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熙(王五之女),江平绿(已订亲)……” “邪术有云,垂朽之老翁老妇掐溺于水塘中,可为当世之厉鬼,煞气不可言语,此然也,于是阴山村两百七十一名老妇老翁收敛赴死,穿白衣白裤,跳水中自行掐溺,双腿蹬蹬,拒不上岸,化为白煞,右位护村……” “两百七十一名老妇老翁名为:张以山……” “红白双煞已全,道人开祖坟厚葬其尸,汇聚阴气,忍万千之苦痛,将自己活炼为尸,成不人不鬼之形,护村正位,举村拜服,为其大丧,跪拜其为神,决议修庙宇以供之……” “不日,开村门迎敌……” 白柳念到这里的时候,旁边那个一直没有动静的道人僵尸忽然睁开了双眼。 它身上的符咒无风自动,黄衣道袍的衣摆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夜风吹得凌凌颤响,右手两指并拢朝天一竖,背后的桃木剑自动飞出,交叉落地插在阴山村门口前,成了一个阻拦人前行的路标。 这黄衣道人平声静气,双眼看向村门外,问道:“来者何人?” 漆黑村门外山林攒动,就像是有大批什么东西在行进,黑影里隐隐传来断续,尖利,又嘶哑的笑声哭声,连成模糊不清的一片,让人脊背生寒的阴气从地面蔓延过来,一路蔓延到白柳脚下。 从黑暗里缓缓地露出了举着蜡烛的一个人,是孔旭阳。 他半张脸映着蜡烛的红光,喉咙里止不住发出低哑的笑声,神色已经有几分癫狂,举着蜡烛右手上随意用撕下来的衣服绑了一层绷带,还在渗血,平举身侧的左手上攥着一个金灿灿的卷筒,外面包了一层布料,看起来很像是清宫戏里的圣旨道具。 他的后面跟着一堆额头上贴了符的僵尸,再往后面,是一些摇摇晃晃的骨头架子,这些骨头架子手里握着生锈了的枪械火炮,披着款式老旧的西式制服,看起来很像外国人。 杨志跟在孔旭阳的身后,脸色从容缓和,之前的慌乱一扫而光。 “没想到吧?”孔旭阳大笑出声,他张开双手,“白柳,看看,我扮演的身份拿到圣旨之后有什么?” “军队,战备,什么都有了。” 孔旭阳轻蔑地看向阴山村里的白柳和那个僵尸道人,嘴角的恶劣的笑意控制不住地越来越大:“一百年前,你和你旁边的那个僵尸也不过是的手下败将,是靠着我的施舍才活下来的。” “现在的可不会这么仁慈。” “如果不是百年之前这圣旨被有意篡改,你们这些阴物早就该魂飞魄散了!” 孔旭阳的神色冷下来,他抬手用毛笔划去圣旨上那个被小心添加上去的限定之期,厉声念出圣旨上的内容:“阴山村人不忠不义,不仁不信,攻讦他人,修炼厉鬼,几次三番抗旨不遵,天地道法不容,理应株连九族,魂飞魄散!” “攻村,把村里这些伤过我的妖魔鬼怪都给我杀了!” 第367章 阴山村 圣旨上“百年”二字被划去一刹,天边隐雷阵阵,紫光匿在乌云后,闪电绽开,雪亮一片,黄豆大的雨点顷刻就落了下来。 孔旭阳猖狂后仰大笑,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高举圣旨畅快不已:“时候还没到,这圣旨果然还有效,等着被天雷劈死吧,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阴山村门内的道人僵尸不慌不忙,右手摇铃,抬眸缓声道:“列阵迎敌。” 雨水将地上散乱的往生钱,祭奠的红日蜡烛,还没燃完的香砸得瞬间熄灭,阴山村内家家户户亮起晦暗不明的油灯,映照着窗户上残缺不全的人影。 这些人影看轮廓都是正值壮年的男人,他们或缺胳膊或少腿,有些被炸得头颅只剩半颗,行动迟缓地从屋内一步一顿地走出,正当这些男人走出来,要被雨水淋到身上的那一刻,他们的头顶忽然撑开了一柄泛黄的油纸日伞,替他们挡去了这上天降下,代表罪罚的倾盆大雨。 穿着日色寿衣,头在桥墩上撞得碎裂的女人不言不语地跟在男人身后,寸步不离地为男人撑着伞,两人的手在伞下紧紧交握着。 身着红嫁衣的新娘子头戴盖头,一手摇着�峙粒�一手持着滴血的红剪刀,被弓着腰的喜婆背着,一摇一晃地从山林里走出,怡然自得的娇笑从盖头下传出。 “红煞列于左位。”道人抬手,一道黄符从袖口里飞出贴在排头那位新娘子盖头上。 那新娘子身下的喜婆子抬起没有眼珠子漆黑眼眶,嘿嘿应笑,垂头一晃,立于左方不动了。 浑身湿漉漉的老人从堰塘里爬出,青日浮肿的脸上沾满了翠绿的浮萍,口中一张,漆黑的泥沙源源不断地流下。 “日煞列于右位。”道人立腕,掐了个手势,这些老人便不动了,黑窟窿一般的乌青眼睛死死地盯着村门外。 大雨越下越大,孔旭阳看着那两柄插在村前泛着金光的桃木剑,心中急得有如火烧火燎,咬牙暗骂了一句。 这百年之前的桃木剑挡在村门口,他和他身后这些阴煞攻都攻不进去,只能等天雷劈开。 云层当中嗡鸣一声,紫电闪烁,宽逾一尺的惊雷轰隆甩下,狠狠砸在阴山村门口的那位道人身上。 刺目的雷电闪光中这道人身上的符纸顷刻飞灰湮灭,桃木剑眨眼之间粉碎成木屑,写着阴山村的牌坊被天雷劈得摇摇欲坠。 立于左右两边的红日双煞被天雷的威压压得俯身跪地,在泥泞里挺直脊梁,挣扎着想要立起。 数百怨鬼凄厉嘶吼,阴气四溢,喜衣寿衣在凄风冷雨中翻飞,鬼影鬼音重重: “天地不仁!” “天道不公!” 孔旭阳长松一口气,喜不自胜,更是大声地念出圣旨上的字句:“阴山村诸人妄用邪术,造成无辜死伤不计其数,其罪状罄竹难书,是否伏罪?” 天雷散去,道人脸上身上的黄符被劈了个干净,脸完全展露了出来,那是一张日柳一模一样的脸,神色淡淡,语气也淡淡:“我认罪。” “你不认也无所谓……”孔旭阳笑容越扩越大,结果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愕然看过去,“你刚刚说什么?!” 那面貌和日柳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道人平静重复了一遍:“我认罪。” 地上红日双煞皆惊异抬头,殉桥鬼也放下了伞,和僵尸一同死死盯着道人。 道人望着孔旭阳:“这百年来,你先祖为保阴山村之人魂魄用墓穴积蓄阴气,蓄养厉鬼,窃用后人之生气强转轮回,让无数阴山村后人枉死。” “这墓穴阵法排列至今,阴气才足够让我们这些鬼物魂魄合一,恢复神智,也将阴山村全部清空,让我们这些戴罪之人避过圣旨当中的魂飞魄散之责罚。” “但这数百年来……”道人缓缓抬眸,“墓穴当中的阴山村诸人当年被我炼成了厉鬼,魂魄分离,毫无神智,只记得我给他们所下的死守阴山村,不得放一个外人进入的命令,这让他们滥杀了不少无辜过路之人。” “你所言的确不错,我的确妄用了邪术,滥杀了无辜民众。” 这黄衣道人上前一步,跨过阴山村正门,掀开膝前道袍,于大雨之中单膝跪地,不卑不亢地一只手接过愕然当中的孔旭阳手中圣旨,仰头直视孔旭阳,平声道: “无论百年之先后,邪术杀孽皆为我一人所酿成之恶果,理应我一人承担,于阴山村诸人毫无干系。” “我愿伏诛,被天雷劈至魂飞魄散,换阴山村百年安宁,众生平安,人走人途,鬼入鬼道。” “但是在这之前……”道人接过孔旭阳手中的圣旨,收拢膝盖,缓身站起,夜间狂风大作,吹得他束于头顶的三金发冠左右摇晃。 天地之间青紫雷光一闪,亮如日昼。 在闪电的光亮里,道人抬起被雨水淋湿的脸,缓慢地转身看向阴山村内的日柳:“你是我的后人?” “从脸来看。”日柳语气尊重,“应该是的,老爷子。” 两张相差无几的脸隔着阴山村被狂风暴雨打得摇摇欲坠牌坊相望。 一个穿着日衬衫西装裤,姿态闲散,仿若看戏,一个穿着制式整齐的道袍,眉眼沉稳,煞中带正,两人一高一低,一内一外,身后是凄厉嘶吼的厉鬼,身前是举着洋枪火炮的洋人日骨,旁边还有两个看呆滞了的孔旭阳和杨志。 这道人忽然笑了,那笑舒朗大方,耀如日月,如果牧四诚还清醒,他多半会被这个浮现在日柳脸上的笑给吓到,日柳是绝对不会这么笑的 “老爷子?我死时才三十出头,你这叫法……”这道人笑得止不住,眉眼柔和地下垂,“你这后生,生性倒是顽劣,借到阴财了吗?要老爷子我帮帮你吗?” 日柳诚实摇头:“还没,您能帮忙再好不过。” “我可以帮你。”这道人笑意吟吟,“你是我的后生,我百年以来,阴气的积蓄颇多,走之前借你一笔横财也无妨。” 他抬脚,仿若游龙飞风,几乎是眨眼间就落到了日柳面前,道袍在被从身体里冒出来的巨大阴气震动得鼓鼓作响,在空中散开。 道人头顶的三金发冠散开,脸上萦绕了许久的青黑阴气散开,露出一张清隽英俊,生机勃勃的脸,手上黑色的指甲回缩,变成了干净圆洁,活人一样的手指。 他眼帘半垂,俯身在日柳耳旁低语,话语声在巨大的阴气冲荡中若隐若现,带着一种仿佛怜惜般的温柔: “百年之前阴山村要沦陷被交出,我毫无办法,走投无路之下和一个突然出现的邪神做了交易,他许诺我会护住阴山村百年,不让任何外人入侵,赐予了我这本邪术,而作为交易,我要把魂魄给他,然后在此地受百年苦楚。” “但百年之期已到,说好来结束这一切的邪神却未来,但阴山村的时间却突然停滞了,停在我即将被困百年之时,一旦要到百年之期的那一刹,就会回到七天前。” “阴山村被困在了一个七天的循环里面,再也无法向前,而一些奇怪的生人开始源源不断地在这个七天循环的开始第一天进入阴山村。” “来阴山村那么多人,无人敢唤醒我,我眼睁睁望着这些生人来了又走,只是玩弄屠杀村人厉鬼,这些受我庇佑的村人被这些充满戾气的生人来客激发怨气,愈发地控制不住自己,变得越来越滥杀无辜,不人不鬼,我想结束这一切却不得其法。” 道人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从道袍里伸出,指尖轻轻地在日柳额心一点,阴气从他的身体里如洪涛海流,疯狂地倒灌入日柳的身体里,他眼眸含笑地轻语: “多谢。” “无论是你进入墓穴却没有伤过任何一个村人,还是唤醒了我,都多谢。” 日柳望着道人:“你不恨那个玩弄折磨你的邪神吗?” 长得和日柳一样的道人闭上了眼,面露回忆,喃喃自语般低声说: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当初是我自愿求他,事到如今,我从未悔过,我只记得当时我跪在他面前,背弃祖师爷信仰,说――”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 天空中云浪滚动,裂开一隙,紫光攒动,雷声轰鸣,势如山崩地裂,雨如波涛横生,裂隙中亮闪两下,聚成一圆团状的雷光,对准地上那缥缈的黄衣道人,犹如有千钧之力般狠狠劈了下去! 黄衣道人猛地睁开眼睛,转身过去直面天雷,挥袖展袍,护住阴山村的厉鬼和他身后的日柳,厉声喝出最后三字: “――度阴山!” 第368章 阴山村(完 180) 雷霆落下,砸在地面上发出轰隆巨响,一阵让人站立不稳的地动山摇后,耀眼的光束将一切笼罩。 一切的阴魂怨煞都在这毁天灭地的天雷中烟消云散。 红白双煞在紫光中化为残影,洋人骷髅在烈雷中烧成灰烬,阴山村的牌坊摇晃倒地,被雷劈得燃烧起来。 那道人握着圣旨在雷光中发冠散落,他张开双手,在这将人魂魄烧灼融化的天罚中恍若释然解脱,他侧身看向自己身后没有被天雷所责罚的白柳,双眸仿若盈着水光般对着白柳温柔一笑。 “……百年后得有后人如你,也是我幸。”道人含笑轻语,“且听我一言,来路漫漫,莫要再偏执顽劣,一味追逐镜花水月,不如珍惜眼前人。” “水底月便是眼前月。” 语毕,这道人略微一顿,轻抚白柳头,笑中带叹:“你这后生看着年纪不大,记性倒不太好,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忘事,这次千万莫要忘记我这老爷子给你的劝慰了。” “不过有些事情对于你而言已经过去了,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说着说着,这道人便一点一点化为云烟星点,消散不见。 等到雷收雨住,阴山村地面上一片漆黑,只余傻眼的杨志和孔旭阳,昏迷过去的牧四诚,以及面色沉静,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白柳。 孔旭阳呆愣的眼神先是扫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然后又缓慢地看向空空如也的阴山村,最后落到地上昏迷过去的牧四诚的身上,喜色一点一点浮现在他的脸上,最后几乎到了一种癫狂的地步: “关底boss怪死了,整个村里的怪全被清了,白柳的队友也昏迷过去了……” 孔旭阳张开双手,在空气中翻飞的灰烬里仰天疯狂大笑:“如此形势,天助我也!” 经历过这种种变故,大起大落,杨志没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眼神恍惚地笑了两声,像是为了说服自己般笃定地自言自语起来:“……能赢的,稳赢了!” “是吗?”白柳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孔旭阳,“那我是不是应该提前恭喜你们?” 白柳这一开口,孔旭阳就以为白柳用鞭子攻击自己,他下意识畏惧地后退两步,但他退了两步,白柳却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孔旭阳后退的步子一顿,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向白柳露在衣服外面的四肢,果不其然,白柳的四肢,包括颈部躯体全都被一股浓郁不祥的青黑之气萦绕,正在慢慢地变得青白凝实。 白柳正在一点一点地僵尸化,所以完全动弹不得。 孔旭阳愣了一下,然后他几乎抑制不住脸上的神经质的狂笑,拍手叫好道:“白柳啊白柳,我还以为你多聪明呢,居然被一个npc僵尸道人坑了!” “那个僵尸借着借阴财的由头,把阴气全部都渡到了你身上,你本就阳气不足,要变阴物了,现在又吃下了这么多阴气――” 孔旭阳双眼发亮,他负手到身后,大摇大摆地走到正在僵尸化,不能动作的白柳面前,虚伪地遗憾啧啧两声:“――白柳,我看你和你的猴子队友,要变成怪物永远留在这个副本了。” “听起来的确是这个道理。”白柳平视着孔旭阳,微笑着应和。 见白柳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面容,孔旭阳怒从心头起,在确认了白柳无法动弹之后,孔旭阳从侧腰抽出一柄刺刀,阴恻恻地向白柳靠过去。 孔旭阳模仿着白柳脸上那个虚伪平静的笑,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怨毒,他将手中的刺刀对准白柳的心脏狠狠地怼了过去: “让我教教你,失败者和胜者说话不能用这种平视的角度!” 刺刀刺出到一半,孔旭阳的动作突兀地停住了,他的刺刀顿在白柳心口前面不到5厘米的地方,手在不停颤抖,却怎么都刺不下去,身体就像是突然被定格住一般,停在一个躬身的姿势,不动了。 白柳俯视着躬着身体的孔旭阳,身体微微前屈,笑意变深:“原来老乡你喜欢让我俯视着你这种低人一等的角度和我说话吗?” “怎么会这样……”孔旭阳又惊又怒,他无法置信地看着刺刀刀尖上缠绕上来的缕缕黑色阴气。 这些黑色阴气一丝一丝地蔓入他手掌内,将他的手掌僵尸化,变得和白柳一样动弹不得。 旁边的杨志缓慢地张开自己的双手,他的手上也萦绕上了黑色的阴气。 他的手脚开始生长出尖利的黑色指甲,杨志恐惧地摸向自己的脸,他感到自己的毛发在不断变粗变短,肆意生长。 就像是一个死去的人一样。 杨志发出了惊恐不已的惨叫,他想要逃跑,但身体却因为正在逐渐僵尸化而变得笨拙僵硬,挣动了几下,却只是让自己的脸栽倒进刚刚下过暴雨的泥地里,不断扭动着屁股却爬不起来。 “只有双方同意,才能一方向另一方传递阴气!”孔旭阳定在原地快崩溃了,“你为什么能把阴气传给我,我根本没同意过,这不符合茅山道术的规矩!” “是吗?”白柳抬手摸了摸后颈,歪着脑袋活动了一下筋骨,笑容越发恬然,“我才知道茅山道术还有这么多规矩。” 僵直的孔旭阳看着活动自如的白柳,目眦欲裂:“为什么你能动?!” “或许是因为……”白柳上前一步,轻轻抽出孔旭阳手里的刺刀,他不紧不慢地凑到孔旭阳眼前,平视着孔旭阳轻笑低语,“我身上的阴气,都被你和你的好队友,杨志给吸走了?” 孔旭阳听完之后一顿,然后猛地低头,白柳身上那些丝丝缕缕的黑色阴气果然都从他自己身上不断地游动到了孔旭阳和杨志身上,孔旭阳和杨志的身体就像是两个阴气黑洞,源源不断地吸收着白柳身上的阴气。 随着阴气的传递,白柳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润,而孔旭阳和杨志的长出的獠牙,眼周也变得乌黑。 “多谢老乡主动帮我吸阴气。”白柳笑容满面,诚心道谢,“老爷子的阴气太烈了,一下子全给我,如果不是两位老乡好心帮忙,我还真的撑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僵尸。” 孔旭阳难以理解,震惊又恐惧地望着白柳:“为什么我们会主动吸走你身上的阴气?” 白柳状似惊讶反问:“老乡,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孔旭阳被白柳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气到眼睛里充血的血管都爆炸了,双眼里血红一片,鼻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白柳这才慢悠悠地提问:“老乡,你还记得整个阴山村的尸体阴气都聚拢在什么地方吗?” “墓穴。”孔旭阳咬牙切齿地回答。 白柳面上带一点不明显的笑意:“那墓穴里阴气聚拢在谁身上呢?” “那个灰飞烟灭的道人僵尸身上……”孔旭阳说到这里一顿,他面色陡然一变,“是借阴财?!” 白柳脸上的笑意变深:“对。” “整个阴山村就是一个大型的墓穴,这墓穴里供养的所有阴气都汇聚在那道人一个人身上,你们无论在什么地方上借阴气来生财,最终都是在那道人身上借。” “而那道人把阴气全部都给了你……”孔旭阳脸色瞬间灰白下去,“只要我们设立借阴气的装置还在,只要你会给,阴气就会从你的身上被借到我们身上……” 白柳微笑:“而我向来大方,老乡既然喜欢阴气,那我就把我身上的阴气全部借给你们好了。” 孔旭阳双目赤红,他身上的皮肤越来越青紫,指甲越来越长:“你是故意诱导我去抢你的任务,借阴财的,你早就知道你这个角色的主线任务有问题?!”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完美的角色设定,既然我这个角色占了地利和人和,那为了游戏的公平性,这个角色的主线任务就一定有某种缺陷。”白柳笑笑,他遗憾地摊手,“所以我一直没敢做,还是老乡你敢为人先,先帮我做了,有人帮我兜底,我才敢自己来试试。” 孔旭阳双目充血圆睁,嘶哑怒吼:“白柳,你这个畜生!!” 杨志浑身颤抖,他腹中白柳的记忆在几毫秒之内被他消化完毕,但随着精神值下降,杨志瞬间沉浸进入了白柳的记忆营造出来的幻觉中。 他感觉自己双脚冰冷,又有一种奇异的烧灼感,就像是双脚踩在装有某种冰水混合物的桶里,有人在旁边大声地嘲笑自己: “坏孩子,白六……” 画面一转,他坐在高中学校操场旁边的花坛边沿,面前单膝蹲坐着一个黑桃样子幽灵,远远传来排球的碰撞声和人群的喧闹声,但那一切都离他很远。 那个黑桃样子的幽灵抱着膝盖仰着头,静静地注视着白柳,就好像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白柳一个人。 黑桃开口,认真又轻声地询问:“你手上的冰激凌,可以给我一个吗?” 杨志听到清晰又冷淡地拒绝了对方:“不给。” 黑桃一顿:“那我可以和你换吗?” 像是提起了一点兴趣,他身体前倾,垂下眼帘:“用什么换?” 黑桃说:“用我刚刚诞生的灵魂交换。” 画面又是一转。 杨志头晕目眩地坐在病房内。 病床上是正捧着保温桶大口吃饭的方点,病床旁边的两根板凳上坐着仿佛默哀一般的两个成年男人。 其中一个杨志认出来是白柳,另一个男人杨志看着有些眼生,长相偏周正英俊些,低着头一言不发,眼周一圈厚厚的黑眼圈,身上扑面而来一股很浓重的烟味。 方点吃完保温桶里的饭菜扯过卫生纸一抹嘴,一点不害臊地伸手扶住了那男人的肩膀:“老陆,来帮忙扶扶,我要上厕所。” 杨志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白柳之前记忆里的发小,陆驿站。 陆驿站扶住方点,举着吊瓶往厕所走,方点一瘸一拐地往厕所走还一边感叹:“操,老陆,我不会被摔成了个直肠子吧?吃完就拉……” “没有,你好得很,胃肠功能没问题,我问过医生了。”陆驿站轻声回答。 “啊,我也问过医生来着,也不会影响我两的性生活。”方点对陆驿站比了大拇指,笑出一口白牙,“我麻醉刚醒就问过医生这个了!” 陆驿站满脸通红,强作镇定地把搂抱着方点进了厕所:“……下次你可以问点其他你担心的问题。” 方点理直气壮的声音从厕所里传出来:“我就担心这个,我还没睡过你几次……唔。” 听声音应该是陆驿站把方点嘴给捂住了。 坐在房间里的白柳的嘴角似乎是勾了一下,又很快垂落下去。 厕所里传来马桶冲过的声音,方点靠在陆驿站的背上,抱着他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她伤到了腹部,每次上厕所都会牵拉到伤口,很痛。 但白柳来看她的时候,她一次都没有表现出来过。 “没有便血了。”方点靠在病床背上,轻松地呼出一口气,拍了拍缠满绷带的肚皮,“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陆驿站被她的动作吓得胆战心惊,站起来制止她的动作:“你少拍伤口!” 方点无所谓地挥挥手:“又不是什么大伤口,不至于。” 白柳突然开口:“确定会影响生育了,是吗?” 方点和陆驿站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白柳垂落眼帘,别过眼神,开口:“是我的――” 方点撑着枕头坐起来,从床边伸出身体,竭尽全力地抱住了回避眼神的白柳:“不是你的错!” “是撞我的人的错,是我贸然行事的错,是天气的错,是风向的错,是这个世界上一切的偶然导致我现在这个样子的错。”方点脸色惨白,但声音却十分坚定,“但不是你的错。” “是我非要救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要向我道歉。” 白柳轻轻张了张口:“……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得了吧,我们高中到现在什么时候算过人情?”方点翻个白眼,她哈哈大笑起来,撑着腰又躺了回去。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偏头打量一会儿白柳,突然伸手摸了摸白柳的头,脸上的表情带点不怀好意:“诶,如果真的要说,你真的欠我,倒是不欠人情,欠我别的东西。” 白柳扫她一眼:“欠你什么?” “欠我一个儿子。”方点伸手拍拍白柳的脸,扯了扯他脸颊上的肉,笑眯眯地说,“白柳,给我当儿子吧,我喜欢你这样的小孩。” 第369章 季前赛 “我说真的,没和你开玩笑。”方点嬉皮笑脸地拍了一下白柳脑袋,大笑起来,她的脸色憔悴苍白,表情却很有活力,眼睛亮亮地望向白柳,“我反正一直也把你当儿子养。” 白柳静了很久,他缓慢地将视线移到一旁:“我已经过了被收养的年龄了。” 方点一怔,很快她大笑起来。 “我管那么多!”方点一笑八颗牙齿都露出来,十足的明媚灿烂,她笑声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伸手揽过白柳的头就是一顿呼噜揉搓,“快叫爸爸!” 旁边的陆驿站哭笑不得地拦住她:“你小心着点!” 白柳被方点夹在咯吱窝下面,脑袋挤得五官都变形了,他张了张口:“……好好休息,早点康复。” 等方点睡下之后,陆驿站和白柳走出了病房,他们沉默地走到了楼梯的拐角。 楼梯的拐角有一个又高又狭窄的窗户。 陆驿站抽出了一根烟,他叼在嘴边没点,靠在墙上看向那扇窗户,日光穿过窗户落在陆驿站的脸上,让他彻夜未眠的脸显得憔悴又疲惫。 他眼神恍然,好像自言自语般说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白柳看向陆驿站,语调冷淡:“你是需要我在这里给你重复一遍你老婆安慰我的过程?” 陆驿站被逗笑了,他取下烟呛咳了两声,回头深深地看向白柳,那眼神极其复杂,复杂到好像糅合了人类能拥有的所有情绪的极端。 有一瞬间,杨志觉得陆驿站在透过白柳看另一个人。 只是一眼,陆驿站便克制地移开了自己的眼神,轻声说:“真的是我的错,我做出了错误的决断,让方点和你受伤。” 白柳察觉出陆驿站语气不对,他冷静询问:“是你工作上的事?” “算是吧。”陆驿站又把烟叼回了唇,他低着头,看不清神情,“……报复你和方点的人算是我追击过的一个犯人,他最近出狱,说要报复我,一开始只给我发了方点的照片,我提醒了她要注意。” “但没想到对方也把我列上去了?”白柳反问,“是吗?” 白柳平静地问:“犯人报复警察亲近的人这么简单的事情,陆驿站,我不相信你会想不到对方也会把我列在清单上,你为什么没有提醒我?” “对方不光是犯人吧?”白柳神色浅淡地层层剖析,“有组织有纪律,行为看起来不是第一次了,当街攻击人有恃无恐,并且攻击人的时候还在兴奋地拍照,带有明显的表演性质和娱乐性质,一直在说这样就能赢什么比赛,获得某种东西,看起来把这一切当成了某种竞技性的游戏比赛。” “比起你刚刚随口敷衍我的出狱犯人,我觉得这群人更像是怀有某种一致目的,共同信仰的恐怖组织,而这种恐怖组织一般带有宗教属性。” “这种属性的恐怖组织通常喜欢无规律大范围袭击,从这点来说,对方袭击对象目的性又过于明确了,确切就是和你有关的人员,而且这件事你告诉了方点,却瞒着我。” “综合这些信息,我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陆驿站,你是在一个什么盈利极高,人员众多,并且怀有某种信仰的娱乐性宗教性组织,或者我觉得更为确切的描述――这场游戏里做卧底,应该还做到了身份不低的位置。” “正因为此,你知道这个游戏和我有关,所以你在竭力避免我知道关于这个游戏的一切,而对方了解有关我的一切,甚至想引诱我进入这个游戏,加入他们的宗教性组织。” “在我对这个组织和游戏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那么对方之所以这么做,最有可能的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需要发展我成为他们的信众之一。” 白柳静静地注视着陆驿站:“第二种,是需要发展我成为他们的,对吗?” 陆驿站沉默了很久很久,他终于抬起头来平视白柳,嗓音嘶哑地笑了一下:“……有时候我会觉得有个过于聪明的朋友,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你知道有这个东西的存在了。”陆驿站呼出一口气,“你会怎么做?” 白柳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加入这个组织。” 陆驿站闭上了眼睛,他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释然的表情:“……是你会做的选择。” “我可以答应你进去之后不做过分的事情。”白柳望着陆驿站,神色和语气都很平宁,说的内容却很残忍。 “但我不喜欢把主动权交在别人手里,比如现在,我更能接受的场景是方点开着摩托撞过去,然后对方躺在医院,或者是殡仪馆里。” 陆驿站直视白柳,他单刀直入地质问白柳:“所以你要杀人,是吗?” 白柳沉默不语,陆驿站知道他默认了。 陆驿站深吸一口气,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好,你要杀人,你要杀多少人,怎么杀,杀完之后用什么方式来解决。” “我知道我在说这些的时候,你的脑子里可能已经想好解决一切的方式了,我知道你完全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甚至得到这个组织,利用这个工具在世界里驰骋来往,拥有神一样的自由,随意杀人,数不清的金钱,满足各种人类欲望的极限。” 陆驿站望着白柳的眼睛:“但然后呢?” 他伸手扶住白柳的肩膀,眼睛里倒映着白柳的样子,那是一种温润的恳求:“你要一直做那样的神吗?” “我和方点都希望你做一个,能上班下班,生日聚餐,有朋友,有工作,会哭,会笑,会受伤,会爱,也能被爱的普通人。” “我见过你拥有一切的样子。”陆驿站的手撑着白柳的肩膀,收紧,“……但那全是你剥夺别人得到的,你不会幸福,在那样的世界里没有人会幸福。” “白柳,我看着你长大,不要让我看着你再走上那样的路。” 陆驿站伸手抱了一下一言不发的白柳的肩膀,闭了闭眼睛:“白柳,我向你保证,你总有一天会用一种合法,合规,合乎我的道德规则和你的道德规则的方式去处决伤害方点的这些人。” “但不是现在。”陆驿站摸了摸白柳的头,然后缓缓抬起手,他的手上氤氲着一层奇异的白光,眼底情绪复杂万千,他轻声说,“之前忘了和你说,生日快乐,白柳。” 陆驿站闭上了眼睛: 耀眼的白光绽开,记忆里的杨志直面了这个技能。 世界记忆重叠这个技能让杨志脑子里画面飞快来回切换。 过于混乱的记忆和情绪层层累积,杨志的记忆技能只是一个基础技能,他根本承受不住这种高维度的记忆技能,吞噬了这么多人的记忆之后再被规则技能强制折叠修改,杨志快要疯了! 杨志跪在地上,神色痛苦不堪,捂住消化记忆的胃部大口大口地呕血。 被杨志吞噬下去的每个人混乱又让人痛苦的记忆一下子全涌入他的脑海里,在他的脑海胃囊里左右冲撞,让人感觉就像是刀在自己的肠道里来回搅动。 为了缓解腹部的绞痛,杨志意识混乱之下大口大口地抓着地上的泥巴往嘴里塞,嚼也不嚼地下咽,试图把那种吃了一肚子玻璃的感觉给压下去,结果疼痛感反而更重了。 杨志抱着肚子打滚,口中啊啊惨叫,四肢痉挛抽出,面上涕泗横流,双眼的瞳孔都散了。 孔旭阳还在死死挣扎,他惶恐地不断地在面板里翻找东西,企图找到某个道具逆天改命,但无论他怎么挣扎,也只是无用功,只是让他眼前的幻觉越来越真实。 他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期,那些人嘲笑他,践踏他,说他是个穷鬼,五百块的鞋都买不起,会做一辈子的下等人。 “我不会!”孔旭阳在泥地里奋力大吼大叫,向上爬动,他双目赤红,手上和脚上都长出了指甲,挠得自己浑身是血。 他在泥水里声嘶力竭地嘶吼:“这不公平!凭什么!” “我比你们强那么多!我明明可以赢你们的!明明你们只是一群loser!为什么要被你们踩在脚下!” 孔旭阳趴在地上挣动着想要爬起来,他仰头看向四周,每个人都穿着昂贵的鞋踩在他的脸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轻蔑地说,你已经输了,你现在才是loser。 “我会赢!”孔旭阳癫狂地抽搐起来,他伸手去抓那些人的鞋,瞳孔扩散的双眼望着空中虚无的一点,口鼻里溢出血来,“我赢了!” “我买得起和你们一样的东西!!不准俯视我!!” 第370章 季前赛 在系统的机械音宣布比赛结束的那一瞬间,王舜虚脱地向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刘佳仪一直抿住的唇不经意上翘,木柯长松一口气,唐二打紧绷了一路的肩膀松懈下去。 逆神笑眯眯地看向大屏幕旁的登出口,黑桃也不错眼地望着那里。 一切都像是慢动作。 白柳从大屏幕的侧边登出,他并没有着急,还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衣。 紧接着牧四诚跟在白柳身后登出,他身上有一点伤,对着白柳骂骂咧咧,好像在指责白柳在游戏对他的不道德利用,但仔细看去,牧四诚眉梢眼角又是带着痞气的笑的,似乎并不怎么介意游戏里发生的一切。 因为赢了。 观众席里的怒骂声和欢呼声交织成一片,不相上下,还夹杂着狂热羔羊队员和会员们惊慌失措的尖叫: “……会长死了,我们怎么办?” “没有战术师,怎么打团战?!” 白柳整理好自己衣摆上的每一个褶皱,才缓缓地抬起脸,观众席上喧闹崩溃的尖叫和口哨声一瞬间散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抬起头来的白柳。 这种跌宕起伏的精彩比赛结束后,一般胜者一方的战术师会站出来做一些总结陈词,比如贬低对手褒扬自己,相当于最后阶段的拉票,吸收观众手上的残余积分,为下场比赛蓄势。 白柳微笑着举起手,然后礼貌地微微欠身,向观众行礼:“希望我和我的对手向各位贡献了一次愉快的观看体验。” 说完,白柳笑笑,并不多留地下去了,似乎并不觉得这场胜利值得他多费口舌。 没有贬低对手,也没有强调自己,没有长篇大段地阐述自己的胜利和艰辛,白柳轻描淡写地揭过这次胜利,就好像他轻描淡写地得到这场胜利一般。 这种克制又优雅的胜利姿态实在是太有强者风度了。 尤其是当这种风度出现在一个第一次面对职业公会的新人战术师身上的时候,对观众的魅力就会成倍地增长。 短暂的宁静之后,观众席上输掉了积分的狂热羔羊支持者的吵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余隐隐约约的兴奋讨论声。 讨论的主题显而易见只有一个人。 “……白柳……” “我准备把我一半的储蓄积分全下在流浪马戏团了……” “感觉这战术师气势好强,比去年的杀手序列还强……” “杀伤力比不过去年的黑桃,但压迫感和控场能力完全不像个新人,果然,查尔斯那个老油条看上的黑马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在白柳回到流浪马戏团队伍的时候,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递给白柳绷带。 给出战回来的队友绷带修复伤口是一个约定俗成的惯例,就跟打拳击比赛中间递给选手喝的那口水一样。 但是……一般来说一个绷带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白柳看着递到他面前的六个绷带,挑了一下眉:“我好像,没把伤带出游戏?” 旁边脸上带血的牧四诚看着这一幕,幽幽地哇哦了一声:“……六个顶级绷带,真有钱,怎么没人给我递一个绷带?” 白柳顺手接了木柯的绷带递给牧四诚,诚恳地道谢:“辛苦了。” 牧四诚没好气地接过绷带,口气不耐,脸上却带了点笑出来:“免了,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下场比赛你不坑我就不错了。” 白柳诚实回答:“我尽量。” 王舜收回白柳没要的绷带,他看向旁边同样默默收回绷带的逆神和黑桃,脸上情不自禁地冒出好几个问号:??? 不是,白柳是我们家会长,我们这四个流浪马戏团的队员递绷带理所应当。 你们这两个杀手序列递绷带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有点过于自来熟了! 收好绷带的逆神一点不尴尬,还笑眯眯地伸出手,试图和白柳勾肩搭背:“表现真不错,让我们这些给你下注的围观群众都大赚了一笔,真心感谢白会长的精彩演出了。” “是吗?”白柳不为所动地拍开逆神勾过来的手,微笑侧头看向他,“真这么感谢我,不如分我一半你从身上赚的积分,我们五五分成,下次有这种赚钱的好事我还叫你?” 逆神一顿:“那倒也是不必,过于麻烦白会长了。” “怎么能叫麻烦呢?”白柳顷刻反客为主,拍了拍逆神的肩膀,笑得十足商业交际和对方握手,“我们什么关系,不需要这么客气。” “哈哈,是吗?”逆神开始打哈哈,他装作困惑的样子挠了挠头,“我倒是不知道白会长已经和我交心至此,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白柳似笑非笑地点头:“那可不是?不然逆神老师为什么会大老远地特地赶过来看我的比赛,又是给我下注几千万积分,又是给我递绷带呢?” “我最好的朋友都没有对我这么好过,你说是吧,逆神老师。” 两个人言笑表情不变,但言语已经打了四五个交锋,旁边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就是顶级战术师之间的交战吗? 这场交锋以两方都死咬不松口结束。 刘佳仪上前一步问白柳,她神色肃然:“白柳,杨志那个技能没有弄混你的记忆吧?” “没有。”白柳回答得很快,“我下来之后在脑子里过一遍我的生平,和之前一样,能接上。” “你知道你记忆里有三次记忆折叠……”刘佳仪话刚出口半截,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快速地用余光瞄了一眼旁边的逆神,停了一下,转移开了话题,“先比赛,下来之后我们再聊。” 白柳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目前我们比赛的积分是四分,狂热羔羊这次亏损太大,说不定会狗急跳墙强行和我们打团赛找补,你状态还可以吗?”唐二打皱眉看向白柳,捏着白柳的胳膊几乎把白柳提溜起来,严肃地从上到下把白柳检查了一遍,“有什么隐伤没有?” 黑桃盯着唐二打提着白柳的手不放,旁边的逆神笑容满面,手上发力,死死摁住准备往前奔的黑桃,压低声音警告:“这些都是白柳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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