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什么其他的。” 宁月脸色僵了僵,她想过可能会要他一条命,或者半条命,这样也值了。 什么叫没什么其他的? 她一脚油门下去,明明看到他翻滚到车上,又掉了下来? 竟然一点问题都没有? “怎么会……” “运气好啊,如果再晚一点,可能会脑死亡,因为及时抢救,只是脑震荡。” 傅邺川漫不经心的开口。 这一路上跟她说话,倒是能够打发无聊的时间。 宁月的神色紧张:“当时明明那么多血……” “他的大腿被划伤了,皮外伤,血都止住了,不是大动脉。” 傅邺川淡淡的说着,就没了什么耐心,一个不入流的商人,他懒得多费口舌精力。 这些都是陈勉拿到的第一手消息。 当时他还觉得挺可笑的。 不过是觉得宁月可笑。 费了那么多力气,没动别人分毫。 这算什么? 宁月坐在那里,没有一点庆幸。 似乎连上天都跟她作对,那么偏爱恶人吗? 她的脸色不再开心雀跃,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傅邺川也沉默下来。 车内恢复了冷寂。 不过很快。 酒吧到了。 不等司机下去开车门,宁月自己下了车。 她弯腰看着里面的傅邺川,还是很认真的又感激了一遍。 傅邺川不耐烦的抬眼,眸子漆黑冷沉: “这样吧,你回去想想怎么谢我,别光用说的。” 宁月愣住了。 车子离开后,她还站在那里,觉得自己真是蠢。 怎么能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怎么谢? 他缺什么? 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等等,家庭不美满啊! 宁月恍然想到了什么。 他的那个母亲,还有办公室里的照片…… 他的母亲自己帮不上忙了。 可是那张照片…… 他喜欢苏楠。 可是苏楠已经结婚了,如果她没结婚,自己还能帮着撮合一下。 宁月纠结的叹了口气,不过脸色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惊险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 她恍惚的往酒吧里走。 看着有个长的妖艳漂亮的女的,很年轻,好像还没毕业的样子,在那里缠着酒保说什么。 酒保一脸的无奈,看着宁月进来,眼里一亮: “老板,你来了……” 宁月本想上楼,只能先跟他点了点头,才打算上楼梯。 结果酒保带着那个女的过来,一脸的不好对付: “老板,这位小姐非要来咱们这里打工,说是帮着我们销售酒水,我说了咱们这里不收女的,她就是不走,想让你亲口说。” 那个女的过来,同样也在打量着宁月。 宁月神色淡淡的,苍白,空灵,站在比他们高一级的台阶上,浑身上下带着几分疏离感。 第两千三百六十六章 天价 宁月看了一眼那个女的,客气的点头: “对,不收女的,你去别家问问吧。” 那个女的连忙开口,带着几分讨好的目光,声音里带着几分粘腻: “老板,哪有不让女的销售酒水的,我只是赚个提成当学费,不会惹事的,而且我长得漂亮,多少客人喜欢我的服务呢!” 宁月上下扫了她一眼,露脐装,肩膀也露出了大半,刚才一转身的时候,还能看着一大片的雪白后背。 她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她歉疚地笑了笑:“我这里是清吧,不推销酒水,来的都是老客户,不用其他服务,谢谢。” 虽然说这种清吧赚的不多,但是并不是所有来酒吧的人都喜欢男欢女爱的氛围。 反而,来这里的人除了谈生意的,就是论学术的,也有的非富即贵,氛围营造起来了,不愁客源。 那个女的不甘心的瞪了她一眼,知道自己没戏了,也不用拢着什么脾气: “呵,什么清吧,我看分明是你想在这里众星捧月吧,没人跟你争,你就能随便钓凯子了,谁不知道谁啊?” 女人朝着宁月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吹着泡泡糖走了。 酒保站在那里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才她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宁月镇定自若地安慰他: “没关系,如果有了女服务员,那些喝醉的人势必会一时上头找麻烦,我们可不想多生事端。” 更不想逼良为娼。 她自己想着,在开酒吧之前,她了解过这一行,用推销女郎最好不过。 但是有些人就是酒壮怂人胆,喝了酒什么都干得出来。 所以她压根就放弃了这种推销酒水的方式。 不过赚的也不少。 酒保点了点头,“老板,我去忙了。” “好。” 宁月也累了,今晚上没有唱歌的心情,所以直接上楼了。 刚刚换完衣服,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宁小姐,我是傅总的律师,我姓林,林实。您的案子是我负责的。” 宁月一顿,她听说过这个很有名的律师,手底下就没有打过败仗的官司。 “您好,我是宁月,给您添麻烦了。” 林实温声开口,疏离冷淡: “您客气了,您今天是暂时保释出来,后续会有一系列的调查,警方如果联系您,您可以找我陪同,我来替您回答。 还有,这件事情最好是私了,论公,您不占优势。” 宁月深吸了口气,看着窗外的渐渐沉下去的天色,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嗯,好的。” 她只是可惜,年大富没死没残,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不过这样也好,年大富没事,就意味着自己也没事。 林实顿了顿,“我去跟年大富了解过他的赔偿意向,赔偿款傅总这边可以负责。” “不必了,太麻烦傅总了,我自己来。” “他要三千万,一次性的给,咬死了不松口,否则会追究您的刑事责任。” 宁月一愣,脸色一白,像是昏了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那谢谢傅总了。” 她紧张起来,三千万,这个年大富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就算是要了他一条命,他值这个钱吗? 他分明就是在有意的为难宁月,往死里逼她! 就算是卖了酒吧,也不值一个零头。 还是得靠傅邺川。 宁月的脑子里很乱,好像千头万绪的觉得找不到理智了。 像一块巨石砸在头上,疼的像是要裂开一样。 林实的语气平稳,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那明天,您跟我一起去一趟医院,看望年先生,让他签署一份谅解书,这样的话在警局那里也好交代。” 宁月攥紧了拳头,应了一声。 她既然求了傅邺川帮忙,就得按照他的方法来,才能让自己安然无恙。 倘若她还有什么意见,傅邺川就算扔下她不管,也是说得过去的。 今晚上他的警告还历历在目,这个威胁也只能用一次。 再多一次,他可能就不是开玩笑了。 宁月莫名的觉得浑身发冷。 年大富没事,真是遗憾啊! …… 苏氏集团。 苏楠临时加班,商谦就在办公室里等着。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杂志,手杖放在旁边,慢条斯理地翻动着纸业。 安静的很。 没多久,于楼从外面敲门进来,把最新修改的文件拿过去给她看。 “欧洲那边等着签字,如果没问题的话,十五分钟后就可以正式的收购。” 苏楠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后在签字页面签上了名字。 于楼点了点头,刚要拿着离开,听着商谦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于楼顿了顿。 商谦温和的笑了笑,指尖轻点杂志的页面,带着几分笑意: “听说你领证了?” 于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刚领没几天,明年举办婚礼。” 商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过去,温润的笑着,清隽矜贵: “恭喜你,新婚快乐。” 于楼一愣,纠结的刚要推让,苏楠在一旁笑了: “于助理,还不快收下,回头等你办婚礼,我再给你准备个更大的,不能让他比下去。” 于楼一听,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笑眯眯的收下了: “谢谢商总,我期待苏总的大红包了。” 他笑着出去,苏楠笑了一声,看着坐在那里的男人。 侧脸线条冷硬,温润的气质掩盖了他身上的冷郁凌厉,谦和矜贵: “我都说了,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司机会送我的。” 商谦低着头,旁边的手机亮了一下。 是苏楠的心理医生乔明的电话。 他笑了笑,没有犹豫的拿了起来。 因为苏楠总是不听话吃药,所以乔明一直都跟商谦联系。 商谦跟他联系的次数,比苏楠跟他联系的次数都多。 久而久之,乔明对商谦多少也了解了。 “明天复诊,不要忘记。” 商谦笑意微微一僵,回复了一声,就关了手机。 他拄着手杖起来,若无其事的浅笑: “回去让我独守空房,我可不行,说说小朋友跟我打了两三遍电话,想让我们把她接回来,你觉得呢?” 第两千三百六十七章 想谁 苏楠开始收尾了,笑了笑: “我没意见啊,不过他们两个在那里住着,真是变得听话了不少,连逃学都不逃了,作业完成的相当漂亮,看来苏蔺这个哥哥当的不错。” 商谦认同的点了点头,“气气一直很好。” 他走过去拿着她的外套,她顺势张开了双臂。 商谦不嫌麻烦,动作温柔的给她披上,拢了拢头发,缓慢温润到了极致。 指腹划过她耳朵后面的肌肤,引起了一阵酥麻的战栗。 她耳尖敏感的泛红,只是脸上还保持着镇定。 可是她的每一丝变化,都被商谦看在了眼里。 他在身后低笑了一声,指腹准确无误的捏到了她泛红的耳垂上,笑着开口: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他带着玩味的一句话,让苏楠的脸上有些绷不住。 好像她真的想多了一样。 可是她分明觉得是他先动手动脚的勾引她的! 又被他占领了道德高地! 苏楠故意的回头看他,捏了一把他的脸,笑眯眯的说道: “反正不是想你。” 商谦的笑容一窒,她刚要走,就被他拦腰勒回来,两个人距离极近,能闻到彼此身上同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 气息缠绕着,在漆黑的夜里,仿佛被无限放大了所有的情绪。 “说清楚,想谁呢?”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几分诱哄,和警告。 苏楠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双手慢慢的缠绕在他的脖颈,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笼罩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眉眼盈盈,像是含了一汪清澈的水,看着他眼中的温柔海域,恨不得沉溺。 但是她忍住了,摸了摸他的头发,学着他的样子调戏他: “你说呢?” 两个人的鼻尖相触,这么多年的默契怎么会看不出此时的想法。 但是就在男人的吻落在她唇上的那一刻,她忽然把他推开了。 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笑着后退: “我可不想在我的办公室里留下阴影。” 否则真是无法直视了。 还是心理不够强大。 商谦摸了摸鼻子,漆黑的眸子闪烁着暗光,挑了挑眉: “好,回去吧。” 苏楠拿着包往外走,商谦跟在身后,只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胳膊上,挡住了某个地方。 因为加班,楼上还有很多人没走。 路过的时候,大家相互打了个招呼,然后目送着两个人上了电梯。 “真浪漫啊,没见过加班还要陪着的。” “商总怎么感觉自从回来之后,更有味道了?” “我们苏总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说她未成年都有人信。” “天天喂狗粮,我不用吃饭都能撑死了。” …… 苏楠刚要去车库开车,被商谦拽住了胳膊: “司机在外面。” 苏楠一愣,一直在外面等着? 商谦笑了笑,“走吧,晚上开车不安全。” 苏楠眨了眨眼,只能跟着他一起出去。 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 路灯昏黄一片。 她下意识地往侧面一看,一个人影闪过。 又像是错觉。 苏楠的警惕心立刻上来了,拽着商谦就上车: “快开车。” 司机也听话,一脚油门就走了。 苏楠拿出了手机,准备打给常厉。 有危险的时候,还是常厉靠谱。 商谦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笑着说道: “不是说好了,车上不要玩手机。” 苏楠的脸色变了变,凝重了几分: “上车的时候觉得不对劲,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我响起了宁月跟我说的话,不会有人想害我吧?” 不是她大惊小怪。 主要是经历了这么多危险,她越来越惜命了。 商谦的侧脸一半沉陷在暗色当中,看不分明,但是隐约能看到凌厉的下颌线弧度。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 温润轻和的按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抚性极强: “不会的,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 苏楠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她都什么不知道呢,他安排好了? 所以,他是特意在这里等着自己下班的? 苏楠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 男人闷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 “投怀送抱啊?” 前面的司机当成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对后面两个打情骂俏的人视而不见。 苏楠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男人的腰,男人的腰线一下子紧绷起来,嗓音喑哑: “不许胡闹。” 苏楠冷哼了一声。 刚才没人的时候他主动勾引她。 现在有人在了,就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搞得自己上赶着一样! 整个人也太会伪装了。 她刚要松开,坐直了身子,就被人搂回到怀里: “算了,闹就闹吧,我忍得住。” 苏楠:“……” 她也懒得动弹,趴在他身上还挺暖和的。 “你早就知道有人跟着?” 商谦抿了抿唇,笑意浅淡: “我要是连这点都不知道,就有点废物了。 要是小猫小狗的近得了你的身,就是我无能了。” 他嗓音轻飘飘的,像烟雾,随风散去。 他不是夸大其词,而是实事求是。 他身上的那份清冽自信,从来都不是虚张声势。 苏楠笑着亲了他的下巴一口,商谦的身体微微一僵,目光黑沉的看着她。 她刚才的担心纯属多余,所以突然放松下来,难免觉得愉悦。 商谦想做什么,但是顾及到前面的司机,他还是忍住了。 车子后面有挡板。 可以遮挡住后面的景象。 但是他不愿意。 哪怕是让人遐想,他都不愿意别人惦记苏楠。 所以他只是勾着唇摸了摸她的后脖颈,表示安抚。 苏楠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回去的路上很安静。 只是太安静了,她就发困,有些睡着了。 被商谦叫醒的时候,她还有些懵。 商谦嗓音温和的捏着她的手: “到家了,进去再睡?” 他很像跟以前一样把她抱进去。 可是很明显,他做不到无声无息地在不打扰她睡觉的前提下抱上楼。 他腿不方便,不是不能抱,只是她会被吵醒了。 苏楠半睡半醒的下车,被他拥着上楼: “困了?刚才不是还挺有精神的吗?我还想个你讨论点事情呢!” 他自己温润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着。 倒是让她越来越清醒。 第两千三百六十八章 愿望 “讨论事情?什么事情?” 苏楠撑在他身上,也不管他站不站得住。 商谦对她并不体贴的举动表示宠溺,他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让她靠着。 “讨论一下说说小朋友的愿望。” 提起自己的宝贝女儿,苏楠来了精神。 “她的愿望不是拯救世界吗?” 电梯到了。 商谦拉着她进门。 苏楠低头换鞋,商谦贴心的把她的拖鞋拿了出来,笑着开口: “不是吧,换了。” “换了?” “嗯,她不是想要弟弟妹妹吗?” 商谦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目光温柔沉暗,却并不呷猊。 苏楠不知道怎么的,又跟他滚到了床上。 只是这次连商谦都忘记了,忘记嘱咐她吃药了。 …… 次日。 苏楠懒洋洋的起来,身侧已经空了。 商谦穿着衬衣西裤在厨房煎蛋。 说说和小鱼儿不在的时候,赵姨跟着去苏宅照顾了,所以这里是真正的二人世界。 “起来了?” 他听到动静了。 苏楠穿着休闲的睡衣走过去,露出大片白皙的肩膀。 她坐在餐桌前,喝两口温水,缓了缓,说道: “今天休息啊,为什么起那么早?” 今天不是周末吗? 公司里不重要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推。 商谦笑了笑,把煎蛋摆到了她的跟前,撒上了黑胡椒: “今天要去见乔明。” 苏楠的脸色逐渐僵硬,黯淡了下去。 她对乔明这个人没什么意见的,而且他的专业能力也强。 但是可能是出于病人对医生的身份畏惧,一直对他挺抗拒的。 商谦的眉眼鲜活,心情很高兴: “乔医生说,如果你的状态一直保持这样,可以停药了。但是他要先跟你见一面。” 苏楠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高兴的笑了。 “好!” 这下,她也高兴了。 两个人磨磨蹭蹭的出门,又过了一个小时。 苏楠想去车库里开车,结果又被拒绝了。 商谦的司机开着一辆新车过来。 苏楠好像没见过。 “上车。” “怎么天天换车开?咱们有钱也不能这么炫富啊!” 苏楠嘟囔着。 商谦好气的笑了笑,“反正有钱,不炫富大家也知道我们有钱,干嘛不换?” 他的神逻辑让苏楠自愧不如。 只是他的不低调,让苏楠觉得有些意外。 上车之后,前面的司机回头看了一眼: “商总,太太,昨天跟踪的人已经抓到了。” 苏楠一愣。 商谦倒是淡定,毫不意外。 “人呢?” “打了一顿,送进去了。” 苏楠:“没问出来什么,谁要对付我?” 司机顿了顿,“那个人说是想要绑架您,缺钱花,我们连夜调查了,是有人怂恿的,但是那个人用的不是真实身份。” 商谦沉吟了片刻,开口: “所以,还有人。” 还不能放松警惕。 苏楠顿了顿,还是为商谦的高效率感到震惊。 那么温和的一双眼,说出的话冷厉淡漠。 不过,真是帅呆了! 司机把他们送到了乔明的工作室。 苏楠和商谦下车,不过最后进去的,只有苏楠。 出于对病人隐私的保护,就连商谦也只是坐在外面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 苏楠才从里面出来。 商谦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握紧了她的手,温和的开口: “累了吗?” 他把准备好的热咖啡拿给她。 苏楠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乔明就把他叫了进去。 商谦抿唇,“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不要乱跑,知道吗?” 特殊时候,所以在什么地方都放心不下。 苏楠点了点头。 商谦还让门口的前台小姐帮着看着她一会儿。 前台小姐看着苏楠,两个人面面相觑。 苏楠忍不住的脸红了。 又不是小孩子。 乔明坐在那里研究了一下苏楠的病历,一直到商谦进来,他才放下。 “苏小姐的状态很好,我刚才试探过了,她不是故意伪装出来的,她的心理防线在一步步的重建,多亏了你的回来,给了她强大的信心和安全感。” 商谦的脸色和缓不少,“她做得到的,那药还吃吗?” 乔明笑了笑,“如果她后续的情绪一直保持如此,那就不用再吃了,睡眠方面没有障碍了,身体的各项机能也都正常了。 后面只要没什么大的波动,基本上能够痊愈了。 说实话,我看了这么多病人,苏小姐是恢复能力最强的,多亏了你。” 商谦眉眼温润,谦和的微笑: “是您的功劳。” 没说一会儿,他就出去了。 因为坏人在暗处。 所以他还有些担心苏楠乱跑。 好在她乖乖地坐在那里,咖啡喝了一半,拿着手机在看宁知了分享的八卦。 商谦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过去帮她拿着咖啡,笑着拉着她起身: “走吧,今天想去哪儿玩?” 苏楠眨了眨眼:“去医院吧,我三哥住院了。” 商谦一愣。 “什么?” “昨晚上急性肠胃炎,被知了送到了医院,趁这个机会,买点好吃的拿过去,当着他的面吃火锅。” 苏楠迫不及待的样子,让商谦觉得好笑。 “行。” “是你亲哥吗?” 苏楠忍不住笑了。 医院里。 商谦叫了火锅送上门。 两个人拿着一束鲜花进去的。 电梯到了中途停了一下,恰好,苏楠看到了宁月。 宁月穿的温柔低调,素颜,比起酒吧里的宁月,多了几分居家感和脆弱。 她看到苏楠的时候,眼里一亮: “苏小姐?” “你怎么在这?” 两个人笑了笑,随后宁月上了电梯。 商谦微微颔首,就当时打了个招呼。 只是看着跟着宁月进来的男人,目光凝了一下。 男人客气礼貌的跟商谦点了点头,随后什么都没说。 “昨天我把人撞了,我是来求人签和解书的。” 宁月对苏楠很有好感,所以也不瞒着。 苏楠震惊了一瞬,“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宁月笑了笑:“没事,撞得人是我丈夫,年大富。” 苏楠迟钝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哦,那撞得好啊,没死啊?” 她声音里还略有遗憾。 宁月高兴的笑了笑,就觉得苏楠跟她合得来。 三观也正! “没死,很遗憾。” 她耸了耸肩。 第两千三百六十九章 报复心 苏楠和她对视一眼,两个人极有默契的笑了起来。 商谦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这种八卦没头没尾的,不知道有什么开心的? 撞死了自己的丈夫,还笑得这么开心? 难以理解。 苏楠一笑,商谦心里一咯噔,生怕她跟着宁月学坏了。 就咳嗽了一声,眉眼平静的转移了话题: “知了不是也在?要不一会儿跟着她去剧组看看热闹?” 苏楠顿了顿,笑着转过头: “没意思,我不去。” 商谦:“……” 剧组已经吸引不到她了。 宁月的楼层到了。 她跟苏楠客气的告别。 苏楠挥了挥手:“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就尽管告诉我,别客气?” “好,谢谢。” 宁月笑着开口。 苏楠怪异地看了一眼眉眼平和的商谦。 总觉得不对劲。 他从来不会打断自己和别人的谈话。 “你今天怎么了?” “这个宁月撞得是自己的丈夫,还这么开心?” 商谦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你别跟她学坏了。” 苏楠抽了抽嘴角,忍不住的笑了,过去攀着他的肩膀,笑的浑身乱颤: “你怎么那么可爱,你是不是害怕我也撞你啊?” 商谦敛眉,看了她一眼: “别胡说。” 苏楠笑够了,才把宁月的事情跟他说了。 商谦的脸色好转,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苏楠:“所以你不觉得她可怜吗?” “不觉得。” 商谦毫无感情的开口。 苏楠还想说什么,电梯到了。 看着宁知了等在电梯口,高兴的伸出手: “火锅比你们先到的,你们怎么那么了解我的心?” 苏楠高兴的笑了,被转移了注意力: “当然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了进去,完全把商谦抛到了脑后。 商谦也不介意,温柔的跟着走。 病房里。 苏祁虚弱的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血色,看得出来是受苦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俊美的五官,优越的五官反倒是多了几分破碎感,更加好看了。 苏祁看着推门进来的人,哼哼唧唧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你们一群畜生,我都这样了,你们还在我面前吃火锅,你们是来探病的吗?你们是盼着我早点死吧?” 服务员早就把火锅放到了桌子上。 病房里的布置很有味道,家具都是精心挑选的。 苏祁瞧着他们说说笑笑的,心里恨得牙根痒痒。 那两个女的也就算了。 可是商谦呢? 那个温润谦和的好妹夫? 商谦笑着坐在餐桌前,准备吃火锅。 因为他吃不了太辛辣的东西,所以给他准备了清汤锅。 病床上的苏祁虚弱的喊着他: “妹夫啊,妹夫……” 商谦听到动静,转头过去看,温和的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手: “三哥,我在呢。” 苏祁深吸了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攥着他的手,艰难地开口: “你怎么能跟她们狼狈为奸?去把火锅撤了,我不想连嗅觉都受到折磨!” 他现在只能喝粥,别说火锅了,稍微带点刺激的都不行。 商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用力的把他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松开,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吃完了再撤吧,来都来了。” Z国人的老话,来都来了,那就吃吧。 苏祁的瞳孔放大,脸色由苍白变得更加苍白。 “妹夫,你……” 他伸出手,不可置信。 商谦对他,说不上是有求必应,但是基本上不会拒绝的。 毕竟是三小舅子嘛,这点面子给他足足的。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大光明的拒绝他。 苏祁觉得自己受到了挫折! 这下,不仅是身体上不舒服了,连心里都不舒服了。 商谦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唇角挑起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意: “三哥,一会儿吃完了饭,我和苏楠打算带着知了去剧组看看,她喜欢的M国著名男模友情参演了国内一部电影,我投资的,我邀请的,打算给知了一个惊喜。” 苏祁的眸子瞪大了,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 商谦给什么惊喜? 他忽然明白了。 这商狐狸是因为宁知了生日那天,自己跟苏楠说的话生气呢! 他在门口,果然什么都听到了。 当时表现得若无其事,可是他暗暗地记在了心里。 就等着今天呢! 顿时,一口气噎在了胸口里,上不来,咽不下,气的脸色更差了。 商谦说完,就利索地站了起来。 苏楠和宁知了已经收拾好了,还给他留出了位置。 “来,过来吃饭。” 商谦笑了笑,走过去,体贴地转头看了一眼苏祁: “三哥吃什么啊?” 宁知了笑了笑,“喝粥,不用管他。” 商谦思索了片刻,看着苏楠夹给他的菜,带着热腾腾的香气,一直刺激人的味蕾。 就连不怎么饿的自己,都想大朵快颐。 他想了想,温和的看了一眼有气无力,被自己气的说不出话来的苏祁,笑着开口: “不如把这一碗放到三哥的面前,他虽然吃不到,闻闻味也好。” 在熟悉的人面前,他没有上位者的凌厉感,刻意的收拢了棱角。 仿佛,他是那么的体贴。 苏祁气的伸手指着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宁知了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拿过去放到了苏祁床边的柜子上。 “你看看,还是商谦体贴,要不是他,你连味道都闻不上。” 苏祁死死的盯着商谦。 他稀罕闻吗? 这不是折磨他吗? 行。 商谦这个狐狸,他算是见识到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吃着火锅,商谦给两个女的涮菜倒酒,体贴周到。 转头一看苏祁。 他把自己藏在了被子里,已经不想见人了。 恨死他们三个了! 楼下。 年大富的本事,住不到楼上的顶级特护病房。 但是也是单人单间的,环境已经相当优越了。 门口围着不少人。 年大富那刻薄的妈,赵秋华,还有宁家的人。 赵秋华趾高气扬的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宁家这一家子吸血鬼。 “真是有本事,给我儿子撞了,连个面都不露,你们家还说什么书香门第,我呸,当初跟着人私奔,给我儿子戴绿帽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两千三百七十章 和解 宁家大伯母扯了扯嘴角,陪着笑脸: “谁说不是呢?这丫头从小离经叛道的,老爷子一走,谁都管不住了。 你也看到了,老爷子的身后事,她都不插手的,这个不孝的孩子,我们宁家宁可没有呢,真是把我们气死了。 她又不是我和我老公的孩子,打不好打,骂不好骂,嫁到你们家,真是让你们费心了!” 赵秋华冷哼了一声:“当初看着长得好看才同意这门婚事的,谁知道私生活那么放荡,真是给我们家丢尽了脸。” 大伯母陪着笑,跟着一块斥骂: “是是是,幸好大富没事儿,要不然我们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回头我们去找宁月,让她亲自来跟他道歉,不管怎么说,我们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的,不能因为一个宁月就翻脸了,您说是吧?” 赵秋华脸色一横,刚要说什么,看着宁月和律师正走了过来。 大伯母一看,收敛了笑意,怒视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祖宗的事情。 “你还有脸来?看看你闯的祸,让我们来给你收拾烂摊子,真是好意思的?” 宁月漫不经心的撇了她一眼,嗓音轻慢,空灵: “你为的是谁你心里清楚,我没求你来。” 大伯母一噎,没想到温柔平和的宁月敢当众给她甩脸子。 刚要说什么,赵秋华冷笑了一声: “瞧瞧,真面目露出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宁月,打定了主意,一会儿不管她怎么哭着求饶,她都不会松口。 一定要给这个儿媳妇点教训看看。 可是宁月站在那里,看了一眼身后的律师。 律师点了点头,随后上前一步,递上了名片: “我是宁小姐的律师,刚才问过护士了,听说年总醒过来了,我们进去探望一下。” 赵秋华嗤笑了一声: “律师都请来了?我告诉你,没门,撞了我儿子,你还有脸请什么律师,我没让你偿命已经够宽容的了。” 宁月站在那里,不冷不热的看着她: “他如果死了,我才能偿命,他没死我干嘛要偿命?” 赵秋华一听,气得脸都白了: “你还敢咒我儿子?” 赵秋华本来就瞧不上宁月,她觉得这个长得漂亮,出身又好的儿媳妇不好拿捏,不可能让她往东就往东,在家里也没法巩固自己的地位。 果然,婚后她根本没去讨好过她这个婆婆,更对年大富爱答不理的。 后来就传出来她跟保镖私奔的事情。 让他们年家颜面扫地。 宁月站在那里,目光平静的看着赵秋华: “不是诅咒,是法律常识,来之前已经跟他联系过了,赵女士,您没有资格阻拦。” 她看了一眼律师,林实点了点头,随后过去敲门。 赵秋华气得脸色难看,恨不得上前去打她几巴掌过过瘾,可是还没碰到她,就被律师挡住了。 林实疏离的目光里带着警告,看着赵秋华,笑着普及法律知识: “上一个因为输了官司打我一巴掌的人,是一年前,现在还在牢里踩缝纫机呢!” 赵秋华吓得脸色一白,想冲上去的动作犹豫了,后退了几步。 她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泼妇的习惯,主要是习惯了周围的人对她讨好的阿谀奉承。 可是让她去打律师,挑衅法律,她是不敢的。 骨子里的小市民习惯,改不了。 律师也跟着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外面赵秋华只能把气都撒在宁家的其他人身上,对着他们破口大骂。 林实摇了摇头,随后就露出专业的微笑,越过站在那里冷漠的宁月,走了过去。 年大富的脾气,比起他妈来,也不遑多让。 骂起人来一句比一句难听,跟素质教育完全不沾边。 林实真是好脾气,他愣是保持着微笑,在那里等年大富骂完了,才一点点的进入正题。 宁月站在窗台边看着外面。 仿佛一点也不想多看一眼年大富。 对于道歉。 一个不走心,一个不需要。 林实从年大富和宁月的态度中,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不合适。 无论结婚后磨合几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宁月的身上有一种纯粹的书香气。 虽然她开着酒吧,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偶尔打扮的妖艳穿梭其中,有时清高的皎如明月。 但是她和年大富,是两个世界人。 她的冷漠和疏离,透进了骨子里。 所以不管年大富是打她骂她,还是威胁她想杀了她,宁月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从来没有放进眼里。 月亮掉进了肮脏的水塘,就是水塘的了吗? 不是,只是片刻的投影罢了。 年大富的为人出事他也已经了解了,是势利小人,是有点钱就会养女人打老婆的无耻之徒。 林实从来都是给有权有势的人打官司,这些人往往都格外爱护自己的羽毛,反而干不出这样没素质的事情。 “年总,我能理解您现在的愤怒,宁小姐昨天也是一时冲动,她刚刚经历了亲人的去世,悲痛不已,情绪失控,所以在您找她商量事情的时候,误解了您的好意,她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因为这件事自责不已。” 年大富刚看宁月的时候,气得要命。 可是听着林实的话,再看看站在那里虚弱没精神的宁月,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您提出的三千万补偿款,宁小姐确实一时半会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能不能稍微少点?” “不能,我差点死了,凭什么放过她,一分钱都不能少!” 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了,年大富越看宁月越恨她。 非得把她逼上绝路不可。 他当然知道宁月没钱,宁家不可能给她钱,那个破酒吧也值不了那么多钱。 林实笑了笑,倒是淡然: “既然如此,我们从长远来谈,宁小姐是拿不出这个钱的,就算能拿,也是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闹到警方那里,别说三千万,就算是三千块钱都不用拿的,道个歉就行了。” “什么?” 年大富一听,顿时气的脸色难看,指着宁月,不甘心地开口: “她要杀了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当时她还没开车,我去了她才开的,她就是想撞死我,一句道歉就想揭过去? 不行,绝对不行,什么夫妻,谁他妈的跟她夫妻,我脑袋上的绿帽子还不够多吗?” 第两千三百七十一章 离婚 宁月淡漠的站在那里,那双眼睛,带着五分的薄情,满是距离感。 “往日里你打我打到警局里的时候,不就是以夫妻的名义跟我和解的吗? 怎么,这次换了角色,就不甘心了?” 她忍不住开口,嗓音里满是冷漠和讥诮。 以前那些暴力历历在目。 她跑去警察求助,跑去找律师的时候,他们给予的答复都是家庭内部矛盾,好好商量着解决。 最后被年大富几句家事,打发了所有人。 这次换成了他是受害者,就不甘心的狮子大开口? 年大富眉毛一竖,五官扭曲的指责她: “你不该打吗?你那是活该,我没给你留口气吗?你没死还不是该谢谢我?” 林实在一旁眼看着局势快要按不住,连忙开口: “但是出于法律上的规定,你们是夫妻,的确不必赔偿这么多钱,就算是闹的最大,也不过是一万块钱的精神损失费,以调解为先。 你们毕竟是夫妻,将来还是要好好过日子的……” “放屁!” 年大富气的摔了杯子: “调解个屁,我要离婚,这个臭婊子谁想要谁要,我是不要了,臭娘们自从跟我结婚,我就晦气死了,我要离婚,我让让她赔钱!” 年大富的情绪拢不住,歇斯底里的辱骂着。 林实的目光一闪,看了一眼宁月: “宁小姐,您同意离婚吗?如果离婚的话,您可能得不到任何好处。” 宁月淡淡的看了一眼年大富,勾唇: “我不同意。” 她微微抬着下巴,带着几分清高和倨傲: “我不离婚,婚内共同财产,我要定了。” 她说着,抬脚就往门口的方向走。 年大富气急败坏: “离婚,必须离婚,竟然还敢惦记我的财产,臭娘们,你别想分到一分钱!” 听着他的话。 宁月觉得总算是从年大富的嘴里听到了一句人话。 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惊喜。 律师说过,这是个离婚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下次想离,付出的代价远不止三千万了。 所以,她欣然同意。 哪怕一分钱不要。 哪怕欠了一屁股债。 她也要摆脱这段肮脏的婚姻。 推门出去。 宁家的人已经走了。 赵秋华站在那里,和颜悦色的跟一个前凸后翘的网红脸说话。 那个网红脸的肚子微微凸起,像是有了几个月的身孕。 网红脸扶着腰,好像懒洋洋的动不了。 赵秋华像是捧着一个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扶着: “来,坐在这里,大富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很高兴,哎呀我的大孙子最近有没有听话啊?” 网红脸笑了笑,“老是踢我呢!” 赵秋华一听,更加高兴了: “肯定是个男孩!” 宁月的高跟鞋发出动静。 赵秋华的笑意戛然而止。 旁边的网红脸收敛了笑意,挑了挑眉: “这位是宁小姐?” 赵秋华不屑的看了一眼宁月,冷哼了一声: “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怎么能和你比,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将来都是你的。” 网红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宁月,叹了口气,抚着自己的肚皮,小有遗憾: “说起来,我这孩子生下来,还要管宁小姐叫声‘妈’呢!” 宁月心平气和的看了一眼,勾唇一笑: “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呢,我可没有给别人养孩子的爱好。” 赵秋华脸色一沉: “你说谁呢,这可是我们年家的孙子,你这个贱人最好注意点,小心我让我儿子跟你离婚!” 网红脸眼里一亮。 宁月笑着开口:“求之不得。” 她说完,直接走向了电梯。 赵秋华气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 又过了十分钟。 林实才从年大富的病房里出来。 他看着赵秋华和那个怀孕的网红点了点头,十分客气,没有半点不屑的情绪外露。 可是转过身背对着她们的时候,脸上尽是恶心。 上了车。 林实缓了一会儿情绪,才跟宁月开口: “已经谈好了,离婚,冷静期一个月后领离婚证,并且不能分割他的从财产。同时,你要付他三千万的精神损失费,不过可以分期给。” 傅邺川不缺钱,但是他不能让年大富知道,宁月的背后是傅邺川。 否则,那就不止三千万了。 宁月拧着眉,语气冷漠: “他出轨的,连孩子都有了。” 林实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 “出轨是事实,但是那个网红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是他的。” 宁月一下子沉默了,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林实: “你连这个都查了?” “当然,如果没点本事,怎么给傅总打工呢?” 他拿的是一流的律师费,自然要对得起傅邺川给的钱。 林实笑了笑,“放心吧,我安抚过他了,先办理离婚,这个案子等离婚后再说。” “离婚后,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索赔了,不是吗?” 宁月垂下眼。 说不甘心,是有的。 她没做错什么事情,却要为一段失败的婚姻赔上三千万。 林实看了一眼宁月,此时她精致的五官染上了几分易碎感,让人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是不会为了美色所迷的人,更何况还是傅邺川的人。 “放心吧,我保证,你一分钱都不用赔。” 林实说着,就启动了车子。 宁月不解的看着他。 “我欠傅总的钱也是钱,又不是不还,不是一样吗?” 林实笑了笑,“傅总也不是冤大头,这笔钱他不会出的。” 他淡淡的开口,让宁月更加摸不着头脑。 把她送回了酒吧,林实就开车回去了。 白天人少。 她坐在酒吧的卡座里,拿着手机。 林实的态度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这一切,都是傅邺川的功劳。 她找到他的号码,想打过去道谢,但是想着他是不可能接她的电话的,所以改成了发短信。 “谢谢傅总。” “我今天在医院看到了苏楠和她先生,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很恩爱。” 两条短信发过去。 宁月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傅邺川不是喜欢苏楠吗? 那他一定很想知道苏楠的事情。 她可以告诉他啊,这样还能缓解一下他的思念之情。 在不破坏苏楠和她先生夫妻感情的前提条件下,她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结果消息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 没有回信。 第两千三百七十二章 谢礼 宁月揣测,八成到了垃圾回收箱。 正在开会的傅邺川,手机响了两下。 他原本的心情还算是不错,各部门的业绩都超过了期待值。 可是一看短信。 傅邺川气得脸色微妙的变了。 谢谢傅总。 是那个姓宁的? 呵呵。 后面那句话,是嘲讽他,故意的? 恩将仇报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放下手机,面色黑沉。 会议室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傅邺川的情绪变化太快。 正在汇报的人突然变得战战兢兢了,后来怎么结束的都不知道。 下午的时候。 苏楠和商谦带着宁知了去看男模演戏。 宁知了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扔下还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苏祁,换了件衣服就跟着跑了。 商谦贴心的给苏祁找了个护工,走之前还嘱咐人家好好照顾苏少爷。 人家护工都以为,一个妹夫能做到这一步,真是Z国好妹夫啊,挑不出半点毛病。 只有苏祁自己吃了哑巴亏。 心里恨得牙痒痒,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这一遭他算是明白了,以后苏楠的身边,别再想出现什么除了商谦以外的异性了。 这个男人看似温润大度,实际上心眼比针孔还小! 而且有仇必报! 他心疼妹妹,更心疼自己! 最恨得还是没良心的宁知了! 苏楠他们回来,还是把人送到了医院。 宁知了挥手看着他们离开的。 …… 晚上。 酒吧里。 宁月坐在吧台上给自己调了一杯酒,她自己学的,一入口,酸涩辛辣,不过后味纯甜。 她刚咽下去,看着进来的一前一后地两个男女,顿时瞪大了眼睛。 在那个刀疤脸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她瞬间低下头加冰块。 很快。 他们上了楼,服务员带他们进了包厢。 宁月的心脏瞬间被揪紧了。 她可是还记得当初傅邺川因为这件事情的剧烈反应。 难道他还没找他妈妈摊牌吗? 也对,这样的丑事,怎么说出口都觉得怪异。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给傅邺川打了个电话。 电话被按掉。 她又打。 他又按掉。 最好宁月发了个短信: “他们又来了。” 很快,不到一秒,电话来了。 宁月接起来。 傅邺川的嗓音沉冷,带着隐忍的冷硬: “还是那个男的?” “嗯。” “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 宁月隐隐感觉到电话里的人好像没有听上去那么淡定。 她记下了包厢号,心里忐忑不安。 她欠傅邺川的,得还。 更何况,她可不行酒吧里的视频监控,还要再被删除一次。 过了不到十五分钟。 傅邺川来了,他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神。 清贵冷隽,身材笔挺,穿着黑色裤子和烟灰色的衬衣,一看就不是过来声色犬马的。 他的视线清清冷冷的扫了一圈,定在了宁月的身上。 宁月穿着一身烟灰色的长裙,到了膝盖以下的弧度,不算是暴露,只露出了白皙的肩膀。 在这个酒吧里,比起那些在舞池上穿着吊带恨不得全身脱光的女人来说,已经算是很得体了。 她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令人感到熟悉也舒服的气息。 傅邺川压着眉眼的阴戾,走过去。 宁月放下手里的酒杯,就走了过去。 “人呢?” “在楼上右手第二间。” 她低声开口。 傅邺川抬脚就往上走。 宁月纠结着要不要跟上去,毕竟这是傅家的隐私。 知道的越多,对自己也不利。 可是这可是自己的酒吧,要是出了事情,她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想了想,她还是跟了上去。 迎面的服务员正过来要打招呼,宁月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们先下楼吧,暂时不要上来。” 服务员点了点头,没有多话的。 傅邺川走到了包厢门口,步伐也慢了下来,侧脸线条冷硬刚毅,情绪都隐藏在眼底,面上看不出分毫。 只是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冷厉,让人胆战心惊。 宁月诧异他为什么不进去。 一直到走近。 听到里面传来暧昧不清的声音,她才彻底的明白过来,脸色刷地红了。 傅邺川眸子漆黑晦暗,喉头微动,脸色说不清的难看,浑身笼罩着一层阴沉的低迷。 他垂着头,眉眼肃冷。 就在宁月意味他要发火的时候,他转身就往下走。 下了楼。 宁月也连忙跟上。 这个时候,进去反而会让大家更加的难堪,尤其里面还是他的至亲长辈。 他这样进去算什么? 撕破了脸,傅邺川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了吗? 他只会更加的被人耻笑。 豪门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曲晴是真的豁出去了,宁可跟一个野男人媾和,也不要傅家的脸了。 傅邺川的背影急切又落寞。 他的人生骄傲张扬,引得无数人追捧赞美。 可是实际上走近了一看,也没那么好看。 他坐在一个没人的卡座上,整个人沉陷在暗处,像是暗中蛰伏的野兽,随时能吞噬一切。 可是宁月似乎能感受到,他周身的萧条和落寞,掩盖了他此时的无措。 明明雷厉风行的人,面对自己母亲的丑事上,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转身去拿了一瓶酒,打算给他送过去。 只是一转头,看着一个长得窈窕漂亮的女郎坐到了他的旁边。 宁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有些心疼那个女郎了,什么时候去勾搭不好,现在去,不是找死吗? 果然。 下一秒。 女郎拿着酒递到了他的唇边,笑盈盈的看着他给他暗示。 结果被他接过来,一滴不落的洒在了她的头上。 最后,尖叫,狼狈的逃离。 男人的笑声带着几分野性和嘲弄。 看到了宁月复杂的目光,脸色僵硬。 宁月拿着酒过去,放到了他的面前。 一时间。 周围的喧嚣都融不了此时的沉默。 傅邺川拿着酒一饮而尽。 喉头微动,目光猩红。 带着几分沉冷决绝。 宁月抿唇,低声开口: “我已经让人把里面的监控关了。” 傅邺川无动于衷的沉默着。 死寂一片。 当初的把柄可以一点点的从别人手里要过来。 可是接二连三的呢? 这恐怕不会是最后一次。 傅邺川的心里紧绷着一根弦,很轻易地,就差一根羽毛,就能断了。 第两千三百七十三章 翻脸 楼上。 一番亲热过后。 曲晴的神色迷离,更多的是红润有光泽,她扑在男人的怀里,连声音都变的娇媚不少。 “你答应我的没做到。” 男人正抽着事后烟,胸膛里传来闷笑。 “她身边的人太厉害了,根本找不到机会,我让人跟了一次,就被人逮到了,揍了一顿,还送到局子里去了。” 曲晴立刻清醒过来,冷静的开始穿衣服。 男人看着她翻脸不认人的样子,拽着她的手: “这一次不行,那就下次。” 曲晴甩开他,“到底怎么办?” “我是接近不了她了,但是你可以啊!” 男人瞧着她轻笑,神色迷离阴戾。 烟雾从嘴里吐出来,带着几分下流,吐在了她的脸上。 曲晴微微一愣。 “放心,这事儿只要你听我的,一定神不知鬼不觉地。” 男人安抚她,笑着说道。 曲晴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温存了一会,才一前一后地出去。 宁月看着那两个人,浑身一僵,低头跟傅邺川说道: “出来了。” 傅邺川眼睛都不抬一下,好像故意无视自己的存在。 他本就处在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位置上。 所以两个人根本没有看到这里的人。 他看似无动于衷。 只是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两个人一出门。 风一吹。 曲晴还没来得及告别,就看着眼前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 两个人的脸色微微一变。 刀疤脸瞬间紧张,见状不好,转头想重新跑进酒吧,趁乱逃跑。 结果后面早就有人等着。 一根棍子打在头上。 刀疤脸瞳孔微张,瞬间倒地。 曲晴吓得脸色都白了,看着刚才还跟自己在一起的男人,就跟死了一样倒下去。 她看着面前的十几个黑衣人,浑身颤栗: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的,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傅夫人,是苏楠那个贱人吗?” 她口不择言的亮明身份,还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直接将她的手绑了起来,随后给她堵上嘴,塞进了车里。 前后动作甚至不到一分钟。 而那个男人,则被剩下的人,塞到了后面的一辆车里。 整个夜晚安静寂寥。 冷吹风过,树上的叶子掉下来一些,扑簌簌地在地面上追逐飞舞。 酒吧里面依旧喧嚣热闹。 两个世界。 卡座上的傅邺川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一言不发。 一直到没多久。 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 对方说了句什么,随后他挂了电话,站了起来。 宁月也跟着站了起来。 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安慰就能解决的事情。 傅邺川看了她一眼,目光晦暗深邃: “谢了。” 他说完,抬脚就走了出去。 宁月抿唇,“该我谢谢你。” 不过这话他可能没听到,人都走远了。 不重要。 反正她欠的人情够多了。 外面的冷风肆虐。 傅邺川上了车以后,一个人递给了他一块手帕擦手。 “好久没让我过来帮你了,这次也不难啊。” 傅邺川擦完手,将手帕随手扔在前面的垃圾筐里。 “不难,乌合之众。” “那你还……” “不想让别人知道而已。” 哪怕是他的心腹陈勉。 前面的人点了点头,黑暗中笑了一声: “看开点,你让我跟商谦联系,他比你想的要精明,我能做到的他都提前做了,不过还让我捎个口信给你,说你费心了。” 傅邺川的眸子晦暗复杂,闪过几分阴戾。 “人抓到了?” “废了,按照你的要求,以后碰不了女人了不说,两条腿我也留了点纪念品。” 傅邺川平静无波澜的眸子微微一动: “纪念品?” “我的老规矩嘛,放心,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可不敢,我手下有数的。” 前面的人嗓音轻慢,说着遵纪守法的话,嗓子里却带着几分骇人的凉意。 “对了,送你一个吧,我开了他两个膝盖呢!” 他漫不经心的说着,随手把一个洗干净的,还带着温度的骨头扔了过来。 傅邺川下颌骨微微一动,凌厉不少。 他躲开,骨头掉在了脚下。 随后拿着一个手帕,将那块骨头包了起来。 “谢了。” 他嗓音低哑,粗粝,辨不清情绪。 他随手拿出了一张支票,递了过去: “辛苦,人你带走,以后别再出现在A市。” 对方轻笑:“客气什么?” 傅邺川执意:“拿着。” 对方没有过多的推据,把支票收了下来。 “放心,A市不可能再出现这个人。” 傅邺川点了点头,随后对方推门下车。 他一个人坐在车里,安静的沉寂了许久,才把手帕里的东西扔在一旁。 随后,傅邺川启动了车子,融入了黑夜。 曲晴在车里,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只是忍不住的惊恐。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 最后一个急刹车,停下。 曲晴被人从车上拽下来,拎着胳膊走了进去,推门,把她扔进了地上。 她疼的脸色都变了,可是双眼被蒙住了,什么都看不清。 她战战兢兢的躺在地上。 哆哆嗦嗦的连喘气都不敢。 只是发觉周围都是安安静静的,她觉得是安全的地方,熟悉的味道。 她心中已经有了怀疑。 开始破口大骂。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又惊又怕的她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到外面传来车子的轰鸣声。 曲晴一瞬间惊醒。 很快。 沉着稳重的脚步声靠近。 曲晴的脸色微变,嗓音有些尖锐: “傅邺川,是你们?”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家里的味道,是她喜欢的百合香。 当初老爷子一走,整个家里就没人住了。 傅邺川现在住的别墅,是他新买的,布局比这里宏大宽敞。 但是到底,这里才是傅家的老宅。 现在,又回到了这里。 傅邺川沉默着蹲下身去,给她解开手上的绳子。 绳子一开。 曲晴迫不及待的摘下眼上的眼罩。 果然。 是傅邺川,她的好儿子。 曲晴脸色煞白,从地上爬起来,根本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指着他: “你是疯了吗?我是你亲妈,你对我就没有一丁点应该有的尊重吗?” 第两千三百七十四章 死了 曲晴歇斯底里的骂他,手都在抖。 或许是想掩藏自己的心虚,或许是积攒多年的怨恨不想忍了。 她眸子里带着恨意,五官扭曲的看着他: “是你让人抓我的?他呢?” 她眼里划过一阵惶恐。 能在酒吧门口等着,想必傅邺川什么都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邺川目光死寂的盯着他,眼尾角微微泛红,至死不愿再让人看出他的一点脆弱。 那太容易击溃自己的防线了。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已经没了温度的骨头。 露出一个残忍又血腥的微笑。 他猛地把东西扔在了她的身上,嗓音粗粝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磨过: “在这,他在这。” 曲晴看清楚那个人骨头,吓了一跳,脸色瞬间白了。 她尖叫着摔在地上,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儿子。 “你……” 傅邺川目光平静,像是汹涌的海面,没有一丝波澜,底下却压抑着滔天巨浪。 他好笑的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危险又冷厉,眼底泛起猩红: “妈,你看看你做的,你值得别人尊重吗? 你还挺关心他? 他死了,你是不是还要替他报仇?” 曲晴浑身都在颤栗,发冷。 恐惧蔓延到四肢百骸,钻进了她的骨头缝里,像是毒蛇死死地扼住她的呼吸。 “你这个混蛋,我是你妈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用尽全力的哭了出来,伸手打在了傅邺川的脸上,身上,不甘心的随手拿起旁边的东西往他的身上砸。 傅邺川那张冷峻的脸上被砸出了伤口,额头上的血留下来,他仿佛感觉不到,毫不在意。 任由鲜血直流。 他冷笑了一声,抿了抿唇: “那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把我扔在国外不管不问,我不怪你。 你偏爱傅莹莹,我也不怪你。 你欺负苏楠,破坏了我们的婚姻,我也没有怪你。 你在国外和傅莹莹做的那么多错事,害的傅莹莹怀孕,所托非人,这些我都没怪在你这个母亲身上啊……” 他轻笑了一声,缓慢的站了起来,却突然把旁边的花瓶摔在地上。 剧烈的声音再这个空荡的别墅里格外的刺耳尖锐。 仿佛一下子被放大了无数倍。 “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一次次的就是不安分,非得把日子搅合的天翻地覆你才安心? 这次你勾结那个男人,又想对苏楠做些什么? 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还不满意吗? 你到底你看着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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