳微笑,“你家附近有两个派出所,戴上证据照片,骑上你们的犯罪道具摩托车,如果不想被我在游戏里折磨死,就去自首吧。” 狂热羔羊的人怔愣片刻,先是死里逃生的狂喜,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劲。 “白,白会长……”狗仔队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提问,“我们在现实里的犯罪痕迹都被我们抹消了,我们就算拿着证据,也自首不了啊……”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白柳脸上带笑,眼底的情绪却很冷淡,“我只想看到你们受折磨而已。” “被抹消了就自己想办法恢复。” 白柳抬眼扫了狗仔队一眼,这一眼将狗仔队几乎冻僵在原地,他听到白柳笑着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当然如果你们恢复不了,其实我更愿意主动来折磨你们。” “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恢复的!!”狗仔队被惊吓得惨叫出声,汗毛倒竖,连连后退几步离开白柳附近,惊惧地望着白柳强调,“我们一定会恢复那些痕迹去自首的!!” 白柳收敛目光,转身淡淡地嗯了一声:“我拭目以待。” 第371章 季前赛 和战败方狂热羔羊正式握手告别之后,观赏池里的观众虽然看得意犹未尽,也跟着散去了。 在向外走的人流中,坐在观赏池里的红桃姿态慵懒,她单手撑着下颌看着正在大屏幕旁和逆神交流的白柳脸上,又收回落到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白柳侧脸的黑桃身上,她卷翘的睫毛垂落,红唇忽地一勾: “我知道黑桃的弱点是什么了。” 旁边起身准备离开的齐一舫猛地抬起脸来:“是什么?” 红桃没有回答齐一舫的话,她眼神缱绻地落在白柳的侧脸上,白柳似乎察觉到了红桃的视线,转过头来看向她,并微笑着彬彬有礼抬手对红桃屈身行礼,表达感谢。 看来应该是知道了之前红桃给自己砸了几千万积分的事情。 红桃优雅地站起身来,压低帽檐对白柳摆摆手回礼,然后转身离去,脸上的笑意变得明显:“调整我们对杀手序列的战术,下次对决由我来针对黑桃。” 齐一舫神色越发迷茫:“但皇后,你的技能不是一直都对黑桃没用吗?他好像能看穿你的所有伪装,这次对抗的时候制定的战术也是特地让你避开了单独对上黑桃的情况。” “原本是这样的。”红桃脚踩高跟往已经空无一人的观赏池外面走,婀娜的身段不断变化,双肩变宽,身上的长裙变成西装裤和白衬衫,衬衫扎进腰里,紧紧地把腰束出来,身高略微缩短了一截,卷曲的红色波浪长发变成了脑后随意束起的小马尾,在白皙的颈部上来回轻扫。 红桃在几分钟之内变成了白柳,她,或者是他微笑用带着皮手套的握紧的白色骨鞭着侧身看向齐一舫:“但黑桃喜欢上了一个人。” “拥有爱欲的人在我面前是无所遁形的。”红桃,或者是拥有白柳脸的红桃笑得缭绕迷离,抬眸凑近齐一舫面前,附耳低语,“包括你,我的队员。” 齐一舫被红桃的当场变身惊到变傻,他傻呆呆地望着面前这个说不出哪里变得更加欲气的,只觉得自己被那笑脸勾得心脏砰砰直跳,说话都结巴了:“皇,皇后!” 红桃伸手轻轻拍了拍齐一舫的脸,轻笑着向前走了:“一个友善的建议,最好不要用这种目光在黑桃面前这样看哦。” 齐一舫晕乎乎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满脸通红地握拳默念了三遍,才跟上红桃。 他刚刚被那一笑,摄得魂都快飞天了,还没反应过来红桃口中黑桃喜欢的人是谁,还在傻兮兮地紧张追问:“皇,皇后,黑桃有喜欢的人了,你不伤心吧?” 红桃斜眼扫他一眼,唇边带笑:“我为什么要伤心?” 齐一舫一愣,差点被这个反问的逻辑给整不会了。 你喜欢黑桃,黑桃喜欢上了别人,难道你不应该伤心吗? 似乎从齐一舫的脸上看出了困惑,红桃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真是好骗的小男生,你该不会以为我说喜欢什么男人,就真的喜欢他吧?” 齐一舫一呆,磕巴地反驳了一句:“我,我快二十六了,不是什么小男生了……” “哦,这样吗?“红桃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她一边说伸手解开了自己胸前的两颗扣子,抹掉了脑后的马尾,拨乱后又左右甩了甩。 半湿的零碎长发下藏着白柳那张一向清俊冷静的脸,一大片白皙的胸膛在衬衫下若隐若现,就像是被谁刚刚扒过一样,红桃凑近齐一舫,垂眸轻笑:“那小男生要不要和我上床?” 齐一舫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红桃眼神下垂一秒,然后又抬起,她直起身体往前走去,声音里含着不明显的调侃:“控制一下自己的反应再来我面前说你不是小男生吧。” 齐一舫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心神俱震,木然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从齐一舫旁边经过,就能听到这位国王公会的实力强劲的新人队员双目发直地自言自语: “我不是gay吧,我到底是不是gay……” “白柳真好看啊……” 还不知道有人在神志不清地夸自己好看的白柳礼貌地和杀手序列的众人握手告别,但这个握手告别的插曲进行到一半就进行不下去了。 白柳垂眸看向握住自己手死死不放,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的黑桃。 旁边的逆神握拳咳嗽得震天响:“今天出来看了白柳的比赛,耽搁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柏溢飞快加入假咳的队伍:“还有好多训练没做,你说是不是,黑桃!” 柏嘉木双手插兜,移开视线假装和这个攥住对方队长战术师不放的黑桃不是一支战队的。 廖科哭笑不得地围观这群活宝,以一种长辈的姿态无奈地和白柳道歉:“麻烦白会长多担待了,我们队伍的黑桃有时候比较一根筋,我们很多时候也搞不清楚他想干什么,拿他也没有办法。” 一群人把红脸白脸全演了以后,愣是就跟没看到一样,没有一个上前分开白柳和黑桃的。 木柯和牧四诚都看得皱眉头了。 这群杀手序列的人到底什么意思,就这么纵着黑桃这么用力地握着白柳的手挑衅他们吗? 是的,没错,没有见过白柳和黑桃相处的牧四诚和木柯毫不犹豫地认为这种用力握对方手的行为是一种挑衅。 而知道一些内情的唐二打和刘佳仪…… 刘佳仪取下了护目镜,面无表情地开始装瞎。 而唐二打看着这两人握了这么久的手,无数次的抬手欲言又止。 分开呢……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不分开呢……感觉还是有什么地方没对。 这辈子没有这么纠结过的唐队长感同身受为白柳和黑桃陷入了感情选择的漩涡中。 白柳掀开眼皮,心平气和地开口:“放手后我们再来聊你想和我聊的事情。” 黑桃顿了一下,放开了手。 “你们先回去吧。”白柳转头和王舜他们打了个招呼,“王舜,准备好下一场联赛的汇报报告,先和刘佳仪他们汇报,我等下回来。” 王舜点头:“好的会长。” 木柯和牧四诚不太想走,但被唐二打和刘佳仪给拽走了。 见白柳终于松了口风,逆神终于长舒一口气,对白柳双手合十连连作揖:“大慈大悲的白会长,劳烦您和我们对黑桃好好聊聊,本人代表杀手序列全体成员对您的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说完之后逆神拽着伸长脖子还想看八卦的柏溢飞速地识趣离开了现场。 空旷的观赏池里只剩下黑桃和白柳两个人。 黑桃直勾勾地盯着白柳:“你为什么躲我?” “那你为什么这么介意我躲你?”白柳不轻不重地把这个问题打回给了黑桃。 白柳抬眸直视黑桃,眼神平静又冷淡,好像他从头到尾都未曾为眼前这个人动容过:“我们只是在游戏池里见过两面,我躲一个一直对我紧追不放的陌生人,很奇怪吗?” 黑桃沉默了下去,他背挺得笔直,手攥紧了身侧的鞭子,声音很低地问: “……陌生人,会第一次见面就抓住别人手吗?” “我感觉得到,你不讨厌我。” 白柳一静,他缓缓地开口:“我的确很难讨厌你的脸。” 被拽出了观赏池的柏溢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自己八卦的目光,他回头看向旁边的逆神,用肘子拐了逆神一下:“诶,你就这样把黑桃甩给白柳,没问题吗?” “黑桃这家伙在感情往来上完全就是一张白纸诶,无论怎么看,都是被白柳那家伙玩得团团转的料。” 柏溢回忆,啧啧摇头:“你看,在密林边陲黑桃就被白柳迷得四五不分了,结果到头来白柳只是利用他而已,出来之后还那么念念不忘的。” 说着说着柏溢还唏嘘起来,他忧伤地抚摸自己的脸:“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我和黑桃这样的好男孩都被不懂珍惜的坏男人坏女人骗走了。” 柏嘉木在旁边被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得有多大的脸才会把黑桃和你相提并论。” “我倒是觉得柏溢说的不错。”逆神神色平和地望着观赏池的方向,“如果白柳冷静下来,能理性地看待自己的想法,我的确不知道他会不会珍惜黑桃。” “他要的不是黑桃。” 柏嘉木和柏溢都是一怔。 柏溢都有点慌了:“喂,要的不是黑桃是什么意思啊,密林里白柳看着对黑桃还是有点感情在的,不会是……” 逆神平静地看向柏溢:“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靠!”柏溢不可置信地蹦�Q着鸡叫起来,“黑桃知道吗?!你就把黑桃这样丢给白柳?!” 逆神收回投注向观赏池的目光:“……现在黑桃应该知道了。” 白柳缓慢地直视黑桃,他一字一顿地开口:“因为我很早之前喜欢的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他死了,所以我很难讨厌一个和他长得一样,还在不断靠近我的人。” 白柳向前一步,他抬起手轻抚黑桃的脸,眼里却什么情绪都没有:“因为我很再难找到这么好的纪念品了。” 第372章 季前赛 柏溢就像是一个女儿第一次出去约会的妈妈,焦虑地在杀手序列门口背着手反复踱步。 “这怎么还没回来啊……” 柏嘉木看得眼晕,不耐烦地开口:“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坐下等?” “我们公会的扛把子要去做替身了?!”柏溢转身过来支出双手一副三观尽毁的暴漫脸,“你让我怎么冷静?!” “黑桃怎么可能去做替身,他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挺傲的。”柏嘉木笃定地下了定论,“你少操乱七八糟的心,估计白柳摊牌,黑桃和他打一架就回来了。” 柏溢被反驳得语塞,决定拖人下水:“逆神,你觉得黑桃会怎么做?” 逆神正微眯着眼背靠在阳台的围栏边吹风,闻言迷茫地侧过头来,仿佛什么都不懂地笑笑:“感情这种事,还是要看当事人吧。” 柏溢已经能洞悉逆神打哈哈的那一套话术了,双目犀利地追问:“我现在不想看当事人,我就想听你这个局外人的看法。” “我的看法吗……”逆神摸了摸下巴,“我觉得白柳要的不是黑桃,和他已经喜欢上黑桃并不矛盾。” 柏溢被迅速绕晕:“哈?什么意思?” 逆神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眯眯地弯起眉眼:“就像是十八岁的某人嘴上说着绝对不会把自己手里的冰激凌给出去,最后还是给了一样。” “只是他现在不记得了而已。”逆神回过头,看向窗外,目露回忆,“但我觉得这次他还是做出和之前一样的选择。” “因为向白柳要冰激凌的是同一个人。” 黑桃望着白柳,他认真地问:“我是纪念品,你就不可以喜欢我了吗?” 白柳一静,很快别开眼神冷静阐述:“给纪念品的感情和给人的正常感情完全不一样,会低一等。” “我应该不算人。”黑桃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个逻辑,他直勾勾地盯白柳,向前一步攥住白柳的手腕,“那你现在你可以喜欢我了。” “用喜欢纪念品的方式。” 白柳沉默下去,他想从黑桃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但黑桃攥得很用力,一副不得到答案就死不放手的样子。 白柳别过脸,语气越发冷淡:“你也不算一个很合格的纪念品。” “那我哪里不合格?”黑桃凑得很近了,头低着贴在白柳耳边,“你夸过我的身材不错,那是哪里不合……” “够了。”白柳胸膛起伏了一下,他打断了黑桃的话,“我不想……” “是脸吗?”黑桃紧追不放地问,他用左手用力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脸,略微困惑地研究自己的五官,“我长得不够好看?” “不。”白柳说,“你不够像他。” 黑桃一静,然后面无表情地直视着白柳,一副绝不后退的样子:“哪里不像?嘴巴,鼻子还是眼睛?” 白柳终于转过头来正视黑桃,冷静开口:“骨相。” 黑桃略微一顿,白柳心里微不可查地松一口气。 应付这家伙相当吃力,他更希望黑桃能知难而退。 “这个吗?”黑桃恍然大悟,他抽出往上一提鞭子就要划拉开自己脸上皮肤,准备剖出自己的颅骨,“我可以挖出来让他们改。” 白柳瞳孔一缩,他眼疾手快地摁住了黑桃的鞭子,但那锋利无比的鞭子一往上黑桃脸边提,几乎立刻地在黑桃的左边侧脸上勾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 冰冷的血顺着黑桃的下颌往下滴落,砸在白柳的手背上。 白柳眼皮一跳,语气冷得结冰:“你做什么?” 黑桃的语气自然,他似乎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改掉你不喜欢的骨相。” 白柳胸膛起伏两下,缓缓地深吸一口气,黑桃冰冷的血液还在往下滴在他手上,那种带着寒意的温度让他忍不住蜷了一下手指。 “我不收人工改造出来的纪念品。”白柳抬起头,他看着黑桃脸上的那道伤口,神色又冷了几度,“我也不收有伤痕的残次品。” “我不会有伤口的,我好得很快。”黑桃强调。 白柳缓慢地吐出一口长气,他伸出手:“绷带拿来。” 黑桃迅速地把他攥了一路的绷带放到了白柳的手心。 白柳看了一眼手心里那个皱巴巴的绷带,他垂下眼帘:“低头。” 黑桃顺从地把头低了下去,白柳抬起头来,目不斜视地伸出手一圈一圈地绕着黑桃的脸用绷带给他包扎伤口,而黑桃不错眼地望着白柳。 等包扎得只剩眼睛的时候,白柳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 眼前这个脸上缠满绷带的黑桃让他恍惚了一瞬间。 福利院的时候,谢塔做了一个瘦长鬼影的玩偶,但那个玩偶因为缺少绷带没有做脸,后来谢塔被一直抽血,浑身都是抽血的针孔,白柳就去医务室给他偷绷带包扎伤口。 谢塔就望着给他包扎的白柳,轻声说: 但直到最后,白柳都没有看到谢塔戴上那个绷带面具的样子。 黑桃被绷带缠得只裸露了一双黑色的眼睛,他平和,目不转睛地望着白柳,就好像希望把这个世界上所有让他喜欢的纪念品捧到他面前,自己遍体鳞伤也无所谓。 白柳缠绷带的动作顿了一下。 黑桃的嘴被缠在绷带里,也不休息,还叭叭地,瓮声瓮气地开口:“你刚刚看我的样子,感觉想亲我……” 白柳扯住绷带猛地一拉,扯得黑桃毫无防备地向白柳这边走了两步,白柳面不改色地收紧绷带,向上蒙住了黑桃的眼睛。 黑桃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我眼睛上没有伤口,不用缠……” “你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白柳和蔼地开口,“等下眼睛上就有伤口了。” 黑桃虽然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但是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说话了,于是他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一言不发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沉默了好一会儿,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黑桃被蒙住了眼睛,他看不到白柳的神情,但他感觉得到白柳突然向他走进了一步,呼吸声略微急促了一瞬,然后好像是踮了一下脚,很快,白柳温热的呼吸很轻地落到他脸上―― 白柳隔着绷带落下了一个吻,语气很淡: “你现在是个合格的纪念品了,奖励你的。” 逆神登出了一下游戏,等再登回来,就看到杀手序列休息室茶几旁边三个人凝重地揣着手相对而坐,像是在看什么关乎生死的重大会议,而靠着阳台的沙发上躺着一动不动,正面朝下的黑桃,看着宛如一具尸体。 这奇特的氛围仿佛在给因公殉职的黑桃开追悼会。 逆神踏入休息室的步伐都小心了起来,他大胆地发挥了一下自己的想象力:“怎么了?黑桃非礼白柳被活活抽死了?” 柏溢沉重地抬头看向逆神:“比那还要严重得多。” “我不知道白柳给黑桃说了什么,导致他出现了重大的自我认识障碍。”廖科连连摇头叹息,“我给黑桃做过一轮心理辅导了,但还是没有改善。” 柏嘉木脸色青紫地握拳做了总结陈词:“谈恋爱,好可怕。” 听到这里,逆神反而不急了,他坐下喝了一口茶,才继续问:“黑桃回来发生了什么?” 柏溢目光沉痛地开始回忆:“黑桃一回来我就觉得坏了,眼神都是涣散的,手上拿着一堆带血的绷带啊,脸上还有一道大口子,也不知道白柳这个畜生对他做了什么。” “不光这样,他回来就满脸是血,直勾勾地盯着我们,逼问我们什么东西脸上会缠满绷带。” “我就和黑桃说脸上缠满绷带的应该是木乃伊。”柏嘉木面露后悔,“我不该和他说的。” 廖科看向逆神,无奈地摊手:“然后黑桃就说自己不做蜥蜴,要做木乃伊了,我说你不太可能做木乃伊,那个办法太残忍了,然后他一定要做木乃伊,我们不愿意告诉他做木乃伊的办法,他就赌气一直倒在那边没动呢,我们拿他实在没办法,只能等你回来给他做做思想工作了。” 逆神:“……” 白柳,你都和黑桃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杀手序列今日围观白柳黑桃谈恋爱有感: 柏嘉木:谈恋爱,真可怕! 柏溢:谈恋爱,真可怕!! 廖科:诶,谈恋爱,真可怕 逆神:……谈恋爱,真可怕 黑桃:谈恋爱,真好 白柳:…… 第373章 季前赛(181) 流浪马戏团会议室。 王舜点开面板,一边展示各方面的资料,一边条理清晰地解释接下来的流程: “我们现在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季前赛也进入尾声,我们接下来的对战选手都是高位圈的战队,虽然战斗力不如狂热羔羊,但大家也不要掉以轻心。” 正说着,白柳推门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向最前面的椅子转开坐下,抬手示意王舜继续往下说。 王舜向白柳点头示意后,继续解说了:“我和白会长,唐队长都有商议过,觉得你们训练磨合的程度差不多了,接下来你们的联赛重点就是团赛了。” 白柳转过身子,靠在椅背上伸手屈指在正在打瞌睡的牧四诚前面的桌面上敲了一下:“大家知道团赛的重点是什么吗?” 牧四诚正撑着脑袋一耷一耷地昏睡,他出游戏的时候受了伤,又耗费了很多精力,现在十足疲惫,现在被白柳cue了才摇着脑袋清醒过来,迷迷瞪瞪地看向白柳:“……合作意识?” “不。”王舜担忧地看向牧四诚,“是精力,牧神。” “接下来你们不光要打一场单人赛,一场双人赛,还有一场团赛,而且和游戏池里的训练以及之前小打小闹的季前赛不同,基本都是和今天这场双人赛不相上下的强度。” “和可以被药剂恢复的精神值和体力都不同,你们的意识在这种高强度的对战里维持着一种非常紧绷的状态,这是非常消耗精力的,这也会让你们感到疲倦,状态下滑得很厉害。” 王舜忧虑地看向白柳:“会长,连打两场强队,牧神他们这些新人的精力不一定能跟上,出战顺序要仔细商量了。” “我回来主要也是想和你们商量这件事。”白柳双手交叉在身前,“刘佳仪是团赛选手里最重要的一个,她需要保持状态,而且她的技能不适合单人赛和双人赛,所以她只出团赛。” “木柯,你在状态好的时候可以出一场单人赛,牧四诚和我搭双人赛。” 白柳抬眸看向所有人:“单人赛的固定选手一般是我和唐队长,双人赛的固定搭配是我和牧四诚,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唐二打率先点头:“我都可以,没有什么意见。” “我有意见。”牧四诚立马就跟着反对了。 “单人赛的固定选手你有你,双人赛的固定搭配里也是你,你还是团赛的战术师??”牧四诚眉头拧得能打结,“不是,白柳,连打两场你都说我们这些新人的精力会跟不上,你自己也是新人,连打三场,你的精力就能跟得上吗?” 他刚刚就打那么一场,被那个杨志和孔旭阳用了技能之后,牧四诚脑瓜子现在都还是嗡嗡的,一下场眼皮子就往下掉,只想睡觉,不用想以后那些更加离谱的技能对玩家的意识伤害有多深了。 白柳强撑三场,那人得累成什么样啊。 牧四诚的话说到这里,唐二打怔松了一下。 他当时没觉得这个安排有什么不对的,因为在其他世界线里,白六也是常年连打三场,但现在一想,现在的白柳还是个第一年上联赛赛场的纯新人,和强队打,连打三场的确有点离谱了。 换他来都不一定能保持状态撑三场。 刘佳仪提出了建议:“我对我的分配没有异议,但白柳你的分配有很大的问题,单人赛我不说了,论技能看的确是木柯,你,唐二打三个人拥有攻击性技能的打轮转合适,但双人赛你和牧四诚做固定搭配没必要。” 木柯思索:“双人赛的搭配可以固定我或者牧四诚,其他队员轮换,这样可以吗?” “但牧四诚的配合度不足以支撑其他队员轮换。”白柳语调平淡地分析,“双人赛里唯一能固定的队员是我,我可以和所有人配合。” “但唐二打和木柯会在单人赛里轮换,所以选定牧四诚做我的双人搭档是最合适的。” 刘佳仪的嘴唇抿起来,她无法反驳。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白柳提出的这个方案是最好的,但同时,这个方案对白柳本人的消耗也是最大的。 “如果各位没有其他意见。”白柳站起来,淡淡地宣布了决议,“那战术排布先就这样定下,大家今天都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所有人心里明明有异议,但看着白柳眼下的青黑和脸上的疲态,又把异议给咽了回去。 ……今天最累的人是白柳,他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了。 王舜没忍住瞄了一眼白柳。 其实之前白柳就定下这个出场排布了,当时王舜极力反对,结果被白柳三言两语地轻易说服了,最后王舜不得不无奈反驳说其他队员不会同意的。 白柳只是微笑,说他们会同意的。 当时的王舜觉得不太可能,这些队员还是很担心白柳的,不可能放任他这样耗费自己,结果事到如此,白柳反倒借着队员担心他,把这件事轻描淡写地给定下了。 王舜一边整理手上的书面资料一边叹气。 又是这样,表面打着和他们商量的旗号,还是那个自己把一切都决定好了的白会长。 也不知道谁才能让这位过于自我的战术师改变自己的主意。 白柳一行人登出游戏时,夜晚已经在现实世界里降临了。 这次比赛杜三鹦没有登录游戏进去看,因为他给忘了,当看到白柳回家的时候才猛地回想起来。 杜三鹦对着白柳疯狂地一百八十度鞠躬,惶恐不已:“对不起白柳先生!我真的忘了!” “没关系。”白柳进门随手脱下领带挂在衣架上,向屋内走去,他微笑看向杜三鹦,“我们赢了,今天你吃了什么?” 在白柳口中,赢这件事情就那么简单地被提过了,似乎赢对于他而言,是一件和一日三餐一样轻巧并且理所当然的小事。 杜三鹦也自然而然地被白柳给带跑了,他开始努力回忆自己吃了什么:“早上吃了牛肉面,中午吃了烧鹅盒饭。” “晚上还没吃吗?”白柳躺在沙发上,从西装裤里抽出了手机,懒散地后仰看向杜三鹦,“我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因为白柳脱掉了领带,从杜三鹦的角度看过去,他能看到白柳藏在衬衫第一颗扣子下的喉结轻微地上下滑动了一下,锁骨和脊背松散地外展,肩颈垂落贴合沙发,眼睛半阖。 白柳这姿势看得杜三鹦怔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杜三鹦觉得今天的白柳先生很放松,好像心情不错。 是因为赢了比赛吗? 但以前白柳先生赢了比赛,好像也不这样…… 白柳斜着抬头看向杜三鹦,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吃吗?你愿意吃我就叫其他人一起了?” 杜三鹦受宠若惊:“不,不破费吧?” “不破费。”白柳笑笑,“那我叫人了?” 不到一秒钟,杜三鹦就听到白柳电话打了过去:“陆驿站你下班了吗?” 杜三鹦隐约听到对面似乎说了什么抱怨加班的话,白柳笑了一下。 “老陆,我赢了游戏里和狂热羔羊的比赛了。”白柳垂下眼帘,闲话家常般随口提起,“今天庆祝一下,去你家打火锅吗?” 杜三鹦听得一愣――他被王舜科普过,知道游戏内的事情讲给普通人听是无效的。 为什么白柳先生会突然和一个普通人说起游戏里的事情? 白柳伸手搭在了沙发靠背上,屈指一下一下地规律地敲着,杜三鹦情不自禁地跟着数――七下。 七下之后,杜三鹦听到白柳的电话里传来迷茫的声音:“白柳,你刚刚说什么?” 白柳又笑了一下,那笑容极浅,就像是浮在他面上的一层云,风吹一下就散了。 “没什么。”白柳说,“只是想起,我好久没有去找点姐吃饭了。” 对面陆驿站也静默片刻,也笑了一下:“对啊,前年你生日过后,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事情,你好像突然长大了一样,死活不愿意上我家来吃饭了,以前好歹你还愿意买两斤打折的橘子来蹭饭。” 陆驿站说起,难掩唏嘘:“以前年年方点和我都给你庆生的,后来你也不愿意过生日了。” “说起来你今年生日也要到了吧?” 白柳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陆驿站的声音带了点调侃的笑意:“怎么,你人到25是返老还童还是怀旧了,终于舍得上你点姐家来吃饭,愿意让我们给你庆生了?” “不过现在庆祝还有点早,今天就先简单地打一顿火锅吃吃吧。”陆驿站念念叨叨的,“我还没下班,你自己先去买菜,点姐在家,你有我们家钥匙,自己买好自己想吃的,回屋让你点姐给你做,菜钱我后面转给你……” “诶算了,你点姐不会下厨,你们两先把菜处理好,还是等我回来弄……” “陆驿站。”白柳突兀地开口打断陆驿站的话,“如果有一天,有一个我和你都很想赢的游戏,你还会故意输给我吗?” 陆驿站那边静了很久,然后很轻很轻,恍若气音般地笑了一声:“不会。” “我会拼尽一切赢你的,白柳。” 第374章 季前赛 白柳略微地静了片刻,岔开了话题:“我带人过来打火锅可以吗?” 那边的陆驿站一怔,很快无奈地叹息一声:“……你还真是逮着我这一只羊薅羊毛,可以啊,你买菜的时候多买点吧,买够吃的,再买点可乐雪碧之类的……” “再买点水果。”陆驿站声音里却带着不明显的笑意,“我楼下超市今天的橘子打折,你买两斤吧。” 挂了电话之后,白柳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说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很快得到了响应。 :哇哦,百年难得一见,白扒皮居然请客了。 :需要我帮忙定位吗?我知道一些味道还可以的私房菜馆。 :喝酒吗?我带酒过来@白柳。 :不是我请客,带你们去我朋友家蹭饭,打火锅,等下还要买菜,有什么你们喜欢吃的你们报给我,我等下买。 :@唐二打,带吧。 白柳一回复,群里顿时热闹起来: :靠居然是蹭饭!白柳你脸皮可真厚! :那你不吃? :才不!我要吃!我要吃虾滑!毛肚!脑花!鸭肠!肺片! :那我带一些普通食材过来一起涮火锅吧,有人海鲜过敏吗? :酒柜照片.jpg@白柳,有你适口喜好的酒吗? 白柳垂眸看着这些人不断往下刷的消息,手指在碎裂的手机屏上停顿了片刻,才继续打字: :你们吃橘子吗? ?吃啊,为什么不吃? :我挺喜欢的。 :吃,@白柳,我有两瓶橘子利口酒,度数不高,给你带一瓶? 白柳又回复了几句,给刘佳仪打了个电话,说等下过去接她,被刘佳仪冷酷无情地拒绝了,并且警告了白柳说哈罗单车后座不能搭人,随后让白柳把地址发过去,她自己能找过去。 最后又是白柳和杜三鹦两个人溜溜达达走街串巷地走了过去,路上白柳买了半斤香菇,一斤生菜一斤金针菇,切了半斤牛肉片,在楼下超市提了一瓶两升的促销可乐,两斤打折的橘子。 牧四诚要吃的虾滑毛肚鸭肠白柳买了,但都是冻货,这个点没有新鲜的了,白柳个人是不介意吃冻货的,他不挑,可能就是牧四诚会闹。 但闹也没用,这堆东西足足花了白柳167块钱。 但最终白柳还是买了。 他还买了点脆皮肠和丸子这种小孩会喜欢吃的食物,脑花和肺片就没买到了,超市没有,菜市场也关门了。 零零散散地买下来,总计花费218.2。 杜三鹦忐忑不安地跟在提着超市塑料口袋的白柳后面走上了一个老旧的小区里。 这个小区位处一个生活居民楼连栋群里,附近有一两家大型超市和两个便利店,小区的门卫是个年纪很大的老爷子,他穿着一件洗到褪色的军大衣坐在一根生锈的板凳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打盹守着门。 白柳走过来的时候这老爷子扫了一眼他们。 这老爷子在看到白柳的时候一眯一眯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他盯着白柳打量了半晌:“你是方点的高中同学?” 白柳礼貌地回:“是我,很久不见了,李叔。” 李叔笑起来,他站起打招呼般拍了一下白柳的肩膀,唏嘘感叹:“两三年没看到你了,一下还没把你认出来。” “好在你这个头高中之后就没这么长过,多看两眼也认出来了。” 李叔问:“你从高中就和陆驿站那小子常跑方点这儿来玩的吗?这两年陆驿站这小子都登堂入室住进来了,倒是你,怎么都不见你过来了?” 白柳一顿,再开口脸上又是挑不出破绽的虚伪客套笑容:“我工作了,有点忙。” “你们年轻人啊,老是说自己工作忙啊忙。”李叔颇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和方点他们多少年的交情了,怎么能说不来就不来?” “高中的时候,你们三个过得那么难,互相扶持着撑下来,这感情多难得啊?你现在不珍惜,等到时候联系淡了,你伤了他们的心,你去哪儿找这么两个和你从高中一路熬过来的朋友?” 李叔往里推了一下白柳,摆手示意他快进去:“我不耽误你了,难得来,好好和他们联系联系感情。” “谢谢李叔。” 白柳提着满满一口袋的食材往小区深处走去。 小区里的居民楼看着都很老旧了,最高也不过七层,所以都没有修筑电梯,居民楼门前的电子锁也很老旧了,显示屏一闪一闪的,感觉已经坏了。 白柳直接没管,密码都没输,熟门熟路地推开就进去了。 杜三鹦问白柳:“在几楼呀?” 白柳说:“三楼。” 在两个人走在楼梯上的时候,杜三鹦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白柳先生,您高中的时候,就常常来这里吗?” 刚刚那个保安一过来和白柳聊天,杜三鹦就飞快地拉开了距离,他只隐约听到了一些两个人聊天的内容,但他可以看得出保安对白柳非常熟悉。 “嗯。”白柳绕过楼梯,一步一步向上走,声线平静,“这里是方点的家。” “有时候我没有办法住宿舍,也不能回福利院的时候,她会把钥匙拿给我,让我住在这里。” 杜三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傻乎乎地追问:“啊?为什么会有不能住宿舍也不能回福利院的时候啊?” “因为有人要告我诱骗同学赌博,并且和同学械斗,我要被退学了。”白柳口吻平淡,“学校用尽一切办法想和我这个未来罪犯撇清关系,福利院也在考察我的受资助资格,考虑是否把我移交给少管所。” “我在网吧住了一个星期,方点找到了我,把她家钥匙给了我。” 白柳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走到了三楼,他提着泛着冷意的塑料袋,站在陈旧腐朽的楼梯旁边,抬头就能看到正对面那扇红色的不锈钢防盗门,只要再走两步就能靠近。 门的正中央贴着一个倒转的金色福字,两边贴着没有被撕干净的春联,门顶上挂着一面八卦镜,旁边还放着一束枯干的艾草。 他快两年多没来过这里了,但一切好像都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 昏暗混乱的网吧里,旁边都是乌烟瘴气的烟熏火燎,方点把白柳从两把转椅拼凑起来的简陋行军床上抓了起来,拖着就想往外走。 白柳没让她拖动,他扼制方点拖拽他的手腕半靠在椅背上,头耷拉偏向一边,因为眼皮上睡出了三个褶子,他半掀开眼皮看人的时候神色疲惫又冷戾:“……我还没睡醒,干什么?” “回去上学啊。”方点回身望向白柳,语气十分理所当然,“你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了,陆驿站都快找疯你了,没想到你躲在这个小网吧里。” “他可以不用找我。”白柳说着说着眼睛又要闭上了,他顺着椅背的弧度向下滑动,“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现在你们找到我了,可以让我睡了吗?” 方点蹲下来:“网吧不是睡觉的地方。” “在该做什么的地方做什么样的事情,在网吧就玩游戏,但玩够了,就得回学校上学。”方点从胸前抽出钥匙,放在了白柳手里,她轻声说,“回家里睡觉。” “回家吧,白柳,我和陆驿站都在等你。” 白柳侧身过去,双手交缠校服外套把自己包裹起来,把脸埋进沙发里,呼吸均匀,眼皮不抖,就像是已经睡着了,听不到外界的话了。 这意思就是不想多花功夫应付方点,要赶方点走了。 方点被白柳这副样子逗得忍不住笑了一下,她伸出手用力揉搓了一下白柳的头:“那你就在这里玩够了再回来吧,我不会和陆驿站说你去哪儿的。” “我们之间约好了的,我会在你做坏事的时候帮忙瞒着老陆。” “但白柳,我可以帮你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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