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泡沫,空气中有隐隐的玫瑰味,暗香浮动。 陆晏辞弯腰把她放在浴缸里,然后把她受伤的那只手拉出来搭在浴缸外面。 抬头才发现温宁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正惊慌的看着他。 他皱了皱眉,捏住了她小小的下颌,迫使她打开嘴巴,“吸气!” 不明白这丫头为什么要憋气,这里又不是游泳池,泡个澡也要憋气? 虽然有些奇怪,但也莫名觉得可爱,眼神不由得柔了一些,“今天不会动你,安心泡澡。” 温宁很怕他说出更加奇怪的话,忙打断了他:“我自己洗。” 陆晏辞站起来,在墙壁上的一大块液晶显示屏上按了按,立马就有舒缓的音乐淌了出来。 他看了看温宁受伤的那只手,淡淡的道:“你手不方便,张华会进来帮你。” 温宁马上拒绝了,“不用,我自己可以。” 沉默。 浴室很大,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对方,气氛又暧.昧又尴尬。 过了几秒,陆晏辞离开了浴室。 温宁松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浴室布置得挺舒服的,蓝白相间的色调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大海,音乐配得也好,海浪和海鸥的声音听起来就觉得想要睡觉。 水里也不知道加了什么精油,舒服到每个毛孔仿佛都被打开了,鼻息全是淡淡的玫瑰暗香,又高级又治愈。 坐了一会儿,温宁刚想要站起来去把门给反锁了,管家就拿着浴巾和睡衣进来了。 虽然都是女的,但四目相对的瞬间,温宁还是尴尬极了。 “张管家,我可以自己洗。” 管家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声音也很冷淡,“你的手不能沾水,还是我来帮你洗吧。” 大抵是和陆晏辞在一起呆太久了,温宁觉得他们说话的语调都有些像,冷淡的,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她知道管家也是得了陆晏辞的指令进来的,干脃由她去了。 配合她脱下湿掉的睡衣,温宁才想起自己身上全是淤青,她慌忙看了一眼管家,发现在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尴尬的道:“走路不小心碰的。” 说完又觉得更尴尬了,她干嘛要解释啊! 管家点点头,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温小姐以后走路要小心点。” 说完,她便上手替她按摩。 手法极好,不轻不重,比专业的按摩师还厉害。 温宁感觉舒服到魂都要升天了,睡意朦胧间,她想,管家也这样帮陆晏辞按摩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管家把温宁从浴室抱了出来。 陆晏辞接过熟睡的温宁,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轻轻的拉上了被子。 管家看着他极小心的动作,突然低声道:“左边耳朵后面掉了一小块头发和头皮,应该是被人揪掉的,所以洗得久,吹头发也用了很长时间。” 陆晏辞身子僵住了,眼里刻意压下去的怒意又隐隐的开始冒头,语气也变得很冷,“你先出去。” “李楠已经外面等着了。” 说完,管家便出去了。 可能这么多天一直担惊受怕几乎没有怎么睡好,又或者是吃了药的关系,也可能是香薰里加了助眠的功能,温宁睡得很沉。 陆晏辞沉沉的看着她。 她睡着的样子很乖,小脸精致,眉目如画,睫毛卷翘好像很软,勾着人想要去触碰。 而且真的很小一只,蜷成一团,很乖很软很好掌控的样子。 陆晏辞伸手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触了一下,指尖顺着娇嫩的脸颊滑到了左边耳边上。 拨开柔软的发丝,耳后的伤口清晰的出现在他瞳仁里。 有小指甲大小的一小块皮肤没了,鲜红的嫩肉露在外面,旁边沾着几根发丝,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疼。 陆晏辞眸色瞬间变得又暗又冷,胸口剧烈起伏,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跳。 这些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他这人做事一向杀伐果断,极少有后悔的时候,可他现在很后悔当年一走了之,没有把她带走。 当年觉得她太小还不到十八,沈兰玉好歹是她亲小姨,再怎么的吃喝不愁,有陆家的地位护着,没人敢动她。 却没想到,他自以为能护她的陆家,却是凌虐她的工具。 他就这么看着她的伤口,脑海中闪过成百上千种想法,每一个拉出来都血淋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把她的头发重新理好,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压上一个吻。 “睡吧。” 简单的两个字,很低沉,像是某种宣誓般有庄重的意味。 或者是有些痒,睡梦中的温宁不安的动了动,翻了个身,抱住了陆晏辞的手。 “言言……” 陆晏辞的目光在她卷翘微颤的睫毛上扫过,心不由的变得软了一点。 又在想那只猫? 第34章 以后都得住这里 过了一会儿,陆晏辞出了卧室。 李楠已经等了快半小时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U盘,放在茶几上,“这是刚拷贝过来的监控录像,我看过了,踢椅子的人是陆雪的朋友,视频只到温小姐离开大厅就没了,后面主人楼区域的监控是七天覆盖一次,我过去的时候刚好过了十二点,已经被覆盖了。” 陆晏辞神色冷得可怕,他把U盘里的内容投影到了电视上。 他看到他离开后不久,温宁的椅子被陆雪的朋友恶意踢开,温宁摔在地上的时候还被那两个女生给泼了饮料,样子很是狼狈。 而沈兰玉,温宁的亲小姨,似乎觉得很丢人,只是简单的把温宁扶起,交代了几句什么就让温宁离开了。 他清楚的看到,温宁离开的时候手背还是完整的。 后面的画面就是陆家人聚餐的画面,一直都有人来来去去,半小时后,他自己也出现在了画面里。 他按了暂停键,冷冷的指着陆雪身边的两个女生,“这两个女的,是谁?” 李楠仔细看了一下,认出了这两个女孩的身份,“左边的这个是李和平的孙女,叫做李盈盈,右边这个是重启科技集团的千金,好像叫乔初语,两个都是陆雪的好朋友,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查一下这两个女的。” 陆晏辞眼神冷得像刚从冰窟里冻过一样,里面的恶意让李楠脊背一阵阵发凉。 他也是跟了陆晏辞多年的人,这么多年了,深知陆晏辞的脾性,这人做事手段向来狠戾,头脑异常清晰,也冷静得可怕,所以才会在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有如此成就。 上一次,陆晏辞露出这种表情,还是几年前刚去美国时,被对手背地里使坏导致他刚成立的公司差点崩盘时出现过。 李楠清楚的记得,那个对手的公司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被陆晏辞蚕噬殆尽,然后带着一家五口,从华尔街最高的楼顶一跃而下。 那可是当年在华尔街红级一时的大集团。 不过,这里到底是国内,还是要讲些人情世故的,李楠想了一下才道:“小三爷,这个重启科技还好说,做得再大也只个商人,但李和平就不一样了,虽然比老爷子的职位低了一些,但好歹是老爷子的手下,还是战友,只怕不好处理。” 陆晏辞没有什么表情,伸手关了电视,声音极冷,“李楠,以后说话我不想说两遍,你要是能力不够,就早点滚。” 说完,转身就进了卧室。 李楠无奈,看向管家,管家面无表情的道:“照办吧。” 第二天,温宁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坐起来,看着阳光从没未拉好的窗帘里照进来,愣了好一会儿。 迷糊了两分钟,才发现这不是她住的地方,也不是昨天那个小房间。 很大的卧室,装修简约清贵,连窗帘都带着一股子冷淡的味道。 温宁心跳一下子加速了,这是陆晏辞的房间!!! 她动了动胳膊,手不经意碰到旁边的位置,发现那里竟然有温度。 而且,那个位置的床单也不平整,隐约还有一个人形的凹陷位。 她大脑嗡的响了一声,感觉不会思考了。 她竟然在陆晏辞的床上睡了一晚上,还睡得很沉很舒服,可以说是这几年睡得最好的一晚上,连习惯性的失眠都没有出现! 她扯了扯头发,想告诉自己这是梦,但痛感告诉她,这不是梦! 带着惊恐和后悔,她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然后看到床边放着一条熨得很齐整的裙子。 颜色和款式都和前几天陆晏辞送过来的差别不大。 没办法,她总不能就这样出去,只得起来把衣服换上。 换好衣服,她把床整理了一下,尽量把床单也弄得很平整,然后拉开了窗帘。 窗外竟然是一大片种得极好极美的白色玫瑰,晨光中开得含羞带怯,美不胜收。 难怪她总觉得这屋子里有玫瑰的香气,原来是外面种了这样好的白玫瑰。 这时,卧室门敲了几下,管家在外面说话,“温小姐,醒了的话可以出来吃早餐。” 出去的时候,偷偷的环顾了下整个客厅,发现陆晏辞不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管家好像明白她的心思,面无表情的道:“小少爷去公司了,大概要十点以后才会回来,你可以先吃早餐,然后在这周围转转,熟悉一下这边的环境,十点过后,会有裁缝过来量尺寸。” 温宁咬了咬唇,低声道:“张管家,我小叔的意思,是不是我以后都得住这里了?” 管家声音没有什么起伏,“理论上是这样,温小姐,早餐在餐厅,要是有不喜欢的,可以告诉我。” 说完,便转过身继续整理屋子,不再说话。 温宁只得去餐厅。 中式早餐,两种粥,几样精致小菜,还有她喜欢的蒸蛋羹和玉米虾仁水晶饺。 得了昨天晚上的教训,温宁不敢多吃,只吃了半饱便不再动筷子了。 管家马上端了中药过来,放在她旁边,“半小时后再喝。” 温宁站起来,看了看外面,“我要出去走走,回来再喝。” 还好包包就在沙发上,温宁背了包包就要出门。 管家跟在她后面,“温小姐,半小时后要喝药,还有,最迟十点,小少爷就会到家。” 温宁低垂着眼眉,样子很乖很温驯,“好,我会准时回来的。” 半小时后,温宁已经出现在了第十一人民医院。 周语等得有些急了,拉着她撒娇,“嫂子,以前你都八点就来接我了,今天怎么九点了才来?” 十五六的少年,虽然一直病着,但个子已经蹿到一米七以上了,比温宁高出了大半个脑袋,此时小半边身子都伏在她身上,压得温宁差点没站稳。 她抬手揉揉少年的头发,笑道:“快起来,压得我站不稳了。” 周语把脑袋放在她肩膀上,小声道:“嫂子,你一周没过来了,以前最多三天,这次整整七天没来了,要不是今天是我哥的忌日,你肯定都要忘记我了吧。” 温宁把他的脑袋拨开,“快走,过去还要一小时呢。” 第35章 小三爷让我来接你 一小时后,温宁和周语出现在东郊墓园。 温宁把一大束新鲜的小雏菊放在周言的墓碑前,手轻轻的在他冰冷的照片上摩挲。 照片中的少年和周语有几分像,十七八岁的年纪,白衬衣,短发,眉眼干净,笑得清风霁月。 看温宁不说话,很沉默的样子,周语上前拉住她衣服,低声道:“姐,别难过了,我哥看你这样也不会高兴的,他最喜欢看你笑了。” 温宁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那天晚上陆雪的话。 “那个贱人一定以为周言是跳楼摔死的,她那么喜欢那个周言,要是知道周言真正的死因,一定会受不了打击的,真想看看她痛苦的样子。” “再过一个月,当年和周言死亡有关的人就要出来了,那几个替死鬼穷得很,到时候给点钱,给她弄到床上拍几张好看的照片放到网上去,她就出名了,看哪个学校还敢要她!” …… 她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的周言,绝不会白死! 周语在后面说了许多话,大抵全是以前的事。 他说周言和温宁一起长大,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后来温宁搬走,周言找了好久才找到温宁的新学校。 又说周言每次去温宁的学校,回去都是一身伤。 他一边说,温宁一边出神,连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也不知道。 在周言的墓碑前坐了良久,又去了母亲的墓碑前。 给母亲带过来的是一大束白玫瑰。 母亲生前最爱白玫瑰,可是等来的却是怀着儿子的时候,看到丈夫把一束白玫瑰送给小三,她追着白玫瑰跑了三条街,孩子没了,自己也抑郁而终,到死也没能等来一束属于自己的白玫瑰。 所以,温宁这辈子最恨最鄙视的就是第三者,最讨厌的花,就是白玫瑰! 从墓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隔得老远,温宁便看到外面停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心猛的一跳,她立马拉开了和周语的距离,声音压得极低,“周语,你从另外一个门出去,自己回医院。” 周语也看到了那辆车,不开心极了,“姐,那是不是陆西洲的车,他是不是疯了?” 温宁低垂着眼帘,淡淡的道:“小孩别管这么多,好好养病,我亲小姨在那里,他不能明着把我怎么样。” 周语冷着脸,盯着那辆劳斯莱斯,“姐,你说了今天要陪我。” 温宁道:“周语,我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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