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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尸体们神色狰狞地大笑,大喊着:“现在请新郎为新郎佩戴戒指,然后新郎可以亲吻新郎了。” 于是白柳从高台上举着捧花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他走到了塔维尔的身边,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骨鞭形状的戒指,指环周围一圈全是刺。 白柳笑着抬头望着塔维尔:“戴上戒指后,我会永远爱你,我们结婚吧。” 塔维尔看着白柳,银蓝色眼瞳里一丝光也没有了。 小时候他和白柳偶然聊过结婚这个话题。 白六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打着瞌睡,听到谢塔问他的时候,白六转过头来笑了一声,似乎觉得很好笑: 谢塔沉默了很久,才继续问: 白柳很散漫地笑了一声,回答道, 谢塔静了很久很久,白六似乎发现了他的异常,饶有趣味地凑过去看他的表情,谢塔微微移开眼神,不去对上白六凑过来的脸。 白六斜靠在书柜上,抱胸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谢塔没有正视他,而是垂着眼眸: 白六恶劣无比地弯起眉眼笑起来, 十四岁的白六蹲下来卡住谢塔的下巴转过来,让谢塔直视自己。 白六笑得很恶趣味: 作者有话要说: 6小时候真的不是个好小孩啊,一直到青春期都挺坏的,后来是被社会(996)磨去了棱角罢了! 看到读者没明白,解释一哈,这句话 以后基本都是幻觉 这章的主要目的是走塔的人物线 不光是6在不安,塔其实也挺不安的,6恐惧的是塔的离开,塔恐惧的是6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只是觉得他猎奇有趣,喜欢他的价值 6身边可以取代塔存在的人太多了,塔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存在,他的存在只能带给6痛苦,而且这种痛苦塔甚至都不知道是因为有价值才被6允许存在,还是6真的喜欢他才会痛苦(因为6献祭了自己对塔的痛苦获得了邪神继承人的身份) 所以塔一方面忍不住想占有6,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这样占有很卑劣,因为他搞不懂6对自己的感情 第312章 密林边陲(完) 白柳一步一步地走向塔维尔,扶起塔维尔的手,黑色的骨鞭指环虚放在其上,笑容温文:“考虑好了吗?” 塔维尔平静地注视着幻境里的白柳,银蓝色的眼眸沉寂,手上出现了一根纯黑色的鞭子。 “或许未来我有以死换取你的爱的那一天,但不是现在。” 白柳脸上的笑意渐浓:“为什么不是?现在你的存在只会让我感到痛苦不是吗?” 塔维尔抬眸直视着白柳:“因为我不想。” 白柳面上的神情一滞。 “就算是我只能让你痛苦,我也要存在你的旁边。”塔维尔的身后刮来飓风,吹乱他的长发,将西装的领口吹得散乱翻飞。 “你的痛苦和信仰只能归于我,欲望和爱只能束缚在我的身上。” “到你彻底杀死我之前,我都绝对不会放你去信仰其他邪神。” “你是我的。” 塔维尔提起鞭子,他平视着白柳的眼睛:“虽然卑劣,但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的确如此贪婪。” “这样吗?那就没办法了。”白柳状似遗憾地叹息一声,也举起了鞭子,笑眯眯地看向塔维尔,“那就只能杀死你了。” 面前的小酒馆如燃烧的旧照片一般碎去,幻觉瓦解,塔维尔握住一根黑色的鞭子站在泥泞的湖底。 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凌乱跳动的彩色线条,就像是一幅幅还没上色的草稿在ps上随意地叠加,只有脚下的湖底是真实的泥土灰色,腐烂扭动的尸体在泥泞里挣扎。 这才是真实的游戏世界,已经快崩坏了。 白柳右手里拿着一根已经被完全染黑的鞭子,站在离黑桃很远的地方,他的衬衣已经湿透了,斑块状地贴在身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着水。 “你不愿意放弃接受邪神的力量,是吗?”塔维尔口吻平和地询问。 白柳缓缓地抬起了头:“谢塔,我们都选择了自己最讨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要是现在回头……” “没有价值了,是吗?”塔维尔接住了白柳的话,“获得价值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人存在的所有欲望本质都是获得价值。”白柳冷静地直视着塔维尔,“只不过有些价值可以从自己身上获取,有些价值必须要从别人身上获取。” 塔维尔的长发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袭来的风吹得荡起,连他的声音都被吹得很虚幻: “白柳,那你呢,你想要获取的价值是什么?” 白柳在风中不错眼地望着被吹得身影模糊不清的塔维尔,缓慢地开口:“我想要可以主宰神存在的价值。” “就算你因为这个价值而被欲望完全吞噬,也没关系吗?”塔维尔轻声问。 白柳呼出一口气,他突然微笑:“被欲望完全吞噬?”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谢塔?我什么时候是脱离欲望存在的?” “我本来就是欲望的集合体,要说吞噬,也是我吞噬欲望,而不是欲望吞噬我。” 风越来越强烈,白柳脖颈上挂着的逆十字吊坠随风飘舞,闪烁着奇特的光晕。 塔维尔从风中冲出,一根干净利落的黑色鞭子直冲着白柳面门而来,白柳斜肩躲开,塔维尔已经近到白柳面前,他目不斜视地伸手去抢白柳胸前的逆十字吊坠,手指已经触到了吊坠表面。 白柳丝毫不停顿,抬手就是一鞭,塔维尔抽鞭回挡。 在两根鞭子击打中的一瞬间,整个空间不断震荡,扭曲。 白柳被塔维尔的鞭子压得几乎下跪,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见到白柳撑不住嘴角溢出鲜血,塔维尔后退一步,嘴唇轻抿,鞭子略向后收。 ……无论说得再怎么坚定,他对白柳没有办法下狠手。 白柳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挥出长鞭。 塔维尔没有动用鞭子,反而是侧身避开单手握住鞭子往回拉,另一只手伸出去勾白柳荡出衬衣领口的逆十字架。 在塔维尔触到逆十字的那一瞬,白柳不躲闪地直视塔维尔的眼睛,他突然笑了一下,低头含着了这个逆十字,用舌头把吊坠压在了口底,连着塔维尔的手指都被白柳咬了一下。 塔维尔顿了一下,松开鞭子,屈膝压住白柳,张开拇指和食指卡住白柳的口腔,另一只手伸进去想要把白柳含进去的逆十字给扯出来。 近身的情况下,白柳用鞭子不占优势,被塔维尔钳制住无法反抗。 下一秒,塔维尔周围的泥沼里伸出无数只的尸手握住塔维尔的脚把他往下拽。 白柳趁机脱身,他侧头吐出口中的逆十字,反身又是一鞭冲着塔维尔而去。 塔维尔一鞭打散拉住他的尸手,凝视着直冲他而来的这根张开骨刺的长鞭,握紧了自己手里的鞭子。 “游戏池里禁止打这么大――!!”一声怒吼打断了湖底的世界,逆神从湖底周围凌乱的线条里举着重剑劈了进来,稳稳地落在了湖底。 逆神一落地就崩溃叫道:“你们两个小崽子做点好事吧!再打这里就塌了!谈恋爱吵架没必要让一个世界都你两陪葬吧!” 但白柳和塔维尔一个听他话的都没有,还在打。 湖底天摇地动,边缘就像是凝固很久之前的干土块,开始在白柳和塔维尔两个人的飞速踩踏下碎裂。 被双双忽视的逆神深吸一口气,他缓慢地举起了重剑,脸色黑得快要滴水:“――使用审判者权限――邪神审判。” 在两根鞭子再次碰撞交叉到一起的时候,逆神就跟闪现一样高举着重剑出现在了白柳和塔维尔中间。 逆神神色凝肃地对准两根黑色鞭子交叉的地方狠狠斩下。 一阵剧烈的白光从重剑斩下的地方炸开,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白柳和塔维尔两人都不得不松开鞭子,被击落了很远。 两根纯黑色的鞭子和重剑几乎同时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整个世界线绽放出扭曲的五彩光晕,天空就像是马赛克般闪烁不定,不停有碎块从各处剥落下来砸到湖底,被泥泞吞噬进去。 湖底的尸体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 黑色的鞭子在重剑下发出卡拉卡拉的脆响,重剑光洁的表面如被敲碎的玻璃般出现清晰的裂痕,一直在被这两根鞭子搅得动荡不安的世界线终于平静了下来。 逆神咬牙切齿地下压手中的重剑,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双目和脸涨得通红,口鼻和毛孔都疯狂渗透出血液来,握住重剑的双手骨头节节崩断,连肩膀都塌陷了下去。 逆神呛咳了一声,呕出一大口污血块,一字一顿地说:“――都说了,小孩子在玩游戏的时候不要玩太有攻击力的玩具,容易伤到对方,到头来伤心的还是你们自己――” “这种自相残杀的游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一直守在游戏池旁的唐二打和刘佳仪注意到了游戏池里的异常动静,猛地转头看过来。 白柳长发散开,浑身湿透地从游戏池里伸出了一只手,唐二打立马伸手去把他拽了上来。 刘佳仪看到了白柳的正面,神色就一变:“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白柳嘴角溢出鲜血,长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手里握住的长鞭只剩一个残缺的把柄和正在往下掉的骨鞭碎末,衬衣上全是血污。 “我的伤不算重。”白柳抬起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神色很淡,“其他的人的伤比我重。” “那个叫逆神的战术师,可能要死在游戏里了。” 唐二打惊了:“你杀了他?!” “没有。”白柳说,“逆神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冲上来把我和谢……黑桃的鞭子给斩断了,鞭子里的某种和邪神有关的力量反噬了逆神。” “我登出的时候看到逆神双手支着重剑跪在地上大口吐血,感觉要死了。” 这些连刘佳仪都惊愕了:“把你和黑桃的鞭子都给斩碎了?你的还好说,是附加道具,黑桃的那可是技能武器,怎么斩的?!” “不知道。”白柳垂眸往前走,“好像是和他的技能有关。” “白柳。”唐二打深吸一口气,握住了白柳的肩膀不让他往前走,“……问你件事,那个什么邪神的继承仪式,你真的完成了吗?” 白柳侧过眼:“唐队长什么时候对这种中二的,游戏身份转换仪式感兴趣了?” “我其实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仪式,但我觉得这东西不像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唐二打幽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白柳,“你有完成吗?” 白柳静了一会儿,坦诚地说:“一定要说的话,半完成状态吧。” “我得到了邪神继承人的身份和一具加强过的身体,但鞭子被斩断,仪式里最重要的逆十字架也被黑桃那家伙拼命抢走了。” 唐二打莫名松了一口气,他放开握住白柳的肩膀,有点尴尬地说:“……刚刚我有点急了,你伤没事吧?” “没什么。”白柳转过头,对着唐二打弯起眉眼,笑了笑,“监督我不要变坏是唐队长的职责,我这种好市民对唐队长履行职责的询问都是完全配合的。” 唐二打看白柳的笑看得一怔。 白柳之前的笑有种礼貌的虚伪感,似乎要把“我在欺骗你”这五个大字写在自己的脸上,很漫不经心,不像是要存心骗人。 但现在白柳脸色惨白,嘴角带血,但一点虚弱感都透不出来,笑起来反而有种扑面而来的高位感,让人觉得他好像是你求助的对象,而他也在很认真地倾听你的苦恼,微笑着纵容你,愿意解决你问题。 ……这种以神的姿态面对人的方式,好像白六。 “我伤得不重,先回公会看看其他队员的状况吧。” 说完,白柳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唐二打迟疑地看了一眼游戏池,喊住了白柳:“你不……等黑桃一下吗?” 白柳笑着看向唐二打:“我没杀黑桃,也没杀逆神,我在游戏里没有杀任何一个好人,这点你不用担心。” “或者你不放心我,觉得我在说谎,我们可以留在这里等一等?”白柳体贴地表示。 “不是。”唐二打伸手在白柳和游戏池之间划了一下,犹豫地问,“你和黑桃在游戏里,你们两个……”又是结婚又是亲吻,又互相背的…… “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唐二打竭力地找了一个形容词,干巴道,“你不确认一下黑桃的状态吗?” 唐二打很早就退出游戏了,他并没有看到后来白柳和黑桃之间的纷争,还停在黑桃救出他们去找白柳的阶段。 白柳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恍然道:“哦那个啊。” “那个只是游戏啊。”白柳微笑,“我没当真的。” 第313章 游戏池(164) 逆神单手拖着黑桃踉踉跄跄地从游戏池里爬了出来。 他浑身是血,几乎没块好的地方,而逆神从游戏池里拖出来的黑桃的情况比他更糟糕,完全是躺在血泊里,快要看不出个人形了。 逆神就像拽着个拖把一样拽着昏迷过去的黑桃,两步一喘地往杀手序列公会的方向前行。 在旁边的玩家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逆神在游戏池的地面上用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到了杀手序列,逆神长长地喘出一口气,呛咳了两声,回头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黑桃,叹息一声,然后艰难地扶起黑桃上楼梯。 在黑桃的后脑壳不知道磕了多少下之后,逆神终于精疲力尽地爬上了二楼的会议室。 逆神虚弱地拍了拍会议室的门,嘶哑地叫唤:“有人在吗?给开开门,你们的战术师和主攻手要死了。”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正在给自己缠绷带的柏溢和柏嘉木目瞪口呆地看着遍体鳞伤的逆神和黑桃。 柏溢倒抽一口冷气:“你们怎么会伤成这样?!” “一言难尽。”逆神瘫在沙发上,把尸体一样的黑桃甩到旁边,双眼无神地看向天花板,“――我同时审判了白柳和黑桃,被抽干了。” 柏嘉木上前递了绷带给逆神,被逆神摆手拒绝了:“我没事,虽然打得很惨烈,但我的心理状态都是稳住的,伤没带出副本,只是状态消耗得比较厉害。” 柏嘉木一怔:“你身上的血都是……” “血都是黑桃这家伙的。”逆神指了指黑桃,长叹一声,“在我审判了白柳之后,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发疯了,在副本里和我打了一架,打得我吐血三升,差点当场死亡,还把正在修复的世界线给再次崩坏了。” 柏溢好奇地蹲在黑桃的“尸体”旁边,戳了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黑桃把伤带出副本,还是这么严重的伤。” “我好不容易才揍晕的。”逆神斜眼扫了一眼柏溢,“你要是戳醒了,黑桃的武器可是在大厅里都能攻击人的,他要是疯起来在大厅一样揍你。” 柏溢吓得瞬间收回了自己犯欠的手,四肢乱爬到了一个离黑桃很远的角落,惊恐地看着黑桃:“你还没有把黑桃给揍服啊?!” “没有,黑桃这次疯得特别厉害,如果不是我拦着,他应该会一登出游戏就去找白柳。”逆神静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不过黑桃的技能武器被我斩碎了,暂时没有办法在大厅发疯揍人。” 柏溢虚脱地拍了拍心口:“逆神你不早说,要找武器师过来给黑桃修补武器吗?” 逆神看着黑桃仰面向下的“尸体”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在找武器师过来之前,先把廖科叫过来给黑桃看看。” “廖科?”柏嘉木一顿,“你要让廖科给黑桃做游戏心理辅导?” 逆神疲倦地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柏溢稀奇道:“黑桃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没有做过游戏心理辅导的家伙吧。” “廖科那个心理辅导可是很痛苦的。”柏溢幸灾乐祸地看着黑桃,“你也有今天!” “别笑了,叫廖科过来吧,你们都出去。”逆神无力地挥手。 柏嘉木拉着还在嘲笑黑桃的柏溢准备离开,逆神突然叫住了他们:“喂,等等,还有一件事情没和你们说。” 柏溢和柏嘉木回过头去,逆神眼神平静到一点波澜都兴不起:“虽然已经和你们说过很多次了,但再提醒你们一遍。” “绝对不能给黑桃离开游戏进入现实世界的编码。” 见到逆神这副神情,柏溢和柏嘉木都是一愣。 逆神很少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虽然是统筹全局的战术师,但大部分时候都是笑呵呵的,也不怎么生气,在说正事的时候就算有队员嬉皮笑脸也很少拉下脸指责对方。 但这也意味着在逆神真的这么说话的时候,这件事情通常非常重要。 是逆神进入杀手序列后用这种语气向全体成员颁布的第一条禁令。 这是一条很奇怪的禁令。 怎么个奇怪法呢? 正常的玩家从现实世界里的某个地点登入游戏,游戏就会自动生成那个地点的十二位编码,当玩家想从游戏里离开的时候,只需要向系统输入这十二位编码,玩家就可以从这个地点登出游戏。 而黑桃是没有编码的。 现实世界的所有地点的编码,他一个都没有。 所以他从来无法登出游戏。 黑桃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玩家,他甚至不知道现实的存在,就连柏溢也是后期才察觉到黑桃这家伙和他们这些普通玩家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没有编码?!”柏溢震惊地看向黑桃,“那你是从什么地方登入游戏的?就算你后面都在一样的地方进出,但登入游戏的时候你总会有一个吧?!” 黑桃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自己手上的鞭子:“我从塞壬小镇里登入游戏的,游戏没给我编码。” 柏溢反应了两秒钟,才恍惚地反问道:“你是从一个恐怖游戏登陆到这个游戏大厅里来的玩家,你不是从现实里登陆进来的?!” 黑桃抬起头看向柏溢:“现实,是什么?” 柏溢语塞,绞尽脑汁地想要解释的含义:“现实就是……玩家玩了游戏,又害怕,又疲惫,他们会一起离开游戏回到现实,回到他们不再害怕,也不再需要玩游戏的地方,然后他们会抱着自己老婆,或者没有老婆就抱着狗也行,美美又安心地睡上一觉。” 黑桃听得很认真,然后开口问:“我在想睡觉的时候也会找个游戏副本,打死里面怪物之后躺在它们的尸体上睡一觉,这就是我的现实吗?” “不是!”柏溢立马反驳,“现实和游戏是不一样的!” 黑桃望着柏溢:“为什么不一样?” 柏溢感觉自己脑子都要拧在一起了,他摸着下巴神色严肃,试图进一步地解释的含义。 这对柏溢完全就是个超纲的哲学性话题了。 “就是,就是,emm,怎么说呢……”柏溢一边说一边比划,“现实就是真实的东西,和游戏副本是不同的,现实没有要你一定要去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之类乱七八糟的线要你走,一般来说,也不会遇到怪物,你可以一直安心地待在里面。” “游戏通关之后,也是这样的。”黑桃平静地评判,“没有怪物,也没有要我去做的事情,我可以一直待在里面。” 柏溢再次语塞,他开始疯狂地扒拉自己的头发:“啊啊啊啊!总之现实就是不一样的,大家都更喜欢待在现实而不是游戏里,现实很好很重要!比这里的垃圾游戏副本好一千倍一万倍!” “如果我可以选,我绝对不要进这个游戏,而是一直待在现实里。” 黑桃静了静,垂下眼晃了晃自己的鞭子:“现实,比游戏好在哪里?” “好的地方可太多了。”柏溢就像是倒苦水一样喋喋不休,他比着手指算,“第一,不用提心吊胆地打怪物。” 黑桃抿唇:“我打怪物不提心吊胆。” 柏溢继续说:“不用害怕自己死掉。” 黑桃:“我不会随便死。” 柏溢瞪眼:“不用费心吧啦地去集齐怪物书通关。” 黑桃:“我不用集齐也可以通关。” 柏溢列举了一大堆,每样都被黑桃轻描淡写地给驳回去了,柏溢终于泄气了,他两眼发直地喃喃自语:“对你来说,好像游戏和现实比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好诶。” 黑桃淡淡地瞄柏溢一样:“你喜欢现实这种副本,是因为你太弱了。” “不是这样的!”柏溢被黑桃的这种暗搓搓的嘲讽气得不甘心地站起来跳了两下,“就算我跟你一样强,我也会更宁愿待在现实的!” 黑桃顿了一下,问:“为什么?” 柏溢又慢慢地坐回了黑桃的旁边,他静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柔软:“因为我的爱人,朋友,亲人,这些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他们都在现实里啊。” “和他们在一起生活,是不一样的。”柏溢突然眨了眨眼,眼眶泛红,他抬手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就算是和他们在一起生活的现实就像是恐怖游戏一样可怕,那我也会努力变得像你一样强,然后回去保护他们的。” 柏溢抽了抽鼻子,像是很想忍住不哭,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呜呜哭了起来:“呜哇――我好想我老婆啊――!!” 等柏溢哭得差不多静了下来,黑桃才开口提问。 黑桃像是真的很困惑般,问得很缓慢:“朋友,亲人,爱人这些――” 黑桃转过头来,认真地问:“――是什么?” 柏溢一怔。 第314章 游戏池(日+165) 柏溢对着黑桃询问的眼神,他张了张口,想要回答黑桃的问题,但那一瞬间,喉咙里却一个字的音都发不出来。 朋友,亲人,爱人的定义其实都很简单,但不知道为什么,柏溢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对黑桃来说很残忍。 尽管黑桃自己并不在意。 见柏溢没有回答他,黑桃又把眼神移了回去:“这些,又是和一样,你根本说不出重要在哪里的东西吧。” “那就没必要告诉我答案了。”黑桃用膝盖顶了一下垂在腿上的鞭子,垂眸,“感觉无关紧要。” 柏溢静了很久,才艰涩地笑了笑,嗯了一声:“……的确,对黑桃来说,这些应该都不重要。” “因为这些东西和一样,都是我们这些弱者逃避的温柔乡罢了。” 柏溢出神地喃喃自语。 从那以后,黑桃就再也没有问过任何人和现实相关的问题了,就像以前一样,到处独来独往地游戏。 杀手序列里的人也有志一同地不告诉黑桃任何和现实有关的东西。 黑桃不喜欢住在中央大厅,他一般睡觉都是在游戏里,如果他找到毕竟偏好的游戏,就会常常地去这个游戏里睡觉或者休息。 比如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黑桃就睡在《冰河世纪》里。 柏溢曾经震惊地表示,你居然喜欢在那里睡觉,气温那么低的地方,你不觉得冷吗? 黑桃平静地表示,并不会。 柏溢惊悚反问,为什么?!睡觉不是选暖和一点的地方比较好吗?! 黑桃瞥他一眼,说,我体温很冷,睡什么地方都暖和不起来,所以都一样。 于是柏溢又不说话了,呆呆地看着黑桃提着鞭子离开,去《冰河世纪》里睡觉。 其实柏溢心里清楚,他对黑桃产生的种种类似于同情的情绪,对方都是不需要的。 黑桃根本不在意他们这些普通人类玩家的看法,和他们不是一个环境里生存的物种,评判世界和未来的标准也完全不一样。 一定要说的话,黑桃更像是一只偶然从游戏里脱出,误打误撞进入玩家行列的怪物。 用人类的眼光去看待黑桃,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但是偶尔……柏溢在黑桃身上偶尔发现那么很细微的一丝接近人类的东西的时候,他真的会觉得难过。 ――难过黑桃这家伙有时候也挺像个人,为什么不能进入现实呢? 但柏溢心里清楚,这种难过很没必要。 因为不让黑桃进入现实,是所有存在于现实的玩家的共识。 柏溢之前并不能理解,为什么逆神要那么严厉地禁止所有人给黑桃编码,但后来他就理解了。 有一次,柏溢会休息室的时候,休息室的门是半遮掩的,在他要伸手推开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里面传来黑桃的声音。 “逆神,是你禁止所有人给我现实的编码的吗?”黑桃平静地询问。 柏溢想要推开门的手就停在了那里。 隔了一会儿,逆神才回答:“嗯,是我禁止的,怎么,你想进入现实?” “没有。”黑桃顿了一下,“但为什么我不可以去?” 逆神笑了一下,柏溢能从门缝里看到逆神靠在沙发上,头后仰着看向天花板,像是在沉思:“黑桃,不是你不可以去现实,你可以去。” “但不是现在。” 黑桃问:“为什么?” 逆神说:“因为在对你没有意义的情况下,只是你的一个游戏副本,你会用看待游戏的眼光来看待。” “如果有一天,对你失去了游戏的意义,又或者说让你感到不愉快了,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毁灭掉的,你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最本质的原因还是因为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那这样,你就会成为这个副本里的怪物。”逆神抬起了头,他平视黑桃,“你会破坏掉其他人用尽全力想要保护的的。” 黑桃抬眸:“不是一个游戏副本吗?” 逆神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你可以说是。” 黑桃继续问:“那破坏掉游戏副本,不是经常做的事情吗?” “我遇到的玩家讨厌一切的游戏副本,他们恐惧这些副本,常常崩溃地嘶吼要彻底毁灭这些副本。” “为什么这个副本,这些玩家要去保护?” 黑桃看向逆神:“是因为这些玩家喜欢副本?” “不。”逆神想了想,他似乎觉得很有意思般笑了一下,看向黑桃,“恰恰相反,来到系统这里的玩家很多都是讨厌的。” “里一定存在让他们非常不愉快的东西,极大地激发了他们的欲望,他们才会进入游戏,对很多玩家来说,的可怕程度可能并不比这里的任何一个游戏的恐怖程度低。” 黑桃直直地盯着逆神:“那为什么他们要保护现实?不应该用尽办法毁灭掉吗?” 逆神笑了笑:“很难理解吧?” 黑桃顿了顿,嗯了一声。 “他们想保护的并不是这个副本本身。”逆神看向黑桃,“是这个副本里某些特定的人。” “所以哪怕这个副本再怎么面目可憎,恐怖阴森,逼迫他们痛苦,折磨他们生存,他们也会为了这些人保护。” “人类,或者说黑桃你看到的玩家就是这样一种生物。” “人会本能地去追寻在其他人自己的存在,感情和价值,而这种追寻产生出来的欲望往往会比从自身身上产生出来的欲望更为坚韧。” “光靠为自己牟利,人会变成欲望和精神需求的主体,游戏很快就会把这种人逼疯的,这很正常,因为人是群体的产物,很难完全依靠自己满足自己的情感和精神需求,必须要寄托在其他人身上才可以。” “你应该见过不少只是为了自己进入游戏,然后很快地死在游戏里的玩家了。” “所以这个游戏里的高级玩家,大部分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里某个,或者某些很重要的人而进入游戏的。” 逆神拖着下颌,笑眯眯地看着黑桃:“不过对现在的黑桃来说,这些东西还很难理解,所以听听也就算了。” “黑桃要是想进入现实,那就必须得让现实对你产生无可替代的意义才行。”逆神拍了拍黑桃的肩膀。 “当现实里存在某个,或者某些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你会愿意为了他,无论怎么折磨你,你都不会毁灭现实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就能进入现实了。” 黑桃静了很久,逆神站起来准备离开的那一瞬,黑桃突兀地又开口了:“那些很重要的人,是朋友,亲人,爱人吗?” 站在门外的柏溢和门内的逆神都同时一怔。 逆神有些好笑地又坐了回去:“柏溢和你说的?” 黑桃嗯了一声,他低着头:“但这些是什么他没和我说。” “从通俗意义上来理解,亲人是和你具有血缘关系的人,朋友是和你关系很好,愿意时时刻刻帮助你,陪伴你的人,爱人就是――” 说到的时候,逆神握拳咳了一下,他脸有点发红,苦恼道:“爱人这个嘛……虽然我已经有老婆了,但这个东西我很难和你解释清楚。” 黑桃斜眼看逆神:“爱人,很复杂吗?” “说复杂也不复杂。”逆神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我对我老婆是一见钟情的。” “但说不复杂呢,也很复杂。”逆神无奈地叹了一口长气,“我是我老婆的不知道多少任男友了,她对每个男朋友都很好,每个男朋友人也都还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差点运气吧,总是没办法走到最后。” “结婚之前我焦虑到几天都没有睡好。”逆神双手合十,虔诚祷告,“感谢上苍能让她和我顺利结婚。” 在门外猛地听到这么一个大八卦的柏溢倒抽一口冷气――哇靠,逆神这种高智商人士也会担忧自己的婚姻问题。 柏溢还以为只有自己这种蠢货才会担忧。 “你智力点96,也会预言。”黑桃看着逆神,“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关于你和她结婚的未来,总有办法。” 逆神缓慢地坐直了身体,双手搭在自己想膝盖上交握,低着头静了很久才开口:“……我没办法对她预言。” 黑桃看着逆神:“你的技能没有限制,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恐惧。”逆神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黑桃,“我可以预言朋友的未来,预言亲人的未来,但我没办法对她预言。” 黑桃注视着逆神:“你恐惧什么?” 逆神顿了顿:“在所有按照常识来说人需要的关系里,爱情关系是最特殊的,你能对自己的朋友关系有所预期,亲人关系大部分与生俱来,只有爱情难以定论。” “在我遇到她之前,无论我有多高的智力值,我也很难推断出我自己会拥有怎样的爱情关系,爱情关系会如何进展。” “爱情关系充满未知。” “你不知道自己会爱上什么人,也不知道哪个人会不会爱你,会爱到什么时候。”逆神半阖着眼,“我也不知道能和她走到那一步,所以在我还在爱她的当下,我恐惧着看不到她的未来。” “我不会去做出关于爱人的任何预言。” “对我来说的话……”逆神向后仰躺到沙发里,恍然地轻声说,“爱人大概就是能让我恐惧没有她的未来的那个人吧。” 黑桃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然后认真给出了评价:“难以理解。” 逆神把双手枕到脑后,侧头看向黑桃,笑了起来:“的确,对黑桃来说,无论是朋友,亲人,还是爱人都很难理解吧。” “你的出生和正常的人类是不一样的,你没有和自己有天然血缘关系的亲人,而朋友的话……” “黑桃周围的玩家都在害怕你,更不要说做朋友了。”逆神叹气,“我们这些队友虽然知道你的出身背景,但没有办法和你感同身受,能做到也就是不畏惧你。” “我们这些生存在里的普通人类也很难理解你的想法,你也很难理解我们的想法。” “朋友之间如果不能互相理解,这种关系就没有意义。” 逆神似有所无地看了门缝外的柏溢一眼:“靠着肤浅的同情和别人做朋友,很不尊重人的,对方也不需要。” 柏溢放在门上的手指收缩了一下,他慢慢地放下了。 “爱人的话……”逆神长叹一声,“这关系我真是参不透,我自己还在苦恼呢,无法给你更多的解释。” 黑桃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有了,你就会给我进入现实的编码吗?” “我不会给你。”逆神望着黑桃,笑了笑,“但那个时候,黑桃你的会给你编码的。” 黑桃哦了一声,像是得到答案般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了。 黑桃推开门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柏溢,柏溢笑着和黑桃打了个招呼,黑桃点头表示我看见了,也没回打招呼直接走了。 柏溢静了静,走进了休息室。 他走进去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笑意很快就消失了,他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了一盒烟,自己抽出了一根叼住,又把烟盒递给了对面的逆神。 “赔罪。”柏溢顿了一下说,“逆神,我错了,是我没想周全,我以后不会再动偷偷给黑桃现实编码的念头了。” 逆神撩开眼皮,伸出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根盒子里的烟,抽出来点燃了。 然后逆神慢悠悠地开口:“不要因为一时的同情去帮助你深深恐惧着的对象,还天真地想着去和对方做朋友。” 他吐出一口烟气,白色的烟雾在他侧脸上氤氲散开。 逆神转过头来,笑得眉眼微弯:“很容易遭报应的,柏溢。” 柏溢从那个时候勉强明白逆神为什么不许所有人给黑桃现实编码。 但柏嘉木不明白,他追问过逆神好几次为什么不可以把编码给黑桃。 柏嘉木嚷嚷着。 逆神对于年龄更小的柏嘉木总是打哈哈,笑着说。 逆神总是用一种很搞怪的腔调对柏嘉木说。 直到这一刻,逆神浑身是血,黑桃遍体鳞伤地躺在地上的时候,柏溢才恍然大悟。 当一个怪物拥有毁灭的力量的时候,在这个怪物有弱点之前,是绝对不被允许进入这个副本的。 虽然这对怪物很不公平。 柏溢看了一眼正面朝下,躺在血泊里的黑桃,然后收回自己的目光,被柏嘉木拉着离开了会议室。 逆神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隔了一会儿,会议室的门被再次打开了,廖科提着一个十字医疗箱走了进来。 廖科是个很没存在感的队员,他的长相和杀手序列这个名字一点都不相符合,非常的温柔,眉眼细长,带副平光老花眼镜,眼角有点不经意的细纹,但打眼看去只有二十七八,不到三十的样子。 但其实第二个孩子都上高中了。 廖科相貌很年轻,一点不显老,但其实今年已经四十八了,大儿子大学毕业一年多。 “哦,廖科你来了啊。”逆神揉揉肩膀,随口闲聊,“你小女儿是不是明年就高三了?” “你还记得这个,真不容易。”廖科调侃了一句,然后半跪在黑桃旁边,把他翻过来用束缚带绑好。 逆神蹲下来帮忙。 廖科用束缚带把黑桃的手脚绑在墙上,然后用绷带包扎好黑桃的伤口,抬头看向逆神,笑了笑:“我女儿念得蛮辛苦的,不过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辛苦也挺好的。” 逆神也笑了一下:“真好,这么年轻就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廖科看一眼逆神:“你不也是吗?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年纪轻轻就进游戏了。” 逆神静了几秒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不聊这个了,今天找你过来是让你给黑桃进行心理辅导的。” “我的确是无伤害性的技能,可以直接在中央大厅使用。”廖科半跪在被束缚带吊起来的黑桃面前,表情有些奇异,“但我还是第一次在黑桃身上使用这个技能,你确定这家伙不会半途中清醒过来揍我吗?” 逆神盘坐在旁边:“揍不了你了,他鞭子被我斩碎了。” 廖科笑起来:“那我放心了。” 廖科的目光沉下来,他直视着头颅垂在他面前的黑桃,手中抽出了一个听诊器,一支笔,和一个记事本。 。 听诊器悬浮地伸展开,听诊头贴在黑桃的心口上,耳挂浮在空气中,宛如一个被放大的音响般发出砰砰砰的规律心跳声。 廖科抽出一支笔,低头在纸上写着:“病人黑桃,你的主要心理症状是什么?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用你的心告诉我。” 听诊器里心跳声变得紊乱起来,从一种规律的砰砰声渐渐扭转接触不良的电流声,最后变成了黑桃自己的声音。 黑桃的声音从耳挂的地方平静地传出来:“我觉得高兴又难过,持续了一个副本。” 廖科点点头:“你为什么高兴,又为什么难过?” “因为遇到白柳而高兴,因为遇到白柳而难过。”听诊器说道。 “你的这种高兴和难过是一直并存的,还是有时候高兴,有时候难过?”廖科问。 听诊器静了一会儿:“有时候高兴,有时候难过,有时候是并存的。” 廖科在记事本上书写着,笔尖在纸面上发出沙沙声响:“你可以给我列举出一些你的高兴,难过,和并存的不同场景吗?” “和白柳睡在一起的时候很高兴,他的身体很温暖,和白柳一起喝酒的时候高兴,之前我没有喝过,和白柳结婚的时候很高兴,他拥抱了我……”听诊器突然静了下去,“难过的场景,我很难列举。” 廖科书写的笔停住了:“为什么?” “因为我其实并没有感到很难过,但我又的确很难过。”听诊器说。 廖科问:“如果一个场景里,你并没有感到很难过,但又的确很难过,那这难过可能就来自别人,这个人是谁?” “白柳。”听诊器这次的回答很顺畅,“他很难过,但我不明白为什么。” 廖科轻声问:“白柳会在什么情况下会难过到让你也感觉到难过呢?” “拥抱我的时候。”听诊器说,“挖出我心脏的时候,和我结婚的时候,和我告别的时候,举行邪神仪式和我对打的时候……” 听诊器静了很久:“他好像一直在难过。” 第315章 游戏池 廖科问:“你在为日柳的难过感到难过,本来你其实并不难过,对吗?” 听诊器嗯了一声。 廖科低头写道:“你和日柳共情了。” 听诊器问:“什么是共情?” “共情就是因为你们两个的经历相似,或者是对方对你有非常不同的特殊意义,导致对方的情绪你能感同身受地体验。”廖科在记事本上写,“黑桃,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日柳的难过而难过吗?” 听诊器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你其实很缺乏共情的基础,你的经历太空日了,导致你完全无法从自身的经历的东西出发去幻想另一个人所处那个场景下的感受。” 廖科解释:“大部分共情是建立在双方了解的基础上,但这点在你和日柳身上也不成立,你也不了解日柳,或者说,你对任何人都不了解,你甚至都还不明日人类的感情产生机制。” “所以在你身上出现共情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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