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小事就别叨扰她老人家了。” 聂颂宁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原来这算是小事。” 她指着那张沾满了墨水的被褥,杏眸泛着冷意,“那你利诱我母亲写下保证书,越俎代庖,擅自定下殷府财产分配之事,也是小事了?” 潘氏这下任何侥幸心理也没有了,见此,她索性也不装了:“原来你什么都听见了。” “你就算知道又如何,谁会信你这个爱慕虚荣,不知廉耻的小辈的话?”她冷笑一声,声线带着嘲讽。 “你外祖父当初多么喜欢你,多么向着你,若你老老实实按着他给你定好的路走下去,这殷府的财产说不定还有你们母女两的一份。” “只可惜,你太自以为是了。” 她越说越得意,用赤裸裸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聂颂宁,“怎么,在皇宫里没讨到什么好处,还因此当了个下贱的宫女,如今后悔了,又跑回来争......” “老子还没死呢,你就开始惦记着这些,你这是在咒我死吗?”屋外忽然传来一道严厉又粗犷的声音,打断了这边的对峙。 两人皆是一滞。 第 44章 看清谢峤的手段 潘氏迅速回头,只见殷老爷子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那双老练又沉稳的眸子阴沉沉地盯着她,透着摄人的光芒。 她唰得一下掉了一身冷汗,连忙上前解释道:“父、父亲......您听我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搀扶着殷老爷子的殷舟听此立刻道:“祖父,你别信她,她就是这个意思!” 殷老爷子压根就没理他,炯炯有神的眸子扫了一圈,最后停在聂颂宁身上,冷哼一声:“老子还不至于老到连是非分明都分不清。” 聂颂宁僵硬地转过身,郑重地朝他行了一礼,艰涩开口:“给外祖父问安。” 记忆中那个爽朗开明,神采奕奕的外祖父变得不再年轻,坚挺的背弯了下去,头发也白了许多,原本迈着矫健步伐的他,如今也需要人搀扶了。 只是那张布满沧桑的面孔上永远威严,永远亲切。 殷老爷子更是没管她,他横了一眼潘氏,斥道:“还愣在这作甚!” 潘氏虽是不甘,但也不敢将情绪浮在脸上,连忙说了几句场面话,就逃一般地离开了。 眼见着殷老爷子也要离开,聂颂宁心一急,连忙开口喊道:“外祖父!” 可当他真停下了脚步,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半晌,她才轻声道:“颂宁信你。” 她不知道殷舟方才去请他过来时,有没有提起今日之事,但她就是想告诉他,无论她有没有前世的记忆,无论有没有证人,她都是信她的。 那个曾经教她为人处事,赏罚分明,严于律己的人,怎会贪污? 殷老爷子只是愣了一瞬,便往外走去,殷舟朝着她挥了挥手,随后马上跟上了他的脚步。 聂颂宁酸涩地笑了笑。 她将房门合上,给殷望舒换了床被子,又将地上的残渣清扫干净,等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那个倚靠在床榻上的女人,已经泪流满面了。 见聂颂宁看过来,她仓促扭过头,快速抹了把泪水,笑着转回头:“我的颂宁长大了,知道体贴人了。” 只是那个笑容无比勉强,就像是树上未成熟的梅子,一口咬下去,酸得面目狰狞,灌了好几口水还是盖不住的酸涩。 未入宫前,她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几个月不见,就能如此熟练地做着这些琐事了。 聂颂宁不想让殷望舒难受,她拉住她的手,笑得很乖巧:“那当然了,不过我啊,只对母亲你一人体贴。” 说着说着,她就抱住了她,在她怀中蹭了蹭,小声道:“所以母亲,你以后别为了我委曲求全好吗?” 殷望舒淡了笑意,没回答。 聂颂宁把她抱得更紧了,声音闷闷地,“入宫是我选择,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有何变故,这都是我自己选的,更何况,我在宫中过得很好,别担心......” “你以后别轻易听信他人的话,不要听他们说有我的消息就上钩,若我真的出了事,我一定会写信告诉你,绝对不瞒你,好吗?” “你这孩子,倒还教训起我来了。”殷望舒抚摸着她的手,泪花掩住了眼底的欣慰。 见殷望舒还是没应下,聂颂宁直起了身子,目光正视着她,“母亲,你就答应我好吗,不然我在东宫不安心。” 提起东宫,殷望舒的神色变了变,有些严肃地看着她:“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得老实回答我,你和太子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觉得太子是在羞辱她,可她总觉得事情怪怪地。 若颂宁真得罪了太子殿下,怎会是贬为宫婢这么简单,但若没有得罪,为何又偏偏如此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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