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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扭转生死力量的邪神雕塑,能不能给我一个拯救所有人的答案。” “大战那天下了暴雨,我游过湖泊的时候身上已经中了五六颗子弹,奄奄一息了。”亚历克斯似乎是想笑,但嘴角下压,却是一种要哭出来的表情,“……但我没能死成,我见到了邪神的木雕。” “然后,我趴在血泊里,仰着头望着这个木雕,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询问,神啊,你能不能救下所有人……”亚历克斯语调恍惚,“……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祈祷了多久,突然一瞬间,我听到了这个雕塑在和我说话。” 逆神反应极快:“你在极端的欲望驱使下,听到了邪神的神谕?他和你说了什么?” 亚历克斯表情一片空白:“他说他可以实现我的愿望,但要我和他玩一场游戏。” “如果我赢得了游戏,我就不用付出愿望实现的代价,如果我输了游戏,我就会被一直困在这个游戏里。” 逆神一顿:“什么游戏?” 亚历克斯呼吸急促起来,他看向逆神,一字一顿地说:“一款他设计好的,叫做《密林边陲》游戏。” 逆神问:“游戏的内容是什么?” 亚历克斯深吸一口气,他侧头看向破碎的邪神旧木雕:“他会将世界线的时间线拨回到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七天前,并且无限量地提供给我可以制作出不死人军队的红色涂料。” “我一共有十次机会可以读档重来,他会不断地将时间线拨回到七天前,只要我在这七天内,十次内有一次可以阻止最后那场大战的发生,这场游戏就我赢了,否则我就输了。” 亚历克斯垂着头:“我答应了他的要求。” 逆神定定地看向亚历克斯:“所以你在这场游戏里,做了什么?” “第一次游戏里,我选择了阻止盖伊叛变,通过不死人药剂说服他留在了己方军队里,我说我会通过不死人药剂暗中拯救那些死去的土著和己方的士兵。” “那个时候的我还很天真,对己方还怀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亚历克斯无力地眨了一下眼睛,“……我以为只要给他们最终的胜利,战争就可以结束了。” “我选择了协助己方军队。” “我尽力地保管了药剂的秘密,但很快,这些被我救活过来的人发现自己死之后复活,并且有段时间是完全不惧怕伤害的状态之后,他们就把这个秘密上报给了双方组织。” “没有比还没完全复活的活死人更好的士兵了,因为我在己方组织里,他们在得知药剂的效果之后,逼迫我大批量地制造不死人军队。” “我当然拒绝了,不管他们使用什么酷刑。用什么人威胁我,我都咬死不答应,我知道我有活死人药剂,这一切都可以再重来。”亚历克斯艰涩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了下去,“――但我没想到,他们居然去找了一批志愿军。” 逆神询问:“什么志愿军?” 亚历克斯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们带了一批一百个的新兵来到我的面前,然后把他们的眼睛蒙了起来,拿枪和喷火器对准他们,逼问我,如果说我不拿出药剂救他们,他们就拿枪打死他们,然后用喷火器彻底焚烧他们的尸体,把他们烧成灰烬。” 逆神一怔,他像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向了脚下的那些干柴般的尸块:“这些是――” “没错。”亚历克斯说,“这些就是那些志愿军的骨骸。” 亚历克斯闭上了眼睛:“第一次,我没有同意,第二次,我咬牙依旧没有同意。” “他们在我面前被枪击焚烧,一次又一次,里面最小的志愿军只有十五岁,长着一双灰蓝色的稚嫩眼睛,被黑布蒙上之后在地上滚了半个小时才停止挣扎。这些志愿军有些被烧成了还能救回来的黑色骨块,有些被烧成了完全救不回来的灰烬。” “在不知道多少次这样的酷刑之后,我终于崩溃了,我拿出了药剂救了其中一批志愿军。” 说完,亚历克斯这次静了很久很久,他脸两侧因为某种激烈的情绪不断地颤抖着,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然后在这批志愿军从地上站起来之后,旁边一直围观的上级军官居然鼓起了掌,而这群刚刚被我救活过来的志愿军,居然欣喜地摘下黑布,向这群上级军官敬礼,高兴地汇报他们完成了任务。” 亚历克斯眼睛红得几欲滴血:“我到那个时候才知道,这群十几岁的志愿军全都是自愿来的。” “每个因为我见死不救而倒下的志愿军都会得到一个五分钱的烈士奖牌,上级军官给这些孩子说,我手里握有一个很厉害的生化武器,可以将死人改造成人形兵器。” “但因为我的挑剔和自私,我不觉得每个人都有被改造的资格,所以不愿意把这个药剂用在所有人的身上。” “他们给这群孩子说,我要给你们一个危险的任务,要先把你们杀死,然后让我从死人里来挑选一些人获得这个被改造的权利。” “没有被挑选上的人就是为战争的胜利而死去的勇士,而被挑选上的人,就即将成为战争的英雄。” 亚历克斯呼吸快到说话声都断续了:“――他们和这些孩子说,死去的士兵是因为我的残忍而死去的,而活下来的士兵,是为了战争而活下来的。” “站在我面前的每一个被击毙的志愿军,都是为了战争的胜利自愿报名来的。” 亚历克斯攥紧拳头,脸上的神色渐渐麻木:“他们抓住了我的软肋,我无法看着他们在我面前这样残忍地死去,他们开始一批一批地带志愿军过来,甚至有时候为了刺激我拿出药剂,还会在这些志愿军身上动用酷刑,逼着我近距离观看。” “而我清醒地知道,这些志愿军他们是愿意接受这些酷刑的,为了战争的胜利,他们什么折磨都能忍受。” “我救助的士兵越来越多,己方的不死军队越来越壮大,大战还是爆发了。” 亚历克斯呼出一口气:“但那次的大战因为有不死军队,为了节约军费,只动用了这些不死士兵和冷兵器,没有达到邪神对于大战规模的要求,所以我并没有输掉游戏。” “而和土著人的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个时候是第六天,我在恍惚之中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惨痛地赢得游戏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亚历克斯咬牙切齿地说:“不死人的产生极大地刺激了军官和政府的欲望,他们觉得这些不死人简直是完美的战争兵器,他们暗中批准了另一场战争的进行――掠夺以这个雨林为边界的,对面的所有领土。” “在第七天的下午,我亲眼看着他们率先砸了一个炮弹过去,引起了对面的反击,然后在报告上写对方率先偷袭我方,全面地展开了战争。” 亚历克斯干涩道:“那是一场恐怖的大战,我输掉了第一次游戏,向邪神申请回到七天前。” 第304章 密林边陲(日+159) “第二次,我和盖伊一起叛变到了土著人阵营。”亚历克斯低沉地叙说着。 “这次我在盖伊的鼓励下,了解了这群土著和他们的邪神信仰,曾经的我以为他们非常的愚昧,但那在那一次,我第一次觉得愚昧是一件好事。” 亚历克斯低笑了两下:“他们的信仰来自土地和邪神,他们是绝对不会离开邪神赐予他们的领地去入侵其他的地方的,换言之,他们不会像是我这边的军队一样后续发起大型战争继续入侵其他地方。” “我当时愚蠢地以为,只要让土著平缓地赢得了这次的战争,这一切就结束了。” “我已经知道了隐藏这个药剂是无用的,因为那些被我救我的人,无论怎么样都会把这个药剂的作用告诉自己一方的阵营,所以这次的我选择了把药剂的作用直接告诉了土著。” 亚历克斯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再复活了两个死去的土著后,这群土著轻易地相信了我,我制造出了大批的土著不死人军队,制定了计划,有条不紊地进攻敌方,很快我就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在对方走投无路,准备大批量使用火炮的时候,我用不死人军队伏击了对方,把这批数量庞大的火炮转运到了土著人这一方。” “第六天晚上,在不死人军队和大批量火炮的双重威慑下,他们终于退让了,选择了和土著和平谈判,放弃了进一步进攻。” 亚历克斯声音沙哑:“我并不知道这样虚伪的和平可以持续多久,但那一瞬间我还是得到了解脱,在签署了和平协议,战争停止后,我以为这一次我一定能赢得游戏,但我万万没有想到……” 他闭上了眼睛,用力喘息了两下,才艰难地继续说了下去:“……等我回到土著人的营地之后,他们用火炮对准了那群已经完全复活的不死人军队。” “那些土著说这些不死的人是邪恶的,是被神明诅咒的存在,他们一直容忍这群不死人的存在,一直忍到了战争结束,忍到现在才终于决定审判他们。” 亚历克斯嘶哑地说:“无论我怎么解释这群不死人完全复活后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他们还是不信,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弥漫着无法言说的恐惧,大声叫嚣着这群不死人不会轻易死亡,必须要用大炮反复轰打,把他们轰打成碎末才能无法再复活。” “……那群不死人曾经是他们的父母,朋友,爱侣,甚至孩子,他们跪在我面前,抱着他们的尸体哭着求我复活他们,但现在,在利用这群不死人得到胜利之后,却因为对方的强大感到畏惧,反过来宣判对方为异端,要将对方打入地狱。” 亚历克斯嗤笑一声:“多讽刺啊,我原本庆幸他们不伤害别人的愚昧,这一刻又成了伤害自己的利器。” “我声嘶力竭地叫这群不死人逃跑,但他们却一动不动地留着原地。” “因为他们在复活的过程中,会逐渐恢复到七天前的记忆,他们并不知道在这七天内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地对靠近过来的亲朋好友张开怀抱,露出笑脸,然后任由他们把自己架上火炮。” 亚历克斯紧咬牙关:“直到最后他们被火炮的洞口瞄准,他们依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完全活过来的那一瞬间,喊着自己最亲密的人的名字,被最亲密的人轰成了碎屑。” “……第二次游戏,我又输了,我再一次选择了读档重来。” “第三次游戏里,我没有加入任何一个阵营,我发了疯一样不断地制造自己的不死人军队,去攻击控制另外两个阵营,他们越是反抗,死的人就越多,我的不死人军队人数就越多。” 亚历克斯深呼吸了两下:“就这样,很快我就接管了局势,另外两方为了钳制我不得不停下战争,选择了合作,一方大量运输火炮,一方利用地形彼此配合来进攻我。” “但火炮被我再次拦截了,我经历了前两次,不仅精通了火力配给,也对地形无比清楚了,我以为只要这样熬到七天后就可以了。” 亚历克斯顿了顿:“在第六天晚上,我去问了邪神,我说只要这七天内没有战争爆发我就赢了是吗?” “他说是的,但你所在的世界线会以你胜利的这个世界线继续运行。” 亚历克斯流了一滴泪,他语调哽咽:“……也就是说,如果我在这个世界线里赢了,我就必须一直不停地制造不死人来保证我的阵营强大,钳制另外两个阵营合作,让他们不得进行战争。” “但这些不死人到七天之后,就会变成活人,他们不再不死,他们也是血肉之躯的正常活人,如果我还要继续制造不死人,我就必须不停地杀人,如果我停止杀人,大战就会继续爆发,我想改变的一切本质上还是没有改变。” “我再一次选择了读档重来。” 亚历克斯静了很久很久,他的双目空洞地望着旧邪神的神像:“……我重来了十次,我用尽了一切的办法想要阻止大战的爆发,想要阻止所有人死亡。” “但哪怕我有无限量的不死药剂,用十次重来的机会,还是会有大批量的人会死在这场战争里。” “我意识到药剂和我都拯救不了任何人,战争唯一停止的办法就是不存在战争的发起者,这样战争的危害才不会进一步扩大。” 亚历克斯麻木地流着泪:“所以在最后一次读档的时候,我选择了用邪神给我的所有涂料浇在军火库上,在大战前夕亲手杀死所有人。” “最终真实世界就以最后一次,我杀死所有人的结局运转了,世界的时间继续向前流动了。” “而我输掉了和邪神的游戏,于是他结合我循环了十次的经历,制造了这个梦魇一般不断循环的战争世界,将我作为他游戏里的一个人物永远定格在这里,观赏我的痛苦作为意趣。” 亚历克斯垂着头,眼泪从下颌滴落:“……我存在的这个战争世界里的每一次循环的起点,都是以一批新的,我从来没见过的士兵进驻开始,然后以这些士兵玩耍般地把我制造的这些不死人沉入湖底计数作为结束。” “我已经记不清盖伊多少次被沉入湖底又出现在帐篷里,躺在我的身侧,因为其他的活死人复活后会忘记七天前发生过的事情,他们什么都不记得。” “但我记得。” 亚历克斯撕心裂肺地对着那个邪神木雕神经质地笑着,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每一次循环,我全部记得!” “因为我不是活死人,我是这个活死人世界里唯一的活人,神不允许我死,所以我忘不了,我全都记得。” 亚历克斯的嗓音嘶哑到接近气音: “一开始我被困在这里,还试图去改变这里发生的事情,试图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拯救他们,但后来我就渐渐绝望了――我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他表情空白地笑着: “没有人理解我在做什么,除了盖伊,他完全相信我,于是我向他倾述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盖伊说,那我们逃跑吧。” “我们找到了一个雾气般的空白地带,应该是这个虚拟战争世界的边界,用了很多办法都出不去,但我和盖伊都没有放弃,每次循环之后我就再和盖伊说一次,我们就再来这里找出去的办法。” “直到有一天。”亚历克斯轻声呢喃,“我跪在边界,被困住的欲望快逼疯我了,我又一次听到了邪神的声音,他问我,你想出去吗?” “我说是的,他说他可以给我设计一个出去的渠道,但我和盖伊只有一个人能逃离这里,让我选。” 亚历克斯眼眶发红:“我选择了让盖伊出去。” “盖伊什么都不知道,他听不到邪神的声音,我看着他消失在了雾气里,惊喜的声音从另一端传递过来,说亚历克斯,我出来了!” “雾气一瞬间消失在我眼前,我看到了站在结界另一边的盖伊,他笑着招手,让我也快出去,我说我还要再研究一下这个出去的规律,刚刚可能是误打误撞,我可能要等下个七天才能出来。” 亚历克斯轻微地眨了一下眼睛:“盖伊是活死人,我知道他下一个七天就会彻底复活,然后忘记我被困在这个世界里,他可能会在那个真实的世界里以为我死去了。” “但至少,有一个人,我的爱人被我救下来了。” “盖伊每天都来结界边缘找我,他进不来,每天都和我分享他在外面看到的事情,他惊喜地和我说,他找到了我和他的坟墓,上面还放着伊莲娜的信和婚纱,他说那个小姑娘长大了,居然给他做了一件婚纱。” 亚历克斯的声音哽咽:“他举着婚纱笑得那么开心,我一瞬间觉得我的痛苦都有了意义。” “但是七天后,我再次来到那个边界,准备在循环重启前,最后一次见盖伊……” 亚历克斯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我发现结界另一旁的盖伊,他举着婚纱,变成了没有知觉的尸体,他变成了一具青白色的僵尸。” “我几乎发了疯,一遍又一遍地摔打着邪神的木雕,质问他为什么。” “邪神告诉我,盖伊原本就是活死人,他离开了这个虚拟的世界进入现实的时候,他身上的时间也脱离了虚拟世界的时间,和现实时间同步了。” “邪神用一种悲悯的声音说,亚历克斯,你忘了吗?在现实的世界里,你选择的那个结局里,盖伊早就被你炸死了,他原本就是一具尸体。” “盖伊只能活七天,七天之后,他就会变成现实世界里他该有的样子。” “我不甘心,我一次又一次地试图让盖伊离开这里,但我都失败了,但只是让边界多了不知道多少具僵尸新娘而已。” 亚历克斯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我终于放弃了,麻木地拿走僵尸盖伊拿回来的婚纱和信件,等到下一个循环里拿给另一个盖伊,让他可以在死前穿着伊莲娜的婚纱嫁给我,这或许最让他开心的事情了。” “……别的,我什么也做不到了。” 逆神注视着他:“你应该很恨邪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次要帮着邪神完成这个新邪神继承人的祭祀典礼?” 亚历克斯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似乎是看了逆神一眼,然后又转了回去,看向了那个新邪神的雕像:“――你知道怎么才能逃离一个神的掌控吗?” 逆神静了片刻:“去造一个新神,是吗?” “你怎么能确保这个新神是个好人,不会继续设计游戏来折磨你呢?” 亚历克斯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不知道,但我从来没见过邪神对某个新士兵有如此强的执念,在那个叫白柳的士兵进入这个战争世界的一瞬间,我就听到邪神愉悦地和我说,新的邪神,他早已选定的继承人终于到来了。” “我在那一瞬间几乎控制不住对白柳的厌恶感,对他带进来的那几个下属也极其憎恨,我很讨厌他们接触盖伊。” 逆神心中回忆――所以白柳之前和他说,他刚刚进入游戏见到亚历克斯的第一面好感度就跌破安全值了,而他们这些选择和亚历克斯敌对阵营的玩家好感度都稳定在60以上。 原来背后还有这一层这个原因。 亚历克斯继续说:“但很快我对白柳没那么厌恶了,因为邪神告诉我,新神一旦成型,他就会陨落,对我的控制也就解除了――这个白柳是来毁灭他,然后继承他的神位的。” “神之间的轮换也是如此的残暴,和人类并没有什么不同。”亚历克斯抑制不住脸上嘲讽的笑,“――可能因为神的本质,也是充满欲望的人类吧。” “你没想过,为什么邪神要把这些对他有危害的信息告诉你吗?”逆神开口道,“万一他是想害死……” 逆神说到这里,突兀地停住了。 亚历克斯偏过头来看逆神,他眉骨压得很低,眼神阴郁,笑声癫狂:“――害死我还是谁?我现在最不怕的,就是死亡了。” “我已经不想救任何人了,也没有任何害怕的事物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终结这一切,我都愿意去做。” 亚历克斯喘息着,眼眶赤红: “那个家伙,那个邪神和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说白柳会毁灭他的时候,他是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的。” “他是完全期待着白柳杀死他成为新邪神的。” 亚历克斯病态地冷笑着:“――大概他和我一样,活得不耐烦了,在这个充斥着人类丑陋欲望的世界里等死等到快发疯了,所以才这么期待有个人可以终结到自己的性命吧。” 亚历克斯直勾勾地望着旧邪神的木雕: “你知道吗,新士兵,我在输掉游戏之后和这个邪神交谈过一次,他高高在上地诘问我,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输掉这个游戏?” “我说我不知道,我已经尽全力了,但依旧无法改变任何事情,为什么不能大家都活下来。” “于是他笑了,他说人类的欲望大部分时候都是建立在彼此残害的基础上,人越是不幸福,想要伤害别人或者自己欲望越强,他的存在就越有意义。” “他是这个世界上所有邪恶欲望的洞悉者,存储者和聆听者,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的欲望带着血腥味,邪神的游戏就永远不会停止。” 亚历克斯的眼神逐渐从旧木雕移到新木雕的面孔上:“――而白柳,是他找到的,和欲望相关的游戏最契合的玩家,他的欲望太强烈了,强烈到可以超出这个游戏,触碰到神的存在。” “白柳是为邪神的游戏而生的玩家,邪神在游戏里悉心准备的一切,战争,毁灭,死亡,灵魂,都是为了庆贺他的前来。” “神眷顾他,愿意为他死去。”亚历克斯顿了一下,“无论是早已陨落的上一个,还是满怀期待的这一个。” 邪神的旧木雕上笑容愈发诡异的温柔甜蜜,新邪神木雕只剩不到三分之一,就要从原木中完美诞生。 新新神木雕脸上的微笑和煦恬淡,仿若慈悲的神明虚伪地俯瞰众生。 神殿。 坐在石凳上的预言家的石化已经蔓延到了心口,这让他发声都变得困难了起来,嗓音变得艰涩:“――你把什么东西下放到了这个副本里面?” 戴着兜帽的男人带着和邪神旧木雕上如出一辙的诡异温柔笑容,他合掌再张开手,双手中间就凭空出现了一根纯黑色的鞭子和一个悬浮的逆十字架。 “――他原本的武器和信仰。” 鞭子上遍布骨刺,锋利无比,和之前的塞壬骨鞭和黑桃的蜥蜴骨鞭对比,这根鞭子虽然模样差不多,但却带着一股很明显的煞气。 逆十字架用某种不知名的石头制成,上面的色泽仿佛血液在流动,蕴着一种夺人魂魄的光。 预言家的瞳孔皱缩了一瞬:“你把白六的武器和逆十字架放到了这个副本里?” “白柳可是我从这么多个白六当中挑选出来的最完美继承人。”男人笑容里带着一种纵容,“我弄坏了他原本的武器和逆十字架,总该给他换更新更好的,不是吗?” “就像是我杀死了他的旧神,总该给他一个更完美的新神。” 预言家竭力地喘息着:“白柳恨你,他是不会成为你的信徒的,所以你说的给他一个更完美的新神这个说法根本不成立,他是不会信仰你的,也不会要你给他的东西,白柳会信仰的人只会是――” “塔维尔。”兜帽下的男人掀开眼帘,似笑非笑,“但预言家,在塔维尔不存在的情况下,你还漏掉了一个白柳会信仰的人。” 预言家一怔,他这次脸色彻底凝固了。 兜帽下的男人笑起来:“――那就是白柳自己。” “我说的更完美的新神不是指的我自己,而是指的白柳自己。” “白柳不喜欢我,讨厌我,恨我都可以,我需要他对我产生这种情绪。”男人眼中带着不落眼底的笑意,“我会不断地夺走他珍惜的东西,让白柳必须要正视我,杀死我才可以。” “――因为有能力杀死神的只有神,白柳现在应该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为了杀死我,他就不得不接过我对他的所有关于神力量的馈赠――” 男人笑得轻柔:“――然后如我所愿的成为杀死我这个旧神的新邪神。” 预言家就像是喘不上来气般费力地,一字一顿地说着:“你就真的那么想白柳成为新神吗?你可是要因此而被他毁灭的。” 戴着兜帽的男人缓缓站起来,他背对着快要完全石化的预言家,看着神殿外面的大海掀起的浪涛,脸上带着笑,眼中什么也不倒映: “预言家,你可以看到未来,那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无法永存的吧,岩石,水,海浪,天空和大地,就连神有一天也会殒灭。” “――所以生物才有繁衍的本能,所有有意识的东西都在本能地寻找某种方式来延续自己的存在。” 预言家呛咳了一声:“你是试图在白柳身上寻求自己存在的延续吗?” “不,我觉得追求这种存在的延续很无趣。”他似笑非笑,“所以我希望有个人,有个完全符合我游戏规则的家伙,有个能破解我所有游戏的玩家能打破我给每个世界制定的一切规则来到我的面前,亲手杀死我这个游戏设计者。” 他藏在兜帽下的眼睛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亮:“――你不觉得被这样的人用游戏的方式杀死,很有趣吗?” 预言家嘶哑地开口:“――那么多个白六可以赢你的游戏,你为什么偏偏要选中白柳做你的继承人?” 男人微微回过头来,饶有趣味地反问:“――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所有赢我的筹码都压在这一个白柳身上,为什么不压在别的白六身上。” 预言家沉默了。 男人转过头去,海风吹拂着他露出兜帽外的长马尾,他垂下眼帘,笑得很温柔:“――因为你和我都清楚,这个白柳就是不一样的。” “白柳和那些粗制滥造的白六的灵魂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是最完美,最有趣的。” “他拥有一个充满欲望,又充满克制的灵魂。” “如果我终将要以某种方式陨落。”他望着一望无际的浩瀚海面,笑得十足期待,“我希望是拥有这样一个灵魂的白柳亲手杀死我。” 第305章 密林边陲(日+160) 丛林深处。 黑桃背着白柳在树干之上跳跃,离湖泊对岸越来越近,下面隐隐约约传来唐二打和刘佳仪的声音。 “那群尸块还在追我们,准确来说,是在追你。”唐二打说。 刘佳仪问:“白柳,你是想直接把这些尸块在过湖的时候引诱进湖底,然后积分吗?” 白柳模糊地嗯了一声,刘佳仪和唐二打对视了一眼,他们看向前面的湖泊,瞬间分开行事。 他们身后,从地面到树枝上爬满密密麻麻的尸块,掺杂了一些半成型的尸体,狰狞疯狂,张牙舞爪地抬头对准上方的白柳咆哮着。 黑桃左脚在树干上踩了一下借力腾空,背后就紧跟着弹跳起来不少乌黑尸块,嘶吼着朝着黑桃背后的白柳扑过来。 黑桃神色淡漠地转身护住白柳,一鞭把这些尸块全部打落,稳稳地单膝跪在另一个树枝上。 树枝摇晃了两下,黑桃突然开口问:“白柳,我觉得你知道这些尸块为什么追你,也能轻易瓦解这种追随,为什么要故意放任这些尸块一直追你?” 白柳微笑:“刚刚刘佳仪不是说了吗,只要这些尸块一直追我,我就能顺理成章地引诱它们进入湖底这个积分累积点,只要这些尸块被湖底回收,就能算作我的积分啊,这就是我的目的啊。” 黑桃没有丝毫停顿:“你说谎,这不是你的目的。” 白柳顿了一下,他圈在黑桃脖子上的手略微地松了一点,开口的语气里带着很随意的笑:“黑桃,你对我的直觉也不是每次都准的。” “偶尔听听我和你说的话,而不是信任自己的直觉吧。” 黑桃静了一小会儿,他眉头轻微蹙了一下,似乎在适应不信任自己直觉的这个状态,然后开口道:“只要引诱尸块进入湖底,你就会主动解除这些尸块对你的追随状态了,是吗?” 白柳垂下眼帘:“是的。” 黑桃顿了一下,单膝起跳,挥鞭打掉靠近过来的尸块,离湖泊越来越近。 白柳靠在黑桃的肩侧,他看了一眼离他越来越近的蓝色湖泊,手指轻微地扣紧蜷缩了一下,虚握成拳。 带着燃烧余烬的风吹过他们的发丝,黑桃靠近湖泊的速度越来越快。 白柳的头抵在黑桃的肩胛骨正中央,半阖着眼眸静默了一会儿,突然闲聊般地调侃着开口了:“黑桃,你的直觉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你能告诉我,现在你的直觉是怎么告诉你的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在害怕,你在说谎。”黑桃平静地开口,“你不喜欢跳进水里,讨厌这个燃烧之后的环境,讨厌这些烧灼之后的尸块,讨厌看到沉在水里的尸体。” “你跳进湖泊里也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积分,是为了别的什么,更危险的东西,你厌恶那样做,但你还是决定跳进去。” 黑桃的声音顿了一下:“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去做自己讨厌的事情。” “你讨厌否定自己的直觉吗?”白柳轻声问。 黑桃嗯了一声:“不喜欢。” 白柳很轻地笑了一声:“那你为什么愿意为我否定自己的直觉,来信任我呢?你明明能感受到我在说谎骗你,你也在做自己讨厌的事情啊。” 黑桃顿了一会儿:“……因为这是你要求的。” “要求的你就愿意做吗?”白柳似笑非笑,“别人要求你,你也会做吗?” 黑桃瞬间反驳:“不会。” 白柳呢喃轻语:“那为什么是我要求的,你就愿意呢?” 黑桃静了片刻,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困惑:“……不知道。” 白柳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微笑着解释:“黑桃,有人教过你,人有时候会愿意为了某个人心甘情愿地去做一些自己讨厌的事情吗?” 黑桃诚实地摇了摇头,然后问:“为什么?” 白柳静了很久,然后说:“因为我爱这个人。” 他用一种轻到不可思议的声音低语着,然后下一秒,松开了圈在黑桃后背上的双手,向后坠落。 黑桃正在挥鞭打开靠近的一批尸块,察觉到背后的白柳脱落之后立马回头,根本不管周围向他扑过来的尸块,挥鞭打开白柳旁边的尸块,纵身随着白柳一起下落,伸出手想要抓住白柳。 白柳在燃烧的树林和残风中肆意下落,他纯黑的眼眸里什么情绪也没有,宛如镜面一样倒映着不断向他靠近的黑桃。 周围的尸块不断接近白柳,尽管大部分被黑桃挥舞着鞭子打开了,但实在是太多了,依旧有一小部分爬到了他的身上。 黑桃凝眸,他几次想用鞭子去圈白柳的腰部把他拉上来,都在出鞭的一瞬间停住了。 ――他没有把握。 黑桃用任何武器都是用来打怪物的,没有思考过力道问题,尽管看起来他的力道控制挺好的,但他自己却没有把握。 因为他从来没有拿鞭子救过人。 他不知道这一鞭子下去,他是会完好无损地把白柳给圈上来,还是直接把白柳给打成欲断未断的两节。 黑桃第一次觉得逆神和他说的话有用。 ――好好练鞭子吧,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遇到你想用鞭子却处理不了的情况。 黑桃用鞭子不断打开周围靠近的尸块,凝神踩在周围的木干上,飞速下落,伸手靠近了落到快接近湖面的白柳。 就在黑桃的手即将抓到白柳肩膀的那一瞬间,黑桃看到白柳微微侧过头来对他露出了一个笑。 那个笑干净又调皮,眼里满满倒映着黑桃一个人,好似有水光在流动一般,明明全是掩不住的纯然欣喜,但总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落泪。 白柳用那样的笑望着黑桃,轻声道:“谢塔,我很想你。” “再见。” 黑桃一怔,即将抓住白柳的手一顿,白柳从他手掌内滑落,坠入了冰冷的湖里。 紧接着黑桃也落了下去。 四周的尸块就像是发了疯一般癫狂地向湖里爬动,黑压压的一片涌入湖底,顷刻就把蓝绿色的湖面给染黑了。 就连新邪神祭祀典礼上的尸体和干柴尸块都被吸引走了,奋不顾身地往湖底奔赴。 只剩几个本来想跑,但是却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定在原地的尸体一边嗷呜惨叫,一边以一种扭曲的姿势雕刻着新邪神木雕。 亚历克斯见到所有尸块都跑了之后,恍惚地大笑起来:“白柳终于过来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逆神神色一变:“不好,这种反应,白柳选择了接受邪神的馈赠。” 话毕,他一个抬手断开了捆住他双手的绳索,其他三名队员也随之断开了捆住自己的绳索,从木桩上跳了下来。 柏溢还有些懵逼地打了个哈切:“什么情况?我刚刚睡着了,现在是已经集齐线信息通关了吗?” 柏嘉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为什么这种情况下都能睡着?你是猪吗?” 柏溢理直气壮:“每次逆神推线我都一个字也听不懂,不如抓紧机会好好休息,我登出游戏之后还要做家务呢,你以为我一个家庭主夫天天抽空来训练很容易吗?” 柏嘉木无语:“……只有你能把自己蠢说得这么坦荡。” “你刚刚难道就听懂逆神在说什么了吗?”柏溢用肩膀不怀好意地耸了一下柏嘉木,斜眼看他。 柏嘉木:“……” 其实也没听懂,后面差点睡着。 逆神无奈地挥挥手,打断这两人的斗嘴:“好了,先去做主要的事情。” 听到逆神这样说,柏嘉木和柏溢终于严肃起来,他们不约而同抽出武器。 柏溢抽出一支半人高的打蛋器,随意扛在肩膀上。 柏嘉木从自己的心口中抽出几把末端有一个圈手术刀,套在指根上行云流水地,以一种诡异的转法转了几圈,丝毫没有伤到自己周围的手指。 然后他提手握住刀柄,望向逆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逆神顿了顿,抬手想从背后拔出什么,但最终又把手放下了:“走吧。” 柏溢奇道:“诶,逆神,你不用你的技能武器吗?你的技能武器是我们当中最强的,而且按照那个什么白柳离经叛道的性格,你的技能对他应该有奇效吧。” 逆神转头过来看向他笑笑,眉眼弯弯,十足温柔:“对啊,所以要留到正式联赛的时候才对他用才能发挥最大价值啊。” “现在就把杀手锏轻易拿出来,有点大材小用,稍微有点蠢了。” 轻易就把自己的技能“杀手锏”拿出来的柏溢和柏嘉木:“……” 每次他们都搞不懂逆神是故意嘲笑他们,还是认真在分析现状。 逆神直接向前走去。 柏嘉木紧紧跟上:“去什么地方?” “湖泊。”逆神毫不犹豫地说,“白柳选定的最终战场肯定是那里。” 柏嘉木疑惑:“为什么?” 逆神转过头来回答:“因为他和我们做了交易,说他要在湖泊让黑桃惨败退出游戏。” “这个人是不会轻易违背交易的,他一定会如约在湖泊向我们送上黑桃的惨败。” 另一头。 在黑桃紧随着白柳跳入湖面下以后,唐二打和刘佳仪也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漆黑冰冷的湖面下浑浊不清,只能看到黑色的长条尸块在隐约游动,源源不断的尸块爬入水中,从湖的边缘一直弥漫到近中心的位置。 湖底就像是沸腾一般涌动着沥青般的泥泞,吞噬着这些尸块。 唐二打拦在刘佳仪的前面,不断地射击靠近的尸块,但依旧被挂上了几个尸块,唐二打的左肩膀和刘佳仪的左脚都开始被尸化了。 水面下的可见度太低了,子弹的射击速度也会受到阻碍,这是个很限制唐二打这个枪手发挥的地图。 刘佳仪就更不用说了,她的毒药在这个水里是杀敌一千自杀八百的攻击武器。 在还没找到白柳定位的时候,她无法给白柳及时提供解药的情况下,随意滥用毒药她很有可能误杀白柳。 刘佳仪向后蜷缩尸化的左脚,蹙眉沉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个副本里白柳总是有意无意把她和唐二打和自己隔离开,或者把他们带到一些会限制他们武器发挥的游戏场景里。 比如一开场就白柳任由黑桃带走了自己,后来又把他们派遣了出去,分别去了红十字队和突击一队,然后好不容易汇合了之后,又把她和唐二打带到他们无法施展技能的密接边境。 ――现在又是这个她和唐二打都会受到技能限制的浑浊湖泊。 刘佳仪相信白柳这家伙不会摸不清《密林边陲》这游戏的设计规律,平时来说,白柳早就利用某种极端的战术赌一次,然后结束游戏了。 但是……他却拖到了现在,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地图去限制她和唐二打的技能发挥…… 这根本不是白柳这家伙的战术风格,他擅长的是极限地发挥每个人的技能优势,而不是这样让他们处处受钳制。 ……这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白柳在等某个极其危险的事物,而这个事物是他们一定会阻止白柳去接触的东西,所以白柳才会用各种办法隔离他们,限制他们的技能,防止她和唐二打去阻止。 刘佳仪眉头紧锁地凝视着黑色的湖底,心底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 白柳,你这样算计所有人,到底要做什么?! 逆神他们赶到了湖边,黑色的尸块一簇一簇地落入水中,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群黑色蚂蚁密集地爬向一个大水洼。 柏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哇靠,这阵势,湖里发生什么事了?” 逆神侧头看向不远处涌动的湖泊:“只有下去才知道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第一个跳了下去,然后是柏嘉木和另一个队员,柏溢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苦哈哈地捏着鼻子,也跟着下去了。 一时之间,唐二打刘佳仪,以逆神为首的杀手序列一行人全部往湖底游动。 尸块被湖底不断吞噬,凹陷出一个大漩涡,吞噬的尸块越多,地面的泥泞就越厚,而白柳正躺在这被吞噬尸块正中。 白柳双手合十交叠在腹部之前,面色平静而浅淡,眼眸无光地半阖着,脖颈以上白皙的肤色在昏暗的湖底透出一种朦胧的微光。 白柳的肩膀,左手,右手,左脚,右脚都已经完全尸化了,透着一种不正常的青白色。 他就那样安详地躺在簇拥包裹他的尸块之上,就像是一具即将和这些尸块一同下葬的尸体。 而黑桃死死抓住他的肩膀,正用力地把白柳往外拔,但却最终眼睁睁地看着白柳在尸块里越陷越深。 他不是拔不出来,而是―― 黑桃手腕发力,他清晰地听到了白柳的骨头的折断声和撕裂声,他松了手,气泡从嘴角溢出,神色冷漠地看着这群白柳身下的尸块―― ――这些尸块已经完全和白柳长在一起了。 除非白柳自己想出来,不然黑桃只能把白柳的肩膀从他身上血腥地撕下来,而不是把白柳整个人给拔出来。 但白柳很明显不想出来,他就像是睡着了般躺在尸块之上。 尸化已经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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